• 国民花旦/花旦的嫁衣上一章:第 27 章
  • 国民花旦/花旦的嫁衣下一章:第 29 章

第67章 067

徐思娣死命低着头, 微微有些局促不安。

她是在大山里头长大的, 越是贫困的地方,思想越发保守陈旧, 虽然大山里头像这样“赤身裸、体”的现象大有人在,就连徐启良一整个夏天亦是如此, 非但徐启良, 徐天宝, 甚至连村子里的大部分男子都是如此, 大山里头热, 一到了夏天就密不透风,有不少人要在大太阳底下干活, 大部分男人都袒胸露腹的。

可山里的男人们虽然也是如此, 至少却在底下穿了一条长裤或者一条宽松的大裤衩, 而不像眼前这人,就仅仅只在腰上套了一条内裤式样的泳裤, 还是贴身的, 只勾勒得整个身体一览无遗,穿跟没穿基本没有差别。

更何况, 在这整个楼顶,只有他们孤身二人。

对方倒是怡然自得的随意行走, 明明“浑身赤、裸”,却理所当然的好像身上西装革履披身似的,走得目不斜视。

然而徐思娣…

总之,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徐思娣微微抿了抿唇, 心道,这里是大城市,在大城市里的游泳馆里都是如此,这样子的才是常态,不要有任何杂念,也不要想太多。

正微微愣神间,两条坚硬结实修长的长腿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中,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朝她直涌而来。

徐思娣目光下意识的沿着两条小腿往上移,下一刻,身子微恍,只立马往后退了半步,紧接着整个人立马转过了身去,又立马将摆放在休息区域的白色浴巾紧紧抓在手里,过了好半晌,只用力的呼出一口气,随即缓缓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对面的厉徵霆,道:“厉…厉先生…”

虽然面对着他,可是视线却在空中胡乱打转,丝毫不敢乱瞟,也压根没有任何焦距。

厉徵霆挑眉看了徐思娣一眼,见她整个人有些忐忑不安,嘴角微微勾了勾,不多时,只随手从她手中将毛巾接了过去,接过浴巾的瞬间,指尖恰好从她的指尖处掠过,却惊得对方触电似的立马将手收了回去。

厉徵霆随手将浴巾搭在肩上,定定的看着对方,舔了舔牙齿,忽而有股想要点根烟抽喷在对方脸上的冲动,却不想正在此时搁在矮几上的手机刚好在震动,厉徵霆弯腰将手机拿起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片刻后,直接摁了接听键,却是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于此同时,只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瞧着,不多时,随手将肩上的浴巾抽了下来,往对面那个女人跟前缓缓一递,缓缓道:“你来。”

徐思娣看着递到眼前的浴巾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只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对面的男人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朝着她缓缓张开了手臂。

徐思娣整个人有些懵,一下子隐隐有些没有缓过神来,片刻后,看了看对方的举动,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毛巾,双眼飞快一抬,又往对方湿漉漉的身躯上飞快的略过,雷鸣电闪间,脑海中白光一闪,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这是要她伺候他擦拭身子?

那一瞬间,徐思娣整个身子一下子僵直在原地,不多时,只觉得脸上一热,两边脸颊瞬间胀红了一大片,却压根不敢抬眼,生怕被对方发觉,只立马低下了头,然后她恰好立在厉徵霆的对面,她刚低头,目光正好准确无误的落在对方尴尬私密的部位,徐思娣顿时只觉得蹭地一下,只觉得一股浓烈的热流瞬间从脖子冲到脸上,随即,直冲大脑,整个人跟在原地烧着了似的,火辣辣的,只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眼睛根本无投放之处,无论是低头,还是抬头,只觉得压根无处遁行。

