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把她的腿拉直,这样下去脚不麻死才怪。
夏日想咧开嘴向程若圣笑的,可不成功,倒是又把眼泪逼出来了,夏日被这没完没了的眼泪弄的恼怒了起来。
不就是第二次受骗吗?干嘛弄的像世界末日似的,可,现在,她仿佛连假笑也挤不出来了。
程若圣心里大痛,他把她抱进自己的车里。他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了。
“夏日,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装,如果难过就不要表现出快乐的样子那样只会让心情更糟,懂吗?”
他看她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你要听我的,你现在需要填饱肚子,等填饱肚子后你要睡觉,等你睡完觉后我保证你的的心情会好起来的。”
“你保证吗?”她的声音轻轻的,眉目透露着愁苦,这样子的她仿佛回到她妈妈去世那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信任还有绝望。
程若圣用力的拥抱她:“我保证。”
半夜的时候程若圣醒来时看见客厅里的壁灯亮着,夏日坐在沙发上,手指里夹着烟,沙发面前的小桌子上还放着酒,她正对着袅袅的烟雾发呆。
程若圣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她抬起眼睛迅速看了他一眼,随之垂了下去,说。
“怎么办,我睡不着。”
“是你说的,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装,若圣,我现在难受的要死,难受到甚至于。。。。”停了一下,夏日弹了弹手中的烟:“甚至于我还想试试看拿这根烟往手中烫下去,会不会能把心里的痛苦转移到手上。”
拿掉夏日手中的烟,把它放在烟灰缸里熄灭,程若圣用力的握住夏日的手。
“听我说,夏日你是个好姑娘,你不适合干这些。”
好姑娘?夏日笑容苦涩。
“好吧,现在呢!”程若圣学教堂里的牧师一样把手放在夏日的头顶上:“就让我来临时扮演一下见习的传教士。”
“以前,我以为旅行只是背着背包到那些让你感兴趣,让你喜欢的地方去,在我当战地记者的这几年里,我发现那其实也是一种旅行,一种更为深层次的,丰富心灵的旅行。”
“那几年里我到过阿富汗,索马里,科特迪瓦,海地那些地方饱经战乱,那里常常进行宵禁,知道宵禁吗,就是一到天黑每个人就得躲进自己的家里,所以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更要命的是白天他们也不安全,武装火拼,斗殴,抢劫,还有时不时从街上窜出来的流弹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有时候今天还在你面前活生生站着的人第二天就出现在报纸上的死亡名单上。”
“可就是这样那里的人还是会带着他们的圣经穿着他们认为最体面的服装去寺庙朝圣,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们,他们每天朝拜的结果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和平安稳的生活,为何还如此孜孜不倦。”
“有一位老者告诉我西方来的传教士很早就教会了他们要有信仰,不要让发生在我们周遭的事实,真相,苦难,贫穷,烦恼,挫折,甚至于平淡麻木了我们的心灵,占据我们的思维,那样会让我们原本美好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那位老者信仰着最终上帝会带给他们美好的生活的,在他这一代得不到,那么就他们的下一代就得到,最后,总会有人得到的。”
“夏日,我想我说的话你是懂得,在我的心里,我相信你和那里的人们一样有着对美好生活的信仰,你还拥有着一个永不妥协的灵魂,我相信你。所以,就让那些邪恶的烦恼见鬼去吧。”
“你相信我吗?我可以吗?”夏日昂起了头。
“你可以的。”他的眸子映着灯光泽泽生辉。
午夜的客厅里缓缓的流淌着这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夏日伸出了抚摸了程若圣的眉毛。
这个男人的眉毛长得很不规律,就像到处乱窜的杂草,可它们有着最丰富的表情,常常把她逗的十分开心,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从没有为这个男人掉过泪,因为他一直一直带给自己的是欢乐,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嫁给他呢?为什么没有爱上他呢?
