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如山又带着孩子出来了。

这是要搅乱她平静生活的势头啊。

她紧张,她慌乱,她甚至害怕失去现下的安宁生活。

如果让人知道,她这个每日忙忙碌碌、规规矩矩,甚至还有些文文静静的大姑娘原来早在四年前就与人成亲,还入了奉天府婚姻卷宗,估计认识她的所有人都会被吓晕。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如若知晓了他的身份,不好好要一笔可观的钱,就一定要会提出一大堆的条件。

“一会儿,我写一份《和离书》,麻烦温大公子在那上面签字,再麻烦温大公子派人跑趟奉天府,消了我们的婚姻存档卷宗,把那份存档的《婚书》取回来,可好?”

好个屁!

温如山笑得诡异:就凭她的出身,想嫁入温家难如登天,要不是为了阿宝,他怎么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若非她发现了《婚书》,甚至都不知他的姓氏名谁,她能记住,着实是她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他问:“你不知道我是谁?”以他的身份,便是将江若宁纳为外室都是她天大的造化,可她居然说和离。这女人若知他身份,还说这等话,那就是真正的傻子。

“你不就叫温如山吗?”

她所熟悉的只是他的名字而已。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温如山苦笑:“想和离就和离,你以为那么容易?”若非他想利用她,想给阿宝一个完整的家,想让阿宝得到母爱。想让阿宝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健康长大,他怎会出现在她面前。

和离,这事他可以提,就她想也别想。

江若宁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衰到了极点:“温如山,从头到尾,我就是别人的替身,拜托你。我再也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你就让我做回自己吧!放过我,好不好?大不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和这座宅子还给你。”

现在。她愿意付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赎回自由之身。只想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的恋爱、结婚。如果下次舅母和姥姥再问起她的婚姻问题,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她想:如果李观是真心待她,只要她解释清楚,李观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你以为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我是你雇来的替身。何必用那纸《婚书》拴住对方。当年,我知道你喜欢的、想娶的是另一个人。阿宝的亲娘其实应该叫宋清尘?我现在退出来,你就可以娶她了。”

温如山神色凝重,最初伤愁的表情又挂在脸色,他轻淡一笑。虽是笑,却笑得比悲伤更让人心痛。

宋清尘走了!

不要他和阿宝了。

他以为的爱情,原来是那样的可笑。

如果宋清尘还在他身边。他是万万不会出现在江若宁的面前。

为什么他的笑,是这样的悲伤。江若宁还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笑容。就像天下明明出太阳,却又有风有雨一样的让人觉得奇怪。

“哦!那个女人抛下你和阿宝?你受了打击,所以…”

被她一语道破,温如山大喝一声:“不会!”知自己情绪失控,他立时淡定地道:“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他的心,痛得支离破碎。她走了,她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还是第一美人,还是第一才女,她说她累了,她说她原就应该得到更好的…

清尘,为什么?

这几年,我待你不好么?

我只是去了趟北疆,你就爱上了别人。

他好不甘心。可她,已偎依在另一个优秀男子的怀里,恣意地享受着她的幸福与快乐。

她对别人多情,便对他有多残忍。

他,是个爱情的逃兵,接受不了她的转身离去,他只想带着女儿找个地方静静地疗伤。

他想,他一定可以忘了她。

江若宁微敛眼眸,他那一声大喝是什么意思?是那唤作宋清尘的女人死了,亦或是真的被她说中了。“她…”

“没有她!不许提她!你不配提她!”

那个女子定是他心里的神,连她提一下都不成。

不许提、而她更不配提。

宋清尘…

江若宁打听过,也知道这女子是何许人也。

“你是又想让我当她的替身?还是你以为,只要你有权有钱,就不成问题,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办到?”

温如山怒不可遏,“你很可恶!更爱自作聪明。”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是事实。四年前的算计,是他设局,只为圆他一回一生幸福的梦想,他算计利用江若宁。而今日的出现,他的确是拿江若宁当替身,为他自己的治愈心伤,更是为了爱女阿宝的童年幸福。

江若宁有些想不明白,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狠心抛下孩子,难不成宋清尘死了?当提到那个女人时,温如山神色的痛色尤其吸引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是温如山带着阿宝出现,那个女人去了哪儿?

如果宋清尘抛夫弃女,温如山该恨才对,为什么不许她提。

可是,温如山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失去爱人的心酸。

“她…她到底怎了?”

