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胤禟便着心腹之人去查清此事,就是刚才,才查清了来龙去脉,胤禟便拿着那块从黑市上买得的鸦片来见康熙。

“皇阿玛,儿臣得知倭人正有计划的大批购买鸦片,意欲分批偷运到大清,毁我大清基业。”

“可恶!”康熙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生将那小叶紫檀的御案砸出一个大洞。林海亦怒发冲冠,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沉声怒道:“皇上,臣请旨领军出海剿灭倭鬼。”

康熙摇头道:“不,如海,你是文臣,若要你出征,我大清将领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此事我自有安排。”

因出征婚期提前

胤禟这些年和黛玉在一起,可没少听黛玉讲起那场令华夏蒙耻受辱的战争,早就对倭国小鬼子充满了恨意,他本就想将在和黛玉成婚之后便想法子灭了倭国小鬼子的根基,如今小鬼子竟敢用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谋夺大清江山,胤禟心中的怒火已经累积到了顶点,他咚的一声重重跪到地上,恨声说道:“皇阿玛,儿臣请旨领兵出海,不平倭贼誓不回回朝。”

康熙看着胤禟,本来胤禟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他刚刚远航归来,而且很快就要大婚,再者,胤禟虽然有丰富的航海经验,可是他和大清的海军互不熟悉,若是出了海,必是极有危险的。

看出康熙的犹豫,黛玉也跪下说道:“皇阿玛,记得汉时霍去病曾说过,匈奴未灭胡以家为,儿臣虽不才,也愿效法先辈,不免倭贼,誓不成家。请皇阿玛恩准黛玉随军出征。”

瞧着两个热血澎湃的孩子,康熙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点点头道:“这些年来海军之事都是由你们二哥在管,玉儿,去请你二哥过来一起商议。”黛玉站起来便向外跑,康熙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

林海双眉紧缩,他知道黛玉有多恨那些倭人,如今倭贼图谋大清,更是触了黛玉的逆鳞,可是,黛玉到底是个姑娘家,打倭贼,那是血淋淋的战争,他怎么能放心让黛玉去。康熙明白林海的心思,沉声道:“胤禟,你若是能阻拦玉儿,不让她出海,朕便答应你随军远征倭贼。”

胤禟猛然抬头看着康熙,康熙和林海两人都定定的瞪着胤禟,大有胤禟若不答应,就休想走出南书房的架势。胤禟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说道:“皇阿玛,二叔,您二位都知道玉儿最恨的就是倭贼,此次倭贼以鸦片谋害我大清百姓,玉儿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不让玉儿同去,玉儿一定不会答应,而且胤禟敢打包票,玉儿一定会偷偷出走,自己带了船跟上我们的海军,若真如此,玉儿所面临的危险会更大,所以儿臣以为,还不如让玉儿与我们同行。”

“你…糊涂东西,玉儿是个姑娘家,海战,那是真刀真枪的搏杀,你就不怕有什么意外?”康熙气的顿足大喝。

“皇阿玛,儿臣和玉儿在海外,五次遇到穷凶极恶的海盗,十数次遇到海上大风暴,遇到饥饿鲨鱼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可是每一次,我们大家都一起面对,不论情势有多么危急,我们都能挺过来。玉儿,她比我们大家更坚强,更勇敢,胤禟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每一回,在我们大家绝望的时候,是玉儿鼓起大家的勇气,我们才撑了下去。”

胤禟说的很激动,康熙和林海两人听的更激动,更心疼。那原本在他们羽翼之下幸福快乐成长的孩子,却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这样的苦难,内疚与心疼让康熙和林海更不肯答应黛玉随军出征。康熙痛声说道:“胤禟,你不必再说了,就是因为玉儿受了这么多的苦,所以才不能让她再以身犯险。”

胤禟急的大叫道:“皇阿玛,玉儿骨子里极倔强,这回又是去打玉儿最恨的倭贼,您若不让她去,玉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康熙怒道:“若玉儿要去,朕便御驾亲征。”胤禟一滞,低下头再没说什么。大海之上的风险远不是陆地上的风险能比的,出了海,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都会发生,他怎么能让他的皇阿玛以身犯险。

此时黛玉已经将胤礽请来,路上,黛玉将倭贼走私鸦片之事说与胤礽,胤礽气得火冲脑门,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拜黛玉所赐,所有的阿哥们都知道那鸦片的毒害有多严重。

一进南书房,胤礽便跪下说道:“皇阿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儿臣请旨率大清海军出征,不踏平倭国决不班师。”

康熙点点头道:“好,胤礽,朕允你所请。”

胤禟黛玉齐声叫道:“皇阿玛,我也要去。”

康熙沉声道:“胤礽为主帅,胤禟为参军,玉儿,你留在家里,等你二哥九哥凯旋而归。”

黛玉一个激动便跳了起来,气愤的大叫道:“为什么不让我去,皇阿玛你看不起我!”

