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把祠堂那里让人好好理理,父亲有意今年九月九祭祖,时间没有多久了,这可是大事,咱们家是族长,这最是要紧,可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说我们不知道进本分。对了,那些个族人们,听说有些要进咱们家还要给奴才送礼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事你也查查!都是那个嚣张的混账,把贾家的爷们当成了什么了?还有…”
贾敬得到贾代化一个笼统的嘱咐,可是做出来的事确实详细的很,让焦大只有点头听的份,一件件的,拿着手指头掰了好些遍,才算是弄明白了。可以说这一次,算是大动作了,想来这样一来,至少有一小半都要受到波及,可是焦大越听心里越是欢喜,这才是大家子要做的事情呢!这家里规整了,家业才能兴旺啊!
“大爷,您放心,这事都有焦大呢,一定给您弄得很是妥帖,不过这一个好汉三个帮,大爷,焦大只有一个人,您看这样成不,外头还有好几个当年也是跟着老爷从战场上下来的,好几个还是当年老太爷的亲随,能不能…”
贾敬一愣,手指敲击着桌面,皱着眉好好想了一想,这一想,他还真想起来了那些是什么人,老兵?那可都是亲兵啊!那是贾家两代人出征最重要的依仗啊!他倒是真忘了,家里这时候可不是几十年后,这时候还是有些老人的,真要说起来,这些老人说来才是贾家这些下人中最是忠心的,最得用的。那是把自己的性命都能毫不犹豫为贾家付出的一批人啊!忙不迭的点头,同时也感慨,这焦大就是焦大,这明显能一个人掌权的事情,这时候却是还想着那些老兄弟,这样的人,仁义啊!
焦大欢喜的行了礼,笑眯眯的,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转身立马兴匆匆的往外走,贾敬看着那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明明已经是老大不小了,却怎么看怎么充满了朝气,脚步轻快,走着路居然还手舞足蹈的,真是个老小孩!当然他的轻快,人家就不一定了,反正贾家鸡飞狗跳了好些日子,弄得隔壁荣府也过来探问了好几回。
9理想,兄弟
有一个清晨,贾敬在大丫头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起身往外院而去,开始一天的功课,他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作为曾近的进士,这功课上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谁让他几十年都没有摸过书本了呢!就是记得再牢,也有忘记的时候,虽然他如今五感敏感,头脑清明,自觉比以前更聪明了些,可是这些已经忘却的东西要立马都捡起来,还是需要时间和努力的。
豆蔻是新挑上来的大丫头,一身浅绿色的衣裳看着不怎么显眼,头上除了一支银簪子,耳朵上一副碎珍珠的耳坠,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年纪不过十四岁的她低调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却是贾敬如今房间里权威最重的丫头,管着贾敬的小库房。原因很简单,就因为这姑娘是贾敬知道的,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后,能安分守己生活的人,再上一世,她很是本分的嫁到了外头,过着最普通的生活,从没有想着靠着在宁国府当过丫头的经历,得些什么好处,最后连给焦大收尸的人,也有她一个,这样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贾敬无意中让这个家中的奴仆们感受到了一种崇尚简朴的潮流,看看贾敬自己,衣裳多是简单的一件青衫,头上也不过是一个银冠,(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贾敬习惯了道袍的后遗症。)身边的人,一个个也多是银饰,还多是简单大方,不多的银饰。家里谁不知道这以后贾敬大爷是未来的家主啊!既然这大爷都这样了,下头的人自然也慢慢的把一些看着晃眼的东西都收拢了起来,最起码这表面上要做出一副简朴的样子吧,至于这收起来的东西,财不露白其实也是蛮合心意的对吧!
贾敬就是再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家里的风气,他开始或许不明白,但是几回看到后也没有什么不懂的了,之后,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贾敬缓步往外院走的时候,脑子里正不断的再想着自家的家事,如今这焦大成了外院的总管,这老兵出马,确实犀利,不说别的,这往日里在外头仗着宁国府的名头大摇大摆的人少了至少一半。倒不是他们的思想境界一下子都上去了,而是他们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啊!□练军阵,练习拳脚折腾的□的,一个个那里还有精力往外头晃悠啊!当然,他们的身体状态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这是一定的。
至于内院,贾代化请的人也是老手,还有当家主母的配合,那也是风风火火,最要紧的是,这当初贾敬房里的事情给史氏敲了警钟了,史氏意识到,自家的儿子居然成了那些丫头嘴边的肥肉了,最要命的是这些小蹄子居然还有恃宠而骄的迹象,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绝对不会允许的。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这折腾起奴婢来,绝对是毫不手软的。当然这什么的打骂之类的绝对是不上台面的,人家有的是办法,比如把人集中起来,一批批的去进行礼仪训练,对外说的好听啊!这是要提高宁国府的整体素质啊!至于这训练的时候有多苦,那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就是隔壁能知道的也就是如今这宁国府的规矩绝对是一等一的,让那个小史氏眼红了,居然还想着来借人,把荣府也折腾一下,提升一下他们家的品味。
也就是她这借人的举动,贾敬突然想到他有一件事情忘了做了,那就是贾赦,那个堂弟,老实说,在贾敬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悲剧啊!简直就是小时候缺钙,大了缺爱,老了成害的典型人物啊!不过作为荣府未来的家主,贾敬觉得,如果能掌控他,那就是能牢牢的掌控荣府了,这可是拔除荣宁两府抄家危机的根本啊!
