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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子一颤,泪珠儿再度滚落下来,她伏于皇帝怀中,闻到皇帝衣服上传来淡淡的太阳香气,皇后抬起头来,含泪看着皇帝的双眼轻轻道:“天哥,你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叫我了。”

皇帝心头一酸,将皇后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自责道:“心儿,天哥对不起你。”

皇后柔顺的伏在皇帝怀中,低声道:“天哥,有你这句话,心儿知足了。你是皇帝,不是心儿一个人的,心儿早就明白,心儿从来没有怪过你。”

皇帝拉起皇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心儿,是不是朕每次临幸宫人,你都如此伤心?一个人偷偷落泪?”

皇后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皇帝,无言的点了点头,旋既说道:“天哥你是皇上,本就应当有三宫六院,这也是为了朝庭稳定,心儿全明白的,心儿知道自己身为一国之后,不能以私害公,做那拈酸吃醋之人,只是有些时候心不由已,天哥,我不是个称职的好皇后。”

皇帝感动的将皇后搂到怀中,轻轻叹道:“心儿,你真是个傻丫头,和当年一样傻。你心里若没有我,怎会如此难过,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皇后将脸贴在皇帝的心口中,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天哥,你没有错。身为帝王,你也是不得已,若不雨露均沾,如何稳定朝庭。”

皇帝搂着皇后的肩膀,轻声而又郑重的说道:“心儿,你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是我对不起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心儿,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临幸其他宫妃。她们要名份,给就是了,我的人,只是你一个人的。”

皇后忙捂住皇帝的口道:“天哥,你不能这样,这后宫妃子都连着朝庭大臣…”

皇帝拉下皇后的手笑道:“傻心儿,如今沏儿也大了,你膝下还有清儿和小皇儿,便是不临幸宫妃,也没人再敢说什么。原先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想到我临幸别人时你在偷偷落泪,我怎么能安心。就这么定了,从今往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皇后感动的眼泪直流,皇帝越擦这泪水便流得越凶,皇帝只得笑道:“真真的我该打,连心儿何时变成一只哭脸小猫儿都不知道呢。”如此一说,才把皇后逗笑了。帝后二人同入罗帐再谐鸳梦,这一回,夫妻两人彻底交心,自此恩爱更胜从前。

这一夜,后宫之中有人喜有人忧,皇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得了夫君专注的爱;而丽妃,则是哭了整整一夜,心中恨透了贾元春;那贾元春,也凤藻宫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丽妃是否为自己求下情来。

皇帝将丽妃贬为贵嫔,又歇在了中宫,这消息象是长了翅膀,天亮的时候所有的后宫妃嫔们全都知道了,按例,众妃嫔们一早要来坤宁宫给皇后问安,当大家看到容光焕发风华绝代的皇后,不禁都楞住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雍容闲雅又光彩四射的皇后。皇帝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夜的情话,让皇后现在都压抑不着满心的幸福,她开心的笑道:“众位妹妹都请起来吧,坐下说话。”

众妃嫔虽不知道皇帝那让她们自此守活寡的意思,可看了皇后的样子,谁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言不由衷的笑着恭唯皇后,皇后此时也不在意她们是否真心,只说些家常理短的话儿。正说着,忽听有人笑道:“皇后娘娘,昨日臣妾去看了贾贵妃娘娘,见娘娘身子有些不适,不知可否要传太医?”

皇后笑问道:“哦,陈妃你倒说说贾妃又怎么了?”

那说话的陈妃陪笑道贾贵妃娘娘不思饮食,有些反胃呕吐,臣妾瞧着倒象是有喜了。”皇后淡笑道:“哦,昨日贾贵妃不适,已然传了太医,倒不曾说有喜。”

陈妃忙道:“贾贵妃娘娘也是如此说,不过臣妾细问了贵妃娘娘,娘的月信已经过了两日,皇室子嗣事关重大,臣妾不敢隐瞒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点头道:“陈妃有心了,既这么着,那便再传王太医去瞧瞧吧,挽霞,回头你陪着王太医去瞧贾贵妃,有了脉案立刻来回。”

那陈妃听皇后如此说,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皇后久历宫中之事,自然将这一丝变化瞧在眼里,她不说什么,便将话题转开了。说了一回闲话,皇后笑道:“诸位妹妹今儿便留在坤宁宫用膳吧。”

众妃嫔忙起身辞道:“娘娘身边有小皇子要照料,臣妾不敢叨扰娘娘,回去用膳也便当的很。”

皇后也不强留,只笑着应了,就在众妃往外走的当口,皇上身边的太监小路子跑了来,跪着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万岁爷今儿要在您这里用膳。”

小路子此言一出,直让众妃嫔悔青了肠子,她们再再想不到皇帝在中宫过了夜,竟然不依着先前的规矩,次日的午膳还在要中宫同皇后一起用。她们原还以后自己能有机会与皇帝共进午膳,所以才辞谢了皇后的赐宴,可这会儿再后悔也没用了,皇后不会再给她们机会。

众妃嫔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大家窃窃私议,可是谁也不敢说明了。刚走到坤宁宫院中,大家便见映霞陪着黛玉,后面还跟着两个灵秀的小丫头,别人倒还好,只那陈妃迎上前笑道:“林县主一向可好?”

