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太子奏明齐王,让刑部提审颜煞。
这时候就看出亲疏贵贱来了,齐王到底更偏疼这个三儿子,当殿准了旨。这前一天抓人,后一天才请旨,明显没把王法放在眼里。颜煞眼高于顶,平日里得罪人太多,满朝文武少有几个替他说话,此事竟然唬弄过去,没人追究,就真的坐实了。也难怪太子敢这么做,原来早就笃定齐王不会管了。
那一日齐王宣召,颜煞迟迟没有到,早就动了真怒。可惜颜煞就是这样的性子,他想做的谁也拦不住,不想做的谁也强迫不了,就算是亲爹不给面子照样不给面子。
齐王自是心中不悦,如此也有责备之意,只是他知道自己儿子本事大,也不好,正好太子愿意出头,便也是顺水推舟了。
大王下旨核查,刑部提审,最后给扣了一个
李韵辉也不是傻子,他自己心里有鬼,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当真给他扣个私建军队意图谋反的罪名,只说在宅子里搜出马场和废弃的兵器库,并没发现一兵一卒。
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对于王孙贵族来说,这也算不得大事,没两天颜煞就被放出来了。
搁在以前,若出了这样的事,最多大王责备几句,罚闭门思过,可这次竟然同意把皇子交给三司提审,其过程如何先不提,于颜面受损太过。刑部也不敢当真对颜煞动刑
齐王后得知此事,自是到齐王面前一把一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说太子胆大,未经旨意居然像抓拿罪犯拿住皇子,这叫以后如何做人?
齐王自是安抚几句,说太子虽做错却也是为了国家安危考量,定会斥责。后来也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便算完了。
齐王下旨查了颜煞,楚淮南也没能幸免。
只是他架子比颜煞还大,齐王派人前去宣召,他竟然闭门不见,让管家回复说受伤未愈,在闭关静养,不宜会客。
齐王大怒,却也拿楚淮南无可奈何,他背地里如何耍阴招,如何在朝堂上孤立他,如何,都可以,但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和这个儿子兵戎相见。
对于法术强大的修仙者,几万人放过去想对付跟闹着玩似地,
齐王生性多疑,最忌讳儿子能力太强,像李韵辉这样平日里瞧着脾气顺和的最讨他喜欢。而对于楚淮南和会修仙门派出身的颜煞都甚是忌惮。这次也有打压的意思,斥责也罢,降俸禄也罢,罚闭门思过也罢,能使得手段都使尽了。这也是在向朝臣们传递一个信号:老子不喜欢他,你们谁敢巴结就是跟老子作对。
但这一招也不咋灵的,楚淮南根本不吃这一套,老子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韵辉聪明之极,正是抓住了齐王的这个心理,才在大王面前备受宠爱,为了打压这两个人,不管他做什么都说是对的,就算儿子放个屁那也是香的。
楚淮南倒也罢了,只是颜煞凭白受了个窝囊气,自不肯罢休,私下里找李韵辉的晦气,把他整的死去活来。李韵辉半月没下来床,所受的罪过比死还难受。
后来李韵辉好了之后,遍寻名师对付颜煞,还专门请了道士要收他魂魄,致人死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为这件事引得齐国三位皇子内斗,楚韵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齐王一日不除,总觉如鱼刺梗在喉中,不吐不快。
这一天天气不错,陈芳来约她出去玩,赶巧宫中最小的公主琼花公主也约陈芳,几人凑在一起,悄悄出宫去了。
这位琼花公主从未出过宫,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三人扮成公子,过大街,穿小巷玩的不亦乐乎。
三人年纪一般,性子也相投,聊的甚是欢愉。她们去了茶楼,逛了胭脂铺和首饰铺,也不管别人侧目,拿着各种首饰插了满头,好在卖货的大姑看出了他们是女娃,不然还以为碰上神经病了。
陈芳问楚韵有什么好玩的,楚韵也不好带着两个公主去什么地方,好玩的地方虽多,可不适合姑娘。后来琢磨着就带两人去土地庙,烧烧香,拜拜土地神,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仙微的土地庙白天人一贯多的,上香的排着队,男男女女,走到哪儿都是人。
琼花公主和陈芳都没见过这种民间的庙宇,两人都有些兴奋,四处转着,专往人多的地方扎。
若是以前,楚韵也如她们一般天真活泼,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但是现在心境不一样,看什么只会深究对她有益还是有害,凭白少了许多乐趣。
她在人群里看着,忽然瞧见一个紫裙女子穿过熙攘的人群,专往清静的地方走,她似乎从一个狭窄的通道过去,那里该是土地庙的后院。
这女人也没什么,但是仙微,大白天看见仙微就不正常了。他一件白衫飘飘,打扮的跟凡人一样,紧紧缀着那女人去了。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左右是无聊,便跟陈芳说自己去方便一下,陈芳摆摆手,“你去吧,不用管我们,这里好玩,我们还要求个签。”
“那你们玩的高兴点。”
对琼花公主微微颔首,随后踏着高贵的步子走了。
即便在两国公主面前,她这个前朝公主依然不显丝毫逊色,气质高贵典雅,让人不可小觑。
她一走,琼花忍不住道:“陈姐姐,一个画师而已,你怎会与她交好的?”
