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孙嬷嬷去找抱冬了?”孟子惆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莫急,那丫头看着也算是个机灵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这兵荒马乱的,没实力的人,哪怕再能干也是枉然。”

“你愁也没用,先替我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急件立刻递给我,若是不急的,按缓急程度分三摞放置。这些事也不能叫别人做,只能辛苦你了。”

原来是让她过来做秘书啊

严真真在前世没有修过秘书课,不过整理文件,听起来倒是不难,于是慨然应允。谁知只分了一小部分,便觉得头大如斗起来。

这些文件不知道是哪里传递过来的,五花八门的不一而足。好容易理出一点头绪来,却发现孟子惆手边的文件已经看了厚厚的一摞,顿时汗颜。

“我做得慢…”

“你才刚开始接触,没摸着窍门。不急,慢慢来。”孟子惆轻描淡写,又拿起一份新文件,只扫得两眼,便扔在一旁。

正文 第287章 凶手出人意料

第287章 凶手出人意料

在经过了半日的摸索过后,严真真终于明白了文件整理的要诀。原来,这些文件虽然写得甚是冗长,但前面相当长的篇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一般来说,从三分之二的篇幅看起,还能看到一段废话。

省下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加之对于古文越看越熟,效率便极大的提升,严真真眼看文件以极快的速度减少,心情才略感轻松。要留下来帮忙,可是自己夸下的海口,若是连这么简单的秘书工作都做不好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子么?

因此打叠了精神,快速地把一叠文件都处理完毕。再抬头时,却见孟子惆正对着自己隐含笑意,不觉红了脸,讪讪地说道:“原先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前边儿那段只是歌功颂德,并无实际内容的,逐字逐句的看下来,倒浪费了不少时间。”

“唔,这是天旻历来的陋习,文官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文采斐然,把一本奏折写得妙笔生花,其实全是废话。浪费了笔墨纸砚不说,还耽误时间。倒还是武官们的奏折,没有文采,就是论事,倒还看得爽快。”

严真真吃惊地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掉落下去:“奏折?”

她记得奏折是要上达天听的吧?别说皇帝对异姓王还防着呢,就是亲近的宠臣,也不可能让他看奏折的。

“放心,这些俱只副本。”孟子惆失笑,“费尽心机才弄来的,只是搜集这些资料的人,并不知道这些材料里有我用不上的东西,干脆每天都一股脑儿地抄录一份下来。你没发现,这些奏折的字迹,竟是一样的么?”

严真真先前并不曾在意,这时候细看,果然如此。

“此人写得一手好字,手脚也快,却是不大通文墨,因此只得依葫芦画瓢地给我画下来。”孟子惆淡淡地解释。

“哦。”严真真茫然地应了一声,暗地里却悚然而惊。这些奏折虽要经过内阁,但能接触到奏折的也不过四五人而已。此人竟能抄得一字不漏,那可得花多少功夫?孟子惆到底收买了何人,才能得到这么庞大的信息量?

她疑神疑鬼,越发觉得孟子惆神鬼莫测。而看他独自处理庞大的信息库,显然是对这些奏折极为重视。而今,自己竟然…她猛地撒开手,任由奏折落到桌上。

“你是我的王妃,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信不过别人,却能信得过你。”孟子惆忽地一笑站起,“这些急件我都看完了,都烧了罢。你右手边的,是各地传来的消息,你替我瞧瞧是否有需要特别留意的。”

严真真看着他温和的笑脸,心下稍安。管他是什么用意呢,只要他没有想栽赃陷害,那便够了。

“好,我再看看。”严真真低头捡起右手边的一叠材料。这一回,薄纸上的文字简单得多了,只寥寥几句,内容却包罗万象。从经济到政治,再到地方上的动静,不一而足。严真真一时觉得难于取舍,把一些例行报告类的宣纸放置一边,分门别类挨次整理好。却见孟子惆已是伏案浅眠,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着?”严真真喃喃自事,知道他必是几夜不曾好睡,这时候应是倦极,也不忍吵醒他。偏头看见一侧的架子上搭着他的披风,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才坐回去重新看那些庞大的信息量。心里忽地一动,若是她能利用这些消息,兴许能弥补草创时期的不足。只可惜孟子惆的地位,决定了他和她的资源,不能够合理共享。严真真在心里取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迷人的诱-惑。

资料很快便整理完了,严真真把资料推过桌面,却见孟子惆的手边,还有一张微皱的纸。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看,却忽地怔住:

