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淡淡道:“玉儿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自不会不追究,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太太老爷,我给府上两个选择,其一,林贾两家从此断绝一切关系,需到官府立字为证,贾府之人再不可以林家亲戚自居,其二,我修书一本上奏万岁,恭请圣断。我也不怕告诉你,石儿只是我的养子,皇上便封他为侯,玉儿可是我嫡亲的骨血,圣上会如何处治你自己去想。”

贾琏心里突的一跳,忙看向林海,林海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只要你是个有能为的,我自然不会错失人才。”听了这话,贾琏方才安了心,只应道:“是,侄儿一定一字不错的回老太太和老爷。”

林海将贾琏送上的四色重礼往前一推,沉声道:“再贵重的东西,也无法抹去玉儿受的委屈,这东西,我林家不稀罕。”

贾琏不敢说什么,只得将东西收了起来,这时黛玉扮成林石推门进来,脸色也不好看,贾琏正想开口说话,黛玉却说道:“琏二哥哥,我过来是替妹妹传句话。”

贾琏忙请黛玉说,黛玉说道:“适才妹妹特意打发丫头来告诉我,说是在那府上的时候,因瞧着环兄弟怪可怜的,不免多和他说了几句话,你们府上的宝玉便不自在了,如今妹妹回来了,还怕环兄弟被连累着,妹妹万请琏二哥哥和二嫂子多多关照环兄弟,若是环兄弟因为妹妹受气,妹妹心里再是过不去的。”

贾琏心中叹了一声,多好的林妹妹呀,自己受了委屈,还惦着环儿,怕他受了委屈,宝玉那个混帐东西,给林妹妹提鞋都不配,还妄想娶林妹妹,只当他自己是块宝玉了,不过是个破石头罢了,说什么下生口含美玉,也不想想那初生的小儿如何能含得住那巴掌大的玉佩,真真是可笑!

应了黛玉的话,贾琏将那四色礼物带回荣国府。凤姐将他接进房去,贾琏将林海的意思说了一遍,凤姐听了叹气道:“何苦啊,明明是多好的一门亲戚,生生这样没了。林姑丈这是铁了心要和府里断了一切关系。老太太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只算计了自己家。”

暗弹压贾府求医无门

“九哥九哥…”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叫声,怒冲冲的胤俄如疾风一般冲进胤禟的房间,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将迎上前的四喜子带着转了几个圈,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胤禟正在屋子里发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胤俄冲进来一巴掌拍在胤禟面前的桌上,大吼一声:“九哥…”

胤禟猛的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狼狈的红意,不解的问道:“十弟,你怎么来了?”

胤俄拉着胤禟大叫道:“九哥,你还发什么呆呀,快走…”

胤禟不解的问道:“走?去哪里?”

胤俄瞪大的眼睛问道:“九哥,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玉儿妹妹出事了?”

胤禟的眼睛蓦地一缩,一把抓住胤俄的手臂紧张的问道:“玉儿妹妹怎么了?”

胤俄也没心思坐下来,只抓着胤禟的手道:“九哥,我们边走边说。”

“荣国府请先生一家子吃年酒,结果酒还没吃,玉儿妹妹就被那府里的贾宝玉气晕了过去。”胤俄气呼呼的叫道。刚才胤俄听进宫陪他额娘说话的人聊起荣国府里的闹剧,才知道黛玉竟那府里的贾宝玉气晕了,当时便气得火冒三丈,便直接跑到胤禟这里来了。

胤禟脸色顿时一凛,气道:“走,去荣国府,贾宝玉算个什么东西,连玉儿妹妹都敢欺负,教训他去!”

胤俄重重点头道:“走!”

九阿哥十阿哥刚走出阿哥所没多远,便遇到手持宝剑,一头大汗的十三阿哥,见两位哥哥怒气冲冲,十三阿哥便上前问道:“九哥十哥,你们要去哪里?”

十阿哥素来存不住话,直接说道:“我们要出宫替你玉姐姐出气。”

胤祥一听这话立刻巴上来问道:“哼,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玉儿姐姐?我也要去替玉姐姐出气。”兄弟三人继续往外走,没走几步又遇到了十四阿哥,胤祯虽然平日里总是和黛玉别扭着,可是听到黛玉被气晕倒了,却气得直跳脚,开什么玩笑,便是要欺负,也是他十四阿哥能欺负,那个贾宝玉简直狗胆包天,绝对不可饶恕!

胤禩刚探望过他的生母,正要来找胤禟说话,却见胤禟带着老十十三十四三人气冲冲的往外走,胤禩忙赶上前拦住问道:“你们气冲冲的要去哪里?”

