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紫萱蹙眉,也没多想,这会儿宫外定热闹着吧。

“去把小札唤来吧。”很明显,这小子故意躲着她了。

“是。”喜乐正要退出去,又被唤住。

“就说本宫要带他出宫,让他赶紧过来。”不骗骗他,估计还真没那么快来。

“是。”喜乐迟疑了一会,还是退了出去,她也好想出宫去看看啊!

喜乐才踏出去呢!小札就不知从哪里给冒了出来,乐呵呵地对她笑了笑,便进门去了,老早就躲着了,不敢进来。

“主子,怎么突然想出宫呢!你要扮男装吗?我替你找衣服!”

“谁说要出宫了?”紫萱这才开了口。

小札正要打开衣柜的手一僵,当下明白过来,撇了撇嘴,走了过去。

“你何时联系上影阁的?”紫萱甚是认真地问到。

“就前几日,出宫置备年货的时…遇到了…”小札迟疑了,答应那两人不说的。

“是谁?”紫萱蹙眉。

“主子放心,小札没有泄漏任何事,紫衣姐和冰魂什么都不知道!”小札连忙解释,“他俩到钟离游玩而已,没有什么目的,就是遇上了,我就…”

“他们还在钟离吗?”紫衣同冰魂可都是父王的御用影卫。

“第三日把两份线索交给我就走了。”小札见主子蹙眉,连忙又补充,“主子,他俩只查了这事,影阁所有的线人早撤出了钟离多年了,几日时间能查到这事儿也是咱之前那两份密报帮着的,其他的事要查也没那么快的,何况轩皇下了命令的…”

“傻瓜,没有怪你呢,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紫萱看着他,满眼的的哀伤又是没忍住了。

“主子,玉氏竟如此胆大包天,贪污军饷可不是小事!”小札淡淡说到。

紫萱蹙眉,心中隐隐有些怀疑,玉妃这案子牵扯太多,似乎一直被其他案子干扰着,道:“玉太傅却不是那么不谨慎之人,那一万俩银票自处玉荣之手这…”

“那玉荣可不是谨慎之人,主子,咱不谈玉妃这案子了,玉太傅的案子咱也不谈了!”小札叹了口气,他本说的是玉太傅的贪污案的,可不想提玉妃陷害一案,两件事他可分得清楚。

“如果…黑影叔叔有跟着来…也许…”紫萱却没分那么清楚,不管什么案子,心中只有对小札的歉疚。

“主子,过去了!你别老这样,还老惦记着!说好了,不去想的!”小札连忙打断,故作不耐烦与责备,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对他来说,真的没差了。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紫萱吸了吸鼻子,连忙保证,怎么又是没忍住,当不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主子,这东西可不能再随便放了,”小札心中一疼,连忙转移了话题,取出了一块令牌来,主子竟将这令牌放入汤盅里,还好御书房的奴才没把它收走。

紫萱接了过去,看了几眼,问到,“他还在忙吗?”

“应该是吧,要不,我去催催?”小札暧昧地笑了起来,今日从冷宫回来后,皇上可是亲自把主子送到了栖凤宫,才回了御书房。

“别扰他了,伺候沐浴吧。”紫萱起身来,唇边这才有了一丝暖暖的笑,这家伙记不住自己昨夜的话,那就记住她今日的话吧。

164飘香楼&封彧心痛

宫外。

钟离最负盛名的不夜街,彻夜灯火通明,人流不息,年关时候,更是热闹非凡。

飘香酒楼,二楼雅座上,善柔懒懒地倚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大街上人来人往,心中连连感慨,这不夜街的热闹程度不亚于现代的国际大都市,这个朝代的发达程度亦不亚清代。

中古大陆,月国、百纳、钟离,百纳同钟离皆是属国,月国称霸,这之外除了边境的一些小部落,再往外,并无人知道还有没有大国家了。

“主子,他还在喝呢!”红玉匆匆走了进来,低声禀告。

善柔骤然蹙眉,道,“知道皇上差他做什么吗?都好久没见人影了!”