“好了。”夏日站了起来:“传教士先生,本主教宣布你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毕业生了。那位被你感化的信徒委托本主教向你道谢,那位信徒也相信了最终美好的生活会属于她的。”
“现在呢,本主教要回去补眠了。”
夏日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来抱住了程若圣,说,若圣,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一弯港湾。
港湾?他可不喜欢这个名词,苦笑了一下。
次日,夏日来到了纽约,程若圣以工作为由随行了,其实,那只是他的借口,他知道自己也许每年只有这么两天才可以见到她。
夏日向公司提交了离职申请,可被公司驳回,原因是肯这段时间去了南美。
没有办法,夏日只好把离职申请书交到了苏珊让她代为转交。
苏珊有好几次想要告诉夏日其实肯一直在办公室里,可话来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肯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夏日和那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离开,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蒙戈的号码。
离开纽约前,夏日和程若圣来到了中央公园,以前,在纽约工作的时候,她常常会到这里来的。
站在中央公园最大的人工湖泊面前。
程若圣说,夏日,如果那个人让你感到不快乐,你就回到我身边来吧。
回到他身边去?她怎么敢呢?那么好的男人。
低着头,夏日看了自己的脚,许久,抬起头,说。
“若圣,你认识西班牙的国家足球队的卡西吗?”
“那个守门员?”
“嗯?其实,在西班牙人的心里,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圣.卡西。圣在南美人心中是代表最好的,最神奇的,最不可思议的。所以,卡西在西班牙人心中是圣.卡西。”
“你呢,虽然没有干过什么伟大的事,偶尔,还会干一些傻事,比如,讨好的叫邻居家的猫叫不要来打扰你的工作,比如,警告站在窗前的小鸟不要到处乱跑担心成为别人餐桌上的美味,还常常一边给小狗洗澡一边和它聊天。还有,你粗心大意的紧,常常为了一场球赛把我落在电影院,餐厅一落就是老半天。可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圣.程若圣。”
“人的一生其实很长,这样的你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妻子,生一群可爱的孩子,你的孩子长大后一定会和你一样棒的。”
“夏日,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也很快乐么?”程若圣还想再努力一下,这个女人他不想轻易失去:“我愿意花时间来等你,我们把夏天接过来,然后,在郊外买一间房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这样不好吗?”
“不好,若圣,以前也许能,以前,我总以为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你的,你总让我觉得安全。可,现在我知道不行,有些的人注定一辈子只会爱着一个人,很不巧,我就是那样的人。”
夏日和程若圣肩并着肩,她不敢去看身边的男子,害怕在他总是明朗的脸上看见了阴影。
“现在,轮到你来听我说,听我说,若圣,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角落里一定会住着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也许,她现在一定在等着和你相遇,然后,你们相识,再然后,你们相爱。一定,一定会有那样的女子在等着你的,若圣。”
程若圣再次在心里泛出了苦涩的笑,这个女人把爱上一个人说的,想的好像吃饭睡觉一般的简单了。
纽约的机场里依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离别,人们用各种不同的语言说着再见。
夏日和程若圣在人来人往中拥抱告别。
“会去找那个爱你的女人吗?”
“嗯!”
“会和她相爱吗?”
“嗯!”
“会和生一大堆很棒得孩子吗?”
“嗯!”
