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咦”一声,“神仙也会不舒服吗?”
“神仙不会身体有病,但若供养出问题,也会影响心情。”他说着轻轻一叹,“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土地神做的很尽职,却没想到居然也会遭人恨。”
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看来真的影响心情了。
“可是出什么事了?”
“今早刚开庙门之时,进来一个头戴斗篷之人,他点了一炷香。”
“一炷香怎么了?”
“那是毒香。”他说着神情哀伤,“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土地神是靠庙中供奉修行,若供奉毒香与修行有损,那毒虽伤不了我,但庙里的许多香客都中毒了,多人昏迷过去,已经送医医治,到现在还没醒来。”
“那人是谁,你可看见了?”
“他蒙着脸也瞧不清,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毒辣,居然做出这等事,这不仅伤害人命,败坏的还是庙里名声,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香客来了。
他的模样太过沮丧,实在不似平日趾高气昂的样子,看来确实受了不小的打击。
她突然道:“你会喝酒吗?”
“会。”
“那就跟我去喝酒吧,咱们今日一醉方休。”她勾起他的袖子,看看下面虚空的裙摆,眉头皱皱,“你是有脚的吧?”
“这是自然。”他又不是鬼。
“那就变个正常人,别出去吓着人。”
仙微抽了抽嘴角,他在此地上千年,仙友也有不少,还没人这么和他说话呢。
原地转了个身,再出现时已变成一个英俊的年轻公子,虽然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明显看着像人了。
两人从庙里出来,外面两个庙祝正坐在门口聊天呢,忽然看见楚韵和一个男人出来,不由怔住,“姑娘,这是?”
楚韵笑而不答,亏他们侍奉了这么多年的土地神,见到真容了居然不认识。
那两人一个推推另一个的胳膊,“你刚才没瞧见有另外的人进去吧?”
“没有吧…”
“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像咱们庙里的泥胎。”
“你眼花了吧,庙里泥胎怎么可能会自己走下来?”
“不是啊,真的很像。”
揉眼,使劲揉眼,再睁开眼时,早就没了两人的影子,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他喃喃道:“难道真是最近太累,有点眼花了?”
“大约是吧,我也觉眼花了。”
两人商量着熄了殿里的灯,这会儿天黑,也到了该是关庙的时候了。
※
楚韵不喜欢晚上出来,自从灵气上升之后,从看见一些有的没的。那些夜里四处游荡的游魂野鬼,总是不经意的印入眼中。有的还算客气,对着她微微点头,有的干脆对她大吐舌头,做尽鬼脸。
那是真正的鬼脸,一瞪眼,眼珠子里流血,一张嘴,舌头伸的老长,看着真挺吓人。
她下意识的抓进仙微的袖子,仙微回头望她一眼,“怎么?你这神仙还怕鬼怪吗?”
楚韵干笑一声,“我不算神仙,最多只能算半个。”就她这样,想修成仙微这进度,怕不要还得几百年。
仙微居然破天荒笑了,他笑起来很奇怪,只是眉毛跳来跳去,嘴角却半分不动,看着甚是滑稽。
楚韵大笑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一天到晚总是耷拉着脸,原来笑起来真的笑死人啊。
仙微尴尬起来,伸手拽了她一把,“不要笑。”
神仙的力道自是与众不同,就这一下,楚韵飞着就出去了,出去几十丈远。
也是赶巧了,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长街走来,哒哒的马蹄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韵身子对着那马车就撞了过去,也是她修炼过,在堪堪撞上之时,突然一个后翻,硬生生止住身子,落在一边。在双脚落地的一霎那,心里翻滚着,怦怦乱跳,她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甩出去了。
这不是仙微太强,而是她太弱了,楚霄云给她戴的那个手环,限制了她九成的功力,。
虽然没撞上,那匹马还是受了惊,赶车的拼命勒紧缰绳也拽不住,那马发疯似地向前奔去。夜晚长街之上人并不多,但这样狂奔不止,若撞到什么,车上的人就危险了。
马车上隐隐传来尖叫声,似是女人。楚韵心中暗惊,此时容不得她不救,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去拽缰绳,同时使了个千斤坠狠狠往下一坠。
手环虽封了她大半修为,但这个身体的灵活性却丝毫不变,她现在的功力相当于一个二流的武林高手,这点拉马坠马的事做起来也不算难。
马车终于停住,车夫跳下来,张嘴就骂:“哪里来的丫头,惊了我家小姐,你担待的起吗?”
