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哥说的不错,父亲万万莫要掉以轻心,万一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的呢?父亲造反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皇帝对父亲肯定是恨之入骨的,咱们不得不防。”宁越也走过来说道。

“你们说的我也想过,但是一旦有兵马敢进这三省之地,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再说了…即便有人来,有多少?他们要故意这般耍我,我就让他们好看。s。 >”宁振远说到此便要去吩咐亲卫们寻人。

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他当然无法忍受了。

“舅舅应该知道,皇帝已经下旨,让京畿卫统领肖云做统帅,带领各个州府的兵马平叛,一旦出了四川的地界,咱们就要和他们兵戎相见了,但是…肖云想要拿捏住那些州府的兵马,绝对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那么,当咱们的人马出川时,他的人马必定抵挡不了,肖云可不是一般人,他在京畿卫统领这个位置做了十余年了,十分有手段,有魄力,自然知道他急急忙忙召集的兵马是打不过咱们的,他会坐以待毙吗?”陈夙看着宁振远,胸有成竹的笑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要故意拖延我们出川,故意不想早早和我宁家军碰到一块,他想…乘机将那些兵马训练一番再和我开战?好好好,好个肖云,多年未见,我倒是小瞧了他,这个人是个劲敌,我宁振远总不能还没有到京城就被肖云给压制住了。”他说到此微

微一顿,对身后的杨六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加速,尽最大的努力赶路。”

“是。”杨六闻言应了一声,立即跑着去了。

“夙儿,还是你看的透彻啊,舅舅这些年在西南称王称霸惯了,总觉得在这个地界上,没有人威胁得了我,殊不知人家早就准备在外头伏击我了,幸好你提醒。”宁振远看着陈夙,一脸满意的笑道。

“我不是提醒舅舅,我也是在提醒我自己,帮我自己。”陈夙说到此轻轻颔首,又回到了马车上。

宁振远也策马赶路去了,倒是不远处的宁越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夙的马车,觉得此事似乎不像是表哥说的那样简单呢。

表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但是为何自己两次提醒他,让他提防着自家父亲,表哥都做出十分不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觉得完全没必要?

按照表哥的性子,自己提醒了,他应该引起重视而已,他如今不仅没有重视,反而一个劲儿的替父亲考虑,物极必反这个到底,宁越还是知道的,他觉得表哥似乎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也许…他和父亲一样,都在隐瞒着一些东西。

他可以和父亲闹,可以和父亲争,有什么说什么,但是陈夙不行,所以他也没有去问,只是按中开始留意起来。

陈夙当然没有料到,正因为自己表现的太好了,这才引起了宁越的疑心。

马车内,梁芜菁坐的浑身都酸软了,她也不知道今

儿个是第几次停下来了,幸好陈夙早有准备,带着水袋,也带了瓜果点心和一些普通的吃食,甚至还有早间剩下的馒头,才不至于让他们饿肚子。

当然,她们也是躲在马车里悄悄吃的,根本不敢拿出来,倒不是怕旁人抢,只是怕人知道了起疑心罢了。

试想一下,众人都知道午时能到下一个驿站用膳,因此早间吃饱了便没有再带什么了,除非是十分容易饿的人,才会偷偷装点儿馒头之类的,他们这儿却这么多吃食,难免旁人会猜测到他们头上。

“这是第几次停下了?”梁芜菁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

“大概…第十八次吧。”陈夙想了想后说道。

“这些道上到底有多少巨木啊?”梁芜菁十分吃惊的看着他,好半晌才问道。

“少说也有五十来根巨木。”陈夙笑着回道,脸上还有着一丝兴奋。

“五十啊,那恐怕真的要晚膳才能回到驿站了,还是王爷英明。”梁芜菁在皇帝肩膀上轻轻靠了靠,准备抱起已经睡醒的儿子了。

“我来抱吧,我带着儿子下去走走吧,反正你们都说了,不能让孩子在屋里从早到晚的,要带出去透气才健康。”陈夙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正躺在小榻上转着黑亮大眼的儿子,逗弄了好一会才下了马车。

陈夙这样的行为,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个个都忙着抬巨木,根本没有人有功夫关注他在做什么。

