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睁开眼睛看着胤禟和黛玉,眼中满是疑惑,胤禟淡笑道:“十四弟,以后你就明白了。”
胤禩离开坤宁宫,只觉得心里象堵了块大石头,他想也不想便向宫外奔去,不多时便追上了也要出宫的胤禛。胤禛见胤禩神情不对,便沉声道:“八弟,你去哪里?”
胤禩闷声道:“出宫。”说完便越过胤禛,飞快的跑走了。胤禛皱眉摇摇头,也没心思去理会胤禛,他现在忽然特别想见那拉瑾瑜,似乎只有那拉瑾瑜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那拉瑾瑜正在家里跟着老嬷嬷们学规矩,丫环忽然拿着一封信进来,瑾瑜打开一看,信是四阿哥写了,约她到兴源楼一叙。瑾瑜的脸不由发起烧来,忙去向她的额娘回禀,那拉福晋笑道:“既是四阿哥要见你,必有要紧的事,你快去吧,嬷嬷那里额娘替你应付。”
瑾瑜向那拉福晋行了礼,忙换了衣服,只带了两个丫环两个侍卫去兴源楼。
兴源楼的掌柜早就得了雍郡王的吩咐,一见那拉瑾瑜,便将她引到楼上的雅间儿,瑾瑜刚到门前,雅间的门立刻被拉来,一双手伸出来,将那拉瑾瑜拉进房中,然后将门嘭的一声关上。瑾瑜的两个丫头两个侍卫大惊,正要上前说话,胤禛的贴身小太监秦顺儿忙上前说道:“雅间儿只有我们爷一个人,不用担心。”说完便将跟着瑾瑜的人让到旁边的小间里吃茶。能跟着瑾瑜来的都是她的心腹,自然了解情况,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胤禛将瑾瑜拽进房中,紧紧搂住她,瑾瑜又惊又羞,身子顿时僵的如木头一般,胤禛将头埋在瑾瑜的肩窝,一动也不动,瑾瑜觉得自己的肩头湿了,她大惊,忙推胤禛道:“四哥,四哥…”
“别动…”胤禛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瑾瑜听出胤禛声音里的哭意,又是惊慌又是心疼,母性油然而生,她生涩的拥着胤禛的身体,喃喃道:“四哥…”
胤禛紧紧抱着瑾瑜,也不知站了多久,才放开瑾瑜,不好意思的说道:“瑾儿,我…”
瑾瑜伸手抵住胤禛的双唇,低低道:“四哥,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只要你需要瑾儿,我就会在你的身边。”
胤禛灼热的气息喷到瑾瑜的手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传到瑾瑜的内心深处,“瑾儿,抬头看着我…”胤禛低低说道,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让瑾瑜不由自主的沉醉。
轻轻抬起头,瑾瑜望着胤禛的双眼,只觉得一阵阵眩晕袭来,胤禛的双眼如深海一般,让瑾瑜彻底迷失了自己。循着本能,胤禛低头吻住瑾瑜,瑾瑜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如同燃起熊熊烈火,她无助的攀着胤禛…良久,久到瑾瑜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胤禛才放开她,低声道:“瑾儿,我心里不痛快,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瑾瑜的粉面早就羞红的如同绚烂的红霞,她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立刻抬头,眼中满是担忧,急切的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瑾瑜的表现让胤禛心里很高兴,他拉着瑾瑜坐下,将自己的身世,额娘的被害以及其他,全都毫无保留的对瑾瑜说了出来,瑾瑜惊的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张,不觉紧抓着胤禛的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四哥,你受苦了。怪不得她一直将你当成眼中盯肉中刺,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很不好。”
胤禛双眼凝冰,冷冷道:“乌雅氏这个贱人不会有好下场。”
瑾瑜轻轻将手覆上胤禛的手背,低低道:“四哥,不论你做什么,瑾儿总是支持你的。先皇后已经不在了,瑾儿会替先皇后照顾四哥,爱护四哥,帮助四哥。”
胤禛看着瑾瑜,轻轻点头,将瑾瑜揽到怀中轻声道:“瑾儿,见了你,我的心里好受多了。”
瑾瑜和胤禛紧紧偎在一处,情窦初开的他们享受着单纯的幸福,这一刻,和富贵权势无关。
过了许多,秦顺儿在外面轻叩门扉,低声唤道:“爷,天色不早了,您该回了。”
胤禛皱眉不悦道:“知道了。”秦顺儿退下,瑾瑜轻起来,看着胤禛认真的轻声说道:“四哥,瑾儿要走了,只要四哥一声召唤,瑾儿会向你飞奔而来。”胤禛看着瑾瑜,低低道:“我也会…”他抱了抱瑾瑜,瑾瑜环着胤禛的腰,悄悄将自己给胤禛绣的荷包别在胤禛的腰上,胤禛当然感觉到了,可是却佯做不知,将瑾瑜送出门,看着她走远了,胤禛才解下荷包,细细的看了一回,将之珍视的藏在怀中,然后才带着秦顺儿回宫。
胤禩也出了宫,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他最终停在了新建好的八贝勒府前,与八贝勒府相邻的是雍郡王府。胤禩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府第比雍郡王府寒酸。其实这完全是胤禩的心理感受,当日康熙有旨,所有的阿哥府第都是比着郡王府的规格建造,两处府第不同之处,只不过是门上的牌匾而已。
胤禛胤禩都没有正式入住宫外的府第,两府都只有几房看房子的下人。看到主子来了,胤禩府里的下人忙跑出来迎接,胤禩皱眉走了进来,随意看了一圈,便又沉着脸走了出来,这富丽堂皇的府第,让胤禩觉得是对自己的讽刺。他刚出了府门,便有一个伶俐的小厮跑上来,打着千儿说道:“给贝勒爷请安。”
胤禩被唬了一跳,皱眉问道:“你是谁?”