林海忙压着黛玉的肩头安抚道:“玉儿,我们大清猛将如云精兵似海,哪里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家去冲锋陷阵,这岂不是活打了大清男儿的脸?”

黛玉看着林海,神色一转,伤心的泣道:“原来爹爹也和皇阿玛一样,认为姑娘家没有用…”说完,黛玉低下头拿帕子捂着脸悲伤欲绝的哭泣起来。

黛玉这一哭,南书房里的四个大男人都心疼的揪了起来,胤礽是头一个最不忍心的,忙说道:“皇阿玛,就允了玉儿吧,玉儿不是一般的女子,得玉儿相助,儿臣更有把握打赢这一仗,而且儿臣一定会保护好玉儿,不让她有一丝危险的。”

胤禟本也想让黛玉一起去,忙也磕头说道:“皇阿玛,儿臣也会好好保护玉儿,儿臣保证玉儿连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听到胤礽和胤禟为自己求情,而皇阿玛和爹爹却不吐口,黛玉哭得更伤心了。林海到底舍不得黛玉哭泣,便看着康熙说道:“大哥,就让我陪玉儿一起出海吧。”

康熙被黛玉哭得心疼极了,便也就坡下驴的说道:“罢了,朕答应玉儿跟着去,不过如海,你却不能去。”林海正要反驳,康熙又说道:“如海,你要做好一切接收倭国的准备,这几个孩子或许能打得下倭国,可是说到治理,他们到底不行。”

黛玉一听皇阿玛准了,立刻跪下谢恩道:“玉儿谢皇阿玛恩典。”她拿下帕子,一双眼儿弯弯的,哪里还有一丝伤心的意思,虽然那长长的,黑凤翎般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康熙看了,不由大摇其头道:“你这调皮的丫头,还皇阿玛也敢做弄,就不怕皇阿玛治你个欺君之罪?”

黛玉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说道:“皇阿玛,玉儿刚才真的很伤心,哪里有欺君呀,不过皇阿玛允了玉儿,玉儿很开心,自然就不会再哭啦。”

林海无奈的摇头道:“都是要出阁的大姑娘了,还这般淘气。”

康熙接口道:“是啊,这么一来,你们的婚事可就要往后拖了。”

胤禟闻言脸色一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盼着和黛玉成亲,都快盼疯了。顿时,对倭贼小鬼子的恨意,从百分飚升到一百二十分,胤禟现在只想着火速灭了小鬼子,然后火速和黛玉成亲。再耽误下去,他可就要由翩翩少年郎变成糟老头子了。

胤礽此时开口了,他笑着说道:“其实九弟大婚准备起来也快,府第都是现成的,各色所需之物也都齐备,只行了聘嫁之礼,择定一个好日子,便能大婚的。反正准备战舰粮饷动员将士也需要时间,何不提前让九弟和玉儿行大婚之礼,行过大礼,上了船九弟照顾玉儿也方便些。”

胤禟听了这话,兴奋的恨不得紧紧的抱住胤礽,用口水给他洗脸,还是二哥最疼他!胤禟眼巴巴的看着康熙,生怕他皇阿玛说出拒绝的话,而康熙却半天不语,将胤禟的心高高吊起,就是不放下来。吊得胤禟差不多要暴走了,康熙才看着林海说道:“二弟,你说呢,这样会不会慢待了玉儿?”

说实话,林海心里不情愿,本来黛玉在家里的日子就已经不长了,忽然又要提前两三个月,林海这颗做父亲的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可是看到胤禟那苦苦哀求的可怜眼神,再加上胤禟扑通跪倒,连磕三个响头后才说道:“求岳父大人成全。”林海的心,被胤禟的诚意打动了。

往事一幕一幕在林海眼前闪现,胤禟为了黛玉,接受了他无数次的考验,甚至是刁难,他还记得查木罕曾经告诉他,在黛玉受了箭伤之时,胤禟曾对黛玉说过“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再想到胤禟和黛玉这七年来相依为命,不知同生共死过多少回,林海终于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扶起胤禟,涩声说道:“好,我答应提前大婚,好女婿,起来吧。”

胤禟大喜过望,虽然已经有了指婚的诏书,可是这还是林海第一次正式承认他成为黛玉的夫婿。胤禟二话不话,又梆梆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兴奋的大声叫道:“爱新觉罗胤禟谢岳父大人成全。”胤禟这六个头磕下去,磕得康熙眼都红了,这算什么事,这小子给自己磕头都还没磕的这么响,都说是女生外向,哼,他这儿子算是白养了,一心一意的胳膊肘向外拐。

康熙本还想小小为难胤禟一下,却听林海慢慢说道:“大哥,正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六吧,让玉儿再陪我过一个中秋节。”

