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五哥,你就别炫耀了。”潞王气呼呼,“我还不够惨的么?因为有你,我永失所爱。算了,从前的事不提了,总之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你还是省下恨我的力气,去做些有用的事吧。”淮王笑。
潞王哼的一声,昂起头,像只骄傲的天鹅。
淮王便不再理会他了,起身要走,潞王一把抓住,“你去哪儿?”淮王道:“听说铜雀街新开了家五味坊,有几样点心很美味。”潞王道:“你想吃点心啊?不对,你不是自己要吃,是要往花畔里送的。”气愤之极,狠狠瞪了淮王几眼。
淮王顺手把他的脸推开,“瞪什么瞪,也不嫌累。”潞王紧跟着他往外走,“我也去花畔里。我有日子没见着阿若那只小豹子了,去瞧瞧它。”淮王不反对,“好啊,阿若最喜欢有人去看她的小豹子了。”
害怕豹子的人占多数,敢和斑斑玩的人不多。如果有人要看望斑斑,阿若总是很高兴的。
潞王和淮王一起去买了点心,然后一起去了花畔里。
路很熟,他俩带着侍卫抄了条近道。
前方小巷里传出厮杀声。淮王目光深沉,“我去看看。”潞王着急,拉住他马缰绳,“五哥,让侍卫去就行,你不可涉险。”侍卫也道:“小人先去看看情形,殿下千金之体,请多珍重。”淮王摇头,“不,这里离花畔里很近,我不放心。”催动马匹,疾驰过去,潞王和侍卫紧随其后。
小巷里刀光剑影,战况激烈。杜陇和冯兰被围在中间,和他们一起和还有几名护卫,但对方却是十几名黑衣人,下手狠辣,杜陇这边已有数人受伤。
一名黑衣人招数奇特向杜陇背后偷袭,杜陇背后仿佛长有眼睛似的,拉着冯兰闪身避过,从一名躺倒在地的黑衣人身上抽出长予向后甩手,长予刺入那人小腹,闷叫一声,倒地不起。
杜陇不只迅疾凌厉,姿势更是洒脱之极,和他的人一样好看。
“这功夫。”潞王看的呆了。
淮王跳下马,“杜叔叔,我来了。”淮王的侍卫也纷纷下马,将黑衣人围住了。黑衣人明知形势不好,却不逃跑,依旧咬牙苦战。淮王命令,“能生擒则生擒,否则就地格杀。”经过一番苦战,将大部分黑衣人杀了,只留了两个活口,拖过去跪在淮王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淮王沉声问道。
那两个人却不答话,咬舌自尽了。淮王知道这些全是死士,眉头紧皱。
是谁派了这样的死士来杀杜陇、冯兰?杜陇一个深山中的猎人,冯兰一位与世无争的大夫,他们夫妇二人能得罪什么人呢?
侍卫在这些人身上什么也没搜出来。
这倒也正常,死士为了不泄露秘密连性命都可以牺牲,当然也不会留下别的痕迹来暴露主人的身份。
淮王命侍卫向顺天府报案,善后的事就交给顺天府了。
他和潞王一起陪杜陇、冯兰回到花畔里家中。
所幸杜陇和冯兰是带着几个侍卫一起出门的,侍卫拼死保护受了伤,他俩没事。冯兰亲自给几个侍卫包扎了伤口,开了药方,命人煎药去了。安置好伤员,方才回到客厅。
“杜叔叔,我怎么觉着您大有来头呢。”潞王闲不住,和杜陇开起玩笑。
杜陇:“有可能。”
潞王哈哈一笑,“杜叔叔,您可真够不谦虚的。”
后院响起侍女的尖叫声。
“阿若在后院玩。”冯兰脸白了。
淮王夺门而出,杜陇和他同时冲出门口奔向后院。
后院院墙上,两个黑衣甲士持弓搭箭,瞄准了阿若。阿若大怒,翻身骑上斑斑的背,“斑斑,咬死这些坏蛋!”豹子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向墙上的黑衣人猛扑。黑衣人见到这猛兽也慌了,忙射出连珠箭,却没射中,接二连三落在地上。墙太高了,豹子扑不上去,阿若叫道:“斑斑爬树,爬树!”豹子很听话,背着阿若援树而上,向高处猛扑,咬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惨叫落地。
另一个黑衣人还站在墙上,淮王和杜陇飞奔而来,同时抽出宝剑疾掷过去,正中那人脖颈。那人应声倒下。
豹子咬的那个黑衣人是咬断了喉咙,落地之时,已经气绝。
另外一人是脖颈出血,又从高处摔落,也没气了。
“又死了。想问问是谁主使的都不行。”潞王踢踢地上的尸体。