“我们出宫,玉儿妹妹受那荣国府里的气,我们得给玉儿妹妹出气。”胤禟忙说道。

“你们四个打算就这样直闯到荣国府去?”胤禩淡笑着问道。

胤俄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嗯!”

“胡闹,你们都跟我回去,想好怎么做再出宫。”胤禩不客气的说道。

胤禟只笑道:“八哥,我们先出宫去大哥府上也行。”

胤禩到底不放心这几个弟弟,况且他也想为黛玉出口气,便说道:“那好,我们一起出宫。”

胤禩的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便跑过来跪下磕头道:“奴才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请安。”

胤禩微笑道:“起来吧,你…是毓庆宫里的?”

那小太监忙回话道:“奴才寇宁,奉太子爷之令请诸位阿哥到毓庆宫议事。”

胤禩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小太监磕了个头,先回去复命。胤禩看着弟弟们微笑道:“先去毓庆宫,太子哥哥的消息可比我们灵通的多。”

毓庆宫中,太子瞧着气乎乎的几个弟弟,淡笑问道:“你们可是为了林家小师妹在荣国府里受了气的不事情生气?”

“太子哥哥,你既都知道,还把我们圈到这里做什么?”胤俄不高兴的囔道。

“十弟,怎么和太子哥哥说话?”早一步到毓庆宫的大阿哥胤褆皱眉轻斥,胤俄拉着脸,不高兴的坐了下来。

胤礽却微笑道:“不碍的,老十就是这么个暴脾气,皇阿玛都说他是个直肠子,我如何还会同他计较。”

听了这话,胤俄反不好意思起来,只起身向太子躬身道:“太子哥哥,胤俄错了。”

胤礽摆手笑笑,示意胤俄坐下,对众阿哥说道:“刚才大哥进宫说了昨儿玉儿妹妹受了委屈之事,我们就是怕你们几个得了消息压不住性子,才将你们叫了过来,玉儿妹妹受了委屈,我也生气,不过现在是大年节里,皇阿玛一年到头也只这几日能略轻闲些,你们先忍一忍,不要给皇阿玛添堵,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国公府,算得了什么,他们还不配你们几个阿哥登门。”

胤祥不满的叫道:“难道就瞧着玉姐姐受委屈不管么?”

胤礽却摇头笑道:“怎么能不管,只是你们几个不能明火执杖的去管,九弟,你脑子最活,只想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法子,既替玉儿妹妹出了气,又不会伤了皇阿玛的面子,还要让那荣国府里有苦说不出。老四,你也同他们一起,你于律法上最熟悉,老九的主意若是有违法之处,你得拦着,老八,你和老四一起看着弟弟们。”胤礽细细了吩咐了一回,胤禛和胤禩都躬身应了,胤礽这才让胤禛带着弟弟们离开毓庆宫。

再说那荣国府里,贾政将宝玉狠狠打了一顿,只打得他没了半条命,气若游丝的趴在床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贾母心疼的坐在床边直掉泪,不停的催问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贾政坐一旁不住的叹气,真真也是奇怪了,贾家派人去相熟的王太医家里请他,可那王太医却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卧床休养,哪里还能再出诊的,贾家只得再另请高明,可是这事真是怪了,那些个太医不是没在家就是病着,偌大京城少说也有几十名太医,可是贾家却一名都请不来。

事情到了这份上,贾家的人再笨,也能猜到是有人下了绊子,能使所有的太医都不敢出诊,也只有宫里面的主子才有这个能耐。贾母王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贾政心中烦闷难当,又不好吼老太太,只怒冲冲的向王夫人吼道:“哭什么哭,也不知道劝着老太太,请老太太保重身子。”

王夫人委屈的不行,贾母却气道:“你若真是个孝顺的,便不该下那样狠的手,难道宝玉就不是你的儿子,你生生要打死他不成?这会子反说你媳妇,宝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岂有不心疼的,你但凡有点心,便该去请大夫来给宝玉瞧病,只坐在这里瞧着,宝玉就能好了?”

贾政又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老太太,您还看不出来么,这是有人在为外甥女儿出气呐!”

