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叶小晗换了鞋就立刻跑回来寻我,见我正在刷牙,也不知趣,偏凑过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知道你爷爷的事,那就算现在不方便结婚也用不着分手啊!孩子一天天大着呢,你想让它没爸啊?!”

我手微微一顿,这话似乎越听越不对。我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而后开始放水洗脸,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得有点渗人,而水声连绵,让人心烦。

叶小晗先于我关掉了水龙头,我望向她,在她要发作的前一刻开口:“你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么?”

“什么?”

叶小晗的表情让我失语,我绕开她走出浴室,到厨房打开冰箱倒牛奶。

“我、我不知道。Benson和我说你和秦讼分手后,我就跑出来了…舒昕,怎么会…”

“能不要烦我了么?”我转过身,极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拜托你,你们,都不要来烦我。尤其不要在事情都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就来兴师问罪,你知道我有几天没有睡着过了么?我什么都不想解释。让我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叶小晗盯了我半晌,最后终于放了我清静。

我一个人靠在灶台边,将牛奶一口口喝下去。清净的世界真是太美好,或者说,逃避的世界很美好。

叶小晗说我和秦讼分手,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当时我的原话是说,我们彼此需要冷静一下。

虽然这话听上去确实像是分手的婉转说法,可就现实情况而言,这确实最贴切的话了。我们还是要在彼此的父母面前保持着交往的状态,还是要经常见面,只是我们不再住在一起了,也不再有亲昵的举动。可我总相信这都是暂时的,是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也还未想出如何面对他的暂时的情况,对秦讼来说,恐怕也一样。

我依旧是爱他的,只是,需要时间。这时间或长或短,我也不清楚它的期限,可它必定会有结束的时候。所以,我们并不算分手,真的,我想真的只是在各自冷静。

认识到这点之后,我终于得以入睡,甚至在昨晚都难得没有梦见我的宝宝。我把它看做一个好转的迹象。

下午,我接到宋思哲的电话,我前几日去吊点滴配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又遇到他两次。他说问了同事我的状况,觉得作为一个认识的人,还是需要关心一下。我以为这事情也就这么泛泛地过去了。结果他今日打电话来说介绍我一个中医调理调理。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接受一个不是特别熟络的男性友人的人情,是不太妥帖的,但我并不想和我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尤其看到镜子里面如菜色的脸和时常还作痛的小腹。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有孩子的。

于是我隔天去见了那位老中医,幸好宋思哲也没提出要和我一同去,这倒也让我放下心不少。这几天我特别乐于一个人来去,最不愿碰到的就是熟人。不得不说,命运的闷棍把我打得确实有点儿狠,都有些人格突变的倾向了。

我开始吃中药,也开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不过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就在我请假的几天里,公司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本来的上司,公关部主管被挖角,虽然要离职的消息没有正式对外发布,但其实早就散播开来。鉴于我病假事假多天,自然等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冷饭般的新闻了。如果事不关我,也就罢了,只当是没赶上八卦的热头,也无关痛痒。但偏偏,主管离职直接关乎到我的利益。

一正两副,我就是两副之一。主管资历深,主位坐得极稳,少有人会去撞枪口做小动作。可现在主位要悬空了,两个当副手的谁上位就是个大问题了。单论从业年数,我恐怕不及我同级,但论能力,我想肯定不会输她。只是这世上的事,很难说。时机不对,可能万事白费。

别说这几日我不在,我在的几天里心也是空的,这些时间别所说是小动作,大动作都能完成了。所以最后尘埃落定,晋升的人不是我。这结果我并不意外,我意外的是,我亲爱的同事在她胜利之后觉得耀武扬威还不够,非要赶尽杀绝才觉得安心。她坚定不移地奉行着,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的人生格言,给我穿的小鞋尺码简直让裹三寸金莲的人都嫌小。

我每天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被喊进主管的独立房间训话,头两天走出来还能感受到同情的目光,之后大家也都麻木了,我就更是如此。无奈无奈在我虽然常遇渣男,积累了不少斗小三的经验,但鉴于没有这方面天赋,常常都是惨烈收场。这次更是无心无力。于是就这么挨着,也挨了半把月。

