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那去检查秦恒伤口的手——自然是触碰在了秦恒的胸口之上。就算束了胸,也能感触到的、那不同于男人的、柔软的触感。
秦恒的脸色也难得地滚烫了起来,狠狠地拍开了贺仪的手,高喝了一声:“放肆!”
贺仪僵住,慌忙收回了手,再一次跪了下来:“微臣再三冒犯龙体,请陛下严厉惩罚。”
秦恒低低地笑着,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之中回响:“贺仪,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贺仪默不作声。
“贺仪,我有时候真痛恨、你就是这样一个冥顽不灵的书呆子!”秦恒愤怒地站了起来。
“请陛下责罚。”平静地让人发疯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恒怒不可遏,又重重地在贺仪的腹部踹了一脚!
贺仪吃痛,一个闷哼,又一次摔在在地上,一股腥甜顿时涌了上来,让他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他想试着爬起来,继续跪着,却又重重地倒下。他本就只是个文人,不会任何武功。
秦恒俯下身,拉住了贺仪的领口,将他拽起来,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就算是那样地卑微,为何他贺仪还可以永远地保持着那副干净的模样?而她秦恒,高高在上又如何?却是满身的血腥,她的手里尽是鲜血……权力和阴谋……几乎让她喘不过起来……
她秦恒就是看不惯他的那副模样!
她要亲手,将他毁了!
可是,竟然还是不忍心……让他去死!
秦恒撕咬着贺仪的嘴唇,贺仪僵直的身子,在看到秦恒眼底的欲火之时,竟然微微地颤动起来。也是任凭她在自己的唇上发泄……
秦恒在他耳边轻轻地呼唤了一个名字……
贺仪再一次僵直。僵硬得不能再僵硬。
她在忘情地吻着他的时候,喊着的名字是……
策远哥哥……
贺仪在僵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妖娆美艳的红衣女子。她的眉心有一点殷红的朱砂。她正站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秦恒也喜欢穿红衣,可是这个女子的红衣……太过妖娆。
戒备森严的御书房中,何时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难道……是他的幻觉?
他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个红衣女子……已经消失了。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那个人。
————————
近日来,红溪的脾气有些坏。李璟之在不悔药铺里总是闹得鸡飞狗跳,可是红溪一概不理,连说话都懒得和李璟之说。只会远远地、冷冷地瞥他一眼。有种警告的意味。
可是李璟之如果会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他当初就不会死缠烂打地住进不悔药铺了。
于是,日子还是欢声笑语地过着。
而与此同时,李璟之的屋子内,总是在日落时分,会送来一些情报。那是秦国如今的动态。
秦恒回到了云都,陈策远的军队,还是驻守在宏岭那一带,没有任何动静。这场秦国的内乱,似乎有僵持的趋势。两边都太过平静,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此外,他从那些情报中,零零散散地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红溪一次次地回到秦恒的过去,终于也慢慢地在那些时光的碎片中,明白了秦恒所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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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的往事01
秦国的国君秦覆,膝下有一子一女。二十多年前,秦覆正是风华正茂,在大燕王朝的末年,拜访了当时的名仕陈峰,二人在延熙河畔煮酒论英雄,把酒定天下大局。王朝摇摇欲坠之时,暴政和苛捐杂税害得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大燕王朝的东部,秦覆和陈峰二人,文武联手,揭竿而起,顿时一呼百应,大军浩浩荡荡,平定了一片的土地。在云都这块地方,二十几岁的秦覆在陈峰的建议下,正式自立为帝,以姓氏为国名,是为秦国。
那时候,大燕王朝已经名存实亡,而南方的晋国和西方的虞国,也在十几年前已经成立。
大燕王朝寥廓的疆域,在诸侯国和农民军的起义之下,终于只剩下北方的那一块土地。剩下的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已经正式成立了独立的国家。
登基之后的秦覆,寻访了东部沿海地区的一位美人,迎娶她做了自己的皇后。这位皇后一共产下了两名孩子,一个就是后来的太子秦勉,另一个则是晚产的女儿,秦晚。只可惜,这位皇后,在晚产产下秦晚之后,身子有些虚弱,又活了四年,终于撒手人寰。
秦覆处理国事,难免会忙到忘了时间。 太子秦勉已经有七岁,虽然是了母亲的照顾,但是也已经明晓事理。可是公主秦晚,却还太小。当时的丞相陈峰,就上了一道建议,太子忙碌,无暇照顾妹妹,不如让他的孩子陈策远入宫,负责照顾公主。
秦覆欣然应允。
那时,陈策远八岁,秦晚四岁。
秦晚实际上是陈策远一手养大。 他们两个,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甚至,秦晚的诗词歌赋、文韬武略也都是和陈策远一起学,她不懂的地方,陈策远也会耐心地教导她,两人欢声笑语的日子,总是引得皇宫中寥寥无几的宫女窃窃私语。
陈策远的容貌风华,很快显露头脚,文采斐然的他,在云都声名鹊起。几次宴会中,陈策远也因为出众的才华和样貌,被秦覆封为“秦国第一公子”。由此,誉享四国。
这样优秀的男子,自然引得官家小姐们的青睐,但是谁也不敢上门说媒。因为在秦国,这是默认的事实:陈策远就是长宜公主的准驸马。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世间的绝配!