听着林海酸涩的话语,黛玉真的落泪了,她走到林海面前直直的跪下,唤了一声爹爹,便抱着林海的腿哭了起来。

康熙也明白黛玉对林海的意义,他知道若非有黛玉和青玉这两个牵挂,林海早就追着贾敏去了。他沉声说道:“好,就依二弟的意思。如海,玉儿嫁过来了,她还是你的女儿,以后每年逢年过节,我让他们小两口儿去陪你。”

胤礽见气氛实在太过沉重,便笑着说道:“皇阿玛,二叔,九弟和玉儿大婚可是喜事呢,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现在更是亲上加亲,等九弟和玉儿成亲以后给皇阿玛和二叔生一群小孙子外孙子,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啪…”康熙和林海在电光火石之间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南书房里的气氛立刻变了,由刚才的恋恋情深变得火药味十足,康熙和林海兄弟两人为了根本还不存在的胤禟和黛玉的孩子,已经过了一回招。这一回,没分出胜负,下次继续…

胤礽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一手拉起胤禟,一手拉起黛玉,急急说了一句:“儿臣等告退。”康熙随意的一挥手,胤礽胤禟黛玉三人便赶紧撤离战场,以策安全。

果然,胤礽他们刚出了南书房,便听到康熙那中气十气的吼声:“小九和玉儿的孩子是我的孙子,归我!”

然后林海沉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玉儿是我的宝贝女儿,没有玉儿,小九一个人能给你生出孙子?孩子有我林家的一半血脉,凭什么归你一个人?一人半年,你答应,我就答应婚事,要不,我可反悔了。反正玉儿色色都是最拔尖的,我还怕没有女婿?”

“你…林如海,你…好,算你狠!我八个月你四个月,不能再让了!”这又是康熙在大吼。

“不行,一人半年。”这是林海的声音,他可是寸步不让。

“二弟,你该知道,宫里还有老祖宗,到时候老祖宗是一定要来抢孩子的,这样,老祖宗四个月,我四个月,你四个月,最多,每到过节的时候,先让小九和玉儿带着孩子陪你过节,然后你们一起到宫里来。”康熙的声音软了下来,若非胤礽胤禟都是练功之手,还听不清康熙说了些什么。

“嗯,这样…也还算公道。”林海的声音再度响起,然后便是一声清脆的击掌之声,康熙和林海不顾胤禟和黛玉的意思,竟先定了下来。

胤禟一脸苦笑的看着胤礽,百般无奈的问道:“大哥,我和玉儿去了倭国不回来行不行?”

胤礽忍笑挑眉佯怒道:“你自己说呢?”

胤禟叹了口气道:“不行…”

看着胤禟垮下来的英俊的面容,胤礽笑道:“这不就结了。”

黛玉虽然听不清后面的几句话,不过她也能猜出个大概,如玉的小脸上晕上浓浓的羞红,只低低啐了一声,便飞快的跑开了。胤禟一楞,胤礽推了胤禟一把笑道:“傻小子,还不去追。”胤禟向着黛玉跑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胤礽笑着摇摇头,回毓庆宫去了,如今在胤礽的心里,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经过了林海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胤礽一举成为爱新觉罗家族里最护短的一个人,并且这护短之风由他而起,然后影响了每一个兄弟,乃至子孙后世,百年之后,爱新觉罗家族成为世界最为护短的家族,任何人敢对爱新觉罗族中之人起一丝坏心,便会遭到整个爱新觉罗家族的毁灭性打击…

胤禟追上黛玉,拉着黛玉的手往怀里一带,黛玉便以投怀送抱的姿势扑入胤禟的怀中,黛玉低头顶着胤禟的胸口,红着脸娇嗔道:“放开啦,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胤禟低下头在黛玉的额角轻吻了一下,开心的笑道:“玉儿,再有二十天,你就是我妻子了,真希望这二十天快点快完。”

黛玉红着脸轻捶着胤禟胸膛,低嗔道:“不许你乱说。”

胤禟握住黛玉的小粉拳,低头亲了一下,在黛玉耳畔说道:“玉儿,我盼着大婚,已经盼了十年…”

黛玉微微抬头,看着胤禟那双充满了深情的眼睛,胤禟对自己的心意,黛玉早就明白了。相识十年,不离不弃的十年,黛玉看着胤禟,红润的菱唇向上弯起,勾出美丽的笑容,夺去了胤禟所有的呼吸,胤禟一手紧紧握住黛玉的纤腰,一手扶着黛玉的后脑,朝着那娇艳的红唇吻了下去…

胤禟和黛玉并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直到胤禟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他紧紧抱住黛玉,用手臂护住黛玉的头,让她埋首于自己的怀中,沉声喝道:“谁…”

在左手假山后面走出来两个人,胤禟一看是路易拉着达兰的手,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依旧搂紧黛玉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

路易一脸委屈的向胤禟说道:“禟,为什么你可以抱着你美丽的玉儿公主,我却不能抱着我亲爱的兰,她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却要…拒人千里?”路易搜肠刮肚,才想出这么个成语,不过用在此处,倒也贴切的紧。