终于…当

五十根巨树都被清理后,他们到达驿站已经是傍晚过后了。

梁芜菁等人也觉得有些累了,但是比起那些将士们,便好上许多了,今儿个那些拦路的巨木,可都是将士们帮忙抬过去的,好多人都累得够呛,当然…二十万大军,抬这点儿巨木是很简单的事儿,事实上宁振远完全可以百人一组往前开道,派个一二十组便是了,总共也就一两千人,完全可以搞定的,事实上他是叫了几千人来前头抬巨树,但是…每次都是这些人弄,其余众人都要等着,实在是太慢了。

特别是大多数将士,没吃没喝一整日,还加快了速度跑路,此刻都累得不成了,偏偏二十万大军的伙食要自给自足,否则任何人都煮不出二十万人吃的饭菜来,所以这些将士们便各自取了米粮和菜自个动手。

除了这些将士,平日里没有习惯带着东西坐马车的也饿得够呛,包括宁双雪和岳氏等人。

到了夜里,在外头溜达的陈夙终于回到了他们自个的房间。

“怎么样了,王爷?”梁芜菁柔声问道。

“事儿很成功,虽然那些将士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敢怨声载道,但是私底下都非常不满,被饿了一天的肚子,这些人都变得浮躁起来了。”陈夙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后,才对梁芜菁说道。

“有效果就好,再来几次,咱们离开就有希望了。”梁芜菁有些激动

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等局势越来越乱,便是你和孩子离开的好时机了。”陈夙低声说道。

梁芜菁闻言连连点头,又和他低语了一会,才准备去照顾儿子睡了。

陈夙呢,并没有跟着歇下,他又出了驿站,混迹在了驿站四周将士们搭起来的一个个帐篷外。

将士们今儿个的确怨气很深,有人的几口酒下去,就开始胡说了。

陈夙在这些帐篷之间绕来绕去,听这些人说话,不仅知道了一些自个不知道的事儿,还觉得很有趣,当他觉得时辰差不多,准备回去歇着时,在大帐篷拐弯处却遇到了宁越,亦或者说,宁越就是站在那儿的,并不是巧遇。

“你在等我。”陈夙看着宁越,一脸肯定的笑道。

“表哥真是料事如神,我的确是在等你,我只是好奇,表哥今夜为什么一直在大帐四周绕着。”宁越开门见山问道。

“宁越…诚如你所说,你的父亲,我的舅舅,似乎和从前不一般了,加之你两次提醒我要小心,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想多了解一些如今的状况,便来了军营。”陈夙低声说道。宁越闻言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好半晌才道:“我知道表哥的意思了,只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咱们一家人变成陌生人,变成陌路人或者是仇家,但是我还是要告诉表哥,这些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了你的将来,你还是离开我父亲自个行事比较好

。”

第四百四十一章 酒醉的下场

陈夙听了宁越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就爱读书最快更新)

他真的无法答应宁越,因为他和宁振远已经是仇人了,永远无法改变了,许多事儿…早就无法挽回。

宁越是个聪明人,他见陈夙没有说话,心中便知道一二了,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担心了,表哥…应该对父亲要做的事儿略有所知,不可能毫无防备的,可是表哥现在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宁越真的是两头为难,一边是他视若亲兄,十分佩服的表哥,一边是自个的亲生父亲,他帮谁对付谁都会让自己难受,可是以自己的能力完全无法化解这一切。

“宁越,有些事情,你不必担心太多,事实上,日后你如何选择,表哥都不会怪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陈夙见宁越这样,心里十分感动,在这世上,真心待他陈夙的人不多了,他不想让宁越为难。

“我知道了。”宁越颔首,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陈夙的肩膀笑道:“咱们兄弟二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陪我喝一杯如何?”

“好。”陈夙闻言笑了,两人快步出了营帐,往驿站内走去,到了宁越的屋内,让人送来了酒菜。

“恭喜表哥,喜获麟儿,只是我这次回来的急,没有备好大礼,下次一定补上。”宁越端着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补上大礼自然是应该的,可不要

太差,永翰那小子随他母亲,眼睛毒着呢,你若是随意敷衍他,他可不会伸手接。”陈夙哈哈大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笑道。

“一定备上最好的。”宁越大喊一声,又给他们满上了酒,大约两人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大约两人心里都有点儿苦闷,一杯酒一杯酒的接着喝,大有要醉一场的样子。