可怎么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一有血有肉,又恰逢失恋流产的妇女同志,雌激素水平极其不平稳。当我的新主管将我赶了一晚上的报告甩了我一脸之后,我着看了一眼合得老老实实的门,又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内置摄像头后,走近我的新主管,微笑地扬起手,说时迟那时快地给了她一如来神掌,那声响,别提多动听多清脆。

当然,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甚至它不是一种成年人的表现。但鉴于最近我的情绪不稳定,我难得地原谅了我自己一次。并且在她发疯要来揪我头发并将整件事演变成办公室闹剧之前,把我的辞职信糊在她脸上。

没错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娘我不干了!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此之后对我的评价是loser,是落荒而逃,甚至是野蛮。我不在乎。因为和所有的八卦一样,我在别人的嘴里,也只是事发一两天之后的谈资而已,人走茶凉,等新鲜的血液注入进来,哪里还会记得旧人的是是非非。不过后来据前台妹妹告诉我,我那一巴掌让我扬名立万了。新主管的奇葩原来不只是针对我,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没人想丢掉饭碗,除了我以外。

总之,二十七岁过了一半,我既没收获美满爱情,还弄丢了工作,真是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我本以为这已经是人生可以低的最低谷了,但当我在秦讼公司对面的咖啡馆瞧见秦讼和顾瑶的时候,我发现原来一谷更比一谷低。

在此之前,我真的以为我和秦讼需要的是时间,我们总会找到出路。但顾瑶挽着秦讼的模样让我发现可能那只是我自动脑补的美好愿望,并非现实。可能冷静冷静着,秦讼以及像以往一样,继续前进了,而我还停留在原地,甚至傻呵呵地跑到他公司附近,还想像个仰慕者一样远远地待在他附近的地方。

等他们离开,我还躲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忍着冲动不把咖啡杯扔出去。我摸摸自己的脸,发现半点眼泪都没有。这很不科学。我硬挤了一会儿,却还是无果。

思索了半天,想,这大概就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好了,我孩子死了不算,连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低头我拿出手机,在短信编辑栏里打出几个字,又删掉,再打出来,反反复复数次,将它发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可其实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了啊,舒昕的语气真是越来越有神经病的倾向了(作者你好意思说?这难道不应该是欢脱的吐槽文吗?!

40第四十章

40

我记得自己曾经和秦讼拉过钩,还是一百年不许变的那一种。我们说好不能不要对方,谁耍赖谁小狗。

结果,是我先耍赖了。

或许如果注定没结果,先说出的那一个还能留下点尊严装点门面。

我想我心都死了,就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但当秦讼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竟然还没死透,它开始向我的脑袋不停传递后悔的讯息。可见爱情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让人出尔反尔,还老没个着落。

可我还有点拧巴着自己的自尊,不敢冒冒然接电话,但更不敢不接。按下通话键,我将手机摆在耳边,"喂"都还没说一声。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问话有点气势汹汹。

"你,你公司对街的咖啡馆。"我回答得僵硬,竟没意识到这暴露了很多信息。

秦讼沉默了片刻,道:"在那里等我。"

我呆愣愣地听了很久的忙音,直到本尊在我对面坐下了才放下手机。也难怪宋医生除了给我介绍中医还给我介绍心理医生了,连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精神恍惚。

"看见顾瑶了?"秦讼问。

我点点头,手指在杯沿打圈,上头没有唇印,我忽而想起今天没有化妆,脸色一定不好看,不禁更有些紧张。

"所以要和我分手?"他即使努力克制,我也听出那种愤怒了。

我没抬头,恐是因为没底气,只支支吾吾地开口:"就一个念头,不是。"

"又是一个念头,你念头还真挺多。你觉得我现在已经有了谈情说爱的心情了是吧?"

“那你和顾瑶拉拉扯扯地做什么?”我开始受不了秦讼质问地语气,好像所有的错都在我,可这样的场景难道不是本身就容易引起误会吗?

