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堪回首(二)
浣沙却感觉心口一紧,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我没猜错,是萧朗带这个孩子来找我医治的吧?”宇文楚天缓缓挽起衣袖,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认得这孩子,他的父亲是北齐的名将,高氏宗亲,因为皇上忌惮他位高权重,将他赐死,他临终前将襁褓中的儿子交给萧老将军照顾。”他抬头看了一眼浣沙,“如今这孩子中了剧毒,萧老将军和萧潜都在边关打仗,能送他来兰侯府,请动你来求我的——自然只有萧朗一人。”
浣沙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楚天,这种托孤的秘事关系到萧家九族的性命,萧潜都未曾对她提起半个字,而宇文楚天却了如指掌。她细细品味着眼前的男人,一个看似清风朗月,独守清静的男人,又似乎无事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她正疑惑间,宇文楚天取了一盏白玉杯,手放在杯口处,挥剑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一滴滴落入白玉杯中。
“你!”浣沙顿时大惊,惶然握住他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他被她握住的手一颤,几滴鲜血落在了洁白无瑕的杯壁。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但却很快沉寂下去。
见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浣沙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急忙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一时间,房间极静,静到能清晰地听见鲜血滴落白玉杯的声音。
待玉杯盛满了血,宇文楚天才扶起床榻上的小阳,将一杯血喂着小阳服下。
将小阳放回床榻上,他又为小阳把过脉,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娘在怀我的时候,曾服用过苗疆的圣物火莲,所以我的血天生异于常人,可以疗伤解毒。”
火莲?!
若她没记错,兰族的史册中曾有记载:火莲生于土中,状似莲花,色如烈火,花开千年不谢,万年不凋,被苗疆最强大的兰族守护了数百年。然而,就在二十年余前,火莲被盗,负责守护火莲的兰族圣女兰溪因过被逐出兰族。
后来,兰族的族长不顾族中长老的反对,娶兰溪为妻。再后来,兰族遭遇浩劫,兰族的族长为保族人性命,被朝廷招安,做了兰侯爷,也正是她的父亲。而兰溪,便是她的娘亲,如今的兰夫人。
若是宇文楚天的母亲曾服用过火莲,那是否说明,他们的上一代必定有着特殊的关系?
难怪娘亲说他是故人之子,还会将他留在兰候府。
小阳喝下宇文楚天的血,脸色更见好转,浣沙不禁感叹道:“书中记载火莲乃人间奇花,能克制世间所有的□□,果真如此。哦,对了,我听娘说过,万物相生相克,火莲虽百毒不侵,却惟独受曼陀罗的花毒所制,可是真的?”
提起曼陀罗,宇文楚天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事,眉峰不自觉蹙起。
看着表情,八成是真的。
浣沙没再多问,静静走到他身边,拿出贴身的丝绢,缠在他的手腕上。他本欲缩手,浣沙扯住他的袖子,“别动,我帮你把伤口包上。”
宇文楚天犹豫了一下,便由着她包扎,整个过程他一直看着她,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安静,生怕惊了这片刻的温柔。
“这半个月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想吃什么就让……嗯……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现在去帮你做。”
“都好。”宇文楚天站起身来,过快消耗的内力让他漆黑浓密的睫毛氤氲上了一层雾气。他披上了一件披风,站在碧纱窗前,看见了正在竹园外向内张望的萧朗。
“兰小姐,这孩子已经无碍了,你可以抱着他离开了。”
“嗯,我先把小阳抱给萧朗,免得他挂念。”浣纱俯身将小阳抱在怀里,看着他逐渐舒展的容颜,她的心也平静了下来,轻轻抬眸,对着宇文楚天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
宇文楚天没有说话,只点头致意。
待浣纱的身影完全淹没在竹林之中,宇文楚天捂着微微阵痛的胸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尘,于我,你永远都不用说这两个字。”
接下来的几日,浣沙每天都会早起给宇文楚天准备各种补气养血的补药,虽然她明知道宇文楚天的医术高明,根本用不着她多此一举,可她还是每天都会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心底隐隐的愧疚感。
