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去病指着他,“本公子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辈。”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三百万字。为自己点赞,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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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被打得措手不及(三更)
生活秀对国子监的反击,来得又猛又烈。
就像是最烈的酒,光是闻味道,已经快受不了。尝一口,嗓子眼都要烧起来。
国子监被打得灰头土脸,一脸懵逼。
“怎么可能?”
“生活秀从哪里挖出来的内幕,连几十年前的事情都知道。”
“我在国子监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我都不清楚,生活秀到底从哪里挖出来的?”
“有叛徒!肯定有叛徒出卖了国子监。”
叛徒言论尘嚣之上,国子监上下义愤填膺。
“无胆鼠辈,竟然用笔名。”
“不用真名,藏头露尾,生活秀不仅没有下限,而且还无耻。”
“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绝不能让生活秀欺压在我们国子监头上。”
“国子监危急存亡关头,国子监上下所有人都要团结起来。”
“若是我们国子监被区区一个生活秀打败,试问,国子监还有何脸面可言?如何面对天下学子?如何面对世人目光?千百年后,后人讨论国子监,今日我等都将成为耻辱。”
“若是不加以反击,不将生活秀,文青书局,还有后面的山河书院打趴下,你我,国子监所有人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每一个人,都会被后人唾骂。”
生活秀的扒皮文章,细数国子监的光荣传统,如何欺压学子,打压同僚,如何媚上欺下…
种种黑料,直接将国子监逼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若是不加以反击,国子监上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情况很严峻。
国子监上下如临大敌。
原本根本没放在眼里的生活秀,一棍子打下来,打得国子监上下措手不及。
这滋味…
难以描述。
“生活秀有高人啊!”
“什么高人,分明是叛徒。有叛徒出卖了李国子监,必须将此人挖出来。”
“对,一定要将叛徒挖出来。”
这一期生活秀卖疯了。
黄去病赌得很大,直接给印刷工坊下单八万份,比上次扒皮蔡钟山的五万份还多了三万份。
小厮三顺有点担心卖不完,嘀嘀咕咕,像是和尚念经。
陈壮实取代黄去病,一巴掌拍在三顺的头上,“怕个屁!要我说,直接印他个十万份,二十万份。卖不完,山河书院包了,免费大派送,一人一份…”
“别出馊主意。”小厮三顺鄙视陈壮实,“不懂生意,不懂营销,就只会笔杆子写几篇酸文章,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你的智商,会让人嗤笑的。”
陈壮实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黄去病竖起大拇指,好!非常好!
对付陈壮实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人,就要找个比他本人更毒蛇的人。
小厮三顺光荣的担起了这个重担。
陈壮实指着自己,“我没智商?我没脑子?你看清楚,我可是…”
小厮三顺不等他说完,直接怼回去,“区区一个秀才,连举人都考不上,有什么可显摆的。严相公好歹也是举人老爷。后院那群枪手,十个里面八个都是秀才功名。”
黄去病乐死了。
看见陈壮实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真是令人大感痛快。
陈壮实嘴角抽抽,他竟然败在了三顺手里面,真是荒唐。更是耻辱。
三顺几句话堵得陈壮实哑口无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忙去了。
独留陈壮实在风中,迎风流泪,泪流满面。
抢饭碗啊!
不给人活路啊!
不带这么玩的。
咱们别破坏游戏规则好吗?
严辞经过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秀才遇到兵,有理上不清。陈兄认命吧。”
不能认命啊!
“下一次,谁输输赢可不一定。”
严辞哦了一声,“我要去睡了。陈兄一起吗?”
陈壮实内心崩溃,“不了!严兄独自去睡吧,记得洗干净再睡。”
严辞低头看看自己,“我觉着自己很干净。”
陈壮实忍不住了,“严兄难道不知,你身上已经有味了。你已经是个有味道的人。”
“真的吗?这些日子我果然没白辛苦,竟然都有了味道。多谢陈兄提醒,我就去洗洗,要一起洗吗?”