“不知道,皇上对独孤大人向来是不过问的,他官职虽小,宫里朝里人人都畏他三分的。”红玉如实禀告,对独孤影了解亦少之又少。

“让小二多给他上坛酒,最好是能引导飘香院去,找个姑娘好好套套话。”善柔眸子掠过了算计。

飘香楼是酒楼,飘香院是妓院,这可是利用极少的出宫机会,开起来的,宫里那点月俸打点下人都不够,更收买不了多少人心。

“主子,上回玉荣大少爷那一万两银票可是查的到的,万一…”红玉想起这事来,仍是有些不安。

“查出来,也是出自他玉荣,那大少爷逛过多少窑子,查下去也不止飘香院一家。”善柔却是不以为然,宗人府定的案子,除非皇上点头,否则玉太傅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再重审。

“是是是。”红玉退了出去,楼下独孤影大人已经好几坛酒下肚了。

刚下楼,连忙有退上了几步,只见独孤大人提着朝柜台而来,一身锦白长袍,腰系玉带,外披墨色裘袍,高贵而脱俗,俊美无涛的脸上没有一丝醉意,深邃的眸子冷敛,没了平日里的闲适和温雅。

独孤影将一锭金子随手扔在了柜台上,淡淡问到,“这楼里的菜都是谁做的?”

掌柜很是欢喜,连忙收起了那锭金子来,道,“客官方才用的,都是出自咱楼里的徐大厨之手。”菜色是幕后老板亲自选配的,徐大厨子亦是老板一手带出来的,只是这可不能说出去。

独孤影没再多问,又付了一锭金子当酒钱,便转身离去了。

红玉这才匆匆上楼去禀告,没想到这大人的酒量那么好。

独孤影出了酒楼,很快融入了人群,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俊脸上始终冷漠无比,犀眸冷敛,薄唇轻抿。

岁末的喜庆气息萦绕在身旁,满是欢声笑语,老老少少皆是欢喜。

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一旁是一个卖发簪首饰的小摊子,一眼扫过去,皆是做工拙劣。

“公子,买个送心上人吧!”摊主是个慈祥的老叟,乐呵呵地说到。

独孤影没有说话,视线依旧落在一摊子的发簪上。

“公子,买个手镯回去哄哄,姑娘家最喜欢这东西了。”老叟取起一只玉镯子递了过去,那位公子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定是同那姑娘吵架了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高兴?”独孤影接过那玉镯子,淡淡地问到。

“因为公子不高兴啊!”老叟笑了笑,继续说到,“这小两口子,岂会有一方不高兴,另一方高兴的呢?”

独孤影收起那玉镯子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下了一锭金子,便继续朝前而去。

身后老叟皱着眉头追了几步,却怎么都赶不上,不过几文钱的镯子,收了这金子如果能安心?

独孤影不顾身后的叫喊,仍是冷敛着双眸,越走越快,最后索性使起轻功来,不一会儿便到了玄北门。

“独孤大人!”几个门卫一拥而上,好几个月没见这侍卫统领了。

“独孤大人,好久不见了,皇上派了什么好差事过你了?”

“是呀是呀,独孤大人,都以为你年内不会回来了!”

独孤影看了众人一眼,没有回答,径自走了进去,众人皆是纳闷不已,平日里这大人都是一脸闲散的,还是头一回见他这幅模样。

一入宫,便缓缓将那玄色昆仑奴面具带上了,足尖轻点,身影掠过,朝栖凤宫而去了,那个女人定不知道,十四岁遇到她后,自从他便时常练习轻功,只是,速度虽快,时至今日,亦追不上她。

栖凤宫后,凝脂白玉池,守着的依旧是小札和青奴,又是一个多时辰了,青奴不再多问,低着头静静地远远地站在小札身后。

“怎么那么久了,娘娘还不出来!”刘嬷嬷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问到。

“你不知老早睡下了怎么来了?”小札蹙眉,连忙催促,“老人家赶紧去休息啦,这大半夜的!”

