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近安,见字如晤。当爹爹看到这封家书时,女儿已跟小姨离去,请恕女儿不辞而别。爹爹,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小姨告诉女儿:外祖母很想我,有长留我在世外之意,女儿想,若是在那里生活得快乐,许就不回来了,但女儿会在爹爹有生之年归来探望。信中有一枚药丸,是女儿缠着小姨得来的,名曰驻颜丹,可返十年青春,特献给爹爹以表孝心。
最后,她署下“江若宁”三字,落款日期是三月二十。
她离开,竟有近十日了。
容王看着这药丸,雪曦没了,他延缓青春给谁看。
这药丸是自己留着,还是送给他看重的人。
容王这么一想,立马想到了太后与皇帝,太后已经不在乎年华已逝,在她看来,生老病死已是常情。
送或是留都是个难题。
他将信拆好放回信套,将驻颜丹一并放入其中,静默地打量着地室,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420 北疆追贼
江若宁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那样单纯善良的性子,着实像极了雪曦,偏她那种恩怨分明、敢爱敢恨,既不像他,也不像雪曦。
容王将家书揣好,启开一边的箱子,里面是几幅画,上面绘的是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怀抱琵琶坐在船尾,一侧静立着长袍飘飞的少年男子,正吹笛和乐,泛舟西湖,烟雨朦胧之中,竟别有一番情意。
岸边,有几片绿荷,一枝红芰含苞待发,鲜艳欲滴。
“若儿的画…”他轻声沉吟,捧起画卷,但见一侧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容王轻呼一声“雪曦”,胸口一阵闷痛,“若儿与雪瑶走了,你若还在,会同意她离开吗?这一生到底是我辜负了你,是我拉你入凡尘受尽了苦楚。雪曦,我想照顾好若儿,可她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长大,她根本不需我的照顾…”
画中的白衣少女似真的一般,安静美好,她怀抱琵琶的沉静温婉,让人怜惜。
这是他年少时想要娶的妻,可他们之间,却有那么多的算计与误会。
待他忆起点滴,她早已不在。
容王出了密道。
江若宁不在了,她真的随雪瑶离开了。
容王只觉得自己的心似空了大半。
从此后,容王的书房多了一幅画,这是“慕容瑷”、“未来室主”的画作,一幅雅俗共赏却独有韵味的画。
正兴二十八年五月初,容王上呈奏疏,请求皇帝恩封慕容琭为容王世子,皇帝恩允。容王府有了世子,容王上早朝更是凭兴趣喜好,想来便来,不来时便由慕容琭打理政务,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读书习武,免去外头的所有应酬,********修身养性。
这一年,在四皇子、六公主、五皇子、七皇子相继开府成亲后,同年五年,慕容琏娶妻魏氏;八月,容王世子慕容琭娶妻秦氏。
正兴二十八年三月初十,皇帝迎娶韩国夫人为贵妃,赐封号“莲”,乘十二人大轿入宫,数日后,皇帝晋“莲贵妃”为皇贵妃位,荣冠六宫。
同年,李亦菡产下一子,取名慕容澈。十月,产郭承仪下一女,取名慕容芝,乳字芝芝,封三等郡主,封号灵芝。
灵芝郡主满月宴时,容王世子妃秦氏昏倒,经太医请脉,竟有身孕二月。
又一年后。
江若宁驭剑而行,飞在空中,不远处就是修仙界通往人间的最后一道禁制光门。
雪瑶立在身后不远处,“若儿,可想好了?”
江若宁嘟着小嘴,“不是外祖父说我尘缘未了么,让我回人间了断尘缘?”
