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也不说话,她一步一步、轻轻的踏上去;她走得很稳,不快也不慢,因为把水珠和两个小丫头推开,眼下只有三级台阶,根本不需要着急;一面走,她一面直直的盯着三个丫头:她们让路也就罢了,如果不让路今儿她还真就不顾身份教教这几个丫头规矩!

她来到沈府二年了,但是却没有真的大动干戈,现在几个丫头居然也敢欺到她头上,怎么不然红袖恼火?并且她们还是一份道理也不占的情形下,就敢拦下她。

红袖,已经恼到了极点:不只是因为有人要抢她的丈夫,而且抢她丈夫的人还如此的肆无忌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如果她今日被三个丫头拦在了沈妙歌的房外,那日后沈家的小猫小狗都敢来打沈妙歌的注意。

就算沈妙歌是真和萱姑娘睡了一个晚上,就算她会甩手会郑家,但今日她也不能受这种委屈与侮辱!走,也要走得漂亮、有志气,而不是委委屈屈、懦弱的回娘家寻求庇护。

那几个丫头看到红袖走上来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萱姑娘许下的赏银,想想日后可以过上的好日子,她们把头垂得更低,却没有一分让路的意思。

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三个丫头还是很紧张的,紧张到在噪杂的院子里,她们已经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红袖那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就好像踩在她们的心上。

红袖不过一霎间便站到了三个丫头跟前:“带路。”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含一丝火气:但是韵香听得出来,自家的主子在极力压制着她的怒气。

这也是给三个丫头一个台阶下;但是三个丫头却不为所动。

红袖看她们如此,便直直的向上迈去:她们如果不躲开,红袖是没有容身的地方;按理说红袖是主,她们是仆,在这个时候她们只能让开了;但是三个丫头一下子跪了下去,却把红袖落一个脚的地方都堵上了。

红袖的脚悬在半空,她的声音依然不是很大:“你们让开,还是带路。”她不喜欢大声呵斥,那只会让她自己也有失了身份;所以现在她虽然怒,但她说话只是比平日少了笑意。

三个丫头不说话,也不动。韵香喝到:“我们姑娘是沈家的少奶奶、沈家的主子,你们居然敢不回我们家姑娘的话!”这个丫头自来是心窍的人,她就是要逼这三个丫头说话。

三个丫头不得不涩涩的开口道:“请袖儿姑娘稍待,奴婢们去回我们姑娘和沈五爷。”

这一句话终于让红袖动了真火!她们去回沈五爷,她们凭什么去回沈五爷?要知道她才是沈妙歌的妻!

红袖悬在半空的脚一点犹豫没有的踢到了三个丫头的身上:她用了五分的力道。三个丫头终于被踢开了,红袖踏上第四个台阶,向第五个台阶稳稳的踏了上去。

但是三个丫头非常快速的爬起来,又一次拦到了红袖的面前;红袖这一次一个字也没有说,伸手一人就给了她们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们的嘴角有了一丝丝血迹。

她不是很心肠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今日,她就要全沈家的人都知道。

三个丫头被打倒在地上:如果是交手,她们三个打红袖一个,红袖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但是红袖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所以她们不能对红袖出手,至少在她们扑上来之前,还没有动其它的心思。

而水珠刚在一旁手脚并用快要爬上半人高的廊上时,便因为红袖的动手而受惊,一下子跌了下去摔得不轻:主要是屁股很疼、非常疼。

她是想去给自家主子报信的,但是现在她坐在地上看着红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爬起来了。

三个丫头知道已经撕破了脸:今日之后她们必不可能会再留在沈家,所以萱姑娘的那一笔赏银对她们来说更加重要了;所以每人又一次很快的爬起身来,再一次拦到红袖的身前。

“给我,让开。”红袖虽然已经大怒,不过她的神色与语气反而更加平静。

三个丫头只是盯着红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红袖的手便又举了起来,一人一巴掌便把两个丫头打到了一旁;三个丫头最后的一个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房门,在红袖打倒了前面两个丫头时,她咬了咬牙伸手出招想挡开红袖的手。

红袖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收了回来;她的手收势不住,“啪”一声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因为红袖打她们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所以她挡的时候力量更是稍大一些:她也有心要让红袖吃个暗亏。

再者就算是单打独斗,这几个丫头的身手比红袖不弱——因为所修的功夫并不高明,但是她们胜在年长,练武时间比红袖久。

当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便在红袖的半边脸上显了出来;红袖并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去抚自己的脸,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丫头。

这一下子不止是打人的丫头呆了,附近所有的丫头媳妇子们都呆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丫头。