黛玉并不认得陈妃,映霞便笑道:“回林姑娘,这是含仪宫的陈妃娘娘。”

黛玉浅笑行礼道:“见过陈娘娘。”

陈妃上前挽起黛玉的手,亲热的笑道:“上回林姑娘到宫里来,我们也没能好好亲近亲近,这一回说什么也要和我们姐妹好好亲香亲香才是。林姑娘这会子可有空,不如去我哪里坐坐。”

黛玉本能的不喜欢这位陈妃娘娘,她的热情里透着一丝算计一丝虚假,便不着痕迹的推开陈妃的手,淡淡微笑道:“多谢陈娘娘美意,只是皇后娘娘相招在先,黛玉不能不去。黛玉恭送诸位娘娘。”

那陈妃眼中微微掠过一丝失望,她忙笑道:“既然皇后娘娘有旨意,我们便不耽误林县主了,只是林县主若是得闲了,还请来含仪宫坐一会,我听说林县主才学出众,正想请教请教。”

黛玉微微笑道:“陈娘娘过奖了,黛玉不过些微读了几本书,识几个字罢了,再不敢说才学出众,各位娘娘事情多,黛玉不敢耽误了。”说罢额首站于一旁,微笑不语,陈妃只得同众多妃子一同走开了。

众妃子走后,映霞看着陈妃背影皱眉道:“陈娘娘素来话少,今日到象是变了个人似的。”黛玉摇头笑笑不语,映霞笑道:“不说这个了,林姑娘,早上娘娘已经吩咐下去了,用过午膳便起驾往清台寺去。”

黛玉点头道:“如此最好,黛玉在孝中,到底不适合在宫中多住的。”

陈妃出了坤宁宫,并没有回自己的含仪宫,而是去了凤藻宫,元春一见陈妃,便扑上来拉着陈妃的手道:“陈妹妹,只有你这会子还来看我。”

陈妃扶着元春笑道:“贵妃娘娘万请放宽心,刚才妹妹已经求了皇后娘娘,回头便传王太医来给您诊脉,王太医的脉案最好,不比昨日那个毛头小太医。只要娘娘有了身孕,那还怕什么?”

元春皱眉道:“也不知是也不是,妹妹,多谢你了。”

陈妃笑道:“娘娘太见外了,贵府老太太对先母有恩,如今我们又有缘同在宫中,自当相互照应着,先时娘娘并无什么要妾身效力之处,所以妾身也不曾多与娘娘走动,如今娘娘一时有难,妾身如何能置之不理的。娘娘请放宽心吧。”

元春拉着陈妃的手笑道:“好妹妹,多谢你了!”

陈妃笑道:“娘娘太客气了,不过是白说了几句话,不当什么的。”

元春携着陈妃的手向房间走去,边走边笑道:“陈妹妹,昨夜皇上传了谁伺候的?”陈妃笑道:“昨夜的事情倒是怪,起先定的是丽妃,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丽妃便被贬为贵嫔了,后来皇上便去了皇后那里,也不知皇上给了皇后娘娘什么好东西,今儿去请安时,就看着皇后娘娘容光焕发,象变了个人一般。”

元春心里一沉,追问道:“丽妃被贬了?”

陈妃点头道:“是呀,被贬为贵嫔,还被禁足了,非传不得出宫。其实这也怪丽嫔自己,她仗着有几份姿色,前阵子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眼里完全没有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如今她被贬,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暗自叫好呢,想她丽嫔根基浅薄,不说是与娘娘相比,便是与妾身家里相比,也寒微了许多,竟还想称王称霸的,她有这下场,也是自找的。”丽妃自得宠后,除了对皇后还稍稍收敛些,对其他的宫妃,从来都傲慢的让人着恼,所以她被贬了,满宫竟没有一个同情她的,只把她当成笑话来讲。

元春一时猜不透丽妃被贬的原因,只得笑道:“妹妹说的极是,丽嫔素来眼中无人,确实也应该好好受点教训才是。”