阿若不理会这些,得意的骑着豹子绕院子一周,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不停的向众人挥手示意,夸耀她和斑斑的功绩,别提多神气了。
淮王看着豹背上的阿若,若有所思。
江蕙后来才得知母亲和妹妹历险,很是后怕,淮王和安远侯都加派了侍卫过来,才略觉放心。
“娘,杜叔叔,你们有什么仇人?”江蕙追问。
冯兰烦恼,“不知道啊。”
她一直为人为善,治病救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
杜陇是个孤儿,和人的交往极少,也不知道是谁要他的性命,“李颛死了,穆王被关起来了,我想不到还和谁结了仇。”
江蕙踌躇,“如果娘和杜叔叔没仇人,那会不会是因为我?阿若太小,一定和她没关系的。”
“为啥和我没关系呀?我就这么不重要?”阿若在一边旁边,听了姐姐的话,有意见了。
“噗…”虽然大家都在凝神思索,却还是被阿若小姑娘给逗笑了。
哎,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这是什么好事么,阿若你连这个也要争上一争,抢上一抢。
高夏王子到来之前,和皇室有关的少女很有些惴惴不安,唯恐自己会被这位异国王子看上了。等这位高夏王子真的到了京城,这些少女们反倒一个一个的都放心了:高夏六王子年方十七,对和他年龄相近的少女没什么兴趣,他喜欢年龄小的。
但是,所有的人做梦也没想到,高夏王子所说的年龄小,能小到年方六岁,小姑娘还奶声奶气。
皇宫为欢迎高夏王子举行了宴会。阿若爱热闹,也跟着冯兰、江蕙一起去了,大人在厅中饮宴,阿若和江苗、江蓉等小孩子在外面玩耍。
高夏王子带了些醉意,由他的侍卫和鸿胪寺几个官员陪同一起过来了。
“这个小姑娘好。她就是我这辈子梦寐以求的新娘。”高夏王子看到阿若就笑起来了,笑声怪异。
鸿胪寺的官员目瞪口呆,“这,这,这…杜姑娘只有六岁…”
“本王就喜欢六岁的。”高夏王子哈哈大笑。
他借酒装疯,快步到了阿若面前,一把将阿若抱起来,“小姑娘,你是我的新娘了!”
阿若连蹬带踹,“丑八怪,你快放开我!”
“你敢说我丑八怪。”高夏王子大怒,“我这么英俊,你说我丑八怪!”
“丑八怪,丑死了。”阿若冲他扮鬼脸。
江苗和江蓉没遇见过这种事,呆了呆,都举起小手,“打死这个丑八怪,打死这个大坏蛋。”旁边的侍女、宫女忙将她们拦住了,“这人看样子喝多了,四姑娘五姑娘过去或许会吃亏。稍等片刻,奴婢们这便去禀报。”忙差人去禀告江蕙等人。
鸿胪寺的官员们也再三劝说这位高夏王子,可他哪里肯听?
这位高夏六王子杜陌取出一把装饰华丽的小匕首硬塞到阿若手里,“高夏的风俗,定婚之时男主送匕首,女方接了,就是彼此有意。我现在把匕首交给你,你要了,咱们就是未婚夫妻。你跟我回高夏。”
“呸,谁跟你回去。”阿若呸了他一脸。
高夏王子怒极,将阿若高高举起,一脸狞笑,“你是我的未婚妻子,却对我不敬,依高夏风俗,我可以随意惩罚你!我把你摔下去,摔成肉酱,看你怕不怕!”
“不可,王子不可!”随行的人一片惊呼声。
高夏王子大笑,“本王喝多了,头有点晕,你们说的是什么,本王听不清…”大笑声中,将阿若直直抛了上去!
眼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马上会摔到地上摔死,众人又惊又怒又怕,胆小的已经昏过去了,还有人不敢看,闭上了眼睛。江苗和江蓉的乳母魂飞魄散,忙分别把两个小姑娘抱在怀里。
众人都以为即将会是惨烈的一幕,谁知阿若灵活之极,伸手抓着柳枝,荡来荡去,小猴子一样到了柳树上。
“万幸万幸。”众人见阿若没事,庆幸不已。
“怎么了呀?快放开我。”江苗和江蓉在乳母怀里拱来拱去。
乳母又惊又喜,把江苗和江蓉放开了,“没事,四姑娘,五姑娘,没事。”
阿若冲下面的杜陌扮个鬼脸,“丑八怪,你有本事上来抓我呀,上来呀。”
杜陌仰起头往上看,咬牙切齿的大吼,“小丫头,你给我滚下来!”
阿若吵架向来是不含糊的,气呼呼的叫道:“丑八怪,你给我滚上来!”
江苗和江蓉在旁帮腔,“丑八怪,你滚上去,滚上去!”
