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自回内宅去各处请安,然后回房后收拾一番:外宅姜宇飞不用她招呼,自然有沈侯爷和沈家子侄相陪。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回来之后,只是轻轻一哼:终于舍得回来了!那点心的事情在死了一个丫头之后,并没有被追查到她头上;不过她气红袖回来的太是时候,自己刚把点心的事情解决掉,她便回府了。

到她听说红袖是由她的表弟送回来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连连向丫头发问,打听红袖表弟的事情,但是丫头所知很少,让她十分的不满。

她随手给了丫头一些碎银,让她想办法把姜宇飞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如果银子不够用,她还可以再给。

那丫头听到如此肥差当下心中大乐,行礼后告退出房;不过事情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容易:她只是听说五少奶奶院子里的人嘴巴很严,如今算是领教了。

不过她还是有其它法子,虽然需要花费的银两多一些,但是自家的主子说了,银子还可以再给的;她相信只要把此事办好,那么她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赏银。

第三十三章沈府的忌讳

四少奶奶坐在那里取了茶来吃,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品了起来,嘴角含着几分笑意,很有几分自得的样子。

沈四爷自外面进来就看到她如此样子,笑道:“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四少奶奶看到他眼底一冷:她买小妾就是为了不让他来纠缠自己,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三不五时的到自己房里来纠缠。

他们是夫妻,不管现在做了四少奶奶的萱姑娘多么的厌恶沈四爷,多么的不想同他亲热,却也不能完全不让他进房。

“没有什么。夫君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事儿?”她的语气说不上冷淡来,却绝不亲热。

不过她自嫁过来一直如此,所以沈四爷早已经习惯,并没有多想过:原来倒是多想过,只是有了那两个小妾之后,便没有在疑心过妻子什么。

而且他们成亲的当晚,萱姑娘的落红让他心里十分的舒服:并没有人给他戴绿帽子,只是萱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走错了房间,又因为自己的衣裳落在了那屋中,被沈老祖等人所疑。

他并没有细想过,只是为白拣天大一个好处暗乐。

“没有事儿,今儿晚上我在你这里用饭吧,我们也应该好好说说话了。”他看向四少奶奶。

萱姑娘原本就长得极好,又擅长装扮,如果不是那两个小妾十分会勾人,而萱姑娘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常常流连在小妾房中。

四少奶奶轻轻点头,吩咐丫头们准备晚饭,和沈四爷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起来;心下却还是记挂着姜宇飞的事情。

她相信,只要被她寻到什么,一定可以让郑红袖再也翻不了身:就算是沈家的长辈们再偏心、再宠爱郑红袖,这一次她也死定了!

沈四爷并没有发觉四少奶奶心不在焉,自管一个说得高兴。

过了几日,那丫头真把姜宇飞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府中不行,就府外呗;姜家也好、郑家也罢,总要有人出来买东西的。

四少奶奶听到姜宇飞和郑红袖青梅竹马,而且姜家原来和郑家也有意要议亲的时,眼睛贼亮贼亮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郑红袖居然不安妇德!看她这一次要如何翻身。

只是空口无凭,而且沈家的人如此宠爱郑红袖,只凭说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所以嘛…。

四少奶奶的红唇微微的嘟起,眼角眉梢上都是笑意:她当然要想个法子,到时郑红袖和姜宇飞的丑事自然不用她开口。

因为她知道郑红袖很快就会回郑府的,因为她的母亲要临盆嘛:那可是老树结果,没有人不紧张的吧?

沈府的日子平静的一天一天的滑过,而红袖除了每日使人去看望母亲外,也只是到沈老祖等人的房中坐坐、或是和沈家的姑娘们一起做耍。

这天中午,红袖刚刚躺下小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奔跑之声:“少奶奶,亲爱夫人生了、亲家夫人要生了!”

红袖一骨碌爬起来便飞快的更衣,到沈老祖那里说了一声儿便急急走了。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离府之后,她十分开心:这一次,她走了怕是回不来了——如果回来也好,那她也就命不久矣了。她心情很好,就算是看到沈四爷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只是她却在打算,要不要再给他买个小妾呢?

她却不知道沈四爷连日来缠着她也是有原因的:沈三老爷和三夫人心急两年了,自己儿媳的肚子不见动静、而小妾们的不见动静,可是悄悄给儿子们瞧大夫却说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也想抱孙子啊,而且萱姑娘有了儿子,她偌大的家业便真得是他们这一房的了:现在还真难说呢。

所以,他们便严令儿子不许去妾室房里,直到儿媳妇有身孕为止:不要说买一个小妾,就是买十几个小妾来,沈四爷也不会离开她去找小妾寻欢的。

至于沈四爷的小妾没有人有孕,自然是四少奶奶动了手脚。

郑姜氏生产时倒还顺利的很,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是一个女儿。

郑将军一样高兴的很:红袖也是女儿,不也很好?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是贴心孝顺;至于儿子已经有了一个,所以他并不在意。

不过稳婆却告诉他:再等一会儿,好像还有一个!

