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里一震,他没有想到达兰如此恨胤禩,如此绝决,胤禩也没有想到,良妃更没有想到。如今宜妃常年不在宫中,而慧妃年老色衰,宫里也就是僖妃和她两个人得宠,其他那些个妃嫔都算不上什么,至于小答应之类的,那更不在话下了。良妃软了身子跪倒在康熙的脚边,风情万种的流泪道:“万岁爷,胤禩是您的亲生骨肉,若是下了这样的旨意,您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呀?”良妃朝着康熙说完,便转头看向达兰哀求道:“兰儿,当年之事全是额娘的错,额娘不该给胤禩吃了酒,他那样对你,也是心里爱极了你,你一走七年,他等了你七年,这总也能抵过去了吧。”
康熙听了良妃的话,心里便有些个动摇,若是能不和离,那是再好不过的,可是…达兰她的心意很坚决…
就在康熙沉吟之时,胤禩得了良妃的提示,他扭头看着达兰,忽然又转过身子向康熙磕头道:“皇阿玛,若无爱,便无恨,达兰她对我的恨有多深,就说明她对我的爱有多深。皇阿玛,不要折散我们好么,求您了。”
康熙本来就有所动摇,胤禩又这么一叫,康熙便迟疑起来。达兰一看便明白了,她重重的一个头磕到地上,梆的一声闷响回荡在大殿之中,这个头,磕的可比胤禩实诚多了。
安亲王老福晋心疼的直抹眼泪,达兰是她一手带大的,老福晋最是了解达兰的脾气禀性,若是和离不成,以达兰的烈性,她真的会寻短见。安亲王老福晋颤抖着跪在达兰的身边,含悲泣道:“太皇太后,万岁爷,您们开开恩,放了兰儿一条生路吧。”
太皇太后一阵心酸,忙说道:“苏麻,快快把老福晋扶起来。”
达兰磕过了头,也不顾额上正在往外渗血,只一字一字说道:“八贝勒爷,你若真的爱我,就不会在大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将我的丫头拉到我的喜床上奸污了。就算你对我无情无义,至少也要给我最起码的尊重。”阿哥娶嫡福晋,除非嫡福晋有喜,否则三个月之内不能让别的女人伺候,这就是身为嫡福晋一点可怜的权力。
太皇太后,康熙,良妃,老福晋,四个人都呆住了,这件事,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康熙大怒,一脚踢翻胤禩,怒喝道:“畜生!”堂堂皇家阿哥,刚娶了亲便奸污了新娘子的丫环,这事,简直连祖宗八辈儿的脸都丢尽了!
胤禩没想到达兰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的心念急转,想起那个柳环和相关人等已经被处理了,便咬死不吐口的说道:“我没有!皇阿玛明察,儿臣根本不曾强要过哪个丫头。”
达兰摇了摇头,缓缓从荷包里拿出一条已经发黄的帕子,双手高举过头,颤声说道:“皇上,达兰随玉儿妹妹出关之后,收到达兰丫环的弟弟送来的一封血书,请皇上过目。”
胤禩心里一沉,眼睛立刻看向那封血书,达兰冷冷道:“八贝勒爷,您没想到吧,我那苦命的丫环还有个争气的弟弟,你派人去杀她,她却在临死之前写下血书,让弟弟千里传书送到关外,求我为她报仇雪恨。”
胤禩惊慌的大叫道:“不,我没有,我没有做过!皇阿玛,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那是一封用手指蘸了血写的血书,写到最后,字迹越来越飘浮无力,可见书写之人已经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康熙看罢血书龙颜大怒,恨恨的看着胤禩,胤禩并不知道血书上写了什么,只得拼命强辩道:“皇阿玛,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根本就没杀柳环。”
达兰立刻反问道:“八贝勒,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那个丫环是谁,你又怎么知道就是柳环?”
