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回祖籍做逍遥人,做梦吧。

“殿下不必用吃人的目光看着老夫。老夫继续留在朝堂,也是在赌。都是赌,何不换个方式。说不定柳暗花明,拨云见月。”

刘诏呵呵一笑,“但愿大人能如愿以偿,做到体面退场。”

“老夫还盼着去西北看看大漠风光,一定会体面退场。”

二人用眼神较劲,谁都不肯退让。

相对而言,李大人显得更轻松些。

刘诏拂袖,起身离去。

李大人哈哈一笑,吐槽刘诏,“还是太年轻啊!脾气那么冲,不好,不好!”

刘诏走出闲人居,吩咐钱富,“派人盯牢姓李的,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钱富领命,迟疑了一下,问道:“此事要告诉夫人吗?”

“本殿下会亲自告诉夫人。”

就算他不说,顾玖也会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真相。

李大人上本请辞,这么大的事,瞒不住。

两天后,李大人再次上本请辞。

这一回,文德帝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就准了。

李大人虽早有准备,当听到文德帝说出“准了”的时候,还是感到很伤心。

一代忠臣,就此离开朝堂。

舍不得啊!

李大人有许多感慨,激动之余,红了眼眶。

文德帝也有些动情,言语勉励了一番,却没有给李大人任何虚职,也没有挽留他,让他继续留在朝堂上。

李大人寒了心。

帝王心,真是冷硬如铁。

前面几年,是文德朝最困难的几年。

全凭他这个中书令居中调度,朝堂才能平稳度过最艰难的几年岁月。

而今天下大安,风调雨顺。

文德帝就迫不及待卸磨杀驴。

寒心啊!

真正的寒心!

李大人黯然退场。

对于以退为进的计策,也没再抱有希望。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人走茶凉。

人情冷暖,李大人也算是体会了一遍。

心灰意冷之下,竟然生出就此回祖籍养老的打算。

奈何大雪封路,不得出行。

李大人也只能站在屋檐下,望雪兴叹。

往年,一到年底,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门房从早到晚,忙到脚不沾地。

今年,门庭冷落。

别说李大人受不了,门房的下人同样受不了。

人,怎么能这么现实?

除了几位学生登门,再无其他人。

李大人自嘲一笑,“老夫历来自视甚高。没想到老了,却被当头棒喝。不过如此而已!”

没有朝廷官员的身份加持,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无人在意。

今日才认清这一点,果真愚钝。

离着过年就剩下两天,衙门已经封笔。

本以为不会再有人上门,门房都打起了懒。

听到有人敲响大门的铜环,门房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仔细一听,真的有人在敲门。

门房急忙翻身,走出温暖的房舍,打开大门一角。

一个小厮,递上一张请帖,“我家老爷请李老爷喝酒,这是请帖。”

“你家老爷是哪个?”门房好奇问道。

小厮仰着头,十分得意地说道:“我家老爷是三元公。记得提醒你家老爷准时赴约。”

说完,小厮就跑了。

三元公的邀请,门房不敢怠慢,赶紧将请帖给李大人送去。

李大人很意外,也很惊喜。

杨元庆竟然不计前嫌,给他下帖子?

是要当面奚落他吗?

还是要和他冰释前嫌?

这一趟究竟是鸿门宴,还是宾主尽欢?

李大人斟酌再三,咬咬牙,去了!

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

区区一个三元公,他就没放在眼里。

次日一早。

李大人乘坐马车,前往山河书院。

他暗暗吐槽,“大过年的,还住在书院。当真以书院为家吗?”

一路行驶,穿过热闹的街巷,终于上了山,顺利进入书院。

三元公杨元庆正和孙状元清谈。

得到下人通报,他哈哈一笑,“老夫请的人到了,孙兄要不要一起?”

“李探花到了吗?一起一起。”

孙状元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三元公站在梅花树下,迎接李大人的到来。

李大人下了马车,猛地见到三元公,差一点不敢认。

眼前这人,哪里还是记忆中那个衰老又邋遢又落魄的老头。

眼前这人,脸色红润气度非凡风采出众,眼神炯炯有神。比起刚从西北回到京城,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六十的老头。

说他四十几岁,肯定有人相信。

李大人不由得打量周围的环境。

山河书院莫非请了哪位高人开光?

几年时间迅速崛起,而且特么的还养人。

瞧把三元公养得多嫩,出门一趟,都能勾搭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回来。

孙状元陪着三元公,热情爽朗一笑,“大人风采依旧。”

然而,三元公很不给面子,突然发挥毒舌本性,“李兄怎会如此老态?果然受了委屈吗?”

