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想陪葬啊!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谢宪放火烧屋,自尽于火焰中。

谢宪,当年欺负顾玖,别人不知道此事,他可是一日不敢忘。

自顾玖嫁给刘诏后,他就过得战战兢兢,生怕顾玖秋后算账,一度跑出京城在外面混了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顾玖一直没动静,他侥幸以为顾玖定是忘了。

哪里想到,顾玖不是忘了,而是要看一场猴戏。

为了看这场猴戏,她耐心十足,不急不缓。且让谢家人多潇洒几天,猴戏看起来才更有趣。

谢家完蛋了!

谢宪意识到这一点后,再无任何侥幸。

他放了一把火,烧掉谢家,烧死了自己。

大火被扑灭,只剩下残垣断壁,外加几个侥幸没被烧着的院落。

谢家人伏地大哭。

这是做得什么孽啊!

是不是要谢家人全死了,才肯罢手啊。

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谢家人的命运。

明明没有人露面为难谢家人,可是谢家人却处处感受到被刁难的滋味。

就连邻居们也是冷眼旁观。

谢家老爷子活到八十岁高龄,贫穷,富贵皆经历过。

谢家最好的日子,就是谢茂任职东宫属官那些年。

自谢茂过世,谢家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将有灭族之祸。

谢家老爷子说道:“恐怕在顾家人眼里,老夫也算是罪魁祸首。罢了,罢了,老夫舍了这条命,若是能换来儿孙们平安,也是死得其所。”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谢老爷子服毒自尽。

谢家接连两场丧事,然而灭族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京城产业,收拾细软,离京回祖籍。

结果谢家人在回祖籍的路上,遭遇水匪,或死或伤,钱财丢失。

幸存的谢家人拖着残躯,回到祖籍,来不及庆幸,就发现祖籍才是真正的十八层地狱。

苍天开眼啊!

给谢家来个痛快吧!

然而苍天听不见谢家人的呼声,迟迟不肯给谢家人一个痛快。

谢家带给顾家的痛苦和伤害,到今天还存在。

谢家人想要痛快解脱,也只能是做梦。

承受吧!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承受不住,可以自尽,没人拦着。

只是,有勇气自尽吗?

无辜稚儿?

谢茂当年算计顾家的时候,也不曾在意过无辜稚儿的性命。

谢家子孙,享受了谢茂带来的富贵生活,自然要付出代价。

谢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趴在顾家身上吸了那么多年的血,是时候偿还这一切。

要恨,就恨谢茂。

京城,从此不再有谢家人。

报纸上三天两头讨论如何经略西北,而且关于西北的文章全都放在头版,想忽视都不行。

到后来,就连市井小民张口闭口都是西北。

朝廷官员更是频频皱眉。

报纸上大范围的讨论西北,这里面没名堂,鬼都不信。

陛下要做什么?

总不能替鲁侯摇旗呐喊吧。

有细心人发现,报纸上关于经略西北的文章,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过西北军,也没有提过鲁侯。

仿佛西北军和鲁侯根本不存在。

反倒是西北大都督府被多次提起。

“分明是在造势!”

世上不缺聪明人,虽然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却一眼看透了本质。

“造什么势?”

“肯定是和西北有关,具体方略朝中诸位大人心知肚明,却不肯吐露一个字。”

“难道西北又要开战?”

“北荣被打得弃王城逃跑,哪有余力开战。”

“西凉呢?”

“西凉离着千里远,上次没讨到好处,紧接着又开战不明智。而且西凉人口少,想要补充足额兵源,至少得休养生息五六年。”

“既然不打仗,为何朝廷要在报纸上替西北造势?”

“所以说此事古怪。”

类似的讨论,在京城各个角落展开。

任丘趁着休沐,上山河书院找人下棋。

三人小分队,如今多了个周世安,可以摆两张棋盘,两两厮杀。

“朝廷将有大动作吗?”

四人里面,唯有任丘在朝廷任职,还是中书省。

他甚至有可能成为陆大人的接班人。

任丘装傻,“这种大事,我哪知道。陛下的小朝会,我可没资格参加。就连礼部,吏部和刑部,都被排除在外。”

三元公杨元庆微蹙眉头,“礼部和刑部被排除在外,老夫能理解。吏部作为六部之首,也被排除在外,不太合适吧。吏部官员就闹?”

“闹啊!五天一大闹,三天一小闹,撒泼打滚,卡着官员的任命书逼陛下就范,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奈何陛下就是不松口。”

“这是为何?陛下对吏部有成见?”

