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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去的那家饺子店此时人不多,他们进去点完餐后,晨晨看着前方的电视机,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拉了拉妈妈的袖子,轻声说:“妈妈,电视里的是爸爸呢。”

安桀看向电视,果然是某人的报道。拍摄地点就是他的办公室,他穿着西装英气逼人,他说的话并不多,但有理有据。

席郗辰也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说:“养家糊口”

安桀无语了一下。

服务生上来时,看了一眼席先生又看向电视机,“先生,您跟电视上那位大老板好像啊。”

安桀笑了,她对那服务生说:“对,好多人都这么说。”

那服务生离开后,席先生微微扬眉,“那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这样对比性吗?

这时有人过来跟席先生打招呼,“席总。”那人身材挺拔,带着一副无框眼镜。

“周先生。”席郗辰点了下头。

周锦程笑着看向安桀跟晨晨,“这两位相比就是席太太和小公子吧,你们好。”

安桀礼貌道:“你好。”

晨晨也笑眯眯地回了声:“叔叔好。”

周锦程笑着说:“孩子真乖啊。席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我爱人也在那边,我过去了。下次有机会让我请您喝一杯。”

席先生点头,“好。”

等周锦程一走开,安桀笑说:“你怎么哪里都能遇见熟人?”

“不熟。”席先生帮安桀倒上热茶,“造饭桌上碰到过两次,他以前是外交官,后来到了江泞市当官,现在在广庆发展,挺厉害的一个人。”

安桀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眼,那男人走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身边,那女孩要拿桌上的杯子,他先一步拿起那只瓷杯,放进她的手里。

安桀看到他的眼神,他对这个女孩爱恋深深。

安桀想,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一同经历风雨,然后看完彩虹,天长地久。

番外一 席先生的回忆录

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母都是在忙事业,我十岁至十九岁,近十年时间我跟爷爷在美国生活和学习。我爷爷是一位老书法家,观念陈旧固执。我有些方面很像他。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期间有一次回来参加晴姨的婚礼。她穿着纯白色的小礼服,安静地坐在礼堂的角落里,沉静得像幅画,我看着她,心中莫名地划过一丝异样情绪。从晴姨口中我得知了她叫简安桀。

一年后我父母因事故去世,我回到国内读大学,并学习如何管理企业,不管是父亲的公司,还是母亲创办的周刊,四年后我得确保有能力接手。所以刚回国的头一年,我几乎忙得没有喘息的时间。直到后来偶然有一天,我在学校里看到她。

她捧着一束百合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初夏的微风吹来,一片白色的花瓣被风吹落,她伸手去接了一下,没有接住,她却轻轻的笑了。那一晚后来,我为了她的微笑,等了十二年。

我开始去了解她,知道她正就读于我所在大学的附属中学。

她经常去美术楼画画。

她不善交际。

她身体也不太好。

渐渐地,看她,好像成了那段时间唯一能让我感到放松的事情,甚至,就像上了瘾一样。

即使我知道她身边已有人陪伴。

那男生长相出色、性格张扬,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

“郗辰,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朋友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皱了下眉。

“你最近的表现很异常,我一直好奇像你这种超龄稳重自律又极度聪明的人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又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虽然跟常人有些出入,但也相去不远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美女竟然又这么大的能耐让我们的冰山帅哥席郗辰倾心?!”

原来在外人眼中我竟已表现得这般明显,我觉得有些茫然和烦躁。

一见钟情,我以前想都不曾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在我明白自己已动心的时候,她却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有时我不禁庆幸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不至于整日心神不属。

大三那年我把父母的房子卖了,因为我独自一人不会再去住那里。我买了新房子让人装修,那天我跟室内设计师聊完回校的路上,看到了她站在路边一家冷饮店的门口,那天天很热,太阳很大,她没有带伞,就举着素描本挡阳光。

我放缓了车速,把车停在她前方十米的停车道上,由后视镜里望着她。十分钟后,她等的人出现,对方给她撑伞,并拿过了她手上的本子帮她扇风,两人说着话走了。

我没再停留一秒开车离开。

这年,我跟晴姨说我想跟着她学半年,于是我住进了简家,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有多不正当。我看到她在午后的花园里读一本泰戈尔的诗集,看到她在书房里踮着脚苦恼地想要将最上面的书拿下,看到她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我真觉得自己不正常了,这样的行为其实跟偷窥狂没有差别。我想跟她说话,可几次的擦身而过,她都表现得形同陌路,而我亦不擅长打破隔膜。

我从不知道,我席郗辰竟也是这么懦弱以及龌龊。

她好像将我最差的那些面都引发了出来,而我无能为力去控制。

就像那天,那天真是糟糕透了!我听见晴姨的尖叫声冲出房门时,只看到她站在楼梯口无助地发抖,而晴姨已经跌下楼,身下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水!我本该立刻去帮助晴姨,可我不放心她,她像完全失去了心神,情急之下我打了她。

我看到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泪水从她的眼眶滑下,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可以抱她,可以跟她说话,可我偏偏用了最坏的方式!

最终她被她父亲送去了法国。

她去法国的第一年,我接管了席氏,并将我母亲的周刊合并到了席氏名下。这一年,我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唯一的一次休假就是五月份时,我去了法国三天。

她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我远远望着她,一顿饭,她一直只是低着头在吃,她吃得很慢,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她让我觉得,她吃东西仅仅只是为了不饿死。

她吃完饭,就拿起桌上的词典翻看,一直看到了夜幕降临。这一年她在学语言。

她瘦了很多。

第二天,她甚至在外面晕倒了,那天还下着大雨,我把她抱去了医院。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我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将额头轻轻靠在她手背上,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安桀。”

之后的几年,每年我都会去法国一到两次,每次待三到五天。

“哥哥,早上好。”

看到玉嶙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我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将一杯牛奶推到右手边的位置,“乖,先吃早餐。”

她去法国的第二天,我就搬离了简家。

玉嶙爬上椅子,皱起眉头问我:“可不可以喝牛奶?”

“嗯,可以。”我淡淡地应了声,“换晚上喝。”

他撅起嘴巴嘀咕:“又是这样!”

我莞尔,“不喝牛奶那么把粥喝了。”

“哦好!”他马上坐端正身体,乖巧地拿起旁边的白粥吃起来。

我看着玉嶙,忍不住在心底想,她如果也能这样乖乖地对自己,该有多好。

“哥哥,你又要去有大铁塔的国家了吗?”

我点了下头,拿起旁边的另一份报纸翻阅。

“哥哥,这次你能不能带玉嶙一起过去?”

“想去?”我看向他。

他拉住我的手,期盼的说:“想去想去!”

他的眼睛,真的有点像她…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哥哥你答应了吗?真的可以带玉嶙一起去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