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神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反而状态好了很多。
现在的她似乎有把握对付一切能力范围左右浮动的敌人。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灰色阴沉的鬼雾渐渐淡了些。
在法宝发出的幽幽宝光之下,渐渐能看清面前十几米的内容。
突然,她停住了:前面有异动!
有灵力的明显波动,也有打斗的声音。
她停了一小会儿,才加倍谨慎地收敛气息,缓缓朝前方靠近。
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场景。
一个身高过丈的黑头鬼王和一个穿着白罗衫翠绿裙子的少女斗在一处。
魏紫棠静静旁观了片刻,黑头鬼王的修为大约相当于筑基后期至大圆满的境界,那少女却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左支右绌,似乎很勉力支撑着。
这个少女,应该也是来受罚的罗浮弟子。
那鬼王蛮勇难当,指爪锋利,那个少女的防御法器却不甚给力,没多久,竟被人破开,那鬼王一爪抓过去,少女的左边肩头留下了深深的五条血痕。
那鬼王体积庞大,手掌自然也不小,大约有二十八寸的炒锅大小,每根黑黢黢的指甲都有二十厘米以上,那少女的伤口极深,也不知伤到骨头没有,鲜血咕咚咕咚直往外冒,修士虽有排山倒海之能,可**本身并不如何强健,这一下只痛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却咬紧嘴唇,只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眼中却是浸出绝望的表情来。
魏紫棠同学向来是个挺热心肠的好孩子,看到这里再也无法看下去,她知道若是她再不出手,只怕这女孩子也会变成这里许多枯骨中的一具了。
魏紫棠跃出去的动作无声无息,甚至也没有太多的灵力波动,这是揉合了世俗武功身法的一招,当初跟刘无渊无事时学的,可惜练武本身也是极耗精力的一件事,所以她也就学了这么一下子玩玩,并没有多学,此刻用来偷袭,倒是挺好的。
她跃出的同时,已经把燕潮环扔出,这次用的不是束缚,而是直接攻击。
燕潮环不是利器,攻击效果并不强劲,好处是灵力波动小,用来偷袭还不错。
黑头鬼王智商貌似并不高,对于魏紫棠的偷袭居然没有察觉,砰的一声,燕潮环狠狠击打在它头上,击断了它一只角,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从黑头鬼王大声痛嘶,步履不稳看,应当是相当重的一击了。
这种鬼魅妖物,没有法宝防身,全凭自己皮糙肉厚,不过能用血肉之躯硬抗住燕潮环的一击,也算得上是相当令人惊叹了。
那少女本已心中绝望,突然竟跳出一个人类来帮她,且还一出手就重创了对手,不由又惊又喜,看到黑头鬼王头晕眼花,步履不稳的模样,她反应也相当不错,一出手便是中阶火焰符,熊熊烈火便朝它烧去。
这中阶火焰符出来的,虽不是凡火,但也不是太阳真火之类的,连结丹修士的丹火也是比不上,本不能要得了黑头鬼王的命,可它正连东西都看不清的时候,也顾不上躲避火焰,一时竟被烧了个正着,烧得吱哇乱叫。
魏紫棠的雷云钗便趁机出手了,第一下被躲开,只洞穿了鬼王的右大腿,又回身折飞回来,一下子刺穿它心脏,刺了个透心凉。
强敌既灭,那少女也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左臂伤口的血一时也止不住。
送佛送到西,魏紫棠既然救了她,也不能不管她,便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怎样了?身边可有药?”