如果不是那女人抛弃了温如山,一定是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

他该有如何深爱宋清尘,才会用那等手段来算计她。

“她…”温如山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神色逾加的痛苦,“她…走了!”

“走了?”

江若宁第一反应:清尘死了!

温如山定定心神,即便事过几月,每每想到此事。他还是难以应对,“她死了!”

这不是说,是他的吼叫,带着歇斯底里。

她死了!她必须死了,他恨她,若再有机会,他宁可不见。

温如山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清尘。每每想到她。他会觉得自己的身心和灵魂都是痛的。当他以为已经得到时,却是他们爱情的终结。

她去了,带走了他的心。带走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热情与快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引起他的兴趣,可他必须活下去,那个他倾尽一身力气爱过又恨上的女人啊,在他自以为最幸福的时候。狠狠地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只因为,另一个人可以恢复她的真实身份。不用让她再顶着“江若宁”的身份活下去,只因那个人也深爱着她,可以让她走出阴影,走在阳光下。

她最后一次用“江若宁”的名字。留给他一封信“宜哥哥,我走了,去做回真正的自己。你带着阿宝好好生活。”

她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多么可笑的理由。

几年的恩爱、情义,她说抛就抛。走得坚决,走得义无反顾,走得了无牵挂。

如若撕破了她的身份,她那样背叛丈夫女儿的人,就会被沉塘。

她是吃准了他,不敢把她的身份说破。

她全不顾曾经的恩爱,当年他为了她,甚至放弃了世子的身份,要不是祖父、祖母的坚持,他早已失了温家世子的身份。

为了爱他,他可以放弃所有。

她却用背弃,用“做回真正的自己”来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没有她,他要如何好好活下去。

她是他生命里斑斓的色彩,她是他生命里最绚丽的阳光…

她是他的一切,她曾是他所有快乐的源泉。

可,这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

只留下他和他们的孩子。

阿宝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一个被亲娘抛弃的孩子,一直都在说“是爹爹讨厌,是爹爹气走了娘亲,爹爹还我娘亲。”

她一直以为,她的娘亲和其他堂兄堂姐姝的娘亲一样,与爹爹吵了架,就会跑回娘家,或是躲到寺庙里去静修。

所以,当她看不到亲娘,她便天天念叨,“爹爹,我们去姥姥家找娘亲吧!”

“爹爹,娘亲是不是死鸟(死了)?”

他看着阿宝一天比一天沉闷,他受不了,这才拿定主意来青溪县,想让阿宝变得快乐,想让一节重新开始。

他想给阿宝一个“娘亲”,一个看起来依旧相爱的夫妻,温暖的家。

他虽是名门世家的贵公子,可为了家族的安宁,为了保住家族更久长的富贵,他记事起就离开了父母家人的身边,这也是母亲明明知晓他算计人不对,却一力在父亲、在族人面前替他隐瞒真相的原因。

母亲疼他,更多的是愧对于他,想要弥补更多的母爱,因他自小缺少父母之爱,所以他不愿告诉孩子真相,努力想给阿宝一个快乐的童年,想让阿宝与所有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背弃”、“不要你了”这些字眼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可怕。

自她离去,他一直活得漫无目的。直至,父母因为失望,对他进行了一番声色俱厉的训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母亲的声音,回荡耳畔:“如山,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当初你为了一个女人想要放弃世子之位,我们无话可说。可现在呢,那女人变心了,你费尽心思地谋划的一切,她弃如敝履。

家族的荣誉重于性命;男人的仕途如性命;女人的婚姻如性命,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是温家的嫡长子,忘了你肩上担负的使命。

如山,你真是让为娘太失望了。你怎么对得住祖父对你的厚望。你怎么对得起为娘数十年如一日对你的教导,对得起你爹从你三岁开始就对你的培养…”

075 留下来

母亲还说:“如山,因为你,我们家还不够乱吗?

你不想要爵位,四房的人可争着要。

我们家得来的爵位,是我们温家几代人用战功和鲜血换来的,你不看重,也不能践踏,这是我们温家最高的荣耀。

你所做的一切,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知道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不仅是你爹要被毁,就是我们一家,你和你和两个弟弟也会被毁掉…”

母亲的话语虽有责备,却字字疼惜,更是声声失望,令他在夜深人静时难以忘却。

父亲的愤怒,母亲的眼泪,化成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他痛苦,却不能抛劫自己身上的责任。

他承认自己懦弱,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当面对清尘的抛弃与背叛时,他只能逃遁。没有了她,他的幸福和快乐也一并没有了,可他还得活下去,还得有梦想和追求,就如他母亲所期盼的那样,他应该担起家族的责任。

所以,他跪在父亲的膝前:“爹,请剥夺儿子的世子之位,让二弟做世子吧。”

“唉…”父亲因他的事,几夕之间似苍老了许多,“去吧,你想去青溪县便去,世子的位置我给你留着,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若是没改变主意,我奏请朝廷改立老二为世子。”

江若宁见他陷入沉思中,那个女人死了,就算真的不在了,她江若宁也不想再做别人的替身。不可以将错就错,他把全部的身心都倾注那个女人身上,自己算什么?