“老张,不要喧闹,那是你我的救命恩人。”
车帘轻轻掀起,露出里面一张芙蓉脸,瓜子脸,杏核眼,粉嫩嫩的脸蛋好像个熟透的水蜜桃,看着甚是诱人。她不算很美,却也谈不上丑,算是中上之人,只是眉眼间一股书卷气,为她增加了几分清丽。
正文 第八章 都是妖啊
“是,小姐。”车夫躬身退下,去照顾他的马了。
那小姐转头对楚韵微微一笑,“这位小姐,真是多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楚韵对她点点头便走到一边,自到了齐都她便不喜欢和人有太多接触,尤其是不相干的人。
那小姐微微福身,上了马车,白马轻踩着步子,“嘚嘚”的走了。楚韵走到仙微面前,一抬头见他紧紧盯着那马车,似已痴了。
她轻笑,“怎么,你看上那姑娘了?”
他微微摇摇头,“不是,只觉她很像是我从前的妹妹。”
“你妹妹?”
“是,我的亲妹妹,她曾是天庭的仙女,只是后来…”他话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了,似不便多说,楚韵也没再问,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少操心的好。
两人在街上挑了一家酒楼走进去,齐都是都城自与些荒凉小城大不相同,虽是夜深,还是有不少人流连酒肆,喝酒的,划拳的,酒楼里甚是热闹。
他们挑了个清静点的座位坐下,点了一大壶酒几碟小菜。
仙微的酒量不是很好,并不畅饮,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啜着。转头看楚韵,正端起酒壶往嘴里灌,他以为她酒量很好,却不知她不好的是酒品。只灌了几口,脸颊上便一片绯红,随后执起他的手,大叫着:“来,咱们跳舞吧?”
仙微“啊”一声,他是仙人。虽也在人间,哪做过这等荒唐事。只是她喝醉之后,力气大的出奇,扯都扯不开,先是拉着他跳奇怪的舞,后来干脆高声唱起歌来。
她的嗓子很好,唱的也好听,但是在这种地方,就未免叫人尴尬了。
周围的酒客有好事的,对着她鼓掌、吹口哨。高声大叫:“喂。小妞,跳一个刺激的。”
“唱个小曲听听。”
“唱个香艳。”
仙微皱皱眉,这些人真是越说越不像话。本来说带他出来消愁的,现在却成了她在这里发酒疯。这位仙友。酒品还真是差的出奇。
实在受不了这些闲人起哄。他慌忙抓起她往外走。楚韵不肯动,嘴里叫着:“不要,我不走。我要再喝,今晚喝个痛快…”
她抓着他的手,一双杏眼水汪汪的透着湿气,“你怪我不理你,可知我心里的苦,你是什么身份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齐国皇族,为什么…”
她晃着她的肩,拼命的,似要把他的一身骨头晃断,仙微呲呲牙,心里这个气啊,这丫头肯定是认错人了,才会满嘴胡话。怪不得土地仙会时龙曲土地提醒他,以后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把人家拐上床,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叫她沾酒。他当时没理解什么意思,这会儿看来龙曲土地还真有先见之明,他已经算到自己终有一日还会与她相遇,才好心给个忠告,可惜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让她喝酒是多么明智的事。
做神仙这么久,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实在受不了,干脆一把把她扛起来,不管她又踹又踢,大迈步往外走。
两人身影刚离开,酒楼中便有一桌站起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公子,定定地盯着两个离去的背影。他脸上戴着一个白银面具,遮住半张脸,也看不清长相,只觉嘴唇红润,该算是个清俊之人。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锦衣男子,见他那模样不由笑道:“卿卿,怎么?你瞧上那姑娘了吗?”
那人摇摇头,似轻嘘一声,转身又坐下,“可能是我看错了,总觉刚才那女子很熟悉,好像我认识的人。”
“那你一定眼花了,你认识的女人我都认识,统共就那么几个,我瞧着怎么眼生呢。”
“或许是吧。”他苦笑一声,总心里在想她可能还活着,但也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出了那样的事,她怎么可能还会生还?
这女人醉酒胡闹的样子,跟她真的好像,而那个跟着她的男人的表情,也好像那时的他,第一次看她喝醉酒,整个人都呆掉了,然后迅速把她扛走。那时候的他很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想把人敲昏,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倒还真是久违了。
锦衣男子笑着敲了敲桌子,“行了,一个喝醉的女人而已,别管了,咱们还是先考虑一下重要的事。”
他微微颔首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商议重要事。
“你确定他会从这里经过吗?”
