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永城王差点蹦起来,“陛下讲孝道,孝道你懂不懂?“

江蕙冷冷的打断了他,“‘于礼有不孝者三者,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太后娘娘受万民供养,若是和寻常妇人一样只知疼爱亲子,而将万民抛于脑后,你还劝陛下阿意曲从,岂非陷陛下于不孝,陷太后于不义?像你这样不学无术,还有脸来跟我讲孝道!”

“你这个伶牙利齿的丫头,没理也能让你讲出道理来。”永城王气急败坏。

何相、苏相、仝尚书三人听着江蕙的话,都是脸色微变。

何相对江蕙真是另眼相看。这姑娘词锋如此锐利,却不肯反驳何相、苏相和仝尚书,火力全部对准了永城王,这分明是不愿无故树敌的意思了。小小年纪,怎地思虑如此周全?

仝尚书是个直性子,伸手抹抹额头的汗,“这姑娘若是当面驳我,我可就狼狈了。”

苏相温声道:“哪里,仝大人谦虚了。”不由的多看了江蕙两眼,心中暗暗叹息。

安远侯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儿,不一般啊。别的不说,单是在皇帝面前敢于侃侃而谈,这份胆气,寻常闺秀便断然没有。

永城王对皇帝还是有畏惧之心,但他这个人太蠢了,被江蕙驳得没话说,恼羞成怒,声音不知不觉就高了,“连对我皇祖母尽孝你也有话说,你有何居心!”

“你先弄清楚什么是孝,再出来讲话吧。”江蕙面色鄙夷,“还有,陛下在此,请你声音不要太高,不要太刺耳,以免惊扰到了陛下。”

项城王早急得不行了,这时也小声的劝永城王,“陛下不喜人哭哭啼啼,大喊大叫,你难道不知道?”

永城王气得头晕眼花,但到底还是惧怕皇帝的,喘着粗气,不敢再说话了。

皇帝命何相、苏相、仝尚书三人再议此事。

苏相还是方才的意见,“太后凤体安康,才是第一要务。”

仝尚书抹汗道:“臣向来愚钝,请陛下允许臣多想想。”

皇帝知道他自来如此,倒也不以为怪。

何相为人谨慎,思量良久,正要开口说话,淮王缓步而入。

皇帝对淮王这个儿子明显偏爱,笑道:“你说有公事未决,要向朕请示,是什么了不得的公事?”

淮王道:“不急。等父皇忙完了,孩儿再请示。”

“父皇哪有忙完的时候。”皇帝微笑摇头。

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他处理,皇帝要想闲下来,也是不容易。

淮王道:“不是什么大事。”

他冲永城王努努嘴。

淮王打了永城王之后便向皇帝坦白了,皇帝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少年人心性,打着请示的名义来看永城王的笑话,一笑置之,并不在意。

永城王见淮王来了,气得直咬牙。

永城王虽然愚蠢,但他凭直觉也知道,他和淮王算是结下梁子了,淮王这是来和他捣乱的。

果然,淮王拜见过皇帝,便欣然向众人说道:“方才江姑娘在永寿宫大显身手,诸位听说了么?宁国夫人心跳骤停,是江姑娘妙手回春给救回来的。”

“心跳骤停?”何相大惊。

“对,心跳骤停。”淮王微笑看着他,“宁国夫人实在幸运,她没有呼吸的那一刻,江姑娘正好到了永寿宫。江姑娘虽然小小年纪,但因为她母亲冯夫人昔年曾救治过同样的病人,江姑娘听冯夫人讲述过具体情形,便依着冯夫人当年的做法,顺利将宁国夫人救醒了。”