而长宜公主秦晚,在那时,也被认为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虽然母后早亡,她却有父皇和哥哥的疼爱,还有一个“策远哥哥”的照顾……
变故,就是在那一场东明之战上。
原本的四国也是互不干涉,可是晋国却趁着东明河泛滥的时候,与西边的虞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在秦晋的边境上开了战。本来两国的国土交界之处,就只有一条东明河。晋国开了战之后,军队入侵秦国边界,遭到了秦国的顽强抵抗。
可是秦国还是伤亡惨重。为了鼓舞士气,秦国的国君秦覆决定御驾亲征,让太子秦勉监国。可是,那一夜,秦勉的暗卫得到了一个消息。秦勉把自己的妹妹秦晚叫了过来,让她小心陈家。
秦晚心头一跳,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的哥哥。
秦勉郑重地看着刚刚迈入十六岁秦晚,说:“小晚,哥哥知道你喜欢陈策远,可是,陈家的野心不小。你和陈策远,可以逢场作戏,但是绝对不能爱上他。”
加了着重语气的“绝对”两个字,让秦晚怔住。
“我明白。”秦晚咬着唇,点了点头。
秦勉说要亲自去一趟战场,提醒父皇。秦晚自告奋勇,要自己去,秦勉却是摇摇头:“你一个女孩子,去战场做什么?还是我去,你留在云都,瞧瞧注意陈策远和陈丞相的动静。”
在城门外,秦晚看着哥哥英姿煞爽地上了马,就要策马离去,秦晚眼皮却是猛跳了起来,她心头一阵慌乱,蓦地叫住了秦勉:“哥——”
秦勉回过头来,英气地笑了笑:“怎么了?舍不得哥哥?”
秦晚冲上去拉住了秦勉的手:“你一定要小心,小晚在这里等着你和父皇平安归来。”
秦勉跳下马,给了自己的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许下诺言:“放心,父皇和哥哥是人中龙凤,福大命大!要和小晚一起长命百岁!”
秦晚点点头:“对,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秦勉策着马消失在秦晚的视线之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到哥哥的时候,他会是在冷冰冰的棺材里。
东明一战,原本并不算太大的战役,却因为亡了秦国的国君和秦国的太子而成为惊动四国的战役。
灵堂之中,秦恒哭得伤心,却多半不是真心。真正的心,早已死寂。她看着陈策远的目光,冰冷而饱含敌意。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能现在就和陈家翻脸。
陈家会拥护她秦晚登基,因为,她是秦国唯一的血脉。因为,她和陈策远是亲梅竹马,情谊非同寻常。秦晚袖中的那两份情报,被她捏的粉碎,褶皱的纸团多了一分尖利,几乎伤到了她的手指。而她,却毫无痛觉。
原来痛,到了一定的境界,也是会没有感觉的……
丞相陈峰果然力排众议,全力拥护长宜公主秦晚登基。既然丞相都如此发话,而秦国也的确后继无人,百官也只好妥协。
那一天,秦晚穿上了曾经只有她父皇和她哥哥才有资格穿的龙袍,戴上了拿顶他父皇曾经带过的皇冠,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上了极泰殿。
登基的圣旨在内监尖利的嗓音下被神圣地宣读。秦晚,正式更名为秦恒,成为秦国的国君。由丞相陈峰和丞相公子陈策远辅助国政,必让百姓安居乐业,必让秦国大业传千世、传万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居高临下,接受百官的朝拜。
“众卿平身。”她淡淡地说着。看到了百官起身之时,站在人群之中,宛如鹤立鸡群的陈策远,她微微一笑。
女帝秦恒和丞相公子陈策远,是天生一对。这在云都乃至整个秦国都不是个秘密。陈策远总有一日会成为女帝的皇夫,这也已经不是个秘密。但是有许多闺中少女还是瞧瞧为陈策远抱不平,他是秦国第一公子,若是成了皇夫,岂非——倒插门?这样丢脸的事情,真的可以发生在他身上吗?