小厮双手举着一封拜贴恭敬的说道:“奴才主子姓卫,请贝勒爷赏光。”胤禩将贴子打开看了一回,淡淡说道:“前头带路。”然后便跟着那小厮走了…
纠结
胤禩随那小厮走了一阵子,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茶楼的小包间。一个二十来岁的青衣男子快步迎上前来,做揖道:“见过八贝勒。”
胤禩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青衣男子低声说道:“草民卫如兰,家父卫德纳。”
胤禩脸色微沉,卫德纳是何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此人正是他的生母良贵嫔卫氏的亲哥哥。当年卫氏获罪,男丁被流放,未成丁者被卖为官奴,女眷籍没入宫以充贱役,卫氏长大后被康熙所幸,康熙赏了恩典,将卫氏一族还活着的男女赦为平民,卫氏原本也是大族,经此大难,只剩下卫德纳这一个男丁和几名女眷,卫德纳为奴之时被主子赏了恩典,娶了一个丫环为妻,生下一子,便是卫若兰。因卫家是平头百姓,也没资格进宫见卫氏,因此胤禩只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舅舅,竟是从来没有见过。
“你有何事求见本贝勒?”胤禩淡淡问道。
卫如兰笑道:“家父得了恩典,脱籍后便做些小营生,如今生意有了起色,这全是宫里娘娘和贝勒爷的恩典,因此我们一心想着报答,今日求见贝勒爷,就是要告诉贝勒爷,您若有什么吩咐,卫氏一家誓死办到。”
胤禩微有些吃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卫若兰,这卫若兰生得相貌堂堂,可称得上一表人才,并无一丝卑躬屈膝的奴才相,胤禩淡淡问道:“不知舅舅是做什么生意的?”
卫若兰微笑道:“这话若是外人问,若兰只会说家父做的是笔墨生意,可是贝勒爷问,若兰自要实话实说,我们明面上只有两家笔墨铺子,可暗地里,控制着西北的私盐买卖。”
胤禩大惊,瞪大双眼看着卫若兰,卫若兰笑道:“卫家能有今天,全是仗着娘娘的恩德,若是贝勒爷觉得此事有碍娘娘和贝勒爷,我们可以立刻收手,不过就是一年百十万两银子的收益,也不算什么。”
胤禩心中大惊,百十万两银子,还不算什么,这卫家到底有多深的家底子,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想做什么?
卫若兰仿佛有看透胤禩的能力,微笑说道:“若是贝勒爷不反对,卫家愿倾尽所有相助贝勒爷。”
胤禩看着卫若兰淡淡道:“我有什么要你们帮助的?”
卫若兰轻声道:“助贝勒爷坐上那个位子。”
胤禩一凛,逼视着卫若兰道:“你想做什么?”
卫若兰冷静的说道:“我们想报答娘娘的恩情。”
胤禩沉声道:“报答恩情?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言么?”
卫若兰并没说什么,只将一叠银票放到桌上,最上面的一张面额为一万两,那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几十张,胤禩皱眉看着卫若兰,卫若兰淡淡道:“这是一百万两银票,无印信,通兑,这只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请贝勒爷笑纳。”
胤禩真的疑惑了,他冷冷沉声道:“不知所谓。”说完便甩袖而去。卫若兰看着胤禩的背影,点头微笑。将桌上的银票收好便匆匆离开。
胤禩走出小茶楼,心中满是疑惑,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卫若兰从车中探出头来笑道:“若贝勒爷不嫌弃,便让草民送贝勒爷一程吧。”
胤禩心念微转,便命小厮在车后跟着,上了卫若兰的车。一上车,胤禩便看到车中坐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胤禩一见这男子,便不由的生出一种亲切之情,此人正是卫德纳,良贵嫔卫氏的亲哥哥,都说是外甥象舅舅,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胤禩和这男子有六七分相似,猛的打眼一瞧,竟比卫若兰和卫德纳还象父子俩。
卫德纳看着胤禩,神情有些激动,他这车子宽敞高大,卫德纳站起来也不会碰到头,他上前躬身道:“给八贝勒请安。”
胤禩没由来的上前拦住他道:“舅舅免礼。”一声舅舅出口,胤禩自己都惊呆了,这一声舅舅,他叫的是如此自然,仿佛叫过无数次一般。
卫德纳双唇颤动,不管他来找胤禩是何目的,这一刻,他是感动的。卫若兰也有些动容,忙说道:“贝勒爷,父亲,坐下说话吧。”
卫德纳携了胤禩坐下,双眼看着胤禩,激动的问道:“你额娘还好么?我们身份低下,也没资格去求见她,这十多年让她一个人在宫里熬着,也没个助力,卫家对不起她呀。”
胤禩低低道:“额娘还好。见不到亲人,额娘心里也不好受。”
卫德纳忙说道:“贝勒爷,我们父子做了点小生意,这些年一直在西北,如今刚回京城,这里有些银子,贝勒爷拿给娘娘,也好打点使费。”说完便将一只小匣子递给胤禩,胤禩忙推辞道:“舅舅不必如此,额娘不缺什么。”