梁芜菁都开始打瞌睡了,仍然不见陈夙回来,心里还是十分担心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来对外间守着的碧云道:“碧云,你去瞧瞧,怎么王爷现在还没有回来,不…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出去不安全,叫钟平和李云聪他们找找去,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王爷出去外头透气。”

“是。”碧云应了一声,立即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

“主子不要担心,王爷武功高强,又是在军中行走,不会出事的。”碧玉见自家主子一脸着急,立即安慰道。

“我就怕那宁振远突然改变主意,他要将我们抓起来处置了,实在是太简单了,如今我们几十个人在他二十万大军之中,想跑都跑不了。”这才是梁芜菁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事儿,

“应该不会吧。”碧玉闻言瞪大眼睛,觉得自家主子似乎想太多了,但是又不敢多言什么。

梁芜菁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因为怕吵到孩子,她的脚步很轻,但心中的焦急都

表现在脸上了。

碧玉在一旁看得咋舌,要知道她家主子从小到大都是个冷静的主儿,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这般急,主子这是怎么了?

梁芜菁的确很着急,这几日她本就心神不宁的,加之生下孩子后,为孩子考虑的就很多,做母亲的有哪个不是一心一意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呢,从前她什么都不怕,即便再危险,她也无惧,但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她深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所以才会迫切的想要离开,如今陈夙一去不回,她自然着急不已。

“主子,喝杯水,压压惊。”碧玉被自家主子晃得眼睛都要花了,立即站起身倒了杯水端到了梁芜菁面前。

“嗯。”梁芜菁轻轻颔首,慢慢拿过了水杯,将水一饮而尽后,低声道:“唉,是我太急了。”

碧玉正欲说些什么劝说自家主子一番,便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动声,紧接着门就被轻轻推开了,碧云走了进来。

“找到了吗?”梁芜菁低声问道。

“启禀主子,找到了,王爷在宁三少爷那儿喝酒呢,这会两人都醉醺醺的,钟平说他叫了,可王爷还喝着,就是不回来。”碧云在自家主子耳边低声禀道。

“喝多了?”梁芜菁闻言一脸错愕,要知道她嫁给陈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一年半了呢,还从未见他多喝酒,总不过是宫宴上被几个兄弟捉弄喝那么一点点,其余时候是碰都不

碰这东西的,如今是怎么了?

“是。”碧云颔首。

“我瞧瞧去。”梁芜菁下意识就要去看看,因为她听说人一旦喝多了,那是要酒后吐真言的,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怎么办?

着急的可不止是梁芜菁一个人,宁振远听说自家儿子和陈夙正在喝酒,几乎烂醉如泥时,也急匆匆的往儿子住的地儿赶去。

他要帮京中那位夺位的事儿,儿子是知道的,几年前陈夙丢了皇位的事儿,几乎是自己一手操办的,这事儿子也知道,万一他都告诉陈夙了可如何是好?

当梁芜菁急匆匆赶到时,正巧在外头碰到了宁振远。

“舅舅。”梁芜菁轻轻福身,然后推门而入,她本就先来,自然没有想让的道理。

宁振远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没规矩,但还是跟着梁芜菁进去了。

里面的情形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陈夙和宁越两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双双倒在了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钟平,你们快把王爷抬回去。”梁芜菁立即吩咐身后的钟平等人,让他们将陈夙抬回去,不过最后还是由钟平背着陈夙走了。

“舅舅,我们告辞了。”梁芜菁走到宁振远面前时,轻轻屈膝福身,便出去了。

陈夙倒是被人好好背回去了,但是宁越就倒霉了,宁振远是心疼儿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秘密都有可能暴露了,一想到儿子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他就火冒三丈,把酒壶里

面剩下的酒都泼到了宁越的脸上。

只可惜这点儿东西泼过去,宁越是不会醒来的,他立即对身后的杨六道:“去,给我打一桶水来,我要把他浇醒,这个不知轻重的小畜生,不教训教训他就不知道我是他老子,现在就想翻天了,他这是做梦。”

“可是王爷…。”杨六闻言有些踟蹰不定,三少爷喝多了,一桶冷水下去,不一定能够醒,但人肯定是容易染上风寒的。

“快去,莫非连你们也敢忤逆我了?”宁振远火冒三丈,厉声吼道。

“奴才这就去。”杨六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了,立即快步往外去了。

“宁越,你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坏事的,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来。”宁振远看着儿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若这件事儿真的被捅破了,他也只能将陈夙囚禁起来,打着陈夙的旗号,将人挟持到京城去了。