陈芳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这是我师妹,我们有同门之谊,且她也不是普通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琼花微微点头,到底是年纪小,不一会儿就高兴玩去了。
楚韵自然不是真去方便,她跟在天微身后,眼看着两人越走越偏。
那紫群女子在后院的一棵樱花树前停下,手抚着树干低喃道:“每年我都来看你,可你从来都避而不见,这棵樱花树是初见你第一年时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和我说句话?”
她轻柔的嗓音,如泣如诉,让人听得心中一颤,怕只要是人都会被她的深情感动。
楚韵不由看向仙微,他深沉的眼睛看着那女子,眼神中诉满了情意,满心满眼都是她,竟毫无察觉身后还有她这个人跟着。
没想到仙微还有这样一段恋情,
那女子看着眼熟,忽想起那一日和仙微在街上,那辆撞他们的马车上下来的就是她。那时仙微表情就有些奇怪,原来他们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仙微注视她许久,终没走过去,楚韵看不过去了,轻轻在后面咳嗽一下。
他回头,瞧见是她,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出现。”
楚韵好笑,他们这些神仙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还怪她突然出现。
“你不去跟人家说句话吗?人家都等你好几年了。”
仙微摇摇头,“感情的事还是早点断的好,既然不能在一起,何必牵扯不清。”
“你如何认识她的?”
“一次偶然。”他说着苦苦一笑。
神仙是不能谈情说爱的,这是仙界的规矩。羽煌总说天界的神仙都是狗屁,玉皇大帝自己娶妻生子,还勾三搭四,却不许神仙谈恋爱,根本就是精神病。当然他是不敢这么说,但心里的不平衡多少是有的,如果是为了苏小姐好,只能挥剑斩情丝,他们注定不能长长久久。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琼花公主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是标准的英雄救命,在土地庙苏小姐被人调戏,他看不过轻轻教训了一下。虽然简单,但爱了就是爱了,他喜欢她的博学多识,有知性美,喜欢她纯真温柔,体贴待人,喜欢她…
楚韵听他诉说,同情的看着这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真可惜苏小姐看不见他,两人终不能再见一面了。
仙微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他递过来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两只精致翩飞的蝴蝶。
“叫她死心吗?”她叹口气,“你的身份如何说?”
“你看着编吧。”
楚韵顿觉头疼,或者真不该出现在他后面的。
她走过去,低声道:“是苏小姐吗?”
“你是…”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你,你如何认识吴郎?”
吴郎?他还真会起名字。
她笑,看着旁边一脸紧张的他,露出坏坏的笑,“其实…我是他妻子。”
其实叫一个女人心碎,不用说死了,万一她一时想不该也跟着去了,岂不是造孽。而让一个人死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她,她爱的人有另一个女人了。
“苏小姐,真是对不起,吴郎在认识你之前已经和我定亲了。在前几日我们成了亲,他告诉我你和他相识的事,他说很抱歉不能对你信守承诺,希望你能忘了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不,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她尖叫着跑走了,那双丹凤眼大约也飙了不少的泪。
看着她的背影,楚韵叹口气,“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你说呢?”仙微瞪她,明明可惜给人家留个回忆的,说他还是想着她的,只是天人永隔,只求来世。但现在被她这一搅合,他倒成了负心郎了。
楚韵笑笑,“照你那么说不是骗人家吗?”
“你这么说就不是骗人了吗?”