杜陌气的仰头往上望,“小丫头,我非杀了你不可,我要把你扒皮抽筋…”
类似的话穆王府的人曾经对江蕙、阿若说过。阿若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话了,小脸蛋涨得通红,“打死你个大坏蛋!”她本来在高高的树杈上,这时却跳到低处,伸出小手想要打杜陌。杜陌眼睛发光,往上蹦跳,想要抓阿若,“小丫头,我要把你的右脚生生扯下来!”
阿若生气,探出小胳膊要打杜陌,“坏蛋,打你个大坏蛋!”杜陌狞笑着奋力向上纵跃,手指碰到匕首鞘,阿若一声惊呼,匕首脱离她的小手,向上飞去!树枝绵密,向上的匕首被树枝弹了一下,改变走势,迅疾向下!
江蕙和冯兰闻讯匆匆赶来了。
淮王和安远侯也赶来了。
在宫中赴宴的大臣和王妃公主们也有许多人赶来了。
宫中的御林军赶来了。
四面八方都有人往这边赶。
一株高大的柳树,树下站着一个人仰头上望,树上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众人离树越来越近了,忍不住都仰头上望。
日光耀眼,晃花了人的眼睛。
一柄小巧而锋锐和利器自空而降,穿过那耀眼的日光,没入高夏王子的头颅之中,直没至顶。
殷红的鲜血自高夏王子头顶喷出,向上直溅。
高夏王子木木站着,像一尊雕塑。
所有的人也都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夏王子直挺挺的后仰,重重倒下。
他的侍卫最先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悲痛的呼唤,“六王子,六王子!”一个侍卫愤怒的伸手向上指着阿若,“是你杀了我家六王子,是你杀了我家六王子!”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不少人抬头呆呆的瞅着阿若。
这个小姑娘杀了高夏六王子…
江蕙和冯兰一前一后到了树下,冯兰声音发颤,“女儿,你没受伤吧?”阿若摇摇头,“我没事。”江蕙柔声道:“阿若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淮王也过来了,“阿若不怕,有姐夫在。”阿若机灵的从树上下来,江蕙一把抱住她,“阿若不怕。”
“她杀了我们六王子,她杀了我们六王子!”高夏王子的侍从还在愤怒大叫。
御林军护在淮王和江蕙身边,双方形成对峙的局面。
“姐姐。”阿若一脸委屈。
江蕙心痛,“阿若,这个坏蛋王子有没有吓到你?”
阿若这些时日经历危险,一直都是江蕙带着她,下意识的搂紧了江蕙的脖颈,“姐姐,这个坏蛋王子要把我的右脚生生扯下来…”
江蕙低头看看妹妹的脚踝,打了个寒颤,把阿若抱得更紧了。
冯兰怒不可遏,“这是什么狗屁王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他眼里算什么!”
淮王亦是怒火中烧,“杜陌这厮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阿若断断续续的告诉母亲、姐姐、姐夫,“…那个坏蛋王子塞给我一把匕首,后来我上了树,他来抢,匕首就飞出去了,不知为什么就插在他头上了…”
江蕙和淮王、冯兰不约而同向上望,想像了一下匕首飞上天空,遇柳树下弹,正中杜陌头颅的情形,又是后怕,又觉惊奇:这实在是太巧了啊,高夏六王子杜陌,就这么死在了小阿若手里…
“她杀了我们六王子,她杀了我们六王子!”高夏的侍从疯了一样,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阿若搂紧姐姐,江蕙柔声安慰,“这事不怪我们小阿若,是这高夏王子无礼在先,而且匕首是这坏蛋王子弹出去的,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冯兰和淮王也一再安慰阿若,让阿若不要害怕。
阿若认真专注的听着,良久,点了点小脑袋。
淮王朗声道:“贵国王子到我朝做客,肆意欺侮幼女,是何道理?”
江蕙又气又怒,“我妹妹年纪幼小,若是给那个杜陌吓着了,我必不与尔等干休。”
高夏王子的侍从生气,“杀了我们的六王子,你们还有理了不成?”
没等淮王和江蕙开口,阿若哼了一声,“我就是有理,我娘、姐姐、姐夫都说了,是我有理,那个坏蛋王子先要害我的!”
“你…你是平民百姓家的小丫头,我家王子是贵人,是高夏国王宠爱的儿子!”高夏侍从怒吼。
阿若是和呼凤这位异国公主吵过架的,高夏侍从虽凶,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怕,“哼,不就是个王子么,有啥稀奇的,赔你一个好了。”
099
高夏的侍从本就愤怒万分, 阿若这个态度更是激怒了他们,“怎么赔?我们高夏的王子殿下死于非命,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赔?”
这些侍从张牙舞爪的颇为凶狠, 不过阿若被姐姐抱着,母亲和姐夫又在身边保护她, 她一点儿也不害怕,“赔你们一个王子呗。要是赔一个王子还不够,那就赔国王、赔女王。”
阿若说的是孩子话,高夏的侍从却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太过份了, 你这个小丫头这简直太过份了!”