达兰使劲儿甩开路易的手,又羞又气的说道:“当然不一样,表哥和玉儿妹妹马上就要大婚了,可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路易我警告你,你再敢动手动脚,我…我…我再也不见你了。”达兰说罢一跺脚便跑开了。

路易用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夸张的惊呼,“哎哟…我的心…我的心好疼…”

声音送入达兰的耳中,达兰身子一僵,气呼呼的一跺脚,又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她扶着路易紧张的问道:“怎么心口又疼了,难道是旧伤又犯了,玉儿,你快替路易瞧瞧。”路易就便紧紧的将达兰搂在怀中,这太来之不易了,打死他也不肯再放开达兰。

黛玉已经从胤禟怀里抽出身子,可胤禟不依,只让黛玉背靠着自己,双手宣告主权似的环在黛玉的腰间。黛玉也拧不过胤禟,便由着他去了。黛玉一看路易的脸色极为正常,而且嘴角还含着一丝得意的笑,黛玉便知道路易在使诈。便调侃的笑道:“好姐姐,路易的病我也治不了,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救他。”

达兰也是关心则乱,她并未听出黛玉话里的深意,只紧张的问道:“是谁,是无嗔大师么?”

胤禟和黛玉心意相通,便风轻云淡的笑道:“那个人就是你啊,我的凤舞郡主。”

达兰这才回过味来,她抬眼一看路易,见路易脸色红润,哪儿有一丝旧伤发作的样子,达兰又羞又气之下,狠狠的一脚跺在路易的脚背上,疼得路易“嗷”的一声怪叫起来,达兰趁机飞一般的跑开了。

胤禟和黛玉看着路易,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活该!”路易苦哈哈的抱着脚又叫又跳道:“亲爱的禟,玉儿公主,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么?我怎么说也是你们大清的客人。”

黛玉毫不客气的吐槽道:“对啊,是我们大清不请自来的死乞白咧要跟着的客人。”

路易被黛玉说的无言以对,黛玉说的可没错,路易打着与大清建交的名头,行追妻之实,在巴黎的时候拼命的求着胤禟和黛玉,这才跟着宝船来到神秘的东方。黛玉胤禟和路易混的熟了,又把他当成自己人,才会时不时的取笑路易,路易知道黛玉胤禟没有恶意,因此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路易,你的脚要不要紧?”说笑归说笑,胤禟可是看见达兰刚才那一下子跺的不轻,便关心的问道。

路易苦笑了一下,他亲爱的兰还真是狠心,他的脚怕是要肿起来了。黛玉在胤禟的腰间摸了几下,找出一只小小的玉瓶,黛玉的行为惹得胤禟眼色一黯,黛玉还不知道自己在胤禟身上放了一把火,只对路易笑道:“这是九花化瘀膏,只要骨头没伤着,抹两三次就好。”

路易俊朗的脸上浮起开心的笑意,他又得意忘形了,一面接过玉瓶,一面说道:“亲爱的玉儿公…”“主”子尚未出口,胤禟的手便如闪电一般夺过玉瓶塞进路易的口中,然后低吼一句:“路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让表妹一辈子不理你!”说完便抱起黛玉使出轻功飞走了。路易羡慕的看着抱着黛玉的胤禟,什么时候他也能学会这种高来高去的功夫,再抱上他亲爱的兰,哦,那才是幸福的人生!

达兰跑开之后慌不择路,不觉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达兰停下来辩了辩方向,正要往回走,却看到李德全端着一只水盆从一间房子里走出来,想要掩藏自己的行迹已经来不及了,达兰只得唤了一声:“李公公…”神色之间颇有些不自在。李德全抬头一看,很是吃了一惊,他在心中暗道:“怎么偏偏是她找了来,难道这是天意?还是…”李德全在宫中大半辈子,已经习惯将一切都阴谋化了。

失心疯胤禩发狂论生意玉禟畅想

李德全便扬起笑脸问道:“格格怎么竟到这里来了?”难道是这是天意,她和八贝勒的缘分没断?可是皇上有旨,八贝勒之事不许张扬的,到底要不要告诉凤舞郡主呢?李德全在心里嘀咕起来。

达兰知道这宫中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越少,便低头道:“李公公,我和玉儿妹妹捉迷藏,不觉迷了路,我这就回去了。”说完,达兰调头便走。李德全见达兰要走,不由急了,只出声叫道:“格格请留步。”

达兰停住脚步,转身皱眉看着李德全,不解的问道:“李公公有事?”

李德全想起康熙因胤禩之事在私下里的伤心,便点点头道:“是,老奴有事回格格,请格格到请面亭子里说话。”

达兰跟着李德全进了亭子,李德全立刻说道:“格格可知那间房子里住的是谁?”