“陈氏三公子秘密于二十三日凌晨秘密出京,三易其马,连夜疾驰八百里,返回扬城。”

严真真的记忆里,只认识两个姓陈的。一个是自家的太妃,另一个则是扬州的陈思雨。而从返回的地点来看,此陈氏必是陈思雨的那个陈家。只是这陈三公子,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她明明听陈思雨只提及一个哥哥,并未说自己还有旁的兄弟。

而这条信息,显然是被孟子惆格外挑出来的。二十三日…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差点跳起来。火烧别院,是二十二日的事。二十三日,岂不是刚烧完别院的那天么?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里的宣纸,被她越握越紧。

秀娘的事,莫不是陈家动的手?可是自己除了被陈思雨劫过一回,两人之间还相处得不错以外,与陈氏应该别无交集,更谈不上旧怨。

“你看到了?”孟子惆的轻叹声,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不啻是晴空霹雳,顿时跳离了原来的位置,站到一侧。

“这是什么意思?”她扬了扬手里的宣纸。

孟子惆站起身来,取下身上披的袍子,露出了一个隐隐的笑容。

“你回来的那一天,信誓旦旦地说不是皇帝下的手。我冷静下来以后,也觉得皇帝不大可能会提前发动。三大异姓王之间同气连枝,自然不会拆我的墙角。那么,我与皇帝渔翁相争,到底是便宜了谁呢?”

“谁?”严真真的问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其实,手里的这些信息,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动手的便是陈氏。可陈思雨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她在潜意识里,并不肯相信他竟会歹毒到欲置自己于死地。

孟子惆把纸从她的手里接过来,神情浅淡:“陈家与我达成了协议,他们会在江南配合我动手。”

严真真听得有些糊涂,既然双方是合作的关系,为什么陈家不去火烧皇宫,却要火烧临川别院呢?

“皇宫没失火。”她喃喃低语。

孟子惆哑然失笑:“你当皇宫是纸糊的,谁都能进去?陈氏再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世代富商。纵然富可敌国,可还是商户。他们赚了几代人,对银子的欲望已经减退。这一代的家主,就是陈思雨的父亲,他想要的是权势。”

“他想要权势,只管自己想法子去取,干嘛想要把我活活烧死?”严真真愤然地质问,但话一说完,便恍悟了,“我明白了,他是想造成皇帝动手的假象,激你与皇帝起冲突,然后他可收渔翁之利。可是,他陈家世代为商,长公子有进士及第之才,却辞封回乡,执掌家主位,又怎么会…”

“那只是一种姿态而已,他们在朝庭上有自己的代言人。若非我起了疑心,下令全力侦察陈氏的消息,也不会知道,辰锦三年的状元郎,如今官居二品的刘化及,竟然是陈思雨的嫡亲叔叔。陈家,这野心可埋得很深哪”

严真真觉得脑袋里有点乱,一团浆糊似的难受。她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定了神:“刘化及?他不是宁州大田人氏么?而且,他还是贾太妃的内侄,是以才能官运亨通…”

“贾太妃的身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倒不能妄下断论。不过,据我推测,恐怕这位贾太妃,与陈氏也有着亲密的关系。”

“可皇帝选妃,家世清白岂非为第一要务么?”严真真还是觉得头脑混乱不堪。

“总有些漏子可钻的。”

严真真呆了一呆,恨恨地跺脚:“不管怎么说,他们既然能下狠手害了秀娘,我便不能与他干休扬州,离京城可也不算太远。”

孟子惆见她话音刚落,便转身欲行,忙一抄胳膊,把她给拽住:“你想要做什么?不是说要陪我同甘共苦,祸福与共的么?”

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严真真瞪视着他,却见他神情柔和,尽管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留下来的用意,这时候也不好分辩。

“我只是想…回去想想,该怎么替秀娘找个公道。陈家…欺人太甚”她嚅嚅地找了个借口。不过,因为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说起来的时候倒也横眉瞪目。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陈家的。”孟子惆的胳膊转了一个小小的弯,顺势地把她的腰肢搂了过去,“秀娘是你的乳娘,尽管只是个下人,但我知道你待她甚好,想必你母亲亡故后,她对你诸多维护。”

“是。”严真真恨恨地咬住了下唇,“所以,我不会放过陈思雨的那个什么三弟的他不是为了要逼你动手,竟然要烧死我和别院里的那些人么?不单是秀娘,还有其他人,几十条人命呢”