正用力的捏着手里的浴巾,一脸无措之际,正在这时,只忽而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

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清冷。

徐思娣心脏微微紧缩,只以为对方不耐烦了,正在催促。

抓着浴巾的指尖渐渐发紧。

犹豫了半秒,徐思娣只用力的咬紧了牙关,用力的捏紧了浴巾一不做二不休的冲到了对方的身后,只死命咬紧了唇,抓着浴巾胡乱往对方背部擦拭了起来。

男人与女人的身躯截然不同。

宽大、坚硬、健硕,浑身硬邦邦的,跟块铁板似的。

隔着薄薄的浴巾,徐思娣手心发烫。

大冬天里,零下几度,她冷得浑身颤抖,对方却浑身发烫,大概是刚游完泳,做完运动,此时此刻厉徵霆全身的肌肉喷张,是那种全身的筋骨全部打开了的精壮、结实之感,冷不丁瞧过去,只觉得无比骇人,要远比穿上衣服时血脉膨胀得多。

这时徐思娣第一次触碰男人的身躯。

她的指尖一直不自觉在发抖。

指尖下的血肉里仿佛埋了一座火山,蕴藏了惊人的力量感。

厉徵霆应该常年有健身运动的习惯,宽肩窄臀,全身上下肌肉鼓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尤是徐思娣不知怎么分辨身材的好坏,也知,厉先生的身材是完美无瑕的,既不缺力量感,又不失健硕俊美的线条,是他们村任何一个男人的身躯无法相提并论的。

此刻,水珠从他的发丝里一直沿着宽阔的肩胛骨滑落到精悍的腰际,又一直往下,然后沿着他结实紧绷的大腿一直滴落到脚下。

徐思娣只微微抿紧了呼吸,隔着薄薄的浴巾,一下一下,沿着水珠的流淌的地方,从上而下将每颗水珠擦拭干净了,擦完了后,却立在原地,一直没有勇气去到对方对面,正在这时,却见对方主动转过了身来,与此同时,冷不丁听到对方漫不经心道:“追女人?”

厉徵霆边说着,边微微低着头,盯着身前的人不错眼的看着,边冲徐思娣打了个手势。

听到这句话,徐思娣握着浴巾的手微微一紧,只下意识的飞快的抬眼看了厉徵霆一眼,对方正举着电话,徐思娣愣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这话原来是冲着电话对面的人说的。

也不知怎么的,脸上忽而一热,有种心虚、羞愧感一扫而过。

徐思娣立马收回了目光,却在收回目光前,恰好对上了对方戏谑的目光。

厉徵霆淡笑着看着她,眼中精光一闪。

徐思娣立马飞快尴尬地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口微微有些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想要快点结束这样折磨的过程,只觉得连半秒都待不下去了似的。

不由捏紧了浴巾,只将浴巾整个覆盖在了厉徵霆的胸膛,快速的擦拭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只见厉徵霆微微勾唇,冲着电话那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追女孩首先要有耐心,嗯,其次,要强势、利落、就像是捕猎一样,在瞄准猎物之前,要挖好陷阱、备牢笼、耐心等待,而在猎物出现之后么——”

说到这里,对方话语忽而微顿。

对方说话不急不缓,语速不快不慢,语气亦是漫不经心、稀疏平常,然而,那话里的内容却无端令人心惊胆战。

不知为何,徐思娣听了只觉得手指间抑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只觉得某种令人胆寒的危险似乎朝着她步步逼近。

徐思娣微微低着头,只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对方。

而此时此刻的厉徵霆双眼微眯,只毫不掩饰的低头盯着徐思娣的脸,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游走,眼神晦暗,嘴上却云淡风轻的继续说了句:“而在猎物出现之后,则要快、准、狠,最好在对方毫无察觉、毫无抵抗能力之前,直接将猎物牢牢抓住!”

话音一落,只见胸前的那只手微微一顿,手中的浴巾嗖地一下跌落在地。

徐思娣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想要往后退。

却在她抽身的前一秒,一直结实的大掌直接快、准、狠的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捏紧了她的手。

徐思娣就像是他嘴里的猎物似的,被他牢牢钳制住,丝毫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徐思娣被对方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她心口突突突的乱跳着,对上对方的双眼,只觉得厉先生双目漆黑、犀利,里面泛着绿油油的光,像是一个残暴、毫无人性的猎人就要上前一把将她给撕碎了似的,徐思娣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着,一边惶恐的冲其摇了摇头,微微抖着唇,小声喊道:“放…放开我…”