“我爹还说那是你的大机缘,你只管去吧,小姨就不陪你了,你穿过那道门,便是人间。”
江若宁看着那闪光着五色光芒的门,当初她跟着雪瑶进来时,以为一会儿就能穿过,却在那里五色光门里行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是半日还是一日,又或是三两日的时间。
雪瑶告诉她:“此乃仙凡门,里面是修仙界,外头则是凡间。修仙界的人可入凡间,但凡间的人不能入修仙界,其光门有九万九千里之遥,非修仙者不能入,凡人闯入,必会其间的天罡正气所伤,又会被里面的雷电所霹…”
江若宁拿着手里的一枚传音螺,这是一只纯白色的海螺,有半个拳头大小,但它可以让她和雪曦通话,还能与雪瑶联系上。
“若儿乖,待你归来时,小姨来接你。”
“小姨保重,若宁去了!”
她驭着仙剑,一头扎入五彩光门。
雪瑶望着江若宁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着浅笑。
江若宁在五彩光门里行了一程,捂着嘴巴打哈欠,也不知道还要行多久,突地但见云雾缭绕,心下大喜,运足灵气真力,驾上宝剑直往外冲。
她欢喜地看着脚下,那些熟悉的山川河流便映入眼帘。
只是细瞧之下,每一个地方又都是陌生的。
她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云层的下方有村庄、有乡镇、有县城,还有纵马飞腾的江湖侠士。
“大燕叛贼慕容刚在前方小镇出现过,捉拿此人,可得赏金十万两黄金,就地诛杀,取其人头也可得二万两黄金…”
原来,那一群江湖侠士是在追慕容刚。
江若宁立在路边,看尘土飞扬。
她可是女捕快,揖凶拿人是她的本行啊。
她可不是为了银子,她是为了捉人,为民除害,有这种居心叵测的人在,定会扰乱百姓们的安宁生活。不待细想,她拔腿就追了过去,果然是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她又不能继续驭剑飞行,小姨说过:“在人间,要驭剑就得做得隐秘些,不能光天化日,更不能被凡人瞧见。”小姨还说过:“我施法术,全都做很隐秘的哦,你也要这样。人间有人间的天道,惊动了天道,是要受到天谴的,你娘的殒落就是个教训!”
总之,小姨语录,最深刻的一句话:“在人间,你可以用武功,可以用轻功,就是不能用法术。”
唉,她连驭剑也不能用了,只能用两条腿跑。
待她跑到的时候,前方小镇上一片狼藉,似刚发生过一场打斗,还有几个江湖侠士已经受了伤。
江若宁揖手问道:“几位大哥,慕容刚呢?”
“那恶贼身边高手如云又被他逃脱了,再往北就是启丹人的地盘了。”
江若宁道:“你们不去启丹?”
“启丹人最是凶悍,若我等过去,定会引山贼追杀。彩凤谷大当家比启丹左贤王还要凶悍,最是招惹不得。”
江若宁问道:“慕容刚当真逃到启丹境内了?”
“我等亲眼看到他逃过去的,这怎能有假?”
慕容梁父子早有反意,原都谋划好了,训练好雄兵就起事,不曾想,一桩红楼案,硬是被江若宁给搅了。兵未练好,就被皇帝派了秦通前去追剿,原是五十万的大军,硬是最后溃不成军,一败再败。
慕容梁在朝廷的海捕之下,最后只带着一些忠心随从、家将、侍卫逃往启丹,也求一线生机。
江若宁与几个江湖中人进了茶肆,一张桌子,几根条凳,围坐一处,就与他们寒喧起来。
她离开有一年半有余,天下发生了什么大事、趣事还真不知道。
络腮胡的江湖刀客道:“慕容刚这叛贼为了讨好启丹人,把她的姬妾都献给启丹人为侍妾。可左贤王瞧上她的宠妾,他不肯给,这不要赶他离开启丹,他想逃回大燕,又有人在这边守着,不敢过来。我等在这一带堵了大半年。谁要捉住慕容刚,无论生死皆可领赏,朝廷还会赏个一官半职,这等好事,谁不想要?”