“如今你我被困在王府,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孟子惆苦笑,“我只能承诺,在以后一定会为你和秀娘讨回公道。现在,先稍安勿躁,陪我好好打赢这一仗。”

严真真有些不情愿地看向窗口,却见小黄鸢正倒挂在窗帘外,忍不住大喜,忙找了个借口:“今儿累得狠了,我先回听风轩歇会子。”

“既是累了,便宿在这里便是。”

“不用,我还要回去看看碧柳和螺儿呢”严真真忙勉强堆起一个笑容。孟子惆见她容色仓惶,不忍强留,叮嘱了两句,便放她自去。

正文 第288章 阴谋的气味

第288章 阴谋的气味

严真真等不及回到听风轩,在路上便巧妙地打发了跟来的小丫头,转入一处隐蔽的林子,瞪向跟随而来的小黄鸢:“怎么样?抱冬可有消息了?”

“你真没有良心,我替你吃辛吃苦,竟然不道一句乏,直接便问抱冬”小黄鸢抱怨着,“这里说话不方便,快进空间细说。”

“这里没人啊…”严真真等不及地追问。

“回空间去再说。”小黄鸢难得的坚持,扑楞了一下翅膀,竟一个倒栽葱,从空中跌下来。严真真忙用手接住,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上血迹宛然。顿时吃了一惊,也不管这时候是否有人经过,急忙带着小黄鸢闪进了空间。

“怎么回事?你好像受了伤”严真真一进空间,便忙着找了一个漂亮的紫苹果,“空间里的疗伤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挖颗紫参给你吃?”

“不用了,进了空间便死不了。”小黄鸢的声音有些微弱。严真真有些自责,她刚才一则因为杀害秀娘的凶手已经有了头绪,二则心切抱冬的下落,竟没有注意到小黄鸢的反常。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受伤,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严真真关切地问。

“放心,已经好得多了。”小黄鸢得寸进尺地把头蹭到了她的掌心,“抱冬的下落,我倒是打探到了。”

严真真一喜:“是么?如今她在哪里?受伤没有?”

“目前倒还算好,不过如今已到了扬州。”

“扬州?那不是陈家的地盘么?是了,放火烧别院的是陈家,抱冬恐怕一下山便落入了他们的掌心。”严真真推测道,“你看到陈思雨没有?”

小黄鸢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扬州,便会问起另一个名字呢”

严真真啐道:“龙渊好好儿的,我用得着问么?再说,以他的身手还摆不平的事,我就是飞过去,也帮不上他的忙。只是抱冬被挟,如今倒是怎么样了?”

小黄鸢忙安慰道:“放心,她如今也没有受什么大苦,不过是被这路赶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罢了。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想必精神便恢复了。”

“他们没拿她怎么样罢?”严真真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目前是没事儿,你若是能表现得更淡定一些,我担保她更没事。”小黄鸢有些吃味了,“怎么从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严真真皱眉问:“你不是素来自夸,血统堪比凤凰的么?怎么这次出去,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苹果天牛说去找你的,你们没碰上么?还有两只小麻雀,也没见它们回来,不会是被…”

“你关心我,还是关心我们大家啊”小黄鸢对于严真真的关心,很有意见。

“好了,我当然关心你们大家,尤其是你”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只是你如今活生生地呆在我面前,我还用得着假惺惺地问候么?只要死不了,在空间里便能很快复元。”

小黄鸢沉默了很久,严真真反躬自省,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似乎并没有安慰的作用,忙又笑道:“当然,你与我相处的时间最久,空间里的所有生物里,我最关心的还是你。”

“就会来这一招”小黄黄鸢不满地咕哝,不过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只是一个丫环,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担忧。陈三和陈四也没觉得抓了抱冬有什么价值,只是顺手把她带回去的。”

严真真听得晕晕乎乎:“等等,明明陈思雨说过,陈家只他和他大哥两个,怎么又冒出来三和四了?整整冒出来两个啊,有没第五第六?”

“嫡出的只两个,可庶出的保不齐还真有陈五陈六呢”小黄鸢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继续听陈家的秘辛?”