可是陈策远本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一方面尽心尽责地帮助秦恒打理国政,一方面又出入皇宫,为秦恒本人的起居打点。而在秦恒的眼里,这一切,他所做的一切,外表看起来是处处维护她,却是为将来的某一天篡权夺位做准备。
陈策远待她越好,她的心就越忐忑。她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
“策远哥哥,御膳房今日做了一道极美味的点心,你尝尝。”
“策远哥哥,礼部的人上了一道折子,说要给我画一幅画像。我觉得那个画师画的不好看,不如你给我画一幅丹青吧。”
“策远哥哥,明晚我们一起去看元宵灯会好不好?”
……
私下里,秦恒还是没有改掉那个称呼,一口一个“策远哥哥”,在陈策远提醒时,还会调皮地吐吐舌头,保证绝对不会在人前这样称呼。
半年的时光,就在这午后的暖洋洋的日光中,缓缓流淌而过。平静的日子,终于有一天被暴风雨打破。
丞相陈峰被派往了燕国,却在燕国回来之后,进入秦国的边境之后被暗杀。而陈家,陈家与晋国勾结,密谋杀害先皇和前太子的证据,也被仍在了极泰殿上。
秦国第一公子陈策远,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他跪在极泰殿上,冷声地质问秦恒:“这罪名,臣领了!臣斗胆,只问陛下一句,这八年来,你待臣,都是虚情假意吗?"
站在最高之位的秦恒抬高了下巴,冰冷而绝情地反问:"陈策远,那你倒是说说,这八年来,你说朕虚情,难道你就不是假意?你待朕那般好,不是想着等有朝一日朕做了天下之主,你便可以近水楼台,做朕的皇夫,然后,待朕驾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上这龙座?"
陈策远在大殿上低着头开始自嘲地笑:"是啊,你虚情,我假意,我们两个,倒是谁也不欠谁。”
作者有话要说:
秦恒的往事02
陈家涉嫌谋反,被株连九族,一百二十多口人,于午时三刻在午门被问斩。其中,自然包括陈策远。
可是真正的陈策远,却并没有死。
那一夜,秦恒吩咐了手下的暗卫,找了一个曾经对陈家有恩的狱卒,借他的手,将陈策远偷偷地放走了。陈策远并不知道,那其实是秦恒的意思。
曾经“倚马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秦国第一公子陈策远。就这样……变成了通敌叛国、无家可归的逆臣贼子。
而秦恒这厢,因为陈家的事情,被牵连的官员之广,让整个秦国都人心惶惶。今日那家的官员被查出来曾与陈家来往密切,明日那家的被查出来曾经与陈家攀亲带故。秦恒的手段,可真的当得上“风厉雷行”四个字。
可渐渐的,雷厉风行的秦恒,也让身边的人,感到畏惧……
曾经的陈峰陈丞相,纵然是权倾朝野,可也是开国元勋,更是一手促成了秦恒这个女帝的登基。可是秦恒,真的是半点颜面也不过,一句话就让陈家满门抄斩……
曾经的公子陈策远,从小与当年的长宜公主一起长大,如今秦恒的文韬武略,大半还是来自于陈策远的一手教导,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绝配,却被如今身为女帝的秦恒,亲手推向了断头台……
曾经与秦家关系如此亲厚的陈家,尚且沦落至此,那么那些情谊还差上许多的官员和内侍呢?前一刻,女帝也许还是笑脸相迎,下一刻,自己的人头却不知道还在不在脖子上……他们惴惴不安,能告老还乡的都告老还乡了,能辞官的也都辞官了。那些皇宫之中的内侍和婢女,看见秦恒的笑容,也不禁微微颤抖,不敢接近。
秦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任由他们去了。
反正,她最大的任务,只是守住秦国的江山。
贺仪,就是在这样的时机下出现的。
那一年,陈家被诛,震惊朝野。可是秋闱却没有因此而荒废。大片的官员被牵连入狱,没有被牵连的也纷纷辞官高老。朝廷的职位就这么大把大把地空了出来。
秦恒决定大胆任用新科进士。
贺仪,自然是那一年的进士,不过非状元榜眼探花,而是新科举人第四名。
空荡荡的极泰殿上,一身龙袍的秦恒坐在最高的龙椅之上,静静地看着台阶下跪着的十个人。那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梳着统一的头发,穿着同意的月白色长衫,都有着十分的书卷气。
一炷香过去了。
两柱香过去了。
旁边的内侍都提醒了好几次,龙椅上的秦恒还是没有动静。若不是他看到秦恒的眼睛微微眯着打量着大殿上跪着的几人,他会以为他们的陛下已经睡着了。
这样安静的打点,能听得到更漏沙沙作响。跪在下面的新科进士们的腿开始发颤,身子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他们分明能感觉到头顶一道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女帝……果然如传说中的暴戾。他们是钦点的进士,却在面圣之时,遭到这样的待遇……
未来的日子,会好过吗?
