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十分圣宠的宁婕妤和愉美人,也就她得了封号。
纪茗萱淡淡的看着,谦,真的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恭维之声层出不穷,谦修华不是八品官之女的刘婉茹,就像日前的宁婕妤一样,无人敢随便。
出了昭凤宫,纪茗萱走得甚急,这让不少人看了笑话,容贵人摇了摇头,还是有待‘修炼’。
慢慢地,新进宫的妃嫔除了久治不愈的秦贵人,其余都已经侍寝。
接下来的侍寝伴驾就是看得宠程度了,得宠的,日后前途远大,不得宠的,宫里养得起闲人。
所以,争宠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宫内形势基本定下。
宁婕妤最得宠,容贵人和愉美人次之,另外孙修华、周修华和几位家世不错的贵人也有那么一两天。至于纪茗萱,虽谈不上得宠,但是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被宣召。
这个局势正和她意。
算了算时间,离二妃解禁不过半月。纪茗萱总得好好思忖一番。
与红珠、小丁子接洽的人已经查了出来。
红珠是德妃的人并不意外,小丁子竟然与云嫔宫中有来往,这倒是让纪茗萱警惕起来。
紫珠她并未发现不对,绿珠也是如此。
小术子嘴碎了一些,甚至有些狐假虎威,但是确实忠心。
剩下的粗使宫女和太监,纪茗萱也只是暗自观察。
给自己把了把脉,喜脉虽然弱小,但是几日前纪茗萱已经肯定下来,这些天的脉象很是稳定。仔细想了想,她决定再隐瞒一些日子。
此时入秋了,殿外的枫叶慢慢落下,凉风吹进屋子里,颇有寒意。
芝草连忙将窗户关了起来。
“主子怎么又开窗了?”
纪茗萱道:“看外面的落叶也是挺好的景致。”
芝草摇头,落叶的寓意可不好。
深宫妇人,最忌讳此物,落叶代表凋零,凋零的花朵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芝草一怔,她不懂诗,但是她却觉得这两句话很是不凡。和容贵人学了几日,主子竟然会作诗了。
纪茗萱可不知道芝草心中惊讶之情,她的兴致一上来,立刻说道:“给我备笔墨。”
芝草连忙点头,纪茗萱再次将窗户打开。
看着随风而起的落叶,她脸上露出微笑。
芝草为纪茗萱铺好纸张,纪茗萱想了想,然后慢慢落笔。
秋风萧瑟,落叶飞舞 ,黄昏落日,景色苍凉。一副秋日之景色慢慢绘于之上,本是一副感伤的意境,但是画中的落叶却带着一股浓浓的生机,将整幅画的意境全部改变。
“主子的画就是好。”
纪茗萱笑道:“就会说好听的。”
芝草笑了笑,纪茗萱又道:“将画裱起来吧。”
芝草再看话一眼,奇道:“主子为何独留一处空白?”
纪茗萱说道:“这一处用来题诗最好不过了。”
芝草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不是很好吗?”
纪茗萱正要说话,外面突然来人。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四妹妹好才情。”
纪茗萱回过头,见纪茗芙披着蓝色的披风到了门口。纪茗萱目光闪了闪,外面守着的宫女太监竟然也不通报一声。
“二姐姐来了,快屋里坐,芝草,快去给二姐姐沏茶。”芝草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带人都走了出去。
纪茗芙走了过来,看到书案上的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好画。”
纪茗萱笑道:“哪里比得上二姐姐的画工,不过立意巧了一些。”
纪茗芙叹道:“向来以秋日黄昏寄托悲凉之情,如今四妹妹一副秋日生机图倒让我茅塞顿开。”
纪茗萱心知是常妃即将解禁之事。
纪茗芙笑道:“我已经无事了。”
纪茗萱道:“这倒是巧了。”
纪茗芙点头道:“本只想好好和你说会话,却不想解决了多日的心结。”
纪茗萱收起了笑容,说道:“二姐姐已经得宠,常妃娘娘她不…”
纪茗芙摇了摇头:“这几个月,戚芳宫主殿的奴才奴婢对我没有好脸色,想来常妃对我甚是不满。”
“如果常妃并未小产,也许我和常妃还有和解可能,如今…”她摇了摇头,不过她也看开了,虽然对她危险了一些,但是总有生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愁于己身,令自己忧思。
纪茗萱问道:“二姐姐可想过搬出来?”