她笑起来,“何必约来世呢,今世的事今世了,谁知道来世生成什么。”
“走吧。”
他摇头,“我再站会儿。”
伸手去摸那棵樱花树,似在缅怀两人曾经的过往,两人手把手同时种下这书的甜蜜,今生再也找不回来了。
楚韵转身走了,恋爱的甜美,离别的痛苦,她都经历过,就是因为觉得太难受,才不想再谈一场恋爱,也不想再看这些情情爱爱。
回到前院,琼花公主和陈芳都没在原处等她,两人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她心急的四处找着,终于找到在庙门附近,两人正在和一个青年男子说话。她忙走过去,“原来你们在…?”
那青年忽然转过头,在看见他的一瞬,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怔怔看着他。
陈芳道:“你怎么了?这是梁公子。”
“梁公子,您好。”她深深行礼,深的就像她此时的心,虽然他看起来变了很多,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他是三哥,她的三哥。
那青年看着她,很纳闷她突然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是个画师。”陈芳抢先答道。
楚韵问:“你们怎么认识梁,梁公子的。”
“刚才有个小偷要偷琼花的荷包,多亏了梁公子出手抓住小偷,抢回了荷包。梁公子真是个才子,说话又幽默。”
楚韵看着那稍嫌陌生的脸,到底是什么让他变了这么多,鼻子比以前高了,人也比以前消瘦了,下巴微尖,与以前的他最多只有五成相似。但不变的是他双眼之间的距离,是他看人的眼神。她可能会认错别人,但唯一不会认错的是自己至亲之人,是和她生活了十五年的亲人。
以前的他从不爱说话,更不会费心去哄女孩子,可是今日,他和两个公主谈笑风生,尽力逗她们开心,又是为了什么?
不明白,也不方便问,或者在他看来,他们只是陌生人。
强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对两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宫了。”
她故意把“宫”咬得很重,想试探他的反应,但他只微笑着,仿佛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琼花公主似对这位梁公子印象很好,恋恋不舍的不肯走。
梁公子极善解人意,“我是来参加科试,约会在齐都留些日子。”
“真的吗?”琼花公主双眼一亮,“梁公子博学多才,定能高中的。”
“多谢小姐。”他深深一躬,真是有礼又温柔。
在回去的路上,琼花公主还在谈论梁公子,说他是世上少有的男儿,与平常遇上的男人完全不同。
楚韵微笑听着,三哥是别有图谋这是肯定的,他们都对齐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借机接近齐国公主不算什么,她真有点好奇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既然知道他没事,也不急着和他相认,且先看看他有什么目的再说吧。
陈芳私自带公主出去,陈恒很生气,又不敢宣扬,命人秘密寻找。见她们回来,自是好一顿骂。
陈芳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琼花公主毕竟是齐国公主,若有什么差错,陈国就要担干系。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陈恒只能亲自送公主进宫,并向齐王请罪。
没想到齐王居然不怪罪,还让他没事就到宫里来坐坐,或者带公主去玩玩。
这话中的意思让人不免多了几分猜测,不过一日便在宫中传开了,都说齐王有意招陈国皇子为女婿。
陈恒对此事并未表露什么,仍旧如从前一般,既没对公主亲近,也没排斥,让人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但齐王并没宣旨,也没说当面明说,他自然只当不知道,何况对那个琼花公主,他也没什么兴趣。
今年是大笔之年,各国都开始开科选士,几国之间从最初始的时候就订过协定,国与国之间不设障碍,只要是有才之人,可以参加任何一国的选士,不拘国家,不拘身份。
齐国日渐强盛,尤其是灭楚之后,大大增加了齐国的声誉,今年来参加科举的士子尤其多。还没到日子,齐都各大客栈就已经住满了人,据吏部报奏,今天才参加科举的人数是往年之最,多达三千七百人,从三千多人中选七十二人,其中的高中比例可谓惊人,能中状元的那更是三千分之一。
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今年夺魁的究竟是什么人。
五日之后便是开科之日,齐国的开科仪式不要楚国那么繁琐,但最起码的祭拜仪式还是有的。
陈芳在齐都这些日子,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大规模的科举,自是格外感兴趣,早早就跟楚韵约好,要一起去看科考的盛况。
楚韵也正有此意,只是两人出门之时,正巧琼花公主的銮驾。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遇到三哥
琼花公主远远的看见她们便露出一抹笑容,“你怎么在这里了?”