卫德纳摇头道:“怎么能不缺,宫里谁不是一双势利眼,一颗富贵心,只凭着宫里的供奉怎么能够的,这是我做哥哥的对妹妹的一点心意,你既叫我舅舅,便不要拒绝。这里还有一份给是你的,只管拿着花,舅舅别的没有,银子却是不缺的。刚才我们打你府前经过,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凭什么那四阿哥被封王,你却只封了贝勒,太不公平了,不就是那四阿哥有佟佳一族撑腰么,我们虽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可是我们有银子,有银子便好办事。只要你八贝勒一句话,我们父子便会为你倾尽全力,助你上位。”
胤禩心里也明白,卫氏父子选择自己,固然有一分亲情,但更多的是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一但自己上位,他们将得到最丰厚的回报。面对这么好的条件,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过胤禩转念又一想,不能太快答应下来,这样自己便失了主动。于是便对卫纳德笑道:“事关重大,胤禩要先问过额娘才行。”
卫德纳点头笑道:“好,城西大街的翰香斋就是若兰开的,你有事只管过来。”卫若兰忙送上一只碧玉扳指,笑着说道:“若是不方便,使人拿着这只扳指来也是一样的。”胤禩笑笑接过扳指套在了大拇指上,卫若兰笑道:“我们只能将贝勒爷送到府上后门,不便再往前去了。”
胤禩笑道:“表哥不必如此见外,叫我胤禩或是八弟都行。”
卫德纳笑道:“使不得,礼不可废。”
说话间便到了八贝勒府的后门,胤禩下了车,卫氏父子乘车走了,胤禩拿着两个只小匣子,恍如做梦一般,舅舅意外的冒出来,还是个极有钱的舅舅,这事怎么想怎么古怪。他进府去了书房,将所有人遣退,打开两只小匣子,给他的小匣子里,是一沓银票,他点算一下,竟然有一百二十万两,再看看给额娘的匣子,那只匣子里的银票张数极多,可是面额却都不大,最小的五十两,还有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最大的一千两,可是数量多,那一匣子也有一百二十万两。胤禩虽然是皇家阿哥,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银票,他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自己的那一份收好,再将给他额娘的那份放回匣子中,带着匆匆进宫去了。
良贵嫔看到那么多银子,吃惊的问道国“胤禩,你从哪儿得到这么多钱?”
胤禩也不瞒着,将卫德纳之事一五一十说了,良贵嫔听罢,眼中含泪,低低唤道:“小哥…”胤禩替良贵嫔擦了泪,小声说道:“额娘,舅舅的情况看上去还不错,额娘别伤心了。”
良贵嫔低低道:“我明白,可是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舅舅他…胤禩,你想要这银钱么?”
胤禩忙说道:“额娘忘了,舅舅也给了儿子一份,和额娘的一样多,舅舅说的没错,额娘在宫里总是要打点打点才是,别的不说,就是这些头面钗环,额娘也该添置一些了,就连那些后来进宫的人,首饰也比额娘的光鲜。”
良贵嫔看着胤禩,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额娘明白了,胤禩,你拿着这些银子,给额娘添置些象样的钗环首饰,再添置些珠花玉镯之类的,额娘也好打赏人。”
胤禩忙说道:“额娘,儿子这里有,不用额娘给钱。”
良贵嫔摇摇头道:“你日后用钱的地方多,听额娘的。”胤禩想了想,将那些小面额的银票拿出来,另找了一个小匣子装了,然后说道:“额娘,这些留着您打赏人用,其他的您先收起来,儿子慢慢寻些好的头面送来,等儿子没有银子了,再来向额娘要。”
良贵嫔点点头,轻叹道:“好,只要能对你有好处,额娘做什么都行。”
就这样,在胤禟他们不曾察觉的时候,胤禩得到了一份强有力金援,也正是因为有了卫氏父子的支持,才让胤禩本就不甘的心更加膨胀,也让越陷越深…
胤祯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七八日后,他便能下地行走了。在这七八日中,胤礽便查清了乌雅氏毒杀先皇后和宜妃的事情,乌雅氏之父提供的毒药,乌雅氏想法拿捏了先皇后和宜妃的试毒女官,让她们在试毒的时候悄悄下毒,鸠杀了佟佳皇后,而宜妃因为身怀有孕,才逃得一死,却让十一阿哥自出生后便一直病体缠绵,太医只道是十一阿哥先天不足,若非无嗔大师给十一阿哥诊脉,十一阿哥便要白白被葬送了。
关于胤禛被调包之事,因当时的稳婆被乌雅氏尽数杀死,而周全又不是直接人证,乌雅氏后来又翻了供,一口咬死胤禛她从宫外抱来的汉人孩子,佟佳皇后已死,无法以用滴验亲的方法来验证胤禛的出身,这让胤禛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虽然太皇太后和他的皇阿玛相信他是佟佳皇后的骨肉,可是到底不能服人,皇家子嗣又岂容混淆呢。