江若宁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她,害你伤心了。可是…”她飞快地切着萝卜丝,像变魔术一般,萝卜片在她的手里变成了匀称遥细丝,不过片刻的工夫,萝卜丝就已切好,将丝盛放到瓷钵里。撒上盐。用将拌均匀,她的动作是纯熟,看得出来她经常做这样的事。“温大哥。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还是和离好。”

她叫他什么?

温大哥!

“成亲”于江若宁来说,从来都是一个错误,既然错了就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她不是圣母。也没有伟大的牺牲精神,用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成全他人的快乐。她只想握住自己手中的幸福。只想兑践对李观的承诺,她想与李观结为夫妻。

温如山道:“你还想和离?”

江若宁用手托着下巴,转动着灵动的眸子:“我想结束没有意义的婚姻。你从来想娶的妻子是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苦衷。需要借我的姓名、身份才能与她做夫妻,可你是否想过,没人愿意顶着别人的名字。而我也不愿做替身,这对她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除了不能给你想要的爱情,我可以给你更多。”

这几年,她将自己的人和心都紧紧束缚了四年,因为与人领证,她不敢接受别人的追求,甚至不敢告诉所有人真相,这一切够了!她早就受够了!

“四年了,因为一纸《婚书》,我怕被人知晓我与成亲的事,不敢嫁人。什么我也不要,我只要自由,我更要嫁给我喜欢的男子为妻,与她昂首挺胸可以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可以与她堂堂正正地做夫妻。”

她不要!

她居然拒绝了他。

他满怀信心地来,想着不能与宋清尘做一世的夫妻,便是与一个替\身做夫妻也好。他想给江若宁名分,给她尊贵的身份,可她竟然不要,她要的是自由,她要的是能堂堂正正地嫁给喜欢的人。

很显然,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这世间的女子,不都是爱慕荣华富贵的么?

以他的身份,像江若宁这样的出身,就是纳成侍妾都是高攀。

他许以她的,可是妻室之位。

江若宁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居然不要!她居然只想要自由,她居然只想与喜欢的走在阳光下。

“阳光下”三个字,深深地凿痛了温如山的心,宋清尘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恨极了这三个字。

“除了爱情,我可以给你更多。你想要的名利,你想的荣华…”以他温家的权势,他的确可以给江若宁更多的东西,名利、权势、荣华富贵皆可,做他的妻,便是朝廷诰封的世子夫人,这是多少女人一生都追求不来的尊崇。

在这男人的眼里,居然是这些。也许,这是很多女人的梦想,但绝不是她江若宁的。

“除了自由,除了嫁给我喜欢的人,其他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金银,我可以与他一起赚;权势,这些年,我看到了太多富贵人家的尔虞我诈,也看到了豪门大户里的虚伪与凉薄,那不是我向往的人家。我宁可嫁一个普通的男子为妻,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如此便足够了!

温如山,在你看来是对我恩赐!

可我不需要!

从你算计我开始,我对你就不感兴趣。

知道么?因为你的算计与陷害,因为那一纸《婚书》原本我在三年前就可以嫁人,可因为它,我迟疑了。

温如山,钱也许可以买来很多东西,但买不来真情,也买不来时间与青春。我告诉你:你与我之间,从来都不是等价的交易!”