瑞郡王府曾是白玉为堂金作马,夜明珠当做油灯照明般使用,慕容刚何偿想到会有今日,启丹不容,大燕无立身之地。
这些人在此地围堵半年,就想捉慕容刚,这不依旧是失败了。
其间一个清瘦少年道:“一年前,西南刀客蓝镇邪捉住了叛贼宋越之子宋清龙,献给朝廷,立时就得了个正七品的校尉,得秦都督赏识,保媒娶得官家小姐为妻,三月前还生了个大胖小子,真真是风光得很。”
“听说不仅得了官职,娶了娇妻,朝廷还赏了五千两黄金,真真荣华富贵,好不光鲜,若他再建功立业,他日自有大富贵。”
原来是有前车之鉴,难怪这些江湖中人都想试运气,想一朝入仕,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他们说的蓝镇邪,江若宁不认识,但定是其间有人识得,否则也会不说得有名有姓,因为有人得到过朝廷的实惠,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热情地想要捉住慕容刚。
朝廷这一招玩得好,我不可能****盯着你,但许下重赏,自有动心的人追着你不放。
江若宁揖手道:“多谢几位侠士告知。”
她起身欲去,另一江湖侠士道:“姑娘,这可是北疆边城,不大太平,启丹人又蠢蠢欲动,又有山贼出没,可得小心了!”
“多谢!”
她要抓住慕容刚,就当是为天下除害。
还是男人呢,把自己的女人都恭手送人,而今瞧上他身边最好的了,他不给,人家就不容他。
江若宁在僻静处进了随身空间,换了身寻常的江湖女侠打扮,腰上佩着宝剑,背了一个包袱,在大燕通往启丹的村落里安顿下。
自几年前,大燕二皇子、靖王慕容琪在野狼岭战亡后,两国的矛盾更大了,大燕臣民仇恨启丹人。同然,启丹人也极是仇视大燕人。
慕容琪逝后,秦承嗣父子给启丹人一个狠重的教训,在沙场上大量使用火蒺藜,见城就炸,启丹人家园被毁,牛羊死伤无数,哀鸿遍野,战争灼伤了两国臣民之心,也视彼此为仇。
即便是现下,两国大战没有,可时不时两国边城会有一场小仗,要么是启丹的山贼溜到大燕境内抢夺百姓的粮食,或年轻妇人;要么是大燕的将士为报仇,冲到启丹境内暗杀启丹将士。
这些恩怨,已非一朝一日,更有逾演逾烈之势。
在慕容刚逃往启丹后,北军都督温鹏远派出温家最得力的武将驻扎北疆,也防万一,其实防的是慕容刚联合启丹人的势力为祸边城百姓。为确保边城安宁,夜里会有边城巡逻将士在几个村庄里挨家挨户地查人。
421 化身采药女
江若宁租了一处废弃小院,打算在此暂住些日子。
相传,这里曾有一户姓孟的大户人家,数年前发生战事,带着家眷儿女逃往京城方向,而这里的院子空置下来,早前还留下两户忠仆看守,战事起时这两户忠仆全家被启丹人所杀,帮忙看守这些房屋的便成了留下的军户。收得租金,一半归军户自己,一半在孟家公子回来查看家业时交上。
帮忙租房的军户娘子打量着江若宁:“是大燕人吗?哪里人氏?可有官府出具的户籍帖?”
“有。”江若宁从怀里掏出一张由奉天府青溪县衙出具的户籍帖。
军户娘子其实认不得几个大字,“奉天府人氏,这可是大地方啊,你这姑娘不在家里待着,来这里作甚?”
她住下来,总不能说:我来抓慕容刚!
这个是叛贼,小老百姓却未必认得,但知道这是个大恶贼,据说这一年来,慕容刚的名字能让小儿止啼。
“乖儿子,莫哭了,恶贼慕容刚来了!”
果然,孩子不哭了。
在小孩子的心目中,慕容刚就是三头六臂一般的大恶魔。
江若宁道:“我会些简单的医术,听说这里有稀罕的药材,想挖些回去。”
“姑娘说药材,你眼光不错,不打仗的时候,我们这里的药材最好,谁不知深山有天下最好的山参。这上了百年的、三百年的都有,这几十年的更是常见,运气好时,还能挖到五百年的,啧啧,一根山参就能买好些银子,有时候挖上一根五百年的,一家几口一年的吃用都有了…”
不远处,还立着几个军户家的半大孩子,又有几个妇人,扯着嗓子道:“王五家的,是大燕人吗?”