“要,要,要”严真真忙闭嘴点头,像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知道了抱冬的下落,尽管还在狼窝,暂时没有危险,总算略略安心。

小黄鸢这时候琢掉了一只苹果,又飞起来啄掉了第二只,才飞回到严真真的面前:“据我听到的消息,再加以判断,陈家其实是想自己得天下。”

“怎么可能?”严真真尽管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读过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著名论断,但在古代生活了将近一年,也不会真的相信这句话。王侯将相,还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尤其在中国的古代,商人的地位极低。即使富如沈万三,在朱明皇帝之前,也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一夕之间,便能从座上宾变作阶下囚。

“万事皆有可能。”小黄鸢很哲学似地说道,“本朝的商人,地位比前朝要高得多。若不然,陈家也不能有人参加科举,并进士及第。”

严真真敷衍地点点头,又反驳道:“这能一样吗?商人不过是取得了会试的资格,若是入朝为官,终究缺了朝上的帮扶。若不然,陈大少怎么会辞官不做?”

“陈家自然另有打算”小黄鸢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严真真本想告诉它,自己已经知道陈家在朝上另有他人。不过,看到小黄鸢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忍住不说,假装八卦听得入港的样子。

小黄鸢扑了扑翅膀,跳近了严真真:“你知道吕不伟的故事么?就是战国时候的那个超级大商人?”

严真真听得莫名其妙,小黄鸟跑题的本事也太大了罢?从天旻直接跑到了战国…

“知道。”她不忍打断某鸟的兴致,配合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受的伤没事了罢?”

小黄鸢挥了挥小爪子:“早没事了你听我说。”

“好,你说。”严真真只得侧耳倾听。吕不伟的故事?她还真没有兴趣,在现代不管是正史野史,提到战国,讲到秦国,就绕不开这个人物。

“你应该知道,吕不伟是想用什么方式登上皇位吧?”

严真真一脸的茫然:“吕不伟什么时候想做皇帝了?虽然野史里说嬴政是他的儿子,但那根本是没谱儿的事真是他儿子,秦始皇能给他下这样的狠手?”

小黄鸢哼哼:“你怎么知道这只是野史而不是正史呢?史书嘛,只是上位者替自己脸上贴金的玩意儿。”

“那也太扯了罢行,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呃…”严真真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跟我说,陈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那个贾太妃——莫不是贾太妃…”

小黄鸢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向她:“这你也能猜得到?看来,跟着孟子惆,你的政治觉悟明显地往上蹿啊不过,你也太神了罢,怎么一下子便能想到贾太妃?”

严真真被震得有点发晕,刚知道贾太妃和陈家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会儿小黄鸟便给她来了个爆炸性的新闻。陈家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罢?她还以为陈氏不过是想利用刘化及在朝廷上得到适当的话语权,进而慢慢地走入政坛。谁知道人家的方式要直接得多,干脆利落地要皇帝给他们陈家养儿子?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问。

小黄鸢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觉得陈思雨和他大哥在秘室里说的话,也会是假的吗?”

严真真困难地点了点头:“我宁愿这些话是假的,太疯狂了。若是事败,陈家便从此没了。绵延了上百年的家族,这个…”

“但若是成功,天旻便是他们的了。”

严真真举起手:“等等,让我好好地想一下。贾太妃的儿子,应该是皇帝的兄弟,按理说他也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啊?除非他的儿子…也不对,他的儿子是皇侄,除非皇帝自己没有儿子,才有可能过继兄弟家的儿子。”

“嗯。”小黄鸢的八完了卦,开始言简意赅起来。

“可皇帝不是有一个儿子吗?不过,古代的小孩子成活率一般来说比现代低,就是皇子公主,也不乏夭折的可能。更何况,还有政敌虎视眈眈。那时候,他们还说不准真有些机会呢”

“我看到陈家在山里还藏着一支军队呢”

“军队?”严真真更是大吃一惊。

“若不然,你以为火烧别院的时候,咱们看到的军队是哪里来的?总不至于是调动的禁军罢?”

“不对,除了禁军,陈家的军队根本不可能从扬州秘密潜入京城。这里不比旁的地方,皇帝对自己的老家,能看得不严密么?强如孟子惆,也不敢与皇帝硬碰硬,他还有两大异姓王的暗中襄助呢”

她记得从书房里看到的情报,只提及陈三一个人,并没有提到有什么人跟从。

“难道你认为陈家还能调动禁军?”小黄鸢反问,又自己回答,“也对,贾太妃的儿子,好歹也是个同姓王爷。尽管天旻的惯例,同姓王只能做个逍遥王,不过难说他私底下在运作。”

严真真恨恨地说道:“反正跟陈家脱不了关系,他想当渔翁?偏让他当不成”

小黄鸢凑过脸:“就知道你睚眦必报,不肯干休的。你想怎么做?”