“那么,再见了,程若圣。”
夏日头也不回的走了,当道检票处的区域,夏日在半空中扬起了手,做着再见的手势,她没有回头去看他,她知道他现在在目送着他。
现在,她是在学程若圣这个男人的招牌动作,以前,每次来机场送他他都会做这个动作,模样潇洒。
程若圣这个男人在第一次吻她时说,傻瓜,把嘴张开,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
程若圣这个男人在第一次吻完她后很不浪漫的说,夏日啊!你还真是个青果子。
远远的,夏日就看见蒙戈站在那里,身边放着一个小型的旅行箱,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看见她了。
从背包里掏出了从前程若圣卖给她的戒指,夏日把它戴在手指上。
一个□的女郎在蒙戈面前停了下来,好像是向他借手机来着,这位大胆的女子和夏日搭乘同一班机,在飞机上,她也用同样的方法要走了另一位男士的电话号码。
夏日冷冷一笑,从他们面前走过,刚走几步就听见在她后面有人摔倒还夹杂着女子的娇呼声,看来,蒙戈这位王子的修为也不过如此。
有双手大力的抓住她,狠狠的一拽就把她拽到他身前,蒙戈满眼红丝眸子冒火。
一听到她去了美国,一听到她和那只大猩猩一起出现在纽约,蒙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昨夜,他不敢闭眼睛,眼睛一闭上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些极限的画面,那个男人是夏日的第一个男人这个标签一直令他嫉妒的要发狂。恨不得把他的手砍下来,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一方面他相信夏日,一方面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今天天刚亮,他就来到机场了,本来他是想杀过去把夏日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的,不久以后,他接到了邹微的电话,说夏日已经在纽约回北京的班机上。
他买了了夏日喜欢吃的早餐,他想好好的讨好她,求她一百次,一千次也无所谓,反正,这辈子他注定她是如来佛祖而他也心甘情愿的当那只顽皮的猴子了。
可,她理也没有理他,更惹他生气的是她看起来还是气色很好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是不是有那什么滋润了。。。。
这样一想,他就气疯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美国去干什么,是不是打算和前男友旧情复燃?”蒙戈恨恨的说:“还是?已经旧情复燃了。”
夏日没有理他,手任他抓住,这个人真会贼喊捉贼。
“夏日,你说,这些时间你们在一起干什么了?”夏日的表情让蒙戈抓狂。
蒙戈狰狞的脸让夏日涌起了一阵快感,这个人也有这样的时刻:“你说,一男一女整天单独在一起还能干些什么。”
她那种调调还和苏红莲真像,其实,这样的讲话方式也不错,可以糊弄人,怪不得苏红莲以此为乐。
“你是说,你们上床了?”这句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了,脑血一冲,昨晚那些在脑中盘旋的画面就冒了出来。
上床?这个人还真会伤她的心。
“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保安了。”
夏日一边叫着一边狠狠的踢这蒙戈:“你的脑子就只会想那些吗?蒙戈,你这个王八蛋。”
“对不起,阿日,我疯了,一听到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的脑袋就不好使。”
这个人总是把她说的话忘的干干净净。好像,几天之前她说她已经不要他了。
“蒙戈,你这个人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还有自私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完了,如果还在为你的良心过不去耿耿于怀的话,你不是说要分一半财产来让你安心吗?好吧!那么现在,你就给我吧!我真的不想和你这个人纠缠下去了,现在,夏天也没事了,就当我求你,放过我们姐弟两吧!你们一家三口要怎么过就怎么过。”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个一家三口刺激着蒙戈的神经,从来,都只是想和她成为一家三口,可她为什么总不明白。
“好了。”夏日伸出了没有被蒙戈抓住的手,挡在他的眼前:“看到了没有,蒙戈,这个戒指你应该不陌生,现在,它重新回到我的手上了。”
“什么意思?”蒙戈颤抖着声音。
“若圣他愿意等我。多久都愿意等,大洋彼岸的那个男人他对我总是一心一意,他信任我,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前女友,更重要他从来不会欺骗我。”
这话说得夏日心里痛快极了。
“什么他愿意等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就算他千般好万般好,这辈子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蒙戈的耐心到此耗尽,若圣,她是这么亲切的唤着他的,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这么唤着他,夏日这辈子只能成为他蒙戈的妻子,谁也无法从他的手中抢走她。
抓住夏日的手,蒙戈想把夏日手指的戒指摘下来,她的手指只能戴着他给她的戒指。
在他们挣扎间,夏日看到有一个记者模样拿着相机朝他们猛拍。
“蒙戈,快放开我,有记者在拍我们,你快去阻止。”夏日忙推着蒙戈,她总害怕会生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蒙戈可不这么想,现在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关系。
所以,附下头,擒住了她的嘴。