陈妃笑道:“就是姐姐这话,不教训教训她,她还以为自己是这后宫里头一号的。”元春拉着陈妃坐下,对抱琴悄悄使了个眼色,抱琴点点头,立刻抽身回了内室,旋既又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个精巧的包金小木盒。元春接了过来打开递于陈妃道:“妹妹,这是姐姐当年入宫之时老祖母送的一对宝石镯子,这颜色太艳了,如今姐姐带着也不合适,妹妹皮肤白,正配这镯子,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那对镯子是绞赤金丝嵌红蓝宝石穿南珠虾须镯,在阳光下一照,显得分外流光溢彩,陈妃不由得拿起一只套在腕上,细细了看了一回,起身拜谢道:“多谢娘娘厚赐,到底是白玉为堂金做马的贾家,若是别人家,如何拿得出这样贵重的东西。”

元春将另外一只也套到陈妃的腕上,笑道:“看妹妹这话说的,妹妹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的,不过是白给姐姐个面子罢了,只要妹妹不嫌轻薄,姐姐便高兴了。”

元春的礼物可不轻,这样的镯子以陈妃的品级,还不足以拥有,陈妃自然暗自开心,元春留陈妃用膳,陈妃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一同用膳,席间元春闻了那松鼠桂鱼的味道便欲呕吐,看得陈妃笑道:“贵妃娘娘,不用太医来看,妾身也能断定您有了身子,当看先母怀妾身幼弟时,便是这般情形。”元春细细的一想,心里也有了五六分把握,只笑道:“承妹妹吉言,若真是有了身子,便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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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元春有孕惹帝怒贾家奉旨空欢喜

陈妃陪着元春用完膳,刚漱了口便见挽霞陪着王太医走了进来,挽霞屈膝行礼笑道:“见过贵妃娘娘陈妃娘娘。”挽霞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元春和陈妃都不敢托大,陈妃走下来笑着扶起挽霞道:“辛苦挽霞姑娘了。”

挽霞淡笑道:“娘娘折煞奴婢了,贵妃娘娘请安座,好让王太医诊脉。”

王太医专精妇科,是几辈子都在太医院贡职的老人,便是在皇后面前,也要设个座的,元春更加不敢怠慢,忙唤抱琴端过粉彩团花绣墩,又送上香茶,客气的笑道:“有劳王太医,请坐吧。”

王太医一捋长须呵呵笑道:“贵妃娘娘太客气了,娘娘请坐下静心调息,也能诊了清楚些。”

元春依言坐好,伸出手放于迎枕之上,抱琴拿出一方薄纱帕子覆上,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只静静候着。王太医调息片刻,便伸出三指搭在元春腕上,元春心里很是紧张,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王太医。

王太医细听了脉,却半晌都没有说话,元春急问道:“王太医,我可是怀了身孕?”

王太医收回手,接过抱琴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沉声道:“从脉象上看,娘娘的确是有喜了。”元春一听这话,狂喜的拉住陈妃叫道:“好妹妹,承你吉言,姐姐真的有喜了。”陈妃亦是欢喜非常,跪下笑道:“恭喜贵妃娘娘。”抱琴等宫女内监也跪了一地,道贺之声不绝于耳。元春喜得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美得简直要飘起来。

王太医见阖宫上下都欢喜异常,剩下的半截话这会儿倒不好说了,便缓缓道:“娘娘初有孕,且记不大喜大悲,需得保持平静才有利于胎儿。”

元春忙点头道:“多谢王太医,本宫记下了。抱琴,重赏王太医。”元春此时只觉得无限膨胀,心里直把自己当成皇后看待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回有孕,于她来说却是祸非福。

王太医微微皱了皱眉头,有心看在与贾家交好的情面上多说几句,可是看着元春那张扬的样子,他便什么都不想说了。还是陈妃冷静些,她笑着上前问道:“王太医,您说贵妃娘娘还应该注意些什么,可否要用些安胎之药?”

王太医点头道:“回头我开几付药,娘娘若不嫌苦,便喝上几日,若是嫌苦,不喝也不打紧。”

抱琴引着王太医到外面厅里开方子,元春忙拉着陈妃道:“好妹妹,我如今有了身子,还求你快些去告诉万岁,让万岁也欢喜欢喜。”

陈妃点头笑道:“娘娘放心,妾身这就去回万岁爷。”

挽霞见凤藻宫上下都欢喜的快疯了,便也恰如其份的道了喜,只说要回禀皇后,便先告辞离了凤藻宫。挽霞回到坤宁宫时,皇上正同皇后一起用膳,黛玉水沏水溶水清坐在下首相陪。皇后看到挽霞,便笑着问道:“挽霞,王太医给贾妃诊过脉了,她到底是怎么了?”挽霞跪下道:“回娘娘,贾贵妃娘娘确是有了身孕。”