她知道宇文楚天有煮早茶的习惯,如今受了伤,她便代劳了,只是她没有他的好功夫,只能早起一个时辰去收了荷露,然后煮了龙井茶亲自给他送去。
宇文楚天的气色始终没有见好,只不过在喝过她煮的茶之后,会心一笑,道:“茶香清幽,袅袅不散,没想到兰小姐也有这煮茶的绝好手艺。”
“宇文公子过奖了,我只是皮毛而已,不及公子万一,宇文公子不嫌弃就好了。”
宇文楚天又倒了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就着缕缕茶香,细细饮下。“你的心意,最珍贵。”
浣纱愣了一下,随机低头,袅袅而上的茶香遮挡在两人面前,她的心,有些微微颤动,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抬头,透过茶雾看向他,没想到却正对上他一双深情凝望的黑眸,像是一汪深潭将她卷入其中,她有种真切的溺水敢,好像越是挣扎,越是沉溺得更快。
此刻,她忽然有些明白浣泠为什么那么喜欢宇文楚天,喜欢到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宇文楚天的身上的确有种特殊的吸引里,就仿佛着清露沏出的龙井,越是清淡冷冽,越是诱人想去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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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五日悄然而过,边疆战场得胜的消息传至京城,总算让京城上空的阴霾散去。
许多在城门外翘首以盼的妇女开始回家缝制新衣;许多忙着向外输送财物的高官富贾又开始在出了名的酒楼或者青楼留连忘返;就连死气沉沉的皇宫也开始准备喜宴,要为本朝最战功赫赫的年轻将军萧潜庆功洗尘。
向来独守清净的兰侯府,也难守清净,一大清早下人们便被总管的招呼起来清理院落。
浣沙的贴身丫鬟明心也早早抱着崭新的衣裙跑来为她穿衣打扮。明心原本是兰夫人最喜欢的丫鬟,伶俐细心,做事行事缜密勤快又善于察言观色,三年前她生病,兰夫人怕别人伺候不好,特意把明心调来她房里伺候。
明心见浣沙脸上没有一点喜色,不解地问道:“小姐,萧将军就要回朝面圣,怎么一点都不见你开心?”
“有什么可开心的?他没有班师回朝,代表他很快又要离开。”
“萧将军智勇双全,一定很快平息边疆的战乱,班师回朝。”
班师回朝?她苦笑着摇头,在这个动荡的时局,战争永无休止,北方的战势平定,又会有南方的叛乱。
许多男人都喜欢说:男儿志在四方。萧潜最常说的一句话却是:踏遍四方疆土,我心只在一处。
只可惜,朝廷懦弱无能,就是有再骁勇善战的将军都是枉然。心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人注定要踏平四方疆土......
明心见她不说话,也没再多言,小心为她穿上衣裙。裙色淡紫,银丝刺绣,里绢外纱,纱裙飘逸灵动,绢丝细软轻柔,贴在身上特别舒适。
这么上等的衣衫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为她选的。
虽为母女,可娘亲的心思她总是猜不透。分明是对她和萧潜的事情那么热心,为何偏偏反对他们的婚事?如果是因为萧潜是个命悬一线的将军,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断绝来往,非要这么拖着。
是在等着什么吗?等她恢复记忆?还是等她有一天极力争取?
明心为她梳妆打扮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发现兰浣沙直直看她时,才有点委屈地回道:“夫人说一定要好好给你装扮的。”
“已经很好了。”
明心还未答话,兰夫人的声音接道:“萧潜一早派人来送拜帖,说晚上要来看你,我留他吃晚饭,算是为他接风.。”
“娘?”浣沙回身,见兰夫人满面温和的笑意。“我和萧潜……”
兰夫人双手替她拢着长发,挽起发髻。双手沾了香油,轻轻抚过的发丝。“沙儿,娘知道你的心思,这几年都是你帮我打理侯府的账目,你早知道自从侯爷过世以后,朝廷因连年战乱,国库严重亏空,给的俸禄越来越少,早已不够侯府家眷下人的开销……侯府已经多年入不敷出,都是靠变卖首饰和古董勉强维持着侯府。你懂事,一心想为我和你妹妹考虑,可是沙儿,不管萧家给多少聘礼,我都不会卖女儿的。”
“娘,”她笑着握住兰夫人的手,坚定有力:“我想嫁给萧潜,不是因为萧家有权有势,是因为萧潜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真的吗?”兰夫人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若萧潜不是出身名门,只是个随时可能战死沙场的普通将士,你还会嫁给他吗?”
“只要他是萧潜,我会的……娘,您放心,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兰夫人沉思良久。“罢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作主的。”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母亲点头,可镜子里的她怎么还笑得如此勉强!?
