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贾琏笑着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一出生就能看见鬼,听我老爹说我从一落娘胎就没哭过,还和鬼婴交过朋友呢。”
“我的腿摔断了,走不了路,我也没想过求救,我就和她在那个漆黑潮湿的山洞里呆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冷眼看着她想要吃我却因吃不到而发狂,嘶吼,痛哭,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厉鬼的血泪,她的血泪流成了一个水洼,我听她吼叫,听她哭诉,起初我是不相信的,可我的眼睛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每当她哭诉时都有血泪凝结,血泪这种东西只有在极致怨恨和冤屈的情况下才能形成,也因此,厉鬼多由冤死鬼所化。
她是被轮\\奸致死的,你再猜不到欺辱她的那些人都有谁。”
贾琏陷入回忆,因极致的愤怒而压抑了情绪,这令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却让人深感害怕。
“她的父亲、哥哥、弟弟、爷爷、姑父、姨丈,以及那整个村子的男人。”
牛头人惊愕的张大嘴。
“你没有听错,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惨事。她从六岁开始就被亲人欺负,后来她父亲就把她当成了妓\\女,只要村里的男人出几个铜钱就能欺辱她一晚上,直至她十四岁那一年,她的亲人们聚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把她活活玩死了。
她活着时被欺压不能反抗,在死亡的那一刹那就完成了厉化,从六岁到十四岁,整整八年,她心中早已积满滔天的怨恨和杀意,那一夜她活生生咬断了亲人的气管,吞吃了他们的血肉,而后血洗了整个村落,却有一个人逃脱在外,那是她的亲弟弟,因外出打工而逃过一劫,后来更是请了一个歪门邪道镇压了她,她怎么会放过欺辱她的人呢,更何况那还是她的亲弟弟,是她的亲人,就更该死了。”
话落贾琏看向牛头人,笑道:“你猜我做了什么?”
牛头人摇头。
“我把她放了出来。”
贾琏看向不远处绽放的红花,笑盈盈道:“那是一个封闭的小山村,村民愚蠢恶毒,那可怜的女孩就那么死了,人死如灯灭,他们以为外面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恶行,官家更不会以律法惩治他们,可我不甘心啊,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要为鬼讨个说法。
她弟弟是我托人找到的,我亲眼看着她像恶魔一样把那畜生活生生吞下了肚子。”贾琏嗤笑,“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来着,只不过经历的多了之后我的棱角被磨平了,我这个人也平和了许多。有时我便想,天生我这样的人用处可能就是在这里吧,法网恢恢难免有管不到的地方,而我就是那个行动自由的人。”
月亮从东边的山峰上爬了上来,挂在了青松上,喷吐银辉笼罩着山川大地,草木虫鱼,也有星星点点落在篝火旁牛头人的脸上。
贾琏看着他脚边的钢叉,安静等着他的决定。
牛头人动了,一手握住了钢叉,刹那钢叉颤动发出“哞”音,像来自远古的莽牛发出的。
牛头人慌了,抬头蓦地看向贾琏求助,却猛然从牛眼中射出了两束白光,贾琏躲避不及,白光直接穿过贾琏落在了不远处的树冠上,刹那空间静止,只有贾琏能动,他先是看了一眼僵硬维持着握钢叉动作的牛头人,而后就发现连火焰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哞”音不绝,忽有金属撞击声传来,贾琏蓦地回头就见树冠上在重现上一个牛头鬼差死亡的过程。
明月高悬,星辰拱卫,山川大地为背景,一头堪比猛犸象的金皮莽牛正在对一个巨人嘶吼,哞音如有实质,瞬间削平一座山头,巨人却岿然不动,陡然巨人头顶形成一个漆黑如墨的圆,在那圆中有图形显化,不知何故让人看不清是什么图,而后那巨人张口就吐出了一道黑水瀑布,瀑布猛地落在了莽牛身上,顿时,墨水变成了粘稠的胶状物,将莽牛寸寸侵蚀。
莽牛吼动山河,周身金光爆射,黑色粘稠物有一瞬的凝滞,不过片刻功夫再度恢复如常,很快就侵蚀到了莽牛的肌骨,而后就是脏腑。
莽牛惨叫,召出青铜战车,逃亡,巨人追击,而后青铜战车就出现在了这座山谷中,莽牛成了战车上的一捧青灰,唯余一对牛角,一把笔挺矗立的牛头钢叉。
牛头人双眼中射出的白光消失,静止的空间恢复正常,贾琏便知牛头人完全接收了传承。
这一次牛头人轻而易举就把钢叉握在了手里,与此同时周身氤氲起一阵白雾,雾气把牛头人完全笼罩在内,不一会儿雾气就被完全吸收了。
贾琏再打量他时就发觉,用一句中二的话说,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感觉如何?”贾琏笑问。
牛头人咧嘴,抚摸着钢叉道:“不赖。”
“有何收获?”
