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路
曲轻裾进钟景宫时带了不少的东西,出钟景宫时仍旧带了不少的东西,旁人瞧着,又是一阵感慨,敬贵妃与端王妃当真是母慈子孝,让人艳羡。
她回头看了眼随她进宫的下人手里抱满了东西,不由得感慨,从某种角度说,敬贵妃其实是感动大隆朝好婆婆,聪明、漂亮、分得清轻重,这样的女人放女强类小说里,那就是妥妥的女主角,可惜她遇到了庆德帝这样的皇帝。
其实敬贵妃这样的婆婆虽然因为太多聪明需要她多加注意,但是确实比淑贵妃那样的婆婆好上许多。若是个寻常的婆婆,会做的事只会是催着她生孩子,而不是劝她不要着急,这样的行为即使是她前世那个世界,也有很多婆婆做不到好么?
不过这样的婆婆,或许不会很喜欢太过聪慧的儿媳,自己现在这样子与她相处,反倒比较好。
钟景宫中,丁嬷嬷送完端王妃回来,走到敬贵妃面前小声道:“娘娘,王妃已经回去了。”
“嗯,”敬贵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珩儿对她算是上心了。”不然哪里会话里话外暗示她不要为难曲轻裾。
“王爷与王妃感情深那是好事,”丁嬷嬷上前替她按捏着肩膀,轻声道,“若是像那边府上的两位,可不就是京城的笑话?”
“你这话也是有理,”贤贵妃笑了笑,“曲氏如今年幼,晚一两年再生孩子,对孩子也有好处,这母亲太过年幼,生下的孩子病歪歪的,反倒愁人。”若自己儿子与儿媳闹得跟瑞王府上那两口子,那才真叫一个愁人。自家儿媳或许脑子单纯些,但是也比秦氏那样的王妃好。
“娘娘深明大义,”丁嬷嬷道,“王妃能有您这样的婆婆,可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早前本宫虽不喜她的木讷,不过近来瞧着人虽蠢了些,但也不讨嫌,只要他们夫妻间好好的,本宫何必去做那恶人,”敬贵妃笑着摇摇头,“倒是珩儿能为了她跟我说她的好话,倒也算奇景儿了。”
丁嬷嬷跟在敬贵妃身边多年,岂会不知娘娘对王妃其实甚好,自然顺着她说王爷王妃的好,至于娘娘总是说王妃蠢……
这么蠢的王妃,娘娘还处处护着,那不是喜爱是什么?
曲轻裾回到府里不久,贺珩便回府了,两人见面后,她先说了敬贵妃的赏赐,又感慨道:“娘娘对王爷可真好,处处都惦记着你。”
贺珩听到这话,笑着道:“母妃对我好你不是一直知道么,怎么今日才说这话?”
“世上有爱屋及乌这个词,王爷是那屋,我便是那乌,”曲轻裾把敬贵妃对她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若不是因为王爷,娘娘又岂会如此疼爱我?”
贺珩听完,不由笑开,“你啊,你啊。”
曲轻裾听他只是笑,并不说她说得对还是错,便笑着道:“今日时辰还早,不如我陪王爷手谈一局?”
脸上的笑意瞬间有些僵硬,贺珩看着笑吟吟的曲轻裾,究竟是谁陪谁下?
最后,贺珩还是忍痛与曲轻裾下了一局,过程惨不忍睹,但是结局是很美好的,至于是何种美好,可以参考晚了一个时辰的晚膳,还有开水房送到正院的热水。
禁卫军统领最近两日大概是最繁忙的人,他带着手下抓了不少的地痞流氓进天牢。这会儿他不仅要想办法压下京中的留言,还要小心不要得罪各方势力。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即便朝上反对声无数,皇上也仍让瑞王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甚至连皇宫也能自由进入,可算是寒了朝上不少人的心。
想到这些糟心事,他不由得叹口气,转身对身后跟着的手下道:“在城中好好查查,看看还有没有传播流言者。”
“是!”禁卫军们顿时分作几队散开,钻进各个巷子中。
孙统领抬头望了眼天,天气不太好,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他正准备进宫,就见一顶轿子从不远处过来,轿子后面还跟着一些抬着东西的人,瞧着有些像是嫁妆,但是前面的轿子只是蓝顶香轿,而不是大红花轿,抬轿的也只是两个彪悍大汉。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想必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纳侧室,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排场。不过这侧室能带这么多陪嫁,不知是何道理。
“听说里面坐的是昌德公府上的三小姐?”
“可不是那府上的小姐么。”
“这么好的人家,偏偏去做侧室,真是作孽。”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纳进瑞王府,是一般人能比的?”