任丘嘿嘿一笑,“估摸着是对吏部尚书有成见,要逼着那老头子请辞。”

周世安闷声闷气说道:“吏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儿媳妇是宗室贵女,孙子曾做过陛下的伴读,虽然只伴读了两年。想要逼着他请辞恐怕不容易。”

任丘哈哈一笑,“周兄真知灼见,虽不在朝堂,朝堂上的事情却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吏部尚书那老头,就一老顽固。每次陛下要干点什么事情,就他跳得最厉害。陛下老早看他不顺眼,看在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希望他能主动请辞,留给体面。可那老头不识趣,偏不请辞。我估摸着,过了五六月,老头还不主动请辞,陛下就得罢他的官,将他赶出朝堂。”

孙状元好奇问道:“吏部尚书一职空缺,陛下属意谁接任?”

任丘指着孙状元,“孙老头,你心动了吧。是不是想重新出山做官啊?”

孙状元呵呵冷笑,“老夫在书院教书好好的,何必趟那滩浑水。”

任丘似笑非笑,看看周世安,又看看孙状元。

“孙氏,周氏,乃是南北齐名的两大家族,传承了几百年,侍奉了几个王朝,比大周的国祚还要久远。你们猜,下一任吏部尚书,有没有可能出自你们两家?”

周世安率先摇头否定,“周家子弟皆在地方任官,入不了陛下的眼。”

孙状元也说道:“孙家内斗消耗,已经是日薄西山。哪有能力去争吏部尚书一职。”

任丘又朝三元公杨元庆看去。

三元公杨元庆连连摆手,“别看老夫!仕途一道,老夫就是个失败者,毫无建树。唯有教书育人,着书立说,有点成绩。”

周世安说道:“陆大人有没有可能兼任吏部尚书?”

三人齐齐盯着任丘。

任丘摆手,“没可能!”

“那你呢?你有没有机会出任吏部尚书?”

“我?我这么年轻做吏部尚书,那帮朝臣非撕了我不可。”

每个月的大朝会,撕逼大战可不是说着玩的。

瞧瞧顾珽,堂堂承平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被撕成了什么样。不得不提前离开京城,前往南方练兵。

“听你的语气,你有能力胜任吏部尚书?”三元公乐呵呵地问道。

任丘哈哈一笑,“没能力,没能力。我就一混吃等死的纨绔,哪敢和朝中大佬争抢吏部尚书一职。”

“或许皇后娘娘有合适的人选。”

“哦?愿闻其详。”

“魏家,崔家,甚至是顾家,都能被皇后娘娘驱策。”

“这三家都是勋贵,出任吏部尚书一职不合适。”

“朝中将有大动静,这个时候用亲信之人,比用纯粹的文官好使。”

“有道理。”

第984章 新国子监

初夏。

对京城百姓来说,西北很遥远,只是一个谈资。

京城很近,近在迟尺,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

京城的新闻,即便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比遥远的西北更有吸引力。

最近,京城有件新鲜事,大事。

国子监要搬家啦!

国子监要搬进位于城外西南方向的新校舍。

据说国子监扩招了一千人,从童生到举人,应有尽有,全部免费读书。

要不了几年,就凭国子监的招牌,就能赶上山河书院,甚至超越山河书院,再次夺得京城第一书院的名头。

国子监上下扬眉吐气。

虽然搬离老校舍有些不舍,但是想到美好前程,同山河书院享受一样的待遇,站在同一起跑线争抢生源,顿时生出舍我其谁的气魄。

新校舍,新气象。

国子监一定可以狠狠压山河书院一头。

京城百姓不关心到底是国子监压山河书院,还是山河书院压国子监。

他们只想看热闹,只关心一件事:房价!

“新国子监那边的房价贵吗?”

“那边以前就是山,连个村落都没有。新修的房子有人住吗?”

“现在没人住,将来肯定有人住。那些报考国子监的学子,肯定是想就近租房。”

“听说为了提高那边的房价,文青书局要在国子监那边开分店。所有书籍报刊,同新民县这边的文青书局同步发行。”

“此话当真?”

“文青书局这么多年,都不肯在城内开分店,偏偏选择在新国子监开分店,显然是真心想要方便国子监的学子。”

“我看啊,分明是真心想要哄抬那边的房价。”

“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离着京城和新民县都有几十里远,那种地方谁乐意去啊!我劝你们,别去新国子监买房,肯定租不出去,价格也涨不上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官道旁边的空地被围起来,整日里敲敲打打,知道在修什么吗?”

“想知道在修什么,这还不容易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边被围起来了,还有人看守,无法靠近。”

“太神秘了。”

“看报,看报,京城第一条双轨马路即将投入使用。”

报童沿街叫卖。

“小孩,来份报纸。什么是双轨马路?”