“因为本来所有人都在T大鉴证我的求婚,现在亏了Benson,所有人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次你就知道顾瑶的个性,她只是玩笑,而你也知道我的态度。”

秦讼这一次的解释倒很正经,我却突然怀念起那时候他跑到我身后卖乖喊我老婆大人的模样,那时候我是有多嫌弃?我赶忙打住自己这些毫无意义的感怀。

“舒昕,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我说我会好好的。“我拿手去推咖啡杯,一点点往外推,直到将它推到桌沿。

“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秦讼拦住我接下来的动作:“那你为什么还大老远跑到我公司来要和我说分手?”

我咬着下唇,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不顺,垂下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特意来这里和你分手的。我怎么舍得…我只是,想你了。”

我想你了,这话听上去多少矫情,可我真的想他了,或者说是这一切发生之前的他和我。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从前有工作有男友家庭幸福美满的时候,见天抱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呢,碰到了人生的巨大瓶颈,反而像是哑巴吃了黄连,苦得要了命却也说不出口。

只是我还未真正投入缅怀的情绪,秦讼已离开座位,弯下腰来,隔着桌子吻我。这时隔多日又突如其来的亲昵竟然让我睁大了眼,像个青涩的小丫头,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后,还落下眼泪来。

至于我那颗苟延残喘的心此刻还跟着满血复活了,在我胸□蹦乱跳。这绝对,绝对不是分手的节奏。

从咖啡馆出来,秦讼并没有回去上班,而是直接拉了我去地下车库。我也没有丝毫的意义,跟着他就走。我太想他了,所以脑子里暂时也不容不下别他。

秦讼的公寓里公司不远,所以从一个地下车库到另外一个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起码这时间不足以让我寻找回自己的理智和正常思维。

我之所以说自己不正常,是因为一进电梯,我就主动揪住秦讼的衣服去回吻他。而上一次在电梯里如此失控,还是借着酒劲,毕竟电梯有监控,不是个太过私人的地方,总有点慎得慌。但这时我也不想管那么多,我内心极度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秦讼最可口。

我张了张口,不合适,让我想到了前几秒还在极力逃避的问题,我是个流产没多久的人。我松开原本紧拽住秦讼的手,步子往后退让。是啊,我是疯了么?明明说了要分手,现在却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样子,何况我根本就没有霸王的资本。

“舒昕。”秦讼此刻上前,再度将我圈在怀里:“现在对我们来说,确实很难,但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需要时间。”

“你不想要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清里头的情绪,可无奈我的道行始终不够,瞧不出什么名堂。

“你真是傻了。”秦讼给了我一个爆栗,“我不想干嘛还把车开回公寓,可我意识到者必须忍,你的身体现在…”

秦讼在此处却打住不说了,我想或许他都忌讳提起流产的事。他依旧在生气,关于我不想要宝宝的事,正如我也没能过得去这个坎一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离开了他的怀抱,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

“留下来。”他扣住我的手腕,重复道:“留下来吧。”

他的话,她的眼,他的一切都在动摇我。我思忖了片刻,他便也这么僵持了片刻。

“你这次还打算抽走我的床垫么?”我问。

秦讼此时笑开,抬手揉了一把我的脑袋:“都给你,不和你抢,出息。”

我不满意地拨了拨头发:“我把你这里弄得乱七八糟你也接受?”

“只要你够有胆。”秦讼的表情再度开始丰富起来。

我意识到原来只要闭口不谈,合上嘴巴捂住耳朵,我们竟然还可以一起过过烟火气的日子。不想未来,也不回首过去。

这不是长久之计,可我最近的境遇太过糟糕,于是即使是空中楼阁里的温暖,我也想要,也不管它在哪一刻会崩塌消失。不知道秦讼是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也似乎开始寻找我们在遇到这一切变故前的感觉。

我真的留在他的公寓里了,而且是长住。鉴于我没了工作,成天在家,觉得不负担点家务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在自娱自乐之余,也开始认真研究起做菜之类的东西。琢磨琢磨着发现,我在厨艺上还是很有天赋的,不像秦讼,让他烧个菜,他能给你把厨房都烧了。

叶小晗在听说我住回秦讼家后又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意思不管这事情谁对谁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和秦讼两个人坚持住,孩子总是会有的。一通道理讲下来,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她终究没明白,我和秦讼现在的安稳,是建立在一种类似选择性失忆的基础上的。

