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凉拌。”二娃道,“这么想的女人,就算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你也不能娶。不然,她要是知道我会做衣服,得天天说我不男不女。”
宋招娣:“还真有可能。到那时候我把你赶出去,你可不能怪我偏心。”
“老师,他还没去呢。”振兴道,“他到了前线也是在医院里,哪有机会见到什么女军官,女护士还差不多。”
柳静静:“如果只能见到女护士,那就不用在前线找了,以后往这边调还麻烦,就在他们医院找就行了。”
“估计没看上医院里的女护士。”宋招娣打量一番振刚,“想挑个好的还嫌麻烦,回头还是跟沈影结婚算了。”
“我不同意!”
宋招娣回过头,见钟建国拉长脸,站在门外,连忙冲振兴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做饭:“又不是叫你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说着话迎上去。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钟建国脱下外套,“谁都可以,就沈宣城的女儿不行。”
宋招娣:“那如果沈影说,就算她妈死了,她也不管,你还不同意?”
“那更不能同意了。”钟建国道,“这么狠心的姑娘,坚决不能要。”
宋招娣深吸一口气:“那你觉得我心狠吗?”
第265章车祸现场
钟建国拧眉:“咱们在说沈影,跟你狠不狠心有什么关系?别想跟我胡搅蛮缠,逼我同意。”
“爸,娘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事还没影呢。”二娃听不下去,指着振刚,“再说了,他也不喜欢沈影。”
振兴:“退一万步说,振刚即便觉得他和沈影挺合适,想娶沈影,孙宛如也不一定会来岛上找她。”
宋招娣点头:“二娃和振兴说得对。”
“你……”钟建国指着宋招娣,“孙宛如在的时候怎么对你的,你全忘了?”
宋招娣:“孩子是无辜的。”
“……沈影现在不是个孩子。”钟建国提醒她,“你就不怕沈影的孩子像孙宛如?”
宋招娣仔细一想:“这倒有可能。振刚——”
“老师,老师。”振刚打断宋招娣的话,“再过两个多月,我就去前线了,这事等我回来再讨论,成吗?”
宋招娣笑道:“我是没问题,就不知道钟师长怎么看。”
“我,我当然也没问题。”钟建国道,“不管什么时候讨论,我的态度都不会变。也正好给你老师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
振刚扶额:“钟叔,您老是不是最近几年没睡过椅子,有点想得慌了?”
“我想揍你。”钟建国抬腿就踢。
振刚心中一凛,慌忙后退:“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我去做饭。”边说边往厨房跑。
“挨揍了吧。”正往厨房去的振兴回头看一眼,小声说,“钟叔喜欢跟老师吵吵,吵吵累了自然就不吵了,你说你多什么嘴啊。”
振刚边走边说:“我是怕他俩打起来。”
“打起来也是老师单方面打钟叔。”振兴道,“除非钟叔真想睡椅子。”
振刚下意识回头往客厅看,有些意外:“钟叔和老师不在了。”随即小声问,“二娃,老师呢?”
“出去了。”二娃走进来,“娘出去,爸立刻跟出去,待会儿回来又该和好了。”
振兴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静静,把肉全切了。”
“这一块猪肉有两斤多,咱们吃的完吗?”柳静静问。
振兴:“吃不完留晚上吃,晚上咱们做凉面,用菜汤拌面。”
“那好吧。”以前柳静静不舍得,钟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这么吃,柳静静习惯了,也懒得再劝振兴节俭,“炒几个菜?”
二娃道:“怎么也得三四个。家里还有紫菜吗?我想做个紫菜蛋花汤。”
“在柜子里面。”柳静静道,“振刚,我刚才听你说还有两个多月,什么时候走确定了吗?”
振刚:“阳历二月十五号。”
一九八七年,二月十四日,这一天本是西方情人节,然而,只有宋招娣知道。因此,这一天对钟家其他人来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实在要找出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钟建国没有去营区。
宋招娣不知道振刚得在那边待多久,一早起来就给振刚收拾东西。吃过早饭,又把东西倒出来,一点点检查,唯恐漏了什么。
振刚心里感动又想笑:“老师,我是医生,不是战士。到了战区就可以给你们打电话,缺什么你们再给我寄。”
“邮递太慢,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到。”宋招娣道,“反正二娃送你去机场,到那边有战士开车接你,能带就带上吧。振兴,静静,东西都齐了吧?”