康熙眼睛闭上,无力的摇了摇头,胤禩不打自招,他什么都不必再问了。良妃惊得面无血色,她猛扑上前抱住康熙的脚,慌张的大叫道:“万岁爷,胤禩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康熙闭着眼睛艰难的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后提高声音喝道:“李德全,速请庄靖亲王入宫。”
庄靖亲王如今掌着内务府,专司处治犯了过错的宗室子弟,而且将达兰从皇家玉碟上抹去,也得如他去办。
良妃抱着康熙的腿大哭求饶,可是康熙只将她甩开,胤禩扑上前抱住良妃,抬头看着康熙,眼神中充满了冷冽的恨意,是的,他恨康熙,恨康熙对他的不公平,可是胤禩却没有自我反省,到底他又做了些什么,才让他的父亲不得不放弃他。
康熙紧紧攥着那方帕子,心里对胤禩失望到了极点,胤禩派人去杀那个柳环,并不是直接杀了,而是由十几个男人将她强暴至死,所以柳环才会知道谁是幕后的指使之人,象胤禩这么狠毒的人,康熙不敢相信他是自己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的,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庄靖亲王匆匆赶到慈和宫,康熙沉声说道:“良妃卫氏无德无才,教子无方,着玉碟除名,发归辛者库为奴。”良妃一听这话,白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她这一生算什么,一场梦幻么?出了辛者库,再回去…良妃死也不要再回到辛者库。
胤禩脸色死白,康熙即便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的悲惨。胤禩怨毒的看着达兰,若是眼光能杀人,达兰已经被杀死千百次了。达兰毫不畏惧的看着胤禩,对于胤禩,达兰早在八年之前就死心了,她心里有的,只是恨!
“爱新觉罗胤禩,性情粗鄙,暴虐成性,且悖逆君父,残害无辜,着黜出宗籍,废其姓名,改名阿其那,贬为庶民,永囚于天牢之中,遇赦不赦。”康熙一字一字的说出来,那种椎心之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庄靖亲王跪下接旨后,康熙扑的吐出一口鲜血,他一手撑住宝座,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太皇太后大声疾呼传御医,可康熙却摇摇手道:“不必了,朕碍事,能挺的住。”
康熙的心思太皇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她长叹一声,看着什么话都不说,只一个劲的磕头的达兰,太皇太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达兰啊,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有毒,它就得发出来,捂着不是办法。”
庄靖亲王虽然不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达兰的事情他已经听绣绮说过,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这八阿哥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原本,都是好好的。
太皇太后挥手道:“庄亲王,把人带下去吧…”
胤禩似乎是才想起来还有太皇太后,他拼命向太皇太后磕头道:“老祖宗,重孙儿知错了,您替胤禩求求情,让皇阿玛饶了重孙儿吧…”
太皇太后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果决坚毅,她沉声道:“阿其那,你还不知悔改,难道非要钢刀架脖,才能真正知错么?”
胤禩呆了,“阿其那”,太皇太后,他的曾祖母叫他阿其那,胤禩一句话都不再说了,只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怨毒说道:“我是阿其那,哼…”说完便扭头走了出去。康熙沉声喝道:“李德全,将阿其那擒下押入天牢。”李德全应声跃出,胤禩没有想到李德全的功夫原来竟如此高深。不过一个回合,他便被制住,全无还手之力,被李德全押到天牢去了,庄靖亲王忙也跟了上去。
看到胤禩还要反抗,康熙心痛,失望,伤心,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他撑不住了,只向后一倒便人事不知。此时的太皇太后,伤心绝不比康熙少,可是她却比康熙更沉着冷静,太皇太后沉声说道:“达兰,你快去把青玉接来。苏麻,你去叫玉儿过来,让她先给皇上诊脉,务必救醒皇上。”太皇太后停顿了一下,又沉声说道:“达兰,你还要将林太傅请进宫来。”太皇太后心里很明白,康熙这是心病,郁结于中,只怕这个结,只有林海才能帮康熙解开。
除后患斩恶务尽
黛玉一听苏麻喇姑说了正殿之事,腾的站起来便往外跑,佟佳老福晋也是急的不行,忙叫清婉不用管自己,赶紧去给黛玉打下手帮忙。