贾敬边走边叹气,要说他重生,那绝对是惊喜,可是这惊喜的代价居然是劳心劳力,真是不划算啊!特别是对于一个一心享受生活,想着长生不老,能自在逍遥的老道士来说,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不过为了他的理想,他还不得不干下去,还要绞尽心思的去做,这都什么事啊!太悲催了,难不成自己重生十来受罪的?
什么?你说什么理想?难道你看到这里还不知道?那是一个伟大的理想,那就是,换老婆,换儿子,换孙子,坚决的把贾家从抄家的毁灭路上拉出来,往光明的地方前进,让自己老了以后能欢快的再一次往举霞飞升的道路上前进,他一直坚信,那颗金丹一定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存在,就是不在了,他配方,能再做一个。
好吧,他到现在,还想着金丹呢!
“给大爷请安,回禀大爷,二爷今儿早上有些咳嗽,让人来说了,稍微晚些,喝完药就来。”
随着贾敬走进外书房,一个书房小厮立马走上来,低着头说着话,言语严谨,动作灵活,一边说话,一边把书桌上的东西又理了一遍。贾敬一听到贾敷又病了,眉头就是一皱,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这病怎么这么反复,不该啊!不过是风寒,怎么就老不好?该不是有什么别的情况吧!
想到这些,贾敬也不读书了,转身又往外走,不过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脸色苍白的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走进了院子,那少年脸色白的有些透明,青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就像是套上的袍子,显得那样的空牢牢的,风一吹,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可是那挺直的背脊,脸上淡淡的,温软的笑容,却让这个少年,怎么看,怎么的可爱,他见到贾敬站在院子里,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抬起手,把飘到了胸前的发带往后一甩,很是欢快的喊道:
“大哥,弟弟来迟了。”
虽然声音有些气弱,但是那笑容,那表情,却灿烂的让人眼晕。贾敬也绽开一抹笑,然后上前,亲自扶了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还以为你偷懒呢!好在你来的快,不然哥哥可要去掀被子了。”
贾敬不动声色的在搀扶的时候给贾敷把了一下脉,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然后就再不说这些了,对于贾敷的身子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反而说起了新作的文章,昨日读闲书的时候找到的故事,两兄弟一个说,一个听,分外的温馨。
当然也就没有人知道,在贾敬的心里,关于自己重生后的第二步就要开始了!
10道士的职业素养
贾敬是个多年的老道士,老道士有老道士的本事,这是最起码的,不然人家怎么炼丹呢!来来来,我们先说说这道士的事情。
道士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很有前途的职业。道家分为分为山、医、命、相、卜五种,暗合了五行。五术是从《易经》中衍生出来的认识世界、适应世界及改变命运的思想和方法。
“山”指通过打坐、气功、食疗等方法修道养生来实现身心圆满,包括:食饵——利用补药茶酒、日常饮食以强身健体、治疗疾病;筑基——通过修炼精、气、神来性命双修;玄典——通过参悟研究道家经典来修生养性;拳法——习练太极拳、八卦掌等武术来强健体魄;符咒——使用符箓咒语来辟邪镇煞、趋利避害。这一类的道士其实是最多的,基本上在一些山上修行的道家门派都是这一类人。绝对属于有市场的系统理论,比如那个有名的什么大幻真人就是这一类。
“医”指利用各种中医方法来治疗疾病、保持健康,包括:方剂——将药物制成丸剂和散剂来治病健身;针灸——根据人体脉络、气血循环,使用针法和灸法来医治疾病;灵治——通过心理治疗来治疗病症。这一类其实更多,比如孙思邈,那就是个道士医生,其实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医生都是这样,包括李时珍出门行医,也习惯穿着道士衣裳。
“命”指通过生辰八字、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等来推理命运、了解人生,进而趋吉避凶、改善命运,包括紫微斗数、四柱八字、子平推命、星平会海等。这类不说了,外头的那些看相的大多是这一类的徒子徒孙,在世上属于下游支流最大的。百姓接触的也最多,就是官场上,也有专门的人员,比如给皇家什么算八字,取名字的,大有人在。贵贱皆宜啊!
“相”指观察天、人、事、物等形象来研究人类命运,包括:印相——观看人的印章来取定命运;名相——用五格剖相、命理运来解析个人或组织名称,以推断吉凶状况;人相——通过观察面部、手部的气色、纹理来知人吉凶、病理;家相——观察阳宅风水格局来分析人类居所的吉凶;墓相——通过选择阴宅安葬祖先来荫蔽子孙后代。家相和墓相统称为风水。这个也是大流啊!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啊!
