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冷静下来,只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现在她的身份,凭什么质问他?就算问了,他怕也认不出她来吧。

悄悄站在殿内边角的地方,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易掌门,和众弟子谈笑风生。现在好像能比较平静地抬头了,她扭动僵硬的脖子,朝楚淮南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他风采依旧,气质如然,好似这一年的岁月过得更滋润了。他可还曾记得那个会对着他笑,和他一起摘采桃花的女孩吗?

“师妹,你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不知何时赵阡陌站在她身后。

楚韵赶紧低下头:“没、没有…那国师大人如此美貌,简直是天人下凡,我有些看傻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殿里突然安静下来,这句话就显得极为突兀,人人都不由自主望着她。

楚淮南清冷的目光投过来,淡淡在她身上一扫,随后移开来。

楚韵心中一颤,他果然没认出她。

易天行见场面有些尴尬,忙笑道:“国师今日大驾光临,天清宫真是蓬荜生辉啊。”

楚淮南摆摆手,“掌门客气了,今日是有一件事来求掌门的。”

“国师和我派渊源深厚,但讲无妨。”

“有一个人,我想寄放在天清宫的佛光洞。”

易天行脸微微一沉,“国师也该知道咱们天清宫的规矩,外人是不许进入天清禁地的。此处是修炼之所,怕是恕难从命。”

“易掌门不用担心,她也不是外人。”

“难道是我天清弟子?”

轻轻摇头,“她是个…死人。”

一言既出,满殿哗然,有人已经叫起来,“死人,怎么可能?”

楚淮南微微一笑,“此人死了已有一年,我前些时日寻到一个方子,若是能在仙光洞存放七七四十九天,可得尸体永远不腐。还请掌门成全。若能得掌门垂怜,借洞一用,楚某日后愿为掌门效犬马之劳。”

这该是很大的许愿了,他贵为齐国国师,权势熏天,法术高强,若能得他相助,世上哪有什么事是不能成的。

易天行也有些心动,近来天清宫正值多事之秋,若与地微宫开战,那定然是血流成河。若得国师相助,从中调停,或者事情便不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且他与楚淮南也有些交情,两人相识多年,楚淮南的师父乃是云顶仙人,功法之深怕是连他都难望其项背。且仙光洞中并无什么,只是当年先祖师飞升得道,留下一件法器,乃为天清宫三宝之一。

仙光洞分里外两洞,外洞为法力高深弟子时常练功之用,以为借助先祖仙灵对修行有益。而内洞是藏宝之洞,天清掌门代代相传,说里面放了件宝贝,但这件东西的用处到他们不清楚,甚至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一到夜晚,洞中放出白光。

他们也想看看那是什么,可惜洞门打不开,多少代弟子,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方法,就是打不开洞门。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既然打不开洞,也不用怕有人偷了。

当年祖师虽定下规矩,外人不得随意进入仙光洞,可没说死人不行,除了放在那里看着膈应点,似乎也没什么。

易天行寻思半天,终点点头,“好吧,既然国师这么说了,那就听从国师的意思吧。”

徐泾忙道:“师父不可,祖师遗训,若破了此规,怕是以后难以服众,若人人都要上洞中一观,天清宫岂不麻烦?”

易天行一想也对,对楚淮南道:“国师若不弃,让此人加入天清宫,堪为弟子,便与祖训无碍了。不知国师要存放的人叫什么,是何身份?”

这时候赵阡陌已经在拽楚韵,让她赶紧出去,楚韵也不想再留,疾步迈出大殿。刚走到殿门突然听到楚淮南道:“她是楚国明月公主。”

此言一出,楚韵身子微微一晃,只觉迈出的双脚都沉了,这人居然,居然还敢提起她的名字。他配吗?

殿中之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惊讶,易天行道:“可是那个名满天下,舞技,术法极好的明月公主吗?”

“正是。”

有人低叹,“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去世,真是红颜薄命啊。”

看众人唏嘘,楚韵忍不住暗暗冷笑,什么红颜薄命,名满天下,人都死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

楚淮南要放的难道是她的原身吗?她死了已经一年了,一年尸体还不腐烂,还真是猫哭耗子,慈悲的太假。

忽想起前几月他在蓬莱向月峰上仙索要千年寒冰,难道会是冰镇尸体用的吗?只是他为什么要留住自己的尸身,人都已经死了,留一具破皮囊还有什么意思?莫名他的行为,却不想过多去猜他的内心,他们早已是不相干的人…

易天行掐指一算,笑道:“明日是个吉日,行完入门之礼,便送入仙光洞吧。”

“多谢掌门。”

楚韵匆匆离开前清殿,下面他们再说什么,她半点不感兴趣,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咸的,苦的,辣的,酸的,各种滋味儿,就是没有甜,她的甜蜜早在楚王宫大火的那一刻全都烧烬了。

楚淮南,楚淮南,你既然无情,又何必做这种多余的事,他以为保存她的尸体,她就会感激他了吗?