柳静静把提包拉链拉上:“都齐了。”
“那这几个包就别动了。”宋招娣道,“明天穿新衣服过去,身上的衣服脱家里,我给你洗好放在柜子里,等你回来再穿。”
振刚见状,也只能说好。
二月十五日,早上,宋招娣和钟建国他们送振刚到码头,曲壮壮的爸找村里的渔船,开船送二娃和振刚出岛。
振刚到战区刚一个月,宋招娣接到更生的电话,亓老告诉他,帝都军区某集团军整装待发,过几天就出发。正好是大娃所在部队。
宋招娣这边收到消息,钟建国也接到消息,因为他们海军会派军舰前去支援,上面必须得告诉他们一声,接下来是哪个部队参战。
晌午,钟建国回到家,看到宋招娣坐在椅子上发呆,十分反常,稍稍一想就猜到了:“知道了?”
宋招娣抹一把额头:“你也知道了?”说着,猛地睁大眼,“你也要去?”
“我不去,也轮不到我去。”钟建国在她身边坐下,“担心大娃?”
孩子即将赶赴战场,宋招娣也没心情玩口是心非:“有一点,主要是怕他看到战友受伤,一时冲动中了敌人圈套。”
“不会的,他也没机会冲上去。”钟建国道,“像大娃那种军校生,即便上战场,也不会跟敌人近身肉搏。更何况就去一年,明年四月份就回来了。”
宋招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照你这么说,喝水还能被水呛死,吃馒头还能噎死呢。”钟建国道,“咱俩坐在这里说话,搞不好还能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呢。”
嘭!
椅子晃了一下,宋招娣禁不住抖一下,转向钟建国,“是不是你?!”
“我?”钟建国指着自己,想到什么,霍然起身,“我出去看看,你先别出来。”连忙往外面跑,“我的天!”
振兴和柳静静跑出来,夫妻俩异口同声:“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宋招娣道,“咱们出去看看。”
钟建国:“出车祸了。”指着东南边,“也不知道是谁开的车。”
宋招娣垫脚看看,推他一下:“先别管谁开的,你赶紧过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车厢撞树上,又不是车头撞树上。”钟建国道,“估计是倒车的时候没看到。”
宋招娣:“那棵树一个人都抱不过来,那么粗都看不到,他瞎啊。”说着,看到人从车上下来,“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钟建国想一下,“我过去看看。”
宋招娣下意识跟上去。
钟建国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宋招娣,连忙说:“你别去,就在这边看着。静静,振兴,你们也别过来。”
“那你也别靠太近。”宋招娣提醒他。
钟建国摆摆手,示意他知道,到跟前一问,顿时后悔过来,脸色难看的宋招娣在院里都能注意到。
宋招娣见状,就往那边走。
柳静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老师,叔不准咱们过去。”
“那个人可能是钟建国手下的兵。”宋招娣道,“我不靠近,就过去问问出什么事了。”
振兴:“咱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话音刚落,就看到钟建国回来了。
宋招娣慌忙迎上去:“你的兵?”
“不是。”钟建国摇摇头,眉头紧皱,“副司令家的亲戚。我得给营区那边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把车拖走。”
宋招娣又往“车祸现场”看一眼,跟着他进去:“副司令的侄子吗?”
“跟副司令不一个姓,可能是他夫人那边的亲戚。”钟建国拉长脸,很是不快,“去年征兵进来的新兵蛋子,现在在炊事班,连个驾照都没有也敢开车,也不怕开海里去。”
宋招娣顿时明白他为何生气:“谁叫他开的?”
“他不太会开,应该没人敢让他开。但他如果要开车,也没人敢拦着他。”钟建国走到屋里就拨号。
宋招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今儿又刚好周末,晌午吃过饭,她就搬着椅子坐在院里,一看到有人走到树底下对着树指指点点,连忙走过去。
宋招娣还没靠近,江小琴就问:“宋老师,今天开车撞树的那个人是谁?这么大一块树皮撞掉,这树不会死吧?这树要是死了,等到夏天,咱们连乘凉的地方都没了。”
“我不知道树会不会死,只知道开车的人是副司令的亲戚。”宋招娣道,“听说还是个新兵。”
站在树另一边的人惊讶:“新兵就敢开卡车?”