黛玉听说此事,便有意向清婉打听佟佳氏女子所生子嗣是否有什么特点,想从其他的方面来证明胤禛的身份。清婉回去问老福晋,老福晋是何等样人,立刻觉察出来,便进宫求见,并以讲笑话的方式说出:“佟佳氏女子所生的男孩,天生不能吃梅子,不论是鲜梅或是腌梅,一吃梅子便浑身起红疹,痒的受不了,只有用黄连艾子水泡澡,才能消除这种痛苦。”
胤禛也在场,他听了先是一愣,原来他最讨厌吃梅子,那怕是有宫人端着梅子从他的身边经过,他都会黑沉着脸狂释放冷气,把他自己整得生人勿近。久而久之,服侍他的人都知道这一条,从来不会让一颗梅子出现在胤禛的眼前。续而大喜,飞快跑出门向秦顺叫道:“爷要吃梅子,快去拿来。”秦顺一愣,忙跑去取来梅子,胤禛皱着眉头拿起一颗,以视死如归的大无畏气势丢入口中,佟佳老福晋一句:“尝一小口就行”的话没说话,胤禛便将那去了核的梅子咽入腹中。
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胤禛皮肤上冒出来,瞧着很吓人。黛玉素性喜洁,忍不住皱着眉头别过身去,康熙则大喜的冲下来抱住胤禛,激动的叫道:“你是小蝶的孩子,感谢上天,你真的是小蝶的孩子…”佟佳老福晋楞住了,好半天才颤声道:“四阿哥是小蝶的骨血?”太皇太后激动的点点头,不觉泪已盈眶。
胤禛痒的受不了,也顾不得会不会君前失仪,在身上狂抓起来,胤禟忙命人煎了黄连艾子水,让胤禛好好泡一泡,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胤禛身上的红疹才退下,他另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来,佟佳老福晋颤微微的走到胤禛面前,认真的看着胤禛,颤声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胤禛是冷面之人,此时也不由得的激动起来,抬眼看着佟佳老福晋,这位自小就很关心自己的高外祖母,双唇轻颤着,竟说不出话来。
康熙走上前拍拍胤禛的肩道:“老四和你九弟,去为你们额娘报仇吧。”
胤禛点点头,和胤禟转身便走了出去。因事涉皇家阴私,所以不能公开处置乌雅氏,当日康熙一时气愤要李德全将乌雅氏千刀万剐,李德全知道不妥,便略拖了拖,果然没过多会儿,太子便将乌雅氏提走审问,才审结了此案。因此乌雅氏便多活了几日,现在是胤禛胤禟报仇的时候了。
胤禟特意要青玉要了些特别的药物,那黑瓷小瓶中的剩下的牵机兑开,灌入乌雅氏的腹中,乌雅氏生生受了七日断肠摧心之痛,然后才极为凄惨的死去,她死后,尸首被扔到乱坟岗子,当夜便被野狗分食。可叹她若是安安份份,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仇得报,胤禛和胤禟两个人心情却一点儿也不轻松,这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若他们没有投生到皇家,便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胤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意,要和黛玉远离朝堂,以别的方式来辅佐他的皇阿玛,而胤禛想的却是扫尽宫中的阴暗,让紫禁城内不再有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
胤祯早就知道自己的额娘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他也不想为额娘求情,只来到南书房,跪求康熙将他废为庶人,康熙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十四,朕是你皇阿玛,你是皇的儿子,怎么废,将朕也废为庶人?你躺了这七八日,就想到这个?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气死朕了…”
看着康熙气得脸红脖子粗,为自己大动肝火,胤祯低头道:“皇阿玛息怒,额娘犯下的罪行百死难赎,胤祯身为人子,自当为额娘赎罪,皇阿玛法外开恩,饶了儿子,可是儿子不能安心。”
“胡闹,你眼里就有额娘,难道没有老祖宗?没有皇阿玛?没有你兄弟姐妹?你受伤这些天,你四哥九哥不眠不休的照顾你,十三天天怕你闷,天天陪着你,这些都是假的?你这样做,让你四哥九哥怎么想?你对得起他们么?还有青玉,青玉还不到四岁,他为了你,差点儿把小命都搭上,你的嫂子们,玉儿姐姐,谁不是为你哭红了双眼?胤祯,这些人都是真情实意,你怎么死不开窍!”
胤祯被康熙骂得无颜以对,只跪伏在地上,这时李德全悄悄去给胤禛胤禟报了信,这两人匆忙赶来,胤禟忙对胤祯说道:“十四弟,乌雅氏犯下的罪行与你何干,那些事都是在你出生之前做下的,该报的仇我们都报了,你还有什么不安心的,说起来我和四哥还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心里过不去,是不是还要杀了我们替她报仇?”