楚韵和陈芳过去见礼,三人想到今天能见到许多青年才俊,都不禁相视一笑,大有同是‘天涯爱美人,相逢何必曾相知’之感。。
三人相携着去了离科举会馆最近的酒楼,往来的都是今年参加科举的举子,其中不乏有衣衫鲜亮,容貌俊俏的。
琼花公主不愧是齐国公主,上这儿来基本就是看人的,不时指着一个,“你瞧那个人怎么样?你瞧那边那个…”
楚韵也在左右望着,她在找她三哥,她总觉得三哥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他既然在齐都,定然会做些什么。
正想着,忽然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走进酒楼,敝旧的衣衫,低暗的神情,却掩不住他苍白的肌肤和漆黑的发。他用那一双点漆般的眼睛望着她,黑得如同最寂静的夜,深远幽暗,从此后仿佛用刀锋镌刻在了她的心头,永生永世无法抹去。
她不由想起曾经在楚宫之中的场景,她赤脚站在池塘中,满怀的菡萏不知不觉全部落在水面上。
一个少年对着她慢慢走过来,她看见少年的眼中含了淡淡的笑意,帮她将水中含苞的荷花一支支捞起,他肯定看见了她小腿上溅着的泥点,还有纱裙下面粘着的草屑,但他只是微微笑着,将手中的花捧给她。他凝视着她时,眼中不是她常见的对小女孩的神情,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少年对少女的温柔目光。有时候一个女孩子长大,只需要对方的一个眼神而已。
看着那男子,她微微一惊,几乎冲口叫出,“哥哥——”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她的三哥,最喜欢,最宠爱她的三哥。
那男子也看见她,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甚是没有与她对过一个眼神,就这么着从她面前走过。
楚韵看了他许久,她的目光吸引了琼花公主。
琼花公主也看那男子,越看越觉喜欢,她惊喜的拉着楚韵,有些羞涩道:“楚楚,楚楚,我好像爱上那人了,他长得真好看。”
陈芳也道:“是真的很好看,他也是这届恩科的举子吗?”
楚韵又不禁多看了几眼,“或许吧。”她希望他不是,不是来报仇的,有她一个人走这条路已经很痛苦了,她不想痛苦的人再增加一个。
她们在酒楼做了一会儿,又对着各色的举子评头论脸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酒楼。
几日之后恩科开考,又过了几日放榜,考中第一名的是一个叫楚云湘的年轻人。
听说齐国簪花宴,齐王对这年轻人印象极好,谈吐文雅,才华横溢,后来琼花公主一眼相中,便由齐王下旨做了东床驸马。
这一日楚韵奉召进宫,她一边想着,打着伞穿过前庭,顺着走廊一路行去。过了两重朱门,一路转到西院,就是公主住的地方。她的院中长满了兰草,院落之中的芭蕉新抽出了长长的叶子,掩映着透漏的花窗,在这样的雨天中显出一种冷淡而缺乏温暖的感觉。
楚韵轻轻收起伞,站在窗外。廊下种着一片芭蕉,芭蕉下是一口大瓷缸,里面养着三四尾锦鲤,红白相间的鲜艳颜色,正在水中游曳。
她站着看雨打芭蕉,水点飞溅。就在一片静谧之中,她听到屋内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呢喃着什么。
楚韵回头,隔着漏窗看见窗前的卧榻,躺在床上的琼花公主正在不安地睡着,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皱的,她的脸上满是惊惶的神情,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角,额头满是汗珠,仿佛正在承受最可怕的酷刑。
楚韵站在窗外,看了她一会儿,还在想要不要叫醒她,却听到她喃喃地喊着:“血色…血色…”
骤然风雨加剧,直打在黄梓瑕的半边身子上。她赶紧避过身,听到琼花公主“啊”的一声惊叫,已经醒过来了。
楚韵走过去,低声唤着:“公主——”
琼花公主睁开眼,见是她,不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楚楚,你总算来了。”说着又加了一句,“我听四哥唤你楚楚,我可以这么唤你吗?”
楚韵点点头,“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是啊,我梦见了好多血,楚宫的血,好多人都死了,一场大火把楚宫烧的干干净净。楚楚,你说当初我父皇那么对待楚国人,会不会遭天谴?”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梦见楚宫?而且她从没离开过齐都,更不可能去楚宫的。
心里有疑问,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匆匆从宫里出来,一抬眼忽瞧见站在宫墙底下一个白衣人影,那眉那眼,那清新脱俗的气度,都甚是熟悉。
“三哥。”她轻叫一声,对着那人走了过去。
楚云湘对着她一笑,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好看,“楚楚。”
楚韵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紧紧抱住他,她生怕他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为何在这里,我便为何在这里。”
她忽然想起琼花公主,听侍女说,今天他去见过琼花公主了。
“你就是新科状元?”
他点点头,“借了一个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