“卜”指通过卜卦来预测未来并处理事务,包括:占卜——以易学为理论依据,结合天、地、人三界整体来推断吉凶;选吉——通过布局、布斗、符咒的结合,处理事物发展的不利因素,以《奇门遁甲》为代表;测局——通过十二运卦象之术,推算国家政治的命运气数、变化规律,以《太乙神数》为代表。流传最悠久啊!这个大家其实都理解啊!从古至今巫这个事情最说不清楚了!
好了,回来我们再说贾敬同学,他既然是个资深的道士,还有家里的财力支撑,你们说他会选哪一个?事实上人家是每样都学啊!更要命的是他还是法术爱好者,法术其实是泛指各种凭借超能力和神秘手段改变客观对象的方法,亦称为道法、道术、方术、仙术,主要分为修炼法术、鬼神法术和占验法术三类,也就是一些神仙修仙之流所谓的修炼手段。
而最重要的,也是贾敬后期最喜欢的,主要修炼的就是那种:修炼法术。这一种是指通过修炼追求长生不老、与道合真,主要有服食与外丹、炼养与内丹两类,前者包括服食、食疗、辟谷、外丹术、黄白术,后者包括导引、行气、炼神、内丹术、房中术等。服食(服饵)是把外部草木、金石等药物输入体内以养生,食疗指使用饮食疗法治病养生;辟谷指不食五谷杂粮来清除秽气、斩断三尸;外丹术指以矿石为原料、炉鼎为器具炼制丹砂并服食,黄白术指通过药物以贱金属炼成黄金、白银;导引是结合呼吸运动和躯体运动来锻炼医疗,包括五禽戏、八段锦、按摩术;行气指通过呼吸锻炼人体机能以通常血脉、去除污气、保持元气,包括服气法、胎息法;炼神指集中意念来调整心理活动以排除烦恼、清静无为而长生久视,包括守一、存思、心斋、内视、守静等方法;内丹术指以人体为鼎炉、以精气神为药物结圣胎而成仙,内丹与外丹合称为炼丹术;房中术指保精固肾、阴阳协调的房事交合术,包括采阴和气、交欢**、调谐身心、优生布胎四类。
大家看到这里,估计都明白了吧,贾敬后期这什么道观中采买了小丫头,一个劲的炼金丹是怎么回事了吧!这都是这长生美梦做的。
当然,如今的贾敬估计是不会了,第一他已经觉得自己的金丹任务完成了,这元神出窍都有过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没有吧!既然这方面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贾敬一心认为,是子孙不孝,害的他元神归体,这才有了重生,要是他能顺利解决,到时候自有脱离肉身的时候,如今不过是时间没到而已,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家里都拾掇好了才是,万一自己不小心一下子飞升了,这事情都没办完,这不是遗憾吗!
啊。话题,撤回来,我们的贾敬同学能年纪轻轻就考上进士,那就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后来能把道士这个职业做的那么顺当,自然更说明了他的天分,这样一个有天分的人,在涉及到道士的基本修炼本事上,自然也是不会落后的。
好了,我可以说出我们贾敬同学最大的金手指了,那就是他是个大夫啊!还是个道家大夫啊!还是个道家学说,道家基本业务都熟练的大夫啊!
所以那什么五术,简直就是小菜啊!所以他给自家弟弟把脉了,于是他自然有了救治弟弟的想法了,在接下来,他自然也就要行动了!
11你只有一个儿子吗?
贾敬做的第一步就是去了荣府,他是贾家嫡支,是族长一支,若是荣府出了事情,作为隔壁邻居的族长也是有连带责任的,所以这个时候把贾赦放出来,把小史氏弄下去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他也想着必要的时候,好好的和贾代善同学谈谈心,这老爷子脑子也是有点那个啥的,这自家的儿子,都是亲生的骨肉,还都是嫡出,愣是能分个三六九等出来,这都是啥脑子。
到了荣府,作为侄子,自然是先要去拜见叔叔的,贾敬一上来就直接去了外书房,等贾代善,贾代善对于侄子过来也是很欢喜的,毕竟目前贾敬已经表现出了这读书的天分,以后说不得就是有大前程的,立马接见不说,还让人上了茶,上了好茶!