牛头人道:“你说的不错,当我拿起这把钢叉的时候我也要接受他的责任。”
话落,牛头人手执钢叉往前一指,昏暗的树荫底下就出现了一辆残破的青铜古战车。
从外表看完全可以想象,上一个牛头鬼差驾驭这辆青铜古车经历过怎样一番大战。
话说回来,能把一个鬼差打死,那是何等厉害的鬼物?
牛头人爬上了战车,一手执缰一手握叉,目视贾琏,贾琏也看着他。
“每一个鬼差去押解鬼时,手里都有该鬼的一页生死簿,记录了该鬼何时生人何时死亡,姓甚名谁,父母何人,上一个鬼差是在拘押一个叫穆强的鬼时被该鬼以淫恶毒液烧死的,天地生鬼差,鬼差有定数,鬼差亦可死。”
话落在牛头人眉心就射出了一缕金光,金光化成一页金纸,上面显现了穆强死亡的日期和踪迹。
片刻后,金纸重新回到牛头人眉心。
牛头人道:“好嚣张的魔鬼,据生死簿显示他竟隐匿在锦鸡城继续为恶。”
“锦鸡城?”
牛头人朝贾琏一拱手,“我要去抓捕此鬼,少不得要烦劳国师相帮了。”
贾琏连忙还礼,“他既在人间为恶,那就是我职责所在。”
牛头人长成那个模样,白日里是不好让人看见的,所以二人昼伏夜出。
这日深夜,牛头人根据生死簿上显示的踪迹带着贾琏乘坐青铜战车追至了锦鸡城,巧的是,这个锦鸡城正是蓉蔷二人落脚的那个县城,当时贾琏只摇摇望了一眼,因不顺路就没有进去,不成想那巨魔竟藏身在此,不知蓉蔷二人走了没有。
夜间,城门关闭,人自然是过不去的,但是残破的青铜战车却显出神威直接带着牛头人和贾琏穿墙而过,事实上这一路追踪而来,青铜车便是如此遇山穿山,逢河越水的,绝对是一件捉鬼的宝车。
穿过城墙青铜车也没有停留,它上头如同装备了定位系统,直奔至锦鸡城县衙门口,而后又直接穿门而入。
此时,贾蓉正被一个头戴软脚幞头,上嘴角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打脸啪啪响,贾蔷则被扒光了衣裳,被八个面带诡笑的婴孩折腾,两个三岁大的相对而坐骑在他身上,小手里都拿着小刀作为画笔在贾蔷肚子上作画。
一忽儿他画个乌龟,一忽儿他又画个小鸟,一忽儿又觉自己画的不像一刀划下去重来。
贾蔷雪白的肚子早已被鲜血染红,而他还活着,疼的五官扭曲,嘶哑着嗓子哀嚎。
还有两个婴孩,分别抱住了贾蔷的左右两个胳膊,左胳膊上的婴孩正在像舔糖画一样舔舐贾蔷的手指头,右胳膊上的婴孩露出嫌弃的表情,一口咬下去就把贾蔷的虎口咬的出血。
还有两个婴孩在玩弄贾蔷的双腿,这也罢了,最令贾蔷恐惧的是聚焦在他两腿之间的那两个玩火的孩子,他深深感受到了他们的邪恶。
“叔叔救我!”当那两个婴孩开始用火烧他的毛发时贾蔷“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拍打着贾蓉的脸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们两个杀了,你们家那个假国师敢不敢来寻我报仇?贾国师,假国师,我真想会会这个国师啊。”
贾蓉早已经吓的浑身酥软了,他想求饶,想认怂,想像孙子一样趴在地上舔他的脚丫子,只要这个恶魔能饶他一条狗命。
可是以前那个对一个管家都卑躬屈膝的贾蓉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贾琏改变了,现在的贾蓉心里依旧恐惧、软弱,可再也做不出那种丢人现世的模样,他紧紧咬着牙,闭着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原来蓉蔷二人一入了此城就遭遇了小偷,就是正在折磨贾蔷的那八个孩子,他们两个公子哥儿可算是长了见识,八个孩子邪恶又霸道,他们的行为都可以用“抢劫”来形容,周围的人却司空见惯,眼神木然。