红袖看着那个丫头半晌,然后高高举起来手狠狠的扇那个丫头一个耳光,然后便把她踢到了一旁:她用了足足有八分力。

推到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向门口走去:而她的腿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三个丫头敢再过来,她便踢过去。

三个丫头伏在地上只是愣了一了愣,脸上都闪过了怒气:习武之人又有几个没有脾气的?那丫头能打到红袖姑娘完全是因为她忽然撤手,分明就是红袖姑娘在谋算她们,她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再加上身上被打得很痛,而又想想萱姑娘应给她们的赏银:那可是一人一间铺子,虽然小,但却可以从此过上好日子了。

而且她们被逐出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们眼下更加不能让红袖进到屋里,那赏银她们一定要拿到手中;三个丫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再一次扑上去,但是她们却忘记了,红袖不是一个人。

红袖的腿反踢,有一个丫头便又一次扑到在地上;而韵香却拦下了另外两个丫头。

三个丫头不敢真对红袖真动重手,不然就不是被逐出府或是打一顿逐出府的事情了——就算是萱姑娘也不能保下她们来;但是韵香却不同了,所以俩个丫头招招出手都用了全力。

武人,一般都是四肢比较出众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脑子。而眼下的三个丫头,更加不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管是红袖受了伤,还是红袖的人受了伤,她们那里能有好果子吃?

红袖一把推开房门进到屋里,然后却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带入冲进去,她进去便把门关上了。茶香和赵氏也带着人过来了:这次情形相反,萱姑娘的人被拦到了外面。

映舒等人也赶了过来,当映舒看到韵香衣服也破了、脸也肿了,嘴角还流着血丝时;她扑过去对着萱姑娘的人一人一巴掌打了过去——打的她手掌红肿了。

“反了你们!居然敢打我们少奶奶的人!”映舒是红袖买来的人,所以对沈家人的认同并不是很大;而她们时常和红袖的人呆在一起,彼此相处的很好,现在自然是同仇敌忾。

不过当她打到三个丫头时,却被三个丫头给打翻在地上,脸上擦伤、头发也乱了、韵香、茶香等人一同上前,才把那三个丫头打得不敢再动。

映舒打完之后道:“你们没有什么事儿吧?哎呦,痛死我了。真是奇怪,我早起最近也成习惯了,今天院子闹成这个样子我才醒。对了,出了什么事儿?”

茶香看着她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韵香却看着映舒若有所思:映舒虽然学武很晚了,但是她也练了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睡到院子里闹成一片却听不到呢?

不过片刻,红袖又自屋里把门打开:屋里的床上只有一个萱姑娘,而她睡的床上搭着一床被子好像在哭泣,却明显是衣衫不整。只是让水珠等人吃惊的是,沈妙歌不见了!

一百章哭了的萱姑娘

水珠等人看到红袖反门打开,急忙跑了进去:“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儿吧?”

萱姑娘只是哭却没有开口说话,连看一眼水珠等人都没有。

水珠叫了她家主子半晌,可是萱姑娘只是伏在枕头上哭,就是不理会丫头们,更加不理会红袖。

红袖坐了下来在一旁看了半晌,皱着眉头轻轻的喝斥水珠:“不怪你们姑娘伤心,不理会你们。按理说呢,这事原不应该是我说你们,可是你们也太不像话,居然在我们五爷的院子里闹起来!这也就罢了。”她这是在说水珠等拦人的事情。

“不过,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先不说你们不应该让你们姑娘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酒,那时有郡主在,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们却拦也不拦,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们姑娘吃酒吃多了之后,不把你们姑娘扶到车子上回房,居然把你们姑娘留在五爷的院子里,你们姑娘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如果万一传出什么去污了你们姑娘的清白,你们一个一个就都去领板子吧!看太夫人会不会杖毙了你们!”

说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水珠等人一眼。

这番话,一语双关。听得水珠等人身子一哆嗦。照红袖姑娘的说法,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们也不会被沈家轻饶?

而红袖的那一眼,让水珠忽然明白:自家主子事情成了之后,就算沈家不欲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影响到沈家的姑娘们,暂时不会拿她们这几个丫头怎么样,但是日后也不会饶过她们。

沈家的主子们一定不会任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果昨天晚上这院子里不是有平南郡主和廉王爷,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打发人来催着散席子。

这个时候的水珠等人,后背都出了冷汗,今天的事情成与不成,她们似乎都没有好结果。虽然她们嘴上不能说什么,可是心里对萱姑娘难免有些埋怨。

而床上的萱姑娘还是哭,哭得非常痛,对于红袖的话充耳不闻。

红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而映舒等人却在红袖的示意下,开始打扫收拾房间,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只是把各处的帐幔收了起来。

水珠等人对卧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沈妙歌没有藏在帐幔后面,不然红袖姑娘不会让人把帐幔收起来。

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办?水珠的额头都见了汗。

水珠微微转了一下眼珠,然后她便好似踩到裙子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下顾不得自己腿疼,先掀起绣床床盖,自床底看向了床后面,床后面也没有人!

