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抬头看着他,“这不是你的风格!莫非你是有求于本宫?”

不然干什么费尽心思地拍马屁。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本宫身边不缺拍马屁的人。”

任丘捏了捏鼻子。

“不瞒娘娘,微臣想辞官。”

“怎么又要辞官。”

这不是任丘第一次想要辞官。

早在成宗文德帝的时候,他就闹过几次要辞官。

刘诏登基后,他也闹过辞官。

任丘一本正经,“娘娘,这一回微臣是真的要辞官。微臣已经在官场混了一二十年,不想继续混下去。”

顾玖轻声一笑,“你也知道你是在混官场,能混一二十年,也是本事。大可继续混下去,朝廷不缺你那份俸禄。”

“可是,当官非我所愿。还请娘娘成全。”

顾玖放下棋子,蹙眉看着他,“不当官,你想做什么?”

任丘直言道:“我说我想离开京城,逍遥天下,娘娘多半不会同意。毕竟我也是个人才,还是人才中的天才,娘娘舍不得我这样的天才流逝。”

真是自恋得令人唾弃。

顾玖闷笑一声,“这么说你打算留在京城,到山河书院教书?”

“非也!我想办一所书院,教授除科举外的任何科目。”

任丘是要创办一所理工类院校?

很好啊!

顾玖来了兴趣,“说说你的想法。”

任丘侃侃而谈,“地址我都勘探好了,就在知行书院的隔壁,我不搞科举,同知行书院自然谈不上竞争。我就教天文地理,山川河流,术数道法…我要将我的学术传播出去…”

任丘长篇大论,说了自己所学,自己的志向,这些年得感悟体会。

他已经书写了七八本书籍,希望文青书局能替他出版,并且操作一番成为热门书籍。

顾玖含笑听他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

“很有想法!但是光嘴上说说还不行,做个方案,还有执行表给本宫。若是可行,本宫可以答应你,出资办一所书院,你就是第一任山长。”

“多谢娘娘!“任丘喜笑颜开。

顾玖又说道:“趁此机会,再办一所医学院。”

“医学院?”任丘咋舌,这个他也有想法,但是没将医学纳入计划中。

他含蓄提醒,“医学一道,多是家族传承,父传子,子传孙。娘娘要办医学院,谁来当老师?”

“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将是医学院的第一批老师,也是医学院评委会委员。”

“何为评委会?”

“天下任何一个大夫,都可以参加医学院的考试。考试分两轮,一轮是笔试。通过笔试后,二轮面试。若是能获得评委会半数委员通过,就能成为医学院的一名老师。会有丰厚的俸禄,可以自由编撰教材,还有机会成为名医录其中的一员。”

任丘哈哈一笑,“名医录好,大大的好。比什么俸禄,编撰教材好多了。这些个大夫,医术到了一个境界,求的就是一个名声。大夫也是最爱惜名声的一群人。一本名医录,就能将天下大夫钓到京城。”

顾玖含笑看着他,“有没有兴趣做医学院的首任院长?”

“我?这个位置,娘娘理应给太医院院正。”

“人都有私心!医学这一行,竞争尤为激烈,这一点本宫知之甚多。让太医院院正做医学院院长,的确可以,但是难保私心作祟,败坏了医学院的名声。”

任丘捏着下巴,琢磨了一番,“娘娘应该知道,我只会望闻问切,更深的医学知识,我所知有限。让我担任医学院院长,怕是不能服众。”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剖过人体吗?”

任丘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微臣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解剖人体,在这个时候属于禁忌。

即便是任丘,也得小心翼翼。

顾玖安抚他,“不用紧张。”

说完,她拍拍手。

内侍许有四带着人,抬着一个箱子来到花厅。

放下箱子后,直接退了出去。

顾玖努努嘴,示意任丘打开箱子。

任丘面色狐疑,没急着开箱,而是问道:“娘娘让我出任医学院院长,就不怕我处事不公,败坏了医学院的名声?”