达兰双眸微垂淡淡说道:“李公公,该达兰知道的达兰自然能知道,不该达兰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德全在心中暗叹一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凤舞格格也不是当年的性子了。他语气低沉的说道:“格格,那间房子里的人就是八贝勒…”

达兰一听这话立刻打断李德全的话说道:“李公公,皇上已经恩准我与那人和离,从此以后我和那人再没一点关系,他如何,我并不想知道,李公公若没有别的事,达兰便要回去了。”说完,达兰便向外飞快走去。

李德全急了,他大步撵上达兰,飞快的说道:“格格,八贝勒早在大婚之前就被人下了迷心之药,他的所做做为都不是出自他的本心。”李德全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康熙,他不愿意康熙为胤禩难过,所以他一定要劝说达兰,给胤禩一个机会。

达兰身子一震,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李德全说道:“李公公,是不是中了迷心之药便可以胡作非为,妄顾人命?”

李德全一滞,达兰轻轻摇头道:“李公公,过去的事情我只想全部忘记,相信李公公也知道皇上为我赐名凤舞的用意。我知道李公公对皇家一片忠心,李公公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可是,请李公公再莫要提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和那个人有关的消息。”说完,达兰便绝然离去。

李德全看着达兰的背影,喃喃道:“难道八贝勒和她没有缘分?”

达兰走后,李德全回到房中,看到胤禩大睁着两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好似僵死了一般。李德全大吃一惊,忙上前去探胤禩的脉,就在此时,胤禩忽然反手切住李德全的脉门,一拳打向李德全的鼻梁。鼻子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一处,而胤禩又是倾尽全力砸出这一拳,李德全只觉得一种酸涩的剧痛直冲脑门,胤禩又如闪电一般拧住李德全的手腕向自己身体的方向猛然一带,一肘捣在李德全的肋下,只听咔的一声闷响,李德全的肋骨被胤禩捣断,也不知是扎入那个脏器之中,李德全眼前一黑,便向前扑倒在床上。

胤禩飞快的将李德全的衣服脱下来套到自己的身上,又将李德全靴筒里的匕首拔了出来掖进自己的靴筒,这原是康熙给了李德刀在宫中携带武器的特权,不想竟便宜了胤禩。

胤禩伸手试试李德全的鼻息,发觉李德全已经没了呼吸,便狠狠踢了李德全垂在床边上的腿一脚,却没有再费力气补捅李德全一刀。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德全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胤禩穿了李德全的衣服低着头走出房间,他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烧,只想狠狠的喝上一大壶大红袍才能畅快。拿着李德全的腰牌,胤禩便想混出宫去找卫若兰要大红袍,他因早一步被关起来,所以并不知道卫家已经被抄家的消息。

胤禩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冷宫,在距离冷宫不远处便有一个荒费了许多年的小门,只扭断门上的铜锁,胤禩便能平安出宫。这几年冷宫并没有住人,因此也不会有太监宫女走动,途以冷宫,是最安全的一条通路。

李德全将胤禩安顿在那间房中,除了皇上,林海,青玉,还有李德全的干孙子魏珠知道,康熙传李德全,魏珠便忙跑去找李德全,谁知那屋子的门只虚掩着,魏珠心里立刻警铃大作,他知道他的干爷爷不论在不在屋子里,都会将门紧紧关上的。

魏珠轻手轻脚的溜到窗下,沾湿窗纸往里看,立刻被吓的魂飞天外,他慌忙冲进去大叫:“干爷爷,干爷爷…”

见李德全毫无发应,魏珠伸手去试李德全的鼻息,触手之处一阵死寂,魏珠撒腿便往南书房,失魂落魄的跪在康熙面前叫道:“回万岁爷,李总管在小屋里被人杀了…”

康熙本是坐着和林海议事,听了魏珠之言,他霍的站了起来,怒喝道:“你说什么?谁被杀了?”

魏珠颤声哭道:“李大总管被人杀了。”

康熙飞身冲了出去,林海忙也跟上,君臣二人飞奔到胤禩休养的小房子中,见李德全唇角流血,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康熙身子一颤,林海忙伸手扶住他,康熙哆嗦着双手伸向李德全,颤声叫道:“德全,小全子,你…你给朕起来。”

林海知道,李德全自从六七岁进宫后便被分到还是三阿哥的康熙身边,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主仆,李德全,才是真正懂康熙的人。林海扶住康熙,在他身边沉稳的说道:“大哥,您先坐一下,让我先试试李公公的脉,魏珠,青玉在太医院,你火速去将他秘密找来。”

魏珠赶紧撒开脚丫子拼命跑向太医院。林海试了试李德全的脉,紧皱的双眉放松了些,他扭头对康熙说道:“大哥,李德全的脉虽弱,却还探得到。”

康熙闻言重重的松了口气,赶紧说道:“如海,看得出李德全受了什么伤?”