王五婶迭声应道:“是我们大燕人,大地方来的,啧啧,难怪长得这么标致,只是姑娘啊,我们这里兵荒马乱的,虽然杨将军人很好,可那些杀千万的启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村子里来抢粮食,你可得小心了。”
“多谢大婶提点,我会小心的,小女旁的没有,自小学了些武艺。否则,也不会为了挖些好药材就来这里。”
王五婶连连应声。
旁边过来一个老妇,瞧上去有五六十岁,像看稀罕物一般地打量着江若宁:“姑娘十六还是十七,长得真水灵,成亲了吗?”
江若宁面露羞色,“已经订亲了。”
“都订亲了还在外跑,这不合适。要不把家里的退了,大娘给你介绍过更好的,听说太平城的守将杨将军年方二十,还没订亲娶亲,嫁这样的少年英雄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江若宁揖手道:“谢大娘好意,只是我已心有所属。”
王五婶睨了眼这老妇,“你住这小院,一个月房租二百纹,一次性付一年,二两银子就成。”
江若宁解下腰上的钱袋子,抓了两枚银锞子出来:“二两银子,先租一年,待我挖到要寻的药材就离开。”
王五婶接了银子,摆了摆手,“有事吩咐一声,需要吃的、用的,可使村长帮你买,我们这里的粮食比衣裳贵。”
这都是启丹人闹的,三天两头的来抢吃的,边城的粮食更是直线上升。
夜里,江若宁正在盘腿打座,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中年男子用粗旷的声音道:“几位军爷,这小院被一个从奉天府来的姑娘租下了,说是来边城给家中长辈寻药的,暂租一年。王五婶瞧过她的户籍帖,是真的。”他拍着院门,扯着嗓子道:“江姑娘,军爷查人口来了,快开门。”
江若宁打开院门。
在盈盈的灯光下,四个士兵看到一个水灵的姑娘出来,虽然人长得有些黑,但那双眼睛可真明亮,像夜空的星子一般,领头不好意思地傻笑。
江若宁揖手道:“江若宁有礼了!军大哥进来吧,这是我的户籍帖。”
后头一个清瘦的小子窜了过来,冲着江若宁笑得灿烂,“江姑娘有十六了吧?”
“若宁今岁十八了,要不是给家母戴孝…”她凝了一下,眼睑微垂,几人却当她有什么伤心事。
清瘦小子忙道:“我叫黄猴子,是太平城的卫军,江姑娘遇上难处,可上城里来找我,只需报上姓名,我一定帮忙…”
领头扬头就给黄猴子一枚爆栗。
江若宁微微一笑,笑眼弯弯,瞧昨四个大男人又直了眼睛。
她还用专用的药水抹黑了脸,甚至故意在鼻子两侧弄了雀斑,莫不是他们的审美有问题,见着她一个个都发呆一般。
领头地看着江若宁的户籍帖,有大燕官衙的章子,还有她的名讳、出生地等等,确定是大燕人无疑,揖手道:“江姑娘,我们这里地处边城,常有启丹人扮成大燕百姓来作恶,若是看到陌生人敲门,不要领人进屋。”
“谢军大哥提点。”
领头将户籍帖还与江若宁,一挥手:“去下一家!”
江若宁合上院门,转身回到屋里,既然来了北方,听这里的妇人说,深山里可有不少的好东西。
她是不是去深山里走走,能挖些草药种在随身空间也不错,再用空间里的泉水浇灌,定能长出最好的草药。
次日一早,江若宁备了药锄、背上药篓便上山了,她一面伪装成真的是为了挖药而来,一面又与人打听慕容刚的消息。
转眼间,便过去了一月,江若宁还真在山里挖到了不少的好药,她原不懂识药,是雪瑶教她的,闻嗅、看颜色等等,甚至还给了她一本药典,有了这个,她细看之后,不少的草药几乎都认识了。
孟家村的人不多,早前还有上百户,而今就剩下十几户,几乎家家都军户,但凡是良籍平民的,几乎都迁往不受战火打扰的安全乡村。而这些军户因为家家都有人在军中从军,要打仗,便只得留了下来,多是白日在乡下耕种劳作,夜晚就回到永平城,只有老头、男子才会留在乡下过宿,像江若宁这样住在乡下的真真是少之又少,着实是启丹人过境抢过几回妇女,吓得女人们不敢在城外留宿。
这日,她和往常一样入了深山。
王五婶一大早就领着城里的妇人到村子里干农活,“江姑娘又要进山挖药了?”