“你会吗?”顾玖反问。

任丘哈哈一笑,“我挺喜欢看热闹,要说处事不公,倒不至于。只是,我若出任医学院院长,医学院可不会太平。将医学院分个三五个派别,于我而言,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医学院不需要抱成一团,因为每个学生学习得方向是不一样的。不懂?那就先看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任丘半信半疑,打开箱子。

一摞摞书籍,整齐得码在一起,房子箱子里。

《初级解剖学》《初级儿科学》《妇科理论》《外科基础》零零总总,得有四五十本书籍。

任丘暗暗咋舌,太多疑问在喉头翻滚。

他随意拿起一本书,书中的内容就让他惊叹连连,不忍放下书籍。

只恨场合不对,否则他一定闭关,一口气将这些书籍看完整。

顾玖轻咳一声,“不要问这些书籍是怎么来的。你要做的就是验证书本上内容,并且将这些书籍推广出去。这里面的某些书籍,实属突破了人们的认知,一旦公布,定会引起掀然大波。你要注意分寸,循序渐进,一步步来,切勿操之过急。所以,你一定要写一份详细的执行表。执行表通过后,本宫才会划钱修建书院和医学院。”

任丘重重点头,“娘娘放心!我虽然很好奇这些书籍得来历,但我知道不该问的坚决不能文问。我会亲自验证书籍里面的内容,确定真实可行。我会是这批书籍的第一个阅读者,也会是第一个推广者。”

“本宫相信你。”

“那我辞官的事情?”任丘还惦记着。

顾玖笑了起来,“明儿你就不用去衙门当差。”

“谢谢娘娘!娘娘高瞻远瞩,微臣深感佩服。”

“少拍马屁!你拍马屁的功力,不及本宫身边人的十分之一。”

“原来娘娘是嫌弃微臣拍马屁功力不足。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勤加修炼,争取赶上。”

“你又不进宫当内侍,你修炼个什么劲。”

任丘浑身一冷,接着傻笑两声。

“微臣告辞!“

目送任丘搬着一箱子书籍离去,顾玖浑身轻松。

她将自己所知的,能推广的医学知识都写了下来。

接下来,推广的任务就交给任丘。

他本是天马行空的一个人,由他抛出这些理论,虽惊世骇俗,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任丘的奇行怪谈,我行我素。

“任大人等一等。”

许有四追出来,“这是我家娘娘送给任大人的一份礼物,娘娘说任大人肯定用得上。”

“什么礼物!”任丘随口一问。

“咱家不知!任大人不妨自己打开看看。”

任丘当着许有四的面,打开木匣子。

一套冒着寒光的手术器具,整齐的摆放在木匣子中。

任丘重重关上木匣子,阻挡许有四窥探的目光。

他满脸惊喜,震惊,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这套手术器具。至于尸体,总有办法弄到。

“多谢许公公,告辞!”

第1091章 顾知礼病重(三更)

沿着铁轨,知行书院旁边的几个山头,全被夷为平地。

工程队进驻,工人进驻,打围动工。

得知又要修建书院,众人纷纷打听起内情。

“除了科举,什么科目都开?”

“这种书院,能招到人吗?”

“读书就是为了科举,没有科举的书院,纯粹就是浪费。”

“神棍任丘出任第一任山长?开什么玩笑。难道是要教一群小神棍吗?”

大家愉快地笑了起来。

认定新建的书院,将是一座失败的书院。

看着发笑的众人,顾珙偷偷骂了一句“蠢货。”

都多少回了,竟然还有人在质疑皇后娘娘的决定,果然这群人从来都不知道吸取教训。

每一次皇后娘娘的计划,看似都不可思议,貌似大胆又愚蠢。

结果全都是啪啪啪打脸。

不开科举科目的书院,难道就一定会失败吗?

问问天下读书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坚定不移的,一定要考科举?