林海见李德全上腹部有些鼓胀,便说道:“大哥,我于医术一道并不精通,还是等青玉来了再看吧。”

林海话音刚落青玉便冲了进来,康熙立刻说道:“青玉,不惜一切也要救回李德全的性命。”

青玉点点头,他上前给李德全仔细的检查,灵巧的十指上下翻飞,好似连李德全的身体都没有碰到一般,却已经将李德全身体里里外外全都查了一遍。

“皇上伯伯,爹爹,请您们先回避一下,青玉要抢救李谙达。”

康熙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林海看向青玉,向他点点头,青玉也点点头,林海拍拍青玉的肩膀才随康熙走了出去。

康熙和林海都没有走远,魏珠也陪在一旁伺候着,林海皱眉低声道:“大哥,胤禩怎么没在这里?难道被人胁持?”康熙心里一沉,他冷声喝道:“影一,在宫中悄悄搜寻胤禩,务必要将他带到朕的面前。影二,加强宫中防卫,密查可疑之人。若遇抵抗,杀无赦。”两道灰影掠过,转瞬便没了踪影…

康熙仍和林海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李德全的消息。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青玉才打开房门,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康熙和林海的面前。

康熙林海两个人都大吃一惊,林海抢步上前扶住青玉,惊惧的问道:“青玉,你怎么满身是血?”

青玉冲着林海灿烂的一笑,骄傲的说道:“爹爹,青玉没事,这血是李谙达的,青玉已经救活他了。”康熙立刻沉声问道:“青玉,李德全受了什么伤?”

青玉听了这话,愤怒的叫道:“好狠的手段,李谙达被打断了鼻骨和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断骨所入肺脏,若不是李谙达一直练功,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发现的及时,这才抢回一条命,哼,若是再晚一个时辰,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李谙达。”

“李德全被人打断肋骨?是谁下的手?”康熙难以置信的问道,李德全的身手他最了解,是什么人能将李德全打成如此重伤?青玉气哼哼的说道:“皇上伯伯还是自己去问李谙达,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勉强能说几句话。”

康熙立刻冲入房中,李德全平躺在床上,外袍已经被青玉脱了,只中衣因被鲜血浸湿,也被青玉剪去。数条宽宽的白布绷带将李德全的上半身紧紧裹起,康熙冲到床前后着李德全的手急切问道:“小全子,是谁打伤你的?”

李德全吃力的说道:“皇上,是老奴自己摔的,不管别人的事,八贝勒恍恍惚惚的走了,您快将他找回来。”

康熙脸色一沉,怒道:“是那个逆子乘你不备偷袭你,你才会伤得如此之重,对不对?”

李德全垂下眼皮沉默不语。康熙看了便明白了,大怒喝道:“影三影四影五,立刻将胤禩那逆子擒来见朕。”

只听窗外嗖嗖嗖几声,影卫们便各自散开去擒胤禩。林海见了微微摇头,这八贝勒胤禩到底想做什么?竟然要杀李德全?

又过了半个时辰,胤禩便被影三五花大绑的带了回来,康熙愤怒的瞪着胤禩,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恨声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奸淫暴虐欺师灭祖,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胤禩被康熙一脚踹的撞到墙上,后脑在墙上猛的一磕,扑的喷出一口紫黑的血,胤禩顿觉心中那种焦灼烦燥为之一消,可这只是片刻的舒适,那种被火烧灼的感觉又冲了上来,胤禩如疯了一般,又直挺挺的向墙上撞去。

林海极为惊诧,他飞步上前制住胤禩,胤禩的脸部肌肉全都扭曲起来,看上去极为可怕。康熙双眉紧锁,林海沉声道:“大哥,不管怎么样,先给他解了毒再问不迟。”

胤禩听到林海的话,猛然抬眼瞪着林海,林海没有说什么,只在康熙点头后将青玉叫了进来。青玉看到地上的摊紫色瘀血,上前挑了一些放到小瓶当中,然后才去给胤禩诊病。青玉发现胤禩脑中的瘀血好似松动了一些,便几乎能断定刚才那紫黑瘀血就是胤禩脑子里的。

青玉点了胤禩的穴道,封住了他的六识,然后对康熙说道:“皇上伯伯,我去研究解毒之法,在我研究出来之前,还是将他送回那间牢房吧,在那里,至少不会撞伤。”

康熙冷眼瞪着胤禩,恨声说道:“影三,将他带回牢房严加看管。”影三将胤禩扛起,一阵风似了去了天牢,仍将胤禩关回先前的那间牢房,看管他的还是柳环的弟弟。

李德全受伤的消息到底在宫中传开了,只是版本不一,而胤禟黛玉他们知道的自然是最真实的版本。胤禟听说之后,轻轻吁了口气道:“没想到他这么狠,当年我们兄弟全是跟着李谙达学功夫的,他给我们兄弟打下扎实的基础,不料却差点儿死在他精心教导之人的手中。当年八哥因着生母卑微,被兄弟们瞧不起,可是李谙达却从来没有瞧不起他,对他,比对其他的阿哥都好。”

黛玉秀眉轻蹙,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胤禟见黛玉有些不开心,便说道:“玉儿,这事我们也管不了。大婚之事倒也不用我们费心思,不过有一件事,我们已经耽误了整整七年,也该过问过问了,否则各铺子里的掌事伙计们该说我们两个不负责任,将生意丢给他们便再也不管不问的。”

黛玉会意,点点头道:“我知道,原想等忙过这阵子,看来不能再等了。九哥,我已经让我这边的掌事们入京,现在运河航运极为通畅,大概两三天就能到齐,你那边呢?”

