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忍不住感慨,百年望族,富甲江南,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一座大宅顷刻间化为灰烬,各房的家眷更丢失了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竟仿佛没事人儿似的,族中的少年一样游山玩水。

她眼珠微微一转,露出了点笑意。既然她顺手拿来的这些首饰还没动其根本,不如再在陈氏的心脏插上一刀,也让自己发笔“小”财。

正文 第333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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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杀人灭口

“嘿,我说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位小美人。”来人长得还算五官端正,只是有点脂粉气,严真真看不上眼。

她记得陈家嫡系也就只刘思雨和陈大公子两位男丁,眼前这位怕是旁支的人。陈氏在扬州的势力果然很大,不是嫡系,也能前呼后拥,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亭子是无主之物。因走得倦了,才在这里歇歇脚。既是公子家里的产物,倒不好鹊占鸠巢了。碧柳,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走。”严真真虽想打听失火的“真相”,不过这会儿她更感兴趣的是小黄鸢捉蚌,也懒得和他计较。换个场合,再找机会顺点东西回空间。

况且,人家那里三十来个人呢,好汉尚且不肯吃眼前的亏,更何况是她

“是。”碧柳虽然不忿,但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只得忍气收拾东西。

“哎,别急别急。”锦衣少年持扇走了上来,“这也算不得是我陈家的产业,不过是见我常来常往,是以别人才识趣地离开。既然姑娘远来,想必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不知者不罪,哈哈,不知者不罪。”

碧柳恼怒地嘀咕:“什么罪不罪的,他以为自个儿是老几啊。不过是个商人,也这样的拿腔作势,真让人恶心。”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世上真正有地位的人,不会这么嚣张。低调,是一种涵养。

“既不怪罪,那我们便告辞了。”她拿眼一瞥,竟见小黄鸢已离开了枝头,心里发急,忙忙地想要打发了陈氏的这位公子,去观摩小黄鸢大拭身手。

“小娘子莫走,这湖光山色的,莫如一同把臂言欢,岂不快哉?”锦衣公子却已走到严真真近前,小潘不露声色地移至严真真身后。碧柳怒眼圆睁,这小子不会是活腻了罢?竟敢调戏临川王妃

“公子请自重,我家夫人既不想留,谁也莫想留下她。”小潘移上一步,拦在继续往前走的锦衣公子身前。

“夫人?哪家的夫人啊”锦衣公子调笑着问,斜着眼睛的模样,大约还自认为很潇洒。那一把折扇展开,可真够大的。

严真真好笑地指着他的扇子:“难不成扬州的书生,以扇子的大小来表示学问?这儿清风朗日的,似乎不是炎炎盛夏,需要扇不离手罢?”

这样的讽刺,让锦衣公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身后一名大汉跳出来喝道:“你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么?”

“我只知道陈家有两位嫡公子,长公子有疾在身,终年不离轮椅。难不成这位公子竟是陈二公子陈思雨么?不过,听说他腹有诗书,想必气自华的,怎么看来…竟是盛名有虚?”

碧柳愕了一愕,低头窃笑。小潘无辜地说道:“夫人,此位怎会是陈二公子?咱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么?”

“我…我叫陈涛”锦衣公子涨红了脸,“陈二哥日理万机,哪里这闲情逸志来游湖?你…你怎会认识陈二哥?”

身后的大汉又插了一句:“我家公子是陈二公子嫡亲的堂弟”

堂弟,还嫡亲哪?严真真好笑地看了看陈涛,摇头不语。

“你既然认识陈二哥,那咱们就更不陌生了。也莫急着走,不如坐下品个茶。”陈涛把扇子一收,撩起长袍的下摆便大马金马地坐了下来。

严真真淡然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陈涛见她屡次三番地拒绝自己的“好意”,顿时恼了:“你既能陪陈二哥,难道便陪不得我陈六么?惺惺作态,不过是多要几文银子罢了。好,你开个价儿,今儿个你家陈六爷还真是要定了你。陈二哥回头要人,只管向我来要”