或许她天生个性淡漠吧。
对于一个就要嫁入世家的长媳来说,性情淡漠,喜怒无形是件好事,这样才能不必卷入是非的漩涡,游离于复杂的关系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不堪回首(三)
西厢的菱花镜里正映着她娇美的容颜,那边的墨竹院却传来浣泠的悲泣声:“宇文楚天,你骗我!你分明喜欢上她了……”
浣泠的悲泣声并不大,但因为距离近,隐约可以听到。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我姐姐?!”
闻言,涣沙和兰夫人均是一惊,急忙起身去墨竹园一看究竟。
别院房门开着,浣泠站在房门前,手中拿着一只一掌大小白玉的人像,质问着宇文楚天,“那这个玉像,你怎么解释?!”
宇文楚天也不解释,一脸的冷漠地伸手。“请还给我。”
涣沙瞄了一眼玉像。
那是一个女人,单手拖腮坐在石壁上,一片树叶沾在飞舞的发丝上,她并没有感觉到,还在痴痴望着前方,笑得灿烂若繁花。水薄烟纱的薄衫搭在香肩上,掩不住的玲珑曲线,引人无限遐思。
细看的玉像容貌,她不由得怔住了——淡眉如烟,香腮凝露,精心雕琢的容颜,与她一般无二。
心头一阵凌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惊慌,有愧疚,也似乎还有一点莫名的情绪,总之心绪乱成一团,无法再平静。
兰夫人接过玉像仔细端详一阵,神色先是一僵,随即又笑开了,“泠儿,你这傻丫头,这玉像中的人并非是你姐姐,她是宇文少侠的妹妹。”
“妹妹?”浣泠仍是一脸茫然,看看玉像,又看看涣沙,“她怎么会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你仔细想想,宇文公子认识你姐姐也不过数日,而这玉像,皓质呈露,玉色润泽,不见一点刀刻的粗糙感,先不说把玩过多久,单是这雕工也绝非一年半载可完成的。”
“可是,哪会有……”浣泠眼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娘,难道……”
“好了,别胡言乱语了,万一被人听去,岂不坏了宇文公子和你姐姐的清誉。跟我回房,以后没事儿别来打扰宇文少侠。”
言罢,兰夫人不给浣泠辩解的机会,将玉像轻轻放在桌上,拉着浣泠出去。
得知是一场误会,涣沙也松了口气,轻轻拿起桌上的玉像,轻抚,手感果然光滑温润,像是已被人以指尖抚摸过无数次,足见宇文楚天有多么思念她的妹妹。只不过,这雕像不知出自谁之手,怎会将女子雕刻得如此……媚惑众生!
宇文楚天清了清嗓子。“她真的是小尘。”
“噢,难怪宇文少侠会认错人,我与她倒真有几分相像……”她顿了顿,又看了看宇文落尘娇媚的笑容,由衷叹道:“不过小尘姑娘的笑容倾国倾城,比我美得多。”
宇文楚天微微牵动嘴角,从她手中接过玉像,用手帕小心地包好,收在怀中。
“我们的性情也一定不像吧。”虽然只是看了玉像,她依稀能感觉出宇文落尘是个柔媚可人的女子。
他的视线落在外面的竹林里,竹叶飘落,悄然无息。
“嗯,的确不像。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爱,可以不在乎名节,即使被所有人非议责难,她恨,也要让她恨的人感同身受,不惜玉石俱焚,阴阳两隔……”
竹林骤然沉静。
许久,涣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们的确不同。”
她不会为了爱萧潜而违背母亲,更不会为了恨一个人而去报复。然,她很敬佩宇文落尘这样的女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听听宇文落尘的故事,想知道她究竟和陆穹衣有过怎样的一段爱情,如何的爱也入骨,恨也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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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正是夕阳最美时。
萧潜在兰侯府门外求见,用词酌句还是恭恭敬敬。浣沙亲自去为他开门,朱红色的漆门缓缓打开,萧潜的身影渐渐变明,金秀锦缎,长袍过膝,一身刚正之气与生俱来。
萧潜一见她,几步跑上来,俊朗的五官全部都飞扬起来,脸上略有些生硬的棱角也被笑容化解。
“浣沙,我……我是不是来得有点太早?”
她摇头轻笑,“娘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真的?我刚从朝堂回来。”萧潜回首对停在门外红木雕花的马车招招手,车上立刻跳下一个少年,抱着一大堆锦盒跟上来。
“又带这么多东西?”
