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小康咋呼起来,“姑娘,这一次的生意这样难做吗?”他可没有忘记,前些日子来访的那个女人,李璟之说她是晋国的皇后。

红溪摇头,语气有些仓促:“不是,只是我们的确需要搬家了。你去把贺礼带上,我去准备车马,我们要尽快出发!”

“贺礼?”小康成了二丈和尚,“什么贺礼?”

红溪噎了噎,想起自己的确没有提起过给那个娃娃取了个名:“女娃娃!”

小康恍然大悟,有些欢呼雀跃:“贺礼?那是妹妹的名字?!可是……可是这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红溪不耐烦道:“废话少说,速战速决,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了!”说着已经闪身走了出去。

小康立刻明白这次事关重大,再也不敢马虎,当即冲进了柴房——那里,放了一口棺材,而秦恒的女儿,如今叫做贺礼的那个婴儿,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半柱香之后,红溪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姜地。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绕过了南怀山,趟过了东明河,进入了晋国的境内——红溪的手上,有一张通行证,进入晋国,畅通无阻。

而当已经离开姜地很久的李璟之忽然想起来,没有安排人监视不悔药铺,立刻行动派人折返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悔药铺已经人去楼空。

那两个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除了小康枕头下的那叠银票,红溪的那把瑶琴,还有装着晋魅的人骨的一只檀木盒子,他们什么都没有带走。

李璟之几日后看到折返的属下,不禁苦笑:红溪这个女人,果真太不简单了!他不过是暂时地一疏忽,就这一个空隙,就足以让他们彻底地摆脱他。

但是……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小红,咱们走着瞧!

晋国的一家客栈里,当小康掏出一张银票打算结账的那一瞬,红溪脸色蓦地变了,一把冲过去,将小康怀里的一打银票全部掏了出来。她怒吼:“不是让你什么都别带的吗?!你竟敢把这种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

小康被吼懵了,眼睛红了:“我……我……”他不明白,为什么银票也成了危险的东西?!

红溪看他的模样,知道自己言重了,语气一缓,道:“抱歉。是我没说清楚。跟上!”她有些烦躁地抱起瑶琴,转身就走。

小康背上襁褓,赶紧跟上。

掌柜的急了,追了出来:“喂,客官,你们还没有给钱呢!”

“都给你吧!”红溪头也不回,手上的一叠银票全部朝后面扔了过去!

掌柜的惊呆了:这、这、这是天下掉馅饼了吗?!白花花的银票全在天上飞!这是做梦?天,这不是做梦,因为客栈里的人全都已经开始抢银票了!

“滚!都给我住手!谁敢抢老子的钱!”掌柜的冲上去。

“去你的吧,一顿饭能多少钱,这些钱,见者有份!”客栈里的人开始扭打起来,直接上升为群殴暴力事件。

而这厢,在鲜有人注意的角落,红溪和小康的马车已经远去。

“觉得委屈?”红溪抬眼望着对面眼睛红红地却倔强地咬着唇的少年。

看小康没有说话,红溪就叹了一口气,柔声解释道:“你大概是不知道那些银票的利害。那些银票都是李璟之给你的。平日里,在姜地用一用,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自然没关系。但是如今……”她一顿,换了个问题,“你可知为何我们要这样匆忙地逃走?”

小康摇摇头。

红溪淡淡地解释:“李璟之绝非善类。他潜伏在药铺的目的,我至今不明白。他今早走得匆忙,一定还来不及顾及我们,我们只能趁那个时间,摆脱他。若是再晚一点,必然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秦恒和贺仪的女儿=贺礼……好吧,我承认我恶俗了……但是,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好萌啊%>_<%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仿佛看到了一份精致包装的礼物,上面还扎了个蝴蝶结……

三个女人的流亡之路

听着红溪缓缓道来,小康越来越胆战心惊,却好像终于明白了:“那些、那些银票是他……”

红溪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如果我们再用他给的银票,这不是再告诉他,我们一路的路线吗?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用那些银票。”

小康的眼眶又红了,知道了自己的无知之后,垂下了头:“姑娘,我错了。”

红溪笑了:“你没错,是我考虑不周。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总是红着眼睛。”

小康握拳,抱紧了怀里的襁褓,道:“姑娘,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妹妹的!”

襁褓里的女孩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话,动了一动,仿佛是在踢人。

红溪微怔:“怎么,她长得这样快?”