碧柳大怒,柳眉倒竖:“你嘴巴里放干净些,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开个价,怕吓不死你,用你陈家整个儿的身家,也值不了我家夫人一根手指头。”

陈涛没想到这一对主仆居然是个强硬派,顿时更恼:“先把这丫头给带下去,在我面前聒噪,六爷我听得心烦”

“是。”身后的大汉“蹬蹬”两步,便走上前来。碧柳缩了缩脖子,便见小潘已经拔出了腰刀,连鞘挡在她的身前,顿时心下大定,感激地朝小潘看了一眼。

那大汉性子想必暴躁,顿时拔出一根铁杵,与小潘的连鞘剑“当当当”地连过了几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严真真微微吃惊,她虽不想借机闹事,但也并非怵了眼前的一行三十来人。孟子惆拨给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若论个人武功,固然人人出色。就是协同作战,也能形成相当大的战斗力。可是眼前的一个大汉,竟然能与小潘斗成平手,看来这位陈六的身份,恐怕也不是简单的陈家子弟。虽说地位不及陈思雨兄弟,应该了是核心子弟。

“噫”陈涛见小潘身手灵活,也不由得惊讶。目光转向严真真,却见她目露担忧之色,但神情仍然从容,心里不由暗叫不妙。看来,眼前这女子,倒还真是出身不凡。陈思雨和她,想必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是大汉正与小潘打得难解难分,他这时候叫住,又显得没了气势。好容易求父亲把这些人拨给他借用两天,这时候不摆个谱儿,还到什么时候摆?可是看着严真真恬淡的神情,又觉得殊无把握。

“呛”的一声,两条身影乍合又分。只见大汉唇角沁血,而小潘的脸色,也微微见白。这一仗,竟是两败俱伤看起来,还是陈六那边吃亏的更多些。只见大汉面目狰狞,忽地挥了挥手:“竟敢伤我,大伙儿一同上”

严真真还不及反应,便见侍卫们已经拔出刀剑,几十号人战成一团。碧柳把严真真护在身后,在她的身前,还有小潘。

“这个陈六,出入竟比陈思雨还气派…”严真真喃喃自语,“手底下的人,功夫都还不错啊…”

碧柳不服气道:“小潘没动手呢,若不然咱们也不会输。”

严真真苦笑,连碧柳都看出来,她们仅靠这十来个侍卫,还真无法把人打发干净。而此时,陈涛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个猥琐。

“你的人不错。”陈涛站起来,正笑意吟吟,却已经猱身扑了上来。小潘忙忙地接住,一边叫道:“碧柳,快带主子先走”

“想走么…没那么容易”陈涛冷笑,“既然你们大有来头,我得罪也得罪了,不如得罪到死今儿个不能留下活口,只留这两个女娘们儿,小姐六爷自个儿要了,这俏丫头便赏给你们”

严真真苦笑,人家打的是杀人灭口的主意。即使自己亮出身份,恐怕也只会更坚定人家的信心。原想找个僻静之处,看小黄鸢抓老蚌,谁知道竟与仇人狭路相逢。明明不是什么事儿,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地便动起手来,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留。

小潘死守不退,但受伤在先,显然已经不是刘涛的对手。严真真倒对他刮目相看,原来此人并非一无是处。

“主子快走,属下…”

严真真正在犹豫,忽见一群大鸟黑鸦鸦地飞了过来,仿佛能辩敌我似的,尽朝着刘涛的人扑楞翅膀。小黄鸢却从空中俯冲下来,直接对着刘涛的脑袋便啄了一口,顿时头破血流。

“真真,你退后一点。”小黄鸢说着,又叫了几声。群鸟忽又飞了回来,齐齐向刘涛进攻。

“这是什么鸟,怎么有这么多鸟?”刘涛被群鸟攻击得手忙脚乱,再加上有个小潘还觑准了时机给一下冷的,支持不了几个回合,身上便挨了好几下重的,嗷嗷惨叫。严真真有些不屑,想着陈思雨的风姿,再看眼前这位,真让人觉得一笔怎么就愣是写出了两个陈字。