自家姑娘睡在沈五爷的床上,可是沈五爷人却不见房里。这如果让人看到,除了她家姑娘的闺誉受损之外,却不会有她家姑娘的一丝好处,更加不会有她们这些丫头的一丝好处。

三个会武的丫头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人色。

水珠头上的汗更多了,她可是陪着萱姑娘在沈家长大的人,眼下的情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扫了一眼红袖,却正对了红袖一的双目,心下一惊便低下了头。

韵香等人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每个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们也疑惑不解:既然五爷不在屋里,就算萱姑娘一个人睡了沈五爷的卧房,那这些丫头们也不用那么拼命吧?

沈五爷不见了,绝对同红袖先进了屋子有关,可是那么片刻,沈五爷能去哪里?水珠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不然此事,她家姑娘和她只有挨训的份儿。

她扫了一眼关着的后窗,就算沈五爷自这里跳了出去,可是院子里有人,他也避不过人的耳目出去,那沈五爷到底在哪里?

想来想去,水珠还是一筹莫展,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一定知道沈五爷在哪里,可是萱姑娘却在床上哭个不停,不论水珠如何暗示、如何着急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而这个时候,红袖却不得不出屋去,因为几个厢房先后有人出来,映舒进来请红袖出去看一看。

红袖出屋之后站定,她十分庆幸已经把院子里的大部分的仆妇们都赶进房里,现在留在院子里的人,不是平南郡主的人,就是她或是沈妙歌的心腹之人。

廉王的下人们呢?红袖这个时候想起来,飞快的环视了一眼院中,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佣人哪里去了?不会是他早就准备把人打发走了吧?可是他如何同沈老侯爷解释此事呢?

红袖心中一叹: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已经有了应对方法。皇家的人,哪一个也不简单啊,好在这样的人,她是不用应酬的。

映舒上前用极低的声音对红袖道:“那边那个厢房。”她手一指,正是绿珠所在的院子,“跑、跑出来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屋里现在还传出来女子的哭泣声,这就是大事了!

红袖一看便知道是绿珠曾进去的厢房,便问道:“可看清楚是谁?有没有派人去追?”

“不能确认是谁,不过应该是我们沈家的某位少爷吧?”映舒还真说得很不确定,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已经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追出去了,一会儿想来就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映舒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红袖是什么意思。红袖的意思很简单:此事,她现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等绿珠自行出来,或是沈老祖等人来了之后再过问比较好。

不过,她又想起古代女子的烈性,心下一突便对身后的使了一个眼色,过去个人在屋子处面看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除了那个敞着门的厢房,还有一个厢房门前立着一个男人:廉王爷。

红袖没有过去见礼,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还是等沈老祖等人过来,她只是沈家的重孙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主的。

一面想着她一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门口,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不会像自己上一世的某些人一样,总出现在事发之后吧?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看向廉王爷,仔细听廉王身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看来,廉王屋里的是马姑娘了。红袖忍不住轻轻一叹,马姑娘其实是无辜的,只是有沈大姑奶奶这么一位母亲,却是她最大的不幸。

不过让红袖奇怪的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很大,在上房这里就能隐隐听到,可是却再也听不出来,她刚见沈大姑奶奶时,沈大姑奶奶哭得那种痛、那种担心、那种一切都完了的绝望。

红袖又轻轻扫了一眼廉王,她不用费心去想,便知道沈大姑奶奶现在打算的是什么。只是这不异于与虎谋皮啊,换成红袖如果不了解廉五的情形,她绝不会打廉王的主意。

因为皇家的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而另外一间曾传出来哭、喝骂、尖叫的房里,现在只有平南郡主嬷嬷的哭声,还传来掌脸的声音。红袖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这房里的人是平南郡主,只是不知道那屋里发生了什么?

