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跟了我没多久,秦讼的厨艺却确实有点改进了,起码,能烧熟了…

但是菜色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份心,我这人很公平的,也很识趣。吃了饭,碗筷往洗碗机里一扔,我就自觉自动地往秦讼那儿蹦跶。

坐在沙发上的他自然地张开怀抱,我也很乐意把腿往他腰上缠。劳心劳力,咱总得选一样。

本来,这样苟且的日子过得也挺不错的,起码甜甜蜜蜜又风平浪静。

但是啊,我实在低估了我家男人的魅力,我错了我面壁。

我忘记了现在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叫剩斗士,而三十岁出头长相又佳的男人却正是抢手货,是深受韩剧影响的小妹妹们心心念念的欧巴。

就在春节前两天,我还在公司奋斗上班,时间刚敲过十二点,我就接到了秦讼的电话。

“老婆大人,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你能不能十分钟以后下来?”

“有事?”

“有,解救你老公大人于水火之中的正经事。”

电话这头的我眼皮一跳,莫非又是招惹了哪朵烂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个虐的问题,人工天雷狗血大虐现在暂时木有,我说了温水煮青蛙,然后到爆发点,基本是这个路线。

秦讼么,是一定要虐的,谁让他这么招桃花的体质╮(╯_╰)╭

不过某安的癖好一向是…虐女主来的…

29第二十九章

29

十分钟后,我下楼,眼皮还在那儿跳。

走到咖啡吧那儿,玻璃墙往里头看去,一眼我就扫到了秦讼,以及他对面坐着的长发妹子,宽松日系的毛衣,梨花头,水嫩水嫩的。

这场景,活脱脱韩剧里的沉稳欧巴和纯情少女的人气组合。我觉得我要就这么走过去,然后泼那妹子一身咖啡,扮演起恶毒的反派角色,真那就齐活了。

推门而入,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随着我的动作响动。

店员亲切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我的视线滑过秦讼,最终落在店员身上,我笑道:“要一杯绿茶。”

秦讼显然是瞧见了我,时间刚好。当我在等候区那儿拿到了绿茶,他已经起身迈步朝我走过来,而那个女孩子在他身后,略微有些失措。

做公关这一行,又常年和化妆品打交道,再浓妆艳抹的脸我都见过,面前这个连底妆都没上的女孩子的年龄,实在不难猜。二十岁,至多不过二十一。

迎上秦讼,他也顺利揽住我的腰,扭头对女孩子说:“这是我女朋友,我约了她吃午饭,所以,抱歉,不能久留了。”秦讼没有报我的名字,也没介绍这个女孩子,在我看来这是很明显的一种“拒绝”。

他拒绝你进入他的生活,所以只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但她是谁,叫什么,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女孩子怯生生地看来我一眼,随即垂下头,应了一声。

啧啧,真是我见犹怜。

“老婆,走不?”秦讼偏着头问。

我朝秦讼笑笑,贴着他的耳边说:“行啊,老少通吃,秦讼你可真是妇女之友。”

“谬赞,谬赞。”秦讼回敬。

视线回到女孩子身上,她此刻正私下打量着我们两个的互动,我朝她毫无征兆地眨了眨眼,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绿茶,防辐射,对身体好。咖啡呢,少喝,胸会小的。”

秦讼的唇角明显一个抽搐,对面的女孩子更是不明情况,堪堪地接过了茶。

我此刻功德圆满地拍了拍秦讼,道:“走了,吃港式餐厅去。”

等我和秦讼走出了咖啡吧,女孩子还愣在那儿端着茶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谢谢老婆大人的鼎力支持。”秦讼开口。

我横了他一眼:“你这场戏难道不是演给我看的?一来告诉我你是个抢手货,二来体现出你的忠贞不二,坐怀不乱。需不需要我奖励你朵大红花呀?”

“有呢是最好的了。”秦讼点着头笑,“还是老婆你最聪明。”

“少打哈哈,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真没什么,她是我手底下一个员工的实习生,那天正被训呢,见她惨兮兮的,我就让人点到为止就算了,顺带提点了两句。谁知道她真当回事儿了。今天她又说什么要请我喝咖啡谢谢我提点她什么的,瞧这事态发展下去不妙,就把你给喊来了咯。不过…”秦讼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喝咖啡真会胸小?”

秦讼的目光特意落在我身上,我掐了他一把:“以后这种破烂是你自己解决,别端我出来,发功很累人的。”

“知道。”秦讼拉着我的手,说:“这不是为了体现我的忠贞不二,以弥补以往的过错么。大不了,我回去给你按摩按摩?”