陈壮实再次崩溃,严辞写书都写疯了吧。
他连连摇头,“多谢严兄盛情相邀,我已经洗过了。你自去洗吧。”
严辞一脸遗憾,“真可惜,你竟然已经洗过了。”
陈壮实眉眼抽抽,哪里可惜啦?
文青书局的人,一个个全是大奇葩。
就连原本正常的严辞,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陈壮实在惆怅的时候,生活秀卖疯了。
八万份,等到傍晚的时候全部卖完。
大街小巷热议国子监,热议这场嘴仗谁赢谁输。
似乎大家并不关心国子监的黑料,众人更期待国子监将如何反击。
这场嘴仗,将走向哪个方向。
赌场果然紧随潮流,迅速修改了盘口。
赌生活秀赢,赔率由原先的一比四,调整为一比二。
赌国子监赢,赔率则由原先的一比二,调整为一比五。
显然赌场更看好生活秀,对国子监信心大减。
“国子监如果不拿出杀手锏,这场仗必输无疑。”
“看扒皮国子监的文章,分明还没写完。生活秀后面肯定还藏着大招。”
“国子监被爆出这么多黑料,想赢很难啊。”
“那可不一定。要说黑料,山河书院难道没有吗?山河书院的学子背景更复杂,只要有心,总能挖出点有用的大料。还有山河书院那些教习,尤其是三元公杨元庆,他的黑料还少了吗?”
“生活秀用词真是有趣。我就觉着‘黑料’二字用得极好,直接形象。还有扒皮,特别直观。”
“别转移话题,我们是在讨论山河书院的黑料。”
“那是国子监操心的事情,我们赌场只管输赢。”
“这个输赢,也可以操控一下。比如,我们可以帮着国子监…嘿嘿…”
“可别乱来。两边我们都惹不起,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边都有背景,关系硬茬,惹不起惹不起。”
明明夏天已经过去了许久,京城的天空却依旧燥热无比。
这份燥热,当然来自于国子监同生活秀这场骂战。
堪称全城瞩目。
朝廷大佬们,同样一期不落的卖来看。
宫里头,皇后嫔妃也多了一项消遣,看生活秀同国子监的骂战,既能打发时间,和文德帝也有话题聊,还不犯忌讳。
裴皇后有些担忧。
她担心生活秀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命人将刘诏请到未央宫,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和顾玖,到底想干什么?本宫要是没弄错的话,这个生活秀是顾玖办的吧。”
“是黄去病办的。”
“哼!休想糊弄本宫,黄去病也是听顾玖的话。说说看吧,你和顾玖到底怎么打算?直接和国子监对上,公开曝光国子监的黑料,你们这是在触犯众怒,是在打朝廷的脸,是在打陛下的脸。当心陛下问罪。”
裴皇后的担忧不无道理。
国子监毕竟代表了朝廷体面,被人直接扒皮,黑料摊在阳光下,看起来蛮可怕的。
刘诏却说道:“母后多虑了。”
裴皇后将生活秀扔在桌上,“本宫根本不是多虑,而是你和顾玖根本不信任本宫。你们总认为本宫见识浅薄,会拖你们的后退,总是自行其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本宫往往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真是荒唐透顶。
这些年,发生的桩桩件件的事情,本宫暂不和你计较。只说生活秀,不能再这么下去,你们这是在玩火,是在没事找事。当心玩火自焚,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
“没母后说的那么严重。”刘诏轻描淡写。
裴皇后呵呵冷笑,“等到你父皇震怒的时候,你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告诉顾玖,女人家,就别学男人整日里挑事生非,不要学人玩火。”
刘诏却说道:“在父皇眼里,显然还有比生活秀和国子监打嘴仗更值得关注的事情。生活秀和国子监,说到底就是一场闹剧,给京城百姓增添一点乐趣,算不上什么大事,也不值得花心思去计较。”
裴皇后气笑了,“好,本宫就看你们怎么化解吧。等到陛下问罪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如此坚信这是一件小事。”
刘诏笑了笑,“多谢母后关心。儿子说这事是小事,他就变不成大事。”
裴皇后哼了一声,“别那么自信。计划赶不上变化,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第789章 语出惊人
文德帝也在关注生活秀同国子监打嘴仗一事。
常恩知帝王心。
他命人将《大周生活秀》以及《国子监报》,每期不落的买下来,放在宫里,供文德帝随时翻阅。
文德帝看着生活秀上面,刊登的扒皮国子监的文章,眉头轻蹙。
然后随口问道:“知不知道,这篇文章是谁的手笔?”