冯夫人。何相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何相情不自禁向江蕙看过去。

江蕙嫣然一笑。

江蕙相貌像安远侯,但她这嫣然一笑,却隐隐可见当年她母亲的风采。

043

永城王忽然想到永寿宫发生的事, 对淮王怒目布视。

这个李颎太可恶了,他特地赶在这个时候来说什么心跳骤停、冯夫人,就是来提醒何相、告诉何相:当年救何相母亲的人找着了, 江蕙的母亲, 正是何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何相事母至孝,知道了江蕙的身份, 他还能不偏不倚么?肯定向着安远侯府,肯定和穆王府作对啊。

永城王恨淮王坏了他的事, 瞪着淮王, 目光凶狠。

淮王一笑, “二堂兄,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永城王皮笑肉不笑, “没有,你想多了。”

“如此甚好。”淮王颔首。

项城王在一边是干着急没办法。唉,当着皇帝的面这么瞪淮王,淮王不会少一根毫毛, 皇帝心里却会不舒服,这又是何苦呢?这是给穆王府招黑啊。

苏相、仝尚书只知道宁国夫人是服侍庄太后多年的旧仆,听说江蕙救了宁国夫人, 觉得宁国夫人能捡回性命,江蕙能借此机会搏得庄太后的好感,两个人运气都很好,却没往别的地方想, 各自夸了江蕙几句,便又重新说回正题,“何相爷以为呢?”又回到穆王府和安远侯府这桩公案。

何相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应将穆王世子被刺原因、经过等一一详查,查明之后,依照律例处理…”

永城王一脸警觉,叫道:“何相爷,你可不能徇私啊。”

“老夫哪里徇私了?”何相虽然涵养好,但被永城王这么一说,也沉下脸来。

文官的声誉最要紧,当着皇帝的面说何相徇私,谁受得了。

项城王在一旁急的汗都快下来了。

这个永城王,他也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学不会说话呢?怎么就这么笨呢?

项城王有心替永城王辩解几句,但知道永城王向来自负,恐怕自己一开口,反而会遭到永城王的训斥,让事情更加糟糕,只好低头不语。

永城王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忙挤出丝笑容,“何相,我方才辞不达意了,我的意思其实是,何相不要偏向安远侯府…”

“我只说依照律例处理,永城王殿下便以为我要偏向安远侯府,这可奇了。”何相面带惊奇之色,“莫非永城王殿下以为穆王府行事不合律法么?否则怎会有如此奇怪的说法?”

“对啊,永城王你心虚吧?否则,为什么何相一提依律处理,你便气急败坏了?”江蕙大力赞成。

“永城王殿下的反应,确实奇怪了些。”安远侯沉稳平和,话意却也是顺着何相说的。

仝尚书性情憨直,也道:“的确如此。永城王殿下,敢问穆王世子到底是如何受的伤?真的有刺客向他行刺么?”连穆王世子是否真的被行刺都怀疑起来了。

“自然是真的。”永城王又气又急。

“陛下,臣想请永城王殿下将世子遇刺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请陛下恩准。”何相生气过后,冷静异常。

“陛下,臣请求将项城王暂时带离这里。”安远侯也站了出来,“先请永城王殿下讲述一遍世子遇刺经过,之后再请项城王讲述一遍,两遍讲完之后,事情应该很清楚了。”

永城王气急,“江侯爷,你是说我和我三弟会撒谎么?”

“殿下说哪里话。”安远侯客客气气的,但他身材高大,杀伐决断,自有凛然之意,“我并不是怀疑两位殿下撒谎,只是世子遇刺这件事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时日越久,记忆越模糊,我怕两位殿下记忆有误,叙事不完整,故此才想将两位殿下分开。两位殿下一先一后讲述事情经过,两边的说法合上一合,真相会更清晰。”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们哥儿俩。”永城王脸成了猪肝儿般的颜色。

江蕙哧的一笑,“方才何相话才出口,永城王殿下便出言反对;现在我父亲有此提议,永城王殿下又是顾虑重重。这可就耐人寻味了。永城王殿下,你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如此?”