廉王爷没有进平南郡主的屋里,那平南郡主房里的男人是谁?红袖的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早上,这院子里足够乱了。

红袖看廉王爷好像要转头看过来,便向后避了半步。她不应酬廉王爷,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她认为,要等沈老祖等沈家主子来了之后才?能更热闹,现在可不成。

“呃,那边可是沈家的少奶奶?”廉亲王居然先开口向红袖说话了,并且他好像认出了红袖来。

红袖只得上前给廉王行礼,话却不多,她打定主意是不会处理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伯事情,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可否请沈少奶奶打发人去请沈家的老祖宗和老侯爷等人?”廉王虽然脸上十分的尴尬,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红袖原本以为他要告辞的,已经想好了应答的话,这种时候,占了便宜的男人不溜之大吉,那可就没有好机会了。没有想到,廉王居然一副要一力承担的样子。

“王爷,民女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祖宗等人,还请王爷稍侯。”红袖说罢轻轻一福,廉王还半礼谢过了红袖。

红袖不想他太过尴尬,便又退了回去。

红袖刚刚侧转过身子,便看到沈妙歌打着哈欠自一个小角门里现身:“什么事情,一大清早便吵吵闹闹的,你们就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儿?”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依然不是他平日里所穿用过的衣服,却也不再是他刚刚披在身上的那件,属于他堂兄的衣服。掌管他衣服的映舒可以确定,她沈王爷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说完话沈妙歌才到看廉亲王,脸上闪过红晕和一分惊讶--十分的逼真,上前给廉王见礼:“给王爷请安,不知道王爷还要府中,刚刚无状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

红袖看到沈妙歌脸上的神色,都差一点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廉王会在府中。这小子,没有想到居然能装得如此像,她还有不少话要问沈妙歌,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说不定要等到午后他们才能好好的说一说话了。

一百零一章让她后悔来这个世上

廉王没有让沈妙歌把话说完:“哪里哪里,沈小弟还是太客气;倒是昨天晚上小王吃酒吃的太多了些,醉倒在府中并宿在老弟的院中,实在是…”

沈妙歌自然也不会让廉王把话再说下去,出言同廉王客气了几句。

而沈妙歌早已经看到了红袖脸上的红肿:指印清晰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打的;他的心便如被割了一样的疼痛!心中立时便升起了熊熊怒火:他要让那个打了红袖的人,十分后悔会唠叨这个世上!

可是廉王爷在前,他不能不应酬;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陡压下去,并他以目询红袖:你没有事情吧?

感觉到沈妙歌目光中的怜惜,红袖微微笑着轻轻摇头:她知道沈妙歌动了真怒,不过沈妙歌现在还忍得住,同廉王应酬没有失了分寸,她很满意。

这才应当是男人:不是不能有怒气,但却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现在在廉王面前发作,却不是上策。

她以目光安抚沈妙歌,让不必太在意,有什么事情等到一会儿再说;廉王不会在沈府呆上一整天的,他们有的是时间。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笑,他的怒火更大:笑容因为红肿有些扭曲。他的心痛的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在脸上的平静。

廉王自然也看到了红袖的脸,不过这是沈府的家事,他所以才没有过问一句;沈妙歌在眼底闪过的怒火,他收到了眼中;所以看到沈妙歌能压下怒火,和自己言谈举止间并没有失措或是失礼之处,让他对沈妙歌十分的欣赏。

沈家五爷,日后必不会是池中物;而且,廉王轻轻的扫过了红袖:他还有一个良配;随后想到了屋中的马姑娘,他有一霎间失神:那位姑娘,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虽然廉王和沈妙歌都各有所想,但是他们却一直说着寒暄的话,并没有停下来;不过,他们的本意可不是站在这里说话,他们都在想如何开口去厅中坐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好好的说一说。

沈妙歌还没有开口请廉王移步,就听到屋中传来沈大姑奶尖叫:“不,不——!”声音凄厉的都变成了声儿。

廉王再也顾不得沈妙歌,回身就冲进了屋里;沈妙歌冲了两步之后,回头看向红袖示意她跟上来,这才跟在廉王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里,马姑娘倒在地上,半头的血:她撞在了屋里的桩子上;沈大姑奶奶抱着她只是知道哭嚎,对屋里来了人都不知道。

廉王看到马姑娘半头的血,愣愣的立在那里,居然一下子没有了反应。

红袖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过去拭了一下马姑娘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她还趁隙环顾了一下屋中的摆设,幸好屋里没有大的家什,所以马姑娘寻死只能撞圆滚滚的桩子。

看马姑娘的伤势,如果她是撞红木等沉重大家什的角上,性命早没有了。

“我的儿,你怎么能如此?你让为娘的怎么活啊!”沈大姑奶奶抱着马姑娘哭得糊了脸。

现在,她哭得是真伤心、痛心,不再是做戏了;虽然荣华富贵好,但女儿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亲手抚育成人的,哪里能不心疼的。