郑将军听到之后有些惊愕,傻傻的看着红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红袖轻轻的摇头,扶他坐好。

第二个却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才生出来:是一个儿子。

郑将军看了一眼孩子便去瞧郑姜氏了,他这一夜十分的难熬,生怕郑姜氏有个万一;他不止一次的向老天祈祷,只要郑姜氏平安就好。

郑府如此喜事,自然是大操大办一番;可是郑将军只顾陪着郑姜氏,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舅兄和红袖;就是军中他都特意去请了十天的假:在郑姜氏面临生死之际,他才知道发妻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红袖拿父亲无法,舅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能总劳动老人家;只得她和姜宇飞安排三天的洗礼之事。

明天就是洗礼之期,而她舅父所骑得马匹在下午不知为何受惊,被甩到地下受了不轻的伤;而本来他要去买的东西,也只能由姜宇飞去。

只是姜宇飞一个未成亲的大男子根本不懂,红袖只得和他一起出门。

两个人买好东西之后,红袖看到一旁铺子里有卖小孩子的玩意儿,想到新添的小弟小妹、还有鹏儿,便下车进了铺子。

姜宇飞自然随在她一旁,不过并没有紧挨着红袖:礼教大防,他一向是严守的。

红袖挑选东西的时候,进来两个妇人不小心把手里提的鱼虾之物弄了红袖一身:还波及了赵氏几个和姜宇飞;她们极力道歉,红袖也不好发作,只得扫兴出了铺子。

如此如何上车子回府?只得到成衣铺子去买衣裙暂时换下来。

而红袖她们进了成衣铺子不久,沈家的马车便停在了对面的铺子:车上下来的是沈太夫人和三夫人。

当红袖和姜宇飞等人说笑着自成衣铺子里出来时,三夫人眼尖的看到了一扯太夫人的衣服。

太夫人看着红袖一行人上了车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三夫人也不敢乱开口,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沈太夫人待红袖的车子走远了,她才转身出了铺子:什么也没有买,上车子直接回了沈府。

她和三夫人是自去庙中上香回来,三夫人临时起意要买些点心;而沈太夫人也在车中坐闷了,所以也就没有拦三夫人。

沈老祖半眯着眼睛:“这算不得什么事儿吧?不过是去成衣铺子买件衣服罢了。”

沈太夫人微微欠身道:“一起去买衣服,并且一起在街市游玩,怎么都有些…”

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向她:“袖儿进我们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认为袖儿是那种人吗?而且琦儿临行之前,我们曾答应过他什么,你不记得了?”

沈太夫人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分:“老祖宗,媳妇原也不愿相信;只是、只是听说那个陪着袖儿在街市上游玩的人是她表弟,原本是议过亲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沈老祖的眉头皱得紧了,她再一次合上眼睛良久之后才道:“你是听谁说的?”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媳妇看到袖儿和那个表弟一起游玩以后,想到了前几年的那个…,然后便忍不住让人去打听了一番而得知的。”

沈老祖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儿,好好安排个人去郑府道贺吧。”

太夫人答应着退出去,而沈老祖的眼睛再次睁开,目光也是犹疑不定:袖儿,应该不会吧?

沈太夫人和三夫人回府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四少奶奶却并不着急;她有耐心等,她相信沈家长房这一次一定不会沉得住气。

因为她可是在沈府长大的,沈府曾发生的事情她可是没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所以,她知道沈家的忌讳是什么。

郑红袖,她在心中狠狠的道:你这次,死定了!

沈老侯爷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却立时勃然大怒:“你就省些吧!袖儿那么好得孩子,郑府那么好的亲家,你还有没什么不满意的?非要闹得大家都颜面扫地你才开心嘛!”

说完不等沈太夫人辩驳,甩袖子走人了。

沈太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她还是一咬牙决定按她原来的想法做:曾经那人不也是人人都说好的?