比如那天我整理房间,发现秦讼摊在书桌上的幼儿书,我当时气闷了半分钟,然后把它们收起来,告诉自己只当没看见。而夜里秦讼抱着我睡得时候,会碰巧遇上我梦里叫宝宝,关于宝宝的总是噩梦无意,他每次都把我叫醒,之后并不是继续睡觉,而是会离开房间。我有次跟着他,发现他去阳台抽烟,但我也当没看见了。

这样的日子竟也过了好几周,爷爷的三七四七五七也就这么毫无意识地过去了。日子在指缝间溜得悄无声息,可财产调解到今时今日还未确定,家庭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总是不欢而散。而这些家庭会议,有大半我并没有参加,我已经经不起再被推上一把了。可每当看秦讼从我家回到公寓后疲惫的样子,我又感到罪恶,我是逃避了,可秦讼却要独自面对本该是我去解决的问题,是不是特别不公平?好像整件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的愧疚与日俱增,我把它们都放进我做的饭菜和甜品里,天天端到秦讼跟前。可我还觉得,我还不清这笔债。

于是绞尽脑汁,我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当秦讼被Benson抓去赶项目的时候,我就在策划我的还债计划。当秦讼终于得以脱身后,我将两张飞南法的机票摆到秦讼眼前,就在我上完甜品后。

秦讼看到的时候愣了愣,看向我:“你一失业人士,中彩票了?”

我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工作这几年不是白干的!请你去趟欧洲还去得起好吗!”

秦讼拿了机票,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已经把我养活得挺滋润了,其实不用这样…”

我却拒绝他再说下去:“你不是过年的时候说要一起再去旅游寻找青春记忆的么?难道要反悔了?”

秦讼现在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让着我了,也不和我拗,应了我的行程。

我们大学旅行的时候虽然有Benson这个有钱人,但毕竟大家都还没上班赚钱,到底是算着银子安排的行程,再加上年轻人,精力无限,就算是睡一晚火车站,第二天起来照样翻山越岭。

虽然这样的日子过去还不到十年,但身体素质到底不同,尤其在经历了手术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更容易犯困和乏力。因而这一次我并没有给自己和秦讼安排太重的旅行任务,去欧洲也只打算踏足法国和瑞士。

法国,估计也只是因为执念。上一趟我同秦讼一起去的时候,我还是单身,一个单身人士站在爱墙前头,内心满满的爱意无人分享是怎样一种悲惨,惨到我下决心必须弥补过来。于是这次,我真的和秦讼故地重游,去埃菲尔,去爱墙也去了小餐馆,唯一不同的,是订了一家有飘窗的豪华酒店,晚上我们就窝在床边,我躺在他怀里,我们难得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就看着这座浪漫之都的夜景,听着对方的心跳。这让我感觉许多事情好像都在一点点好起来,而我希望这一次我不是错觉。

从巴黎我们一路南下,去了图卢兹,而后是阿维尼翁。欧洲此时还未真正进入夏季,但向日葵开始初开了。我们租了车开到镇上去看向日葵,可没想到向日葵花田竟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哪里有向日葵哪里就有蜜蜂,据说再过两个月,这些蜜蜂就能彻底将向日葵都变成秃杆子花。既然近不了花田,我们便去镇上赶集,没曾想赶集倒是世界各地都一样的热闹。

原先秦讼走在我前头,哪知我只停下在一旁看一眼农夫们的自制精油,再抬眼他就不见了。我慌乱地往前头攒,想要找他,结果刚拐到另一排摊位,他就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我面前了,花瓣上还滴着水。有时候想想也真觉得自己太好收买,本想兴师问罪,结果这一束花就将质问化成了笑容。作为回报,我给他买了顶草帽,还是牛仔风格的,总之带上之后,很有娱乐精神。

我们就这么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瑞士。大学时候来逛苏黎世的火车站大街,只觉得囊中羞涩,所以一度以此大街立誓,要奋发图强,日进斗金。而后事实证明,理想美好,现实残酷,不仅仅几年内始终是工薪阶层,现在更是待业大龄女青年。因而果断就绕过了苏黎世,直奔卢塞恩,瑞士风景如画不假,外加顺便能自然洗肺。我和秦讼两人坐在河边的餐厅吃饭,抬眼似乎近处就是雪山,这天空的颜色干净得像是某个洁癖的作品。