“肯定会,每次从宫中出来,他都会经过这个酒楼。”
“好,那咱们等着他。”这一年多,他都在等着这一天,他受尽苦楚,宁可把灵魂卖给恶魔换来的这巨大魔力,今天要彻彻底底在那个人身上释放。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若事成之后,把你自己给我。”
“好。”他自不会失信,也不可能失信,能杀了那个人,让他死几百次都愿意,何况是…一具身体。
※
到了外面楚韵吐了起来,吐过之后酒也醒了一半,睁着眼迷茫的望着仙微,望了许久,突然伸手去摸他的脸,“颜煞,是你吗?你来了?”
仙微拍开她的手,眉头皱的更紧了,摸他脸也就算了,居然把他认成别人。
“回家吧。”
“好,你跟我一起。”她缠着他,手臂紧紧挽住,竟然不过片刻便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仙微望着她沉睡的脸,很怀疑这丫头在干什么,她很信任自己吗?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睡在一个男人身边。她是放得开了,可自己却不想忽然庙里多个土地奶奶。
轻轻叹口气,把她打横抱起,直上马车,本想离开,但她硬拽着他的袖子,便也只好陪她一程了。
楚韵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追着一个男人走着,可他走得太快,她根本跟不上,只能拼命追着,拼命追着,她本以为是楚淮南,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一片大红衣角。
那人回首对他嫣然一笑,顿时媚态横生。
她一吓,忽然醒来,再一睁眼已经到了自家门口。
仙微抱着肩,以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斜睨着她,“怎么?还不打算下来吗?”
楚韵略显尴尬,她这些天精神不好,睡的也不安稳,可没想到在车上居然睡成这样。她酒品不好,睡相不好,今天所有的缺点都叫他瞧了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掩着半张脸跳下马车,对他轻轻一躬,“多谢仙友送我回府。”
仙微微微一晒,“谢就不必了,以后再也不要拉我喝酒就是了。”
本来他今天心情极差,被她这一闹倒完全忘光了,世事本就无常,佛祖都不敢保证事事顺心,何况他这个下届小仙了。
见她还站在门口,挥挥手,“赶紧进去吧。”
楚韵掩着脸跑进府里,再不敢回头一步。听见后面没有声音,约是他已经走了,她才迈步往门里走。
她这院子是长方形的,从院门通到里面有一个很深的过道,因为不够方正,价钱也便宜点。只是她刚穿过道,就听见正屋房中传来一阵欢笑。
软玉说今天要请客,却是这么久客人还没走吗?
晃晃悠悠的走进去,推门,然后呆掉。
她酒醉之后头晕晕的,看什么都像长着两个脑袋,可是…那怎么看起来像真长了两个脑袋?
屋里不仅有双头的人,还有狼头、猫头、狗头、猪头的,动物的脑袋却长了个人的身子,一个个还有说有笑,又蹦又跳,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高谈阔论,每个背后还拖着条尾巴,猪的,狗的,狼的,甩来甩去。
是个人看见这场景都会吓呆的,楚韵也不例外,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不禁为这奇异场景吓凸了双眼。
“莫不是看花眼了?”她嘀咕一声,狠狠在眼上揉了几下,再看过去,眼前已全是衣冠楚楚的帅哥美人,哪有什么猪狼猫狗?
“真是看错了。”她摇摇头,果然喝醉了眼神都不好了。
软玉正满屋子窜着给那些客人斟酒,瞧见楚韵,还笑着招招手,“姑娘,你回来了。”
“这到底在干什么?”楚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忍着没吼出来,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这里闹来闹去,当她这里是酒馆吗?
软玉笑笑过来勾住她的肩,“小姐,你那么严肃干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过来跟我喝一杯吧。”
楚韵皱着眉拍开她的手,往常她虽也放肆,但还没今夜这么夸张,这是喝酒喝多了,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记得了吗?