“没听宋老师说么,是副司令的亲戚。他家的亲戚什么不敢的,甭说开车,给他一艘军舰,他也敢开。”
宋招娣笑道:“你这么说就太夸张了。他可能觉得开车挺简单,挂挡,刹车、油门,就这些东西,没什么难度。”
“那是他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说,他当初学开车,学了半年才敢上路。”
宋招娣:“我就学几天。”
“他能跟你比啊?你以前是大学生,识文断字,还会编书,学什么都快。”
宋招娣这次发自内心笑了:“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对了,小江,我听说你以前在家种茶,茶树要是被撞断了,你都是怎么弄?要不要找个麻袋给树包一下?”
“应该不用吧。”江小琴不确定,“要不我回头找人问问?”
宋招娣:“那你找人问问,这树要是死了,咱们夏天还真没地方乘凉。南边倒是有树,但是得走五六百米。”
“是呀。”江小琴平时不爱说人是非,但是一看到树皮,又忍不住说,“卡车又不是自行车,哪能乱开啊。这次幸亏是树。”
宋招娣点点头:“是啊,要是人,非得闹出人命不可。”说这么一句,就转移话题。
过了大概四五天,宋招娣问钟建国:“早几天副司令家的亲戚开车撞到树,车厢还凹进去一大块,你们当领导的怎么处理的?”
“批评教育,下不为例。”钟建国好奇,“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招娣笑笑:“没什么。”
钟建国嗤一声,根本不信:“宋招娣,到今年国庆节,咱俩就结婚二十年了。你觉得我还是二十年前的钟建国?我一看你笑不达眼底,还有点幸灾乐祸,就知道你又憋着坏。”
第266章喜大普奔
宋招娣非常硬气:“我说没有就没有。”
钟建国斜眼看她,试探道:“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宋招娣缓缓摇头。
钟建国面对着她,目光灼灼,试图看得宋招娣心虚服软。
宋招娣坦坦荡荡,任他打量。
“振兴,进来。”钟建国冲外面喊。
振兴拿着一把香菜跑进来:“啥事?”
“宋老师最近都跟谁在一块?”钟建国问,“主要是下午,她有没有出去,有没有人来找她。”
振兴下意识看向宋招娣。
宋招娣笑笑:“别看我,回答你叔的问题。”
“说实话吗?叔。”钟建国瞪一眼振兴,振兴连忙说,“我们最近吃了饭就去学校,傍晚该做饭的时候才回来,所以……”
钟建国:“我记得你们下午没课,去学校干什么?”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振兴道,“我和静静,还有几个老师编几套试卷,这几天忙着印试卷,包括老师编的英语试卷。”
钟建国虚点点宋招娣:“作业振兴帮你改,试卷振兴和静静帮你印,午饭和晚饭也是他俩做,宋老师,什么都推给小辈,你干什么?”
“不告诉你。”宋招娣哼一声,转过身,“振兴,菜给我,今儿晚上我掌勺。”
振兴看钟建国,仿佛问他,给还是不给。
钟建国摆摆手:“宋老师,准备做什么吃?”
“跟你没关系。”宋招娣斜眼看他,“我没打算做你的饭。”
振兴连忙以拳挡嘴遮住笑,见柳静静进来,走过去把她手里的菜递给宋招娣,拉着柳静静出去。
柳静静一脸懵逼,到门口才问,“又怎么了?”
“吵着玩呢。”振刚去了战区,二娃和更生没回来,家里只有宋招娣、钟建国、振兴和柳静静,四个人的饭不麻烦,振兴干脆拉着柳静静出去逛几圈,给宋招娣和钟建国留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慢慢做。
七点左右,振兴和柳静静才回来,进门看到桌子上六个碟子都用汤碗盖着,显然等他俩回来一起吃。振兴忍不住问:“做这么多?”