常恩可不是国子监那帮辣鸡。
他躬身说道:“启禀陛下,据了解,文青书局收买了蔡钟山和许成业二人。文章里面的内容,不出意外,就是这二人提供。文青书局又另找人润笔,然后就有了刊登在生活秀上的扒皮文章。”
文德帝蹙眉,“蔡钟山,许成业?”
“朕要是没记错,这二人当年就是被刘诏两口子给干掉的。竟然不记仇,反而帮着生活秀对付国子监?生活秀给了二人多少好处,竟然能说服他们背叛国子监?”
常恩说道:“具体数目不清楚。老奴打听到,之前有一期,扒皮蔡钟山墙头扒灰的文章,得到了蔡钟山本人的默许。为此,生活秀支付了一笔上千两的银子给蔡钟山,美其名曰:名誉损失费!”
文德帝冷哼一声,“为了钱,名声,脸面都可以出卖。这个蔡钟山,还真是够无耻。难怪能做出墙头扒灰的事情。生活秀聘请这样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国子监内里藏污纳垢,不知自查自纠,只知欺上瞒下。会有今日之祸,实属活该。”
“陛下说的是。两方打嘴仗,陛下可要干涉?”常恩小心翼翼地问道。
文德帝将报纸一扔,说道:“暂不干涉。先看看生活秀还会爆出什么内容,国子监可有反击手段?”
“老奴了解到,国子监打算从山河书院下手。山河书院学生背景复杂,很容易找到漏洞。”
文德帝笑了起来,“两边打起来,于朕而言,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谁忠谁奸。国子监爆出这么大的问题,是时候进行一次从上而下,全方位的整改。去将政事堂几位爱卿请来,还有礼部,吏部诸位爱卿。”
文德帝借此机会,开了一个小朝会。
由生活秀曝光的黑料入手,讨论如何整改国子监。
这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有人说撤换人员,但是维持原有的制度,教学方案。
也有人说,明年就是科举年,这个时候撤换人员,恐人心动荡。影响国子监学子明年科举发挥。
要是国子监明年在科举上无所建树,将成为国子监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和危机。其后果甚至比生活秀的爆料还要严重。届时,恐怕会有大批生源流失到山河书院。
最终山河书院将成为最大赢家。
还有人说,既然要整改,就彻底整改。别改一半留一半,成了四不像。
不光是人员要撤换,教学制度方案,甚至包括教材,招生标准统统都要改。
山河书院纵然有许多不足之处,却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几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就差赤膊上阵,直接干一架。
文德帝被众臣吵得头痛。
他直接点名中书令李大人,“李爱卿对于此事,有何想法?”
李大人站出来,轻咳一声,清清喉咙。
他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距离大皇子殿下从北荣归来,已有十年时间。十年时间,足够北荣王室稳定局面,休养生息。前几年,我们大周天灾人祸不断,据边关将士说,草原上也没好到哪里去,频繁旱灾,许多牧场变成沙土。
微臣就在想,北荣主要靠畜牧为生,如果牧场果真变成沙土,北荣损失得多惨重。没吃没喝,困苦不已的北荣要怎么脱困呢?想来想去,北荣只有一个办法脱困,那就是发兵南下,劫掠我们大周城池子民,填补他们的损失。北荣一动,西凉不可能不动。陛下,大周危矣!”