“敬儿,你这是来找你弟弟?也好啊!正好政儿这些日子读书有些进益,和你也说得拢,你正好能指点一下他的功课,说来叔叔也不指望他能和你一样,那样的有天分,不过他向来用功,将来说不得也能自己得些功名,给你叔叔我也涨涨脸面。”
说到这里,贾代善的脸上满是欢喜欣慰的样子,看着贾敬又继续说道:
“说来,前些日子,政儿还说起过你,说是你的功课很得夫子夸奖,听说你想着去考科举,羡慕的不行,我倒是也说了,等你考试回来,到时候说不得还能传授些经验什么的,让他以后有些目标借鉴。”
从贾敬进门开始,这贾代化说的话里话外都是贾政,没有一句提到贾赦的,更没有别的儿女的话。让贾敬心里很是不得劲,忍了半响,最后终于忍不住,抬头,对着贾代善说道:
“叔叔只有政兄弟一个儿子吗?为什么你的嘴里没有别人呢?大弟弟古董评鉴最是精到,叔叔你可知道?大弟弟的书法更是很有笔力,得了不少的夸赞,叔叔可知道?大弟弟十三岁了,也想着去科举试试,但是没有人给过指点,没有人教授,叔叔可知道?大妹妹今年也十二了,可是却一直没有说过人家,既没有教养嬷嬷教导,也没有人带出去做客,让人相看过,叔叔你可知道?到底是你只有政兄弟一个儿子,还是你就这一个孩子,其他都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连串的你可知道,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贾代善脸色都发白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温文的侄子居然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也是侄子问出来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是他说的这样,在他心里眼里,居然真的只看到,听到,想到这一个儿子,别的儿女居然从没有关心过,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居然也有这么多需要她这个父亲做的,他却从没有做过,一时间有点傻眼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这样的?人总是下意识为自己开脱,贾代善也不例外,他忍不住回想了,自己总是在外当差,要不就是带兵出去,每次回家,总能看到贾政来请安,能听到妻子说这个儿子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用功,怎么怎么贴心,而其他的人,贾赦?当初是老太太养大的,自己只有去老太太那里时能看到,等到老太太走了,自己似乎真的就没有怎么注意过这个儿子,至于女儿?他已经有三个了,可是好像除了年节什么的,也没有怎么见过,还为她们小家子气心里不喜欢。如今想来似乎还真是不正常啊!自己总能听见妻子当面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东西,可是似乎从没有关心过其他事情,也从没有正视他们,难不成这里头有问题?
很多时候人只要仔细想了,总能发现不正常的地方的,比如贾政的衣裳和其他孩子的衣裳的区别,比如自己回来出去总能看到贾政,别的孩子却看不到,比如似乎自己的妻子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他们的好处,只有含沙射影的抱屈,就是自己有时候有想看他们的念头,似乎也会被妻子用别的话题带过去。似乎妻子还有过暗示,想要让贾政以后袭爵。
越想贾代善的后背就越是冷汗淋漓,他突然发现似乎在这个家里,自己永远是被牵着走的那一个。这个发现让他很是不安。他是武将,对于这样不利于自己统治的事情最是敏感,可是在这个家里自己怎么就被牵着走了?还有,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大儿子居然没有人授课?那自己每次听说他功课不好是怎么回事?女儿没有教养嬷嬷,没有人引导出去见世面,怪不得每次见到都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贾代善闭上了眼睛,也遮掩上了自己满眼的懊悔和失落,还有最深层的失望和伤心,任何一个丈夫都不愿自己的妻子居然是一个一心在自己面前做戏,满肚子小心思的人,可是这样的事情在他面前还是别揭穿了,他心目中完美温馨的家,居然不是他想着那样,而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虚假,他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难过。
他不傻,傻子做不了大官,也不会成为带兵大将,他不过是一转念头,立马就知道妻子的想法,不过是大儿子是老太太养大的,和她不亲,她怕自己老了以后掌控不住儿子,所以想选自己养大的小儿子袭爵,不然也不会一边培养小儿子,一边把大儿子放任自流,至于女儿,更好解释,因为那是庶出,她不喜欢。
原来所谓的贤惠,所谓的大度,居然是这样的,自己真实傻子,连敬哥儿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做的有多失败啊!
想到这里贾代善垂下了头,不过他到底是多年沙场出来的人了,这一点打击还能承受,抬头对着贾敬微微一笑,然后很是温和的说道:
“倒是叔叔的不是了,是叔叔自言自语了,想来,这次敬哥儿来是为了赦儿了,也好,他在家也闲着,跟着你出门见识见识也好,要是你觉得他还成,带着读书也是好的,和你家敷哥儿作伴也成。对了,这次回去,倒是请你母亲帮个忙,请几个好些的嬷嬷来,听说你家请的那几个很不错,倒是省的你叔叔我去找了。也算是沾了光了。”
当机立断,这时候贾代善的表现让贾敬眼睛一亮,果然,这一代的贾家当家都不是善茬啊!好,这就好,只要叔叔在,只要他有这个心,想来,这荣府也能有所改变了。至于他们家怎么折腾,不好意思,这不管我的事情啊!
12要上山去
荣府这里怎么折腾贾敬不去关心,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家这个叔叔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虽然这些年做的时期确实不怎么像样,不过真要说起来,也可以说是因为对妻子的信任和长期以来潜移默化的影响造成的,一旦真的揭开了这个盖子,他还真不是什么糊涂人,有些话,说出来了之后,自然有他自己去想,去做,再说了,他能立马想到让自己带着贾赦读书,让自家老娘帮着请人,这就很是清明了,说明这荣府怕是也要有一番整顿了,至于到底整顿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贾敬能关心的,他目的很简单,只要那个老太婆受到约束,以后不会牵连到自家,那就万事大吉了。
贾敬很是恭敬的给贾代善行了礼,然后关照了去叫人的小厮,让贾赦穿着轻便些的衣服,他这可是要带他去郊游的,要是一身的华丽丽的宴会装,这走出去,他也丢脸不是!