那少女抬头看她一眼,道:“多谢这位师姐相救,我叫楚春菲,药…我还有些…”说着掏出一瓶丹药,倒在掌心,一瓶中不过余了三粒,她好生不舍,才取了一粒扔进口中。
魏紫棠冷眼旁观,不由心底叹息,那丹药是筑基修士所用的伤药中最基础的一种百业丹,对于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来说,药力着实不够,更不要说这么重的伤只吃一粒了,回复灵力的丹药她更是一粒也没有吃,刚才打斗时,她也没什么得力的法宝。
修士中大部分人都还是听穷的。
魏紫棠突然发觉自己其实很幸运,运气好得到了金蚕,还遇到了潘旃,虽然说遇到潘旃也不算多么幸运。
魏紫棠想想还是拿了一粒紫清丹给她,这紫清丹是筑基期伤药中最好的一种,却是她身上最差的一种伤药,还是以前练手时炼制的。
识人未明,她不想枉作圣母,毕竟有好些人你帮了他他也未必感激,给了他什么还要暗地里怨恨你那么多却只给他一点点,所以魏紫棠做出心痛不舍的表情递给她,说:“这个给你吧,此地如此凶险,受了伤太危险。”
那楚春菲看到紫清丹,颇有些难以置信,看她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感激,接过来说:“多谢师姐。”便服下丹药,闭目打坐。
魏紫棠无法,只得在旁给她护法。
楚春菲
楚春菲吸收了药力就结束了打坐,前后只花了一个多时辰而已,似乎是知道魏紫棠在旁边等得心急,血是止住了,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伤势好了七八成,灵力却才恢复了三四分。
魏紫棠本以为她这一打坐至少三个时辰的,看她这么快就站起来,心中不由欣慰了不少,毕竟她忧心小狴犴的下落,急于去寻找。
楚春菲这么识相,魏紫棠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楚春菲问了魏紫棠的名字,看看那被杀死的黑头鬼王,叹息说:“宗门这个惩罚实在是太讨厌了,若是妖兽,杀死了还有内丹皮骨等材料,这些东西那么难杀,杀完了又没什么用,只有鬼气能收集,我还不会。”
魏紫棠没想到她会抱怨这个,一时有些失笑,道:“楚师妹进来多久了?被罚多长时间?”
楚春菲叹了口气:“我得罪了小人,被罚整整三个月呢!已经进来四天了。”
魏紫棠沉默了,三个月?自己这三年…难道真有人想让自己死?
楚春菲身材娇小些,略抬头看着她,道:“魏师姐,我知道自己力弱,法宝也不及师姐良多,但这里如此危险,多个人总好些,便当我占师姐的便宜,咱们一处走吧?”
魏紫棠道:“好是好,只是我还要找我走失的灵兽,楚师妹,你可曾见一只一人多高,形似狮子的灵兽?”她不肯说那是狴犴,一般人哪里见过狴犴这种神兽,当初阿白都被人觊觎成这样,何况狴犴呢。
楚春菲摇头:“不曾。”又惊讶道:“这里不准带契约灵兽的啊,我有一条斑节巨蚺,他们都不许我带进来,师姐你是怎么带进来的?准是被发现了,没收弄出去了吧?”
魏紫棠一怔:“弄出去?外面能看到能干涉这里面的事吗?”
楚春菲很肯定道:“能,我之前有个认识的师兄被罚进来,他师父去为他打点了,务必不叫他在这里面丧命,他有一次快死了,便被移了出去,这里头有阵法,阵法范围内,控制者是无所不能的。”
这信息量太大了,魏紫棠一时有些眩晕。
这里如此诡异,不只是因为鬼魄,还因为阵法?
阵法控制者都能看到?能操控?
那么他们居然就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同门惨死吗?
甚至还为那些鬼物提供便利?
此外竟然还可以打点…不知道穆红那个小气鬼知不知道去为我打点打点?
她叹了口气,——只怕是希望不大。
那么,小狴犴是不是真的被移出去了?