任沈大姑奶奶哭破喉咙,但是马姑娘却没有一丝反应。红袖看到这里,急忙示意韵香等人过来把马姑娘抱到床上去,她伸手去拉沈大姑奶奶。

沈妙歌也上前帮忙,不过他却很小心他的衣服,不让沈大姑奶奶身上的灰尘等污物沾到自己身上。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刚刚把沈大姑奶奶拉开,廉王却推开韵香等人上前抱起了马姑娘,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廉王在推开韵香等人时十分的用力,一下子就能把韵香推开,便能知道他是练过功夫的人;可是在他抱起马姑娘和放下马姑娘时,他却是极轻柔的,好像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痛了马姑娘。

廉王的脸色很难平静,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来;但是那双眼睛却满是担心,还有就是欣赏——他没有看错,这位姑娘真是一位好姑娘,一位性子极烈的姑娘。

红袖和沈妙歌看到廉王如此,微微一愣后互相看了一眼,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人有好报啊;看廉王的样子,他应该会好好的待马姑娘。

红袖看马姑娘虽然呼吸很弱、脸色苍白,但是一呼一吸却还算平稳,便知道她没有大碍;放下心来以后,她扫了一眼沈妙歌的衣服:嗯,很合身。现在就被他穿了一件,那只剩下一件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今天是不会安静了,明天一天不可能再做出来一件衣服来。

唉,虽然都说是好事要成双,不过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红袖自己宽自己的心,把衣服的事情扔到了脑后。

再看向床上的马姑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廉王爱怜马姑娘,可是马姑娘要过自己的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吧?这不同于她惨遭歹徒非礼,她是被她最亲的人出卖了。

廉王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姑娘;沈大姑奶奶坐到床上,想拉起马姑娘的手来时,却被廉王抢先。

沈大姑奶奶虽然有些不快,可是人家是王爷,她只能收回手来看着女儿掉泪。

大夫还没有来,可是红袖和沈妙歌便离开了这间屋子:因为平南郡主那屋里闹将起来,嫲嫲的哭叫、郡主的喝骂、男人的软弱声气交织在一起传到院中。

到了平南郡主的屋前,红袖和沈妙歌却进不去:侍卫们一个个都刀剑出鞘、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夫妻。

红袖耸了耸肩膀,拉着沈妙歌便退了回去:人家不想让他们管,他们还不想管呢;她巴不得今天只站在一旁,不用说一句话才好呢。

小夫妻刚刚走下台阶,便看到院子门口停下了几辆车子,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终于到了!

沈家的主子们自车子中走了下来,人人面色都十分的阴沉;当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都好好,沈家的主子微微一愣,然后便悄悄的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听到婢仆来报,一听心下便是一惊:平南郡主在五哥儿的院子里一个晚上没有离开!当下他们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心里祈望祖上保佑,五哥儿千万不要做错事情!

现在,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起,而一旁的厢房里传来平南郡主的声音,他们当然放心了。

其实,只要沈家的子弟们没有出什么事情,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发生的其它事情,在沈家主子们眼中也就不算大事情了:皇家的人更要脸面,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绝不会希望被人知道的;所以昨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面子上要做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能少。所以沈老祖颤微微、气喘喘的道:“琦儿、袖儿,一大清早的你们这院子里闹什么呢?还打发这么多人把我们都请来?”

不过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扫过了红袖的脸:那红肿可不是能掩住的;不过廉王在眼前,现在可不是问红袖的时候。但是沈家主子们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恼怒:他们认为红袖可能是被平南郡主打了。

就算是郡主又如何?沈家的媳妇可是任意打的吗?沈老祖和沈老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决定要为红袖讨个公道——他们十分相信红袖,她一定不会做错什么事情冒犯郡主;一定郡主所图不成,迁怒红袖。

红袖和沈妙歌上前给沈老祖等人见礼,他们小夫妻心里都在腹诽:沈老祖是坐车过来的,自院门口走进了虽然有点路,但也就是四五十步的路,她老人家用得着这么气喘吁吁吗?