厉徵霆直勾勾的盯着徐思娣。

她往后退半步,他就欺身跟上半步。

徐思娣被他逼到了游泳池边。

正在这时,对方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询问着什么,只见他微微勾唇,低低了说了句:“刚好,逮到了一只。”

说完,直接将手机一摁,挂断了电话,又将电话往身后躺椅上一扔。

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腕。

眼看着她不断往后退,脚后跟下就是游泳池,而她还在不断往后挪,不多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泳池里了。

厉徵霆不由微微倾着身上前,凑到她跟前跟她面帖着面,微微轻启着薄唇,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大概是两人靠得太近,对方温热的气息全部都喷洒在了她的脸。

徐思娣微微弯着身子,她的身子不断往后倒,已经倒向泳池,倾斜了三十度的夹角,而她整个身子仅仅靠着厉徵霆那只手撑着。

他捏着她的手腕,他手一松,她就直接掉下去了。

可徐思娣只死命咬着唇,如何都没有开口呼救。

而对方就像在跟她博弈似的,又好像在欣赏着猎物垂死挣扎前的狼狈,只微微勾唇看着她,眼看着她身子越倒越下,眼看着她身子微微发颤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忽而,他嗖地一下凑到她耳边,淡淡笑着道:“求我,就救你上来,否则——”

厉徵霆握着徐思娣手腕的手微微一松。

威胁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徐思娣的身子果然又猛地往后倾斜了一大截。

徐思娣只紧紧咬了咬牙,她不会水,她不会游泳,然而在对方的威胁下,她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倔性,只忽而咬牙闭上了双眼。

厉徵霆双眼一眯,不多时,眉毛一挑,手毫不犹豫的一松。

只听到砰地一声。

水面的浪花再次打湿了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些卡文,写了很久,二更稍晚。

第68章 068

濒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害怕、惊恐?

亦或是不舍、留念?

其实, 没有, 什么都没有,死亡前一秒只剩下唯一一个本能, 便是挣扎, 拼命的挣扎, 歇斯底里的挣扎, 那种挣脱死亡, 与时间赛跑,想要赢得死亡获得生命的挣扎本能,除此以外,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什么感觉也没有。

被水淹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辛辣、窒息、感觉整个气管肺部快要爆炸了似的, 水吸入气管肺部,又有一部分从口腔、鼻腔呛出来, 只能拼命挣扎,却压根无处挣扎, 整个身子只不断往下坠落, 直通地狱。

在紧紧闭上眼,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只结实的臂膀忽而勾住她的腰肢, 紧接着,新鲜的空气被渡进了嘴里,徐思娣缓缓睁了睁眼,可眼皮却很沉, 如何都睁不开。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徐思娣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一片白色,她盯着空白的屋顶盯了足足几十秒,才渐渐缓过神来,疼,火辣辣的疼,嗓子像是被毒药浸泡过了似的,疼得厉害,她只下意识咳了几声,有种撕裂感从喉咙处传来。

头重脚轻,微微眩晕。

这种感觉,依稀有些熟悉,徐思娣隐隐猜测,她是感冒了。

她从小到大感冒的次数并不多,好几年才感冒过一两回,可每次感冒都十分严重,长则拖上个把月,短也最少要半个月或者一个星期才好,而且打针吃药效果也不好,通常得要到镇上那家小诊所打一针青霉素才能好。

大概是头晕得厉害,徐思娣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瞧了几眼,没一会儿,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再一次醒来,只觉得不过是眯了一眼,又觉得脑子快要炸了,天花板好像转了一整天,快要塌下来了似的。

等到完全清醒后,徐思娣浑身软绵无力,只机械的扭头四下瞧了瞧,屋子里空荡荡的,仿佛看不到尽头似的,徐思娣觉得屋子里有些眼熟,只挣扎着要起来,刚一挣扎,手背一疼,徐思娣皱着眉头缓缓抬起了手,只见左手手背贴了一块白色的胶条,而床边立着一副可以移动的输液架。

她输了液,可是这里并不是医院,而是…厉先生的房间?

