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宪微眯着双眼:“这里面一定有鬼!”

慕容琅道:“江姑娘很可怜,你可不许欺负她。”

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却自小被人亲人抛弃,这是何等心伤的往事,慕容琅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只不知道是哪户狠心人家,竟把亲生女儿给抛弃了。

“表哥,你心软了?”

“今儿既然遇上,我想送她一份生日礼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比她大上一些,我也算是哥哥。九表弟,你回座儿,我出去给她买份生辰礼物。”

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怎不是天大的缘份,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几个能与自己同日生辰的人?慕容琅心下很是欢喜,觉得这是天意,更是难求的缘份。

阿欢回到座儿,含笑与众人点头。

江若宁道:“你叫他们出去作甚?”

“师姐…”阿欢迟疑着,她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江若宁定定看着阿欢:到底年纪太小,装不住话,早上向淳于先生借钱,被淳于先生一诈,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现在,阿欢自作主张让慕容琅、温令宪出去,定是因为慕容琅问她父母之事而恼了,说不准又将她把父母所弃的事给说了。

江若宁想责备阿欢,可阿欢的过去很可怜,她曾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而她江若宁又何偿不是在同情阿欢。这几年,她纵容阿欢,就是希望阿欢不再自卑,可以像个正常姑娘那样生活。

江若宁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讨厌这样。”

“再不会有下次!”阿欢怯怯地应道。

阿十道:“江姑娘,京城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百货行采办,畅园一游,百味居的饭。”

江若宁问道:“畅园是温太后所建?”

温令宪正色道:“温太后可是我大燕朝的奇女子,不仅建了畅园,开了百货行,还推广种植苞米、土豆,丰富了我大燕百姓的饭菜食物,其功不在武将保家卫国之下。”

江若宁道:“如此说来,温太后对大燕有富国之功。”

“对!对!皇上便是如此评价太上皇与皇太后。”

江若宁笑道:“温九公子见识不凡,不如说些京城趣事来听听。”

一时间,温令宪口若悬河,将京城这几年发生的大小趣事细细讲来,阿欢时不时插上几句。

百味居的小二上了菜,却久久不见慕容琅归来。

温令宪早已饿了,正要下令开动,只见慕容琅气喘吁吁地赶来,嘴唇略为发紫:“让各位久等了。”他抱拳行礼,在江若宁身畔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只锦盒,“江姑娘,难得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我又比你早出生,便自大一回当兄长,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江若宁看着他手里的锦盒,“琅世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太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做哥哥的送给妹妹的生辰礼物,你先看看,是不是会喜欢?”

132 重金求助

江若宁接过锦盒,里面是一支制作精美的羊脂白玉钗,钗子的花饰、形状与她身上的蔷薇花苞颇是相似,能将白玉雕琢得这等精细的还真不多。“琅世子,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我专为你准备的,这本是一对,一只蔷薇花苞,另一只是蔷薇花叶。”

他落音时,众人才注意到他头上的金镂空发冠横插着的正是蔷薇叶的白玉钗子,不同的是,在近叶儿的地方加了一个金片,许是以前摔坏了后来又被修复。

温令宪打趣道:“表哥,你头上与这支还真是一对呢。”

一是蔷薇花,一时蔷薇叶,花叶相对,竟是一对的,虽是形状不同,可两支合到一处,竟是说不出的相融,能设计得如此巧妙,真真令人叫绝。

就如同,花原是女儿家所戴,叶是男子所佩,就如花叶原共生。

慕容琅道:“我与江姑娘一见如故,就像以前早就相识一般,是真心与江姑娘结交,还请姑娘莫弃,收下这礼物。”

江若宁原想拒绝,转而又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在身上搜索了一番,想寻一件能相宜的记物回赠,眸光流转间,落在手腕上的佛珠上,立时摘了下来,“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佛珠,师父曾说,他六岁出家,这串佛珠便相伴左右,今将此物转赠琅世子。”

阿欢生怕他们小瞧,解释道:“我的武功是师姐所授,我们的师父是名动天下的怀济大师。”

怀济大师佩戴几十年的佛珠?

当今太上皇想请怀济大师讲禅,数度无功而返,世人拥有怀济大师佛珠的更是不多。这样一串佛珠,与他所赠的白玉蔷薇钗相比,其价值与意义远在他所赠礼物之上。

这可是一代高僧之物,佩戴身上,自能得神佛保佑,不是价值可以衡量之物。

慕容琅反而迟疑,正因知其价值。反不敢接手:“你还是给我一件吧。”

“琅世子。师父留给我好几件,一把他亲自雕琢的桃木剑、一串佛珠手链、一身武功、更有谆谆教悔,还有一支他亲自给我雕刻的菩提根莲花钗。”

这串佛珠手链。也只是其间的一样。

温令宪忙道:“表哥,既然江姑娘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慕容琅接过佛珠。

江若宁道了声:“生辰快乐!”