第二天,老天爷很给郑家面子,天气十分的好。

沈太夫人带着人亲自到郑府道贺,惊得郑将军亲自来迎不说,心下也直犯嘀咕:沈家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的洗礼,其实只要沈夫人过来足矣。

郑府到贺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都在外面:多为武夫。

而红袖在内宅照应着众亲眷,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丫头仆妇来回奔走,感觉有些吃力;而外面郑将军因为太过高兴不一会儿便吃得大醉,姜宇飞只得出面照应。

姜宇飞和红袖就免不了就一些宾客的事情、宴席的饭菜等等琐事商议一下。

只是,这种情形落到沈太夫人的眼中,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如果换成沈老祖和沈夫人也许就不会生出误会来,她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对红袖生疑,自然是怎么看都像是红袖和那个姜宇飞在眉来眼去。

她的脸渐渐的放了下来,就在她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跑了进来。

那仆妇看来一路跌倒了很多次,摔得有些鼻青脸肿;她闯进来不顾在场的亲眷大呼一声:“姑娘,我们姑爷、我们姑爷出事儿了!”

第三十四章一丝希望

满屋子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看向了那仆妇。

红袖急忙对着众女眷一礼致歉,便带着那仆妇向一旁的厢房行去;

而沈太夫人立时跟了过去。

出了花厅,红袖便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仆妇一面走一面道:“我们姑爷出事儿了,姑娘!”她神色惶然,除了这一句好似不知道再说其它了。

沈太夫人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急忙喝问;而红袖也一手撑住韵香才站得稿。

这时一行人已经进了厢房,沈太夫人哪里坐得下,急急喝问那仆妇让她赶快把事情说清楚;那仆妇被沈太夫人接连喝斥更是紧张,干张着嘴更是说不出话来。

红袖见此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惶然,安抚那仆妇让她有话慢慢说:她看出那仆妇是吓坏了,所以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但红袖的话落在沈太夫人的耳中,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仆妇在红袖的安抚中镇静下来,长长的喘了一口青道:“姑爷在奉命追击敌人时中伏,现在、现在生死不明。”

沈太夫人听到“生死不明”四个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而红袖的身子也一连晃了几晃,不过现在沈太夫人晕了,她父亲又醉倒在床上一一眼下她是根本晕不得。

军报便急急来报给红袖知道。

红袖一面让灵禾救治沈太夫人,一面急急着人去请姜宇飞过来《郑将军醉倒,那军报现在一定在他在手中。

沈大夫人醒了之后,正好看到姜宇飞要自门口进来;而红袖一见到姜宇飞便急唤一声儿:“宇飞,那军”她想问那军报在何处。

但是沈太夫人却听到红袖的话怒不可遏:自己的孙子生死不知,她却唤另外一个男人亲热如斯;她爬起来身来,扯过床头的红袖扬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那一宇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立时便涨起五个通红的指印。

红袖惊愣愣的看着沈大夫人,以她的身手,沈大夫人想打她根本不可能打到;但是红袖现在一颗心全在沈妙歌的安危上面,而且她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沈太夫人打完一宇还不出气,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来,嘴里还恨恨的骂道:“贱人!”

红袖还是惊愣愣的,这一掌又着着实实的打在了她脸上:贱人?太夫人骂自己是贱人?她更加不敢相信。

而姜宇飞看到眼中心中十分恼怒:好好的便打红袖表姐,他们沈家当表姐是什么?只是沈太夫人是红袖的长辈,又是一名妇人,他也不好伸手阻止她一一他如果伸手阻止沈太夫人,就是冒犯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可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他一个男子上前扯住她,他善家所有的人都要因此获罪。

姜宇飞只得强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上前行礼,希望借此能让沈大夫人住手。

沈太夫人看到姜宇飞行过来,心下火气更盛,扬手还要打。

红袖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不知道沈太夫人为何会如此.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再任由她打下去。

她一伸手捉住沈大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太夫人,不知道袖儿做错了什么,让您动这么大的肝火?还请太夫人明示再责罚。

接着她长吸一口气:“而且,艰下还是询问五爷的事情要紧。

说完她放下沈太夫人的手,退后转身看向姜宇飞:“军报可在你身上?我们就算不能看,你可以把大致情形同我们说一下吧?”她现在只心急沈妙歌的事情。

沈大夫人被红袖捉住手臂之后更是怒上加怒,如果不是听到红袖在问沈妙歌的事情,她就要命人打红袖了。

她全然忘记这里不是沈府,这里郑府。她在人家郑府教训人家的女儿.不只是失礼而且是全不把郑府的人放在眼中。

姜宇飞不看沈大夫人,怕自己只要看一眼就合忍不住上前暴打她一顿;他低垂着头,沉声把战事说了一遍:都是有关于沈妙歌的,其它的事情自然而不能告诉红袖的。

原本沈妙歌对主将说过穷寇勿追,但是主将不以为然他也只能追下去;追到一条狭长的山谷时,他认为可以回去了;可是副将却主将的心腹——同沈府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拿着主将的话挤兑沈妙歌。