胤祯泣道:“她若不害先皇后和宜额娘,又岂会有今日之祸,胤祯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自不会有报仇之心。”
胤禟拍拍胤祯的肩说道:“这不就结了,十四弟,这场恩怨已经了结,我们都放下吧,只做好兄弟,共同辅佐皇阿玛,将我大清扬威天下,你说好不好?”
胤祯被胤禟的话说动,抬头看着胤禟道:“胤祯明白了。”
因果
康熙走下来淡笑说道:“这才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好男儿,胤祯,你这几年不能习武,就好好跟着你们林二叔念书学道理,得身子骨彻底好了再习武也使得,反正有你这几个哥哥顶着,你还有几年自在日子可过。”
胤祯忙应道:“儿子谨遵皇阿玛的吩咐。”
胤禛走到胤祯面前,拍着他的肩说道:“十四弟,从前四哥总远着你,是四哥不对,以后不会了。”胤祯此时并没有真正理解他家四哥这句话的意思,等他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大呼上当,没见过骗人当苦力都能骗得象他家四哥这样光明正大的,再看看逍遥天下的九哥九嫂,放马草原的十哥十嫂,满世界行侠仗义的十三哥,倒霉到家的十四阿哥不禁仰天长叹,为什么他是爱新觉罗家最不狐狸的那一个,生生被他的哥哥们压榨了一辈子。
现在的小胤祯还想不到那么远,只去了林府休养身心兼用心读书,三四年下来,林海生把一个只知道舞刀弄剑的十四阿哥变成吟风弄月的小才子,当然,治国方略林海也没少教胤祯,他是照着培养宰辅之材的方向培养十四阿哥的。四年之后,十四阿哥胤祯重新修习武功,教胤祯武功的人是青玉,青玉倾囊相授,十四阿哥打熬了十年筋骨,一位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才闪亮出场,当然,这也是十四阿哥悲催命运的开始,他生被忙得连谈情说爱的功夫都没有,不比他的哥哥们,都是先谈恋爱再成亲,再不济婚前也要多见几面相互了解一下,而胤祯生生忙到成亲那天才见了他的新娘第一面…呃,扯远了,收住,还是要将视线带回到十四年之前…
处理完了乌雅氏,便轮到处置前明逆党谋反案。前明公主,薛蝌,薛宝琴都被押入天牢。前明治平公主也就是玉罗刹被无嗔大师废了一身的功力,又被锁了琵琶骨钉在墙上,从此不能兴风作浪,薛宝琴和冶平公主关在一起,好让她平日照顾着治平公主吃喝拉撒诸般琐事。薛蝌被单独关在另一间囚室里,只能听到他母亲和妹妹的声音,却看不到那间囚室。
在治平公主母女的隔壁,关着的是对冒牌贾史氏,治平公主忠心不二侍婢翠英。她明知道隔壁关押的是她的旧主子治平公主,可是她被打折了双臂双腿,又被制住哑穴,用铁链吊在墙上,每日牢婆子都会进来塞点吃了,以保饿不死她,所以翠英根本没有办法和治平公主联系上。
就这样关了十多天,总算有人来提审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林海在金陵擒住治平公主等人之时,是人赃俱获,就连逆党名册都被抄了出来,此番提审只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衙役们将一干人犯押上大堂,大理寺丞依律一一审过,谋反乃是十恶大罪,自然不会法外施恩,况且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公开致平公主的身份,只说是她是玉罗刹,治平公主有苦难言,此时认不认罪都一样了,康熙亲下圣旨,判了治平公主腰斩,薛蝌凌迟处死,薛宝琴绞刑,其他从犯,有确切罪证的,一概杀无赦。
根据乱党名册,还牵出了金陵甄家。甄家上下一干人等被尽数锁拿上京,而甄恪的亲生母亲,因甄恪被赶出甄家而思子成疾,甄家太太一方面向甄家老爷谎报说是梅姨娘病死,一方面让人将病的不行的甄恪生母赶出甄府,也不知流落何方了。
甄家被查抄,正是甄恪带人去的,甄家老爷太太一见甄恪,一喜一惊,只是甄恪根本不理会他们,只冷冷的宣读了抄家的圣旨,甄家太太疯了一般的冲上前,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口中大叫道:“该天杀的狗奴才…”甄恪冷哼一声,手臂一振便将甄太太弹飞,撞倒了一座紫檀落地大插屏,然后才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摔,便摔去了甄家太太的半条命。
甄家老爷哆嗦着看向甄恪,颤声问道:“你是甄哥儿?”旁边一个士兵一脚踹向甄老爷的腿弯,喝骂道:“老东西,凭你也敢直呼我们大人的名讳,找死…”
甄老爷痛哭流涕的叫道:“甄哥儿,我是你亲爹呀…”
甄恪冷冷道:“是么,甄府的家谱中有甄哥儿这个名字么?”甄老爷身子一凛,他扑到甄太太身边,扯起她便抡圆了手臂扇起了耳光,甄恪也不理会,只由着他打。过了一阵子,几名士兵出来低低对甄恪说了几句,甄恪脸色微变,喝道:“全都锁了,带走…”
甄府的主子们被带走了,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扑倒在甄恪面前,低声说道:“大人,老奴知道梅姨娘的下落。”
甄恪心里一紧,忙问道:“她在哪里?”