夜幕低垂,我们都喝了两杯酒,站在街旁看街头艺人表演,而后牵着手走回酒店。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关系,又或许是酒店房间灯光的色泽恰好诱人,更可能是因为无忧无虑的行程就快要结束,总之我和秦讼当晚不再是那么单纯地睡觉了。

我们躺在床上拥吻,我的外套在进门的时候就被扔在一边,此刻我只余一条素色的吊带长裙,秦讼的唇留恋在我的颈侧肩头。他起身脱去上衣,我的手便可以直接抚上他的皮肤,当我手来到他腰侧的时候,不禁有些破坏气氛地笑出声来。

秦讼不满地盯着我:"有什么那么好笑?"

"看来我的甜品真的很管用,你都长胖了。"我笑嘻嘻地看他,有些幸灾乐祸,因为我的小肚腩可从来没消失过,有人陪我还是很不错的。

秦讼低头咬我的唇,笑意浓浓:"偷笑是吧,不给你点颜色飘得找不着北!"

语罢我就听得"嘶"的一声,我好好一条裙子已经被禽兽扯坏了,本来是花裙子,现在变成破裙子被嫌弃地丢到了床下。我身上凉飕飕的,下意识就去抱秦讼,他满意地同我唇舌纠缠,又抬手解开我胸衣背后的暗扣。他大手将我裹住,另一边则向下探索。我本就是个经不起逗弄的人,何况他早已了解我的身体,没过多久,我便已经软了身子。秦讼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这时他惯例从酒店床头翻出了套子准备拆开,我却止住他的动作。

"秦讼,我想要你的孩子。"我是这样对他说的。

他眼力闪过一抹光亮,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我们还有以后,你现在…"

"我想要孩子。"

他似乎看我坚持,终于没有拆开包装,直接进入。这是手术之后的第一次,即使已经过了两三个月,我还是觉得有些疼痛。我咬住下唇,适应这侵入感,秦讼用吻封住我的□,手在帮助我放松和接纳他。慢慢地,疼痛感开始被酥麻和愉悦替代,一波波的刺激席卷而来,我抓着他的手臂,腿勾起还住他的腰。脑海里只有最纯粹的渴求,别的什么都不想,直到淋漓尽致的高|潮。我重新体会了被填满的感觉,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我从没感觉空落落。

我的体能或许真的不复从前,秦讼也很是体谅我,没太折腾我们便洗澡入睡了。

如果,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秦讼往我的早餐牛奶里倒药剂,我真的会觉得,这是一场完美的旅行。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倒是理理我,大半夜一个人写文多寂寥啊,叹气

41第四十一章【防盗】

41

秦讼应该没想到我会起得这么早,毕竟我从前一直是爱睡懒觉的人,何况昨晚我也确实很累。可自从手术之后,我的睡眠质量差了许多,有时还是会突然惊醒。

这天早晨我就是因为做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梦而醒来的,见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我便起身。瑞士酒店的价格贵得离谱,所以订的不是大间,我下床没走两步就看见秦讼在摆热水壶和茶具的桌前,正往牛奶里倒东西。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而并没有直接出声,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桌上放着的药盒似乎标注的是法语,我并明白它的含义,但却将单词拼写迅速记忆下来。

\\\"在做什么?\\\"这时我才出声,并且在秦讼吃惊地扭过头的时候朝他露出微笑。

秦讼将药盒子推倒一边拿手挡住,另一只手将牛奶递到我跟前:\\\"醒了?让酒店买了维生素片给你混牛奶里,补充点营养。\\\"

\\\"牙还没刷呢。\\\"我挡开杯子,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后,我到床边说要找梳子,却拿了手机再回到浴室,将刚才记下来地单词输进去,当解释跳出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心往下沉。

回到床上,我拿杯子将自己盖住,秦讼以为我不舒服,便端了早餐到床头,人坐在床沿:\\\"累了?要不今天就休息一下。吃点早餐?\\\"

我看了一眼早餐面包和牛奶,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秦讼的脸上:\\\"牛奶里加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