贾母气道:“黛玉是我的外孙女儿,原是一家子兄妹拌拌嘴,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赦原是远远坐在一旁的,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凉凉道:“老太太,林府里还等着我们回话,是到官府立文书断绝关系还是林妹夫上折子,您还没决断。”

贾母脸色一黯,自从听了贾琏回来说的话,她便本能的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还以为只要不想便能回避,可是贾赦的话再次提醒她,林贾两家,是要彻底断了关系。

宝玉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罪,屁股和大腿上钻心的疼,忽一时疼的狠了,宝玉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贾母听了心里一慌,忙看向宝玉,急急叫道:“快去请大夫,请不来太医,便去医馆里请民间的大夫,总要先给宝玉治了伤才是。快叫琏儿去请…”

贾赦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贾琏可是他的儿子,平日里也没见着老太太怎么看重,只到了这种时候,什么事都压给贾琏去做,他这做老子的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

一时贾琏急急的跑了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老太太,这事可真是怪了,京城里的大夫一听说是我们荣国府请大夫,个个吓得直摆手,再再不敢出诊。孙子跑遍了整个京城,休说是好些的大夫,便是那些寻常大夫,也请不到。”

贾母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王夫人听了贾琏的话,扑到宝玉的床边放声大哭,一声声“儿啊儿”的叫着,而贾政长叹一声,双泪不由落了下来,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这回贾家真是遇到大坎儿了,这并不仅仅是一个请太医的问题,这里面藏的东西实在太多。

王夫人抓着床边,不小心拽住盖着宝玉的被子角,被子在宝玉伤口上一划,疼的宝玉“嗷”的大叫一声,吓得贾母王夫人凑上前急忙查看,贾政长吁一声道:“看来大夫是请不到的,家里可还有棒疮药,先给宝玉清洗伤口上药,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

贾母狠狠瞪了贾政一眼,对外面说道:“琏儿媳妇,你快带人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好棒疮药,快拿来给宝玉上了。”

贾赦上前揭开宝玉身上的被子,细瞧了瞧宝玉的伤口,对贾政说道:“二弟,你手还真狠,瞧宝玉这伤口上还有毛茬儿木刺,得先用烧酒洗了伤口才好上药,否则上了药也好不了。”贾赦打小便不是个省心的,三五便要挨上一回打,因此对这治伤之道却比别人懂的多些。

谋富贵荣府宁舍玉

凤姐带着婆子媳妇们在库房里狠狠找了一回,却也只找到一盒子瞧着很有些年头的棒疮药,看着那表皮儿已经泛着灰白色味道也有些刺鼻的药膏子,凤姐实在没把握这药能管用,回头再用出点儿什么问题,她可兜不住。这也难怪,荣国府里便是个小丫头病了,也是要专门请大夫的,这点子棒疮药只不定是什么年头谁用剩下的。

凤姐也没法子,只能将那不知有多少年头的棒疮药拿了,送到宝玉的房中。贾母一看便皱眉道:“琏儿媳妇,平素你办事我也是放心的,怎么只拿这种东西来给宝玉用?”

凤姐委屈的回道:“老太太,实在是只找到这个。”

王夫人闻着那刺鼻的味道,只将那盒子拿来过甩到一旁,对凤姐说道:“凤丫头,你这就回王府里寻些上好的伤药。”凤姐之叔王子腾是武官,家里倒是常备着伤药。贾母听了忙点头道:“二太太说的很是,琏儿媳妇你快去快回。”

凤姐答应一声,回房略收拾一下便由贾琏陪着回了娘家。王子腾没在家,凤姐的婶婶听了凤姐的来意,不由皱起眉头说道:“凤丫头,不是婶婶不给你药,实在是刚才宫里有人来,将咱们家的伤药膏子棒疮药活络丹全被要走了,家里一点儿都没有了。”

凤姐听了只在肚中闷笑,这是宫里哪一位的手笔,果真有意思的紧,贾琏心里明镜似的,越发佩服林海的本事,便对凤姐说道:“凤儿,既然叔叔家也没有伤药,那我们便回去吧。”

凤姐点点头,王子腾夫人也是知道内情的,便也不虚留,送贾琏凤姐夫妻走了。贾琏和凤姐坐在车中,凤姐笑着说道:“二爷,左右是出来了,何不到史家瞧瞧?”

贾琏一笑道:“料想史家也不会有的,不过总是要走上一趟,免得老太太回头又派我们差使。”

果然不出贾琏所料,史家也没有伤药,史家的大姑娘湘云听说宝玉被二老爷打了,只哭得双眼通红,说什么也要跟着凤姐去贾家瞧她的宝二哥哥。史夫人被湘云闹的不行,只得答应下来,再三拜托凤姐照应着湘云,湘云一听婶婶答应了,便提着裙子跑回去,边跑边叫道:“翠缕,快收拾我的东西,我们去姑奶奶家。”

史夫人瞧着湘云这样,不免叹了口气,对凤姐歉意的笑道:“都是我把这丫头惯坏了。”

没找到伤药,反而将湘云带了回来,凤姐也知道二太太一直不喜欢湘云,总嫌湘云疯疯颠颠的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回去指不定要怎么吃瓜落儿,贾琏却拉着她的手笑了笑,凤姐心里一暖,回了贾琏一个笑容,小夫妻两个虽没有言语,心却又近了些。

回到荣国府,湘云便叫着:“爱哥哥…”的往房中跑,王夫人心里正不是个滋味,便皱眉沉声道:“金钏儿,快去拦着云丫头,宝玉这个样子,她进来怎么好!”