贾代善听了贾敬对着小厮的吩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诧异,忍不住问道:
“敬儿这是?郊外?那里有什么可去的?你们又不是那些个喜欢骑马打猎的,怎么想着去郊外了?”
贾敬听到他的问话,不过是微微一笑,然后慢慢的说道:
“没什么,不过是前些日子听焦伯说起,说是咱们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读了书,却不识五谷,不知生计,侄儿听了不信,跟着去了厨房,结果,连韭菜和葱都分不出来,闹了个没脸。后来一想,焦伯说的估计很多人家都一样,为了以后出去不丢脸,怎么也要把这事儿给补上,不过,侄儿一个人出去,还专门看这些去,想着岂不是丢脸的很,就借着这个郊游的名头,把弟弟一起喊着,可是,叔叔也知道,我二弟身子不好,侄儿一个人怕是有些照顾不到,这不是,就上您这里来借人了吗!大弟弟好歹也是十来岁的人了,倒时候,也能帮扶一把。”
嘴里说什么丢人,这脸上却是平静的像是说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一样,看的贾代善暗暗称奇,这大侄子表现的脸皮够厚的,这小子有点意思啊!这借人当保姆,说的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怎么看,怎么有奸臣的潜质啊!贾代善忍不住笑了,打趣道:
“那这借人,叔叔是不是还要跟你收些费用什么的?这人可不是好借的,好歹是叔叔的儿子呢!”
他本是想着把前头事情揭过去,弄得气氛好些,不想刚说了这一句,下面这贾敬就又噎着他了。
“叔叔反正不不稀罕这儿子,不成送我家得了。再说了叔叔不是还让我家太太帮着找人吗,这事儿,侄儿还没有收介绍费呢!说起来,还是侄子吃亏。要不您赏点什么?免得侄儿回家让父亲说是败家子?”
前半句一出口,贾代善已经有点无语了,脸色都不一样了,好在后面半句出来了,贾代善才算是缓过来,可是真要让他送东西给这个憋屈了他半天的侄子,老实说他真不愿意,正好这时候贾赦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进来了,贾代善索性一挥手,说道:
“得了,赶紧的,带着你大弟弟出去吧,别惦记叔叔的好东西了,那可都是叔叔儿子的,赦儿这里我都舍不得多给,给你,叔叔才是大出血呢!”
贾赦难得见到父亲,却一进来就赶上父亲赶他出门,心里正不自在,不想却听到贾代善这样说话,一时间也有些傻眼,从来没见过啊!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真是?难道真的是自己见得少的缘故?父亲对着敬大哥哥都比对着自己亲近?
一时间可怜的缺爱的孩子又忧郁了,贾代善因为前面听到贾敬的话,心里对着贾赦正有些愧疚家不自在呢!眼角紧紧的盯着贾赦,一看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也突然觉得有些酸,那羡慕,渴望,自卑,孺慕等等,这样复杂的眼神居然是自己儿子的,他能不难受吗!难得心里一软,对着贾赦说道:
“赦儿,你敬大哥哥要带你敷弟弟出门,去探看百姓生计,顺带去郊游,你好好跟着一起去,也开开眼,长长见识,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这些事情不求精通,好歹也要懂一些经济,你是荣府长子,多点见识,以后当家也能稳当些,对了,你敷弟弟身子不好,你也是做哥哥的,到时候多看着些。”
这话说的温和,可以说是这几年难得的对着贾赦的看重,弄得贾赦一时间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忙行了礼,答道: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多学些经济,多照顾弟弟。”
回答很是妥当,但是那神态却是表现出了他的激动,贾代善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确实忽视他太久了,想到这里贾代善的眼神一厉,浑身的戾气猛地一放,忽的又是一收,转瞬即逝,房间里的人,估计除了贾敬谁也没有感受到,就没有了。
贾敬心里暗暗一赞,到底是武将啊!这身上的煞气,绝对的厉害,看来这自家的叔叔是有了什么新的决断了,武将,看惯了生死,战场上,死人有时候只不过是数字,对于取舍,更是看得开。很多事情,做起来比文人果决,想来这次有人要倒霉了。既然这样,那自己就放心出门了。
这边贾赦还沉浸在被父亲看重,身负重任的恍惚里,就被贾敬拉着一路出门了,一直到了郊外,这才回过神,看着边上一同坐在马车里的贾敬和贾敷,难得的红了脸,贾敷捂着嘴,偷笑了半天,这才对着贾赦说道:
“赦大哥哥回神了?大哥说你神游天外,去探求大道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说,可看到什么好东西了没?是王母的蟠桃盛宴,还是八仙渡海?”
不说还好,一说,贾赦的耳根子都红透了,低着头,揪着衣角,呐呐不语,贾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看,多纯洁的孩子啊!后来怎么就成那样了?都是那个老太婆的错啊!把自己的弟弟变成那样,真是无知妇孺害死人啊!