正文 第289章 势力要扩张

第289章 势力要扩张

其实一时之间,严真真还没能拿得出报复的方案出来。不过,这仇嘛,是一定要报的,只是艺术性的问题。既然自己并非是个阴谋家,恐怕只能以暴易暴。问题在于自己手上就是有一些人手,也就是只能替她打理打理生意而已。

小黄鸢打了个呵欠:“不急,你慢慢儿想罢。”

严真真忙道:“行,我自个儿想去。你也倦了,且去歇着,有事我再叫你。啊,对了,苹果天牛和麻雀们去哪儿了?”

“天牛留在金陵,两只麻雀都到皇宫里去了。它们飞得慢,跟着也没用。”

“你的飞行速度果然很快,这牛可一点都不是吹的。”严真真感慨地表扬了它一句,“这么些功夫,不单能从扬州飞了个来回,还能探听到这样大的秘辛。”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小黄鸢神气地昂起了头。

严真真忙点头:“那是,也就是比百鸟之王的凤凰少了点威风。赶明儿咱们的空间再扩容,捉些小鸟儿进来,让你当咱们空间的鸟王,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啊”小黄鸢眼睛一亮,打了一半的呵欠顿时被压了回去,“几时有了空,我亲自出去挑鸟。”

“鸟还要挑?”严真真瞠目。

“那是自然,要挑伶俐的,有些天资的方可。不然的话,我这个百鸟之王,做得也没甚意思。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自然要挑好的。”

严真真点头如仪:“好罢,那便由得你去挑了。”

小黄鸢心情畅美,额外免费附送了个消息:“抱冬那里你尽管放心,有苹果天牛那家伙在,她不会有事。”

“为什么?”严真真狐疑地看了小黄鸟一眼,“你还弄得浑身是伤呢,那小家伙…”

“我是因为飞行的时间太长了”

“好罢,那我暂且相信它。”严真真忙安抚激动的小鸟。反正她也鞭长莫及,除了相信它的说辞,还能怎么办?倒是皇宫里,兴许她可以找些小动物去动些手脚。最容易调教的,自然是小鸟。可惜她对于抓麻雀,没有什么天份。若是鲁迅先生,大概可以请他的乡下好友闰土来一显身手,一抓一个准。

刚出得空间,遥遥地便看到被打发走的小丫头拿着团扇回来了:“王妃,可是这一把?”

“嗯,这便回罢。”严真真看也不看,其实她拿着团扇,不过是装样子的,谁知道自己用的究竟是哪一把?

一路上,她也没有心思说话,小丫头七巧因是新近过来服侍的,怯怯地跟在身侧,不敢开口,倒让严真真落了个清静,满脑子都是想要报复的念头。可是,想了几个方案,终究不成气候。说到底,自己的实力太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只是点缀而已。

回到听风轩,碧柳早就迎了上来:“王妃可回来了,王爷已差人送了六色的点心过来,怕王妃没有胃口用膳呢”

“你也过来用些,这些点心倒看着不错。”严真真正觉得腹中饥饿,闻言也不及洗手,便先拈了一个。碧柳端着铜盆子哭笑不得,只得搅了毛巾与她净面。

“王妃这会儿…”

“行了,我知道,只是饿得狠了嘛”严真真笑嘻嘻地打断了碧柳的话,顺手也塞了一块给她,“这个绿豆糕做得松软可口,虽甜不腻,好吃。”

碧柳苦笑:“孙嬷嬷正等着王妃呢,看那面色,似乎有事要与王妃说。”

“哦,赶紧让她进来罢。”严真真忙拍了拍手里的糕饼屑,“你先出去张罗晚餐,今儿有点心吃,不必用饭,倒是炖一锅燕窝粥好。多炖一些,晚上还能当宵夜。”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碧柳见严真真有胃口吃东西,自然喜不自胜,也不在乎她和孙嬷嬷避着自己说话。她只管服侍好了自家的主子,便是功德无量。至于要动脑子的事儿,不如齐齐地扔给孙嬷嬷罢了。

孙嬷嬷果然脸色有些急切:“王妃,奴婢的人手派出去,竟查知她被带往扬州去了。动手的尚未查知是哪一方的人,不过扬州是陈氏的地盘,恐怕与陈家脱不了干系。”

严真真很为陈氏默哀,他那头动手不过两日,不管是孟子惆还是孙嬷嬷,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真不知道是陈氏人才凋零,下手不干净,还是陈家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嬷嬷有什么办法救回抱冬么?”严真真微微倾身。这丫头好容易从陈太妃手里抢回来,又落进了狼窝,真让人提着心。