贾母不满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吩咐道:“鸳鸯,叫鹦哥先服侍云丫头歇着,回头宝玉好些了再让她过来。”鸳鸯忙出去交代了,凤姐进来将刚才去寻药的事情说了一回,贾母听完之后,哭的捶胸顿足,贾政也默默落泪,贾母一抬眼瞧着贾政,心头怒火更甚,只举起拐杖砸向贾政坐的椅子,哭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赔我的宝玉!”贾母年老体弱,手一滑,拐杖便砸在了贾政的脚背上,疼的贾政冷汗直流,却也不敢叫唤,只能跪倒地上请罪。

贾家费尽了心思,好歹在第四天上才在庄子上寻了个略懂医性的乡野大夫,将一些他自己挖的土药捣烂了给宝玉敷上,一直将养了一个多月,伤处才收口,三个月后,宝玉才能活动自如,不过他身上却留下极深的疤痕再能平复,宝玉用手一摸,便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贾母搂着他哭着哄了一回,又许了日后定然寻到灵药为他消去疤痕,宝玉才不得不暂时接受了这个现实。

荣国府从此在京城丢人丢大发了,如今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不愿和荣国府来往,就连宁国府也受了连累,平日里还常有人请贾珍吃个花酒什么的,如今却是门庭冷落,宁荣街上便是在大白天里也难得见到几个人。

让贾母更加无法忍受的是,正月十六这一日,林石忽然带着两个小厮来到荣国府,贾母满脸带笑的见了林石,林石却寒着一张脸,也不跪下给贾母见礼,只负手长身而立,寒声道“家父已经给府上足够的考虑时间,府上也该给我们回复了吧?”

贾母一滞,忙笑道:“石儿先坐下吧,外面冷的紧,快先暖和暖和。”

黛玉寒声道:“这却不必了,只请老太太给个答复,林石也好回禀父亲。”

贾母手帕子抹了眼泪哀声道:“石儿,你好歹也是敏儿名下的孩子,我们原是一家人,何苦非要如此骨肉相残?你是孩子,我不怪你,你只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瞧在敏儿的面上,不要如此绝情。”

黛玉心里着实生气,只冷声道:“若是先母在世,看到自己的唯一的女儿被人轻慢欺负了,断断不会答应。老太太心疼贾门子弟,家父也实实的心疼妹妹。为了妹妹,我们父子什么事都能做。”

贾母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话之时便见坐在一旁的湘云跳起来冲到黛玉面前,指着黛玉的鼻子叫道:“你这来路不明的野小子,竟敢这样同老太太说话,爱哥哥何等尊贵,不过就是要你们家两个丫头,你们便如此不依不饶,还害得爱哥哥被二老爷打成那样,你那妹妹不就是个外省的毛丫头,还能尊贵得过爱哥哥么?老太太同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也太狂妄无知了!还不跪下给老太太赔罪!”

黛玉被湘云气坏了,只寒声道:“贾宝玉冲撞了我妹妹,便被打个半死,史湘云,你这样和当朝侯爷说话,该当何罪?”

因黛玉此来并未穿着官服,而湘云又是个不问俗务的,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如今朝中还有位极得宠的乐平侯,只叫道:“呸,就你这小毛孩子还是侯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贾母急忙叫道:“云儿,不许胡说,快给你林石表哥赔罪。石儿,云丫头是小孩子口没遮拦,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黛玉冷冷道:“我只有一个妹妹,好好的在家里住着,从来没有什么姓史的表妹。老太太虽然有了年纪,却也不能记错了。林石此来只为传家父的话,若是老太太再不给答复,家父明日便要递折子了。”说完之后,黛玉谁也不瞧,只转身昂首大步离去,再不给贾母和史湘云说话的机会。

贾母这下子真的慌了,也顾不上拉着她的衣袖,气得又跳又叫的湘云,只叫道:“鸳鸯,快去叫大老爷二老爷过来。”

湘云还要闹,鸳鸯硬将她拉了出来,低声道:“云姑娘,老太太有正经事要商议,不如您去瞧瞧宝二爷,昨儿还听袭人说宝二爷嫌总躺在床上气闷的紧呢。”湘云听了这话,才忙忙去了东暖阁。

贾赦贾政赶过来,贾母沉声问道:“林家派人来问了,是断绝关系还是让林海上折子,你们说吧!”