黛玉奔到配殿,见康熙躺在床上,面色如金纸一般,看着既又心酸又心疼。黛玉忙上前把脉,康熙只是急火攻心,倒也没有大碍,黛玉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两只极小巧的深色水晶小瓶,沉着冷静的吩咐道:“苏嬷嬷,请您到御膳房看看,若有葡萄籽榨的油最好,若是没有,便取些新榨的芝麻油,要用生芝麻榨的,清婉姐姐,准备烛台清水。”苏麻喇姑和清婉忙去准备了,黛玉又对太皇太后说道:“老祖宗您别太担心了,皇阿玛没有大碍。老祖宗,皇阿玛需要打开窗子通风,还有,这里并不用太多人伺候,让他们下去吧。”
太皇太后看到黛玉镇静自若的样子,便放下心来,挥手道:“按公主的吩咐去做,你们都到外面伺候。”
清婉准备好烛台和盛着清水的小瓷碟,黛玉将两只小瓶的瓶塞取下,分别滴了一滴在清水中,烛火的热力将清水缓缓加热,一阵让人心情平和宁静的香气便悠悠飘了出来。配殿中的人闻到这种淡淡的花草香气,都觉得浑身为之一松,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躺在床上,双眉紧皱的康熙闻到这种味道,眉间的紧皱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苏麻喇姑端着一碗青绿色的油走了进来,黛玉看了点头道:“有劳苏嬷嬷,有葡萄籽油做基油,再好不过的。”
在葡萄籽油里加入几滴精油,黛玉先用温手净手,然后伸指点蘸了调好的精油,在康熙的头上额上轻揉推拿起来。
随着黛玉的小脸儿渐渐变红,细细的汗珠儿从她的额上渗出,康熙的神色越来越平和,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康熙竟然打起了呼噜,他自从六岁登基,便再没有这样香甜的睡过一觉。
黛玉双手抚过康熙的额头,结束了这一套精油芳疗的程序,然后指指门外,向大家用唇语说道:“皇阿玛至少能睡三个时辰,我们出去吧。”
太皇太后点点头,大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配殿,这慈和宫也能算得上宫中最安宁的地方,康熙在这里睡觉,比在乾清宫里还安全些。
“玉儿,你也没给你皇阿玛吃药也没用针,只不过替他按摩几下,怎么你皇阿玛的脸色就好了起来?”太皇太后不解的问道。
黛玉轻声解释道:“皇阿玛的身子一直很好,刚才的昏倒是因为怒极攻心,并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所以不需要针药,只要能让皇阿玛感到心里舒缓,皇阿玛自能不药而愈。而且皇阿玛夙兴夜寐,总是得不到好好休息,玉儿便想法让皇阿玛深深的睡一觉,等皇阿玛睡到自然醒,便没事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玉儿,你说的很对,乌库妈妈和你皇阿玛真没白念着你。”
达兰将林海和青玉都请进宫来,林海一路疾行,汗水渗透了衣裳,他虽然平日里总爱和康熙拧巴着,可是一听到康熙昏倒,林海比谁都着急,他跳上马便向皇宫狂奔,进了宫门后便运起轻功,如流光一般掠过重重宫墙,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慈和宫。青玉这才发现自己的爹爹可是真人不露相,爹爹使出的浮光掠影的身法,是江湖上已经失传了的绝顶轻功。
“老祖宗,皇上现在怎么样?”林海微有些喘息的急切询问,连行礼都顾不上了。这若是被人抓了小辫子,铁定要被狠参一本,只是这些,林海全都顾不得了。
太皇太后微笑道:“玉儿刚才已经给皇帝瞧过了,没有大碍,这会子正在里面睡着,他难得睡得这么香,看样子两三个时辰之内不会醒的。如海,先陪哀家说说话吧。”
林海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儿向一旁栽倒,青玉赶了上来,忙扶住林海,一探手便知林海这是强行提升内力,使脱了力导致的。青玉忙将自己的内力输给林海,林海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也有了力气。
达兰的功夫比青玉林海差远了,她赶到慈和宫的时候,青玉已经给沉睡中的康熙诊了脉,果然康熙的脉象沉稳平和,气机也很顺畅,完全没有危险。
林海听完青玉的话,心中大石彻底落地,他向太皇太后说道:“老祖宗,臣在这里陪着皇上。”
太皇太后笑着点点头,相信等康熙醒来,见到林海一定会很高兴,有林海的劝解,也许,康熙心里的伤痛能少一些。
青玉对黛玉的芳香疗法非常感兴趣,只缠着黛玉,要求黛玉细细的讲解,黛玉自然是倾囊以授,青玉本就有基础,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掌握了芳香疗法的精髓。黛玉将自己随身带的薰衣草精油和大马士革玫瑰精油给了青玉,笑着说道:“我随身只带了这两种以备不时之需,船上还有好多其他的,等运到京城后再给你。”
清婉在一旁听了黛玉的话,便笑着说道:“青玉,公主为你准备了六十大箱的礼物,可不只有些精油,我们走一路,你姐姐就为你选一路的礼物。”
青玉脸上却没有高兴的神色,只是闷声说道:“我不要礼物,只要姐姐陪着。”
黛玉心里涌上一阵难过,她将青玉抱入怀中,青玉却别扭的扭动着身子,如今的青玉已经是十二岁的大男孩了,个子比黛玉还高出半头,他害羞着呢。
黛玉却不放开青玉,只拍着青玉的背说道:“青玉,姐姐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青玉推开黛玉,闷闷的坐在一旁,不开心的说道:“姐姐都十六了…”清婉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她摸摸青玉那油光锃亮的脑门儿,笑着说道:“傻青玉,难道你姐姐嫁了人,就不是你姐姐了?”