皇帝本来正端着杯酒要往口中送,听了挽霞的话,他将酒杯一顿,怒道:“胡说!”挽霞吓得忙伏地说道:“这是王太医才诊出来的。”

皇后轻拍着皇帝的手,微笑道:“皇上,王太医的脉案最好,想来不会出错的,回头传他来问一问便什么都清楚了,您别动气,才吃了饭,别再气着积了食。”

皇上在皇后的安抚下,怒气消了些,只沉声道:“小路子,去传王太医,令他到御书房见驾。”

黛玉见帝后二人似是要商量事情,便起身福了福,轻声道:“黛玉告退。”

皇后点了点头,笑道:“沏儿,你陪着玉儿去走一走再送她去歇着。”此言正中水沏下怀,水沏忙走到黛玉身边轻声道:“小师妹,御花园里有池好锦鲤,不如去赏鱼吧。”

水溶生怕自己被落下了,忙上前道:“对对,若是小师妹欢喜,我去找钓杆来,钓几尾也使得。”水清也不赶落后,跑来扑到水沏怀中,攀着他的颈子叫道:“太子哥哥,清儿也要去。”

水沏虽然希望能和黛玉独处,不过小弟弟的要求也是要满足的,再者他怕和黛玉独处黛玉不自在,好不容易黛玉对他不那么疏离了,水沏可不想再有什么波折。因此便朗声笑道:“好,大家一起去。”

水沏黛玉水溶水清带着映霞兰心雪雁还有两个伶俐的小太监,便往御花园的千秋池赏鱼去了o

看着这些孩子走了,皇帝挥退一旁服侍的人,急急对皇后道:“心儿,贾妃侍寝前后都服过避子汤的,她怎么可能有身孕?”

皇后轻抚着皇帝紧皱的眉头轻道:“天哥,这事就由妾身来查清楚吧,若是那贾妃做下苟且之事,妾身断不会容她。天哥,她不过是个小小妃子,不值得您为这事动气。”

皇帝拍拍皇后的手道:“心儿,咱们有沏儿清儿和小皇儿,足够了,便是再生,我也只想同你生皇儿,她们生下的孩子,我都不想要。何况如今沏儿又在查贾家之案,若是依着常理处置,沏儿定要为难的,他这是头一回办差,我可不能让沏儿为难。”

皇后靠着皇帝笑道:“天哥,你可别小看咱们的沏儿,只要罪证确凿,他才不会管贾妃有没有身子,都会按律处治的。”

皇帝笑道:“话虽如此,可那贾家联着几大家子,盘根错节的,只怕沏儿要面临很大的压力,我这做父皇的,焉能不护着自己的儿子。”

皇后点头道:“天哥说的极是,这贾王史薛四家相互勾连沆靡一气,还通着忠顺王家,这个案子办起来,确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皇帝见皇后面带忧色,忙笑道:“心儿你也别担心,沏儿是初生之犊,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你还别说,沏儿这么一逼,倒逼出些明堂来,上午沏儿才来回我,说那贾家可能通着北部狄族,正在顺藤摸瓜的去查。”

皇后点头道:“沏儿自是有本事的,只是他太年轻,又是血气方刚,眼里揉不得砂子,我总是怕他吃了亏。”

皇帝安抚道:“心儿别担心,我早就派了金面影卫暗中保护沏儿,这事沏儿自己可不知道,这孩子心气高,我若是直接告诉他,他定然不要,心儿,你知道便是了,可别告诉他。”皇后皱眉道:“这怎么使得,金面影卫是保护您的,给了沏儿谁来保护您?”

皇帝笑道:“还有银面呢,我如今甚少出宫,不碍的。”

帝后二人说了一会子话,皇帝才往御书房去了。王太医早就候在这里,行过跪拜之礼后,皇帝沉声道:“王太医,贾妃真的有身孕了?”

王太医忙道:“回万岁,贾娘娘确是有了身孕,臣查过起居注,日子都能对上的。”皇帝面色阴沉怒道:“太医院的避子汤都是假的不成?”

王太医急忙回道:“回万岁,臣也有此疑问。贾娘娘有了身子不假,可是脉象却古怪,以臣之浅见,贾娘娘恐是服了什么助孕之药才有了身子的。”

皇帝拍案怒道:“竟有这等事情?无朕之旨,太医院竟然给贾妃助孕之药,简直目无王法,大胆至极!”

王太医忙辩解道:“万岁息怒,请容臣一辩。”

皇后冷冷扫了王太医一眼道:“你说。”

王太医忙道:“太医院给诸位娘娘请脉,都是有脉案可查的,贾娘娘已经有三四个月不曾招太医诊脉,因此这助孕之药不应该是太医院所贡。”

皇帝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这药是贾妃自己寻来的?她身处深宫,若是得药,只能是贾家私下送进来的?”