慕容琅答道:“生辰快乐!”

温令宪道:“难得你们有缘,不如结成异性兄妹。”

慕容琅忙道:“有缘相识。这样很好,我拿江姑娘当朋友。也是妹妹。”

阿欢倒了酒,“你们两今儿是寿星,共饮此杯。”

一时间,酒桌宾客尽欢。笑声朗朗。

未时三刻,众人酒足饭饱,郑刚带着阿十等人先行离去。

江若宁则与慕容琅表兄弟转往茗香茶楼。

慕容琅与温令宪、江若宁说了好些关于京城的轶事趣闻。听得江若宁、阿欢意犹未尽。从名门世家的趣闻到京城近些年发生的乐事,也说一些京城的风土人情。慕容琅说话时的语调不紧不慢,抑扬顿挫,更重要的是他的表情很丰富,原本不大的事,被他说出来,就充满期了喜事,更平添了三分生趣,听得江若宁与阿欢甚是有趣。

江若宁故作淡然地道:“像宋家、刘家也会有这样的趣事发生?”像只是随口提起,不愿让人察觉到她近来对宋、刘两家的兴趣。

宋家,许是她亲生父母所居之主。

而刘家,则是刘丁氏案中最关键的一环。

温令宪搁下茶盏,接过话道:“宋家世代承袭东军都督一职,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了,照理这一代袭爵的当是嫡长子宋超,怎耐宋超英年早逝,只留下两个弱子幼女;后,其弟宋越承袭东军都督一职,而今宋府乃是这二房当家。”

阿欢不以为然地道:“这些,只不屑温九公子说,我与师姐早就听人讲过。”她的紧张与兴致,让温令宪产生了疑惑。

阿欢到底还是太单纯了,就凭她的表情,温令宪原就有惑,越发觉得江若宁师姐妹有古怪,尤其是江若宁的容貌与宋清尘相似,而今日当她与慕容琅坐在一处,那一样的额头,一样的侧面,让他心下疑云重重。

江若宁不是越**奶池氏的义女?她竟对宋家之事不清楚?温令宪心下疑惑,真真是新鲜,身为宋家义女却不晓宋家之事,还向他们打听,亦或她想打听的是外头不知晓的宋家阴私,可这种事,又岂是旁人能够知晓的。

又或是,她们只是随口提起,并没有任何用意。

温令宪与慕容琅觉得,江若宁的样子分明就不认识越**奶,这可真真是天下奇闻。温令宪越发肯定:面前的江若宁绝不是之前的温大奶奶。如果江若宁不是,那谁又是早前的温大奶奶?

温令宪没想今日出门,竟有了意外的收获。

江若宁是被大户所弃的弃女,她为何被亲人所弃,因嫡母善妒,还是什么大宅门里不能言说的隐密。

江若宁淡淡地问道:“刘家呢。”

“定国公刘家有三个嫡子,嫡长子与宋家情况相似,英年早逝,刘家执掌西军都督一职,嫡次子刘森文武兼备,倒是个人物。”

江若宁不由得微微失望,温令宪说的与她了解到的并无二样。

阿欢站在窗户前,突地兴奋大叫:“师姐,是李公子,是李公子,他从对面出来了。”

江若宁静静地凝视着街对面的李观:他一袭芒色袍子,上面绣着暗灰色的竹叶纹,又绣了关于竹的诗词,一如他在青溪县时的打扮,行止之间自带一股子风流韵味。再相逢,是在京城街铺。她瞧见了他,而他却未曾发现酒楼里的她。

江若宁的眉眼含笑,温柔的、幸福的看着那个英俊的男子。然而,这微笑还没坚持三息,她便敛去异容。

慕容琅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街上的俊男,原来是男子与一个少女一前一后离开店门。男子他认不得。却独识得那如花少女,不由脱口呼道:“敏皇叔家的小七!”

敏王府的七郡主,是一个美丽、娇俏的少女。年纪十六七岁,穿着假三件的衣裙,挽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戴着华丽的首饰。多一件太多,少一件太单调。那种雍荣华贵的气质彰然流露。

江若宁眼波流转,从欣喜到意外,再到此刻眼里无法掩饰的失落。

“师姐,是敏王府的七郡主吧?”

“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子。”

“师姐也不比她差啊。”

“我不想与任何人比。倘若能驻进一个人的心,无论我高贵还是卑微,无论我美丽还是丑陋。他的心亦唯我一人。我就是我,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江若宁。阿欢。我相信少游!不看了…”

她转过身,可眼里的黯然瞒不了人,她嘴上说相信,心里还是在意的吧。

温令宪伸着脖子望着那一对如璧人般的男女:“你们认识李观,哦,对,我想起来了,李观也是奉天府青溪县人氏。”

江若宁坦然道:“他是我的意中人!”