“六个炒蛋。”钟建国道。
柳静静不懂,扯一下振兴,什么意思。
振兴:“以前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鸡蛋、鸭蛋和院子里种的菜,老师经常做黄瓜炒鸡蛋、番茄炒鸡蛋、豆角炒鸡蛋、青椒炒鸡蛋、小葱炒鸡蛋、韭菜炒蛋和香菇炒蛋。”说着,拿掉盖着菜大汤碗,不禁睁大眼,“糖醋排骨?”
“这个是什么?”柳静静正担心,不会真是各种蛋吧。一看不是,连忙掀开离他最近的,“油炸鸡柳吗?”
宋招娣一边盛粥一边点头:“是的。”把勺子递给柳静静,示意她自己盛。
“你不给我盛?”钟建国问。
宋招娣瞥了他一眼:“我没做你的饭。”
钟建国噎了一下,自个起来盛粥。柳静静连忙把她刚盛好的递过去。钟建国摇头:“我自己盛,你先吃吧。”
柳静静看向振兴,生气了吗?
振兴微微摇头,把其他几个碟子上面的碗也拿掉,看到真有一个香菇炒蛋,险些笑出声。又怕惹得宋招娣冲他发火,连忙夹点菜堵住嘴巴。
振刚到了前线,确实能时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宋招娣告诉他,大娃也过去了。振刚找人打听一个月也没打听到大娃。
四月二十六号,周日下午,振刚给宋招娣打电话,宋招娣问他有没有见到大娃,振刚都有点不好意思说。毕竟当初是他说,他到了前线,还能提醒大娃别冲动。
宋招娣一听振刚说话支支吾吾,就猜到他没见着大娃。这种情况在他预料之内,自然也没怪振刚,只是提醒他照顾好自己,就把电话挂了。
现如今二娃的厂走上正轨,又有廉慧他们帮他,无需宋招娣操心。随着施家小辈跑去国外,更生这边也没人再盯着他。
儿子们都不用她操心,宋招娣没觉得轻松,反而觉得孩子们能干了,她老了。挂上振刚的电话,搁屋里坐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宋招娣干脆拿着给三娃织的背心去隔壁。
宋招娣到卢家,江小琴正在用缝纫机缝拉链。见她过来,江小琴连忙停下来:“您找我有事?”
“没事。”宋招娣道,“振兴和静静在学校那边,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过来找你唠嗑。对了,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一个月能赚多少?”
江小琴也累了,揉着脖子走到宋招娣对面坐下:“二娃没说?”
“厂长是二娃老师的孙子,那孩子敢搞鬼,他爸能打断他的腿。”宋招娣道,“二娃不怕他乱来,就没怎么问过厂里的事,我以前跟你说过啊。”
江小琴:“我以为他账本总会看的。”
“他看也是想起来看一次,想不起来就到年底再看。”宋招娣道,“你还没说一个月能赚多少呢。”
江小琴笑道:“三四十块钱。”
“这么多?”宋招娣忙问,“你不会白天干,晚上也做吧?”
江小琴摇了摇头:“我晚上想做,他们爷几个都嫌缝纫机吵,只能白天趁着他们不在家做一会儿。今天上午就没做,几个孩子在写作业,我怕打扰他们写作业。”
宋招娣:“你确实不能整天做事,赶明儿你若是累生病了,卢亮得去找钟建国告状。”
“说起钟师长,宋老师,钟师长是不是快当副司令了?”江小琴好奇道。
宋招娣眉头一挑:“什么时候的事?不对,你听谁说的?”
“我前天上午去买菜,看到几个人在路口聊天,听她们说的。”江小琴道,“有个刘团长的妻子还说,希望副司令赶紧退下来,不然,咱们这边就成他家的了。”
宋招娣怕自己做的太明显,最近都没敢跟别人聊副司令家的事:“除了那个不会开车的亲戚,还有别人?”