黛玉轻啐了清婉一下,青玉却忽一下站了起来气鼓鼓叫道:“哼,想娶我的姐姐,没那么容易。”清婉在心里同情了一下九阿哥胤禟,他这条追妻之路,可真是充满了艰辛。
黛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青玉,姐姐回来后还没见过兰芷,她现在怎么样了?”
青玉别扭的哼了一声,扭过身去气哼哼的说道:“我不知道。”
黛玉一瞧青玉这神色不对劲儿,便坐在青玉的对面,笑吟吟的说道:“青玉…”
青玉脸上闪过一抹狼狈的红色,又想扭过头去,黛玉却回头说道:“来人,去请兰芷格格来见我。”
青玉象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般,跳起来叫道:“不许去!”
瞧着青玉的神色,黛玉和清婉多少猜出些什么,看着黛玉和清婉意中的笑意,青玉毛了,跳着脚叫道:“不许笑!”
黛玉忍笑揽着青玉的肩笑道:“好好好,不笑,不过青玉,姐姐记得小兰芷是我的女官…”
青玉白净的小脸儿刷的红透了,嗖的一下便蹿了出去,黛玉摇摇头道:“七年,青玉都长大了!”
青玉被两个姐姐笑了一回,便冲到胤禟养伤的房间,想找胤禟的麻烦,可是胤禟正面朝外侧卧着,在讲他在海上和巨鲨搏斗的故事,听得胤俄伸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儿的盯着胤禟,生怕错过了一句。
胤禟看到青玉气冲冲的进来,便扬声笑着说道:“青玉,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东西送给你。”
所谓凶拳不打笑面,青玉再有气,也不好冲着胤禟发作,胤俄急急叫道:“九哥你别停下来,快讲呀,青玉,来听九哥讲他在海中勇斗大鲨鱼。”
胤禟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青黑色皮绳,绳端坠着两枚雪白色的三角形的东西,将皮绳拿下来,胤禟笑道:“这是鲨鱼牙,十弟,你和青玉一人一颗。”
鲨鱼牙可是件稀罕东西,而且那形状极为适合做暗器,可是只有一颗,用完就没了。
胤禟虽然七年没见青玉,可是对青玉的了解却一丝没减少,他笑道:“青玉,我在法兰西找到一种细线,既强韧又透明,只穿了这鲨鱼牙,就能做成改良版的飞去来,等我好了就和你一起做。”
青玉原本是找来胤禟麻烦的,可是胤禟这么一说,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只挨着胤俄坐下,忽闪着大眼睛问道:“九哥,什么是大鲨鱼?很厉害么?”
胤俄抢着说道:“那鲨鱼可大了,在海上就象一条船似的,一口就能吃掉一个大活人。”青玉立刻来了兴趣,和胤俄催着胤禟快讲,胤禟只用了一小段惊险经历,便收服了青玉。七年的漂泊,可以讲的故事实在是太多,青玉听故事听得上了瘾,每天都来缠着胤禟给他讲,就这么着,一直讲到胤禟和黛玉的大婚之期。胤禟上演一出东方版的一千零一夜。
康熙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擦黑了,他习惯的唤道:“茶来…”
林海忙倒了一杯茶送到康熙的手中,康熙睡眼惺松,也没有细看,只一口喝干了茶,随口问道:“李德全,什么时辰了?服侍朕更衣吧。”
“大哥,已经酉时三刻了。”林海淡淡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康熙一怔,他猛然睁大眼睛扭头去看,见林海手里拿着一袭明黄常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二弟,怎么是你在这里?”康熙下床从林海手中拿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林海微笑道:“大哥若不想见到我,我便回家去了。”
康熙忙说道:“二弟,我几时不想见到你,只是怎么能让你做这种服侍人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已经酉时三刻了,这么晚,我怎么会睡得这样沉?”
林海挑亮了灯烛,又倒了一杯茶送到康熙手上,淡淡说道:“大哥太累了,上午又动了气…”
康熙回想了一下,黯然说道:“想起来了,我将那个孽子逐出宗室,被他气昏了。可是为何我现在却觉得周身轻松,完全没有发怒过后的难受感觉?咦,这是什么味道,闻着倒是舒服。”
林海淡淡说道:“是玉儿从西洋带回来的东西,叫什么精油,她给大哥做了按摩,大哥才会觉得轻松。”
康熙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二弟,你一直守着我?”