沈妙歌因为军令不得不继续追击,就在山谷中遇伏,他所带得人被隔成两半儿,副将却贪生怕死,一看事情不对让亲兵相护,扔下士兵先逃了。

沈妙歌-只能和阿元各自带人突围。

阿元带着不足三成的人向来路突围,冲出狭俗回到大营,但是沈妙歌至今生死不明;那条山谷的尸体已经收回,并没有沈妙歌的;但是方圆二三十里地之内也没有寻到沈妙歌的人与马。

阿元不在他身旁?!

听到这里身子连连摇晃不止,再也坐不住跌坐在一旁的椅曾:她刚刚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就是因为阿元。

而沈太夫人已经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忽然一指红袖和姜宇飞破口大骂起来:不只是说他们是奸夫淫夫,而且还说红袖是扫把星、克夫命等等。

红袖和姜宇飞都震惊至极的看着沈太夫人,红袖终于明白刚刚沈太夫人为何会那样待自己;而姜宇飞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口!”

姜宇飞如果不是念沈太夫人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现在他早已经上前把她打一个满脸花了:她可以骂他什么也无所谓.但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红袖表姐呢?

沈太夫人被姜宇飞喝的一愣,但是姜宇飞的一喝更是如火上浇油,她站起身来指着红袖和姜宇飞道:“给我把这一对奸夫淫妇绑了!”她今天要生生打死他们,给他的琦儿出口恶气。

""“你给我住口!”门外传来两声怒吼。是沈老侯爷和郑将军到了。

郑将军虽然双目通红,但在灵禾的银针与醒酒汤下已经醒了大半的酒;而沈老侯爷自然是来接太夫人回去的:沈妙歌出了事情,沈家要好好的商议一番。

不过沈老侯爷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门外会听到沈太夫人如此的疯话,当即喝了一声。

而郑将军已经是怒日高视,扫了一眼红袖红肿的脸,怒目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今天的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沈大夫人却一丝不惧:“你结我闭嘴!你们养得好女儿,把我们沈家、你们郑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还要让我给你一个交待,是你要给我们沈家一个交待才对!”

沈老侯爷狠狠的瞪向沈太夫人:“闭嘴,你给我闭嘀!”如果不是在郑府,他真想狠狠的打妻子一个耳光,看能不能把她打的清醒些

郑将军气得七窍生烟:“好、好一个沈家,好一个沈大夫人!我老郑算是看清楚、看明白了。我们郑家的女儿高攀不起你们沈家,但是也不能带着着那种名声离开!”

他指着姜宇飞道:“太夫人是不是说宇飞侄儿和小女…,咛!你们回去问问府上的大姑奶奶,我们宇飞可是正式向你们大姑奶奶、马侯爷府提了亲的;还是我女儿给他们撮和的。”

他全身都抖个不停:“我女儿为你们沈府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只是嫁鸡随鸡,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说什么,但、但今日的事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沈老侯爷听到郑将军的话,也感觉到眼前发黑,孙子生死不明,好好的孙媳也要破门而出了一一乱上加乱全拜妻子所赐啊!

他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沈太夫人:“你、你、你是好样的!沈家不翅你是不甘心啊。”

沈太夫人闻言低下了头,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犹疑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胜过郑将军的言辞。她扫了一眼红袖和姜宇飞:也许是为了他们方使来住,所以拉了马二姑娘做幌子?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郑将军却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粗人,只看沈太夫人的目光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冷冷一哼道:“回去问问你们沈大姑奶奶吧,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不过马二姑娘却是愿意的;而且马侯爷也是乐意,定亲的日子都已经有了!我们宇飞一向心高,却也对马二姑娘很是钟情。”

他一宇拍在桌子上:“我虽然位卑职小,但是我郑家女儿的清白也不是能任人清辱的!”

红袖这时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沈老侯芾1_礼,又对着父亲一札:“袖儿告退。”说完,她转身便是。

现在,厅上的争论她根本没有放到心里去,她只关心一件事情:沈妙歌在哪里?!他是生,还是死?对身后传来的呼唤她充耳不闻,回房之后飞快的换了劲装,对韵香道:“银子、衣服、干粮、水。

韵香一句话也没有,和茶香、点娇等人飞快的依红袖之言收拾东西;赵氏张嘴原本想劝说的,可是看到红袖的眼睛时,她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

姑娘的眼睛里是沉痛哀伤,但还有着一丝丝希望,如果没有了这一丝希望,她的姑娘会如何?赵氏不敢想,也不忍去想。

“奶娘,让人备马。”红袖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吩咐赵氏。

赵氏咬咬牙道:“姑娘,路上小心!”