李大人语出惊人,一出口,就是军国大事,瞬间就镇住了场子。
在场的大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人人咬牙切齿,好一个奸诈似鬼的李秉明。
文德帝同样一脸震惊。
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爱卿为何突然提起北荣?莫非爱卿得到什么消息?”
李大人微微摇头,“最近边关换防,微臣抽空和那些将士聊了聊。都说出草原干枯,水草不丰。正因为如此,骑兵计划一直被拖延。老夫进而联想到北荣,恐怕北荣如今的情况很糟糕。再这么下去,很快就到了不得不发兵南下的地步。”
文德帝紧蹙眉头,“西北可有动静?”
李大人便说道:“老夫和少府聊不聊,今年西北的情况也不太理想。传闻,西北军夜不收扩大了一倍不止,侦查范围甚至扩大到千里之外,多次发生小规模流血接触。”
文德帝当即吩咐,“常恩,去将西北最近半年,不,最近一年的奏章全部翻出来。朕要过目。”
常恩领命退下。
一场关于如何整改国子监的小朝会,秒变画风,变成了讨论军国大事。
国子监?
在军国大事面前,那就是渣渣,不值一提。
要打要吵,随便弄去。
要不要整改?
也就是文德帝一句话的事情。
文德帝忙于军国大事,对于国子监的处理,很可能由耐心细心改变为快刀斩乱麻,一通乱炖,直接将国子监进行全方位的整改。
有人识破了李大人的奸计。
小朝会结束后,陆侍中叫住李大人,“李大人到底是在为谁张目?”
李大人笑了起来,“很快老夫这个位置,就要换陆大人来坐。陆大人何不耐心等等,何必赶尽杀绝。”
陆侍中蹙眉,“李大人突然提起北荣,意欲如何?”
李大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自然是为陆大人建功立业铺路。告辞!”
信了他的邪。
陆侍中蹙眉,目送李大人离去。紧接着他去了兰台寺,翻出北荣,西凉的资料,细细研究。
周世安瞄了眼在案几前翻阅资料的陆侍中。
“大人的资料略显过时。大人想要了解北荣最新的情况,需查阅开耀三十六年的记载。”
陆侍中好奇地看着周世安,一个邋遢老头。
“多谢,能否帮本官将开耀三十六年的资料翻出来?兰台寺藏书甚多,没你们帮忙,本官无从下手。”
“大人稍候。”
周世安不愧在兰台寺干了这么多年。
任何资料,放在何处,他都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提着一箩筐的资料来到陆侍中面前。
“这些都是开耀三十年后,有关北荣西凉的记载。有官方文书,有野趣传闻,还有探子密报,皆在此处。不过开耀三十八年之后,北荣消息几乎断绝。只知道北荣连续换了三个王,直到文德二年才稳定下来。”
陆侍中大喜过望,“多谢!你叫什么名字?哪一科进士?”
周世安笑了笑,“不值一提!大人忙,下官就不打扰。”
说完,转身离去。
陆侍中也没有多做挽留。
在他看来,兰台寺官员,管理文书还行,别的就算了。
陆侍中在兰台寺泡了两天,将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全都翻了一遍。
他兴冲冲回府,洗漱,准备进宫面圣。
任丘找他闲聊,“有大事发生?”
陆侍中哈哈一笑,“李秉明突然提起北荣,果然有阴谋。竖子可恶。”
任丘咬着苹果,“北荣即将发兵南下,难道是假的。”
“即便是真的,也是未来一两年的事情。他故意危言耸听,就是想捞取好处。”
“什么好处?你不是说他很快就会退下来吗?此事已经定了,难道还有变数。”
“他当然不会乖乖退下来,他分明是要搞事。我甚至怀疑,他和大皇子殿下有勾结。生活秀偏偏在这个时候对国子监发难,偏偏他又在这个时候提起北荣,这里面没有鬼名堂,本官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任丘咔嚓咔嚓,几口吃掉一颗苹果。
他将果核一扔,拍拍手,张口就说道:“就算李大人和大皇子殿下勾结又能如何,此事对你未必没有好处。前段时间我听人说过一句话,深觉有理。任何改革,在战争期间最容易推进。因为一切都要为战争服务。
大周和北荣迟早要打起来,无论李大人什么打算,中书令的位置他都保不了。这个时候,他还折腾,显然是希望局面乱起来,最好是北荣和大周尽快打起来,才方便他浑水摸鱼。我估摸着,他和大皇子殿下勾结,是想尽快促成战争。”
陆侍中手一顿,眉头一皱,“这些话,你听谁说的?”