小康有些自豪,仿若是听到了别人对自家孩子的赞许一般得意:“是啊,她可听话了,也不哭也不闹,再过几天,她就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婴。”

红溪看了女婴半晌,才喃喃道:“只可惜,最近我的力量透支得过多了,不然她还可以长得更快一些……”

小康赶紧道:“姑娘,没事的。我会照顾好妹妹。”

“嗯,我不会照顾别人,就只能辛苦你了。”

小康的脸忽然红了:“姑娘,我小时候,也是姑娘照顾的。”

红溪笑了:“你错了,你小时候可不是我照顾的,你饿了,哭了,我觉得烦,就直接把你扔进了牛圈里,你就自己爬到了奶牛身上,咕噜咕噜地喝起了牛乳,一下子就长得那么大了,都不需要我操心。”

小康第一次听到红溪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呆了一呆,又联想起那样的画面,不由得觉得害臊。

“一下子,竟然这么多年了……”她微微叹息,仰头闭眼小憩。

小康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着怀中的贺礼,有点偏瘦,大概是因为早产的关系——其实,她连早产都算不上,还不到两个月就强行被从母体里剖出来的孩子,算什么呢?

他没有多想,他只知道,他会拼尽一生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小女孩。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哪……

到了晋国,温度果然有所升高。当小康见到一身青衫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家姑娘发烧烧糊涂了……他跟着红溪这么多年了,从没见她脱下过那身红衣,当然从秦国回来那日,她在红衣外面套了一件白狐裘是另一回事。如今,红溪竟然会换上青衣?

红溪知道他为什么震惊,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红衣女子、青衣童子,这特征太明显了。今天,你也换了……”她忽然顿了顿,怔怔地看着他。

小康下意识地后退一大步,因为他发现……姑娘的这个笑容太像李璟之了!每每李璟之想要捉弄他,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天啊,连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姑娘都被李璟之影响了!逃离李璟之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他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而红溪的笑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因为她笑眯眯地说:“小康啊,要不你扮女装吧,三个女人上路,绝对不会引起李璟之的注意的。”

小康面壁思过无语凝噎痛定思痛:姑娘都已经说出口,这主意,还有收回的可能吗?!

于是,三个女人和一辆马车一起上路了,年龄?

一个二十几,一个十几,最小的那个……零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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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晋边界那家小客栈的“银票风波”传到李璟之的耳朵里的时候,李璟之在寂静的深夜,在油灯旁边,无声地笑了。俊美的容颜,有几分摄人心魄。

红溪……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哪……到哪里,都会惹出风波。

他扶了扶太阳穴,最近的事务有点多,他觉得有些疲惫,果然还是在不悔药铺的那段日子最舒心啊……

可是,不悔药铺的老板娘嫌弃他呢……为了躲他,宁可举家逃走,连和尚庙都不要了,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真是薄情的女人。”他兀自轻笑,摇头叹息。

可是,他的眼神骤然如冰。自从那“银票风波”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红衣女子,青衣童子……哪里都没有这样的两个人搭配组合!难道……他们分开行动了?不,绝对不可能!小康和红溪的关系,简直就是鱼和水的关系……一池水可以没有鱼,可是鱼绝对不能失去水!更何况,还有一个……秦恒的孩子!

他猛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四肢却被冻得麻木。秦恒的孩子,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茬忘了!说也奇怪,那些日子,那个孩子到哪里去了?

还有,他们……到底怎么从他的探子手里逃脱的呢?

忽然,他缓缓地笑了起来,先是无声地笑,又是低低地笑,最后干脆开心地笑出了声音。

竟然、一定是这样!

这么精彩的画面,他竟然没办法亲眼看到,真是可惜了呢……

他的嘴唇愉快地勾了起来:这样就想甩掉我么?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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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再次响起。没有了李璟之的帮助,红溪只能再次靠自己解读晋魅的记忆。好在,这几天赶路,她的灵力也在慢慢地复原……

她已经有预感,很快,就可以找出最重要的一点了……那就是晋魅的死……

晋魅的死,才是程沁心后悔的关键点,才是晋国整个国家的关键点!

广庆王逼宫政变,晋国国君赵展鸿猝死,赵珏在这诡谲的政局中终于登基为帝。

晋魅,在赵展鸿身前,不过是一个如夫人,也没有为他诞下一男半女,照例说,应该是为先帝殉葬的。

可是赵珏,却一手将她捧为了晋国的太后。十九岁的太后,她是晋国那并不长的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

而被伤透了心的晋魅,在看到穿上龙袍头戴皇冠的赵珏走上龙座接受百官朝拜的那一瞬,脑子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半,刹那惊醒!所有的记忆如同刚潮水一般用来,又如同一座火山忽然喷发!她——想起来所有的前因后果!