胤禟笑道:“已经传令下去,最迟后天便能到齐,七年了,若是按照我们当初给他们定下的方略,现在我们的产业规模都应该不小了。不知道他们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黛玉点点头道:“是啊,我听爹爹说他们每年都将总帐和红利交回来,爹爹说他看不懂我改良过的那些个帐篇子,青玉虽然看的懂,可是却又不肯在这上面用心。爹爹只说他将每年各处生意上交来的红利一半发回各铺子以扩大规模,一半投入大清宝庄,这七年下来,大清宝庄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分号,让国库翻了近十倍,皇阿玛心里可高兴了。”

胤禟笑道:“嗯,我昨儿听二哥说起,大哥已经将关外变成了大清最大的粮仓,皇阿玛每年都要新设两到三个比兴安仓规模还要大的多的粮仓。”兴安仓,原是大清最大的一个粮仓,可是自从开放了关外,兴安仓就变成最小的粮仓之一,随便哪一个新建的粮仓都比兴安库大的多。

胤禟又笑着说道:“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再是没错的。如今大清的百姓家家富足户户殷实,老百姓有了钱,那铤而走险为非作歹的人也少多了,百姓们有了富足安定的生活,谁还会去作奸犯科呢?”

黛玉靠着胤禟笑道:“是啊,老百姓可不就是想过上太平安宁的日子。现在谁要是再想着什么造反之类的事情,便是老百姓也不能答应的。”

胤禟将黛玉揽入怀中,笑着说道:“是啊,这一切可都是玉儿的功劳呢。若没有玉儿当初的那份商业计划,大清也不会象现在这么强盛。那可是我们大清强盛的基础之一。”

黛玉忽尔皱眉轻叹一声,忿忿说道:“就是因为大清的百姓富裕了,所以小鬼子才会打起我们的大清的主意,他们知道不论从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无法与我们相抗衡,所以便使出那种下三滥的阴毒伎俩。用鸦片攫取大清百姓手中的财富,同时谋害大清百姓的健康,若是我们没有早发现,让鸦片在民间大肆传播,我们大清的根基便算完了。九哥,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历史上的大清,曾经蒙受了多少耻辱和苦难,我们绝不能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胤禟重重点头道:“玉儿,你说的很对,我们要向皇阿玛建议,将金三角牢牢控制在我们大清的手中。绝不能再让一两鸦片流入我们大清的国境。”

黛玉点点头道:“好,九哥,你把那副我们绘制的世界地图现给皇阿玛吧。一个金三角,一个南美,都要抢先控制起来。这事儿,就由你向皇阿玛说了。我想在掌事们到来之前,将所有的帐册都过一遍,若是常事们说起生意的情况我却一无所知,那可就太丢人了。”

胤禟笑道:“我们七年没回来了,便是不了解也没什么,玉儿,你别太为难自己,挑灯夜战可是极伤身子的。”黛玉轻笑着点头,面上是答应了胤禟,可是胤禟心里却清楚,黛玉铁定又会熬上两三个通宵,把所有的帐本看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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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猜的没错,黛玉两日未进宫,胤禟不放心,特特跑到林府去看黛玉,果然见黛玉眼下一片乌青,胤禟心疼的念叨起来:“玉儿,早就说过你不要熬夜,你偏不听,瞧瞧你眼睛都熬眍了,彩绫,你们公主这两是不是不好好吃不好好睡的?”

彩绫正憋着要向胤禟告状,如今胤禟一问,她便立刻滔滔不绝的向胤禟投诉黛玉起来。这两日,每顿饭都是到书房去的,可每回端出来的时候,那些饭菜都只动了两三口,更不要说睡觉了,每天丫头们轮流催着公主就寝,可是公主就是不听,连着熬了两个通宵。这两日老爷和少爷忙得没有时间回府,整个林府上下就没有一个能管住黛玉的,彩绫正和素绢合计着,公主若是再不肯休息,今天说什么也要想法子通知九爷,放眼天下,也就是九爷能治得住公主了。

黛玉有些个懊恼的瞪着彩绫,跺脚道:“九哥你别听彩绫乱说,我每顿饭都吃饱了,看累了也都睡觉的。”

胤禟皱着眉头沉着脸说道:“玉儿,是你自己去睡,还是我点你的睡穴?”