那个老嬷嬷细细说了一回,原来梅姨娘被撵出府后被一个失去丈夫女儿的妇人所救,后来遇到游走江南的名医叶天士,便治好了梅姨娘的病。可巧那妇人平日常做针线帮补家计,梅姨娘又是个手巧的,便也帮着一起做活计,这老嬷嬷认了出来,套了那妇人的话,得到了梅姨娘的下落,梅姨娘是个极善良的女人,所以这老嬷嬷便瞒下了梅姨娘的消息,免得太太又生害人之心,老嬷嬷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善心,倒头来还救了她的一条命。
甄恪将一干人犯押到大牢之后,忙按着老嬷嬷所说,去那封家庄寻找母亲,封家老爷见来了官人,忙将甄恪恭敬的迎入府中,并让人请来他的女儿和女儿所救的妇人。
梅姨娘一看甄恪,便怔住了,禁再不能上前一步,甄恪飞奔到母亲跟前,跪下泣道:“孩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
梅姨娘和甄恪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甄恪重谢了封氏夫人,便要接母亲回家,梅姨娘知道封氏夫人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便力邀封氏夫人去甄恪府上小住几句,封氏夫人想着求甄恪替她寻找走失的丈夫和女儿,便也就答应下来。
一进府衙后宅,甄恪便高兴叫道:“菱姐姐,我找到娘亲了,你快出来…”
“来了…”一个女子清脆婉转的声音传出,封氏夫人没由来的心头一颤,忽然对这声音的主人充满了期待。
一个袅娜纤巧的姑娘从房中跑出来,这姑娘眉心有一点殷红的朱砂痣,封氏夫人一看,便泪如雨上,她飞奔上前,抱住这个姑娘大哭道:“我苦命的英莲呀,你想死为娘了…”
这跑出来的人正是甄恪自薛家救出来的香菱,她和甄恪一直姐弟相称,平日里甄恪的生活起居都是香菱照顾的。香菱忽然被人抱住,忙惊慌的看向甄恪,甄恪不解的看向母亲,梅姨娘忙说道:“夫人的女儿三岁上走失了,小姐的眉心也有一点朱砂痣。”
甄恪快步走到封氏夫人和香菱的身边,急急说道:“甄夫人,您确定菱姐就是您走失的女儿?”
封氏夫人忙说道:“姑娘,你身上还有一颗痣,对不对?”
香菱本能的一捂胸口,脸上漫上一层羞红,梅姨娘忙走上前说道:“夫人,我们进屋里说吧。”甄恪亦在一旁说道:“对,进屋再说。”
众人进了屋子,封氏夫人和梅姨娘要香菱带她们两个到她的闺房去,没过多会儿,便从香菱的闺房传出号淘大哭的声音,听了这哭声,甄恪知道封氏夫人没有认错,香菱真的就是她走失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梅姨娘走了出来,对甄恪说道:“甄哥儿,你两年是怎么过的,姨娘每天都好惦记你…”
甄恪跪倒地梅姨娘的面前,含着泪将自己被赶出甄家后的经历说了一遍,听得梅姨娘时而双眉紧皱,时而面带笑意,时而又紧张的抓着甄恪的手,不大一会儿,将悲欢喜乐诸般心情都体会了一遍。
说到后来,甄恪说自己奉旨查抄甄家,才知道了母亲的下落,梅姨娘紧张的说道:“可你到底是甄家的孩子,老爷他是你的生身父亲呀。”
甄恪冷声道:“他是我的生身父亲,我被人欺凌的时候他在哪里,我被从家谱中除名,是他亲手勾去的,这样的父亲,我还要当他是父亲么?母亲,儿子为了生存,已经卖身为奴,是死契,儿子只听主子的吩咐。”
梅姨娘大惊道:“什么,你竟卖身为奴,可是奴隶怎么可能做官,还做了那么大的官?”