“小的也没弄明白,不过报纸上有图片。”

双轨马车,双轨马路,太稀奇了。

人人都有一颗好奇心,看报纸上介绍,五天后京城第一条双轨马路将试运行。

路线为新国子监到新民县,中途设四个上下站。

马车分为货车车厢,普通车厢,舒适车厢,豪华车厢。

报纸上还介绍,双轨马路由四海路桥同寰宇马场共同经营。

第一天试运行,欢迎大家乘坐。

普通车厢全程票价只需五文钱。

”几十里路,只需要五分钱?真有这么好的事?”

“骗人的吧。”

“说话能动动脑子吗?没看到上面说四海路桥同寰宇马场共同经营,怎么可能骗人。”

“别光盯着普通车厢,没看到舒适车厢全程票价五十文吗?豪华车厢全程票价八百文,差不多一两银子坐一趟马车,太贵了。”

“豪华车厢就不是给你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准备的。”

“双轨马车到底长什么样子?”

“五天后试运营,大家去凑个热闹?”

严辞最近没思路,写不出锦绣文章,成日无所事事,三天两头朝王学成那边跑。

他问王学成,“最近报考山河书院的人多吗?”

“老样子,每天都有人来。”

“国子监同样面对全天下学子招生,对山河书院就没影响吗?”

王学成咧嘴一笑,十分得意,“只要山河书院有三元公,孙先生,周先生他们坐镇,国子监就打不赢山河书院。而且国子监新校舍那么偏僻,听说是在山里面,好多人望而却步。尤其是那些富家子,担心去了国子监,抬头是山,低头还是山,连个消遣的地方都没有。哪里有新民县热闹,应有尽有。就是房租贵了些。”

可以说,小户型出租屋租金方面,新民县已经走在了全京城的前面。比京城城内的房租还要高。

当然,新民县的房租之所以比京城内的房租还要高,是有原因的。

主要是因为京城城内的小户型,或是单间出租,多集中在南城棚户区,环境真的很差。

就算原本是好房子,住了几十个人在里面,长年累月下来,好房子也变成了破烂房子。

往东城西城走,多是独门独院的小院子,不群租。

对于广大学子来说,那房租忒贵,承受不起。

不如租住在新民县,二楼来个单间,方便。

而且新民县的房子,每一栋都有独立的浴室和厕所,还分男女。

取水也比城里方便。

新民县的房租走在了京城的前面,惹得无数人纷纷跑到新民县买房置产。

这也使得住在新民县的人,有一种别处没有的骄傲感。

王学成就特骄傲。

新国子监,在他眼里就是菜鸡,能打的人一个都没有。

什么国子监和山河书院争第一,那都是报纸上胡说八道。

严辞拍拍王学成的肩膀,“王兄啊,你的消息落伍了啊!几天没看报?”

王学成有点懵逼,“我消息哪里落伍?”

严辞将头天的报纸翻出来,指着上面一则配图新闻,“看见了吗,从国子监到新民县修了一条双轨马路。几天后就会试运行。只要试运行成功,你所谓的低头是山抬头是山,出门不方便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关键是车费便宜,大部分学子都承受得起。”

王学成抢过报纸,逐字逐句看起来。

他很好奇,“什么是双轨马车?”

严辞说道:“不清楚。听人说速度奇怪,比一般的马车能快三四倍,车厢特别大,能站在里面毫无障碍。试运行那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乘坐,感受感受?顺便看看国子监那边建的怎么样。要是那边人气还行的话,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先下手为强,先买两套房放在那边。”

王学成指着报纸,“试运行这天,估摸着车站会被人挤爆。卖得到票吗?”

严辞得意一笑,“你也不看看在替谁写书,文青书局啊,还怕拿不到票。”

说完,严辞从怀里掏出两张硬纸板车票,“看到了吗,票已经在手,辰时三刻那一趟。我听崔老板说,马车一刻钟一趟,中途可以下车。”

王学成一把抢过车票,好奇地看起来,“我去!”

严辞乐呵呵的,特别得意,“准备好钱,合适的话,买两套房子放在那边。”

王学成抓抓头,“你真的以为那边会有人气?”

严辞也不太确定,不过他毕竟乐观,“虽说比不上新民县,但一定会有一点人气。那边房租要比新民县便宜,文青书局也会在那边开分店,说不定很多囊中羞涩的人会搬到那边去住。”

王学成被说服,答应带上钱。要是觉着合适,就和严辞一起买房。

严辞感慨,“可惜陈兄和杨兄不在,要不我帮他们买两套房子?”

“陈兄和杨兄今非昔比,区区小楼,肯定已经入不了他们的眼。”

“话不能这么说。置办产业出租,虽说收益有限,好歹也是个收益。这当官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遭遇不顺。趁着顺风顺水的时候攒点家业准没错。”

严辞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数日后。

“双轨马车,双轨马车营业了啊,快去看热闹啊!”