抢了东西还不算,八个孩子又以戏弄人为乐,蓉蔷二人被弄的灰头土脸,恼怒非常,即刻就下令护卫去抓他们,谁知他们比鱼滑溜比兔子跑的还快,行为举止透着鬼魅之气,这时细心的贾蔷就发现自己随身佩戴挂在脖子上的香囊发热了,登时便知遇上鬼魅了。
经过贾蔷的提醒贾蓉也发现自己的香囊发热了,二人也算跟着贾琏历练过的,心里虽害怕但也没失了分寸。
那时天又黑了,想立刻离开锦鸡城又怕被鬼魅尾随,若到了城外无人烟的地方他们更是凶多吉少,于是贾蔷就想了个法子,以随身钱袋玉饰被偷为名去报官,在官府里呆一晚上,报上名号,翌日早晨再领差役护送他们回家。
于是二人连同护卫就去了县衙,谁知竟自己走入了虎口,那八个婴孩正是此地县太爷的儿子。
蓉蔷二人一开始不知,随身的香囊一直发热便以为是被鬼魅尾随的缘故,越发想早点进入官府寻求庇护,于是直接报上了贾琏的名号,那县太爷一听竟是贾国师的侄儿上门来了,连忙谄媚非常的迎入内宅,当县衙的大门一关,县太爷即刻露出了原形,大嘴一咧直到耳根,从嘴里头伸出了一条漆黑粘腻的舌头,蓉蔷二人登时就被吓住了,也沦为了阶下囚。
贾蓉被掐的脸皮发青,两眼翻白,贾蔷的子孙根眼瞅着就要被点燃了,就在这时一阵由天地功德符组成的黄金飓风从窗外席卷了进来,顿时八婴惨叫被飓风掀飞,那个掐着贾蓉脖子的县太爷也下意识的把贾蓉扔了出去。
贾蓉的身体腾空,他因恐惧而瞪大了双眼,眼瞅着就要和地面来个剧烈的亲密接触了,就在这时被贾琏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待贾蓉看见是贾琏,“嗷”的一嗓子就嚎哭了出来。
“闭嘴。”贾琏呵斥,顺手往他背上拍了一张防御符,紧接着就把光屁股的贾蔷从地上拎了起来,也贴了一张符。
“外头有一辆青铜车,爬上去躲好。”
贾蔷也顾不得丢人,一手紧紧按住胸前的符一手拽着还处在恐惧惊惶中的贾蓉就往外头跑。
彼时,牛头人已经手持钢叉和脱离县太爷肉身,化为了巨人的穆强战到了一起,发出了如有实质的“哞”字吼,刹那屋顶都被掀飞了。
爬上青铜车缩在里头的蓉蔷兄弟俩见状立时都瞪大了眼,披散在背后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八婴见自己的父亲和一个牛头人打了起来,都纷纷朝贾琏扑来,他们个个身手灵活,完全不像普通孩子,哪怕是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那一个婴儿也嘴巴一裂露出了一嘴粘稠的黑液。
贾琏皱眉,神情沉重,抬起一双因不断积累功德而导致金光化的双手就把八个孩子提着胳膊攥到了一起。
“我要吃了你!”最大的孩子一双眼眶蓦地被黑眼珠完全填满,恶狠狠的龇牙露出一口尖锐的利齿。
“我要吸干你的血!”紧接着第二个孩子猛然朝贾琏吐口水,贾琏歪头躲了过去,就见落到地上的黑液把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洞。
蓦地,其他孩子也都破口大骂起来,并在第二个孩子的带领下猛喷贾琏口水。
八个孩子像八个打开的水龙头,贾琏被喷射的措手不及,急忙把这些小鬼头扔了出去,却依然被喷到了。
当黑液沾染上贾琏的皮肤,金液像汗水一样从每一个毛孔里溢了出来,当金液和黑液融合,火花迸溅,刺啦啦发出爆鸣声,片刻之后,化为一层灰烬扑簌簌落了下来。
贾琏见状,踹开扑在他腿上撕咬的婴孩蓦地看向了化为巨人的穆强。
他通体漆黑,脑后浮现一个漆黑如墨的圆圈,这一次他看清了圆圈里浮现的血色图形,那是他烧杀抢掠,淫辱妇女,逼良为娼恶事做尽的画面。
此鬼竟是以作恶来修行,真是闻所未闻!