其他人想要来救援,只一靠近,那鸟便分出几只去啄抓,再加上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这时候脾气都被打了出来,十个对三十个,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刘涛惨叫:“现在咱们一致对外啊,先把这些鸟给干掉了再说其他的。”

严真真好笑,看来刘涛被打得懵了,根本搞不清状况。这些鸟敌我分得可清楚得很呢,根本不会攻击己方的人员。她也不理,看着刘涛的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不要把他们杀了灭口?”小黄鸢飞过来问。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具有诱惑力。刚才刘涛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她以牙还牙,应该也算不上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他们有点实力,再加上小黄鸢叫了这么多鸟出来做帮手,说不定他们就交代在这儿了。而她和碧柳,可能结局还不如被灭口。

可她毕竟是从法制社会出来的,放放火打打劫还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块,想到杀人,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犹豫了一会儿,很坚决地摇头:“算了,给他们一顿教训也就是了。灭口…哼,就是他们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又能如何?为了和孟子惆继续合作,还得粉饰太平。”

正文 第334章 杀人不灭口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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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杀人不灭口的后果

最终,严真真还是把浑身是伤的刘涛留下了。杀人灭口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做的。

小潘也认为能不杀人,还是不杀的好。因为孟子惆和陈氏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在没有得到明晰意图的情况下,对于刘涛这个人,至少不能害他性命。受伤什么的都好说,人没死便还有转寰的余地。

既然刘涛没动,剩下的那些狗腿子,自然更没有必要去杀了。于是,严真真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笑眯眯地跟刘涛打了个招呼,在人家恶毒的眼神里吩咐小潘:“既然是陈家的人,咱们又占了上风,都捆起来送给陈大公子去。”

“不送给陈二公子么?”

“这种事,不要麻烦陈思雨了,他既没真正害我,不必去给他添堵了。走罢,今儿这一趟出来得还真是值。”

小黄鸢却喊住了她:“莫急,我已经找到了那只老蚌,下去打捞上来再说。”

严真真还来不及说什么,一缕黄线便直直地扎进了水里。

难道这是一只水陆皆宜的鸟?严真真看得纳闷,身后一群人见她站定,也只得顿住了脚步。

“王妃还有兴致游湖么?”碧柳疑惑地问。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的。”严真真随口敷衍,仍然看着湖面,这才发现刚才攻击人的大鸟,竟然都是水鸟。这时候纷纷地下了湖,难道是要为小黄鸢保驾护航?

严真真慢慢地沿着湖散步,小潘却等不得,忙趋前道:“王妃,人已经捆去陈家了,如今还不知道陈家那里有什么反应呢恐怕陈家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时候动起手来,谁也不会留手。”

严真真知道他说的有理,可小黄鸢还没有回来,她怎么能轻易走?况且若是能养珍珠,那一个大湖,不知能养多少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她不赚银子还有谁能赚?

关键时刻,怎能抽身便走?

“陈涛虽然猜不出咱们的身份,陈大公子的智慧可不能小觑,眨个眼睛便能猜到了。既然如此,他想必不会与咱们公然为敌的。私底下做些什么都是小事,若真对上了,那可不会这么傻。所以,咱们留在这里,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小潘想想也对,便没有再坚持。严真真好奇地盯着湖面,好半天,却见水鸟们纷纷叼着蚌上来。而小黄鸢的嘴里,更是叼了一只老大的蚌。

“真真,你怎么还让人在这里围观啊”小黄鸢叼着东西不影响说话,当然这句鸟语也只有严真真才能听得懂。可她的话,却是只要会汉语的,都能听懂。要是她说英文,恐怕这只鸟也同样听不懂。

“我知道你想看我捞蚌,快回去,我回头再来找你。”小黄鸢说着便钻入了林中,严真真也觉得在这里没法子闪进空间,只得遥遥点头。反正听小黄鸢轻松的口气,似乎一切搞定,她也就放下了心。