贾赦只说道:“林妹夫是贾家的姑父,如何能断了这关系,就让他上折子呗,既做错了事,自当接受惩罚。”贾赦盘算的精,反正这事和大房没什么关系,罪魁祸首是宝玉,受罚的也是二房,就算是大房受些连累,比起二房也是好的,而且,只要二房受了惩处,老太太便再也不好让二房当家,那么大房就有出头之日了。

贾母听了兜头啐了贾赦一口,气得骂道:“呸,宝玉是你的亲侄子,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贾赦嘴上虽不敢反驳,可心里却不满的紧。贾政心中不是个滋味,可是也垂头说道:“老太太,大哥说的有道理,若是林妹夫上了折子,皇上降罪下来,也不是死罪。如今我们贾家在京城里已经无人理会了,若是再到官府与林家立下断绝关系的文书,贾家再无翻身之日。”

贾母听了这话,只瞪着贾政道:“难道你要舍了宝玉?”

贾政低头道:“宝玉是儿子的亲生骨肉,儿子怎么能舍了他,可是也不能为了他一个人毁了咱们一大家子。”

贾母看看贾赦,再看看贾政,咬牙横心道:“好,就让林姑爷上折子。”

消息传到林家,黛玉惊讶道:“爹爹,他们竟然选择让您上拆子。”

林海淡淡一笑道:“这在爹爹的意料之中,玉儿,那府里人人皆是一双富贵眼一颗势利心,我们林家如今圣眷正隆,贾家怎么可能舍得与我们彻底断绝了关系。”

黛玉听了这话,只笑道:“爹爹,您打算怎么写这份折子?”

林海微微一笑道:“玉儿,爹爹的折子你不早就送进宫了么?”

黛玉先是一愣,继而笑闹道:“爹爹,您算计的太精了吧!”

清和暖坞暗惊心

“老爷,李公公来了。”洗砚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林海笑道:“玉儿,李公公必是为了你的事来的。”黛玉只笑道:“焉知不是大伯伯要召见爹爹呢?”父女两个相视一笑,黛玉服侍林海正了衣冠,方才迎了出去。

李德全见到林海,快步上前打着千儿笑道:“奴才给二爷请安。”

林海忙上前双手扶住李德全,笑着说道:“李公公快快请起。”

李德全站起来笑道:“二爷,怎么没见玉格格,太皇太后和万岁爷这两日直念叨着玉格格,想的不行,特命奴才来请二爷和玉格格进宫说话。”

林海听了只笑道:“玉儿,还不快出来。”

黛玉笑嘻嘻的从书房的小隔间儿里走出来,李德全忙要上前见礼,黛玉只笑道:“李公公快不要行礼,别折了我小人儿家的福份呢。”

李德笑着将康熙的意思说了,黛玉却歪头笑问道:“李公公,老祖宗和大伯伯是要见玉儿呢还是要见林石?”

李德全听罢也笑了,只说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吩咐的清楚明白,她要见的是玉格格。”

黛玉皱皱鼻子说道:“为什么不是要见林石呢?”

李德全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只不过他装糊涂,偏是不说穿。原来胤禟胤俄胤祥胤祯这几日一直缠着太皇太后,求她召林家小师妹进宫,太皇太后被这几个阿哥缠的实在头昏脑涨,且又想瞧黛玉会如何应付宫里头的复杂环境,便点头答应了,还让李德全到林家接人。康熙听说此事,便吩咐李德全将林海一并召入宫中,毕竟过完正月林海便又要回江南了,这一别又要很久不得见面。

林海和黛玉被李德全接入宫中,林海自去见康熙,而李德全则送黛玉到太皇太后的清和暖坞。在去清和暖坞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各宫的宫女太监,黛玉还不曾走进清和暖坞,便已经惊动了整个后宫的妃嫔们。每一个人都极为好奇,这个能让李德全恭敬护送的小姑娘到底是谁?

清和暖坞之中,太皇太后正半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苏麻喇姑瞧见黛玉来了,便走到太皇太后身边低声回禀了,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笑道:“玉丫头,快到乌库妈妈这里来。”

黛玉蹲身甩帕见礼,口称:“黛玉拜见老祖宗。”然后才起来快步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瞧着黛玉今儿穿着一身玉色旗袍,臂下斜掖了一方浅粉蓝纯色绢帕子。因还在孝期里,黛玉的旗袍上没有一点儿绣花,通体素净的紧,却将黛衬托的更加清灵。乌黑的秀发挽成两把儿头,中间簪了一朵和田白玉雕成的水莲花,一只白玉飞凤簪斜插于发间,挑出两股银色流苏,在黛玉那如玉一般的小脸旁轻轻摇动,给黛玉平添了一股俏意,两颗明珠钉于耳上,正好反射着从窗外投射来的阳光。只映得太皇太后微眯了双眼,等看清黛玉穿的是钉着粉色绒珠的花盆底子绣鞋,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

果然是咱们旗人家的姑奶奶,往日瞧着这玉丫头娇娇弱弱,十足象汉人家的姑娘,如今穿起旗装,少了一抹娇弱,多了一分爽利,真真让人欢喜。

黛玉被太皇太后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轻声唤道:“老祖宗,难道玉儿脸上竟长了花儿不成?”