沈老祖的样子自然是做给皇家人看的。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沈老祖等人进廉王所在厢房:廉王比平南郡主的爵位高,自然是不用先去看平南郡主的。

平南郡主门外侍立的丫头在看到沈老祖等人进来后,便进去给自家主子报信了。

沈老祖等人还没有进屋,廉王便出来了:他直接带着沈家众人到花厅去。廉王如此做,是怕马姑娘在这种时候见到沈家的人,脸上更挂不住,再来一次寻死也并不奇怪。

虽然马姑娘现在昏迷中,可是她一定不想再这种情形下和沈家的人见面。

红袖眼中闪过一丝晶亮,她看懂了廉王的用意:这个男人,还真是配得上马姑娘那样的好姑娘。

沈家众人的脸色十分的难堪,虽然面对时当朝的亲王,他们的脸色自看到马姑娘在那厢房中后,便再也没有放开:没有指着廉王的鼻子指责他,已经是他们对皇家的敬重,对廉王的忍耐了。

廉王倒也是明白人,在花厅一坐下来便抱拳道:“小王想向贵府提亲。”他没有让沈家的人开口:如果问东问西,这件事情只会更麻烦;他直接是快刀斩乱麻——不管中间说什么,最后的解决就是他要迎娶人家姑娘才对。

认错当然是要认,只是沈家人的原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对沈家的人如认错也只是因为看在马姑娘的面子上;他认为重要是马姑娘会不会原谅、接纳他,与其他人无关——他是廉王,独一无二的廉王,他的坏名声可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马姑娘原谅他、愿意嫁给他,那么沈家的人不同意,他就会直接抢婚:平南郡主与马姑娘不同;平南是他想的踏板,而马姑娘是他中意的人

一百零二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沈老祖并没有因为廉王的话放开脸色;廉王和马姑娘的苟且之事出在他们侯爷府,传了出去名声受损的可不只是马家,还要连累沈家的姑娘们,这是沈老祖绝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沈老祖自看到马姑娘和廉王在一个厢房中,心下便已经在琢磨此事如何做了。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之事是要隐下的,至于要如何隐下,就要看提亲一事上廉王的诚意;失贞的女子最多就是做个妾侍,如何他真存心要让马姑娘做个妾侍,那沈老祖是绝不会答应的。马姑娘怎么样也要做个侧妃,这样才能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才不会连累到沈家的姑娘们;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如果马姑娘失贞在先,那她绝不可能被迎作王妃。

廉王不同意?沈老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沈家,自然有让廉王退让一步的能力。“王爷,您就想如此揭过此事?”沈老祖直直的看着廉王,轻轻的问了一句。廉王咳了一声:“我不明白沈太君您的意思,小王昨天晚上宿醉在沈五爷的院子里,这并不是什么大错吧?”他不想马姑娘被流言所伤,所以想压下此事。沈老祖的眼神闪了闪,沈老侯爷已经笑道:“这当然不算是什么错,只是王爷昨天晚上的侍从等人都离开了,我们以为王爷已经不辞而别…”廉王默然了半晌忽然一笑:“我昨天晚上的确是有所为而来,所以才有那些安排,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也罢;但是小王向贵府提亲是很诚心诚意。”他没有隐瞒昨天晚上所谋之事,便是向沈家表明他的诚意。沈老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爷能看上那丫头是她的福气,不过那只是老身的外家孙女儿,所以此事还要问过她的母亲才好。只是不知道王爷想要以…”

说完,沈老祖目光炯炯的看着廉王,没有半分俱意,大有廉王如何出言让沈家不满,沈老祖就会翻脸的意思。昨天晚上廉王为什么会宿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又宿在哪间房里等等,只要一个借口就可以掩饰过去;所以此事并不是重点。沈老祖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很明白暗示廉王,马姑娘不可以为妾,因为侯爷府可不是眠花宿柳之地!而且,马姑娘也是马侯爷府的嫡女,为妾马家一定不会同意;详问此事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受累的就是马、沈两家的姑娘,尤以沈家受累为重。廉王自然是听出沈老祖话中的意思,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原本是想迎马姑娘为侧妃的,因为他的身份在这显摆着,如果马姑娘没有足够的出身,做正妃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他现在知道了马姑娘的身份之后,认为在太后那里他完全可以交待的过去;既然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真实性就拿出最大的诚意来,也免得沈府刁难于他。沈家到现在还对他以礼想待,并不表示他们不会在下一刻翻脸;如果此事能赢得沈家的好感,也是意外的收获,很大的收获。