她在说什么?

一个姑娘家,居然就这样坦承,毫不羞涩地说出来了,不是该羞答答,不是该掩饰几分,又或是矜持含蓄一些,她竟然这样凝重地说“他是我的意中人”。

温令宪怪异地看着江若宁:这绝对不是温大奶奶江氏啊!就算她与温大奶奶长得相似,完全不是那个人啊。两个相似的人,一样的名字,大房在干什么?大房这是有秘密啊。

一起诧然的还有慕容琅,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便是再大胆的女子也不会这样。

江若宁不解地道:“他未婚,我未嫁,简简单单地心系彼此,快快乐乐地思念,有何不对么?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过错,为什么不能认。”

喜欢了,就要说出来。

她喜欢李观,这件事青溪县许多人都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

阿欢只觉自己的脸颊发烫,低声道:“我说师姐,你喜欢就喜欢,你告诉我就行了,你与他们说什么?”

“喜欢他又不是丢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承认?”

“师姐啊…”

阿欢还真是无语了。

江若宁不以为然,喝着茶道:“原就是为他来的京城,无论将来如何,我已经努力过,所以我无怨无悔。”她近乎自言自语,显得很轻松、快乐,“师妹,我们出来很久了,是不是要回大理寺?”

江若宁双手抱拳:“琅世子、温九公子,我们得回去了!我们姐妹先行告辞!”

阿欢行礼出来。

江若宁下了楼梯,站在街上四下张望,还在望刚才李观离开的方向,她快速往李观追去,看到的是李观扶着七郡主上了马车,随后,李观也上了马车。

江若宁放慢了脚步,远远地凝望,耳畔又忆起他曾说过的话:“若宁,待少峰能肩挑一房,我想放弃三房的责任,我们相携云游天下…”

阿欢静静地望着江若宁,看到李观与一个才貌双全,家世背景都极好的女子在一起,她的心情定然不好受。

江若宁道:“师妹,我们回吧!”

“师姐,要不要买些糕点回去,如若饿了还能吃。”

李观的信里说李二老爷派人盯着他,李二老爷想让他娶敏王府的七郡主…

一切都是李二老爷的意思,可他却在今天陪着七郡主出来的逛街,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一家首饰铺子。

如果他真有心拒绝七郡主,为什么会与七郡主双双现身。

李观啊李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又忆起曾经那个温润儒雅,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的李观。

133 御蛇

出了茗香茶楼,师姐妹二人一路静默。

江若宁走在前头,阿欢紧随其后。

刚回大理寺,冷二道:“江姑娘,淳于先生请你去一趟。”

江若宁进了淳于院。

淳于先生摇着羽扇,“你上午离开后不久,有人送了礼物,那只锦盒是给你的。今日午后,东军都督宋府越**奶送了一份帖子来,指名一定要送给你,请你带着阿宝亲赴两日后的赏花宴。”

江若宁看罢了帖子,交给阿欢,而另一边却有个用紫缎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她凝思片刻,解开上面的系结,里面上两个盒子,上面是一个檀土盒,启开盒盖,一时间一盒金光闪耀,这是一盒金灿灿的金元宝。

淳于先生微诧之后恢复了寻常之色。

江若宁移开上面的盒子,第二只盒子是黑布包袱,解开之后,盒子里面竟是一个骷髅头,随骷髅头的还有一张纸条,只得一行字“请姑娘襄助恢复此头颅生前容貌,黄金千两以示酬谢。”

包袱上有熟悉的气味,江若宁用力闻嗅,低呼一声:“刘西!”

淳于先生惊问“刘西?”

江若宁道:“我今日去百货行,想确认刘西用的脂粉。”

阿欢这才忆起江若宁站在脂粉柜台前,闻了一盒又一盒的雪花膏、凝露,惊道:“师姐不是为了买脂粉,原来是为了确认?”

她当时还以为师姐喜欢那些脂粉,心里还暗暗地道:将来若是我有钱了,一定给师姐买几盒最好的雪花膏。

江若宁道:“刘西用的是玉人坊桂花香型的凝露、雪花膏、香露。这颅骨上留有淡淡的桂花香味。黄金留下,交给大理寺处置。头颅我带走,我也想知道。这人生前的模样。”

刘西是女子,而且还是以易容时的容貌出现在刘府。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把颅骨送到了大理寺,还公然送了江若宁这么一笔黄金,托江若宁恢复其头颅生前模样。

刘西带来的颅骨又是什么人?