“好了,别打趣了,今天咱们可是要去好几个地方呢,先是去咱们家那个养鹿的庄子,然后还要从庄子后面的小树林去爬山,到时候若是可以,还要找几个人打猎,对了,弄些野味,也好孝敬长辈。真是好主意。”
贾敬说道后来也兴奋了起来,三兄弟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这山上都有些什么猎物了,越说越是欢喜。
当车子晃晃悠悠的到了鹿苑,三人一下马车,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虽然已经是秋季,可是那郁郁葱葱,云遮雾绕的美景,依然让他们一瞬间被征服了。
13奔跑的孩子
京城北面的青麓山可以说是这一代海拔最高的山了,风景秀丽,山里野兽繁衍生息,草药,山珍也多,最要紧的是,这一代因为山下没有多少的土地,山坡相对也抖了些,连种植果树都有些勉强,于是村子几乎没有,就是有人住,也不过是几个常年靠着采药为生的药农和几个猎户,总共不到二十户人家,在京城周边,这里算的上是荒凉了。还是当初贾代化带兵经过,在这里休整的时候,看着这里的野物多,才兴起在这山下盖了一个围场,专门养了鹿群,这才让这里多了几分生机,那些个猎户,药农的也有些家人什么的在这个鹿苑里做活。有了稳定的收益。在加上这边上零星的开垦出来了几十亩地,这里才算是形成了一个村子。
贾代化是武将,对于这鹿血鹿茸鹿鞭什么的,相对感兴趣些,养了鹿,主要也是为了自己享用,多余的,过年过节的,送礼也是合算,再加上有时候手痒,还能上山打猎,所以特意派了个当年的老亲兵来这里看着,还盖了一个三进的院子,作为落脚的地方。这次贾敬想要出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当然,上一世,贾敬对这里也是很喜欢的,别忘了这鹿可是大补啊!他那时候想着双修什么的,这可是好东西。就是到了道观,家业都给了贾珍以后,这地方,都一直是在他的手里,可以说是感情最深的家业了。
贾敬如今想给弟弟改善身子,第一时间就想要用鹿,可是偏偏这贾敷身子太虚,虚不受补啊!于是他又想到了让他多活动,比如这爬山什么的,最要紧的是,他还能从这上山的活动中,借机采药,这可是上一世他四十岁以后才偶尔做的事情,现在想来,怀念啊!手痒啊!所以这部就来了吗!
“大哥,这里,这里是哪里?真是美,啊!大哥,你看,那个孩子,哎呀,他跑的真快,看,他在追鹿,真厉害。”
贾敷到了这里,就和放羊了一样,眼睛都不够用了,看到什么都新鲜,最要紧的是那一幕孩子追鹿的事情,让他羡慕啊!他可是连跑步都不成啊!人家呢!都能和鹿追逐了,这差的档次也太远了。就是贾赦,这个时也有点傻眼,这那里是京城能看到的,就是京城,他能出门去的地方也不过就是那几条街,还是上学才能路过的。他长大着嘴,愣愣的看着,羡慕的眼神啊!
贾敬随着他们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也是一阵的恍惚。那是一个□岁的孩子,后面还有几个十岁上下的跟着,显然是在做什么游戏,追逐着一只还没有长角小鹿,或者不是追,纯粹是赛跑,因为边上的孩子还在不断的呼喊,手舞足蹈的,像是鼓劲,好欢快的场面啊!在看看边上的环境,显然,这只小鹿是单独放到这里的,其他的鹿群都是在另一边。还有几个大人,在另一边的围栏外嘻嘻哈哈的对着这几个小子指指点点。或者这就是他们平日的常规游戏了。
贾敬放眼往别的地方扫去,有些个大些的孩子,正跟着大人在做事,或者是帮着整理田地,或者是砍柴,或者是打水,还有几个在喂食鹿群,贾敬的心一下子安宁了下来。转身对着弟弟们说道:
“咱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呢,若是你们喜欢,就去看看,可是别走远了,我是看看院子,也不知道路叔收拾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贾敷和贾赦已经快速的往小鹿的方向走去,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看的贾敬一阵的失笑。
这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穿着青灰色短褂的黑脸汉子急匆匆的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踹着边上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嘴上骂骂咧咧的喊道:
“死小子,让你偷懒,这大爷们都到了,也不知道报信,骨头断了不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贾敬看的笑了出来,明显这就是做给他看的,因为他才让人去通知,那青年也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是主家来人了?左不过是这路叔怕贾敬他们怪罪,做出的样子,护着儿子,顺带给大家一个台阶罢了。哪有主子到了,下人才知道的?这事情,贾敬也有些莽撞了。又不是什么突然袭击查账!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是!
“路叔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我想着带弟弟们郊游,走了半响才想起来,这郊游,那里有这青麓山好!你这样岂不是说我的不是?”