温如山沉默了,他曾以为自己了解宋清尘,直到她离开,他才发现自己从来不曾了解。

他又以为自己可以说服江若宁。现在才知道,江若宁根本就不要他许诺的金银、荣华。

阿宝此刻在从院子里跑了过来,大声道:“娘亲,换换(饭饭)好了吗?我要吃娘亲做的鸡蛋壳(羹)。”

“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温如山看着阿宝,孩子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快乐了,虽然刚才在哭,可很快又能乐起来。自从清尘离开,阿宝从一天上百遍,到后面一天几十遍,再到一天十几遍地问:“爹爹,我们找娘亲吧,你不是说她在另一个地方吗,爹爹我要娘亲,我想跟哥哥、姐姐一样,也要和娘亲睡觉觉。”

每到那时,温如山都想抱着阿宝大哭一场。

可他,是个男人,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怎么能像孩子般的哭。

阿宝后来问娘亲的事儿少了,可阿宝突然间变得有些不像个孩子,少了往昔的欢笑,就算与府里几位少爷、小姐一起玩耍,阿宝也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别的孩子。

这也是温如山最不能忍受的,他总觉得自己欠了阿宝太多。

温如山双手环抱,像在沉思,嘴里迸出一个决定:“留下来!”

“什么?”江若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留下来!为阿宝留下来!”

阿欢坐在灶前看火,听着他们说话,此刻已大致理清是怎么回事,几年前是温如山算计了江若宁。

江若宁正在摘手里的青菜,听他这样说,双手一擅:“温大哥,你不要这么霸道?我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

“留下来!”他继续重复着,“将来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就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但我可以给你更多…”

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更有着无尽的魅惑:“留下来!我可以让你名利双收,富贵、荣华、钱财,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我助你成为大燕朝的奇女子,只是,除了爱情…”

除了爱情,尤其是在爱过、伤过之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动心,但他可以给她更多。譬如助她功成名就,给她一个让许多女人都羡慕的高贵身份。

江若宁勾唇苦笑,“我不想你给的爱情。”前世今生的她,最渴望的就是一份人间真情,在她眼里,情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现在只想做个寻常的女孩子,可以像她们那样在如花妙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像她们一样与喜欢的男子成亲,然后一起为他们的家拼搏。

如果那人是农夫,她可以提着食盒去他的田间地头送饭;如果那人是商人,她可以陪着他一起查看账簿,与她商量如此赚得更多的钱;如果那人是官员小吏,她会陪在他的身侧,偶尔给他一些建议…

那么多的幻想,却没一样是此刻的情形。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她还想再说,他转身出了厨房。

阿宝巴巴地望着锅,站在门口:“娘亲,蛋哥哥(羹)什么时候能好啊?”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一会儿鸡蛋壳,一会儿蛋哥哥地混叫着,听到耳里,让人想笑。

这么个可爱的娃娃,面色略显憔悴,就算她娘亲不在了,也不能让孩子吃苦,也不知道这对父女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若宁从锅里取出鸡蛋羹,阿宝伸出小手,迫不及待想要抓,江若宁轻呼一声“阿宝”,阿宝吓得立时将手缩了回去,一张精致的小脸怯生生地望着她,又害怕,又期待,更有急切。

江若宁柔声道:“阿宝,现在还不能吃哦!很烫的,数到二十,二十息后娘亲喂你吃!”

娘亲,居然对他用到了这两个字。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娘。穿越前,在她最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奶奶;穿越后,她的爹娘就很少出现,河德秀几年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留下几两银子,或是几个包袱的新旧衣衫便离去。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是何等的痛。

076 请假

她能深刻体会阿宝对有母亲的孩子有多羡慕,她不再坚持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让阿宝叫她阿姨。

江若宁捧着鸡蛋羹,坐到餐桌前,阿宝听话地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乖巧的将小手互握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江若宁。

江若宁吹了一下,感觉不到烫,这才送到阿宝嘴里。

“好吃吗?”

阿宝拼命地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做。”

阿宝又笑,鸡蛋羹入嘴,一抿即化,她吞到肚里,觉得很好吃:“娘亲,好吃,香香的…”她张嘴一笑,憨态可鞠,天真无邪。

清尘竟然死了!

阿宝真是太可怜,这么小就没亲娘。

如果此刻的江若宁知道清尘未死,一定会无情的拒绝,只是她未曾想来,在后来,她竟然会在京城再遇清尘,而她在京城的出现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温如山一定是被孩子吵得烦了吧,着实没了法子,他这才想到了

门口,温如山静静地望着厨房里的两个人,这一幕是他乐意看到的,清尘什么都好?确实是才女,可清尘不会厨艺。曾经在宫里,为讨好太后、皇后,下厨烹饪过,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做得很是美味,也赢得了赞赏。清尘不喜欢做女红,但她的女红其实很不错,她曾给太后绣过一幅《皇孙公主拜寿图》,据说她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她曾道“两年的日日夜夜,宜哥哥,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针。”

因为她厌了,他从未要求她做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