“是塞外的裘袄,一些商贩特意为我寻到的。”
“……”她凝望望着萧潜清澈见底的双眸,心头被温暖和感动包围。其实,她对边疆的战事还是很关注的,如今边关局势正值紧张之时,早已没有商贩敢去挣掉头的钱,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蕴涵了多少爱意,她岂会不懂。
“萧大哥!”涣泠的呼唤声传来,她转眼正看见浣泠跑过来,宇文楚天跟在她身后,一身黑衣在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萧大哥连夜赶路,今晨刚觐见过皇上,怎么一点不见倦容?”
萧潜听出其中的调侃,尴尬地摸摸额头,爽朗一笑:“四处奔波,早已习惯。”
“是急着见我姐姐吧?”涣泠本来还想再打趣未来的姐夫几句,听见兰浣沙轻轻咳了一声,调皮地对她眨眼,拉着宇文楚天道:“这位是萧大哥,我未来的姐夫。这位是宇文楚天,我的,朋友。”
听到宇文楚天的名字,萧潜的脸色明显一凛。
宇文楚天轻轻欠身,语调平平道:“久闻萧将军威名,幸会!”
“宇文少侠,久仰!”
宇文楚天点点头,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的脚踩在地上,发出石子碎裂的声音,甚是刺耳,而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待宇文楚天出门,萧潜才附身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他怎么会来候府?”
“他是娘的故人之子,过来暂住几日。”见萧潜脸色忧虑,她忙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涣沙,你最好还是劝劝伯母,别留他在侯府,他太危险了。”
“危险?为什么?”
“你有所不知,这宇文楚天曾是江湖最神秘的的杀手组织夜枭的左护法,三年前他背叛夜枭,一直在被夜枭追杀……若是让夜枭的人知道他藏身兰候府,恐怕侯府也会受到牵连。”
萧潜的话让她顿觉脊背一寒,倒不是因为她怕侯府受到牵连,而是她忽然想起宇文楚天内力耗损,不能动用内力,万一夜枭的人找到他,岂不是……
萧潜又道:“还有,这三年来,他建立神秘的组织“影”,收容江湖中十恶不赦的恶人为他卖命,现如今他羽翼丰满,重出江湖,只为一个目的——血洗江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总是笑得清淡落寞的男子,那个愿意为妹妹日日取朝露沏茶的男子,竟是个来自于冥界的“魔鬼”。
她看向宇文楚天远去的背影,赫然发现他的右手正紧握着剑柄,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真像随时要取人性命。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问。
“因为最近江湖动荡不安,朝廷对武林中人分外关注,尤其是宇文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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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后园观景阁,观景阁共分三层,一层二层珍藏着兰族的旧物和古籍,楼顶建的一个亭子,琉璃铺地,白玉做介,流苏灯盏交叠,一柄长案几平铺正位,镌刻着繁复的雕花,四周垂挂着薄绢来遮蔽风雨。今日卷起薄绢,正望见桃园,满目缤纷。
说起这观景阁倒是有些来历。
十几年,兰夫人突然身染重病,连皇宫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她已无求生欲望,即便仙丹妙药也无力回天。兰侯爷闻言,花了七日七夜的时间,请人日夜赶工建造了这观景阁,还移来一片桃花林种植在观景阁前的花园中,日日精心照料。兰夫人站在观景阁上,一览桃花缤纷的风景,为侯爷的情深意重感动得泪流满面,此后病情便日渐好转。
今日,兰夫人在这个小楼宴请萧潜,用意自然十分明显,可浣沙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萧潜身上,脑海中始终盘旋着宇文楚天的影子,她想起初见时,他惊喜而深情的呼唤,也想起每次提起宇文落尘时,他眼中深切的思念,她感觉得到,他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不相信,一点都不信。
她心不在焉,兰夫人却与萧潜聊得十分投机。
“不知你这次回京能留多久?”兰夫人问道。
“伯母,今日我已经上书皇上,请求留在京城统领禁卫军。”
“太好了,姐姐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浣泠笑道。
兰夫人也是一脸欣喜。“这禁卫军关系重大,若是皇上准奏倒是件喜事。”
“过几日皇上可能会将三妹册封为妃,这禁卫军一事也就顺理成章。所以……”萧潜清清喉咙,才道:“家父希望我能在京城有所作为,早日成家立业。”
闻言,浣沙游离的心神终于回归,看着萧潜正深情地望着她,不禁嘴角弯了起来。
兰夫人看了一眼唇角含笑的浣沙,转头看向萧潜:“嗯,你年纪也不小了,的确该成家了。”
一句话,萧潜顿时喜不自胜。“您的意思是……”
“吃过饭跟我来书房一趟吧,我有话和你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