牛头人被踹飞了出去,砸塌了一座屋脊,一声愤怒的“哞”吼,一头太古莽牛喷着鼻息冲了出来。
“我能杀一个牛头鬼差就能杀第二个,哼!”
话落,他张嘴就喷出一道黑水瀑布,贾琏见状慌急之下发出了一声“吽”吼,这股音波虽启蒙于牛头鬼差的“哞”字吼,却是佛门八字真言里的最后一个字——吽!
贾琏没有留余力,吽字一出,金光璀璨,裹缠万道霞光,凌空飞越高空,逼近穆强时那“吽”字就如一只佛陀大手,挟泰山压顶之势盖了下去。
穆强惊怒,转头朝贾琏喷射黑水瀑布,贾琏盘膝跏趺坐,双手合十,闭目轻颂,无数的金光“吽”字形成一面墙护持在前,当黑水瀑布撞击在“吽”字墙上,两相融合,像水滴落入了滚开的油锅,烟雾炸裂,火光冲霄!
与此同时,穆强被“吽”字佛光大手压制的吐出了一大口黑液,如山岳一样倾倒在地,他脑后的万恶光圈也颤抖不稳起来。
“爹!”八个孩子淌着黑色眼泪大叫,纷纷跑了过去,犹如飞蛾扑向了熊熊黑火,蚂蚁奔向了大象。
“好孩子,都是爹的好孩子。”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穆强一手抓住才几个月的婴儿就裂开利齿大嘴生吞了下去。
孩子们惨叫,四散奔逃,拼了命的往前跑,却也跑不出化为巨人的穆强的胸膛,他挨个把孩子吞吃了,顿时像吞了灵丹妙药一样恢复战力,却嚷着“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一边嚷着一边由大变小,化为一道乌光冲进了后宅。
贾琏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追了上去,可还是晚了,一声凄厉惨叫,贾琏踹开房门就见他吞吃了一个孕妇的肚子。
“我有九九归一吞婴逆天功法,我是不死的!”穆强仰头长啸,再回身时看向贾琏双眼中爆射乌光。
贾琏冷笑,没有后退半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声怒喝,金光爆射。
乌光和金光于半空中交战,电闪雷鸣,乌光和金光像是天生的死敌,有宿世的仇怨,甫一相撞就异常激烈,顿时周围的建筑就全部被轰成了渣。
就在此时,牛头人在穆强背后猛然给了他一叉,顿时,他像是漏气的猪尿泡一样,对抗贾琏的乌光再也支撑不住,贾琏见状,使功德金光猛烈进攻,刹那就射穿了他的身体。
“我有九九归一吞婴逆天功法,我是不死的!”穆强不甘心的吼叫,他望着贾琏双眼中爆射极致的怨恨。
贾琏冷冷望着他,静静看着功德金光切割他以恶行凝聚而出的魔体。
“穆强,生死簿上有你名,不管你修炼了什么邪恶功法,逃到哪里去,鬼差也会找到你。”牛头人冷冷的道。
“我已经杀死了追捕我的牛头鬼差,吞了九九八十一个鬼婴,为什么生死簿上还有我的名字,我不服!”穆强愤怒咆哮。
“你所谓的九九归一吞婴逆天功法是谁交给你的?”贾琏冷声质问。