纪茗芙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纪茗萱说:“我去求求太后。”
纪茗芙连忙按住纪茗萱:“好妹妹,这事千万不能去。”
纪茗萱道:“你…”
纪茗芙道:“你一去,就会坏了太后对你的恩宠,这样太得不偿失了。此刻我在皇上那里比较得宠,常妃不敢明目张胆的。”
纪茗萱犹豫道:“可是…”
“没有可是…有你在,常妃不会对我下死手。”
纪茗萱皱着眉头。
纪茗芙转过头重新看向这幅画,说道:“四妹妹将这画送与姐姐如何?”
纪茗萱道:“二姐姐喜欢拿走便是。”
纪茗芙说:“妹妹题上字吧,这样也让这幅画圆满一些。”
纪茗萱摇了摇头:“我的字并不适合题上那句诗。”
纪茗芙想了想,四妹妹的字虽然能看,但是还是差了一些风骨。
“既然如此,就留待他人吧!”
纪茗萱道:“二姐姐的字很不错,不如…”
纪茗芙摇头:“秀气好看有余,也不适合!”
纪茗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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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威胁
纪茗芙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看到进来收拾的芝草,纪茗萱问道:“今日在外当值的是谁?”
芝草说道:“是红珠和绿珠。”
纪茗萱道:“你去将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叫进大殿去。”
芝草不明所以,但是看纪茗萱的脸色,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片刻功夫,六个宫女、五个太监聚集在大殿。
然后芝草扶着纪茗萱走进殿里。
众人奇道:“奴才/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纪茗萱看着众人,平静的说道:“都起吧!”
众人起来,纪茗萱看向红珠和绿珠,平静问道:“今儿个容贵人来时,为何没有通报?”
红珠和绿珠一惊。
她们两个连忙跪了下来。
红珠道:“主子,是容贵人止住了奴婢,奴婢想着容贵人和主子…”
绿珠打断红珠的话,她连忙磕头:“主子恕罪。”
红珠瞬间想明白,她脸上大变,连忙磕起了头。
“妄自揣测上意,也犯了宫规。你们自个说,本修华应该如何处置你们?”
红珠伏在地上未起。
绿珠手有些许的晃动,许久,她说:“请主子责罚,奴婢定然不会再犯。”
纪茗萱叹道:“红珠,你呢?”
红珠抬起头,立刻接触到纪茗萱犀利目光,不知为何,她心中感觉异常害怕。她突然想起这位主子刚进宫说的话,立刻求道:“求主子不要将奴婢送去慎刑司。”
纪茗萱轻笑一声,并未答话。
红珠和绿珠心中顿时惊慌不已。
纪茗萱看向其他人,她们全部低着头。
“其实,你们入了这静安宫,这主仆身份便定了,主子不好过了,做奴才还能出头?我虽然没本事,将来就算遭殃了,让几个奴才不好过还是能的。”
不仅是红珠,绿珠,在场的人心中也是一动。
主子再怎样都是主子,收拾一个奴才轻而易举。
“别指望吃里扒外能够勾上好主子,就论背叛这一条,谁也不喜欢用的。”纪茗萱冷声道。
众人心一紧,纪茗萱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苛刻的人,今日将话搁在这里,有其他好主子的尽管可以去投奔,本修华既往不咎。”
殿内气氛猛然紧张起来。
纪茗萱等了片刻,没有一人走出来。
纪茗萱看向红珠,说道:“红珠和德仪宫的慈儿很好?”