太皇太后听了立刻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可不是么,玉丫头一来,我这满坞的花儿都黯然失色,玉丫头可是最美的花儿!”

黛玉小脸儿羞红,只轻摇着太皇太后的手道:“老祖宗,您让玉儿进宫,就是要取笑玉儿么?”

瞧着黛玉真害羞了,太皇太后便不再说下去,只笑道:“苏麻,还不快将点心果子摆起来,我们都偏了好几回玉儿的好东西,你可不能藏私!”

黛玉知道这是太皇太后在和苏麻喇姑开玩笑,只抿着嘴浅浅笑着,看着可爱的紧。不等苏麻喇姑张罗好,便听到门外有人报道:“慧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僖妃娘娘前来请安。”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只吩咐道:“这大冷的天儿,难为她们想着,叫她们进来吧。”

黛玉歪头瞧了瞧太皇太后,轻轻撅了撅小嘴,太皇太后拍了拍黛玉的小手,安抚的笑笑。

少倾慧妃宜妃德妃僖妃带着一大拔妃嫔贵人常在答应走了进来,先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太皇太后叫了起,拍着黛玉的手笑道:“这是阿哥们的林先生府上的小姐,玉丫头,去见过各位娘娘。”

黛玉走到众位娘娘面前,蹲身甩帕给所有的妃子行了一个礼。宜妃上前一步抢先扶起黛玉,笑着说道:“这就是黛玉姑娘吧,怪道整日家听那几个小子说起,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儿。黛玉姑娘,我是九阿哥的额娘,他总在我脸前说起你。”黛玉知道这便是宜妃娘娘了,悄悄打量着她,果然明艳照人,从面上看,这宜妃娘好似只有二十出头,事实上她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

僖妃也上前拉着黛玉的手笑道:“成日家听老十说起他的玉儿妹妹,没有一时忘记的,果然是个可人疼的,老祖宗您说,这玉儿姑娘是怎么生的,象个小仙女儿似的。”黛玉笑着看向僖妃,僖妃身上有一股子英气,说话爽快利落,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德妃走到黛玉面前,轻轻抚了黛玉的面颊一下,笑着说道:“可说是呢,成日家只当咱们家的格格们是难得的,却不知人外有人,真是活打了嘴,不是臣妾枉自菲薄,这黛玉姑娘真是把我们的公主都比下去了。”

黛玉心念一动,这德妃听着是在夸自己,可是往深里一想,这分明是将自己推到所有公主的对立面了,那些格格哪个好相与的,只要今日这话传了出去,只怕再别想有太平日子了。黛玉再三想了,自己是头一回见德妃,和她也不曾有过节,怎么她却这样给自己下绊子?不落痕迹的打量了德妃,德妃美艳不下宜妃,而且眉梢眼角透着淡淡的精明,黛玉看得出,那还是德妃刻意收敛之后的。德妃的双眼微显细长,眼中似乎透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黛玉怕再看下去会引起德妃的警觉,便垂眸笑道:“娘娘过誉了,臣女莆柳之质,何敢与皇室公主相提并论,娘娘太抬举臣女了,臣女惶恐之至。”

德妃却笑着回身道:“妹妹们,你们说本宫说的是与不是?”

太皇太后眉头微皱,德妃这几日侍寝的次数多了些,有些狂了,看来得敲打敲打于她,因此只招手笑道:“良贵人,你过来。”

一个容颜极美的温婉女子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黛玉心道:“她就是出身辛者库的良妃?八阿哥的生母,果然好美!”

太皇太后让良贵人扶着自己起来走到正座坐了,对良贵人笑道:“我听说你前几日病了,可传了太医,身子好了么?”