“就是他们”忽然,身后一道声音遥遥地传来,带着忿恨与不平。

“王妃,是陈家的人?”小潘目光微缩,持剑而立。

严真真暗暗叫苦,没想到陈家不怕得罪孟子惆,明目张胆地来找场子了。这时候,她有点懊恼自己的固执。小潘等人无一不带着伤,又因为要押人,又去了两人,显然不会是眼前生力军的对手。小黄鸢又叼着老蚌不知去了哪里,就算要召这些鸟儿来帮忙,也非易事。

“碧柳,你赶紧带着王妃先走”小潘冷静地说道。

“那你们呢?”碧柳忙问。

“在这里拖住他们”小潘的回答很冷静。碧柳咬了咬牙,跺脚拉住严真真。

“不行,若不是我,刚才咱们就离开这儿了。”严真真满心都是歉疚,哪里肯弃这些侍卫们而去?

“我的好王妃,咱们都不会功夫,留在这里也只是妨碍他们罢了。”碧柳急得跺脚不迭,“趁着这会儿他们还没赶过来,咱们先走,让小潘他们没有顾忌。”

严真真沉默了片刻,才转头道:“事不可为,不必强敌,他们未必就能找着我跟碧柳。”

小潘郑重点头,但严真真却从他坚毅的目光里看出来,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临阵脱逃。眼看着一群人愈行愈近,也知道碧柳说得对,自己在这里只能拖人后腿,急急掉头离去。

“快,速战速决,不能让人走脱”来人呼道,小潘等人错落而立,占住桥头。严真真不敢回头,与碧柳二人相扶着钻进了树丛。

身后传来刀剑相交,严真真对自己误判形势,懊恼万分。若非自己心慈手软,把刘涛交还陈家,又怎会惹来这场大祸?她自己倒有空间,不愁殒命,却带累了十位身经百战的侍卫。她咬着唇,也不看路,和碧柳两个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里的草有被践踏的痕迹,应该就在这里。”遥遥传来的声音,让严真真惊怒万分。既然有人追来,想必是小潘等人没能拦住。那么…这些侍卫,岂非都已经…

“王妃”碧柳惶急,“王妃快走”

严真真喘息着站定:“不,你走。我这会儿已经走不动了,就是走,也走不了多远。你赶紧想法子去扬州城,只要你走脱了,他们便不敢动我。”

“不行,王妃”碧柳岂肯弃主逃生?

“若是我们两个都留在这儿,那一定会被灭口。”严真真冷静地说道,“但叫走了一个,他们便没有灭口的理由。快走,没时间了”

碧柳心慌意乱,听严真真说得在理,只得咬牙点头:“好,奴婢这就走”

严真真欣慰地点头,总算把碧柳给诓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便好办多了。虽然在别人面前玩消失,最终会留下诸多后遗症,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她已经失去了秀娘,不能让碧柳也因自己而殁。从“娘家”带出来的两个人,总不能一个都保不住吧?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因为走得急,又心神恍惚,头发早已经散乱下来。

“在这儿”一个欣喜的声音响起来,出现在小径的一头。

严真真静静地站着,甚至浮起了一个笑容:“你们好。”

她要做的,是尽量为碧柳争取时间。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易闪进空间。

来人一路疾奔,却不曾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幅图案。穿着浅米色宫装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绿荫丛中。软丝的白色绣鞋,露出鹅黄色的鞋边,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却仿佛妆亮了她的脸庞。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仿佛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在这里幽会情郎。而她的神情,恬淡得让人觉得手里握着刀剑,都是一种罪过。

因为拢着头发,她的手臂还未曾放下。白玉凝脂般的小臂上,戴着一只乌莹莹的黑玉镯子,却越发显得她肤色如雪。

“你…怎么不逃了?”来人傻傻地问。

严真真低叹了一声:“我倒是想逃,可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逃得过?走到这里,我实在是走不动啦”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跟谁抱怨,让听的人都忍不住心软。尤其是她脸上淡淡的哀伤,仿佛沉淀了几千年,挥之不去。她是想到了被自己连累的侍卫,更觉得心灵上有一种深沉的疲倦。可是看在外人的眼里,却觉得她倦慵得像一只午睡初醒的小猫。拿刀动枪,不免有些可笑。