红珠脸色顿时变了。
纪茗萱淡淡道:“你喜欢德仪宫,本修华明日就送你过去。”
红珠着急道:“主子饶命。”
纪茗萱道:“说什么话呢,本修华是在成全你,虽然你过去做不了大宫女,想必凭着你和慈儿的交情,做个粗使宫女绰绰有余了。”
红珠摇头,她不停的磕头,这样送过去,她必然活不成了。
“求主子收回成命。”
纪茗萱丝毫不理会,她看向在场的人。
在场的人哪能不明白红珠以后的命运,心有戚戚。
“除了红珠,你们之中还要一些喜欢别宫甚于静安宫,不防自己承认了,再发誓忠心本修华,本修华既往不咎。否则,被本修华指出来了,先将你们送去慎刑司,到时能不能称心如意爬回你们喜欢的主子那儿去,就看你们的福运了!”
话才说完,所有的人全部跪下,就是纪茗萱身边的芝草也跪了下来。
纪茗萱站起身,道:“说吧!”
有几人身子颤抖,可是没人说。
纪茗萱心中冷笑,叫道:“小丁子!”
小丁子骇然,他连忙跪下:“主子,奴才和钟云轩多说了几句话,日后没有主子恩准,奴才再也不敢了…”
纪茗萱没有说话,眼睛扫向其他人。
正要再点名时,扑通几声,顿时有三人跪了下来,是做粗使活的杏儿、菊儿和小钟子。
好啊,常妃、丹修华、谦修华的人可都有,虽然是粗使宫女太监,但是也不可小瞧。
又扫向其他没有作声的绿珠、紫珠、小庄子、木绕、小邓子。
这几人虽然害怕,但是面色十分坦然。
纪茗萱淡淡的一笑:“既然如此,请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当然,若是有难处了,尽管和本修华说,本修华最护短不过了。”
这些请罪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跪了下来。
“谢主子恩典。”
纪茗萱又道:“你们相处也有两个月了,你们可曾见过这剩下的五人可有异样的行为?”
剩下的五人心中骇然,这些人自从投诚,日后确确实实就是静安宫人了。原本犯错让他们心中忐忑,如今主子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怎么样都会积极说的。”
小钟子突然指向小邓子。
“主子,小邓子经常去西墙脚的花园,有一天奴才看到他和外宫的宫女偷偷见面。”
小邓子大惊失色,触及纪茗萱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连忙磕头。
“主子,奴才和那位宫女是老乡…不…”
纪茗萱砸了一只杯子,碎片精准的摔在小邓子撑在地上的手。
“见老乡用得着三更半夜?你若是不心虚,你应该有耐心等着本修华发话才是,可是你现在急忙解释,这作态也太假了点。”
小邓子重重磕了下去:“主子饶命,奴才见的宫女确实是老乡,不过她是荣寿宫的。”
满室寂静。
纪茗萱说道:“是谁?”
小邓子说:“怜儿。”
纪茗萱目光微闪,说:“小丁子,你拖他回房重鞭十次。”
小丁子平静的接了命令。
小邓子松了一口气,磕头道:“谢主子。”
纪茗萱看向小钟子,微笑道:“以后你和小丁子好好学学。”
小钟子露出欣喜之色,小丁子可是大太监,这意思很明显,他过些时间可以成为大太监了。
纪茗萱没有理会,再看向众人,所有人低下头。“可还有其他说的?”
没有人再说话,纪茗萱心中一叹,罢了。
“都起来吧!”她的声音十分柔和。
“该说的不该说,本修华自然会让芝草知会你等。日后你等互相监督,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众人齐声道:“奴才/奴婢遵命。”
纪茗萱扫向还瘫软在一旁的红珠。
红珠感觉到纪茗萱的目光,仿佛抓到一棵救命之草,说道:“主子,奴婢知错了,求主子绕过奴婢一遭,奴婢再也不敢背叛主子了…”
纪茗萱扫向众人,皱起眉头。
红珠心中一动,爬了过来,拉着纪茗萱的裙角,一副可怜相,再看她额头上的血,纪茗萱说道:“紫珠、绿珠,你们两个将她拖进屋去,同样打上十板子。”
红珠松开了手,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