淮王朗声道:“三堂兄,为了证明你们心里没鬼,请你这就出去吧。等二堂兄讲完了,再请你进来。”

项城王左右为难,“这,这…”实在不想出去,但是看这个情形,不出去怕是不行了。

苏相眉头微抬,似乎想说什么,但忖度了下周围的形势,还是默默无语。

皇帝冲淮王招招手,淮王快步过去,皇帝问他,“小火,是你打了李颖吧?”

“是。”淮王点头。

当然是他打的永城王了,难道还能让永城王那个笨蛋打到他么。

皇帝不解,“是你打的他,你怎会还这么大的气?没打痛快?”

“没过瘾。”淮王实话实说。

皇帝不由的摇头。穆王府和安远侯府这两家已经够瞧的了,再加上一个淮王,水岂不是更浑了。

“小火,你老实呆着。”皇帝吩咐。

淮王很孝顺的答应了,“是,父皇。”答应过后,却小声请求,“父皇,我不是有字了么?小名您就别叫了。”

子充多好听,小火算什么?

皇帝笑,“给了你好几个名字让你挑,不是你自己挑中的这个颎字么?是你说喜欢下面那个小火,朕叫你小火没错。”

“子充。”淮王强调。

“行了,子充。”皇帝挥挥手。

淮王躬身退下。

永城王看得眼冒金星。这个李颎太可恶了,仗着陛下是他亲爹,当着这几位朝中重臣的面,他便撒起娇来了,真不像话!

“李颀,若让你和李颖分别讲述你们的大哥如何遇刺这件事,出入会有多大?”皇帝神情安详的问道。

项城王不像永城王那样无知,也不像永城王那样无畏,皇帝语气虽然温和,他听得也是暗自心惊,汗流夹背,恭敬却又惭愧的道:“陛下,事发当时,臣不在深州,事后回去,奉我父王之命立即出了深州。故此,穆王府那段时日的事,臣…臣不大知道…”

“遇刺的是你亲大哥。事发之时你不在,事后也没追问么?”皇帝语气中似有不满。

项城王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臣…一开始忙着追人,后来又为如何从安远侯要到杜家小姑娘而殚精竭虑…故,故此,真的不大知道…”

皇帝带着探询的目光落到项城王身上,项城王汗出如浆。

觉察到皇帝的目光离开了自己身上,项城王才暗暗出了口长气。

“李颖,你说。”皇帝命令。

永城王愁眉苦脸,“陛下,臣…臣当时也不在深州,详情也…也不大知道…”

好嘛,也难为他胆大包天,勇于到庄太后、皇帝面前为穆王府喊冤,其实他连穆王世子遇刺的详情都不知道!

江蕙怒极,冷笑道:“永城王殿下,你连你大哥是如何遇刺的都不知道,便断定杜陇是十恶不赦的刺客,连我妹妹都理所应当被牵连进去、应当交给你穆王府处置,是么?”

永城王脸涨得通红,“杜氏父女不过是寻常百姓、下贱之人,无论如何,我大哥受了伤,他们就是该死!”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了。”仝尚书是正直之人,闻言大恼,“方才你说只是让杜家小姑娘到穆王府一游,让穆王消气了便可。现在你又说她该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该死,她一定要死!我若捉到这个小丫头,一定将她剥皮抽筋!”永城王怒不可遏,大声说道。

苏相眼睛眨了眨,微微低头,神色暗然。

永城王实在太蠢了…

“人命关天,请陛下三思!”淮王大惊失色。

“久闻穆王府的大名,今天听了永城王殿下的豪言壮语,方知道穆王府果然名不虚传。”江蕙听到永城王用这样的语气提及阿若,气怒之极,恨不得将永城王碎尸万段,神色激愤,“一个年方五岁的小女孩儿,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竟招来你这么大的仇恨?!你穆王府了不起啊,前年陛下在行宫遇刺,也不过将刺客本人-正-法,刺客家属六岁以下孩童免罪。你穆王府的世子号称遇刺,连被刺详情也说不出来,便想要一个五岁小娃娃的性命了。你穆王府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鄙视皇帝陛下,分明是在昭告世人,穆王世子的性命,比皇帝陛下更金贵!”