我睨着秦讼,瞧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拍掉他正要往我肩上按的爪子,“少来。”

我们出了商务楼,到对面的商场里去觅食。正是午餐时间,觅食的人成群结队,幸而港式那家不用排队,我和秦讼便坐了进去。

点了菜,秦讼人往后一靠,忽然开口:“春节,去趟我父母家吧?”

我正喝茶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来:“不太…合适吧。我也还没和爸妈说我们的事…就是觉得…”

“还太早?”秦讼挑眉,我不敢去和他对视。

“嗯,有点。”

秦讼盯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拿了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那以朋友的身份去串个门,总行了吧?我妈前两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又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伯母之所以老惦记我,不全是因为你完全都不理会他们两个吵架么。导致伯母只能到我这里来吐槽,求您嘞,我是个法盲啊,您母上大人用极快地语速给我吐那些法律术语我可怎么受得了。”

“习惯习惯吧,你以后可是要当她儿媳妇儿的。”秦讼说完,停了片刻,有道:“只是我倒有些想不通,我和你明明是名正言顺,却干嘛要搞得像地下恋情一下。”

我沉默,因为这问题我没法回答。正巧这时候服务生端了菜上来,我便忙说:“好饿,赶紧吃饭吧,你一会儿也要回去工作的啊。”

秦讼显然明白我在逃避这个问题,他蹙了蹙眉,但终究拿起筷子,不再多言。

结果这顿饭吃得我有点儿消化不良。幸好,晚上回到公寓,秦讼和我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转眼就到了春节长假,我和秦讼不得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年夜我住回了家,那间屋子还是我搬出去时候那样,单人床,床头还放着公仔玩具。两个大书架里还放着大学里读过的教科书。小的时候,就拼了命地想长大,想体验大人的人生,谈朋友,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现在真的长大了,工作了,却回头怀念起读书的日子,那种没有生活负担,也干净得多二得多的时光。

我工作的第二年,就搬出去住了,一来小公寓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近,二来那时候觉得自己独立了,觉得在外面独住会自由一些。就好比我和秦讼现在的状况,要是我还住在家里,这地下恋情绝对没可能。只不过我还是比较恋家的人,所以隔三差五会回家和父母吃个饭,甚至住上一晚。

大年夜的晚上,陪着父母看春晚,觉得现在的年味是一年比一年淡。曾经抱着电视机守岁的那份热情渐渐没有了,只觉得被窗外震耳欲聋的鞭炮闹得烦。

父母也毕竟上了年纪,时间刚过十一点就都撑不住睡了。我一人回到自己屋里,闲来无聊,抽出夹在暑假里的相册,一页页地翻。没曾想,还真翻到了我和秦讼还有Benson他们当年旅行时的照片。那时候数码相机还没普及,都是胶卷照片。

那年我们去了欧洲的很多地方,那些哥特建筑、中世纪教堂、薰衣草花田以及太多太多的东西,让蜷缩在格子间里太久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曾经的这些是我真实接触过的,亲眼见到过的。

旅行是场美丽的梦,我曾梦过,也曾实现过,但都惜在一个“过”字。

有些突兀的,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赶紧去听,是秦讼打来的。

“还没睡吧?”

“嗯。在翻以前的照片。”

“哦?”

“就是欧洲旅行的那些,Benson拍的,还有我自己拍的。”

“大过年的你怎么想起来翻这些了。”

“正巧看到呗。哈哈,那时候你穿的衣服好好笑。”

“喂,那时候就流行那种款式的好么。你那个时候难道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么?”

“哎,看得我都有点想去旅行了。”

“那就去呗,今年的年假我们可都没休吧,到时候你随便挑个地方,请了假不就去了?”

“那倒不错。”

我和秦讼言语间,外头的鞭炮声越发密集了起来。我抬头看时钟,原是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那我们就说好了。”我开口,提高了嗓音,“秦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舒昕。”

收起相册,伴随着彼此的祝福,我睡了一个安稳觉。

之后的两天,不出意料的走亲访友。表兄表姐们的儿子女儿都已经满地乱跑了,我自然得乖乖封了红包送去。但即使我出血也不能避免被亲戚们轮番询问婚姻大事的相关事宜。

“有没有男朋友了啊?需不需要姨妈给你介绍一个啊?”

“知道你是名校毕业,但要求不要太高嘛。”

“我同事的儿子就不错,要不要什么时候见个面啊?”

“…”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官方回答就只有六个点。于是亲戚们就会说:“舒昕啊,就是太斯文了太内向了。现在的女孩子要主动一点才好。”

然后,斯文、内向的我的内心旁白是这样的:呵呵呵,愚蠢的人类。

待终于熬过了亲友们的盘问日,我得以回到自己的公寓,总算是一身轻松。大年初四,秦讼也走完了亲戚,屁颠颠来我公寓给我贺新年了。

我见他第一眼,一作揖,一伸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秦讼俊眉一扬,“老婆大人,可不可以欠红包肉|偿?”