也许他们,参加了今年的科考,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终于,在进士们承受巨大的压力,快要崩溃的时候,秦恒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大殿之上回响:“众卿平身。”
新科进士们有些恍惚,愣愣地抬起头来,本能地望向龙椅的方向,去看女帝的神情,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有一个人,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恭敬有礼地说了一句:“谢陛下。”
几个进士一听,也纷纷慌乱地站了起来,七手八脚,层次不齐地拱手:“谢陛下。”
秦恒的嘴角一勾,用手托着脑袋,慵懒地倚在龙椅边上,望着那个低着头第四名,问:“你叫什么名字?”
众进士再次手足失措。你?女帝是在叫谁回答问题?
那个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平静而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草民……贺仪。”
众进士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他。有疑惑的,有嫉恨的,也有……阴鸷的。
秦恒满意地点点头:“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贺仪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终于迎上了女帝秦恒的视线。
秦恒的目光冷漠而坚定,而贺仪的目光……恭敬而谦卑。用恭敬而谦卑的眼神去审视,贺仪在秦恒的目光中读出来的,却不仅仅是冷漠。还有一种……世间罕见的——孤独。
那种孤独,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而世人,躲在底层跌打滚爬,因此那种孤独,是世间罕见的。
秦恒原本满意的神色,在读清楚贺仪目光的同时,也脸色剧变!他、他竟敢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
“放肆!”秦恒衣袖一甩,猛地站了起来,“新科进士贺仪听旨!”
“微臣接旨。”贺仪往前踏了一步,再次恭敬地跪了下来。
“今有新科举人贺仪,帝京云都人,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文章斐然,乃国之栋梁。朕以为,英雄不问出出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此特封贺仪为礼部尚书,正三品。”秦恒顿了一顿。
其他的进士虽没有抬头,可是从他们微微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他们激动的神情。新科进士,一上来就是三品的大官,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可是为何,前三甲都没有任何动静?
贺仪没有任何动静,依旧是跪在大殿中央。
秦恒的嘴角一勾,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冷冽,果然转折:“然贺卿在殿前失仪,正视天子,乃大不敬之罪,今贬至礼部侍郎,官从五品,望尔今后诚心悔过,入礼部潜心学习秦国宫廷与外交礼仪。钦此!”
此话一出,在新科进士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刚刚还是天堂,眨眼变成地狱,难道……这就是女帝的习惯吗?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冷汗涔涔。
而贺仪还是从容淡定的模样,他微微俯身,磕了一个头:“微臣……谢过皇上恩典。”
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神情,秦恒顿觉无趣,拂了衣袖,转身而去。
留下内侍,开始拿着圣旨宣读众位进士的去处和官职。
从礼部尚书,到礼部侍郎,只花了一句话的时间。贺仪从此成为秦国的一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从礼部侍郎,再到礼部尚书,再官至丞相,只花了三年的时间。这个笑话,又转眼变成了秦国的神话。
从秦宫里又开始传出流言蜚语来。有人说半夜三更,丞相大人还在皇宫之中,也不知道和陛下两人是否真的在商讨国事;有人说,丞相贺仪已经被女帝特许,无论何时都可以出入皇宫,这样的特权只有当年的陈公子有过;还有人说,丞相贺仪身上总会多出许多莫名的伤疤,他能升官如此之快,是因为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做了女帝的男宠……
这些流言,秦恒清清楚楚,却从来都是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