林海嗯了一声,对窗外说道:“皇上醒了,快传晚膳。”
一时李德全带人送上晚膳,康熙让林海陪着他一起吃了,兄弟两个边吃边说话,一顿饭吃下来,康熙关于胤禩的心结便被林海打开了,现在将胤禩关到大牢里去,不过是将他秘密圈起来,免得闹到不可收拾到地步,到那时,怕是一定要骨肉相残了。
康熙用过晚膳,对林海说道:“如海,胤禩的事情有古怪,那卫家的情形如何?我细细想了一遍,卫家父子没出现之前,胤禩还是个好的。”
林海点点头道:“大哥,我铲除得意楼的时候,却也发现了一些线索,可是这些线索都指向西北的马三鹞子,而卫氏父子被赦为平民之后,便去了西北,可是我查遍了西北,都没有得到任何与卫氏父子有关的消息。我有一个猜想,那卫德纳就是卫三鹞子。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实证。”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朕能贬了卫氏,难道就不能抄了卫德纳的家?李德全,传老四过来。”
胤禛很快到来,康熙将写好的圣旨交与胤禛说道:“老四,你立刻带着御林军查抄卫府和所有相关产业,务必不可有一条漏网之鱼。”
胤禛跪下接旨,便带着御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卫府。此时卫府只有卫德纳一个主子在家,卫若兰陪着史湘云回娘家去了。史侯爷虽然没有出任实缺,可到底有爵位在身,比卫家自是高出几分,卫若兰又有心替胤禩拉拢史侯爷,因此走动的比较频繁。
卫德纳一见雍亲王爷亲自带人抄家,便知大事不好,他根本不去见胤禛,而是开启了机关,进入隐藏在他卧室床下的秘道。御林军士将卫府翻了个地朝天,却没有搜到卫德纳。
胤禛双眉紧锁,亲自带人搜查,查到卫德纳的卧室之时,胤禛发现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可是伸手试一试,却是冰冷一片,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痕迹。胤禛冷冷道:“来人,仔细检查这张床。”
床上所有的被褥都被丢到一旁,一个御林军士仔细的敲打着每一块床板,果然听到了空空的声音,用刀在四边一撬,床上便出来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胤禛冷笑说道:“放浓烟。”然后又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有十多个御林军士跑了出去,各带一队人马向四面八方奔去。
浓烟被扇入洞中,可是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咳嗽声,胤禛心里有数了,没过多久,便有一骑轻骑飞奔而来,胤禛听了回报,立刻下令停止放烟,命一部份人用湿布捂住口鼻,从洞口进入密道,其他的人则随他向城南飞奔而去。在城南的一处民宅之中,忽然之间便冒起了浓烟。
果然不出胤禛的推测,卫德纳果然就在这所民宅之中,他原本躲藏在密道中的小室之中,可是胤禛下令放烟,他便再也待不住了,只有赶紧逃出密道,才不会被焖成薰肉。卫德纳刚从密道里逃出,那股浓烟也从密道中蹿了出来,被胤禛派到高处瞭望的士兵看了个正着。
卫德纳刚缓过神来,胤禛便带兵杀了过来,卫德纳什么也不顾了,亮出一双夺命子母连环钩便直取胤禛,胤禛手使长剑与卫德纳战成一团,卫德纳的左手使子钩锁住胤禛的长剑,右手的母钩便直直钩向胤禛的脖子。
胤禛没想到卫德纳的功夫如此之高,只得弃剑后退自保,而卫德纳则直冲上前,眼看他右手上的母钩便要钩上胤禛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两声清斥:“贼子尔敢…”
然后,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便朝卫德纳的面门打来。卫德纳大惊,忙撤钩回缓,子母钩挡在面门之前,只听当啷啷两声脆响,卫德纳身不由已的被震得后退四五步,他惊骇的瞪着从远处飞奔而来的两条身影,不知道这两个是谁,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四哥,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两声特有的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传来,胤禛冷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他的十三弟十四弟来了。