“你胡说什么!”永城王叫道。

江蕙激愤之下,话说得直白凌厉,毫不留情,矛头直接对准了穆王府。永城王再笨再狂妄,听到“你穆王府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鄙视皇帝陛下,分明是在昭告世人,穆王世子的性命,比皇帝陛下更金贵”这样的话,也知道不对劲了。

项城王心急如焚,忙为穆王府辩解,“不是这样的。江姑娘,穆王府绝对不敢这般狂妄,只不过我父王性子急,为我大哥的事气病了,太后也为此事忧心忡忡…”

“对,全是为了太后。”永城王心里也急,听了项城王的话,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和我皇祖母是有多大仇。”淮王不乐意了,“这样的龌龊事,也敢打我皇祖母的旗号。我皇祖母是何等慈爱-明-慧的老人家,你要抓一个又无辜又可爱又单纯的五岁小女孩儿剥皮抽筋,这种肮脏残忍之事竟敢往我皇祖母身上推?”

“穆王府都是这样的孝子贤孙么?有脏水只管往太后娘娘身上泼?”江蕙连连冷笑。

她被永城王的恶毒残忍所激怒,如白雪般的肌肤上映出片片红色,如娇艳红梅在风雪中怒放,傲冰凌霜,美丽骄傲。

“永城王殿下,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对太后娘娘便这般尽孝的么?”仝尚书性直,按捺不住心头义愤,当即出言责问。

永城王面红耳赤,“我是真的孝顺皇祖母!”

何相道:“真的想孝顺,所以拿脏水往太后娘娘身上泼?”

永城王听得这些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向他发难,大为着急,把满肚子气都撒到江蕙身上,奋臂想要往前扑,“连对我皇祖母尽孝你也有话说,看我不打死你!”他自以为打着太后的名义出手,谁也说不出什么,这一扑用尽全力,看着甚是凶猛。

淮王身手敏捷,自身后抱住永城王,喝道:“陛下面前,你怎敢动粗?”

“放开!我这是为了太后!”永城王自以为很占理,大声嚷嚷道。

淮王向江蕙眨眨眼睛。

江蕙一呆,“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迟疑只是一瞬间,电光石火间便明白了淮王的用意,和安远侯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有意向皇帝宝座的方向退过去,面色鄙夷,大声训斥,“这是两仪殿,有陛下在此,你都敢随便打人,还把陛下放在眼里么?”

江蕙退了几步,淮王猛的放开永城王,永城王奋不顾身向前疾扑。说时迟那时快,安远侯挺身护在江蕙面前,一记重拳将永城王打倒,扑过去牢牢按住了他,厉声喝道:“陛下在此,你面向御座做出相扑之势,难道是想行刺么?”

安远侯出手甚重,永城王鼻涕眼泪一起流,嘴角流血,奋力挣扎道:“我没有想行刺,我就是想抓那个臭丫头…”

安远侯听永城王把他的爱女江蕙叫做臭丫头,气得脸都白了,手下用力,永城王痛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痛楚不堪。

“李颖,你胆大包天,竟敢行刺陛下?”淮王一声暴喝。

何相、苏相、仝尚书目瞪口呆。

行刺陛下,永城王这个方才还声泪俱下要求皇帝严惩刺客之女的人,现在也成刺客了?

淮王召来侍卫,侍卫齐刷刷跑进大殿,刀剑出鞘,严阵以待,围住了永城王。

皇帝半晌无语。

他向淮王招招手,淮王飞一般跑过去,“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继续招手,淮王会意,低下头,和皇帝耳语,“父皇,您有何吩咐?”