徐思娣愣了愣。

之前的记忆像是碎片一样一块一块在脑海中拼凑。

记忆如潮水般齐齐涌来。

她被厉徵霆推进了游泳池,差点儿淹死了。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有顺从他。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仿佛还在眼前,徐思娣用力的拽紧了床单,心脏一阵阵紧缩,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及惊悚感仿佛依然还在眼前。

疯子。

厉徵霆就是个疯子。

他真的是敢杀人的。

徐思娣总算弄清楚了自己对他的恐惧感从何而来了,他看上去斯斯文文、言笑晏晏,可是骨子里的嗜血及残忍却是与生俱来的,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强大的,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生忌惮。

她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即便这里工资再高,待遇再好,她不想,也不敢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她会被生生折磨而死的。

这般想着,徐思娣嗖地一下掀开了被子试图下床,而然大抵是身子太弱,头太晕了,她浑身软绵无力,脚下一软,只一下子歪倒在地。

“思思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下床了。”

这时,小苏恰好端着一碗汤过来了,见徐思娣倒在地上,立马急急忙忙过来扶她道:“你怎么起来了,快,快回床上躺着,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高烧快要到四十度,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怎么下得了床,你放心,二少爷吩咐了,让你好好歇着,今天你可以不用上班,今天算工伤的,不会扣你的工资的。”

虽然她们才刚认识没两天,可小苏知道苏思娣敬业,只窝心的安抚着。

徐思娣却一脸虚弱道:“苏苏,我要回学校,我要回学校。”

边说着,边挣扎着下床。

“现在大晚上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去了,你现在身体虚着了,连路都走不稳,怎么回,再说,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了,还刮起了大风,山路不好走,听说香山脚下还被烈风吹断了一颗树,正横挡在马路中间,怎么回去得了,风可大着了,大家都在外面讨论,说像是一阵妖风似的,是今年冬天刮过的最大一场风,你就好生躺着,二少爷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着,若是你出了什么岔子,我怎么跟二少爷交代。”

说着,忙握了握徐思娣的手安抚道:“今天天气这么差,不晓得二少爷今晚会不会回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小苏隐隐有些好奇道:“思思姐,你说你怎么忽而就摔到游泳池里去了,这大冷天的,昨天才三四度了,不感冒才怪了。”

见徐思娣微微抿着嘴,似乎不大想提及,小苏立马识趣的闭了闭嘴,忽而想起今天在楼下,楼下的阿姨姐姐们偷偷议论了一整天的话题。

这个徐小姐年纪轻轻,又长得这样好看,大家本就有所猜测,如今病了,竟然被厉先生亲自抱着放进了厉先生自己的房间修养,大家便纷纷心知肚明了,要知道,厉先生那间房间,平时连外人进都不让进的,况且,昨晚还特意将孟医生给请来了,由此可见,这位徐小姐压根不是个普通人,没准往后…想到这里,小苏立马甩了甩头,看着徐思娣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片刻后,立马转移了话题道:“思思姐,你放心,今天孟医生来给你看过了,还给你输了液,说就是着凉引起的感冒,输完液吃了药好好休息几天就成。”

说着,立马小心翼翼的将特意端来的汤递过来,冲徐思娣道:“这是王婶亲自给你炖的鸡汤,来,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鸡汤,一会儿再吃点粥,吞两片药,熬过了今晚,明天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小苏哄小孩似的哄着徐思娣。

徐思娣却微微偏了偏头,冲小苏道:“谢谢你,苏苏。”

顿了顿,只抓了抓被单,抬眼看了小苏一眼,道:“苏苏,我不想再在这里做了,等明天一早,我就下山,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说着,话语微顿,片刻后,只有挣扎着要起,边挣边冲小苏道:“你能不能扶我过去,过去那间房间,我…我住在这里…有些不大合适。”

小苏有些为难,想要劝解,却见徐思娣已经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起来了,她无法,只得过去扶着,只一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哪知,刚出了房间便远远瞧见二少爷边解着外套边大步上楼。

第69章 069

厉徵霆锐利的目光直接朝着小苏与徐思娣二人扫来。

小苏步子立马一停, 立马恭恭敬敬道:“二…二少爷。”

心道, 二少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外面狂风大作, 又大雨交加的, 她还听说山下有树被吹倒了, 好像还恰好将上山的路给封了。

这个时候车子能够上得来么?

还是被封的路已经清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