以前恐怕是这个情况。

有山河书院做榜样,现在的读书人坚持读书,不再是单纯为了科举。

很多人读书读到一半,就改变了志愿,放弃科举。

这在山河书院已经属于稀松平常的事情。

国子监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隔壁的知行书院成立时间短,同样出现了类似的苗头。

科举,不再是唯一的追逐目标。

总有人不爱科举,更爱其他科目。

“五老爷!”

顾家的一个管事带着两个小厮跑到军事学院,找了一圈终于找到顾珙。

顾珙翻了个白眼,就想把人撵走。

管事急忙说道:“五老爷,小的是奉命来请。老爷子身体不适,请五老爷赶紧回去。”

管事口中的老爷子,自然说的是顾知礼。

顾珙板着脸,“老爷子身体不适,应该请太医,而不是找我。”

管事忙解释道:“五老爷误会了。老爷子已经病了快一个月,太医每天诊脉开方,眼看着病情越来越严重,三老爷命小的来请五老爷回去。四老爷那边,另外派了人去请。”

顾珙一听,心知情况严重。

他问道:“老爷子病了一个月,什么病?”

“就是老年病!老爷子年龄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加上喝酒不懂节制,总之情况很糟糕。三老爷焦头烂额,没法子,只能将诸位老爷都请回家。”

顾珙点点头,“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就回去。宫里知道老爷子病重吗?伯爷和二老爷那边有没有通知?”

“宫里已经通知了。伯爷和二老爷那里,也派人送了信。”

二人口中的伯爷,指的是承平伯顾珽。

二老爷,则是顾珩。

顾珙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管事乘坐马车回顾府。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带着孩子来探望病情的裴曼。

“见过大嫂!”顾珙规规矩矩。

裴蔓先是“嗯”了一声,“原来是五弟!快进去吧,大家都等着你。”

顾珙快步走在前面,转眼就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裴蔓暗暗点头,“去了军事学院,果然整个人都平和了许多。”

过去的顾珙,满身戾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如今的顾珙,整个人很平静。仿佛再大的波折,也难以令他心中泛起波澜。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顾珙依旧单身一人。

身边就两个老妈子,几个小厮照顾。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谁都猜不透顾珙心头到底在想什么。

莫非真要打一辈子光棍?

堂堂侯府子孙,皇后娘娘的弟弟,打一辈子光棍,这名声不好听啊!

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全家都要守孝。

婚事又给耽误了。

这么下去,顾珙就真成了老光棍,名声太难听。

心腹嬷嬷在裴蔓耳边悄声嘀咕道:“五老爷莫非是断袖?”

裴蔓厉声呵斥,“休要胡说八道!他若是断袖,早有消息传出来。这么多年,他身上一直没这方面的传闻,可见他并非断袖。可能是因为身有残疾,自知配不上名门淑女,又不想将就,才会一直打光棍。”

“夫人说的有理。老爷子这回万一不行,紧接着守孝,五老爷的婚事又得耽误三年。三年后,就太老了。”心腹嬷嬷说的话不好听,却是实话。

裴蔓板着脸,“此事再看看吧。”

她身为长嫂,理应关心一下顾珙的婚事。

然而,顾家情况特殊。

顾珙的婚事,自有顾琤胡氏两口子操心。轮不到裴蔓指手画脚。

“拿酒来!老夫要喝酒!”

刚走进院门,就听见老爷子顾知礼嚷嚷着要喝酒。

心腹嬷嬷撇嘴,“都病得走不动路,还叫嚷着要喝酒。根本不听太医的嘱咐,身体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裴蔓蹙眉,叮嘱嬷嬷,“没我允许,不准开口说话。”

裴蔓穿过院子,上了台阶,朝屋檐下的胡氏走去

“弟妹怎么没进去?”她好奇问道。

胡氏忧心忡忡,“大嫂来了啊!他们几兄弟在里面,我进去不合适。”

“那我就和弟妹一起,在这里等着。”

“辛苦大嫂!”