“那你…”

“二哥,别和她废话了,上头交代过的,不能漏了一个”

两个汉子开始出现了争执,严真真苦笑。看来,她永远做不了政客,因为自己的心肠不会有这么硬。自己这边,好歹也有十条人命,人家居然说杀就杀,不留一点儿的余地。

“我初至扬州,为什么要杀我呢?”严真真无辜地问道。她想再拖延一点时间,才能让碧柳脱身。

“那是因为…”

“二哥,不要和她废话,小心夜长梦多”

看得出来,眼前追踪而来的两个人,性格差距很大。

“对不住了,上头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能够作主。”被称作“二哥”的汉子长叹一声,拿着剑的手却有些不稳。这女子,实在是太柔弱了,他剑下虽然亡魂无数,却从未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三弟,还是你上罢。”

另一个却毫不含糊,持剑便走了上去。严真真暗叹一声,碧柳能走到哪里,已经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只不知道自己凭空消息,又会给人传成什么样子。不过性命攸关,若是没了命,什么秘密也没用。

“好自为之…”她在心里默祷了一句,便打算闪进空间。

“住手”一声暴喝,打乱了严真真的心神。她没有继续的原因,是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小径外掠来。在经过“二哥”的时候,身形丝毫不顿。衣袖上洇出一抹红痕,他却丝毫不顾,手掌挡在严真真的身前,一截剑尖从掌心穿出,却生生只留了半寸。

正文 第335章 对敌人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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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对敌人的仁慈

“王爷”严真真骇然失声。

来人竟是孟子惆他怎么会来?

他一手挟剑,一手已把严真真揽在怀里,忙乱中还不忘问候一句:“真真,你没事罢?”

严真真半张着嘴,怔怔地道:“我没事。”

她以为英雄救美的应该是龙渊,因为他就在陈家,知悉阴谋的话,还能勉强赶来。可是孟子惆…怎么也会赶的这么及时?

“那就好。”孟子惆的声音,清清淡淡,温和从容,甚至还带着两分笑意。

“点子硬得很,一起上。”二哥一语方落,两把剑同时刺了过来。

“你先找地方躲一躲,就在那棵大树后。”孟子惆忙松开严真真,把她轻轻推向一侧的树干。

“嗯,我知道。”严真真朗声答应,闪身躲在一边,这才发现他的右臂,几乎被血染红了半幅袖子,不由失声惊呼,“小心”

孟子惆忙于应付来自身前的两把长剑,不及回答,已是“叮叮叮”战成了一团。严真真看得心惊胆战,寻思着自己闪进空间的话,是不是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可孟子惆跟人打得惊险,她又哪里能安安心心地自己避进去?只能躲在树干后,露出半张脸看得目不转睛。

“二哥,你去攻那女的。”一肚子坏水的么弟又出主意。

孟子惆闻言忙手挽剑花,拦住那位二哥的去路。分心之下,差点又添新伤。严真真心下恨极,捡起一段树枝,觑准了两个汉子的所在扔过去。她虽臂力有所不及,多少也能造成一点困扰。

“臭娘们”那么弟骂了一声,用手臂格开一段树枝。孟子惆剑芒暴长,削去了他肩头一片肉。虽只皮外伤,也把他气得大叫。

严真真见自己的干扰有效,精神大振。树后枯枝众多,她便两手不停地朝着两人的所在扔去。

“王爷”滞后的侍卫终于相继赶到。

“先把两人解决了。”孟子惆冷冷地说道,剑锋回指,已是刺中了分心失措的么弟。

侍卫们早把人给包抄了,解决个把人自然不在话下。

“王爷受伤了”王志中惊呼一声。

“以外伤,只是右手握不得剑,才跟这两人游斗了这么久。”孟子惆苦笑,“现在还躲着做什么?”