没过多久,杨六便抬了一桶水举着进来了。

杨六虽然四五十岁的人了,但是一身好力气,功夫也很高,如今举着一个比半个人还要高的木桶进来,竟然十分轻松。

“王爷,是浇水,还是不浇?”杨六看着自家王爷,低声问道。

“浇,当然给我浇。”宁振远一咬牙,狠狠心说道。

“是。”杨六闻言真的走到了宁越面前,将手上这桶水都给浇了下去。

这可是给人用来洗澡的木桶,里面装着刚刚从

井里面打上来的水,冰冷刺骨,一桶水下去,原本正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做着梦的宁越一下子就醒来的,但是人是醒来的,可不代表他的酒在这个时候也一下子醒了,他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面前的人是宁振远,嘿嘿笑了几声道:“原来是父亲啊…。”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谁叫你喝了这么多酒。”宁振远厉声吼道。

“父亲…父亲我心里难受啊…父亲您就不能…不能改变初衷吗?”宁越抬起头看着宁振远,欲站起身来,可是才起来人就站不稳,往后倒去,宁振远本来想扶儿子一把的,可是听到他说的话,就觉得生气,把心一横,不想管他了。

这小子到现在都还不忘劝说自己,他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父亲…您罢手吧…。”宁越倒在地上后,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是嘴里依旧念叨着。

“该死。”宁振远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对身后的杨六道:“他还未醒来,再去给我打水来。”

“可是王爷…这样三少爷会病的。”杨六心有余悸的说道,因为他已经看见宁越情不自禁蜷缩着身子抱着手臂紧紧缩成一团了,大约是太冷了。

“让他病,他就是脑子没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他病去。”宁振远厉声吼道。

“是。”杨六也不敢再劝了,立即抬着木头下去打水了。这厢宁越算是备受折

磨,相比之下,陈夙就幸福的多了,梁芜菁还让人打了热水了,自个亲自给他洗脸擦身子。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失踪

陈夙一身的酒气,梁芜菁当然不会让他躺到床上,深怕他熏到了孩子,因此让人把他背回来时,就临时放了个小榻给他睡。

这会子好不容易把人收拾干净,换上了柔软的寝衣,她自个却已是满头大汗了,今儿个算是白白沐浴了,此刻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碧云,再给我打一盆水进来。”梁芜菁对着外头轻声吩咐道。

“是,主子。”碧云应了一声,不一会就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又退了出去。

梁芜菁慢慢将自己身上的衣裳退去,正准备拧了帕子擦拭身子,但突然有双手就从自己背后伸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自己,贴在了自己身上。

梁芜菁吓了一跳,不过刚刚侧目便发现是陈夙。

而且这人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险些没有把她一下子压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梁芜菁当真被吓了一跳,本想推开他,却发现某人根本推不开,只好任由其抱着。

“芜菁…芜菁…。”陈夙靠着她,低喃着。

“我在的,王爷乖,该睡下了。”梁芜菁柔声劝说道。

但是某人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硬是抱着她不肯放手,还捏着她胸前的柔软玩着。

梁芜菁很无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弄回了小榻上,可是某人就是不愿意放手,一直缠着她,她还以为他想做什么,哪知道关键时刻,某人却睡着了。

“笨死了。”梁芜菁起身在他脸上使劲儿

捏了捏,才下床了,他把她撩拨的有些受不了了,他却睡着了,这不…从来不打呼噜的人,竟然打起呼噜来了,真是要命。

她立即在身上擦了一把,然后跑过去看孩子,见孩子睡的很熟,也就放心了。

梁芜菁把水端出去时,正听到碧玉和碧云说宁越被冷水泼了,还觉得很诧异呢。

“好端端的,宁振远拿水泼他做什么?”梁芜菁低声问道。

两人见自家主子出来了,立即过去接过了水盆,碧玉也连忙回道:“奴婢们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那边都抬了三桶水去了,三公子还真是可怜呢,不就是和咱们王爷喝了一些酒吗,怎么就被泼水了呢?”