卧房内,砰砰砰,全是砸东西地响动。

动静大得吓人。

孩子们一脸心惊胆战。

裴蔓挥挥手,让孩子们都去花厅候着。

这个场面,不宜让孩子们看见。

顾知礼吵着要喝酒。

顾琤几兄弟,当然不会答应。

太医都说了,要戒酒。

顾知礼直接砸了药碗。

他指着三个儿子,“混账东西!一个二个,全都是不孝子!老夫要去衙门告你们!”

他试着从床上站起来,可是手脚发抖,不受控制,根本就站不稳。

顾全哭丧着一张脸,扶着顾知礼,“老爷子,太医说了一定要戒酒。”

“闭嘴!”顾知礼脸色难看无比。

顾琤满脸愁绪,“除了喝酒,别的要求儿子都可以答应。”

顾珙冷眼瞧着,“给他喝啊!喝死算了!”

老四顾珲站在角落,一言不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知礼站不稳,尽管有顾全扶着,也觉着累。

干脆坐回床上,喘着大气,“老夫一定要去官府告你们。”

顾珙挑眉,“尽管去告!全家死光光,一了百了。”

顾琤愁得跟什么似得,“五弟,能不能别说话。叫你回来看望父亲,不是让你说话气人。”

顾珙嗤笑一声,指着顾知礼,“他这个样子,不是我们被他弄死,就是他被他自己弄死。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着,还不许说实话吗?”

顾琤盯着他,“五弟,我记得你以前话没这么多。”

顾珙哈哈一笑,“在学院当教官,天天都要说话,习惯了。”

顾珲上前,拱拱手,“恭喜五哥,终于在军事学院打开了局面。”

顾珙扫了顾珲一眼,没搭理。

顾珲也不觉着尴尬,他只是尽到礼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顾知礼浑身抽搐,手抖得跟鸡爪疯似得。张着嘴直流口水,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好啦,老爷子又犯病了!”顾全一声吼叫。

“快去厢房将太医请来。”顾琤经验丰富。

太医已经常驻顾家,宫里特意吩咐的。

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卧房。上来就是扎针,先控制病情。

又是扎针,又是用药,好不容易才稳定住顾知礼的病情。

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太医也很辛苦啊。

太医叮嘱道:“老爷子不能喝酒,也不能再受刺激。你们和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竟然温和一些,切莫刺激他。”

顾琤连声答应,道一声辛苦,将太医送回厢房。

顾知礼躺在床上,极度虚弱。

此时管家急匆匆跑进来。

“老爷,齐王殿下来了!”

顾琤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快快迎接。”

等他们几兄弟走出卧房房门,齐王殿下刘御已经带着人走进院门。

“参见王爷!”众人行礼。

“诸位舅舅,舅母快请起。今儿只论家礼,不论国礼。本王今儿是代母后来看望外祖父他老人家。”

“殿下里面请!累娘娘和王爷操心,老爷子病情暂时控制住…”

顾琤将齐王刘御迎进卧房。

卧房里,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齐王不动声色走进卧房。

顾琤冲顾知礼喊道:“父亲,你看看,齐王殿下代皇后娘娘来看望你。”

顾知礼是清醒的,他睁开眼睛,果然是齐王殿下刘御。

他伸出手,手控制不住在颤抖,“齐王殿下!”

“外祖父好些了吗?母后和本王都十分惦记您的身体。”

“扶老夫起来。”顾知礼吩咐。

顾全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他扶起来。

顾知礼盯着齐王打量,“皇后娘娘没来?”

“母后不便出宫,不过母后一直惦记着您的身体情况。”齐王含笑说道。

顾知礼呵呵笑起来,“老夫会有今日,全是拜她所赐。她要替她娘报仇,就把老夫关起来,让老夫生不如死。显然她如愿了,你回去告诉她,老夫已经付出了代价,她不能再这样对待老夫。”

顾琤吓得脸色发白,“王爷,家父他糊涂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老夫不是胡说八道!”