这一连串的疑惑,让江若宁在这一瞬似抓住了什么。

但,刘西在青溪县月未苑到底是救过她一命的,无论刘西当时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她都欠刘西一个人情。所以她决定恢复这颅骨的生前容貌。

淳于先生摇着扇子,“以我之见,刘西一定还会现身。”

刘西是刘丁氏案的关键人物。

刘丁氏案是十四条人命的大案。连刑部和皇帝都惊动了,对这案子,刑部和大理寺都想在比赛一般,两边都想破案。

江若宁道:“刘西似知晓一些内幕。但似乎她与刘丁氏案无关。”

刘西是卷入这案子了,不是他们要澄清刘西的无辜。而是刘西需要计明他的无辜。一个用玉人坊桂花香型脂粉的人,很显然多半是个女子。

江若宁进入飘花园,阿欢很快备了黄泥送来。

她忘记了自己的伤心事,一心忙着手里的活儿。一点点地往颅骨上填充黄泥,天亮的时候,头颅已经完全。是一个轮廓分明颇富阳刚之气的男子。

江若宁取了纸笔,勾勒着他生前的模样。当人头在画纸中长上头发,当眉眼有了神采,当五官有了表情,一个面容丰富的男子跃然于纸。

终于,绘好了。

江若宁定定地看着那泥人头,又看着手中的画,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恍然大悟的女子声音:“原来是他!”

江若宁蓦然回首,身后竟站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然空气里飘散的香味告诉她:这就是刘西。

“你不叫刘西,你应该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定定地打量着江若宁,视线很快移到了那泥塑人头上,“你确实有些本事,二殿下最欣赏和喜欢的就是有才华、有本事的女子。”

“二殿下…”

二皇子慕容琪!

听她的语气,竟似与二皇子很熟悉。

女子道:“我可告诉你一些秘密,但你必须保证不得说出去。”

江若宁道:“既然是秘密,姑娘还在藏在心里。我只要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刘丁氏一行,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且还怀有身孕。”

“人,不是我杀的,但我知道是谁杀的。”

所有犯有命案的人,又有几个人会承认自己是凶手。

江若宁道:“你不是刘西?”

“刘西另有其人。”她微微抬头,依旧看着江若宁手里的画。

来的不是刘西,那么从一开始刘西就没出现过。

江若宁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刘西,在青溪县月未苑,救她的人是面前的女子,她与这女子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她误将一个不相干的人认成了刘西。

而这女子,只是偶然或巧合中知晓刘丁案的一些内幕。

女子微微一笑,这是一极为普通的脸,她的笑很怪异,只能从眼里瞧出三分笑意,面容依旧木讷,她低声道:“刘丁氏是刘大奶奶花五千两银子买杀手所杀,这杀手就是你们所说的刘西。你们猜得没错,他是易容之后动的手。他是杀手,而我…可不是杀手,我是暗卫。我认识刘西,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在何处?我能告诉你幕后的真凶是刘大奶奶,至于证据,这是你们大理寺的事,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另一件事的真相。”

然,就在此时,只听到飘花园传来一阵说话声。

“刘西进了飘花园,围住飘花园。”

黑衣女子一个转身,夺了画像、泥人头,突地亮剑一晃,架在江若宁的脖子上,怒道:“这是你们设下的陷阱,目的是诱我入局?我说了,我不是刘西!”

“我相信你。”

江若宁上次就瞧出来了,黑衣女子不是刘西,但有可能她是认识刘西。

“是你的话误导了他们!”

黑衣女子气恼不已,可恶,她居然中了计。

她在屋顶上等了一夜,就是要等江若宁还原头骨生前的容貌。

“你一开始就未否认。”

黑衣女子挟持着江若宁走出飘花园,“退开,江若宁在我手里,你们不退开,小心刀剑无眼!我不是刘西,我也没杀刘丁氏。找出真凶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我只是想让江若宁帮我还原头骨的主人的容貌…”

淳于先生看到黄金、头骨,便与朱大人布下了此局,笃定他会来取画像,如此重金的复原死者容貌,定有大用。

黑衣女子猛地一推,江若宁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黑衣女子已飞上屋顶,“郑刚、铁血,你们追上我试试!”

冷二一咬牙,纵身追去。

然,不到一刻钟,二人便已失落而归。

郑刚抱拳道“先生”。

“追丢了?”淳于先生问道。

郑刚与冷二互望,冷二看了眼周围,除了江若宁,其他人尽数退出飘花园花厅。

冷二用低沉的声音道:“她是御蛇。”

“御蛇…”淳于先生神色繁复。

御蛇可是十二肖的人,郑刚、铁血定是缠住了,可因对方的身份不敢纠缠,只得放她离开。十二肖是连刑部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满朝文武无不对他们敬畏有加,他们是皇帝放在民间、江湖、朝野的耳目,上至皇子,下至黎民百姓,没人敢开罪。生怕招惹了十二肖,被他们拿住把柄告御状。

十二肖成员是直接受命皇帝的大内高手中的高手,他们有直接面呈皇帝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