任丘咧嘴一笑,“没听谁说,自个琢磨出来的。”
陆侍中蹙眉,“那你说说,李大人和大皇子殿下勾结是为了促成战争,这对他们二人有何好处?”
任丘咧嘴一笑,“好处大去了。大皇子好战,若是打起来,他肯定会请战,趁机掌握兵权,加强他在军方的影响力。
至于李大人,一打仗,他身为老臣,自然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为朝廷为陛下分忧。即便不留在朝中,战场上任何他都去得。以他的资历和身份,他若是监军,比任何人说话都管用。就连最桀骜难驯的鲁侯,也要给李大人两分薄面。
至于诏夫人的好处,那就更大了。她的四海商行,趁机插手军需供应,掌控军队后勤,银钱大把进账。换做是我,我甚至会借由打仗的机会,捆绑少府,让少府成为傀儡。”
“荒唐!”陆侍中口中说荒唐,其实内心早已经被任丘大胆言论给震惊到。
陆侍中在屋中走来走去,“他们这么干,分明是在架空皇权,架空陛下。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达成。”
“你就别瞎操心了。”任丘嗤笑道。
陆侍中一脸不满,“什么叫做瞎操心?我身为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任丘又拿起一颗苹果,咔嚓咔嚓吃起来。
他问道:“我们换个说法,去掉大殿下,去掉四海商行,再去掉李大人。等到大周和北荣西凉打起来,会是个什么局面?靠着传统的军需供应,你觉着能支撑这场国战?
这场仗,说不定就要打个好几年。你认为哪个人能够筹谋如此庞大的粮草供应?换句话说,谁有本事,在不加赋税,征发徭役的情况下,按时供应军需?
反过来,增加赋税,徭役,必定会有大量小民破产。没了四海商行,没有诏夫人,这么多流民可没地方安置。流民没饭吃,很快各地烽烟四起,朝廷还得分心平乱。内忧外患,这是死局啊!不管北荣何时南下,很明显,北荣是在拿国运赌这场战争。大周何尝不是在拿国运在赌。赌不可怕,就怕赌输!”
第790章 破局之路
“此乃死局?”
陆侍中脑子有些乱。
任丘点点头。
连吃两颗苹果,有点口酸。他又拿起一块凤梨酥吃起来。
“明知是死局,大皇子殿下和李大人为何还要费心筹谋,甚至一力促成这场战争?难道他们就有办法破解死局?”
陆侍中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任丘三两口吃完凤梨酥,又拿起一块云片糕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没有大皇子,没有四海商行,没有李大人,这盘棋就是死局。但是将他们加入棋局中,这盘棋就活了。所以我说,李大人和大皇子勾结,对你未必没好处。届时你身为中书令,剧中调度,利用加打压,足以控制局面。”
陆侍中缓缓摇头,“天高皇帝远,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本官身居朝廷,命令达到战场,一切都已经迟了。”
任丘吃了个六分饱,有点口干,端起茶杯喝茶。
他一边喝一边说道:“所以你需要派遣心腹前往战场监军。李大人可以统筹大局,就得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探子,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陆侍中双手背在背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大皇子和李大人,他们二人要如何破局?”
任丘拿起一块桂花糕,“破局的关键在于鲁侯,还有粮草,也就是四海商行。更深入一点说,诏夫人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负。”
“你可别看不起诏夫人。能安置那么多流民,单就这一件事,试问谁能做到?”