那天,机场大厅的人都几乎看见了一副情景,身材高挑的男子抱着娇小的女子走出了机场,那名女子对那名男子又抓又咬,可那名男子依然死死的抱住她。
我女人在生我的气,眉目英俊的青年彬彬有礼一一向投以惊讶目光的人们解释着。发生在机场里的罗曼史,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蒙戈把夏日塞进了车子里,这个女人把他的脖子都抓出了一道道伤痕。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夏日也累了,她卷缩在车上,头顶着膝盖,头发散乱。蒙戈空出了一只手把夏日遮在脸上的头发别在她的耳后。
“我们先回家,你坐了那么长的时间的飞机你也累了。”蒙戈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打量夏日的表情。
夏日没有回答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结果,蒙戈真的把夏日带回家,夏日也真的和蒙戈回家。
她站在那里,肩上还背着个单肩大背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蒙戈的心一点点下沉,那样的眼神,宛如一场告别仪式。
“蒙戈,你这样做没有用的,这次,我是死心了,是真的死心了。你再这样对我纠缠下去只会让我身心俱疲。”
“不是的,你弄错了你不是对我死心了。”蒙戈从背后圈住夏日:“不是的,阿日,你只是对我失望了,对我生气了,你只是在怨恨我。”
他不要她对他死心,不要,永远也不要。她可以用一千种,一万种惩罚他的方式,但不要是那种,死心了的那种。
“蒙戈,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在彼此的心里已是心知肚明了,这次,错的人是你,所以我也没有义务来接受你的无理取闹,我还没有伟大到在你一连串的欺骗下和你心安理得的在一起。我也不是一块当后妈的好材料。你应该也猜这次我们真的是走到头了,你再这样做再怎样说都无济于事,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夏日平静的语调把蒙戈弄的心烦意乱,他一把夏日压在墙上:“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怎么办,这一辈子,我都不打算和你好聚好散。”
“蒙戈。”夏日继续说:“我会遵守我们那时签好的结婚协议书,在这五年里我会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但你这个人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那张协议书也写着我们只是义务上的夫妻,如果你再对我像今天这般纠缠的话,我会请律师对你提出提告。
”
“你去告吧。。。”蒙戈笑了起来,笑容惨淡。
“那好,我们法庭上见吧。”夏日推开了蒙戈,刚走到门口时就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攥回来。
“夏日你以为进了我蒙戈的房子你就可以轻易的出得去吗?”他把她固在墙上。
“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的。”这个人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法律了。
“我向你保证,你告我非法拘禁的罪名绝对不成立,你忘了我们结婚协议书其中的一条是我们必须生活在一起,住在同一片屋檐下。还有违约金是天文数字的,你付的起吗?”
“还有,别和我说不在乎那一套,更别说你不在乎做牢那一套,你说,夏天会舍得你坐牢吗?他会因为舍不得你坐牢会到处去筹钱,你让他到哪里去筹钱。还有,你舍得他为你到处碰壁,尝尽人间冷暖,而且,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开口,我可以保证他在这个北京城里一毛钱都借不到。”
从小,夏日就知道蒙戈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十四岁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那个插班生弄脏了蒙戈的白衬衫而忘了向他道歉,那时,他对老师轻描淡写,说,老师。请你去转告校长说我不喜欢我们学校里有人讲方言,第二天,那个孩子就被学校除名了。其实,那个孩子普通话讲得挺好的,只是在刚来那会,为了活跃气氛,他用他们家乡的方言向大家打了招呼,那时把班里的孩子们逗的挺乐的。
而蒙戈在清言浅笑间那个孩子就被判出局。只是为了他的一件被弄脏的衬衫。
夏日没有想到他的手段今天会使到她身上来了,这一刻,她觉得好笑极了,她笑了起来。她夏日的人生就像一出狗血剧。更要命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她笑着问他:“蒙戈,你不是说爱我吗?竟然爱我你又怎么会舍得我去坐牢?”
蒙戈闭上了眼睛,夏日的笑容让他心如刀割。
“到时,我会把自己弄一个罪名,到时,我会陪着你坐牢,你坐多久我就坐多久。”
没有来由的,夏日感到绝望,绝望到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她对他又抓又咬,他就在那里任她又抓又咬。
最后,她累了,她任由他把她抱到浴室里,任由他为她脱去衣服任由他为她洗澡,任由着他摘去手指的戒指,任由他把她抱到床上任由他紧紧的抱着她。
把她抱在怀里,他说。
“阿日,对不起,可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让你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身边。”
那时,夏日很好奇,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一种死法叫做心灵疲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