王太医磕了个头道:“万岁,最重要的还不在于此,而在于贾妃娘娘虽然服了助孕之药有了身孕,可是那药却非寻常助孕之药,其实是一剂毒药,因此贾娘娘这身孕险得很,若臣诊断的不错,贾娘娘怀胎到了六七个月上,若是不能再服下与那助孕药相配伍的解药,便会胎死腹中。”

皇帝沉声道:“竟有此等事情?王卿,是何药如此险毒?”

王太医忙道:“回万岁,臣父早年间曾说起过有种毒药妇人服下最能助孕,只要孕后及时服下解药,便能母子无忧,可若是无有解药,便会一尸两命。臣只知这药中必有曼陀罗,其他的便不清楚了,也不知那解药到底是什么组方配伍。”

皇帝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你可告诉其他人么?”

王太医忙摇头道:“回万岁,此事牵涉极大,臣未敢告诉其他人。”

皇帝点头道:“好,王卿,此事你定当守口如瓶,不许说于任何人知道,出了御书房,便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王太医忙磕头道:“臣谨遵圣意。”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待王太医退出御书房,他便命人去找来太子水沏,父子两人在御书房秘谈许久之后,一道圣旨从御书房里传了出来。圣旨是下给贾府的,只说是贵妃有孕,特许贾府命妇入宫探视道贺。

圣旨一下,贾府立刻炸开了锅,贾母一扫数日阴沉之气,满面春风,一叠声的要这个要那个,大肆张罗起要送入宫的礼物。便是贾政和王夫人还被关在宗正寺的大牢之中,她也不在意了。想当然耳,只要元春生下孩子,还怕贾政和王夫人不能获赦么。

贾赦这一房才威风了几天,如今一听说元春有孕,便又蔫了,气得贾赦在房里狠狠砸了一通东西,又胡乱指着一事将贾琏暴打了一顿,打得贾琏脸上青紫破皮,简直没法出去见人。

薛姨太太听说元春有了身孕,显得比谁都欢喜,她欢天喜地的笑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娘娘真当是心想事成,果然有了身子,再再是有福气不过的。我们家里有药铺子,那些上好药材什么都有,可比太医院的还好些。回头让钗儿多准备些,好给娘娘补身子。”贾母开心的笑道:“到底是姨太太周到,我是知道的,那些好药材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真的,老身替娘娘多谢姨太太啦。”

薛姨太太笑道:“老太太真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外道。”

宝钗亦在一旁笑道:“妈说的是,娘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可不敢乱用太医院里的东西,还是自己家送的放心些。”

贾母拍着宝钗的手笑道:“真是个好孩子,宝丫头呀,你原是来待选的,很应该在宫里多走动走动,回头便跟我们一起入宫探望娘娘吧。”

贾母此言正中宝钗心意,她忙笑道:“多谢老太太厚爱。”

一时间大家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便上了车轿往宫里去,有皇帝的旨意在,自然没有拦阻的。贾母刑夫人和凤姐顺利的到了凤藻宫,见到了元春。

元春盛装打扮,头戴七翅点翠嵌宝赤金大凤钗,凤首的珠子滚圆光亮,足有拇指大小,如夜明珠一般,凤口里衔着三串米珠流苏,每串流苏下都缀着一颗泪滴形的红宝石,正垂在元春的额间,除了大凤钗,元春鬓间还点缀着各色嵌宝花钿,更有最时新的堆纱宫花,将元春那张精心装扮的脸映得如满月一般…

元春端坐在上,左手矜持的压着右手,双手放于小腹上,看着跪在下面齐声道贺的贾府众人,元春缓慢开口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行这些虚礼,都请起来吧。”

宝钗这一回扮的是贾母的丫环,她忙扶着贾母站了起来,元春眼一扫,看到宝钗不由微皱了皱眉头,随既高傲的扬起头,淡淡道:“都坐吧,难得皇上降下不世天恩,老太太太太才能再进宫来见一见。”

贾母笑着应和道:“可不是,听说娘娘有孕,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呀,我们都欢喜的不知怎么才好了,想着娘娘要补身子,便特地寻了些上好的药材送来,不拘怎么着,总比太医院的真一些。”

元春淡笑道:“多谢老太太费心掂记着,如今我有身孕,宫里自然是色色先尽着我的,老太太放心吧。”

刑夫人笑道:“可不是呢,真真是我们家的福气,娘娘有了身子,二太太和二老爷便能平安回来了。”

元春皱眉道:“怎么,老爷太太还没有被送回去?这还了得?哼…太太放心,回头本宫跟皇上说一句便是了。”