甄恪低声道:“母亲,儿子的主子是当今的固伦公主,是她救了儿子,还给儿子请了文武师傅,教儿子本事,儿子才有今天的出息,不要说卖身为奴,就算是为公主去死,儿子也在所不辞。”
梅姨娘听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她本来只是个性情温驯的女子,儿子既然这么说,她便也没有别的话可说。这时封氏夫人和香菱前来拜谢甄恪,甄恪一番打算之后,便在府衙旁边租了一个小宅子,让母亲和香菱母女住了,又买了两房家人,从此便算将母亲和香菱安顿下来,他再办起差来,便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大婚在既
这一个秋天,内务府格外繁忙,同时要操持两位阿哥的大婚,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同时,这一年又是个丰收之年,在国库空虚了数年之后,终于又堆满了。康熙看了户部尚书的折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要知道没钱皇帝也不好当呀,他这个穷皇帝总算是能缓口气来了。
自此康熙越发看重林海,他很清楚,国库收入的半数以上来自林海统辖的两江之地。而且更难得的是,江南的赋税比往年翻了一翻还多,可是江南百姓的日子却比先前过的还好,几乎称得上家家富足。
当然,也有人日子不好过,那便是两江的大盐商们。他们以前靠着偷漏盐税发了横财,自从林海到了江南,便将这条路堵的死死的,再想偷漏盐税,简直比登天还难,为此,两江大盐商恨不得将林海寝皮食肉锉骨扬灰,这一年来冲着林海来的暗杀就没停过,可是大清最神秘的铁血十三卫可不是浪得虚名,每每杀手还没到林海跟前,便已经嗝屁着凉了,可是这样也越发激起了大盐商们的性子,他们合起来悬赏一千万两白银,要买林海的性命。江湖中的杀手为了这巨额悬赏,前仆后继的去杀林海,却从来没有人成功,以至于江湖杀手死伤太多,整个江湖都干净了许多。可是,这只是浮地表面上的,没有人知道,江湖最负胜名,却突然消声匿迹的得意楼,正策划着对林海的一次大行动。
有了钱就好办事,皇家的事情更是如此,胤礽特意请旨,要为两个弟弟操办婚事,康熙自然是一口答应。胤礽趁势又说道:“皇阿玛,儿臣一人忙不过来,这是四弟八弟的大婚,又不好让他们来帮着,不如您派九弟和玉儿妹妹给儿臣帮忙吧。”
康熙听了笑道:“胤礽,你说晚了,那两个小家伙一早就躲了懒,绕了朕的话,跑去看你十一弟了。今天早上来请的旨,这会子应该已经出了城门。你就别把他们俩的主意了,那两只小泥鳅,油滑得很。”
胤礽惊呼道:“这两个小家伙太不仗义了,又坑我,他们两个烧着儿臣来揽差事,自己倒先溜了。”
康熙拍拍胤礽的肩笑道:“算了,朕都着了他们的道,你更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好办差吧!”
胤礽没奈何的叹了口气,康熙将一个玉色锦囊递给胤礽,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说道:“这是他们两个给你留的锦囊妙计,你看看吧。”
胤礽打开锦囊拿出一张信纸,纸上的字不多,一眼便能看来,胤礽哭笑不得的说道:“皇阿玛,您看…”
康熙接过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挺好,就么这办吧。”原来胤禟黛玉建议让太子二哥主导,由四哥操持八哥的婚事,八哥操持四哥的婚事。有了皇阿玛的话,胤礽便将胤禛和胤禩找来,将皇上的意思说了,这兄弟两个都是错愕不已,因有圣意,只得接旨谢恩。然后这兄弟三人便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皇家阿哥大婚,自是繁文缛节无数,也难怪胤禟黛玉要落路,这要是被抓了差,累不死也得褪半层皮去。
很快就到了过大礼的日子,佟佳老福晋心疼胤禛,早早的便到雍郡王府坐镇,将过礼之物一色一色亲自过目,见所有礼物都是按照郡王规格准备的,比中宫嫡子的大礼档次低,老福晋不乐意了,沉声脸一声吩咐,便有佟佳府上的奴才抬着老福晋早就备下的大礼过来,将八阿哥会同内务府为胤禛备的礼换了下来。佟佳老福晋备的这份礼可是不简单,完全是当年康熙迎娶佟佳小蝶里送的礼,当时佟佳小蝶的名份是皇贵妃,可是过礼却是按着皇后的规格来送。这份大礼,也是佟佳老福晋拿得出送得起,还不会被人找麻烦。
吉时到,两列过大礼的队伍从雍郡王府和八贝勒府鱼贯而出,向未来四福晋八福晋的娘家行去。胤禛并没有亏待胤禩,在和内务府会商之前,他便和太子胤礽请了旨,特许胤禩用郡王之礼过大礼,也免得胤禩面子上不好看。
只是佟佳老福晋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两个过大礼的队伍又是同时抬出来的,高下立见,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可就有话说了,这个说,“到底贝勒不如郡王,瞧瞧那大礼,明显的寒酸了许多。”旁边又有人说了,“真是废话,满京城贝勒爷海了去了,你瞧着郡王爷有几个?何况雍郡王可是养在先皇后的名下,八贝勒爷又是个什么出身…”“就你知道,切…那雍郡王的亲娘不也就是个奴婢,狂什么…”
什么样的议论都有,在观礼的人群中,卫德纳脸色阴沉,看了身边的卫若兰一眼,扭头便走,卫若兰忙快步跟上,父子两个一直远离了人群,卫德纳才沉声道:“你没给你表弟银子?”
卫若兰急忙说道:“回父亲,儿子给了,整整两百万两,就是让他风风光光的办婚事。”
卫德纳沉声道:“这大礼是怎么一回事,雍郡王府的礼怎么比贝勒府的好那么多?”