顾知礼努力前倾,想要靠近齐王。

顾琤要阻拦,被齐王制止。

“三位舅舅能否避让片刻。本王想听听外祖父的心里话。”

顾琤傻眼。

顾知礼得意洋洋,冲顾琤说道:“老夫有很多心里话要同齐王殿下说,你们都出去。”

“殿下,这…”

“出去吧!”齐王打断顾琤的话,“三位舅舅不必担心,外祖父只是和本王说说话,不会怎么样。”

顾知礼狐假虎威,“都听到了吗,还不赶紧滚出去。”

顾琤无奈苦笑,满心忧虑,走出卧房。

顾珙和顾珲早在第一时间就退了出去。

顾知礼要和齐王殿下说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几个儿子一走,顾知礼急切地说道:“王爷,你一定要转告皇后娘娘,这些年老夫已经付出了代价。老夫被困在府邸,不得出门,活得生不如死啊。老夫已经悔了,真的悔了!

老夫当年鬼迷心窍,不配做人。看在老夫年老体衰,活不了多少日子的份上,就饶了老夫吧。老夫就一个愿望,想出门看看。别再关着我,好不好?呜呜…”

说到伤心处,顾知礼哭了起来。

一个老年人,抽抽噎噎的哭泣,看着的确很可怜。

管家顾全陪着一起落泪。

齐王刘御不为所动,心无波澜。

“您还有其他话想说吗?”

顾知礼愣了一下,“没,没了!老夫真的悔了。你一定要转告皇后娘娘,告诉她我已经悔了,也得到了教训。”

“你不恨母后吗?”齐王随口问道。

顾知礼浑身一抖,“不,不恨,当然不恨!”越说越坚定。

齐王刘御了然点头,“本王明白了!外祖父一定要保重身体,本王改日再来看望您。”

“王爷,你一定要将老夫的话转告皇后娘娘啊!”顾知礼努力的喊着。

齐王刘御头也不回,离开了充斥着老人味的卧房。

第1092章 从失望到绝望

“下官送王爷出门!”

顾琤跟随在齐王身边。

齐王“嗯”了一声,直接朝大门方向走去。

快到大门,齐王突然停下脚步,手里把玩着扳指,仰头看着天边。

“王爷有何吩咐?”顾琤小心翼翼问道。

齐王斟酌着说道:“本王瞧着外祖父病情严重,还是要静养。”

“王爷说的是!太医也说家父需要静养。”

齐王点点头,“本王告辞,舅舅止步。”

顾琤坚持将齐王殿下送出大门外。

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他才转身回府。

顾知礼暂时不闹腾了,院子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见顾琤返回,顾珙和顾珲两兄弟都朝他看去。

“王爷可有交代什么?”顾珙张口就问。

众人都很好奇。

顾琤很实在,说道:“王爷很关心父亲的身体,说是要静养。”

“哦!就是不能出门啰。”顾珙笑了起来,还挺开心的,“老头子在齐王面前悔过,无非就是为了出门。结果哪想到,齐王直接否了他。不愧是皇室子弟,有决断。”

顾琤蹙眉,“你偷听父亲和王爷的谈话?”

顾珙翻了个白眼,“我是顺耳听见,不算偷听。再说了,我耳朵本就比一般人更灵敏,他们说话没压着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这事我能装不知道吗?再说了,我也没瞒着你们。”

裴蔓出声问道:“老爷子果真想要出门?”

顾珙笑了起来,“听他求人的语气,恐怕做梦都在想。”

裴蔓“哦”了一声,“伯爷上次写信回来,还提醒道老爷子的事情得尊重皇后娘娘的意见。”

顾珙似笑非笑,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裴蔓。

她分明是在敲打顾琤,提醒顾琤别心软,不能放顾知礼出府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