穆强像是被贾琏提醒了,他踉跄着爬起来,“教主,教主救我,我不想被打入寒冰地狱,我不想被煽火焚烧,烫烬心肝,来生投胎去做畜生,法力无边的教主啊,显圣吧,来救救你忠诚的信徒吧。”
贾琏见状咬破手指凌空画了一个符猛的打入了穆强残破的魂体,穆强被定住,而后贾琏就以功德手探入了他的脑袋,顿时无数的信息涌入贾琏的脑海。
原来他生前是个强盗,干下了无数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等恶事,是官府榜上有名的大恶人,偶然之下接触了无轮回教,得知像他这样的恶人逃脱的了现世制裁却逃不脱秦广王的照孽台,会被打入剥衣亭寒冰地狱,而后寒冰地狱还有十六小狱,他要在十六小狱中轮转满期之后转解第九殿。
第九殿便是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也设有十六小狱,凡阳世杀人放火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投送畜生道。
凡是作恶者,无不害怕自己死后会受严惩,他怕了,诚心信奉无轮回神教,自杀自身,变鬼修行所谓的九九归一吞婴逆天功法,以作恶来增加修为。
穆强活着做强盗时就喜欢奸\\淫/妇女,因此他就不断附身在不同男人的身上,奸\\淫/妇女使其怀上鬼胎,每吃九个鬼婴修为就会进阶一层,当吃完六九五十四个鬼婴时,就会获得斩杀鬼差的能力,所以当那个牛头鬼差来勾他魂时他以淫恶毒液把鬼差烧成了灰烬。
而当他发现自己连鬼差都能烧死时,心境就狂妄了起来,行事越发邪恶,这次他附身在了锦鸡城县太爷的身上,已经培养出了八个鬼婴,正在等待最后一个鬼婴成熟后划破母体的肚子爬出来。
九九归一吞婴逆天神功上说,当吞掉九九八十一个鬼婴,生死簿上就会自动消除他的名字,从此他便可长生,便可逍遥天地间,再不惧地狱之罚,轮回之苦!
贾琏收回手,冷笑连连,“何等妄想,逃脱了人世的惩罚竟还想逃脱死后的清算。”
“我已经吃掉了九九八十一个鬼婴,为什么生死簿上还有我的名字,为什么我还会被杀死,教主骗我?不不不,一定是因为最后一个鬼婴没有成熟。对,是这样,我要再去培养鬼婴,从第一个鬼婴开始,重新来一回!”穆强恢复了行动里,却像是傻了,自己在那里忽而迷惘忽而愤怒忽而邪笑。
“都是你破坏了我长生的大计,我和你不共戴天,待我功成之日必把你挫骨扬灰!”穆强蓦地瞪向贾琏。
贾琏却看向牛头人,“他以作恶修行己身,被我的功德金光穿透了身体,他的鬼魂你收不了了,这样的人天地不容,没有必要给他重新轮回的机会了。”
牛头人点头,走向自己的青铜战车。
“蓉儿、蔷儿,完事了,下来。”
贾蓉贾蔷早被这样大的阵仗吓呆了,二人抱在一起,眼睛瞪的大大的,木头人一样。
贾琏摇摇头,亲自上去把他们拎了下来。
牛头人跳上战车,一手执缰一手握钢叉,“国师,再见。”
贾琏含笑,“再见。”
再见之时,你还认得我吗?