贾母忙笑道:“咱们这一家子可全仗着娘娘呢。娘娘这是头一胎,可要处处小心才是,不论吃的用的,都要百般小心,这宫里眼红娘娘的人可多了。”

元春自矜的笑道:“老太太不用担心,皇上都吩咐过了,如今在这宫里,连皇后娘娘都要略靠后些的。”

贾母见元春如此忘忽所以,不由有些担心,皇后娘娘膝下有三位皇子,与皇帝是患难夫妻,她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而元春甫一有孕便不将皇后放在眼中,这实非吉兆。

凤姐凑趣的笑道:“娘娘的凤诞是大年初一,如今又有了身子,皇恩深重,可见天下间的福气可全在我们娘娘一身的。”

元春听了这话顺耳,便向凤姐笑笑,然后又看向宝钗,见宝钗低眉顺眼,神情恭顺至极。便笑道:“宝妹妹也不是头一回来宫里了,不必如今拘谨。”

宝钗忙跪下笑道:“多谢娘娘关心。民女母亲哥哥想着娘娘有了身子,打赏必然多,便准备了些银子给娘娘打赏下人。”说着便将一只装了银票的小盒高高举起。

元春点头笑道:“到底是姨妈想的周到。”抱琴下去将小盒接过送到元春的手上,元漫不经心的打开一看,眼神便蓦地一暗。她微微点了点头道:“老太太太太辛苦了,抱琴,带她们去歇着,回头过来用宴。宝妹妹,你陪我走动走动。”

宝钗忙磕头谢恩,小步快走到元春身边,恭敬的将元春扶了起来。元春信步走到园中,纤纤玉指一用力,狠狠的掐断一株盛开的海棠,似笑非笑的说道:“宝妹妹好胆量呀!”

宝钗站在旁边,低声轻道:“民女胆子最小。娘娘也知道民女家是经商的,经商之人最重信义,当日母亲送娘娘秘药助娘娘有孕,娘娘亦是答应一有孕便引宝钗入宫的。如今娘娘有了身孕,我们薛家答应娘娘的事情全都做到了,娘娘现在皇恩正隆,不正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么?”

元春大怒,压低声音喝道:“大胆薛宝钗,竟敢如此同当朝贵妃说话,你可知罪?”

宝钗却毫无惧色,扶着元春微笑道:“娘娘有身孕,万不能动气的,若是动了胎气,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元春回头瞪着宝钗,瞪了一会儿反笑了,她淡淡道:“宝丫头,我知道你有青云之志,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你却不想以你皇商出身,便是进了宫,又能做什么,便是被选中了,最多不过是个答应,连个常在都混不上,你又何苦?依我说,你不如嫁与宝玉,做贾府的当家奶奶不好么?”

宝钗笑道:“娘娘此言谬矣,人皆有向上之心,宝钗青云有路,又何必自断前程?宝钗也不逼娘娘,只请娘娘想清楚了,若是宝钗能进宫来,娘娘才能真的母子平安。”宝钗说完这话,便什么都不说了,元春心里一惊,抓着宝钗惊道:“你们在药里做了手脚?”

第67章笑语声中暗威胁宫规森严罚宝钗

宝钗气定神闲的拿开元春的手,轻松的笑道:“娘娘可想左了,这药是助娘娘有孕的神药,是薛家祖上传下来的成方,我们也不懂医理,怎么能动得了手脚?再者娘娘怀了身孕我们自是百倍欢喜的,可宫里面却未必如此,这上上下下谁不是乌眼青似的盯着娘娘,娘娘有了身子,便成是后宫妃子眼中钉肉中刺,而娘娘身边只有一个抱琴是自己人,不嫌太单薄么?若是宝钗进得宫来,岂不是娘娘又添一臂助?有宝钗帮娘娘分担着,娘娘还怕不能母子平安么?”

元春狐疑的看着宝钗,她直觉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宝钗一口咬死,元春也问不出别的来。她定定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宝钗笑道:“自然就是这么简单的,娘娘难道还以为我们存着害人的心么?这怎么可能呢?您有了身子,对贾家,甚至是对薛家,都是件大大的好事。”

元春挑眉笑道:“原来宝妹妹是担心本宫的安全,这却不用宝妹妹费心了,本宫久居深宫,宫里还有什么是本宫看不透的,本宫倒是很担心贾家的事情,若是宝妹妹肯答应嫁于宝玉,便是为本宫分忧了。”

