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陈睿已经无意,可是却忍不住生出些有点阴暗的心思:毕竟当时被拒绝过,总有些介怀,忍不住想,若是此刻的自己,容貌修为都大胜从前,陈睿他还会拒绝吗?
有了这想法,她就有些心痒难熬,于是遇到陈睿向她不着痕迹地献殷勤或表示亲近,她不但没有避开,反而隐隐有点鼓励的意思。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一时间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这一天,他们合伙杀了四只罗塔兽,这种妖兽体型颇大,有点像骆驼,背上拱着一个东西,此物叫“涎囊”,里面有一种半液体,是炼器时的珍贵中介材料,价值很高。
罗塔兽虽然身材大,脾气暴躁,实力却并不恐怖,所以大家都很希望能碰到一只,因为出力少,收获却很大。
五人高高兴兴杀了四只,却又发现了新的痕迹,可能不远处还有一窝,顿时来了兴致。
可已经收获的四只涎囊却需要立刻处理,否则价值就会大跌,几人商量,由实力最强的陈睿魏紫棠留下来去探情况,而其余三人则带着涎囊先回去处理。
这安排十分合理,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反驳。
于是那三人带着战利品消失,剩下陈睿和魏紫棠,陈睿望望她,竟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跟我来吧,小心些,不要受伤了。”声音虽低,却很是温柔。
这还是陈睿第一次对她有肢体碰触!
陈睿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孟浪地主动拉女孩子的手!
魏紫棠愣住,片刻后,心中狂跳,脸上也发起烧来。
新的发现
魏紫棠低头看看陈睿拉着自己的手,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失望更多些。
陈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淡漠的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手心里却渗出汗来,显出他的紧张。
理智木讷的陈师兄原来不是没有作好照顾一个女人的准备,只不过是不想照顾原本才貌俱不出众的魏紫棠而已。
她在陈师兄对她若有若无的动心和殷勤时,忍不住阴暗的心理来给他轻微的暗示和鼓励,就是想要看看,面对换了一张脸,提高了修为的魏紫棠,他是不是仍然觉得不是时机,要等到自己更加强大才会对女人感兴趣。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结果,可这结果,她是失望的。
原来潘旃说的是真的,面对一个修为更高的美女,陈睿就不再坚持要等到更强大的时候了。
他对现在的魏紫棠动心了。
现在的魏紫棠比原来多的,只不过是容貌和修为,果然男人还是免不了看重一些东西,即使是陈睿这样一个看上去和别的男人并不相同,不那么浮躁,不那么庸俗的男人也是一样的。
果然男人才会更加了解男人。
当初他对别人冷漠,唯独对她存着善意和温暖,她便以为他是不一样的,可实际上,善意和好感动心之间,其实是走向不同的方向,有着很远的距离。
魏紫棠低头看着那抓着自己的手的手,手指略短,粗细均匀,有力,不算白也不算黑,骨节不算太突出,指甲很短。
然后她没有抬头,轻轻说:“陈道友,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既不像生气也不像羞涩,陈睿有点僵住了,因为吃不准,更加觉得难以反应和回答。他停下来,看着她,手心的汗越来越多,手脚渐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抓着她的那只手越发僵硬,竟沉重如山。
魏紫棠看他不回答,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陈道友是喜欢我么?”
陈睿平板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眼神躲闪着她,才说:“嗯。”
魏紫棠看他的模样,心中知道陈睿这次对自己真的是动了真心的了,突然间那失望怨愤都少了许多,只想叹息,说:“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对于陈睿而言,回答这样的问题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他满脸为难,看着魏紫棠轮廓优美,白细如玉的细致面庞,半天才艰难地挤出来:“那天,你无缘无故出手相救,我修道以来,看尽世态炎凉,从未得人援手,所以,心中便…”
魏紫棠突然有点想冷笑,当初,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也曾有赠衣之德,他也曾感动,只不过因为是个容貌平凡,修为低下,灵根差劲的女子,他便只回报以些许照应,而如今,不过是曾经偶然伸手助他一把,却让他动了淑女之思…
男人…
陈睿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男人了,不是那些不堪之辈,可是,毕竟还是令人失望。
魏紫棠心中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掠过,等她再大大方方抬头看他眼睛时,心里终于真正放下。
从今而后,陈睿终于是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男子了,不但不再令她挂怀,而且即便作为普通朋友的关心也对她再无任何意义。
“陈道友,”她目光坦然,声音不再压低,“我不喜欢你,我已心有所属,抱歉。”
陈睿看着她,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没想到会被这样干脆地拒绝,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自己咽了回去。
魏紫棠抽回了手,微微一笑,说:“陈道友,你去那边看吧,我去前面看。”
还是分头走,避开见面,省得尴尬,
没等陈睿回答,她就首先放出了玉莲花,纵身而上,往前面低空掠过。
陈睿在后头想要叫她不要单独行动,以免危险,却终究说不出口,只是怔怔看了半天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茂林里。
魏紫棠虽然心中有些乱,但也不是鲁莽之辈,前行不远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便先落地休息,等心里彻底平静了再继续前行。
她站在形状奇特的树木枝干之间,望着满眼深深浅浅的碧绿,不知道该怎样去感慨。
以前,当她还只是个物流公司的小职员的时候,甚至更久以前,当她还是个上着中学,大学的小姑娘的时候,总有这样,免不了对所有男人都很失望的时候。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修士,不再相信和期待什么世界上必有一个人是为你而生的之类的骗小姑娘的话,也已经很久没有去幻想自己命中的男人会是什么模样…
反正,男人,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必需品。
修真大道,至少也要能忍得住孤独。
可她突然很想见见潘旃,想听听他会说什么,如果他现在还在自己身体里,一定会有一番评价吧,虽然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可自己一定不会站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丛林里独自怅惘。
他现在怎样了?