提及到端王,原本凑热闹讲八卦的人,纷纷作鸟兽散,只恨自己走得不够快,嘴也太闲,竟然去谈论瑞王府上的事。
面色复杂的看着四散走开的老百姓,孙统领叹息一声,瑞王如今的名声,只怕快到止小儿夜啼的地步。皇上现在就算费尽心思的保住瑞王,在老百姓心中,瑞王的名声也已经一落千丈。
“孙统领!”
孙统领回头,就看到宁王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身上穿着一件玄色银纹锦袍,脸上还挂着爽朗的笑意。他心头一紧,宁王与瑞王关系不好已经是朝上公开的秘密,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恰恰是对瑞王有利,宁王特意来找他打招呼,难不成有别的用意?
“微臣见过宁王殿下,”孙统领走到贺麒马前,躬身行礼道,“不知宁王殿下有何要事吩咐微臣。”
“不过见孙统领在这里,过来打声招呼而已,”贺麒把玩着手里的马鞭,朝蓝顶香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是老三家纳的小妾?”
孙统领垂下头:“回殿下,微臣不清楚。”
贺麒似笑非笑的看着孙统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埋得极低的后脑勺,和弯着的后背。这位禁卫军统领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然父皇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
“这京中也有禁卫军统领不知道的事情?”贺麒甩了甩马鞭,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老三倒是孝顺,知道父皇近来身子骨不好,专门纳妾来冲喜,这份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孙统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孙统领不由得干笑,宁王殿下这话明着是夸奖瑞王,可是任谁也能听出里面的嘲讽,纳妾能算哪门子冲喜?父亲尚在病中,仍不忘记纳妾,对于一般人来说,可是受人诟病的。
瑞王这事确实做得十分不地道,皇上还在为他的事操心,他倒心安理得的纳妾起来,这心可真够宽的。只是为人子者,这般行事实为不孝,只是皇上偏爱,任谁也不能说上一二罢了。只累了他这个跑腿的,还要想尽办法护着端王,不然没法跟皇上交待。
想到这,孙统领干笑两声,“王爷说的是。”他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哪里敢跟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玩这些?
“呵,”贺麒笑了笑,调转马头,踢踢踏踏的离开了。
瑞王府中,秦白露站在垂花门不远处,看着那顶蓝色小轿抬进了西侧院,面色阴沉的对身后的丫鬟道:“王爷终究还是把她纳了进来。”
她身后的丫鬟劝慰道:“王妃,曲氏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宗族的侧室,您不必为这样的人烦忧。”
“不必烦忧?”秦白露冷笑,“若是一般人,王爷何必与她在上元节时赏灯?”她吵过闹过,王爷仍旧一如既往,甚至对她越来越冷淡,那时她便知道,自己对于王爷来说,与府上其他女人没有分别。
想到这里,秦白露面色有些苦涩,她骄傲这么多年,出嫁后才知道,遇到这样的男人,足以将她所有的骄傲打落尘埃,她秦家之女再尊贵,又岂能比得上皇子?
被秦白露嫉恨的曲约素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坐在床上,打量着粉色的床帐,粉色的床被,唯一带着红色的只有那对燃烧着的红烛。屋内没有喜娘,没有莲子花生,甚至没有红盖头以及交杯酒,四周寂静无声,唯一存在的只有那守在门外的两个王府丫鬟以及守在屋内的陪嫁丫鬟。
瑶溪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太好,便小声道:“小姐,奴婢听闻今日王爷设了几桌宴席,想必这会儿还走不开呢。”
知道瑶溪是在安慰自己,她苦笑道:“我不过一个侧妃,那些位高权重者哪里会来参宴?”瑞王那样的身份,又岂会亲自招待那些身份不显者?