李大人一口陈年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脸颊肌肉抽抽,嘴角哆嗦。

冷哼一声,“彼此彼此,杨兄没见一点变化,还和刚回京城的时候一样。”

三元公杨元庆笑眯眯,“李兄不光是人见老,连眼神都变得不好。哎,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为兄就不和你计较。”

特么的,竟然还好意思装大度。

臭不要脸的杨元庆。

李大人有撸袖子干一架的冲动。

好不容易,总算克制了自己的脾气。

他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杨兄的待客之道吗?”

三元公杨元庆乐呵呵的,“忘了李兄身体年老不适应,赶紧进屋喝一杯热茶暖暖。只可惜,书院美景,李兄无福观赏。”

李大人呵呵两声,“杨兄前面带路。”

“李兄请!”

孙状元吃了好大一个瓜,有点懵。

传闻三元公同李大人不睦,原来是真的啊。

原来传闻也不都是假的。

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都不足以形容二人。

这才刚见面,就已经掐上了。

等进了屋,岂不是要撸袖子干一架。

孙状元迟疑,他是进还是不进。

他想看戏,理应进去。

又怕殃及池鱼,跟着遭殃。

妈呀,好难抉择啊。

最后,为了看戏,孙状元拼了。

即便真的被殃及,他也认了。

就当是看戏付出的代价。

屋里,烧着地暖,温暖如春。

李大人脱下厚厚的大氅,浑身上下起码轻了十斤。

三人席地而坐,烹茶煮酒。

孙状元提议道,“不如我抚琴一曲。”

三元公杨元庆笑眯眯的,“孙兄昨日还说手痛,哪能让你伤上加伤。今日不必抚琴,我们只是清谈。李兄没意见吧。”

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客随主便。一切但凭杨兄做主。”

“李兄果然善解人意。”

李大人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真想将手中的茶水泼在杨元庆的脸上。

孙状元面上担心,内心却在兴奋狂呼。

啊啊啊,刚坐下就怼上。

果然是冤家。

请继续你们的表演。

不用在意老夫。

权当老夫是透明人。

三元公杨元庆精气神十足。

看着李大人吃瘪的模样,多年郁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一脸关心,“李兄主动请辞,真是令人佩服。不过今日见李兄如此老态,我又明白过来。李兄身体可有不适?切莫讳疾忌医。都舍得辞官,怎么就不请大夫瞧瞧。”

李大人呵呵一笑,“多谢杨兄关心,我身体没有不适,这不是讳疾忌医,而是实话。杨兄邀请我来,若只是为了打听我的情况,那恕我不奉陪。”

“李兄一如当年,还是那般急躁。才刚刚坐下,茶水都没有喝一口,怎么就急着走。”

三元公杨元庆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挑眉,“杨兄不如直接挑明,你请我来做客的目的。”

三元公提起茶壶续水,一边说道:“一来想和李兄叙旧。你我二人同住京城,却多年未见,我对李兄甚是想念。二来,李兄既已辞官,不知有何打算?如果暂时没有去处的话,不如来书院教书。当然,李兄若是不习惯书院的氛围,可以随时离去。”

李大人诧异。

他皱起眉头,“你在招揽本官?”

三元公杨元庆放下茶壶,问道:“李兄愿意接受招揽吗?”

“谁的主意?大殿下还是诏夫人?”李大人警惕性十足。

杨元庆摇头,“既不是大殿下,也不是诏夫人。是我想招揽李兄到书院教书。”

李大人越发奇怪。

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杨元庆,“有何目的?”

杨元庆坦然道:“李兄是打算回祖籍养老吗?以李兄的才学,就此回去养老,颇为可惜。不如就留在书院,徐徐图之。李兄想走,随时都可以。”

李大人呵呵冷笑,“杨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

“我不知你为何会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我都要道一声谢谢。至于教书,抱歉,没这想法?”

李大人非常干脆的拒绝了杨元庆的招揽。

就凭杨元庆,想招揽他,呵呵!

杨元庆除了一个三元公的名头,还有什么?

有什么资格招揽他?

杨元庆笑了笑,并不气馁。

他不急不慢地说道:“据我所知,李兄现在住的宅院,并非你自己买的,而是朝廷安排给你住,产权归少府。李兄已经辞官,最迟过完正月十五,就要把宅子还回去。

我关心问一句,届时李兄要去哪里落脚?一大家子人,不好安置吧。还是说,过完元宵,李兄就要启程回祖籍?李兄甘心吗?李兄的几个孩子,京城出生,京城长大,他们回到祖籍能习惯吗?他们的根基,他们的仕途,他们的朋友人脉全都在京城。回到祖籍,等于一切从头开始。李兄真要这么做?”