她的名字,不叫商魅,她的名字,叫做商妍。

那个叫做商魅的女子,是她的孪生妹妹。而赵珏,为了把她安排到赵珺身边,暗杀了她的妹妹商魅,又用情蛊抹除了她商妍所以的记忆!

因为被种下情蛊,就算是被抹除了记忆,她也还记得最爱的那个人的模样。所以,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看到和赵珏长得一模一样的赵珺,就本能地立刻地爱上了他!

而作为兄长的赵珏,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弟弟的,赵珺失去了对商魅的兴趣,只把她培养成一个适合皇宫的女人,把她送到了赵展鸿的身边……

而伤心欲绝的晋魅,看到赵珏,情蛊再次发生作用,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向赵珏靠拢……可是,她以为自己爱的是赵珺,就会拼命地抵触,所以在看到赵珏一次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觉得非常厌恶,可是当他不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变成了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思念……

她可以不需要任何参考物,就绣出那块帕子,不是因为她多么有绣工的天赋,而是她本就曾经绣过一模一样的!

赵珏,赵珏用她曾经送他的帕子,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赵珏”这两个字在晋魅面前过于频繁的出现,赵珺终于忍不住了!他那样迫切地想要权力,以至于露出了极大的破绽……然后就是赵珺逼宫,失败,怀疑她的背叛!

在赵珺败露之后,赵珏跟她解释真相……那不顾情面的冷笑,分明就不再顾惜往日的情谊……

就像赵珺那样,赵珏,终于也把她视为了一颗弃子……拂袖而去。

太后疯了!

晋国的太后在新帝的登基典礼上疯狂地跑了上去:“赵珏!我要杀了你!”

可是,她还没有跑出几步,就已经被侍卫拖走了,捂住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珏在那台阶之上,转过头来对百官叹息:“毕竟是父皇临走前最疼惜的女子,朕,不好为难,还请各位卿家,不要为难太后。”

百官纷纷表示同意,私下里还称赞新帝宅心仁厚。

也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晋魅有些疯了,但也没有完全疯,只是记忆却是真的出现了混乱。

她似乎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背叛,那些利用,那些代替,所有那些黑暗的东西……好像都被强制忘记了。

她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她曾经爱过赵珺,也曾经爱过赵珏,却成了他们的父皇赵展鸿的女人。

可是赵珺利用了她,已经被永远地囚禁;赵珏也利用了她,已经登基为帝。

她,这个从头到尾,被利用地彻底的女人,却成了晋国的太后——他们两兄弟的母后。

可是,她好像还是爱着赵珏……

每日看到赵珏来请安,她的心头开始狂跳,不受控制地痴痴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晋魅的死亡,然后就给程沁心送后悔药了哈……晋魅卷很快也要结束了,呼呼……

写了一个短篇,把旧坑填了~大家可以看一下啊~哑巴杀手和瞎子世子温情的相处模式~是HE哦~可能该短篇小说会写成一个系列~

晋魅之死

晋魅的这种半癫狂的情绪,在帝后大婚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她看到身穿凤冠霞帔的程沁心,恨不得过去撕烂她的衣服,她看着程沁心,眼底有说不出的恶毒:“程沁心,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

她眼中满是凄凉和决然,泫然欲泣:“赵珺要娶你,赵珏也要娶你……可是他们都说过,有一天要娶我为妻的!是我傻,是我天真……是我一次次地相信了男人……呵呵,我真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身喜服的赵珏出现在她的身后,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

“赵珏……呵呵……赵珏……”晋魅笑着后退了几步,苍白地脸笑盈盈,“帝后大婚,我这个做母亲的,能来做什么?自然是来闹洞房,恭贺你的新婚。”

“那就多谢母后的好意了。”赵珏冷冷地说着,拉着程沁心走进去,大门一关,将商魅关在了门外。

屋内,是燃烧着的大红喜烛;屋外,是站得笔直的晋魅。

整整一夜。

晋魅在那一夜,想了很多很多,把这些纷繁的前因后果一次性想清楚了。

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哥哥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的游戏,在父亲怀里蹭父亲的胡渣,在母亲怀里咯咯笑,在乳母怀里撒娇……当然也想起了那一场改变她命运的烫伤……她现在才明白,美貌,果真害人不浅。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当初……还是那个丑陋的小女孩,永远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那样,她的妹妹商妹也不会那样死……