“四哥,您先歇一歇,让我们两个练练手。”十四阿哥胤祯笑着叫道,完全不把卫德纳当回事。
胤禛刚才和卫德纳过了几招,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卫德纳,便说道:“好,十三弟,十四弟,多加小心。”
“四哥放心吧,我们皇家双雄出马,再没撂不下的。”胤祥爽朗的笑着说了一声,便和胤祯两个冲向了卫德纳…
指婚
皇家双雄可不是浪得虚名,十三十四一出手,卫德纳便觉得连绵不绝的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涌来,压得卫德纳透不过气来,不过十来招,卫德纳的夺命子母连环钩便被胤祯以空手入白刃之术夺走,胤祥紧跟着便甩出十数枚青钱镖打中卫德纳十来处穴道,卫德纳再也无法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胤祯拿那卫德纳的双钩在卫德纳的手脚上飞快的挑了几下,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卫德纳哀嚎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胤祥胤祯收了兵器,走到胤禛面前说道:“四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可不管了。”
胤禛点点头,冷冷的脸上露出笑容,拍着胤祥胤祯的肩膀说道:“十三弟十四弟,谢谢你们。你们先去我的府里,今儿你们四嫂说要亲自下厨,还要开一坛净雪出生时酿的女儿红。”
十三十四两个可都是好酒之人,一听说有好酒,心思早飞了,兄弟两个道了一声谢,便飞也似的往雍亲王府跑去。
胤禛将卫德纳押回刑部审问,那卫德纳倒是个硬气的,打死不开口,胤禛审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撬开他的口。没过多久,卫若兰史湘云夫妻也被抓了回来,卫若兰脸上倒没什么惧色,可史湘云却吓得不轻,她是侯门小姐,几曾经历过这种事情。
胤禛看着跪在下面的卫若兰和史湘云,便沉声喝道:“来人,将卫史氏押入女牢…”
史湘云一听便大叫道:“不要啊,王爷,我是固伦公主的姑舅表妹,求您看在公主的份上,放了民妇吧。”
胤禛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史湘云还真是黛玉的亲戚。史湘云的父亲是黛玉母亲的表哥,于是便说道:“将卫史氏关入单人牢房候审。”
史湘云还想再说什么,胤禛便命人将她带了下去,关进了女牢的单人牢房。
卫若兰见胤禛听了史湘云的话有些松动,便暗自在心中盘算起来,胤禛似是看透了他拉想法,冷冷道:“贵贱不婚,卫若兰,你一个平民岂能匹配侯门小姐?来人,备和离文书。”
卫若兰低下头,心中极恨胤禛,他和史湘云还真是两情相悦,所以他求了胤禩,是胤禩做了保,才成就了这门亲事,否则,史家再不待见史湘云,也断断不会将她嫁入平民之家。其实史家也是无奈,虽然明知道卫家虽然是皇亲,却只是平民,可是胤禩硬做保山,史家也不敢得罪了八贝勒,才不得联了这门亲事。
胤禛冷冷道:“依户婚律,本王判史湘云与卫若兰和离,秦顺,让卫若兰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卫若兰自是不肯签的,可是他的穴道被制,身上一丝内力也没有,一个御林军士压着卫若兰,逼他签字画押,卫若兰扛不过,被逼着按了手印。
胤禛挥挥手道:“拿去给史家小姐。”
史湘云接到和离文书,顿时放声大哭起来,胤禛听了直皱眉头,底下人见胤禛不快,忙去阻止史湘云,也不知他们怎么说的,史湘云的哭喊之声果然渐渐停止了。
卫若兰恨恨的瞪着胤禛,他真想活撕了胤禛。可胤禛根本就不在意,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命人将卫德纳和卫若兰锁在地牢的墙上,链子皆是玄铁铸成,不要说卫氏父子内力被封,就算是有内力,也挣不断那玄铁锁链。
胤禛回府用晚膳,十三十四两个好说歹说,向瑾瑜求了两坛好酒,胤祥好酒,酒量也大,可是胤祯就不行了,他虽也好酒,可是却没有酒量,也不必多,只三碗女儿红,便能让他睡上一整夜了。此时胤祯已经歪在榻上,睡得极为香甜,而胤祥则将两坛女儿红喝的一滴不剩,只醉意迷朦的在院子里耍醉拳。
胤禛瞧着不免摇摇头,正要吩咐人去宫里回一声,这两只小醉猫今儿就留在雍王府过夜了。瑾瑜迎上前笑道:“四哥,我已经打发人到宫里回话了。你累了一天,快些用了晚膳,也好早些安置。”
胤禛揽着瑾瑜的腰笑问道:“瑾儿,孩子们都睡了?”