有报童在大街上吆喝。

经此提醒,大家丢下手头上的活计,纷纷往官道边的车站跑去看热闹。

活计重要,还是看热闹重要?

当然是看热闹重要啊!

双轨马车诶,多稀罕的东西,身为新民县人,可以没钱,但是绝对不能没见识。

外乡人跑到新民县,问一句双轨马车是什么玩意?

身为新民县人竟然答不出来,那岂不是很丢人。

自己丢人无所谓,丢了新民县的脸那可万万不行。

大家都有身为新民县人的自豪感。

小小的车站,一个售票厅,狭窄的进出口,小小的候车厅,外加被栅栏拦起来的停靠站。

很普通,很朴素的车站,众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诶,那是车站。”

“有木栅栏拦着,要验票才能进去。”

“去买票吧。”

“没看到售票厅排队都排到老外面,哪里还买得到票。明天来买票也不迟。”

“来了,来了,马车来了。”

“快看啊!马车来了。”

“原来马车车轮和铁轨卡在一起,就叫双轨马车啊。”

“跑得真快。”

“一二三四…八匹马,拉了五个车厢,车厢好大。”

“停下来啦,停下来啦,快看啊!”

“有人下车。”

“那不是胡老爷吗?”

“那些轨道都是用铁做的吗?那得多少钱啊?”

“要不晚上去偷一截?”

“嘘!休要胡说八道。”

“木栅栏拦不住人,怕什么。”

“就你聪明,四海和寰宇的人都是傻子,你想得到的事情他们能想不到吗?”

“你是说有人巡逻?”

“休要打铁轨主意,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产业,找死吗?”

第985章 酸爽

王学成和严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候车大厅。

“排好队,凭票上车。”

“不要挤!”

木棍敲打在桌上。

“谁要是不讲秩序,统统赶出去。多少年了,还没学会排队啊!”

“报告,我想上茅房。”

“左手边就是茅房,自个去。又不是军营,报个屁的告。”

听这话的意思,车站的工作人员多半都是退伍军人。经过培训,初次上岗。

“那那那,我去上茅房,这位置还是我的吗?”

“过期不候。所以说,排队之前先将肚子排空。”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非议。

“吵个屁啊!”牛老大从公房走出来。

牛老大,天狼军退伍,最初在八里铺收费站做站长。后来陆续调岗,换了好几个收费站。

前段时间,听说四海路桥需要招一批熟练的车站员工,还是在京城当差。

牛老大拍着大腿,“老子机会来了啊!”

没有丝毫迟疑,牛老大报名参加考试,顺利通过。

他为何执意来京城?

盖因为几年前,他经不起媳妇的软磨硬泡,在新民县六期买了一套房。

他人在收费站上班,而且一两年就要换个地方轮岗,京城的房子根本没机会住,亏大了。

难得有个工作机会是在京城,而且待遇挺好,自然不能放过。

过五关斩六将,打败无数竞争对手,牛老大脱颖而出,成为双轨马路新民县车站站长。

他从军队退伍,又在四海当差,习惯了凡事井井有条,排队有序。

看见有人不遵守秩序,吵吵闹闹,一副要搞事的模样,他的暴脾气一上头,“谁再吵,老子将他赶出去。”

牛老大长得人高马大,光是外表就很有威慑力。

尤其是他要吃人地目光,他一吼,大厅的音量瞬间降低。

见大厅安静下来,牛老大这才收住脾气。

他叫来两个车站员工,“去门口引导。记住一趟车一趟车的进人。那些上车时间凡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的,统统赶出去。时间没到,冲进来瞎凑什么热闹。这地方就这么一点大,哪里装的下那么多人。”

员工听令,去门口查票引导。

接着牛老大又叫来几个车站员工,“所有人排队排在一起,像什么话。把最里头的两个闸门打开,凡是买了豪华车厢的人优先上车,接着是舒适车厢,最后才是普通车厢。”

“还不赶紧去喂马。马车进站,马匹换了吗?”

为了确保马车的速度,到站后就要跟换马匹。

中途设的四个车站,其中两个车站,也承担了更换马匹的重任。

为此,铁轨另外一头,设了一个偌大的马厩,有专人照看。

严辞的票,是舒适车厢。

他和王学成二人,被车站工作人员引导到靠边的闸口。

他好奇问道:“我们是可以先上车吗?”

“是的。”

嘟嘟嘟…

三声紧凑的哨子声响起,闸门打开,开始进站。

买豪华车票的人先进站,先上车。

紧接着就轮到严辞和王学成他们。第二节车厢门口,写着偌大的舒适二字。

两人踩着脚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