“他的什么侄女在妇产科,上个月才过来的。”江小琴道,“还有一个什么亲戚,具体在哪儿我也忘了。听说都是副司令的妻子弄过来的。”说着,看一眼宋招娣,见她认真听,“她们都希望钟师长能上去。”
宋招娣明知故问:“钟建国?他还年轻。”
“五十岁也不年轻了。”江小琴道,“老卢也希望钟师长能上去,你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反而帮了我们不少忙。”
宋招娣:“你是说给你们找份杂工?这属于互帮互助,算不上帮忙。”
“不止这些。”江小琴道,“我听一个退休的老教师说,早年要不是您从中周旋,他们就算不被学生批斗,也得三天两头写检查。我还听说高三学生三天两头考试,用的是老师自己印的卷子,就是您提议的。”
宋招娣好笑:“你打听的够清楚啊。”
“都是那个退休老教师跟我说的。”江小琴道,“钟师长能上去吗?”
宋招娣:“我还真不知道。再说现在副司令还没退休呢。”
“年前肯定会退下来。”江小琴道,“大家对他们家的意见可大了。”
宋招娣笑道:“那等钟建国回来,我问问他。”
五点多,回到家,宋招娣见振兴和柳静静还没过来,就给亓老打电话。亓老不在家,宋招娣就告诉保姆,她明天早上再打。
翌日清晨,宋招娣趁着钟建国洗衣服,柳静静和振兴做饭的时候,把昨儿从江小琴那里听到的事告诉亓老。
亓明莉夫妇和亓明伟夫妇资质平庸,扶不起来,亓老也不敢强捧,几个孙子也不如更生有本事,亓老就希望钟建国更上一层楼,待他百年之后,依然没人敢欺负亓家第三代领头人。
亓老这几年身子骨越发不好,闲的时候就在琢磨该把钟建国调去哪儿。挂上宋招娣的电话,亓老就去肖家找肖老。
一九八七年,立秋,副司令退休了。消息传出来,军人家属区这边的妇女同志们,恨不得奔走相告,放鞭炮庆贺。
以前吴副司令在的时候也谋私过,但吴副司令会提醒他家亲戚,夹起尾巴做人。所以,大家搁一块聊天的时候,哪怕聊到吴司令家的亲戚,也是夸他家亲戚会来事。
这个副司令,不太会讲话,亲戚又开车出过车祸,加上宋招娣时不时煽风点火,就把火烧到司令夫人耳朵里。
司令听他夫人抱怨过几次,司令起初也没当回事。上面提醒他,副司令的年龄到了,司令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夫人以前跟他说的事。
副司令虽然六十三岁,按年龄是该退了。假如他身体好,还可以再干两年。副司令的身体很好,没什么大病,上面提醒司令,司令当时就想到是不是副司令犯了什么事。
司令命他亲信偷偷查一下,主要是怕副司令连累他,查到副司令不大会做官。放心下来,司令就提醒副司令该退了。
主动提出退下来,面子上好看。如果被上面撸下来,面子里子就全没了。这个道理副司令懂,所以也没想着托人找关系,再干两年。只是好奇谁会接他。
司令琢磨一番,感觉是钟建国,但任命副司令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司令也做不了主,就说他也不知道。
副司令接着问是不是钟建国。
司令依然说不知道。以致于副司令搬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接替他的人是不是钟建国。
八月十六日,副司令搬去干休所,钟建国跟同僚一块去送副司令。等他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面叽叽喳喳,很多人的样子。
钟建国眉头微皱,正想转身走,注意到三娃搁玉兰树下坐着,冲他招招手:“过来。”
“啥事?”三娃有气无力地走过去。
钟建国:“屋里都有谁?”
“一半我认识,一半不认识。”三娃道,“有十几个人,还全是女人,你一句她一句,我的头都快炸了。”
第267章自立相亲
钟建国下意识往客厅那边看一眼,见好几个人背对着他,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小声问:“你娘招来的?”
“你招来的。”三娃往西边移动一点,免得屋里的人看见他。
钟建国不禁又往客厅方向看一下:“我?”
“你前脚刚走,她们就过来了,问娘上面是不是打算任命你为副司令。”三娃道,“娘说她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聊起来的,反正我去厕所撒泡尿回来,屋里就没我的位子了。”
钟建国也忍不住往菜地里移两步:“振兴和静静在屋里?”
“端茶倒水拿糖果,帮娘一起招呼呢。”三娃道,“爸,副司令都走了,任命文件还没下来?”
钟建国也挺好奇,按理说文件该下来了:“可能肖老太忙,一时没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