“呵呵。”梁芜菁闻言冷笑一声,她从陈夙那儿知道了许多事儿,也知道宁越劝说陈夙提防宁振远的事儿。

只怕那宁振远以为宁越又对陈夙说了什么,才如此折磨自个的儿子吧。

说起来,宁家也就宁越不错,梁芜菁也不忍心看着宁越受苦,立即对碧玉道:“你去找找,看看岳氏住在哪儿,告诉她宁振远正拿一桶桶冷水泼她的儿子呢。”

“是。”碧玉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了,立即跑了出去。

而此刻,宁越屋里已经满是水了,水都漫了出去不说,还漏到了下面。

“侯爷,三公子喝的太多了,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再泼水恐怕三公子真的要病了。”杨六已经浇了四桶水下去了,心都有些发凉

了,真怕自家侯爷再叫自己去打水,他倒是不在乎再端几桶水来,就是怕伤害到了宁越,自家主子现在在气头上,倒是不在乎,等三公子真的病了,只怕到时候自己这个奴才都得受牵连。

“去,我就不信今儿个叫不醒他。”宁振远也郁闷着呢,那时候军中那些将军们喝了酒,他一下子把水泼下去,几鞭子抽过去,人不就醒了吗?自家儿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不成真的要他抽鞭子?

他现在就想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件事儿告诉陈夙,才好早作安排,可他这个样子,让自己如何问?

宁振远当真气得不成,立即想吩咐人去拿鞭子,可是他刚刚开了口,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厉喝。

“宁振远,你今儿个要是再敢动越儿一下,我就和你拼命。”岳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她便冲了进来。

看到一屋子的水,儿子就躺在水中,浑身蜷缩在一起,岳氏的心都要碎了。

“宁振远,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要这般对他?”岳氏涨红眼冲着宁振远大吼着,然后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扶起宁越。

宁越喝多了,不是几个丫鬟能够扶起来的,最后还是岳氏去外头喊了人来,才把宁越给抬走了。

“慈母多败儿。”宁振远见岳氏如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慈母多败儿…呵呵呵…。”岳氏闻言回过头看着宁振远,一脸的讽刺道:“你说

的不错,都是我教坏了越儿,可越儿再不好,也不知比宁镶好了多少倍,那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的,怪不得你宁愿让宁镶继承侯爵之位,也不让越儿继承,说到底,我们母子都是不让你待见的人,我的越儿什么都没有做错,你要这般折磨他,拿水泼他,甚至还要拿鞭子抽他,宁镶那个该死的东西做出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又是如何处罚的?听说他被陈夙砍断了手,砍得好,砍得好啊,宁振远,我们母子也不楼下来碍着你的眼了,我岳氏即便是死,也不用你管。”

“你…不可理喻。”宁振远身后还站着一些亲卫呢,岳氏这般不给他脸面大吼大叫的,他心里虽然有点儿心虚,想解释一番,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我是不可理喻,原来在你心中,我岳氏竟然是这样的人,不可理喻,你说对了。”岳氏闻言自嘲一笑,冷冷的看了宁振远一眼后,转身离去了。

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死心了,打从他将儿子赶出家门,逼着自己离开时,她就很伤心了,后来他不管自己和儿子的死活就起兵造反了,她更是难过,但最后还是选择回来了,可现在呢?现在却让儿子落到了这步田地,她这心里真是万般的难受啊。

兴许,在宁振远心中,自己真的不算什么吧,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待自己和儿子。

岳氏是一刻都不想留了,让人把儿子扶到了

自己那儿,吩咐小厮给泡了澡,换了衣裳后,便扶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吩咐车夫离开了。

宁振远根本没有想到自个的妻子离开一段时日回来后,性子变得这般刚烈,他以为她只是生气了,大吼几句而已,哪知道他才睡下不久,便听杨六说她带着儿子离开了。

宁振远从床上一跃而起,还来不及披上衣裳,只是抓了一个披风,身着寝衣就出去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脚上只是白袜子。

“给我追,给我追。”宁振远一边大喊着,一边骑上了马,立即出了驿站去追岳氏和儿子了。

马车走得慢,不多时就被宁振远给追上了,但是让宁振远十分意外的是,马车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拉车的是一匹老马,所以才能一直往前走,但是连赶车的人都不见了。

“夫人,越儿…。”宁振远大喊起来,但是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他十分着急,立即吩咐杨六等人派兵来搜索,可是一整夜过去了,依旧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