此外重要的一点就是马姑娘本人,他对她不只是昨天晚上的留恋与着迷,他对她有了几分敬佩;这样的好姑娘,足可以配得上他。“小王想迎娶姑娘为正妃,还请沈太君为小王多多美言几句。”廉王不但是说明了他的心意,还打蛇随棍上的要请沈老祖为他说项。沈老祖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廉亲王,果然是有担当!”她没有想到廉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给足了沈家的面子。然后她收起笑容道:“不过此事老身不能做主,只要她的母亲没有生气,老身自然会为王爷尽力;王爷,您是不是还要同我们家的兰儿说会儿话。”廉王自然没有推辞,沈老祖打发人去请沈大姑奶奶后,便带着沈侯爷一众人起身道:“王爷自便,我们现在去请郡主请安,还请王爷莫怪。”廉王笑着点头站起了身来,现在他和沈家有了亲戚,自然不不能再自持身份。

而平南郡主那屋里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自有人进去禀郡主,沈家的主子们来了之后,那里便静了来。沈老祖带着众人到了郡主的厢房门前,朗声道:“沈家众人来给郡主请安。”过了片刻,传出来嬷嬷的声音:“还请太君稍等,郡主正在梳洗。”沈老祖等人躬了躬身子便立在原地没有动,他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郡主,因为眼下可是断了平南郡主痴想的最好的时机,沈家的主子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还不知道平南郡主房里的人是谁,不过只要不是沈妙歌就好;就算是沈家旁系的子弟娶了夹击郡主,对沈家的影响就极小了;旁系在沈家是不能做主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听从长房的安排。虽然如此趁机逼迫平南郡主一个孤女,沈家似乎有些以大欺小,但是眼下的情形并不是沈家的人造成,而且,平南郡主除了嫁人也只能嫁人了——她,已经别无选择。平南郡主的年龄是不大,不过沈老祖等人都相信,平南郡主不管心里是不是能接受现在的情形,她自己一定明白只能接受,她丢不起这个人,平南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而皇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嬷嬷亲自出来对着沈家的主子们屈膝行礼:“郡主请沈太君进去。”沈太君想了想道:“老身已经年迈,举止不便,可否让儿媳服侍我一同去给郡主请安?”她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嬷嬷心中十分的不满,郡主再怎么样也是郡主,沈太君如此做不是太过分了?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喝斥的话来,沈家势大啊。并且,她还忘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情形,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其实嬷嬷应该庆幸沈家是朝廷的忠臣,不然以沈家的势,平南郡主一行主仆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情形了。“请太君和太夫人一起进来吧。”平南郡主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不过听上去已经平静了很多,郡主就是郡主,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只要在人前她所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所以,天就算要塌下来了,她也要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来,这是她自幼就学习的皇家礼仪。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进了屋中,她们一面对着平南郡主行礼,一面飞快的环视一眼左右,心下便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旁边立着的男人居然是沈大姑奶奶的儿子,她们的重外孙子!如此,平南郡主和沈家的关系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最起码,她想借势是不可能的了。虽然马侯爷家也未必想和郡主扯上关系,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抱定要死就死道友的想法,自然不会为了道义把一个失身的平南郡主轻轻放过,再容她在府中兴风做浪。平南郡主看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扫了一眼马大爷,她的脸上便禁不住一热;她力持神色不变,只是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上前给沈老姐和沈太夫人跪下,未语先泣道:“昨天老奴服侍不周,和几个丫头吃了几杯酒之后便头晕不分南北,致使、致使铸成大错!还请太君为我们郡主做主。”她一开口便把我划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王妃在这里,她便是死罪!不过,沈家的人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处置她。沈老祖抿了抿嘴,她有些干巴巴的道:“老身、老身不太明白郡主的意思。”她没有看向嬷嬷,而是看着平南郡主,有些事情,有些话,郡主没有明言,她自然要装糊涂;就算是郡主明言了,她也要装糊涂。沈太夫人已经起身亲自去扶嬷嬷起来,可是嬷嬷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平南郡主显然哭过,虽然现在力持镇静,但双眼的红肿是瞒不过人的;她没有正视沈老祖。如果她不是郡主,如果她现在有父母在身边,那么眼下她至少不用在这么难堪的情形下面对沈家的人。但是,她却没有退缩的余地。她轻轻的咳了一声儿,却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直接开口说的。