良贵人惶恐的跪下道:“谢太皇太后关心,婢妾好多了。”

太皇太后笑道:“你起来吧。”然后又对苏麻喇姑的说道:“苏麻,你去告诉皇帝,就说是我说的,良贵人温柔恭敬,很得我的心意,该给她进进位份了,便晋为贵嫔吧。”

苏麻喇姑赶紧应了,忙给良贵人道喜,然后才快步走了出去。底下站着的妃嫔们瞧着良贵嫔,又是忌妒又是羡慕,可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还得上前道喜,一时之间再无人去理会德妃刚才的话。德妃心中掠过一丝恨意,这良贵人生得极美,只因为出身太卑微,所以一直位份很低,当然这里面也德妃暗中打压的原因,若论美貌,良贵人当数后宫第一,而八阿哥又是个聪明好学的,在阿哥之中也很出色,这让膝下有阿哥,出身也不高的德妃娘娘感到不小的威胁。

黛玉明白太皇太后这是在保护自己,将良贵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不由扭着看了良贵人一眼,似是感觉到黛玉在看自己,良贵人抬眼看向黛玉,给了黛玉一个温柔的笑容,看到这样的笑容,黛玉觉得浑身都很舒服。不免也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都坐下说话吧,今儿难得来的齐,回头就在我这里用膳。”太皇太后吩咐一声,众妃嫔忙跪下谢恩,方又按着位份或坐或站,满满当当的填满了整个清和暖坞。

“玉儿过来,良贵嫔,你最是周到细致的,回头你替我招呼玉儿,她头一回进宫,别再拘谨着,连个饭都吃不饱。”太皇太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黛玉交于良贵嫔照顾,宜妃僖妃的眼光立刻飘了过来。

宜妃只笑道:“可见得老祖宗不疼我们了?”

太皇太后诧异的问道:“这话儿打哪说起?”

宜妃只笑道:“这么可人的小姑娘,我们姐妹瞧着都爱的不行,老祖宗却偏让良贵嫔妹妹一个人照顾着,我们可是眼红呢!”

听了这话,太皇太后却欢喜起来,只指着宜妃笑骂道:“瞧把你乖的,我只说让你躲个懒,你还不领情,玉儿,你回头只去闹她,若是将她的宜兰宫闹个天翻地覆,老祖宗便有重赏。”

宜妃喜的跪下道:“可是求之不得了,臣妾多谢老祖宗疼爱。”

宜妃的话把一屋子的人都惹笑了,大家正笑着,苏麻喇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良贵人上前跪接圣旨,自此便成了良贵嫔,她终于有抚养八阿哥的权利了,想到这一节,良贵嫔眼中泪光闪动。

宣完了旨,苏麻喇姑笑道:“回老祖宗,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坞外求见。”

太皇太后听了眉开眼笑的说道:“今儿可是巧,快叫他们进来吧。”从四阿哥往下,都是还未成年的孩子,所以也不用避讳后宫里的年轻主子。

四阿哥打头,一众阿哥走了进来,跪下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又给娘娘们请了安。其实大家一进来就看到黛玉了,嘴里在请安,眼光都悄悄飘到黛玉身上了。

黛玉比两年前长高了好多,越发清灵出尘,已经很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了。看得阿哥们有些移不开目光。太皇太后和各宫娘娘们将阿哥的反应看在眼中,太皇太后只是高兴,宜妃僖妃早就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心事,倒也不奇怪,只有德妃,看到四阿哥瞧着黛玉的眼神不复平常的清冷,心中恨意顿生,再看到小十四看向黛玉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德妃的心里便更恨了。良贵嫔看着八阿哥,眼中闪着泪意,她已经是贵嫔了,胤禩再也不用偷偷去瞧她,从今往后可以每天光明正大的来给自己请安了。

胤禩见良贵嫔那样看着自己,心中有些不安,慧妃上前携了胤禩走到良贵嫔面前,笑着说道:“恭喜妹妹。”然后又对胤禩笑道:“老八,你良母妃刚刚晋为贵嫔,还不快道喜。”

胤禩大喜,跪下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良贵嫔眼中含泪,双手将儿子扶起来,想要说什么,可是她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滚了下来。

四阿哥带着其他几个小阿哥走上前,打着千儿向良贵嫔行礼道喜,良贵嫔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温婉一如从前。看到阿哥们兄弟和睦,太皇太后心时很高兴,可是德妃却不高兴,宜妃僖妃因她们的儿子一向和八阿哥交好,而且良贵嫔为人温婉,平日里对她们也很恭敬,她就算上了位,也不会影响她们什么,因此却也真的为良贵嫔高兴。

太皇太后在一旁看了一回,心里清楚了,便挥手道:“你们跪安吧,只留玉儿老四他们几个在这里陪着我便可。”

争黛玉胤禟戏十三论阿哥兄弟把酒欢

妃嫔跪安之后,黛玉觉得从四阿哥往下,个个儿都有一丝松了口气的意思,胤祥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拉着黛玉的用叫道:“玉姐姐!”