那黑脸汉子走到贾敬跟前听到贾敬这样说,忙堆了一脸的菊花笑脸,摆着手说道:
“大爷这是什么话,您来,老路我欢喜都来不及呢!只是大爷,不是老路说嘴,这青麓山有野兽,这个季节野猪什么的最是危险,说不得就会下山,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老奴去接您,万一有个闪失,老奴可怎么和老爷交代。我家这小子也是个没眼色的,这就在大道边上犁地,居然都没有看到您过来,好歹这车上也有咱们家的标志不是,真真是个没眼色的,还让您派人通知才知道,老奴都要没脸了。”
贾敬听得心里暖暖的,确实,这时候是秋季,猎物多,皮毛好这一些是好,可是这秋季动物正是储存冬粮,长冬膘的时候,也最是凶猛,走在山道边上,也不是一味的安全的,这老路叔还真是没有说错,可见是真心关心的。
“倒是我的不是,忘了这茬了,得了,正好,我们还要住上两天,顺带上山看看呢!到时候都挺你的,让大柱也跟着,打些野味,让我们开开眼。”
这老路看着自家大爷这开明大度,对自己尊重的样子,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只觉得这周边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几份羡慕敬畏,对于自己在主子面前的脸面也很得意,虽然不敢过多的炫耀拿大,但是这张脸的事情他还是很喜欢的。
“成,大爷,这时间来的急了些,被褥什么的刚晒上,屋子倒是干净,只是饭菜刚收拾,要不您先和几位爷喝点茶?”
到底是自家准备没做好,老路心里也有些忐忑,不想他刚说完,就见到贾敬开始笑了:
“喝什么茶,老路叔,你看看,他们还有心思喝茶?不急,且让他们过个瘾再说吧。难得胡闹些。”
顺着贾敬的视线,那老路一看,顿时也失笑了起来,之间那贾敷和贾赦两个已经和几个在小鹿围栏里的乡下孩子混一起了,他们身子弱,不会和小鹿跑,可是不妨碍他们跟着喊啊!两个人看着人家一个个和小鹿赛跑,激动的脸都红了,什么仪态都忘了,挥着拳头跟着喊,一个激动,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地上,结果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继续喊,浑然把自己当成了那些野小子们的一员,还不时和边上的人说话,显然在问些什么。那活泼的样子,和家里那世家子弟的架势差了十万八千里啊!贾敬能不笑吗!
“哟,这几个混小子,怎么和几个爷这么玩,别磕着了。”
老路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叫他说,这摔摔打打长大的才是男孩子呢!主家就是养的太娇了些。那里像个爷们,都快废了。好在贾敬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说不得一脚就踹上去了。
贾敬眼睛看着弟弟们嬉闹,嘴上说道:
“带他们出来就是让他们玩的,这一天到晚关在家里,都快成傻子了。闹闹好,性子也能爽快些。”
听到这话,老路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大爷,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顺着话头说道:
“也是,这野地里长大的孩子皮实,咱们家到底是武将人家,没他们文人那么讲究。”
这次贾敬听出来了,似笑非笑的看了老路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看着那边兄弟二人闹腾。倒是老路心里一惊,乖乖,到底是老爷的儿子,这眼神,也这么厉害啊!自己这嘴是欠了些。
白云,青山,奔腾的小鹿,呼喊的孩子,还有不远处袅袅的炊烟,这是怎么样的一幅美景啊!贾敬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来是最得意的决定了。
14方子
等贾敷和贾赦气喘嘘嘘,又满脸欢喜,兴奋的看完赛程,跟着贾敬到了自家的院子的时候,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两个都是关在大宅门里养大的孩子,光是这一路车马的颠簸就已经是受罪的事情了,更别说这闹腾的呼喊什么的了,那简直就是超出了他们的体力范围啊!能坚持到现在,完全就是精神亢奋支撑着的,这到了院子里,那里还忍得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管什么仪态了,就差没有瘫下来了。看的贾敬一脸的叹息,得这都什么身子,还没他好呢!
那个啥,贾敬这是忘了,其实他也差不多就这样,只是他回魂重生的时候,莫名的身子变好了,五感增强了,在加上他不是没有去掺和着瞎闹吗!这能一样吗?
不过贾敬既然觉得他们这身子不好,又到了地方,自然也是会有安排的。于是贾敬拿着纸笔,写了些东西,然后对着老路说道:
“老路叔,这纸上是一份药膳单子,你去看看,咱们这庄子里的几个药农那里有没有,要是齐全,按市价给收来,再照着方子让厨房的人给做了,咱们今天就吃这个,给他们两个补补力气,免得明天没力气上山。”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看了两个弟弟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的鄙视,弄得两个小子一脸的不忿。
那老路脑袋有点懵,自家大爷会开药膳方子?这怎么没听说过?不过一想,这大爷好像是咱们家读书最多的,倒是也不好多嘴问了,想着要不去药农那里买药的时候问问,那几个药农看病不会,可是这药性多少知道些,只要不是相冲,应该没事。想到这里,立马接过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了,一脸尴尬的说道:
“那个,大爷,有个事儿,那个,老奴不认字,这,这,这咋办?”