宝钗见元春油盐不进,心里虽然有些着急,可面上却一丝不露,只笑道:“娘娘,还是宝钗进宫对您更好,您日后便能明白的。不过这事也不急,横竖明年开春后才选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娘娘慢慢想着也不迟,只不过这几个月里娘娘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最好不要传太医,只悄悄传宝钗便是。听妈说这但凡服了助孕之药,显怀之后是能诊出来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娘娘服了皇后才能服的药,只怕大家都要获罪的。我们获罪事小,可娘娘若是获了罪,岂不是连累了腹中的小皇子。所以娘娘若是难受的紧,一定记得要传宝钗来为娘娘分忧。对了,还有一事要告诉娘娘,因姨妈被抓进了宗正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放出来的可能,老太太便托了宝钗帮着管管家,宝钗这阵子自然会好好效力的,娘娘放心吧。”

元春微微一怔,看向宝钗的双眼,只见宝钗眼神里藏着几分说不清的东西,纵然她在深宫多年,也看不透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元春低声问道:“你们到底在药里做了手脚不曾?宝钗笑道:“自然是不曾的,只是这药本不当给娘娘服用,因此娘娘服下之后有什么异状,自然也不能惊动太医们的。娘娘放心吧,只要您将宝钗选进来,便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娘娘只管安心生下小龙子。您瞧皇后娘娘便是,如今后宫妃嫔虽多,可有谁能生下这么多儿子的?”

元春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强自稳住心神,淡淡笑道:“宝妹妹真是细心周到,你的话本宫记住了。”见宝钗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元春心里暗笑道:“小毛丫头,凭你也想和本宫斗,你等着吧!”元春自持身为贵妃,又有身孕,自然不会真把小小宝钗放在眼中,便微微一笑道:“本宫累了,宝妹妹扶本宫进去吧。”

宝钗恭敬的扶着元春回到后殿,抱琴忙接了出来,元春淡淡道:“去请老太太太太们过来吧。”抱琴领命,去请贾母等人,元春看着宝钗笑道:“宝妹妹,如今林妹妹也在宫里,你看我们应不应该去请她一起来一同用膳?”

宝钗心里蓦的一跳,忙掩饰的笑道:“这自然是要请的,也许还能借这个机会化解了林妹妹对太太的误解,她只要肯撤了状子,姨妈便能平安回家了,这岂不是两全岂美。”

元春点头道:“本宫正有此意。原本应当由本宫亲自去请的,可是本宫不便,便由你跟着老太太过去吧,正好去拜见皇后娘娘谢恩,顺便把林妹妹请来。”

宝钗心里一直想的就是能入宫,听到有拜见皇后的机会,自然是再情愿不过的,而贾母听说黛玉也在宫中,自然也动了心思,如今元春的了身孕,贾母觉得自己又多了些筹码,她觉得现在同黛玉去谈,黛玉应该能答应不告王夫人的。

凤姐自黛玉离开贾府后,心里便一直惦记着她,可是王夫人做下那些事情让凤姐觉得没脸去看黛玉,此时听说黛玉在宫中,凤姐也想跟着去。可是元春竟然让贾母带着宝钗去,凤姐只得退在一旁。刑夫人却有别的心思,她便上前笑道:“皇上皇后降下天恩,合府都深感荣耀,我们都应该去谢恩才是。”

元春见自己从来都不待见的大太太言之有理,也不好拒绝于她,便点头道:“那好,就都去吧,只怕是皇后娘娘心里会不痛快,大家要谨言慎行才是。”

元春派了两个女宫引路,贾母领着刑夫人凤姐和宝钗直往坤宁宫而去,宝钗扶着贾母,贾母低声说道:“宝丫头,回头见了林丫头,你可要好好劝劝她,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不要闹得太僵了。你们小姐妹素来和气,我想你从旁劝着,她是会听的。”

宝钗忙笑道:“老太太放心,宝钗一定好好劝林妹妹的,过了几些日子,林妹妹便有再大的气,也当消了。”

到了坤宁宫,请宫门前的侍卫报进去,皇后正同黛玉说着话,听了贾府众人来谢恩,便淡淡道:“将她们领到偏殿去,本宫过会子再见。”

侍卫领命而去,皇后拉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呀,原说今天去清台寺的,可看样子今儿又走不了的,你可别着急,明儿咱们一定去的。”

黛玉笑道:“宫内事务繁忙,姨妈不用为了玉儿专去去清台寺,玉儿这里没关系的。”皇后拿着黛玉纤细白嫩的小手把玩着,微笑道:“玉儿又说傻话,何曾是专门为了你,姨妈原就要去还愿的,若非贾妃之事,咱们娘儿俩个这会子都应该到了清台寺的。”

黛玉乖巧笑道:“姨妈,外祖母带着人来谢恩,玉儿不便在此,我先去看小皇子可好,等她们走了玉儿再来陪姨妈说话。”

皇后点头笑道:“也好,她们见了你,定然又要多生事端,你先到后殿去吧。”