元婴回到本体后情况稳定了吗?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自己拿这样无聊的问题去和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探讨,他会有什么反应?会不屑么?还是一如既往那样嘲笑一番,但却会让人心里舒服或豁朗起来?
魏紫棠在心里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缠这样小女生的情绪,她摸摸自己收到掌心的玉莲花,把穆红之前所赐的玉连环放到头顶,布下防御,燕潮环随时蓄势待发,这才谨慎往前继续走去。
之前罗塔兽大家分析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吧?
她收敛气息,放轻呼吸与动作,以她目前的实力,有把握同时面对三只罗塔兽全身而退,再多就难说了,这里如果有它们的老巢,只怕是要小心些。
又走了一段路,她发现了一些新鲜的粪便和足迹,便更加谨慎了,果然走不多远,便看见七只罗塔兽聚在一起,四大三小,在林木略为稀疏的地方悠闲惬意地晒着太阳,魏紫棠又惊又喜,小心再小心,轻缓靠近了些,想要看清楚些。
罗塔兽长得挺丑的,可是那些小罗塔兽还是鼻子粉嫩,眼神懵懂,有那么三分可爱,其中两只在妈妈肚子底下,一拱一拱地找奶喝,另外一只稍微大些,似乎已经吃饱了,跌跌撞撞地往旁边探索新世界,魏紫棠忍不住看着它,看它往旁边一个小土丘撞过去,突然一下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魏紫棠吃了一惊,仔细一看,这土丘旁石块草木暗合河洛,竟然是一个毫无灵气泄漏的阵法。
魏紫棠虽然不懂阵法,但也能看出这阵布置的时候就是以周围的自然环境为依托的,十分精妙,而且此时已经年深月久,作用减退了,那只小罗塔兽跌跌撞撞进去,它妈妈也不担心,没多久那小东西又跌跌撞撞出来了。
难道,又是前辈仙府?魏紫棠一时间心跳加速。
金丹和阴魂不散的田蕤
魏紫棠颇为犹豫了一阵子要不要单独进去看看,她自己的阵法造诣差劲得很,何况一个人也确实势单力薄,想来想去,还是回头去和大伙儿会合。
留下了一点小小灵力标记以防止一会儿找不到。魏紫棠原路返回,到了方才和陈睿分开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魏紫棠停留了一下,有些怅然。
最初的委屈郁闷过后,她也释然了,陈睿并不糟糕,也没怎么欺骗她,只不过是对她比对别人更加关照,让她在那样的绝望境地中太容易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她表白的时候,他也拒绝得很果断,只不过是用了委婉的借口而已,她自己傻,相信了他的借口,以为他真的是那样想的。
结果和潘旃当时的说法一样,他其实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也没什么好苛责的,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喜欢实力强大外表光鲜的异性,也是大多数生物的本能,不能因为我自己是不在意皮相,不去倾慕修为高的男修的,就能要求对方也如此。
他既然如此,那就道不同不相与谋好了。
只不过,忍不住还是有点委屈,忍不住还是会想,你为什么当初不能明白告诉我你是看不上我?