瑾瑜笑着说道:“弘晖白天跟着弘皙玩的太疯,晚上非要跟着弘皙睡,二嫂便将他留在毓庆宫了,净雪原要等四哥的,可是小孩子熬不得夜,我便让奶嬷嬷先带她去睡了。”
胤禛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为之一亮,搂着瑾瑜的腰便急匆匆向内宅走去。瑾瑜同他做了八年夫妻,岂能不知胤禛的用意,两抹羞红顿时晕上双颊。这一夜,夫妻二人共赴阳台,同享鱼水之欢。
瑾瑜觉得自己这一生简直太圆满了,胤禛对她情深意重,她两次怀孩子,胤禛都说要为孩子持斋祈福,已经八年了,府里没有进过一个女人。虽然亲贵之间颇有议论,可是太皇太后不说,皇帝不说,胤禛的额娘又早就过世了,所以她和胤禛竟然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这些年来,瑾瑜最遗憾的就是黛玉和胤禟下落不明,如今他们也回来了,这一生,瑾瑜再没有任何遗憾。
青玉的刮骨疗伤散果然有神效,不过七天,胤禟便能行走自如,完全不象是刚刚挨了八十大板的人。他忙去向康熙回禀道:“皇阿玛,算算行程,法兰西的路易王子应该就快到京城了。”
康熙点头道:“好,朕会派人出城相迎。胤禟,你看派谁合适?”胤禟忙说道:“皇阿玛,儿臣去最合适。”
康熙皱眉道:“你身上有伤。”
胤禟赶紧笑着回道:“儿臣已经好了,皇阿玛,路易与儿臣关系很好,而且路易天生热情,若是别人去迎他,儿臣怕兄弟们受不了路易的热情。”想想也是,路易动不动就亲爱的亲爱的乱叫,大清谁受的了呀。当初刚刚与路易结识的时候,就因为路易叫了黛玉一声“亲爱的东方女神”便被胤禟揍得满地找牙,要不是黛玉拦着胤禟,路易怕是要立刻去见他那亲爱的上帝。
康熙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也别骑马了,坐车去迎接那个路易王子,先将他安置在理蕃院的迎宾楼里,朕再择日诏见他。”
胤禟都应了下来,然后偷眼看着康熙,小心的问道:“皇阿玛,老儿子和玉儿的亲事…您什么时候宣布?”
康熙高深莫测的看了胤禟一眼,胤禟紧张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吊够了胤禟的胃口,康熙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后日的大朝会,朕便会发明旨指婚。”
胤禟喜的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叫道:“儿胤禟叩谢皇阿玛天恩。”
康熙微微一笑,伸手将胤禟拉了起来,对胤禟说道:“小九啊,你若是没出海,怕是早就和玉儿成亲了,说不定已经给朕生出孙子了。现在已经进了八月,朕想着让你们尽快成亲,最迟也不能拖过年底,你们的新房朕早就准备好了,就在畅春园。小九,你可得给皇阿玛争点儿气,明年一定要让皇阿玛抱上你和玉儿生的孩子。”
胤禟听了这话,不免红了脸低下头,康熙一看皱眉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九,你早该大婚了。”
胤禟忙抬起头响亮的应道:“是,儿臣保证让皇阿玛早日抱上儿子的儿子。”
康熙敲了胤禟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傻小子,先给朕生了孙女儿。”胤禟摸摸头看着康熙,康熙虎着脸道:“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钦天监说今年下半年都没好日子…”
胤禟赶紧说道:“愿意愿意,皇阿玛金口玉言,儿臣领旨。”
康熙这才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小九,你将这七年在外头的见识写个条陈,朕要细细的看。”
胤禟忙说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和玉儿合写了一本书,正要呈请皇阿玛御览。”
康熙立刻叫道:“哦,那还不拿出来。”
胤禟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双手呈给康熙,康熙忙打开来看,这一看,便一发不可收拾,康熙足足看了两天,才将胤禟和黛玉合写的《海国游记》看完,在书中,胤禟和黛玉详细记叙了这七年来他们的经历。