嬷嬷再次叩头:“请太君为我们郡主保媒。”这话同上面的话,乍听没有半丝关联,不过在场的都是联明人,不应该问的话当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沈老祖的目光又飘向了一旁呆如木桩,至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马大爷,然后干巴巴的又道:“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位才俊?”她只说了半句话,没有提及郡主一个字。虽然沈家巴不得把平南郡主早早推出去,但是沈家也不想白白的得罪一个皇家人,虽然已经失势,不过沈家多年圣眷不衰就是源于他们从不轻易开罪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平南郡主的脸已经通红,她却撑着没有让自己低下头去,不过却也假装看一旁的兰花偏过了脸去。“就是马侯爷府的马大爷,沈大姑奶奶的儿子,您的重外孙子,逊请太君成全。”嬷嬷再次叩头。“沈老祖咳了两声:“此事,应该问过王妃之后…”“这就是我们王妃的意思,所以老奴这才大胆请马大爷一早过来问问他的意思。”嬷嬷把话接了过去,不过她的借口很牵强,却也向沈太君说明白了,郡主、马大爷、王妃都没有意见,现在只看马家的意思了。嬷嬷的借口没有人会去揭穿。沈老祖也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她们婆媳再也没有多停留便行礼告退了。沈太君和沈太夫人刚退出屋子,步下台阶,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便又传出来男人的闷吭声,不过所有的沈家人都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看了一眼花厅,沈老祖向另一侧的厢房走去,一面走一面看向红袖:“袖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沈妙歌也立时支起了耳朵。红袖没有壮健隐瞒,把她一大早过来所经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绿珠的事情,不过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一个字她的感受或是她的评语,而且她也没有隐下她的所为,是她先动手的就是她先动手的。沈妙歌听完之后,握了握双拳,恶狠狠的看向了上房廊下的那几个丫头;如果没有沈家长辈们,如果不是廉王爷还没有走,他说不定现在就要冲过去。沈老祖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萱丫头也在这个院子里,她居然昨天晚上没有回房?而且还让她的丫头动手打了红袖!这是在打红袖吗?这是打了她们沈家的脸,打了郑府的脸!而且,还有那个绿珠的事情,是哪个大胆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强压下怒气,看向不远处的上房,那里现在立着的差不多都是萱丫头的人,她刚刚只顾着廉王和平南郡主两位大神,一时没以注意到这几个丫头。

有道是人老成精啊。虽然红袖没有说萱姑娘一个字的不是,也没有提萱姑娘为什么会

留在沈妙歌的房中,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位沈家主母对视一眼后,心中都升起了怒气:萱丫头对琦儿有意就已经是不对,小辈们的亲事当然是要由长辈们来做主才可以,她有那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失了礼法,更何况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她们以为萱丫头和沈妙歌感情一直不错,如果她能和红袖也相处的不错,加上她们也挺喜欢萱丫头的,找个时机让琦儿迎娶萱丫头为平妻也是一桩佳事;但是她们绝不希望看到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萱丫头根本没有把红袖放在眼中,她的丫头敢打红袖!!!红袖刚刚嫁入沈家时,对于沈家来说还真就是一个冲喜的新娘;虽然沈家的主子们一再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在很早以前,沈家的主子们就不再如此看待红袖了,她可是沈妙歌的救命恩人!她所救的可不止是一条沈妙歌的性命,她救的是沈家长房的香火。萱姑娘错估了红袖在沈家主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她也是不知道红袖救过沈妙歌——此事在沈府是禁忌,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谈论起,她一直是认为沈妙歌是冲喜之后,身子便好了。花厅里叔出了廉王,沈老姐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等送走廉王和平南郡主了,而接下来…哼!

一百零三章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

廉王和沈大姑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马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像马姑娘那样让人敬佩喜欢:这个妇人,让他有些厌烦;不过看在她是马姑娘的母亲份儿上,他才按着性子同她说了一阵子话,简短的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便做罢。

沈大姑奶奶在听到廉亲王要迎她的女儿为正妃时,已经乐坏了;不,是乐疯了。接下来,她便同廉王直接说起了聘礼来:并没有质问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一句。

一来是她有些心虚,二来是她兴奋于攀上一棵比沈府更好的大树,早已经忘了要替女儿讨廉王几句赔罪的话了。

这就是让廉王不快的地方:他感觉沈大姑奶奶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好像只是拿女儿博一份荣华富贵似的。

廉王自然不会在聘礼这种事情同沈大姑奶奶纠缠:他还不差这么一点钱;最主要是因为他对马姑娘的愧疚,所以沈大姑奶奶说什么他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沈大姑奶奶还记得对方是位王爷,没有失了理智的太过疯狂:却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十几家铺子、好几处庄子、上百亩的良田,以及金银器物等等等等——数目自然都不小。

她所要的这些聘礼,足够廉王迎娶三个正妃了。

廉王答应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同这位贪财的妇人纠缠:这妇人拼命的讨聘礼,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女儿嫁到王府之后的日子。

他起身后沉声道:“六礼是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到迎娶之日还会有不短的时日,你,呃您可要好好的待薇儿;不能再让她出半分差错,嗯,我还会来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