可笑,真是可笑。

冷冷笑着,却又忍不住滑下几滴清泪,情到真处便成恨,她当年在他身上有多少真心,今日便恨他几分。

有人说过,你越是爱一个人,当他背叛你的时候,你就会越恨他。她在爱恨这个怪圈里徘徊循环无数次,每一天都是一个轮回,轮回复轮回,仿佛永无尽头。

正文 第二十章 仙光洞放尸

深夜,站在仙光洞洞门前,山风吹拂她的脸颊,头发,雪白的衣襟上下飘飞着,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面对着的尸体应该是什么感觉,这一刻她总算感受到了,或者她该庆幸吗?肉身在那儿躺着,而她活生生在这儿站着。

“怎么?想进去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头,几乎十几日没见的他,终于出现了。

她并不想看见他,至少不是现在,一个人独自伤感,要比有人看着好得多。

她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而已。”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专门来看她的。

今天一整天她的脸色都不好,心神不定的,他担心她,不过这会儿看来似乎还好,没看见仇人扑上去,也没想自杀的倾向。

与她并排站在一处,望着那一处小小的洞口。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仙光洞的,说是什么先祖成仙后留下的,他对先祖不感兴趣,对仙人更不感冒。他是永远都成不了仙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即便如此,他这身本事绝对不比任何仙人差。

也不知看了多久,站的腿都有些麻了,他转转有些僵硬的脖子,“你若想进去,我陪你走一着如何?”

楚韵本来不想进去的,可看他那副好似对她莫大牺牲的表情,忽然心情大好,她一直以为他是没人情味的人,这会儿看来,似乎也没那么差。

“好,那就进去看看吧。”她提着裙子,大步向前迈去。

仙光洞不是禁地,只是一些高阶弟子修炼的地方,楚韵这样新弟子是没有资格的,不过有颜煞就不一样了。整个天清宫,还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就连掌门最隐秘的仙灵阁。他想进也能一天去十遍。

看守洞门的是两个年轻弟子,看见颜煞,连屁都不敢放,就放行叫他们进去了。

楚淮南会不惜大代价把她的肉身放进这里。楚韵以为这个洞有多了不起,真的进来了才知道就是普通的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或者唯一不普通的是别的洞不会停放一具棺材在里面。

水晶打造的棺木,庞大而豪华。离得近了隐约可以看清棺中女子的音容样貌。

楚韵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这么看着自己,是件很奇怪的事。

颜煞随后走进来,如刚才一边站在她身边,淡淡问道:“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先出去了。”

他转身出去,楚韵知道这是怕她尴尬。她真的有些话想和这棺中之人说。

站在棺木前,默立片刻,开口道:“你死我生,你我今生再不相干。从今日起我只是蔺兰熏,你便长眠在此吧。”

她本以为自己怀念以前的自己,会想再回原来的身体,现在突然说出这番话连自己都觉惊讶,她已经做好了和从前完全分离的心理准备了吗?

曾经的曾经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不怕做梦,怕的是梦醒之后面对现实的残酷。以前楚韵不能做的,蔺兰熏可以,她已重生,从前的身份不要也罢。

上了一炷香在供桌前。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却是两个弟子要进来,守门的弟子不肯放,说是掌门有令。七七四十九日内,不许任何人进入。

那弟子不依,“刚才我明明看见颜煞师兄进去了。”

守门的弟子撇嘴,“你也知道颜煞师兄,他若要进去,咱们敢拦吗?你拦拦看啊?”

正说着楚韵从里面出来。两个弟子叫起来,“喂,你还让她进去呢。”

“哪儿呢?人呢?”再一回头却哪还有楚韵的影子,就好像突然间消失不见。

楚韵抬眼,自己已被颜煞抱在怀里,随着他飞快向天上飞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景色很美,好似画卷一样。”

“很美吗?”