自己选了这么一条路,最后有什么样的结果,皆是自找的。
☆、54·失圣心
“王爷,小心脚下,”提着灯笼的丫鬟软语轻言道,“西侧院这边来往的人少,路不太好走。”
贺渊含笑看了眼说话的丫头,直到对方羞涩的把头越埋越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灯笼可要提得亮堂些。”
丫鬟脸颊绯红,手里的灯笼晃了晃,才又恢复平静。
西侧院原先并没有住人,近些日子因为要纳侧妃,王府的总管才让人把西侧院打扫了一番,连很多家具都没有换,就这么把人迎进来了。
一行人进了西侧院,里面灯火亮着,贺渊面上却没有纳到美人为侧室的喜意,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跪在面前的两位守门丫头,沉声道:“把门打开。”
“是,”守门丫头躬身轻轻推开门,贺渊抬脚进了门,穿过多宝架便看到坐在床上的曲约素,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色束腰裙,束腰是浅淡的绿色,脑袋低垂着,露出了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姿色。
贺渊站在多宝架旁边,示意屋内的人都退出去,才慢慢走上前去。
“王爷,”曲约素站起身,轻声细气的行了一个礼,举止间带着说不出的婉约,瞧着比王妃秦氏更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
“美人儿可是在等本王,”贺渊上前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唇角勾了勾,“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不要浪费。”说完,也不顾及曲约素的想法,便把人扑到了床上。
身下的刺痛让曲约素流出了眼泪,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新婚之夜会是这个样子,痛苦而且毫无半点温馨,她甚至没有听到身上这个男人一句温言软语,或许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自己就是个玩物罢了。
疼痛渐渐麻木,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粉色纱帐上绣的莲花,她不会一直这样的,曲轻裾都能把日子过好,她为何不能,曲轻裾能做到的,她也能。
曲轻裾听闻昌德公府把曲约素用一顶蓝色香轿送到了瑞王府时,正坐在正院里听着几个妾侍的奉承话,她听完事情经过,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声:“可惜。”她虽不是很喜欢曲约素这样的女人,但是一个年过十五岁的姑娘就这么送人做妾,可真是浪费了一身的才华与容貌,有梁氏这样的母亲,可真算是毁了她一辈子。
坐在下面的几位妾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也都知道王妃与娘家人关系不好,异母妹妹上赶着给瑞王做了妾,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她们面上应该是高兴于王妃讨厌的人做了妾,还是难过于王妃娘家妹妹给她丢了脸?
江咏絮看了王妃一眼,见她既不是愤怒,也不是高兴,反倒有些遗憾似的,她心思转了转,便道:“妾听闻曲三小姐才貌双全,难怪瑞王殿下为之倾心。”
贺渊那样的人,女人在他心中就是个玩意儿,何来倾心与否。她无奈一笑,“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了。”
“有些人愿意去做妾,谁能拦得住呢,”冯子矜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妾了。
曲轻裾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淡淡道:“冯侍妾还是想想身份再说话吧。”说完,便让这些侍妾都退出去了。
冯子矜出了正院,脸色还不见好,可是如今她有侧妃贬为侍妾,往日处处讨好自己的那些下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身边的几个侍妾,也不太爱与她说话了。
想着曲轻裾对自己的嘲讽,她一边恨一边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如今无宠无身份,曲轻裾想要收拾自己,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她又能做什么?
贺渊纳妾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原本便反对他的御史们,这会儿更是上折子弹劾他,大有不告倒贺渊不罢休的阵势。
庆德帝这次也动了怒,一气之下便下旨把贺渊召进了宫,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孩子,顿时又想起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的可爱,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后才道:“朕念你年轻不懂事,处处包容你,谁知你竟是做出这等糊涂之事,你可知如今满朝上下对你皆不满?”
“儿臣纳个女人,与他们何干,”贺渊抬起头看着庆德帝,“父皇,这些人是故意针对儿臣,不管儿臣做了什么,他们都能找到理由为难儿臣,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差别。”
庆德帝见他面色因为动怒而有些发红,又咳嗽了好几嗓子才道:“难不成满朝上下都是故意针对你?渊儿,你已经不小了,做事三思而后行,即便是朕,也不能随心所欲。”
贺渊面色沉了沉,不发一语。
“朕知道你向来性子烈,这些年也不曾多加责备,只想着待你大了,就会明白会慢慢改变,可是眼看着你如今越来越不像话,朕实在痛心。”他叹了一声,“你这些日子回府里好好反省反省,若再做出这些事,朕也护不住你了。”
“父皇是天子,是天下万民之主,难不成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贺渊看着庆德帝,有些不甘道,“天下都是您的,您为何还要顾及那么多?”
庆德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半晌才道:“你回去好好想想,退下吧。”
“儿臣告退。”贺渊见庆德帝脸色不好,只能行了礼退下。出了天启宫,他面色越来越难看,若是他做皇帝,定要掌握所有的权利,用不着谁来对他指手画脚,你不愿意做这个官,天下自有千千万万想做官的人,他才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受威胁。父皇性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所以才会让朝堂上的人指手画脚。
“哟,三弟这是要出宫?”贺麒脸上带着笑,大步朝贺渊走来,见贺渊脸色难看,更是笑得开心,“听说过两日四弟便要送回京中休养,不知四弟如何想?”