黛玉一听这话,忙举手道:“好好好,我去睡还不行么,九哥,我做了个节略,在书桌上,你先看一看,我去睡一个时辰,回头还有要事和你讨论。”

胤禟挥手道:“快去快去。”

黛玉含笑走了,胤禟则去书桌上拿了黛玉写好的节略放到到怀中,便去了厨下,黛玉这几日必是极耗心神,他得做些安神补脑的汤羹给黛玉补一补。因着黛玉一向嘴刁,竟促使胤禟练出一手极好的厨艺,凭着这手厨艺,胤禟在西洋的时候从太阳王手中赢了一座极著名的宫殿,枫丹白露宫。

将天麻洗净放到紫砂小锅中煎汁,胤禟便拿出黛玉所写的节略仔细的研读,看到那一串串的数字,黛玉胤禟惊得两眼发直,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七年,仅仅在七年之中,黛玉手下的掌事们已经垄断了大清民间的粮食,医药,纺织三大行业,这三大行业每年上缴国库的税金已经从先前占不到百分之一的份额上升为百分之九,黛玉名下其他的行业的生意,虽然没有垄断,却也都在业内首屈一指。胤禟估计黛玉差不多应该是大清首富了。

一阵焦糊的味道传来,胤禟忙将黛玉写的节略塞入怀中,用抹布包起紫砂小锅的锅耳,将之拿到一旁,掀开锅盖,看着焦黑的天麻,胤禟自嘲的笑了一下,刚才他想的太入神,竟把正在煎药取汁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胤禟忙又重新取来天麻,看着火细细熬了,滗出药汁子和鱼头一起煨汤,大火烧开之后转小火闷煮,胤禟才又拿出节略来继续看。纸上写满了密密的簪花小楷,足足有十多张,胤禟看得很认真。他边看边想,足足看了近一个时辰,才吃透了黛玉的意思。

胤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子,因他有着皇上的特旨,所以经营范围以盐铁为主,天下盐铁俱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此一来,他和黛玉成亲之后,便能控制住国家近一半的税赋。想到这里,胤禟不禁后背升起一股寒意,现在虽然皇阿玛对他极为信任,兄弟之间除了八哥之外,其他人都可称得上肝胆相照,也许几十年,或者一百年内,他和他的子孙会是安宁的,可是百年之后呢,掌握了国家命脉的后人,能为皇帝容纳么?

胤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明白为何黛玉要提出将所有的产业整合起来,实行股份制,实行国家控股,他和黛玉,只能掌握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样一来,这个整合而成的集团便成了朝庭的后备钱袋和后备粮仓,虽然从表面上看,黛玉和胤禟的利益似乎有一定的损失,可是胤禟心里明白,这只有样才能真正的确保万全。

一阵天麻鱼头豆腐羹的香气传入睡眼惺松的黛玉的鼻子里,黛玉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说道:“天麻鱼头豆腐羹…好香…是九哥的手艺。”

一众丫头们掩嘴偷笑,黛玉张开眼睛嗔道:“只站在哪里笑做什么,还不快拿衣服过来,我要起身了。”

云锦拿着一袭家常的湖水绿茧绸袍子走来,服侍黛玉穿好,便给黛玉梳头,黛玉笑道:“也不出门了,只简单挽个垂仙鬟就行了。”

云锦握着黛玉那如云的青丝,笑着应了,由衷的叹道:“公主的头发比原来更浓密柔顺了。”黛玉笑道:“那不更说,说明我这七年并没受委屈,你们再不用总觉得我是被发配流放了好不好?”

云锦的手又快又巧,只在说话之间,便飞快的梳好了垂仙鬟,簪上一枝透体浓绿澄净的翡翠兰花长簪,簪头垂着三串碧绿的玉珠流苏。将黛玉本就净白如玉的小脸衬得越发清灵通透,真个儿就如空谷幽兰一般。

黛玉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着说道:“虽然七年没见,可还云锦最知道我的心意。”云锦听了这话,眼圈儿一红,低下头闷声道:“公主,下回您要再出门,说什么都把我们几个带上,若是您不要我们,我们可就再不能活着了。”

黛玉转过身子,急忙保证道:“好,我以后不论去哪里,都带着你们。”

云锦这才抬起头,眼中虽然含泪,可脸上却有了笑意。素绢彩绫雪羚雪雁霜月霜华听了这话,也都围到黛玉的身边,过了七年的没有主子的日子,她们再不能让黛玉将她们撇下。

黛玉眼珠儿灵活的一转,只笑着说道:“雪雁雪羚和我一样大,其他人都比我大,如今我都要大婚了,你们也都该嫁人了,各位好姐姐,雪雁雪羚,可都有意中人么?若有,可别不好意思,只管说出来,我给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