也许是青玉不在身边的移情作用,黛玉很喜欢小十三,只变戏法儿一般的拿出两枝用油纸裹着,红红的,辣椒一般的东西笑道:“十三弟弟,这是辣椒糖,姐姐新做出来的,给你和十四一人一枝。”胤祥欢喜的拿着辣椒糖跑到胤祯面前,伸手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十四弟,给!”

胤祯别扭的哼了一声,只将头别过去很有骨气的说道:“哼,我才不要。”

胤祥舔了舔自己那根鲜红的,和尖尖的小辣椒一模一样的糖,两只眼睛便可爱的弯了起来,只满足的眯着眼睛笑道:“十四弟,真的很甜!”

胤祯忍不住看了那辣椒糖一眼,他本是极爱吃糖的,可德妃怕他那口小牙全是黑洞,平日里总不许他吃,看到胤祥吃的样子,胤祯心里痒极了。胤禩见了只上前对胤祥耳语几句,胤祥便将自己的辣椒糖含在口中,拉着胤祯的手跑到廊下,大家远远瞧着胤祯抢过原本就是给他的辣椒糖大口吃着,不禁都笑了起来。

胤俄跑到黛玉面前摊开手,大咧咧的叫道:“玉儿妹妹,我的呢?”

黛玉瞧着胤俄忽闪着眼睛笑问道:“十哥哥,难道你比我年纪小么,我的糖只给弟弟吃。”

胤俄的脸臊的通红,太皇太后笑得前仰后合,只说道:“小十子,你成日家霸王似的,这回可遇着克星了,真是没羞没臊,你这做哥哥不说给你玉儿妹妹备礼物,还伸手去要!”

胤禛一直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黛玉,两年之前初见黛玉,她还是个小姑娘,可现在的黛玉,已经象个大姑娘了,满人早婚,普通姑娘家还不到十岁便开始议婚,十二三岁便出阁,而贵族家里的格格们议婚更早,七八岁上便开始张罗此事,议定了亲事后好准备嫁妆,至少也是准备三年以上,才显得对姑娘的重视。黛玉今年虚岁八岁,正该议婚了,胤禛想着自己今年十四,也该大婚了,若是能娶这个精灵似的玉儿做嫡福晋,这一辈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有同样的心事的还有胤禩,胤禩微笑的看着黛玉,可是他的眼光却透过黛玉瞧到许多其他的东西,胤禩一直为自己生母的出身所苦,他一直很拼命的学习,对每一个人都很和善,就是希望有一天人们都忘记他的出身,只看到他的优秀。可是他身上似乎深深的烙上辛者库宫婢所生的字样,每一个人看到他,先看到的是他的出身。而林家,地位是那般的超然,胤禩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日他不小心看到皇阿玛同林先生说话,竟然还陪着小心,好似生怕惹恼了林先生一般。而且林佳觉罗氏,那是一个神秘又高贵的姓氏,若是有了这样的岳家,以后再不会有人瞧不起他。胤禩忍不住想到,母妃今日晋了位份,若是她在皇阿玛面前为自己求了,皇阿玛会不会答应?

胤禟可不知道两位哥哥的心思,只将一双眼睛一直锁在黛玉的身上,根本无法移开目光,那娇花一般的脸上还泛着粉粉的红晕,胤禟其实已经能确定黛玉就是林石,想到黛玉那完美的商业计划书,想到那与自己不谋而合的志向,胤禟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他好想和黛玉携手创下一个浩大的商业帝国。

感受到胤禛胤禩胤禟火热的目光,黛玉心里暗惊,有着两世的记忆,她知道这种目光代表的是什么,可是上一世为情所伤,黛玉心里对于情爱有着深深的抗拒,这一生,她不愿重蹈复辙,黛玉唯愿自己是一个爱情绝缘体。

太皇太后一直仔细观察这些孩子的表情,看到黛玉眼中缓缓出的冰寒之意,太皇太后心里一惊,暗道:“怎么会这样?如此冰冷的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小姑娘的眼中?”

胤禛胤禩胤禟都感受到来自黛玉的寒意,三人也是一惊,好一会儿没话话的胤俄却跑到黛玉身边囔道:“玉儿妹妹,你不舒服么?要不要十哥给你请太医?”胤俄是所有阿哥当中最没心没肺的一个,却也是心思最单纯的一个,黛玉一凛,忙掩去眼中的寒意,摇摇头道:“十哥哥,玉儿没事。”胤俄哦了一声,摸摸头道:“没事就好!”

胤祥吃完了糖跑了进来,他只抓着黛玉的手,开心的笑道:“玉姐姐,你做我的嫡福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