“恐怕还要从王爷那里想法子。”孙嬷嬷一筹莫展,“奴婢派人去看住了伺机营救,只是陈家把她带回了大宅,那里服侍的人都是陈氏的本家,混不进去,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严真真闻言大是得意,自家的苹果小天牛,可不是轻轻易易地混进去了?可见这些飞虫小鸟什么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的。只是她仍然想不出来,小黄鸢凭什么能对苹果天牛信心十足。除了上去咬两口人,陈家真要对抱冬做什么的时候,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那里,如今光顾着这一头呢”严真真叹了口气。

孙嬷嬷却隐隐有了笑意:“看来王妃还不知道王爷的势力罢?王爷在京城能掌控的秘密军队和禁军的这一支,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王妃莫非忘了,王爷的封地在哪里么?”

“啊?在哪里?临川王,他的封地不是应该在临川么?”严真真确实对孟子惆的封地没有什么概念。

“临川,古称中州。”

严真真一怔,历朝历代,能称得上中州的,必然是一国之中最中心的地方。京城在天旻的国土中稍稍偏北的位置,那么,临川离京城想必不会太远,难怪皇帝对孟子惆如此忌惮,用尽心机要把他拘在京城。

“若是从京城出发,前往临川,需费几天功夫?”严真真忙问。

“快马疾行,三天可至。”

“那不是比金陵还要近么?”严真真眉心微跳。

“临川位于京城与金陵的中心位置,离扬州也相当近。”孙嬷嬷微微点头,“这些年王爷虽被拘在京中,但临川那里也并未短了布置。皇帝若非要防着临川的兵马,以及南方和西北方的两位异姓王,又怎地迟迟不肯动手?”

严真真喃喃低语:“难怪他胸有成竹,先一步控制了东城门。原来不过三日功夫,那里便有他的亲军接应。陈家…看来陈家也知道王爷的底细,因此在金陵悄悄地劫了我,趁机与王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火烧别院,逼迫王爷提前动手…”

孙嬷嬷垂着眉头道:“洛王妃与严夫人情同母女,与王妃也情胜嫡亲的姐妹。平南王亦与临川老王爷执子侄之礼,两府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密切些。”

“嗯,是的。洛姐姐待我甚好,不拘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捎我一份儿。”这一点,严真真也清楚得很。自己被劫,孟子惆忙着在家里娶小妾,还是平南王带了亲兵卫士去“解救”的。因为有了洛雅青,她甚至觉得平南王比孟子惆更可靠。

“严夫人待洛王妃有活命之恩。”刘嬷嬷微笑。

严真真感慨,严夫人当年声誉之隆,要庇护一个洛雅青,怕也要全力以赴。难怪洛雅青念念不忘,遗泽到了她的女儿。

她暗自盘算了一下,以洛雅青的热心,若自己寄书,她必会替自己设法。可平南王的势力范围在如今的福建一带,恐怕力有未殆,倒不如直接去求了孟子惆。

“好,我如今去求王爷。”一念既毕,她也坐不下去。忽地心中一动,小黄鸢偷听到的关于陈氏的打算,虽然无法诉诸于口,但她难道不能用说故事的形式,说给孟子惆听么?一下子,横亘在心里的两大难题,便解决了。

“王妃要出去,也待奴婢去取件披风来啊”碧柳正巧进来,急忙唤住。

“这么大热的天,谁还穿得住披风”严真真摆了摆手,“让七巧跟我去便是,你还好生歇着。”

七巧刚刚开脸,透着一团稚气。碧柳放心不下,待要跟着,却被孙嬷嬷给一把拉住:“王妃总要再调教几个得力的人出来,单靠你我也不了事。”

“成事?”碧柳听得莫名其妙。

“王妃胸有丘壑,否则何必在卢家庄办个孤儿院?那些人,王妃日后都是要用的。”孙嬷嬷一脸严肃,“你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也要替王妃多留意着。”

碧柳仍是一头雾水:“留意什么?”

孙嬷嬷叹息:“螺儿和抱冬虽占着个大丫头的名份,但王妃却并不打算让她们近身服侍。”

“我知道,她们替王妃打理生意呢只我是个笨笨的,只能服侍王妃。”碧柳憨笑。

“王妃也不能总靠你一个服侍,还得调教几个出来。”孙嬷嬷看着珠帘被折射出的光线,神情庄重,“王妃天资聪慧,闻一知十,是要做大事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需咱们替她好生考虑着才是。我手上的人,也要交给王妃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