很有可能…心灵感应很遥远,似乎隔了什么。
出去…外面宗门里那么些元婴老祖,肯定有人认得出狴犴的,这可不大妙…
魏紫棠痛苦地皱着眉,一时难以衡量到底小狴犴是被弄出去了,被一帮元婴老祖们流着口水觊觎的好呢,还是独自在阴沉沉的鬼雾里迷路好。
最终结果:还是出去吧,虽说会引来麻烦,至少它本身没事,而且等潘旃出来,自然能保住它,它和潘旃有契约,别人也没法抢夺。总比在这鬼地方迷了路遇到危险好。
魏紫棠于是和楚春菲结伴而行,两人晃悠了十几天,共同作战二三十次,也没有遇到小狴犴,魏紫棠强烈感觉到,小狴犴是被移出去了。
楚春菲是魏紫棠来到这个修真世界后第一次相处时间这么久和相处的亲密度那么显著的女性,这十几天来,两人同出同行同住,形影不离。
楚春菲这个女孩子,比自己大约大个十几岁,在筑基修士中算是年轻的,倒不是吃驻颜丹的,她很穷,灵石,丹药,法宝都缺,可见背后毫无背景,而这么穷又缺乏背景的情况下,居然修炼这么快,也算是本事了得。
她精力充沛,很有行动力,很务实,虽然法宝欠缺,斗法能力却不弱,心够狠,脑子也够灵活。
魏紫棠对她的观感很复杂,她挺欣赏她的行动力和聪明务实,可同时又对她抱有戒心:一个周边环境太过严酷,挣扎向上的人,容易不择手段,如果说她对自己都足够狠心,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魏紫棠觉得自己保持距离来欣赏她就行了,不要给她机会来背叛就一切都会很好。
楚春菲却对魏紫棠比较亲热,虽然说这种亲热也是有节制的,有时候她本人还会故意克制,但却有种由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刚见面魏紫棠就给了她一粒紫清丹的缘故。
对于魏紫棠的战斗力,她也很欣羡,隐隐有想和她结成固定伙伴的意思,但因自惭自己修为法宝不如,所以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
两人的合作还真的是越来越默契起来。
有时候和聪明人合作其实真的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
这让魏紫棠想起以前的职业生涯,在大公司工作的一个隐性福利,就是大部分共事者的高素质,楚春菲的存在,隐隐让魏紫棠有这样的愉悦感。
当然,再默契的工作伙伴离私人朋友还有很长的距离,而且往往都走不到那一步。
魏紫棠以前其实朋友挺多的,她人聪明靠谱,什么都懂些,会说话又有亲和力,不大计较利益,为人也够厚道,这样的性格,无论是男是女都不会缺朋友,而且这些朋友往往还都是自发缠上来的。
后来工作以后,因为认识的人都来自工作环境,带有天生的利益冲突,所以就很难发展新朋友了,来到这里就更不用说了,连基本生存保障都难以维系,又怎么能有心思去结交朋友呢?
在阴暗寂寞的鬼雾中,战斗之余无法排寄的寂寞里,楚春菲开始主动跟她讲自己的事情。
原来,她也是云洲来的。
比起自己说是悲惨其实也曾幸运的修炼生涯而言,楚春菲的路似乎走得更压抑局促。
她出身一个破落的小修真家族,为了巴结别的大家族,她十五岁的时候,刚刚炼气四层,就要被送去联姻。
对方看重的自然不是她的家族,而是楚春菲这个人,楚春菲和魏紫棠一样,也是比较少见的双灵根,只不过没有她的那么稀罕,是水和土,对方看重她的灵根,自然因为和她双修有好处,这样虽然不是做炉鼎,但自己不过炼气四层,对方已经筑基,修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还不是被人当作补药了?