说着还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这四五十岁了,这表情真不怎么好看,弄得贾赦都傻眼了,贾敷更是在一边偷笑,还偷偷打量自家大哥,看他怎么应对,贾敬呢,忍不住拍了自己的额头一记,皱着眉头,很是憋屈的说道:
“大柱呢!听焦伯说大柱会认字啊!不是说这庄子里的帐册都是他收拾的吗!”
这一说,那老路才一脸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巴掌,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个球球,都是什么脑子,儿子都能忘了,白当爹了,棒槌啊!”
一听这话,三兄弟都笑了,这都什么啊!前面说的是蜀中川音,最后有成了关外口音,这变的够快的,老兵就这点奇特,打仗都是东南西北不定的,走的地方多,这乱七八糟的怪话学的也多,时不时就会串话,贾敬还好些,这贾敷和贾赦头一回听到,新鲜的不行,笑的都要滑下椅子去了。
老路一看他们的样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忙回了一个大大的菊花笑脸,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还要去找儿子呢!当然还有小心思,这可是药膳方子,这东西,若是真的,那自己可是占便宜大发了,这时候,什么方子都是各家珍藏的,漏出来的少的可怜,要是真好,他们守着这山,还怕没得药材?到时候弄点,一家子都能受益啊!
贾敬这一副药膳,其实还真是没什么大花头,说白了就是专门配合这这里的特产,鹿肉,鹿血配的,这贾家的孩子身体底子都弱,要是按照现代的说道就是母亲怀孕的时候营养不均衡,运动不够,导致的后遗症,说白了就是养的太富贵的富贵病,这个时候呢,就是先天体弱。
既然大家都有点这毛病,并且都是常年不运动的,自然补起来也要稳当些,所以贾敬专门配合了些温和的药材,来中和这鹿血鹿肉中的成分。这路叔要是真也弄来吃,还真是没什么大用。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时候大柱,也就是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着单子,立马去了几个老药农的家里,这现成的药材这里还是不少的,没有多久就收拾好了,老路呢,一听用鹿,二话不说,直接找人去了。
鹿苑什么不多,就是鹿多啊!等贾敬几个吃完了,和坐这聊天消化呢!那老路讪笑着走过来,很是献媚的样子,柔声问道:
“那个,大爷,那个,您那个方子,那个,您看老奴能用不?”
偌大的年纪,这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的贾敬寒毛都竖起来了,愣了半响才明白他的意思,诧异的说道:
“这是怎么说的?老路叔,你的身子看着不错啊!就是直接吃也成啊!怎么想着用方子?这是我们身子不好,虚不受补的人用的,你用这个干吗?啊!莫不是你觉着身子有什么不好的?要不要请大夫?要不要紧?要是急的话,我这虽不是什么大夫,不过寻常些的病症倒也能看看,老路叔不用客气。身子最是要紧了!”
一听贾敬的话,老路立马委屈了,声音都高了一截。
“哪有,我身子好着呢!还能打猎,能上战场呢!牛一样壮,哪有什么病!看看,我,手脚有力,脸色红润,再好不过了!”
老路最忌讳人家说他身子不好了,一边说,一边在客厅就挥着手臂,展示自己的肌肉,差点没蹦起来。看的哥几个瞪目结舌,贾敷难得插嘴说道:
“这,这,这是杂耍吗?”
这下好了,这老路更委屈了,眼眶含泪,
“老奴就是问问方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大爷,您这是要撤了老奴的差事吗?老奴还能干的动,没到养老的时候呢!您可不能这样啊!”
这一说,贾敬立马明白了老路的心思,得,这估计就是让焦大给影响的,这焦大在国公府当差,可是如今贾代化不用出征,这焦大就像是闲人一样,都养的快长毛了,估计这老路听说了焦大的情况,他也害怕了,怕让主子嫌弃,以后没活干,生怕没了用了被赶走了。
贾敬忙不迭的放下了茶盏,走过去,拉着老路在一边的凳子上做下,轻声安慰道:
“老路叔说的什么话,那里有让您养老的说法?就是焦伯如今也忙的不行,在家里规整着那些下人呢,清理了不少的蛀虫,如今家里的差事就差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你这样的老人,是咱们家最信得过的人了,那里舍得你去养老啊!再说了,就是我肯,我爹都不肯,他要是来打猎没看见你,这估计能打我屁股。”
这话一说,那老头立马眉开眼笑的,这变脸变的快的不行。
“大爷,您早说啊!忙好啊!那是兴旺啊!老奴一个顶两,肯定能成啊!那这方子,老奴就不要了。”
得,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贾敬一天到晚惦记金丹,这老路呢,还惦记着方子呢!贾敬无语啊!想了想,然后又重新去书房写了一张单子,递给老路,
“刚才的单子是身子不好的人用的,这张是你这个年纪能用的,都收着吧,你们守着这个鹿场,别的没有,这鹿血什么的总是有的,每年冬天弄些吃了,倒是也能强身健体。”
老路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就把这张纸接了过去,一边快速的折了往怀里塞,一边假假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