康熙看后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心疼,身为皇家子弟,胤禟吃的苦,比所有的皇子吃得苦加起来还多,他数次在死亡线上挣扎,天灾,人祸,战争,病痛,就没有胤禟黛玉没经历过的。想到胤禟一回家自己就狠狠打了他八十大板,康熙此时心中的后悔难以言表,他,做了一个决定。
后日的大朝会上,康熙忽然命李德全宣旨,加封胤禟为忠毅亲王。此旨一下满朝震惊,如今皇家阿哥之中,被封为亲王的只有大阿哥直亲王和四阿哥雍亲王,大阿哥在关边数年,年年上交缴国库大量的粮食,同时将八旗将士操练的如铁军一般,战斗力比八旗入关之时还强横许多。他被封为亲王,满朝文武无不心服口服。
而四阿哥雍亲王,那可是唯一有资格和太子爷一起监国的人,这些年来大臣们也都看出来了,太子爷无心国事,而皇上也越来越倚重四阿哥,万岁爷大行之后,到底由谁来继承大统,这事儿,可还真难说。
大阿哥和四阿哥累功封亲王,可是这九贝勒一失踪便是七年,刚一回来就封为亲王,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康熙对大臣们心中的疑问心知肚明,可是他不想解释,封胤禟为亲王,是为了补偿他这七年经受的苦难。而且康熙非常明白,就算是封了胤禟为亲王,胤禟也不会对皇位有兴趣,若是不用个亲王拴着胤禟,康熙怕胤禟一个不错眼儿,又伙着黛玉失踪个几年,如果真的那样,他可再也承受不起了。
胤禟跪下接旨,然后朗声说道:“皇阿玛,儿臣无才无德,唯独喜好货殖之事,儿臣在海外七年,所得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三千万两,儿臣愿尽数捐给朝庭,以充实国库。”
胤禟早就事先禀报过捐金之事,所以康熙并不惊讶,心中只有骄傲,而满朝文武则惊呆了,一千万两黄金,三千万两白银,九阿哥好大的手笔,好阔气!他这一捐,可是国库一年的税赋总和。这下子,再没人敢小瞧胤禟这个长了金手指,能点石成金的九阿哥。更有那贪心的,还想着与九阿哥搭上线,好跟着多赚些钱。
胤禟被封为亲王还不算,康熙又拿出一道旨意命李德全宣读。这一道,就是胤禟盼了好些年的指婚圣旨。听罢了圣旨,胤禟跪在金殿上,激动的大叫囔道:“儿臣叩谢皇阿玛天恩。”因为太过激动,胤禟的声音都变了调儿。
胤礽胤禛胤俄他们几个都善意的笑了起来,看到九弟终于修成正果,他们这几个兄弟都为胤禟高兴。因黛玉回了林府,所以胤礽便拿了指婚诏书去林府向黛玉传旨,黛玉已经知道了指婚之事,她虽然大方的接了旨,可是脸上到底还有抹不去的羞意,胤礽见了笑着说道:“玉儿妹妹,我们原就是一家人,你不过就是从玉儿妹妹变成了九弟妹,其他的可没什么不一样。九弟能娶到你,我们都为他高兴。”
黛玉抬头看着胤礽笑道:“二哥说的是,是黛玉拘泥了。黛玉这就换朝服,进宫谢恩。”
胤礽笑道:“老祖宗和皇阿玛都知道你不耐烦穿那些个大朝服,现在天气又热,你只便服入宫就是了。去换衣裳吧,二哥在外面等你。”
黛玉点点头,让青玉陪着胤礽,自己则回房换衣服了。青玉拉着小脸儿,满脸的不高兴,胤礽看了笑道:“青玉,谁惹你不开心了?”
青玉瞪了胤礽一眼,胤礽暗觉好笑,便摸摸青玉的头说道:“傻小子,你姐姐嫁了人,便多了个姐夫疼你。”
青玉气呼呼的拔开胤礽的手,大叫道:“我才不要姐夫,哼,没有他,我姐姐也不会离开我七年那么久。”
胤礽顿时没话可说了,青玉又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说过,想娶我林青玉的姐姐,得先过我这一关,打不过我,休想把我姐姐娶走!”
胤礽摇摇头暗暗想道:“九弟,想娶玉儿,这里可还有最难的一关要过。”
黛玉很快便换好了衣裳,她一走出来,胤礽和青玉便看直了眼,七年之前,因为要守孝,所以黛玉穿的衣服都极素净,所以大家从没见过黛玉穿颜色衣服。如此黛玉换了一身嫩黄五彩绣金滚银边的旗装,襟口的钮子都是用紫色珍珠盘成的如意琵琶扣,旗头正中簪着赤金扭丝攒珠丹凤展翅步摇,凤口里衔着三串紫色珍珠,两侧还各垂了三串紫色米珠小流苏,这样打扮的黛玉显得高贵秀雅,是胤礽和青玉从来没见过的。
黛玉见胤礽和青玉直直的看着自己,甩帕笑道:“黛玉见过太子二哥。”
胤礽这才回过神来,忙说道:“玉儿妹妹,果然只有小九才配得上你,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