楚春菲于是偷跑了。
她一跑,家里自然开始追,她一个小小的炼气弟子,哪里跑得掉?可是在逃跑过程中,她得到了正一宗一个筑基修士的帮助,将她带回师门,帮她拜入正一宗门下。
加入宗门,终于摆脱了联姻的噩梦,楚春菲很高兴,对于她的恩人,也生出了些感情,实际上,她的恩人年纪也不大,算是相当有前途的天才型修士。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很快就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了。
可好景不长,狗血桥段发生了:那筑基修士为了更好的前途,娶了门中一个元婴祖师的血亲后代,还想让楚春菲做妾。
楚春菲满腔怨怒,在对方一手遮天的宗门中却没有资格条件发作,只能奚落了这个修士几句,自己闭关苦修,要想他日扬眉吐气。
可那新欢哪里肯随意放过她,不知道派给她多少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楚春菲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当时已经炼气六层,这从六层到筑基,甚至花了三十年,其间无数次可能惨死,却意外活了下来。
就这么筑基,然后借口云游,跑到了罗海大陆,一方面是抵抗宗门监控,另一方面还是为了攒些灵石,想不到罗海那么缺女弟子,她资质颇佳,一下子就被收入内门,算是过了些好日子。
可好景不长,罗浮内门一向缺女弟子,中高层争夺很激烈。楚春菲很快被瞄上了,
有的还好,是明追,可有时候却解决不了,楚春菲因为推拒一个戒律堂的筑基后期弟子,被忌恨了,这次仅仅是因为小问题,居然被罚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到这儿吧,我太困了,本来还想写一段的,今天停电,九点多才开写,实在坚持不住了,明天看吧。
朱有德
楚春菲描述往事的态度很淡然,好像那些事不过是无足轻重。
魏紫棠却能听出其中彻骨的痛恨。
女修士若无强硬靠山,在修真界要想活得正常些实属不易,她联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如果不是潘旃的话,自己和楚春菲不会有两样,甚至可能还比她更倒霉些也难说。
她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她,人生有时候活到一定时候就是如此,难道让她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吗?”那也太空洞无力了。
当年曾经有个女性朋友,找了个人人反对的男朋友,早早结婚,还生了孩子,她的老公脾气暴躁又缺乏责任感,家用几乎靠她一个人,可是又不是不可取到极点,至少还帮做家务带孩子,有一次两人又一次大吵,女友来找她哭诉,满脸疲惫憔悴,魏紫棠也曾经这样默默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难道让她离婚吗?
可是她一个人如何带孩子?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人在帮忙。
让她更加努力去工作?
让她去改变她老公?
哪一种话,都无法这样轻易说出口,那样太过站着说话不腰疼。
生活对于我们的折磨,大都时候不是痛苦,而是无奈,可这种无法排解的无奈,比起痛苦还更要磨人一些。
所以,她只有闭上嘴,拍拍她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所能安慰你的,也只是在这一拍之间,你明白我作为朋友在默默支持你就好,至少,任何时候,我愿意在这里倾听你的诉苦。
也许,熬过这一段时间,真的会慢慢好起来也说不定。
楚春菲相交时浅,还算不上朋友,魏紫棠却依旧感到淡淡的难过。
楚春菲看她不说话,笑了笑,说:“这些可恨的男人,总有一天我要他们后悔莫及。”
魏紫棠也微笑了一下,说:“我预感你会成功的。”
“哦?”楚春菲似乎感了兴趣。
女人总是对宿命论的预感呀什么的感兴趣,何况修士的预感有时候真的很灵验。
魏紫棠笑着说:“一个坚韧的女人除非运气特别不好,否则总是有出头之日的。”
楚春菲这次的笑容多了些真实:“但愿如此。”
这次谈心没能结束,就被突然来袭的山魄打断,于是又是一次浴血奋战。
又过了几天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另一个活人。
这位老兄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但是体型略有些夸张,以至于身影刚从那鬼雾中冒出来的时候,被魏紫棠和楚春菲当成了怪物,一连串的攻击法术朝他扔了过去,结果这位老兄抱头就地一滚,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个黑沉沉的法宝把他罩得像个黑咕隆咚的球滚来滚去,魏紫棠的冰雨电网,楚春菲的水箭土刺统统无功而返。
看到他使用法宝,魏紫棠她们二人才知道这个一米六乘以一米六的正方形物体原来也是人类,这才停止了攻击。
这位老兄看到她们不攻击了,这才撤了法宝,探出头来,舒了口气,说:“原来是本门师妹啊,我还以为是山鬼呢!”一张脸上五官都被肥肉挤在一处,留下大量的留白,其实仔细看原本的五官长得挺好看的。
楚春菲对男人已经很有些压抑出来的负面情绪,闻言爆发,怒道:“你这肥猪,你说什么!我们哪里长得像鬼了!”