江蕙安慰过妹妹,把她交给冯兰照看,对那些高夏侍从冷笑道:“你们眼睛又没瞎,杜陌方才做的什么事,你们当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我妹妹还这么小, 被那杜陌抛至半空,如果换作寻常孩童,这时早摔下来了,还能有命在么?杜陌这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淮王和江蕙并肩站着,言词冷洌, “我朝拿杜陌当贵客来招待,杜陌却视人命如草芥,侮辱主人的亲戚,险些害了本王的妹妹。所幸本王的妹妹安然无恙, 否则你们这些人,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姐姐和姐夫真好。”阿若偎依在母亲怀里,心满意足。
冯兰抱紧了阿若。
方才可真是危险啊,如果不是阿若机灵胆大,只怕已经…
围观的人都是听到高夏王子要摔死小孩儿赶过来的,没想到形势陡变,高夏王子倒在地上,那个差点儿被摔死的孩子却安安生生的抱在她母亲怀里…
众人都晕晕乎乎的。
江蕙在指责高夏的侍从们,义正辞严;
阿若在母亲怀里冲那些愤怒的高夏侍从扮鬼脸;
又是淮王殿下这位没过门的王妃,又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平民百姓之女阿若小姑娘。想当初这姐妹俩初到京城便掀起一场风浪,彼时是和穆王府作对,这会儿换成异国的六王子杜陌了…
安远侯当机立断,命御林军在柳树四周扯开长绳,将无关之人隔在长绳之外,“诸位请回。这里不是看热闹之处。”
淮王招手叫过鸿胪寺的官员,“高夏除了这位六王子,应该还有主事之人吧?”
鸿胪寺的主事莫铭忙道:“回殿下,高夏国的使臣之中,除了六王子,最有威望、官职最高的的便是寿乡侯兼此次的副使冯韬冯大人了。冯大人年过六旬,长途跋涉到了京城之后便病倒了,下官只在使团到达的第一天匆匆拜见过冯大人,之后再未谋面。”
“去请冯韬。”淮王吩咐。
眼下的事,高夏国那边需要一个能主事的人。
“不可!”杜陌的一个侍从大惊失色。
“为何?”莫主事惊讶,客气的请问。
那侍从眼光闪烁,吱吱唔唔,“冯大人…冯大人病了…”
淮王扬眉,“病了?”
这就奇怪了。高夏这边可是死了六王子,他的侍从却不愿让高夏副使露面?
“表哥,那冯韬得的该是多严重的病,侍从才会慌成这样?”江蕙沉吟,“如果说真是病得太重,却没听说高夏使团向朝廷请求派太医过去…”
江蕙和淮王对视一眼,心意相通:这位冯大人的病,很蹊跷啊。
“我亲自去请这位冯大人。”淮王笑道。
“不可以,不可以!”侍从愈发惊慌。
“为啥不让叫,你不当家呀。”阿若奇怪的看着那侍从,“我弄坏别人家的东西,爹娘和姐姐都是找当家人谈赔偿的。你官小不当家,跟你说又没用,为啥不让找冯大人?”
“你弄坏过多少人家的东西!”侍从又生气又心慌,一声怒喝。
“不太多。”阿若无辜的眨眨眼睛,“灰灰也没几回,主要是斑斑多。斑斑是只小豹子,我爹我娘说了,它性子就是很野,叫我不要牵它出去。可是斑斑老关在家里多闷的慌,它也很想出去玩儿。”
侍从一脸惊惧,“你,你,你…”方才还凶的很,现在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吓得结结巴巴。
另一个侍从大声道:“不必请冯大人过来了,我们当家!”他大手指着阿若,目光贪婪,“我们也不要她的性命,只要砍下她的右脚就可以了!”
“天呢。”在外面围观的人齐声惊呼。
他们瞅瞅凶神恶煞般的高夏侍从,再看看玉雪可爱的小阿若,觉得这件事残忍之极,又诡异之极。
淮王气得变了脸色,江蕙按住他,示意他暂时不要发作,冷静的看着那侍从,“可是,我妹妹的脚铃现在戴在左脚上。”
侍从脑子嗡的一声,脸上一丝血色也无,“那,那,那就…”
“那就如何?”江蕙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柔和。
侍从身不由己的后退。
江蕙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蓦然从一名御林军腰间抢过佩剑,白光闪过,长剑到了那侍从颈间,“说,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侍从满脸惊恐的大叫,“我是高夏人,你不能向我逼供,你不能向我逼供!”
淮王过来一脚将那侍从踹倒,“将这些人全部绑了。”
“你不能绑我们,我们是高夏人!是贵国的客人!”那些个侍从背靠背站在一起,大声抗议。
鸿胪寺的官员也犹豫,低声劝道:“淮王殿下,绑了高夏王子的侍从,恐怕会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