李大人皱眉,沉默。

孙状元暗暗点头,三元公这一手漂亮。

一下子就打在了李大人的七寸上头。

李大人可以不在乎自己,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回到祖籍养老。

可是他不能不在乎子孙后代。

带着家小,匆忙回祖籍,绝非明智之举。

想要留在京城,山河书院目前来说,是最合适的选择。

第809章 顾玖怼人(四更)

李大人木然着一张脸,走出大楼,乘坐马车离开山河书院。

因心情太坏,都没心思留意山河书院的环境。

三元公杨元庆和孙状元并排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

有雪花飘落。

“据钦天监推断,今天是最后一场雪。正月会出太阳。”孙状元有些期待。

冬天,最盼望的就是太阳。

三元公嗯了一声,嘀咕道:“真是一如既往的又臭又硬。”

孙状元嘴角抽抽。

三元公是在嫌弃李大人吗?

为什么他还听出了关心和失落?

孙状元说道:“杨兄何必替他人操心。李兄为官几十载,怎会没地方住。在我们看来天大的问题,在李兄那里都是小问题。”

三元公笑了笑,“你信不信,最后他一定会来山河书院。”

“杨兄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他不甘心就此离开京城。留在京城,至少还有机会起复。离开京城,天高地远,几个月过去,谁还记得他。”

孙状元说道:“即便他要留在京城,也不必来山河书院。”

三元公却摇头说道:“他想起复,必定会选择山河书院。”

三元公神秘一笑,“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会试。他肯定会赶在会试之前来到山河书院。等到会试成绩出来,山河书院名声大振,他的名字也会出现在陛下的案头。

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岂会放过。今日他一番作态,一半真一半假。生气显然是真的,他看不上老夫,老夫又何尝看得起他。”

孙状元哈哈一笑,“你们二人,一定是前世冤家。李兄肯来山河书院教书,你我也算是完成了夫人的嘱托。其实夫人可以直接出面,她出面想来比你我二人还管用些。”

“正因为管用,反而不妥。这就跟辞官似的,得三番两次,方显真实。毕竟是刚刚辞官的中书令,关注他的人还是有不少。”

孙状元抚掌大笑,“这就是杨兄刚才所说的一半真一半假当中的假,对吗?李兄生气是真,可是他又要做戏给人看,于是生气掺了假。李兄好本事,就连我,差点都被他给骗了,真以为他恼了你我。”

“他是真恼了我,并未恼孙兄。孙兄大可放心。”

“杨兄这话见外了。等到李兄加入山河书院,山河书院的名声又将高涨。此乃幸事!”

三元公杨元庆不置可否,直接转移话题,“赏梅喝酒?”

“好啊!正该浮一大白。”

大年三十,宫宴。

顾玖带着四个孩子,出现在皇宫,还是第一次。

很多人之前还没见过龙凤胎,这会见到,都稀罕得不得了。

“长得不一样诶。”

“龙凤胎肯定长得不一样。”

“两个孩子都很俊。”

此时,罗德妃突然提起萧太后。

“太后娘娘生前,一直惦记着龙凤胎。结果到最后都没见到孩子一面。也不知太后会不会感到遗憾。”

大殿内,气氛有些尴尬。

更多的人,则是睁大了眼睛准备看笑话。

都很好奇,顾玖要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顾玖拉着龙凤胎,“来,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可是第一回见你们,记得表现得乖一点。”

两个小孩齐齐上前,躬身一拜,“给德妃娘娘请安!”

脆生生的嗓音,一本正经的小脸,让人心都化了。

罗德妃本来板着脸,面对两个小孩请安,也只能露出一个笑脸,赐下见面礼。

裴皇后哈哈一笑,“过年嘛,就要开开心心,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德妃妹妹,你说对吗?”

罗德妃尴尬一笑,“皇后的话自然是对的。”

裴皇后心情不错,招手将龙凤胎叫到身边。

她稀罕得不行,“皇家一两百年,总共才这么一对龙凤胎,本宫稀罕得很。真想留两个孩子在宫里多住几天,就怕做爹娘的不乐意。”

若是识趣,这个时候就该顺着裴皇后的话,让孩子在宫里住下来。

然而顾玖偏不。

孩子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孩子。

孩子这么小,单独留在宫里,那得多狠心。

顾玖一脸笑模样,“多谢母后体谅。我与大殿下一日不见孩子,心头就慌得很。真正舍不得孩子留在宫里。”

罗德妃偷笑。

裴皇后之前还帮着顾玖说话,可惜人家不领情。该怼的时候,那是半点不客气。

裴皇后讪讪然,心情不太美妙,她松开龙凤胎,“做爹娘的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本宫理解。本宫就不做那恶人,把孩子带走吧。”