严真真忙奔过去,他的右臂与右掌连最草率的包扎都没有,便加入了战团,这时候已是脸色发白,心里一痛,眼泪就“叭嗒叭嗒”地落下来。

“不是内伤,休养几日便好了。”孟子惆强笑着安慰。

“王爷…”严真真哽咽。她还记得被留在山谷里不见天日的那段梁子,谁想到这一回又遇着他舍命相救。这些侍卫来得这么迟,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仗着自个儿的马好,先一步孤身前来。

王志中已利索地替孟子惆把伤口包好,严真真忙取出紫参:“快含上两片,补气血的呢”

孟子惆正觉头晕目眩,闻言忙张开了嘴,任由严真真把紫参喂了两片到他嘴里,顺口还含住了她的手指。

大庭广众之下,不介意小**的严真真也有点脸红。抬起头,却见孟子惆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哼,若非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上,她一定要往他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上一脚。转回头,看到两个汉子均已毙命,不由得替那二哥可惜。只是人家虽不亲自动手,却也没有阻止兄弟杀自己,所以严真真也并没有为他哀悼什么。

“你的紫参,都给我一个人用了。”孟子惆松开她的手指,笑道。

“谁让你不是这儿受伤,就是那儿生病…”严真真嗔道,“不用在你身上,还用在谁身上”

孟子惆笑着用左臂拥住她,才回头吩咐:“走罢,赶紧回扬州城。皇帝尚未有明旨发下,本王便还是临川王。本王的王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拿他是问。”

严真真惊叫一声:“还有碧柳呢,她不知道逃出去没有。”

王志中忙道:“属下去找。”

孟子惆把头一点,他便如兔子似地蹿了出去。

自有侍卫把两个汉子的尸体处理了,那是要扔给知府,要他给个说法的。另有侍卫守在小径的另一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顶轿子。

“上去罢。”孟子惆掀开轿帘。

严真真把眼一瞪:“你是伤员,你坐轿子。”

孟子惆哭笑不得:“让你一个女子在外边儿走,我一个大男人却坐轿子?若是传扬出去,我的脸也不知道往哪儿搁”

“我又没受伤”严真真咕哝,“这轿子有点小,两个人不知道坐不坐得下。”

“好罢,咱们都坐轿。”孟子惆颔首,严真真这才低头进了轿子。

果然有些小了,两个人得挤在一块儿才勉强能坐下。严真真有点不自在,不过看着孟子惆似乎疲惫地闭上眼睛,也只能尴尬地侧坐。

“坐我膝上。”孟子惆睁开眼,看她局促的模样,又浮起了笑意。

“别”严真真忙摇头,“你受了伤,我就坐在一侧,不妨事的。”

两人坐得紧,难免耳鬓厮磨。严真真虽担心碧柳,但想着自己拖延了一段时间,又有王志中亲自赶去,想必不至有什么危险,心下稍定。

“小潘…他们呢?”她提着一颗心问。能让那两个汉子闯过来,那些侍卫的死伤必然惨重。

“他受了重伤,能救回来。”孟子惆低声答道。

“那…其他人呢?”严真真微松一口气,可是看到孟子惆阴沉的脸色,又紧张了起来。

“救不活了。”

“啊?”严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冰冻了似的。有什么堵在喉咙口,阻碍了呼吸,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她的一念之仁,害死了七条人命

“你心地善良,不能怪你。小潘也不知道我和陈氏的关系,不敢下杀手。”孟子惆见她脸色雪白,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严真真颓然:“是我妇人之仁,才会…其实四野无人,就该杀了人灭了口,人不知鬼不觉…”

孟子惆把她搂得紧了,才喟然叹息:“傻话陈涛虽非长房,却也是陈氏看重的小辈,若真死在你手里,恐怕我们之间便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给杀了,陈家怎么会知道是我下的手?”严真真仍然自责不已。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扬州陈家名义上只是富商,并未担任任何官职。但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儿,若没有他们点头,哪怕有朝廷任命,恐怕也做不长久。不出两天,他们便能查出来,刘涛折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