陆侍中语塞。
任丘继续说道:“我估摸着,李大人这颗棋子,就是用来对付鲁侯。鲁侯桀骜不驯,必须得有个势均力敌的人压着他。纵观朝廷,还有谁比李大人更合适吗?
至于四海商行,到底有多大的财力和实力,我估计全天下除了诏夫人,没人清楚。我敢肯定,四海商行的实力绝对已经超过了少府。记得去年大皇子殿下前往江南买粮赈灾,我特意问了南边的熟人,这里面有名堂。”
“什么名堂?”
任丘随口说道:“第一批粮食,不是从江南豪族手中购买,而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粮食商行购买。这家粮行的背景,我特意查了查,恐怕正是四海商行。
你可知,这家粮行一口气卖了多少粮食给大皇子殿下?足足一百万斤,其中五十万斤为大米,五十万斤稻谷。一个小小的粮行,哪里来的这么多存粮?不觉着蹊跷吗?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后续还卖了三四批给大殿下,数量没有低于百万斤。”
陆侍中脸色连连变幻,“这家粮行叫什么名字?”
任丘张口说道:“叫太平洋粮行!”
陆侍中蹙眉,太平洋?什么玩意。
怎么取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陆侍中有些不满。
任丘打了个哈哈,“我哪知道这事重不重要。你要是不提北荣,不提李大人和大皇子,我也想不起这事。而且这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四海商行财力雄厚,粮草满仓。
大皇子加入棋局,冲锋在前,诏夫人才会一心一意调度粮草到边关,而且是在不加赋税不征发徭役的前提下,给足粮草。
反之,不让大殿下加入棋局,诏夫人绝对会见死不救。去年灾情那么严重,死了那么多人,还闹反贼,你看诏夫人有心怀天下,主动拿出粮草赈灾吗?”
陆侍中咬牙切齿,“这个天下,就是被这**商给害了。”
任丘摇摇头,“此言差矣。没有这***商’,百姓的负担,会是现在的三四倍。户部也做不到收支平衡,还有余力将开耀年间积欠的钱粮补足。”
陆侍中嗯了一声。
虽然表情很不爽,内心还是承认任丘这话是对的。
奸商归奸商。
奸商对朝廷财政做出了巨大贡献,也是不争的事实。
光是减轻百姓负担一项,就不能打压否定商人。
更别说每年商税都在增加。
商税解决了朝廷大部分的问题。
陆侍中蹙眉,说道:“大皇子要兵权,莫非是想造反?”
任丘哈哈一笑,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皇子身为嫡长子,在不立太子的情况下,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干什么想不开跑去造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大殿下理所当然登基称帝,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他的继承权。”
陆侍中蹙眉,不满地看着任丘。
任丘挑眉,“看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侍中叹了一声,“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收了诏夫人的好处,在帮他们两口子说好话。”
任丘又是哈哈一笑,“我要真收了他们的好处,你怎么办?”
“把钱交出来,见者有份。”陆侍中也很干脆。
任丘笑道:“要钱没有。诏夫人的钱烫手,我可不收。毕竟我吃你的,喝你的,还住你家里,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替你着想。”
陆侍中轻轻敲击桌面,“你的意思是,本官应该促成李大人和大皇子的计划?”
任丘笑嘻嘻地说道:“借力打力,何乐不为。并非一切阴谋勾结,都是坏的。至少这一回,我们都知道,大周和北荣的战争不可避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除非大周对北荣称臣纳贡,送钱送人替北荣养着他们的子民,或许能避免战争。”
陆侍中脸一板,“胡说八道!大周乃天朝上国,岂能自断脊梁,对蛮夷称臣纳贡。荒唐!休要胡言乱语。”
任丘嘻嘻哈哈,“我就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要称臣纳贡。”
陆侍中盯着他看,看得任丘浑身发毛。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美女。”
任丘哼了一声,不满。
陆侍中皱着眉头,神情凝重,“你,是不是算过?”
“算过什么?”任丘装傻。
陆侍中压低嗓音,悄声问道:“国运!”
任丘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