“唔。”我佯装正经地上下打量秦讼,“嗯,你这个姿色么,可以考虑。”

“谢谢客官赏脸。”秦讼嘴上说得恭敬,却是两手一搭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里走。

我止不住笑,两脚不安分地踢,“我说,你要是服务不满意,我可是要投诉退货的。”

“包您满意。”秦讼斜扯出一个笑来,将我扔在床|上,欺身就压了下来。

不得不说,秦讼的服务水平那是杠杠的,没话说。

缠绵之后,我头枕在男人手臂上,余热未退。秦讼吻着我的湿发说:“客官,附送的鸳鸯浴服务,要不要?”

“白送的,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

于是秦讼又抱着我进了浴室,无奈我家浴缸比较小,我俩一进去,就没地儿挪了,这姿势自然就很是亲密。我坐在秦讼怀里,背对着他,他拿着莲蓬头给我洗着头发。

“明天去我家,嗯?”

“哦。”热水冲下来,让人极度放松的感觉,我也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踏进秦家大门,见识秦家两位大律师的威力了。

洗得舒舒服服干干净净了,秦讼又伺候着吹了头发,我觉得人生在这个时候是最美好的了。所以当秦讼全套服务做完,我也很好心情地给他献了个香吻,权当作小费了。

次日,我和秦讼从我家出发,朝秦家老巢进发。

秦讼父母在郊区买了栋洋房,逢年过节以及双休日都在那儿住。虽说我不是秦家的生人,但是上门总还是要带点礼物,于是买了点水果之类的,手里提了大包小包。

秦讼站在我前头,按密码器开门,结果门一打开,就撞见秦父秦母从旋梯上前后走下来,争执的声音直穿耳膜。

“这个案子要打就打程序,你的方法不管用!”秦母如是说。

“检控方那个姓赵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打程序不是着了人家的道?他们本就缺乏证据的嘛,何不打疑点?”秦父如是说。

没错了,只有当你跨进门能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你才能确定,这是到了秦讼家。

作者有话要说:鸡飞狗跳的秦讼家,入V第一更~

30第三十章

30

“爸,妈,我回来了…”秦讼开口,终于得以平息这一场争执。

我在一旁默默抚额,秦讼的父母属于典型的相爱相杀。据传两个人当年还在两个律所的时候,就互相竞争。两个人从为人处事,到打官司的方法都极为不同,但能力相当,也不能说在暗地里没有惺惺相惜。大概惜着惜着就惜上了,结了婚,合伙开了律所,但两个人基本不处理同一起案件,因为即使是带不同的案子,都能够吵到鸡犬不宁,如果在一个组,我想大概没开庭当事人就要悬梁自尽了。

“伯父,伯母…”

“舒昕!好久没见你了。”秦母见到我来,眉开眼笑地朝我走来,“怎么买那么多东西,上我这儿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礼数总还是要的嘛。”我一边笑,一边去看秦讼,他耸了耸肩,便往里头走了进去。

我们四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了,打下手的阿姨端上了茶水。此时坐在一道的秦父秦母很是和谐恩爱,没半点不和气的样子。

坐着聊了会儿家常,无非是最近工作如何,我父母身体如何之类的话题,之后秦讼就被他父亲大人找去下棋了,余下我和秦母两个人。

照例,秦母先给我普及了半个小时的法律知识,我非常好学地认真听讲,就差没记笔记了。

“诶,对了。”秦母陡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道:“秦讼最近是不是又谈女朋友了?”

“啊?”

“哝,前两天不是在家里住嘛,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和谁打电话,有说有笑的。我觉得像是有对象了,舒昕,秦讼应该有和你说过吧。”

“啊…”我拖长了音,正在想圆场的词,“可能是这几天的事?他没告诉我诶。”

秦母此时眸光突然锐利了起来,狐疑地打量我,“舒昕,你在撒谎哦。”

我顿时有些窘迫,“不是啦,伯母,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问秦讼比较好啦。”

“我这个儿子,脾气和他老头子有的一拼。我是拿他没辙的了,就是看他都三十多了还每个着落我不心急么?倒也不是急着要抱孙子孙女,是想他早点能安定下来,有个人照顾。你看秦讼也不会煮菜烧饭的,虽然可以请个阿姨照顾,但总没有娶个老婆来的贴心吧。”

“是,是,我会和他说的。”我态度诚恳,内心微微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