“小火,你和李颖多大仇?”皇帝问。

“子充。”淮王更正。

“子充,你和李颖多大仇?”皇帝从善如流。

淮王嘿嘿一笑,“父皇,孩儿这也是为了孝顺您。您想想,李颖这家伙狂妄自大,在您面前都敢大喊大叫、随意动手,这种人若不好好教训,陛下的威严何在?”

“敢情你是为了朕,不是为了你自己出气。”皇帝调侃。

“孩儿真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淮王脸色微红,信誓旦旦。

皇帝道:“朕知道了,你滚下去吧。”

“人太多,滚下去太难看了,打死不干。”淮王视死如归。

皇帝被他逗的一乐。

淮王挡在皇帝身前,皇帝这一乐何相、苏相等人看不到,永城王还被安远侯死死按着着呢,当然更看不到。如果永城王看到皇帝的这一乐,那就算他真的笨得像头猪,恐怕再挑衅淮王的时候,也要仔细思量思量了。

项城王早跪在地上苦苦替永城王求情了,“陛下明鉴,我二哥只是御前失仪,行刺陛下,他断断没这个心,也没这个胆。陛下,臣敢替他担保,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行刺陛下您啊。”

皇帝挥手命淮王退下,语气淡然的道:“你说李颖不会行刺,峻熙却关心朕的安危,赶在李颖扑向御座之前,便把他按下了。你关心的是你二哥,峻熙关心的是朕。”

“陛下,臣也是关心您的安危的,可我二哥确实没有行刺之意,他连武器都没有啊。还请陛下明查。”项城王向前膝行几步,含泪央恳。

皇帝命何相、苏相、仝尚书,“你们说说。”苏相和仝尚书都认为永城王是御前失仪,行刺皇帝,永城王真没那个胆,而且永城王没带武器。何相却道:“永城王向着御座猛扑,面目狰狞,臣等亲眼目睹。陛下,您贵为天子,安危至为重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臣以为永城王行刺一案,需命专人彻查,万万不可因为永城王是陛下的侄子,便掉以轻心,纵了凶恶。”

皇帝嘴角轻轻勾了勾,“何相一片忠心,朕明白。”

皇帝语气中的赞赏之意,非常明显。

苏相不由的暗自生惭,惭愧自己没有何相见事明白,忙道:“何相所言极是,应该彻查此事。”

“臣附议。”仝尚书恭敬的道。

经何相这么一提醒,仝尚书觉得也对,应该仔细查查。反正永城王若没有行刺的意思,朝廷也不会冤枉他。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安远侯把永城王交给了侍卫们。

项城王大为惶急,“陛下,我二哥虽然有种种缺点,但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的…”

淮王笑了笑,附耳说道:“三堂兄,就二堂兄那个性子,若是没人管管他,不定再闹出什么事来呢。不如拘拘他的性子,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也好少给穆王府惹事。你想想,他在陛下面前都敢这样了,不管管还得了?放心吧,只是管管他,没别的事。”

项城王本是急得满头大汗,闻言心中一宽,低声道:“对不住,我急昏头了。五堂弟,多谢你。”谢过淮王,又感激的拜谢过皇帝,“谢陛下恩典。”

永城王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下去。他想大喊,可嘴里也被塞了布,用尽全身力气,也发不出声音。

永城王路过江蕙身边的时候,江蕙鄙夷的啐了他一口,永城王急怒交加,气得晕了过去。

淮王向皇帝进言,“父皇,方才江姑娘救了宁国夫人,皇祖母深感欣慰,给了江姑娘不少赏赐。孩儿以为,宁国夫人服侍皇祖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因为宁国夫人的缘故赏赐江姑娘,这才是孝顺皇祖母呢。”

“臣附议。”何相正色庄容。

“臣附议。”苏相和仝尚书也先后说道。

淮王这话说的没毛病,就算想反对也无话可说。

江蕙脸上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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