黛玉行过礼,同映霞两个一起去看小皇子,皇后笑着看黛玉进了内殿,才敛了笑容淡淡道:“传贾史氏等人觐见。”

宝钗扶着贾母,后面跟着刑夫人和凤姐,这四人垂首跟着内侍进殿,在拜垫上行了大礼,皇后淡淡道:“都起来吧。”

贾母起身,抬头飞快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黛玉,心中略感失望,可仍笑道:“臣妾叩谢娘娘天恩。”

皇后淡淡道:“贾妃为皇家孕育子嗣,是有功的,皇家虽然法度森严,却也不掩亲情,贾妃初有孕,贾太夫人多教导着才是。”

贾母忙躬身称是,她见皇后形容可亲,面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便大着胆子说道:“臣妾得闻外孙女儿林黛玉正在宫中,求皇后娘娘容臣妾等与她见上一面,玉儿自小养在臣妾身边,因误会而负气离开贾家,臣妾心里实在好生惦记的。”

皇后挑眉笑道:“哦,玉儿原来是那种负气的孩子?怎么本宫瞧着不象,这孩子通情达理的紧呀。难道是本宫看错了?”

贾母一听这话,慌忙跪下道:“臣妾失言,求娘娘恕罪。”贾母这一跪下,其他的人自然也得跪下请罪。一时贾府众人连带宝钗,跪了一地。

皇后也不叫起,只淡淡道:“贾太夫人也不必如此,论情理,本宫不应该拦着你们祖孙相见,可是论国理…贾府二太太以下犯上,恰又是由太子审理此案,如此一来,玉儿同你贾家便是原告与被告,此时让你们见面,倒是很不合适的,不若等这案子了结了再见罢。”皇后一口回绝了贾母,让贾母很是失望,她原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可是见不到黛玉,便什么用都没有。宝钗跪在贾母侧后方,偷眼看着皇后,只见皇后服饰华贵更胜元春,那明黄的凤裙晃得宝钗眼睛都要红了,宝钗羡慕的恨不能将皇后拉下来,自己换上那华贵至极的云锦后袍,高高在上的接受朝贺。

贾母此番过来,一为谢恩一为与黛玉相见,可是皇后直接挡了回来,却让贾母很是为难。她可没有胆子违背皇后之意,却又不死心,一时间乾元殿上便冷了场。皇后看着站在下面极不自在的贾母等人,淡淡道:“贾太夫人原是为贾妃而来,既已谢过恩,便回去吧。”

贾母等人只得再次跪拜,谢恩,正欲离去之时,却见宝钗磕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贵妃娘娘设家宴款待亲族,正要请林县主前去。娘娘甚是想念林县主,请…”

皇后脸一沉眉一挑,冷声道:“浣霞,是何人喧哗?”

浣霞忙上前一步道:“启禀娘娘,是贾太夫人的丫环目无纲纪,妄自喧哗。”

皇后冷哼道:“你是老人,难道也不懂规矩?”

浣霞会意,立刻走到宝钗面前,喝斥道:“大胆贱人,皇后娘娘面前也敢喧哗,来人,拖出去掌嘴四十。”

宝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招来灾祸,吓坏了,跪在地上只是哭,两个身强力壮的健妇小跑进来,架起宝钗便往外拖,随既便传来了清脆的掌嘴之声。宝钗自小娇生惯养,何曾被打过的,只一巴掌下去,宝钗便被打了口角流血眼冒金星,哀嚎个不停。宫中掌刑是不是许被掌掴之人哭的,宝钗这一哭,执刑的便越加生气,手下也更重了起来。不过四五掌过去,宝钗便被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贾母等人忙跪下,贾母哀求道:“皇后娘娘,看在贵妃娘娘有孕的份上,饶了这丫头一回吧,也算给未出世的小龙子积些功德。”

皇后哼了一声,浣霞忙说道:“贾太夫人可是糊涂了,若是依着宫规,似这贱人的行为,是要被当庭杖毙的,如今已然是留足了情面。贾太夫人休要再说情。”

贾母无奈,只得咬牙听着那噼里啪啦掌掴之声,心中既恨宝钗不识时务,又恨皇后不留情面。四十耳光扇完,宝钗那张满月脸已经被打得如猪头一般红红白白的一团,两个健妇将她拎进来丢到地上,喝令她磕头谢恩。宝钗被打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也看不清谁是谁,胡乱磕了头。皇后淡淡道:“贾太夫人,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带的。这一回便罢了,日后再有此事,本宫绝不轻饶。”

贾母吓出了一身白毛汗,忙磕头请罪,然后才带着众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坤宁宫。宝钗低头捂着嘴哭,还不敢哭出声来,自贾母以下,人人面色沉沉,大家都觉得宝钗实在太不懂事,除了添乱之外便没有任何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