“你的生日聚会该结束了吧。”
“大家刚喝到兴头上,哪有这么快结束。你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不管楚韵是不是同意,已经拉着她走到人群里。
“这是居屋山的狼骑君。”那是一个白衣如雪的儒雅男子。
“这是马会山的马君。”那是个一身棕色衣衫的男子,长得很高大,只是脸有些长。
“这是朱凌君。”
一个胖胖的男人对她笑得双眼眯起来,这人长了一张大饼脸,只是鼻子有些大,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两个鼻孔也很壮观。很像…圈里养的纯笨动物。
正文 第九章 国师遇刺
楚韵对他笑了笑,实在很难想象这种长相的人,笑起来会那么和善。
“这是勾立君。”
“这是陆红女。”
“这是佘白衣。”
…
软玉一一介绍,所有人都对她点头微笑,一副很客气的样子,但楚韵却莫名觉得诡异,姓朱,姓马,姓勾,姓陆…这些人不仅姓奇怪,人长得也奇怪,尤其那个佘白衣,身体软软的,站着都能打三四个弯,好像没骨头似的。
佘白衣舔了舔嘴唇,**的眼神看着楚韵,她不停吐着舌头,对她笑得更加诡异。
楚韵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见她晃着水蛇腰摆了过来,却是走向软玉,“我说玉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救下你的女人吗?”
软玉皱皱眉,“佘姐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恩人,你可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放心吧妹子,我没那么不够朋友。”她说着挑起楚韵的下巴,指尖轻轻划着,有一种不同于人类的冰凉。
楚韵的酒瞬间全醒了,如果这会儿她还感觉不出来,那可真是白修行这一段时间了。
他们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什么猪呀狗呀的,怕是猪妖狗妖,还有蛇妖鹿妖吧。她一进门就看到一堆动物脑袋,那不是醉酒后的幻觉,而是他们的真身就是如此。若他们不是人,软玉肯定也不是人,上次她明明能看见仙微,这眼力绝不是普通人类能有的。
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她看着软玉。软玉却不敢看她,轻轻别过头去,似很怕与她目光接触。
佘白衣的手指从楚韵脸上离开,转而在她身上轻轻划着,那感觉很像一条蛇盘在自己身上。她媚笑着,“这可是个修行者呢,看修为绝对过百年,这要是吃了,怕要增加几百年的功力吧。”
软玉瞬间变了脸,“佘白衣。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这里这么多都是修行之人,多少年寒暑修炼,千辛万苦,谁不想早日成正果。若能平白得百年功力。那也是人人眼馋的。”
软玉大怒。“你敢动她一下,我和你拼命。”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旁边之人都驻足而望,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就在这时,楚韵忽然插到两人中间,大吼一声,“你们要打架上外面打去,别把我的地方弄坏了。”
她的突然一拦,让佘白衣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类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不怕吗?”
楚韵冷笑,“怕什么?怕你们这帮妖怪吗?一帮妖物跑到我家里胡闹,还大言不惭的喧宾夺主,还说要吃了屋主,你怎么张开的这张臭嘴。”
若是以前的楚韵绝不会骂出这样的话,但今日妖都欺到头上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发飙,他们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
这一通大骂,屋里的妖怪都有些惊色,有几个竟然大笑起来,狼骑君笑道:“这妮子有点意思,胆儿这么大的还不多见。”
楚韵扫了他一眼,“我胆儿大不大不用你管,你,你,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她的手指在每个妖脸上指着,最后落在软玉身上,“你,把这里收拾了,我一早醒了,若这里不能恢复原样,你就跟他们一样滚出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屋睡她的觉,至于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
啊,头好疼…
※
次日一早醒来,屋里恢复了原样,和她昨日早上出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乱。满地的残酒残羹与她扔的废纸片和作画的工具混在一起,整个房子看起来像是刚被打劫过。她皱皱眉,看来没软玉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过还好,至少那些妖怪们都走了。
她俯身收拾东西,一转头,软玉站在门口对她笑得嫣然,“姐姐,你醒了,昨日醉酒,喝碗清粥吧。”
清粥,她唯一会做的就是清粥,她手里端着,笑着,那一脸巴结的模样还是可怜巴巴的。
楚韵轻哼一声,“怎么?把你那帮朋友送走了?”
“送走了。”她眼神里闪亮亮的,还带着几分崇拜,“姐姐,你昨晚实在太霸气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楚韵抚抚额头,她都不大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听她说起,不禁有些后怕,那些都是妖怪,若真是翻起脸来,以她被封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看来,果然酒壮熊人胆啊!
喝了一碗清粥,似乎觉得头疼的没那么厉害了,看软玉还在一边站着,忽然想起一事,“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