她转身出去吩咐人备马的同时,也着人去给郑将军报信儿,自己姑娘带着几个丫头出去,她哪里能放心?

第35章搜寻

郑将军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道:“慢走,不送!以后我们郑家高攀不起贵府,也请贵府莫要再委屈自己来我们这小家小户!”

沈老侯爷一听心中大急,正要说话时,就中后劲赵氏使来的人说红袖要备马出府--她去做什么,不言自明。

郑将军顾不得沈家人,转身便向女儿的房里赶去;沈老侯爷看郑府的人都出去了,怒气才全部发作出来,他转身一掌甩在沈太夫人的脸上:“琦儿生死未明,如果他有个万一,他临行之前的托付,你、你忘了不成?你说,你对得起琦儿吗?你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郑府!”

说完顿顿足,也追着郑将军去看红袖了。

沈太夫人抚着脸呆立了一小会儿,也扶着丫头们的手去追老侯爷。

红袖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丫头们也换好了衣服:包括点娇、映舒等人--她们可不以沈家人自居,她们只认红袖和沈妙歌是她们的主子。

郑将军看到女儿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痛,可是他不没有开口,红袖已经拜了下去;她眼中虽然涌上来泪水,却一商也不曾掉下来:“女儿不孝,让女儿去吧,不然女儿一生不能心安。”

说完红袖对着郑将军连叩了九个头,然后起身看着郑将军。

她脸上带着决然,虽然没有说,但意思很明白:就算郑将军不允,她也一定会想法子去的。

郑将军看着女儿,他的心犹如被巨石碾过一般痛不可言;女儿脸上的神情他看得分明,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上前扶住女儿的双肩道:“你要去便去!求一个心安,父亲不拦你,只是,沈家我们高攀不起。”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和沈老侯爷:“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她现在,只要沈妙歌能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郑将军拉起红袖的手来就走,他们父女谁也没有理会沈家的人。

沈老侯爷急道:“亲家!袖儿现在伤心太过,你怎么也能由着她胡闹?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险恶的地方?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活。”

郑将军看了他一眼:“我们郑家的事情,不劳沈老侯爷费心。”

到了前院,郑将军喝道:“十二!”

一个汉子立时赶过来拜倒在地上:“属下在!”

“你带着你的十一个兄弟护卫肆,不得让姑娘有半丝闪失,听到没有?”

“得令,将军!”十二起身对着红袖一躬身,然后一抬手,便又赶上来十几个大汉一齐抱拳施礼。

郑将军抚了抚红袖的头:“路上小心。”所有的担心、不舍都在这几个字里;然后,他又接过一旁管家递上来的银票,塞到红袖手中:“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话到这里,就连铁人之称的郑将军虎目也是微红:女儿的心,他明白,所以才成全女儿。

“不管如何,你可要记住,你还有父母双亲。”郑将军忽然想起又急急叮嘱了红袖一句。

红袖点头再点头,她怕自己开口会落下泪来;再一次拜倒在地上,对郑将军叩拜,然后就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看郑将军:“不要,让母亲担忧。”

郑将军点头:“放心,去吧。”

沈老侯爷急得跳脚,可是郑家父女理都不理他,他知道今天是不能阻止红袖,看红袖真的要走了,急忙一摆手,跟来的侍卫一下子分出一大半儿翻身上马。

红袖没有再迟疑半分,两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她的身后是韵香等丫头,再后面是十二等十几个军汉,再后面便是沈府的侍卫。

郑将军目送女儿远去,对沈府的侍卫跟去就当没有看到:多几个人女儿多一份安全总是好的;他从来不是迂腐的人--又不是他求沈家这样做的。

回头,郑将军对沈老侯爷略一拱手:“老侯爷,不送!”说完直接就回府,把沈家一众人都扔在大门口。

沈太夫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小的一个郑将军,居然对堂堂的侯爷如此无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沈老侯爷心里事情正多,听到妻子的一哼瞪她一眼:“怪得了他人吗?非是郑家辱我们沈家,是你、是你辱了我们沈家!岂不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说完也不理会妻子,自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飞奔而去:这个妻子,看来应该去佛堂好好养一养脾性了。

沈太夫人脸一下子通红,当着丫头们沈老侯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怎么着?她只能吩咐人备好车子,自己一个人赶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