“是,很美。”

两人越飞越高,看着她欢快的脸,他忽想起他们曾经的对话。

某一日他说带着醉酒的楚楚飞上天,她兴奋的盯着地面,不停笑着,叫着;“快看,快看,咱们飞得好高,地上的人小的好像蚂蚁一样。”

他无奈,“你喝醉了,那根本就是蚂蚁好不好。”

她醉眼昏花的看不清楚,刚才踩着他的脚,他根本没飞起来呢。

楚韵看他嘴角弯着,不由道:“你笑什么?”

“笑一个女人,一个很傻的女人。”

“她有多傻?”

“一心只想报仇,连命都丢了。”

楚韵这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嘴角隐隐漾起一抹苦意,不报仇,她还有活下去的意思吗?

忽然没了心情,“你那个很美的地方下次再去吧,我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她挣扎着要爬下去,颜煞紧紧握住她的手,他隐隐猜到她会去哪儿,却不想她去。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男人会把她夺了去,就像前世一样。齐国的大皇子就是他的噩梦,一辈子抹不去的噩梦。那个叫楚淮南的,虽然长着一头银发,但模样却与齐国大皇子一模一样。

齐国国师,姓楚,银发,如果他没猜错,他大概就是父王口中的妖魔,他的大哥,一个连齐姓都不能冠上的妖孽,却为了一个虚名,一群厌恶他的亲人毁了一个楚国吗?若真是这样,楚韵真是不值。

“你去吧。”他放开了手,不是因为放弃,而是要面对,上一世就是因为不信任,错失了与她相守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要亲眼看着,守着,等着,直到她终有一日自己走到他面前。

楚韵挣脱他下来,飞快的向前跑去,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会怀念他的怀抱。那里是那么温暖,他能感受到他的关怀。可她不能停留,不能怀念,她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难道别人给她个好脸色,她便就此沦陷了吗?

她的生命里只有楚淮南,报仇也罢,仇恨也罢,只能找楚淮南。她不需要任何人…

天清宫尊贵的客人自然在最尊贵的客房里,那是一个清幽小院,随行的护卫已经离开,整个院子只有楚淮南和一个伺候的童子。

那童子十二三岁,一张小嘴吧嗒吧嗒的,比鹦鹉八哥还吵闹。

楚韵只是在门口站了站,就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他家主子高贵无比,什么他家主子不见外客,什么闲杂人等不得骚扰。

楚韵眨了一百次眼,才让自己忍下没对他的脸打了过去,这小童子是从小就跟着楚淮南的,他本就是修仙之人,看着十来岁,却活了不知几个十年。他从来对人都这样,凡是靠近他主子的,都会被他狠狠削一顿,当年她不知吃了他多少苦头。

那时候她一心恋着楚淮南,冷言冷语都忍了,只要能看他一眼,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即便被他骂半日也心甘情愿。但是现在,她又凭什么在这儿忍受他?

“你丫的说完了吗?”

突然“嗷”的一嗓子,吓得鸣雁住了口,他呆呆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楚韵冷冷笑着,“你以为修仙之人就不会骂人了吗?我只是要见你家主子而已,你犯不着出来咬人?”

“你,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狗?”

“只会吠的不是狗是什么?”

“你个丫头,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楚韵没说话,转身走了。她要见他,不需非得受个小子的气,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楚韵,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一心想着他的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鸣雁,谁在外面?”

“没什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鸣雁气呼呼道。

楚淮南轻笑,能让鸣雁气成这样的,应该不是简单的丫头。他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所以身边伺/候的人都养成了刺猬脾气,恨不能把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扎出个窟窿。不过也拜他们所赐,能接近他的真是少之又少,倒也多了几分清静。

这么多年来别人都不敢接近他,也只有一个例外,只有她一个人,不怕死的一次又不一次靠近,有时候连鸣雁也对付不了。

她这会儿还好吗?在那个世界会寂寞吗?若有一天她重生了,会记得他吗?

每天这个时辰他都会读一会儿书,自从她死后,他就养成了看书的习惯,这样会让他心静,想的更少。可是今日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烦意乱,好似有什么事发生。

楚韵虽然回去,却并没走远,而是转到厨房去见泽画,近来泽画负责楚淮南的衣食住行。

她一进门便笑得灿烂如春花,泽画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师妹,你要干什么?”