“借王五婶的吉言,上天保佑我挖到老山参就好了。”
她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锄禾,总是最平和的笑,最温和的声音。
江若宁这次想走得更远些,装满了背篓,她就把药移到自己的随身空间里,这样又继续挖。这日,也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座山峰,就是凭着一种感觉,觉得那山峰有灵气,她微眯着双眼时,竟看到山峰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灵力。
“到那里碰碰运气!”
接下来的五六日,江若宁一直在山峰上逗留,不仅挖得不少草药,还挖到了两根上了三百年的野山参。
她在山峰上凿了一个洞,盘腿坐在洞里修炼,这一年半,她的修为层层晋级,现在是筑基八层,用南宫夫人的话“若儿的修为提升很快”,可越到后面,她发现修为再难晋级。
江若宁闭上双眸,静心修炼着,时间在静缓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江河奔涌,几个大穴已然大开,浑身如沐浴在一片暖阳之中,这是要晋级了。
她的身子,似升上了天空般轻快,晋级了,在这一刹,这种轻松与欢快难用语言表叙。
筑基九层了!
江若宁定定心神,巩固了一番修为,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从世外带来的灵泉、灵果,填饱了肚子,进空间泡了个澡。
再出来时,正是次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不知名的山峰,江若宁身心俱爽。她负上背篓,握着药锄,继续往山巅方向爬去。
嗖——
江若宁定睛细瞧,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支羽箭。
该死的,谁在放箭?
她一不是飞鸟,二不是猎物,谁把她当成猎物了,她是人,难道是个有眼无珠的,连人与飞禽走兽都辩不想。
她忙忙闪躲,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山下堕落。
惨了,这掉下去还不得摔成肉饼。
她运足灵力,使出这一年多新学的二灌水法术,整个人还在往下掉,下面是一片密林,她身子还在往下落,想将手里的药锄当宝剑驾驭,才发现驭剑术失效了,还好她有武功防身。
“姑娘小心!”
一声高呼,一条蓝色身影从空中掠过,飞快地奔来。
她,就这样掉到一个人的怀里。
这可真是够狗血的!
江若宁看着那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立时能勾起她心底无数回忆的面容——白锦堂。
没错,这个人正是白锦堂。
待落地之后,白锦堂看着面前的少女,眉眼弯弯,跟踪你几日了,今天终于掉下来。
一年多没见,怎瞧着越发年轻了?
江若宁直勾勾地看着白锦堂那张英俊不凡的面容。
白锦堂莞尔一笑,“在下夜观天相,知今日天降美人,故领着一干兄弟在此等候,哈哈…被我抱得美人一个,所以她是我的了。”
他在胡说些什么?
江若宁一时反应不过来。
白锦堂低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北方边城,在下如今是北方山贼。”
山贼!
江若宁定定地看着白锦堂。
他笑得天怒人怨,“是我接着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
422 天上掉下个美人
江若宁微蹙着眉头,“你们在此作甚?”
“比试箭法!”
“山峰的那支箭是你射的?”
白锦堂摇了摇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林间有一处高台,台上正坐着几个人,正中的一人是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锦袍男子,露在阳光下的那张脸倒也生得俊朗不凡,他的右侧坐着个衣着暴露又不乏张扬的女人,而另一侧还有个面带审视的妇人。
江若宁道:“那是山贼的首领吧?”
“正是我们大当家!”
大当家…
果真是山贼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