“大哥怎么想,我便怎么想,”贺渊抬了抬下巴,眼神嘲讽的看着贺麒,“你以为上串下跳把我弄倒,就能爬上去,别做梦了。”说完,脸上还露出轻视的笑意。
贺麒竟没有动怒,他只是上前拍了拍贺渊的肩膀,压低声音在他身边道:“能不能爬上去不重要,只要看见三弟你掉下去,为兄便高兴了。”说完,他站直身子,笑着道,“当年三弟与为兄玩游戏,结果三弟你摔了一跤,使得本王与母妃在兆祥宫跪了一夜的事情,可别忘记了。”
“各凭本事罢了,大哥与温贵嫔若是有能耐,又岂会在弟弟母妃宫门前请罪,”贺渊扬唇一笑,“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毕竟当年这也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贺麒面上的笑意阴沉了几分,他冷眼看着贺渊,“你还是向老天祈祷,能看一辈子的好戏。”
“这事不用大哥来操心,”贺渊挑了挑眉,看向出宫的方向,“告辞。”
面无表情的目送贺渊离开,贺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猖狂的人往往死得快,不知那时候他是否还能张狂得起来。
另一个角落里,贺珩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的两位兄弟分道扬镳,转头对身后的明和道,“本王的大哥与三弟感情可真好。”
“皇家兄弟和睦,乃是一大幸事。”明和笑着应道。
“自然是一大幸事,”他摸着下巴笑了笑,想起再过两日便会回京的老四,便道,“回府后,你记得让王妃准备一些养伤补血的药材。”
明和低头应下了,明白王爷这是替诚王准备的,便道,“王爷不必担心,奴才记得府中库房里还有好几味难得补血的好药,诚王一定能痊愈的。”
贺珩点了点头,转身便坐着马车回府。到了府中,他习惯性的去正院里用晚膳。
一进正院大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放眼看去,正好见到正院的下人来来往往的清理一些药材,倒还有些热闹。这些下人看到他,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行礼。
“不必多礼,都干自己的事儿,”贺珩进了屋,见曲轻裾正在埋头书写什么,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些药材单子,瞧着似乎全是些补身子的好东西。
“王爷回来了?”曲轻裾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书写,连站也没有站起来。
“这是替四弟备下的?”贺珩又看了几眼那算不上特别漂亮,但还算工整的字,“东西倒是挺齐的。”
“还有两个月便是四叔与罗家姑娘的婚期了,”曲轻裾搁下笔,前后看了眼单子,才道,“原本四叔查案荣归成亲是一件大喜事,谁知会遇到歹人刺杀,幸而没有生命危险,不多养养身体怎么行?”
贺珩这才想起,四弟与罗家姑娘的婚期就快到了,而春闱也快要开始了。
不知当初父皇派出四弟查案时,有没有想过四弟快要成婚了?
或许想过,或许没有想过,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为了贺渊,父皇可以把这些事情全部忽略了。
☆、55·幸与不幸
曲轻裾不知道贺珩对贺明这个弟弟有多少感情,但是她感觉他还不至于一丝人情味儿也没有,至少他想让贺明身体康复起来的心思是真的。
单子上的东西虽不是什么有价无市的东西,但确实都是贵重又适合贺明,她把单子晾干放到一边,然后起身对贺珩道,“再过两日四叔便能回京了,王爷不要太过忧心。”
“我记得小时候在宫里时,与四弟也曾玩耍过一段时日,只是后来功课多起来,我们兄弟来往便渐渐少了,”贺珩忆起往昔,自己虽不如贺渊受父皇重视,但是比之于老大与老四还是强上不少,他们四兄弟里最受慢待的大概就是老四了,“这些年我们渐渐长大,往日的情分也淡了,但毕竟是兄弟,怎么也有几分情谊在。”
当初在四弟出生后,也不知淑贵妃对父皇说了什么话,父皇自此便漠视四弟以及四弟的生母,宫里也没有再出生过孩子。也许是他那个情圣父亲对淑贵妃许诺了什么,这对于贺珩来说并不重要。
对于自己那位父皇,贺珩实在没有多少想法与感情,不过是一个糊涂的男人罢了,不然大隆朝这些年为何不见半点繁荣,反倒隐隐显出腐朽之势。
曲轻裾见贺珩脸上似乎带着似嘲讽,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有这么一个坑儿子的爹,确实不是一件那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人与人幼时的感情可能是最纯粹的。”
“轻裾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贺珩笑了笑,却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转而道,“老三府上添了一个侧室,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咱们府上也该补上一份礼。”
老三这事做的不声不响的,没有正式通知他们这些兄弟,但是做哥哥的,也要尽一份心才对。
曲轻裾觉得贺珩有些不安好心,明明皇帝已经对贺渊纳妾一事表示不满了,他还偏偏说这是喜事,这么插兄弟的刀真的好么?
“纳妾第二日我便让人去补送了一份礼,”想起那天这事传到自己耳中时自己的心情,曲轻裾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那娘家做事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堂堂一个伯爷嫡千金去做王府的侧妃,还不是宫里贵人搭线说合,说出去实在让人笑话。”
“何必去为这些小事烦忧,你是我的妻,便是我端王府的人,昌德公府上如何,与你没有关系,”以为曲轻裾会为了这事心里难受,贺珩再度强调了自己的想法,“你是你,昌德公府是昌德公府,我不会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