终究终究,那一番心思也是白费了。
果然,人是不能随便动心的,谁先动了心,就将自己置于劣势,随之而来的伤害也好,屈辱也好,都是自找的。
就算能忍耐得了孤单,一个人脆弱无助总还是免不了要去渴望另一个身体的温暖,于是揣着太过敏感的自尊和太容易受伤的心,表面上笑得再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实则也是战战兢兢,揣度了再揣度,衡量了又衡量,好不容易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安全的,不会那么容易让我受伤的,结果还是…
自找的自找的!
魏紫棠深深唾弃自己:
要不然就勇敢点别怕受伤,要不然就坚强些别去渴望,这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活该如此,又何必去怪责别人!
她忍不住甩甩头,突然间觉得自己又可以回到很年少很年少时一往无前的状态。
虽然一晃已经许多年过去,可自己如今的长发也依然黑亮到可以在阳光下映出类似彩虹的光泽,四肢充满力量。
这么一想通,感觉身体内的灵力似乎格外活泼充沛起来,许久没有感觉到的朝气和浩然通透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身体中,心胸周围似乎有什么被“咯噔”一声打开,新鲜的空气都能涌入心房,继而灵力的潮汐更加汹涌了。
境界松动了!
这下子金丹真的在望了。
可,这情景未免太不合适。
魏紫棠这下真的踌躇了,要是放弃刚才的发现立刻回去准备闭关冲击金丹,未免可惜,可若是和他们下去探险,却在中途压制不住修为立刻便要结丹,又要怎么办?
一般而言,从境界出现突破到正式闭关结丹,大部分人都能有月余的时间缓冲,有些人甚至可以有几个月乃至半年。可魏紫棠不一样,她的灵力是早已做好准备的,也就是说,她根本不需要过灵力质变那道关,连辅助药物都不需要,境界一开,灵力汹涌,立时便能坐下来就地闭关,以灵力淬炼元神,把金丹凝出来,只要没有心魔,连失败率都不高。
因此,她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缓冲时间。
若说她以前的灵力是平静如深海,随时乖乖听她调度的,那么现在的灵力就是波涛汹涌,需要她全力用神识去压制,而她的神识本就比灵力弱了许多,所以,保守些估计,最多七天,她就压制不住了。
真是值得苦恼的一件事。
她皱紧了眉头。
“你从刚才开始,就那么皱眉站在这里做什么?”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魏紫棠就忍不住腿肚子一哆嗦,背都僵硬了不少。
田蕤…真是阴魂不散。
他不是在门内有任务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人,实在叫人消受不起。
田蕤已经走到她面前,这次既不是浮华少年模样,也不是酷哥状了,穿了件半旧的深藏青色素缎袍,配了孔雀蓝和石青蜀锦的腰带,不过分华丽也不故作落魄,穿着很自然,魏紫棠忍不住觉得,这才是他从小最惯常的打扮。
脸还是那张俊俏的面孔,但是眼神静静的,脸上表情也很静。
说不上哪里,却有点阴沉沉的。
魏紫棠一见他就想往后退,费了好大心力才稳住没有示弱。
田蕤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他继续说:“你在这里皱眉愁什么?拒绝刚才那个小子让你心里不忍了?”语气有些森然,显然不悦极了。
魏紫棠最讨厌他这居高临下的嘴脸,何况他还跟踪自己,脸色不禁也一沉:“田师叔管得也太宽了,我又不是师叔的弟子。”
田蕤却意外没有发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那样带着阴沉和静气看着她,“你喜欢他吗?不喜欢?你刚才说心有所属,是谁?”
魏紫棠一僵,道:“骗骗他的,并没有谁。”
田蕤还是不温不火地盯着她:“你怕我去把他怎样么?”
魏紫棠大觉尴尬:“师叔,我说了没有谁!”
田蕤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从眼睛到嘴唇,最终似乎勉强相信了她,叹了口气,带点疲倦说:“魏紫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和我明说好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提出来。”
魏紫棠看着他,突然间气也消了。
他表情很疲倦,所以也很真实,虽然还是并不尊重自己的说法,但是他的心情她突然间能强烈地感觉到。
田蕤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情很迫切。
虽然方法很别扭,态度很有问题,但至少这一点是真诚的。
怎样回答,魏紫棠再次踌躇,好久才咬咬下唇道:“田师叔,你的厚爱我很感激,可我连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所回应?”
“怎样的人?”田蕤有瞬间的茫然。
“是啊,”魏紫棠点头,“你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也就罢了,可你的性格呢?是朱有德那样开朗的?或者是浮华的?或者是冷酷的?或者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你啊。”
“不,这些都是我。”田蕤说。
“那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呢?没有旁人需要你扮演的时候呢?你做什么?想什么?”