他已察觉了异样,当那个猎户之子拿起那把钢叉,获得了牛头鬼差全部的能力,也被“鬼差”这两个字同化。
一个鬼差,岂能有太多的私情呢。
渐渐的,那个猎户之子会完全消失,只剩下那个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鬼差。
一声隆隆,牛头人和青铜战车一同消失在了天地间。
翌日,苏醒的人们就发现县衙在一夜之间没了,成了沙土废墟,此后这件事成了锦鸡城的传奇,被编排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故事。
坊间流传,有的说县衙里的县太爷是神仙转世,如今功德满了,被大神仙接引走了。
这一条锦鸡城的百姓们都不信,因为锦鸡城的县太爷恶事做尽,完全不像神仙做派。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流传,说县太爷是魔鬼,天降神仙把魔鬼降服了,县衙是神仙和魔鬼打架时打没的。
这条故事则是由那夜被大战惊醒的人们亲口说出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若亲眼所见,就被大多数人相信了。
而贾琏当夜就带着贾蓉贾蔷还有被关在了地牢中的护卫们离开了锦鸡城。
这次身边没跟着一个魏文羡,贾琏只好亲自动手写了卷宗呈交给了两圣。
冒出了一个无轮回邪教,很需要官府介入调查。
——
庭院中落英缤纷,已是深秋时节,贾琏在躺椅上睡着了。
王熙凤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听从贾琏的话,每日都要多走动,回头见贾琏闭上了眼睛就示意丫头们静声。
丰儿会意,不一会儿就从屋内取来了一条薄毯。
王熙凤走到他身边,亲手给他盖上。
贾琏慢慢睁开眼笑望着王熙凤,握住了她的手。
“原来你是装睡。”王熙凤嗔道。
贾琏扶着她慢慢躺到旁边的躺椅上笑道:“小憩而已。”
“外头人现如今都传你是神相,贾神相,你相看相看我肚子里这一胎是男是女。”王熙凤打趣道。
贾琏轻抚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这胎可让你心想事成。”
王熙凤一听喜笑颜开,“是男孩?”
贾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瞧你这高兴的模样可不能让芃姐儿看见。”
王熙凤努努嘴,摸着肚子笑道:“都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哪个都疼,只不过咱们终究需要一个男孩来顶门立户,也是为芃姐儿生下个靠山的意思。”
贾琏笑笑没说话,重新躺回去问道:“我离家这几日家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王熙凤道:“一日日也就那些事儿,哪有新鲜的。哦,还真有一件,你走的这几天每天咱们大门口都来一个浑身长脓包散发恶臭的老乞丐,舍钱舍米都轰不走,那老乞丐反而把铜钱和米面又都扔了回来,你说怪不怪,我还和老太太嘀咕呢,莫非是哪个眼红咱们家的红眼病故意作弄?”
这“红眼病”三个字也是王熙凤偶然间从贾琏嘴里学来的,觉得十分应景便学到了嘴里,现如今府中上下都会了。
“你回来了,那难缠的老乞丐反而又不来了。”王熙凤哼道:“显见就是觑着你不在家故意找茬来的。”
“他再来时就把人留下,我亲眼见见再说。”
“你见那遭天谴的老东西做什么,门子上人说那老东西又脏又臭跟瘟神似的。老太太那样一个怜贫惜弱的人都不待见呢。”
“你嘱咐门子上的人留下便是。”
王熙凤不甘愿的“哦”了一声。
且说蓉蔷二人,自打被穆强蹂\\躏过后就吓破了胆子了,再不敢出门,回来以后每日都雷打不动的过来给贾琏请安,贾琏去哪里他们都跟着,仿佛紧跟着贾琏就能多蹭点功德金光保命似的。
贾琏就对他们说,想要功德金光就要多行善事,他们也听了,跑到棚户区亲自施粥,施了两日就不干了,笑嘻嘻的围着贾琏转悠。
贾琏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教训了一顿踹了出去。
“险些忘了,还有一件喜事呢。”王熙凤笑呵呵的道。
“什么喜事?”贾琏笑问。
“柳芳的母亲韩氏真是个妙人,她早看中咱们家三姑娘了,因之前二姑娘没定下人家她就一直没开口,背地里捣鼓着促成了二姑娘和陈家的婚事,现如今巴巴的请了官媒人上门来提亲呢。
老太太打从心里满意,谁知二老爷却看中了工部侍郎卫家的公子,说是工部侍郎已经私下里透露过了,他虽没有满口答应但也表示了对卫家公子的欣赏,总之二老爷就喜欢文人,私心里是满意卫家的,老太太又不愿强硬的驳了二老爷的面子,现就等着你回来相面断官司呢。”
贾琏笑道:“竟让我选三姑爷不成?”
王熙凤笑道:“你是不知,二老爷现如今也是极推崇你的,一听要你来选二老爷那里也就缓和了。”
贾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