她还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赵珏的时候,他在阳光底下那样温柔的笑,他并没有嘲笑她的容貌,只是惊喜地说:“你耳朵上的那颗痣真有意思……”其实她本来想说:她的妹妹的耳朵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位置,大小都一样……

她想起她和赵珏在太医院相处的日子,被他带到东宫后相处的日子,他收下她帕子的神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收下了帕子,就是答应娶她,是要来提亲的啊……

可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全然都忘记了,眼前的那个男人,和赵珏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她一眼就爱上了。赵珺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就在府里静静地等他回来,他对她也是真好,陪她下棋,陪她抚琴,轻轻地抱着她……可是他说,要将她送进皇宫,还说:“魅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并肩俯视晋国的江山……等我他年做了青帝,你会是我的皇后……”

再然后,一方帕子,让她在两兄弟之间不停地折腾,晋魅简直就要被折磨疯了!

赵展鸿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对她绣帕子的事情也不闻不问,一如既往地纵容……

再然后,她不愿再去回想,头痛欲裂……

她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前方路前方的道路上,却发现那里再没有阳光了。

曾经赵珏是她的阳光,可是赵珏已经收回了他的笑容,收回了他的恩赐……剩下永无尽头的黑暗,她只能踽踽独行……

她拖着沉痛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吃、不喝、就这样死去吧……

可是她想死,赵珏却不肯让她死!

他给她找来了太医院如今最抢手的太医,就是当年那个将他带进了这个皇城的少年——牧原!

认出了商妍,牧原惊了一惊,却也早已学会了面不改色的那一套,而晋魅却是受了惊吓似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尖叫着:“是你……是你!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对晋魅来说,牧原代表着的是她最初见到赵珏的那段时光,也就是她最不愿回忆起的那段时光,可是偏偏,牧原要在这时候出现,她当然不想破坏这最后的美好的回忆!

牧原自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采药的童子,如今的他已经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一表人才,成熟稳重。他看到这样的商妍,他只是微微地叹息。他的红线搭上了她的脉搏,可是她不老实,总是挣扎着,这样是探测不到脉搏的,于是他只能冒犯,将手伸了过去,直接搭在她的脉搏上。

肌肤相触,她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无声地流泪。他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其实,当初在广庆王府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她一面,当时他就很惊讶,明明他已经将她托付给太子,却为何会出现在广庆王府?可是,他选择饿了沉默。皇城里的太医,对于药理意外的所有事情,一概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牧原只能给晋魅开镇定剂,安神汤,一剂又一剂……

宫女端上汤药的时候,晋魅会笑着说我会喝完的,却在宫女转身的时候,利落地将药全部倒在花盆里。她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而粗心的宫女似乎被她的安静顺从的外表蒙混过去。

于是她的病情更加严重,记忆更加错乱,形体也更加消瘦。她时而变得痴傻如同足月婴儿,时而却非常冷静正常……

赵珏终于察觉到她的反常,开始采取严厉的措施。她不肯喝药,他就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给她灌下去!

她不肯吃饭,他就一口一口地喂她吃!每一餐,都要花上整整一个时辰!

她看到赵珏阴郁的模样,仿佛更加开心,就更加胡闹……

她喜欢看到赵珏咬牙切齿地叫她:“晋魅!”她就笑嘻嘻地回答:“赵珏哥哥!”然后赵珏就会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她就是喜欢看到他那狼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于是赵珏出现在慈宁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呆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终于碎言碎语开始在宫里流传开来……

传到了程沁心耳朵里。……

这一日,程沁心又来请安。晋魅的精神很好。

程沁心的笑容那样雍容大方,真是国母的风范啊,哪里像她,疯疯癫癫的……她这样地想着。可是程沁心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很不开心:“太后娘娘,臣妾已经嫁入皇家整整一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想来是近几年战乱年代,杀伐过重所致。听说青衍山的寺庙求子观音很灵,不知娘娘能否陪着沁心一同前往?”

她程沁心有没有怀孕,跟她晋魅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陪她去求子?!

程沁心是皇后,没错。但是她晋魅是太后,她就要比她程沁心更加雍容端庄,要将她比下去才行。于是她微笑道:“皇后你统领六宫,又如何有空?不如哀家替你去走一趟。皇后你如此心诚,菩萨也会被你打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