“一个人…”田蕤皱起眉头,“修炼。除了修炼和任务需要就是发呆…”
突然他眼睛一亮:“你跟我去待两天就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装扮就是…你若看到了,就会改变主意吗?”
魏紫棠还没来得及推托,被他又一次一把拉住手腕,另一只手还揽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然后那实则有几分清醇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有些茫然,甚至带点温柔和哀求的意味地说:“你乖乖跟我来吧,别再执拗了,好吗…”
田蕤的真面目
田蕤把她带去的地方让魏紫棠大跌眼镜,居然就是之前她所发现的那个极为隐秘的带阵法的土丘!
之前她还怀疑那是个前辈洞府呢,居然是田蕤的秘密基地,心里不觉有些失望。
她倒是聪明地没有问什么,田蕤在罗浮门的职位,一定是什么暗部之类的,这种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免得田蕤最后追求不成,还不得不把她灭口。
这个地方比田蕤那个后科技风格的洞府还要简单,就是土石的通道和石室,一点内部装修都没有,鼻子里能闻到泥土潮湿的味道,还有一种年深日久的陈腐味,令人不太愉快。
很多石室他们都经过没有停留,有的石室里传来腥臭的味道,有的还有些动物异常的嘶吼和爬虫的沙沙声,魏紫棠只觉得心惊,可此刻除了装聋作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到了比较大的一间,里面还算有点陈设,有一张简陋的石榻,一看就是因地制宜雕出来的,上面却铺了厚厚的雪域熊皮,舒适度还算可以。
也有简单的石桌石椅,风格和田蕤自己洞府里的差不多。
另外一张石案上散落着许多玉简和卷宗,田蕤看她目光一扫而过,警告她说:“那些东西别去乱翻,看到不该看的我可救不了了。”
魏紫棠苦笑:“田师叔,你若不想害我,就不该带我来这里。”
田蕤淡淡道:“你只要乖乖的,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魏紫棠看他那样,突然觉得他和潘旃也有相同之处,同样上位者特有的不经意的傲然,但是这种傲然在潘旃身上自然流畅到让人不觉得是一种骄傲,而是与快意恩仇,洒脱自然混为一体,潘旃有的时候甚至让她觉得是亲切的。
而田蕤,在朱胖子那个平易的形象之后,即便是那个话不少,表情眼神很多的浮华少年形象,魏紫棠也从未觉得他身上有自然亲切的时候,总有一种崎岖阴郁之气,唯有这一刻他来这么淡淡一句,魏紫棠竟然找到了几分潘旃的感觉,心中一软,背也没那么僵硬了。
她的细微变化被田蕤察觉了,松开她的手,把她带到石榻旁边,柔声说:“坐下吧,你可累了,且歇一歇。”
魏紫棠摇摇头。
田蕤转身去捣鼓什么,没多久,一阵清香浓郁袭人,魏紫棠愕然转头,看到他泡了一壶灵茶,转身为她倒了一杯,又对她和声道:“喝一杯吧,这是八千年灵树的新芽,我今年刚刚采到的,云雾山灵泉峰如今不好上了,我还取了一条千年花澜灵蛇的胆焙炼而成。”
魏紫棠对灵茶没什么研究,但也听说过最好的灵茶产在云雾山,云雾山最好的则是灵泉峰,灵泉峰十分大,且凶险异常,有天然的厉害禁制,而且进去了也未必能采到年份久的灵茶树所产的新芽,所以市场上真是一两难求。
想不到田蕤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亲自去采摘焙炼灵茶。
魏紫棠在人家屋檐下,不好太得罪了他,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微苦回甘,灵气极为浓郁,对于一位筑基修士,几乎不亚于吃了一粒品质上佳的灵丹;若是炼气期,恐还承受不起这等澎湃灵力;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能得益匪浅;也只有元婴修士,才把这样的天地灵物当作寻常饮品。
可魏紫棠本身灵力就过于充沛,而且灵丹对她来说也不罕见,这样的东西不但她不希罕,还恐怕更难压制本已活泼躁动的灵力,遂抿了一口就放下,再不肯动第二口了。
田蕤见她如此,只当是要和自己撇清,心中不由气苦。把那本打算百叠的柔肠收起了七七八八,也不献殷勤了,把她半晾在一边,自顾去看卷宗玉简料理帮务去了。
魏紫棠见他短期内似乎没有放了自己的打算,之前也曾被他囚禁,知道他还算君子,不会轻易用强,遂干脆坦然歇息。
田蕤的生活果然如他所说,很简单,除了料理事情,也没怎么修炼,就是发发呆,看着她愣愣神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