卫若兰忙道:“虽然给了银子,可是到底品级在那里,表弟也不能僭越,何况我们到底也没过了明路,表弟忽然拿出大把银子,会引人生疑的。父亲,太张扬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卫德纳这才不太高兴的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回去。”
卫氏父子的小插曲没有人在意,那拉府和郭络罗府收下大礼,再回了礼,这一热热闹闹的一日便算是结束了。这一日京城百姓可开了眼界,从来没见过两位皇子同时过大礼的,想来到迎娶之时还会更热闹,所有的京城百姓都无比的盼望着那份热闹快些到来。
胤禛晚上回了府,才知道雍郡王府的大礼被佟佳老福晋临时换了,胤禛哭笑不得,面对着佟佳老福晋的拳拳心意,胤禛也不好说什么,他又不是那种喜欢解释的人,只摇摇头算了。
而胤禩在卫德纳悄悄找上他的时候,便听说了大礼之事,胤禩原本因胤禛特意请旨让两府过大礼的规格一样,心里还些高兴,可是听了卫德纳的话,胤禩的脸色便阴沉下来,他没有说话,却紧紧的攥着拳头。卫德纳犹自说道:“贝勒爷,这明面上的事情现在不好争,可暗地里却不能不争。两府同时成亲,务必要让八福晋的轿子先进贝勒府的门,这样才能压着雍王府。”
胤禩皱眉道:“这怎么可能,那拉家比郭络罗家离的近,又要同时出发,根本就抢不过他们。”
卫德纳说道:“八爷只重赏了抬轿子的,他们自然会脚上生力走的飞快,其他的八爷不必过问,我们自会安排妥当。”
胤禩眼色深沉的点头道:“好,就依舅舅。”
过大礼的这一天晚上,太皇太后对康熙不高兴的说道:“宜妃小九玉儿说好了要回来的,怎么都现在了还不回来,气死我了。”
康熙忙笑道:“老祖宗息怒,那两个小鬼头定然是玩野了性子,不过他们从来没误过事,孙儿相信他们这两天就会到了。”
康熙的话还没说话,便听门口传来黛玉和胤禟的声音,“皇阿玛,您又在老祖宗面前说我们坏话!”
太皇太后的眼睛一亮,抬头一看那门口站的可不是胤禟和黛玉,两人脸上含笑而略带嗔意,特别是黛玉,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亮的如天上的星星,太皇太后欢喜坏了,忙走下来,康熙扶着太皇太后的手,摇头自嘲的笑道:“偏你们腿长耳朵尖,还不快进来。”
胤禟黛玉跑上前,迎着太皇太后和康熙跪下道:“胤禟黛玉叩见老祖宗,叩见皇阿玛。”
太皇太后开心的伸出手,一手拉着黛玉一手拦着胤禟笑道:“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让老祖宗好好看看。这一走两个多月,你们可都瘦了。”
康熙看着胤禟黛玉,虽然没说什么,可眼中的欢喜却是遮不住的,只转头看向李德全笑骂道:“李德全,你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黛玉忙笑道:“皇阿玛别怪李谙达,是玉儿想给老祖宗和你一个惊喜,才拦着没让回的。”
康熙自然不会怪罪,看着胤禟问道:“你十一弟如今怎么样了?”
胤禟笑道:“请皇阿玛放心,十一弟身子好多了,气色渐好,个子也长了不少,他见了额娘很开心,复原的速度比先前加快许多,也许不用等上十八年,十一弟就能回来了。”
康熙听了点头笑道:“那就好,你们这是刚刚进城?”
黛玉挽着太皇太后笑道:“这一路上九哥和玉儿总是耳朵痒,想来皇阿玛没少说我们,故而进了城我们哪里都没去,直奔宫里来了。”
太皇太后拍着黛玉的手笑道:“坏丫头,指着你皇阿玛说乌库妈妈,今儿哪里都不许去,只跟着我睡。”
黛玉甜甜笑道:“玉儿原就打算讨扰老祖宗呢,您可别嫌玉儿烦。”
太皇太后开怀笑道:“不烦不烦,孙儿啊,你带着胤禟走吧,有什么话你回去问她,我要带着玉儿歇了。”
康熙无奈的笑笑,太皇太后越来越有小孩子脾气了,他和胤禟跪安,父子俩个便离了慈和宫。太皇太后笑眯眯的吩咐道:“苏麻,打发人去林家说一声,告诉林海,就说我留下玉儿了,明儿再放她家去。”苏麻喇姑忙答应了,亲自跑了一趟林府,其实黛玉刚进城便打发人回家送信,说了今日怕是要留宿宫中,明日才能回家,林海已经知道了,他体谅太皇太后人老了更盼孙辈绕膝,便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悲催的十四阿哥发现自己这几日的功课忽然加重了一些…
康熙带着九阿哥去了宜兰宫,皱眉问道:“你额娘怎么没回来?”
胤禟笑着走出门,将一个侍卫打扮,低着头的人领了进来,然后非常识相的拉着李德全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好,李德全立刻明白了,胤禟从荷包里拿出一只寒玉烟嘴儿,递给李德全笑道:“李谙达,这是十一弟亲手雕着,他让我带回来送给你。”李德全忙双手接过,眼睛有些湿润。李德全好抽两口儿,可是在宫里又不能抽,便拿了个玉烟嘴儿过过干瘾,十一阿哥那时才三岁多,瞧着李德全的玉烟嘴儿好玩,便要过来玩,不想失手摔了,李德全没当回事,可十一阿哥却存在心里,他又不敢和别人说,平日也没机会得到这种东西,因此他在天山发现了寒玉,十一阿哥便亲手做了一个寒玉烟嘴儿,难得的是他还记得李德全那个摔坏的烟嘴儿是什么样的,竟然雕的一丝不差,这让李德全不能不感动。
“让十一阿哥费心了,难为他还想着。”李德全声音微有些发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