楚韵笑着迎上去,“泽画师兄,你怎么一见我就躲啊。”

泽画心道,看见你准没好事,最近这些日子,他被这些新弟子整得很惨,上次因为和他们胡闹,出了山门在野外烧烤,被师父好一顿责骂。他们是没事,他这个负责教管的师兄就被罚到了厨房,每天烧菜、打扫,干的都是打杂的活。他怕够了这些新弟子,修炼不用心,捣起乱来却一个比一个强。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行刺国师

“师兄,你最近辛苦了,来,来,让我来帮你。”楚韵抢过他手中的水瓢,往锅里添水,一不小心水添满了,呼呼地往外溢。

泽画慌忙往外舀水,看着冒了白沫的,轻叹一声,“师妹,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别折磨我了。”

楚韵嘻嘻笑着,“也没什么,就是一会儿师兄送饭,我想跟着一起去。”

“那个齐国国师不见外人的。”

“师兄能见,我也能见,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好,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

“你要看他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一头银发的人长什么样子。”

泽画思索片刻微微点头,楚韵是众弟子当中最难缠的一个,她看着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是牛也拽不回头的。一个送饭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吧,你跟我来吧。”

厨师菜已经炒好,准备了一个大食盒,泽画在前面拎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刚走出不远,忽然一个人影蹿出,对着泽画后脑狠狠一砸。这一下发生的太快,还没等楚韵明白怎么回事,泽画已经倒下了。

看看眼前站着对自己笑的人,楚韵不由磨磨牙,这个尹宝玉每次总是突然出现,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的搞突然袭击。

“你干什么?”

尹宝玉笑得灿灿,“掌门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转头瞧瞧地上的泽画,楚韵只能点点头,人都已经倒下了,她还能说什么。况且带着他远比跟着泽画师兄好些,泽画师兄太保守,万一待会儿动起手来,怕不要吓昏过去了。

低声道:“你换上他的衣服,跟我来。”

尹宝玉脱了泽画的衣服,穿上天清宫弟子服饰的他真是帅的爆表。翩翩风度,别样风姿,只是这小子心眼太坏,把泽画光着就扔在那儿。那溜溜的屁股。还真是…

楚韵看了一眼,实在不好意思过去给他穿上,就只当没看见了。

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都摔开了,反正也不是真要给人吃。用手抓着收进盘里,顺便抓了把土进去,真要吃,就吃死他算了。

尹宝玉看着她的动作,道:“掌门这是要干什么?”

“刺杀。”

他眨眼,“您终于要杀易天行了?”

“不是,是另一个人,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是。”

楚韵整整身上衣服,她现在扮成一个男弟子的样子,应该不是那么快被认出来吧。就算认出来她也不怕。她的功夫突飞猛进,就算漏了行踪离开这里,也有地微宫当作立足之地。

两人走到楚淮南的院子,还是尹宝玉会说话,三说两说就被放进去了。看鸣雁瞧着他的眼神,她猛然领悟,原来这小子是喜欢男人的,怪不得对女人那么尖酸,凡是接近楚淮南的女人都被他赶的远远的,原来这小子与众不同的爱好。啧——

尹宝玉缠着鸣雁,她迅速跑了进去。

站在楚淮南的房门前,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这一年多她无时无刻不想见他。可是见到了呢?当她的剑刺向他时,她的心里就好受了吗?

手指在门上轻轻弹了几下,里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楚韵咬了咬牙,“我是宫中弟子,来给国师送饭的。”

“进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进天清宫的客房。不愧是给贵宾准备的房间,比她的小窝好了许多。宽敞、明亮、幽静、雅致,屋里点着檀香,放出袅袅青烟。

楚淮南坐在一方几案前正在翻着一本册子,听见声响,微微点头,“放在哪儿,退下吧。”

楚韵并没退下,而是一步步靠近他,这是她的仇人,杀了她父母亲人的卑鄙之人,今日她就要亲手了解他。

似察觉到一阵杀气,楚淮南猛然抬头,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已经对着他的眉心刺来,他向后一仰,从案几中间滑出,双腿踢向楚韵的脚,楚韵向后一跃,他的手指已经到了,堪堪点在她的檀中穴。

楚韵闪身避过,就这两个动作,已经惊出一身汗,她以为自己的修为大进,定能与他一较长短,但没想到楚淮南竟然厉害如斯。他的动作太快,比她快,要想杀他,根本不可能的。

她不再恋战,纵身向外跃去,却觉身后一紧,衣角被人拽住。

楚淮南冷冷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