魏紫棠对于她的直白汗了一下,咳嗽了一声。
那圆球状的男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给她:“以貌取人的小姑娘果然不晓事,山鬼多么漂亮啊…”继而作陶醉状抑扬顿挫地吟诵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楚春菲目瞪口呆,对魏紫棠道:“这人满口兮呀兮的,哪里像个修士?”
魏紫棠有些想笑,终于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道:“这位师兄,在下穆红老祖门下魏紫棠,这位是楚春菲师妹,不知师兄高姓大名?”
此人虽然和她一样是筑基后期,但明显比她大,客气些叫师兄也是应该的。
那人点头说:“还是这位师妹客气懂礼,需知道,礼多人不怪…”
楚春菲不耐烦了,喝道:“别罗嗦,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继续翻白眼给她:“这位师妹真是…啧啧,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就是为什么呗,难道谁还喜欢进来不成,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继而回头对着魏紫棠道:“魏师妹,我姓朱,不是肥猪的猪,而是朱门酒肉臭的朱,双名有德,呵呵,平生最喜欢懂礼厚道的…师弟师妹们,师妹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老朱生来最喜替人答疑。”
魏紫棠笑起来,说:“好啊,朱师兄,你既然单身在此,可愿与我们结伴而行?”
朱有德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楚春菲急了,给魏紫棠使眼色又拉她袖子,最后终于忍不住传音给她:“你疯了,此人敌我不明,未必可靠啊!”
她修为本就不及朱有德,这一传音哪里瞒得住,朱有德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着魏紫棠。
魏紫棠暗地里叹口气,面上笑道:“不知道朱师兄要在这里待多久?咱们边走边聊吧。”
朱有德极为健谈,一路上扯着魏紫棠聊天,把楚春菲冷落在一旁,肚子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肥猪”。
魏紫棠倒是从他口中知道了很多门内的事情,很感兴趣,楚春菲总是不忿魏紫棠对他的话感兴趣,适时地加上几句“这还用你说?门内谁不知道?”之类的话。
就这样三人一起走了两天,一起对敌五次,魏紫棠和楚春菲早已配合默契,可朱有德也不需要配合,他遇敌总是躲在那个黑乎乎的球状物里面,那竟是个防御超高的防护类古宝,十分管用。
楚春菲对此又羡又怒,总是忍不住出言讥讽他,可最后往往被气得更厉害了。
魏紫棠也觉得好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神奇,楚春菲又不是什么不经事的小姑娘,居然碰到朱有德就这么暴躁。
这天休息时,楚春菲算着自己还有多少天出去,又问起朱有德,这个问题一早就问过,可朱有德没回答,此时一问,他说:“半年。”态度漫不经心。
楚春菲笑了起来,“半年呀,这过几天我和魏师姐都出去了,看你还往谁后头躲,光是躲在你的黑球里有什么用!”说着又问魏紫棠:“魏师姐你呢?”
魏紫棠苦笑:“我可要三年呢!”
楚春菲震惊,“啊,你一定得罪了狠角色,这不是要你命吗?”
魏紫棠还没说什么,朱有德已经摇头晃脑说:“你这种小姑娘,自然以为这里很糟糕,却不知道富贵险中求…”
楚春菲嗤笑,“你这么说谁信啊,这种地方有什么富贵可言?难道还有谁自愿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