顾玖上前几步,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多谢母后。儿媳就知道,母后最心疼我们小辈。”

裴皇后挑眉一笑,“光是知道本宫心疼小辈有什么用,又不领情。”

罗德妃趁机插话,“诏夫人,还不赶紧给皇后娘娘请罪。”

顾玖一脸无辜,茫然,“请教德妃娘娘,晚辈何罪之有?为何要请罪。母后分明是在关心我们,为何德妃却含沙射影,误导大家以为皇后在生气?德妃娘娘,你这么做不厚道啊。”

有人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罗德妃一张脸变成猪肝色,绞着手绢,十分愤懑。

裴皇后的心情瞬间大好。

顾玖虽然说话冲,不懂给人台阶下,但是怼起人来,那真是火力全开。

只可惜,顾玖和她不是一条心。

一下子,裴皇后的心情又低落了一些。对顾玖又生出不满。

罗德妃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大媳妇,你就是这么同长辈说话吗?”

顾玖委屈,“晚辈有不懂的地方,就提出来。不如,德妃娘娘先解释一下,为何要误导大家误会母后?难不成这后宫,如今是德妃娘娘说了算。”

“休要胡说八道!”

罗德妃脸色白了青,青了紫,“皇后娘娘,老大媳妇这么说话,不该管一管吗?”

裴皇后撩了撩眼皮,“她向来都是这么说话,连本宫都吃过好几次亏,你让本宫怎么管?不如德妃妹妹替本宫分忧,好好管管她?”

罗德妃气坏了,“臣妾哪个牌面的人物,哪敢管教嫡长媳。既然连皇后娘娘都不肯管教,今儿本宫受的气算是白受了。不过改明儿我得问问嬷嬷们,到底怎么教的规矩。什么时候皇子妻变得这么没有规矩,直接和长辈顶嘴,真是荒唐!”

似乎,的确很荒唐。

顾玖挑眉,“晚辈不知德妃娘娘为何这么大的气性。说到顶嘴,更是无稽之谈。晚辈倒是不知,替母后出头,竟然成了顶嘴。难道晚辈要眼睁睁看着有人诋毁母后而无动于衷吗?”

“你放肆!”罗德妃怒极,指着顾玖的鼻子怒骂。

顾玖笑了笑,“德妃娘娘息怒,晚辈不敢放肆。晚辈只会实话实说。若是说得不好听,娘娘可以不听。”

德妃气得这鼻孔都歪了。

“都少说两句。”沈贤妃出面打圆场,“大过年的,一家人何必吵吵闹闹。德妃妹妹,你也该收收自己的脾气。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何必同小辈置气。顾玖,你身为晚辈,理应温顺些。大过年的,吵起来多难看。”

“还是贤妃娘娘有见地。”顾玖笑眯眯的,“贤妃娘娘处事公正,晚辈信服。”

裴皇后眯起眼睛,老大媳妇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她处事不够公正吗?

难怪不讨人喜欢。

一到宫里,就挑起纷争。

她一个人,就能让宫里吵翻。

也就只有刘诏稀罕顾玖。

裴皇后无数次问自己,顾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刘诏那么稀罕?

刘诏为了顾玖,不纳妾,不生庶子庶女。

简直是荒唐透顶。

自古以来,就没见过哪个皇子如同刘诏这般荒唐。

难怪陛下总是打压刘诏。

裴皇后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相,殊不知,她连真相的门都没摸到。

毕竟是后宫女人,没机会出宫长长见识。还以为京城还是印象中的京城。

却不知,京城早就大变样,人也大变样,局面也大变样。

这个时代,一改过去上百年慢悠悠的速度,被迅速推进。

这是大变革的前夕,思想正在酝酿发酵,技术正在革新积累…

润物细无声的改变,很多人都已经反应过来。

可惜宫里的女人,后知后觉,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

她们依旧抱着过去的规矩,过去形成的见识,积累的经验,来看待这个世界,看待站在她们面前的顾玖。

难怪,顾玖不乐意进宫,甚至懒得同宫里的人计较。

因为顾玖同宫里的人根本无话可说。

宫里的人,将自己圈在小圈子里面,以为圈子就是世界。

顾玖则是站在山巅,放眼整个世界。皇宫这个小圈子于她而言,毫不起眼,不值得分心关注。

今儿肯花时间来宫里,陪后宫女人们闲扯几句,已经是顾玖的底线。

真惹火了她,她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后宫女人。

不能直接在宫里动手?

顾玖可没说过要在宫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