“皇后娘娘都还没歇下,当奴才的怎么能睡下?”刘嬷嬷厉声问到。

小札反驳不了,撇了撇嘴看向了另一边。

“这温泉哪能泡这么久?!”刘嬷嬷说着便要往里走。

小札连忙拦下,“皇后娘娘交待了,不用伺候,当奴才的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吗?”

“你!”刘嬷嬷亦是语塞,反驳不了。

这时,紫萱缓缓走了出来了,眉间透着一丝疲惫,全然没有沐浴后的闲适和轻松。

“娘娘!”刘嬷嬷眸子掠过一丝不悦,道,“娘娘,这温泉可不能泡那么久,瞧着一脸疲惫地。”

紫萱浅浅笑了笑,道:“我就是怕冷,贪暖,下回不会了。”

“主子,风大,赶紧走吧。”小札一如既往地催促,将手中白色的狐裘大袍又替她披上。

两人护着紫萱朝卧房而去,青奴远远地跟在后面,皆不见一旁树上一个白色身影跃了下来。

伺候好了紫萱入睡,在小札的催促和隐隐的质疑下,刘嬷嬷终于肯回房了,一转身便沉下双眸,德公公和容嬷嬷都寻了大半个晚上了,依旧寻不到那臭小子,他究竟去哪了?

已是深夜,待刘嬷嬷屋中的灯火也灭了,整个栖凤宫便只剩下宫前和花园里的几盏灯笼了,一片安静,而整座后宫亦是安静了下来。

冷宫,正中央的大殿上突然亮了起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了进去,淡漠无情的双眸将地上的尸体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玉妃身上。

只是,眼神依旧冷冷清清,也不过停留了须臾,便抛下了灯笼,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他至今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只是,心突然好痛好痛,莫名而陌生,说不清道不明,也没多想,现在,既然她死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用来了?

165何如此卑微?

当夜寒王并没有到栖凤宫,接连几日,皆不见寒王踏入栖凤宫半步。

又是一日过去了,紫萱如同往常一样,在白玉凝脂池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刘嬷嬷今日难得不在一旁念叨,只有青奴和小札在。

“主子,再去趟御书房吧?”小札小心翼翼地问到,仿佛心照不宣一般,不敢多过问,也不知寒王和主子之间又是怎么了,那日出了冷宫还亲自送主子回来的,从那以后竟越来越生疏了,仿佛又恢复了最早那样子,冷冷清清的,十分的生疏,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忙,别扰他。”紫萱淡淡地说到,便朝卧房而去了,御书房她自是亲自去过几趟的。

“主子,我炖了汤,要不你给皇上送去?”小札再次提议,青奴远远地跟在后面,低着头,已经好几日没开口说过话了。

紫萱仍旧快步走着,却在岔路口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对小札道,“快去取来吧。”

“马上去!主子稍等!”小札一乐,连忙小跑着朝火房而去了。

紫萱拢了拢裘皮大袍,挨着一旁凉凉的石凳便要坐了下。

“主子,凉!”青奴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肯说话啦?”紫萱一笑,自是知道这石凳有多凉的。

青奴又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青奴,小札他…”紫萱蹙起了眉头,该怎么说呢?青奴并不知小札先前的事呀!

“小札最近冷落你了,他心情不好,别怪他。”只能这么说了。

“不怪他。”青奴抬起头来,双眸清明澄澈。

“后天便是生辰了,有想要的东西吗?”紫萱拉起青奴的手来,笑着问到。

青奴却是大惊,道,“娘娘,你的手好冷。”

“嗯,自小便这样,冬天过去了就没事了。”紫萱浅浅地笑着,继续问到,“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

“没有。”青奴如实回答。

“好好想想,再回答嘛!”紫萱不由得蹙眉。

“是。”青奴点头。

“主子,来了来了!”小札的声音远远传来,本就大嗓门,这夜深人静地更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没有以前啊嘹亮了。

紫萱放开了青奴,拼命地眨了眨眼,扯出了一抹笑容来,“这么快呀,这炖的是什么汤?”

“猪肚莲子汤!”小札乐呵呵地答到。

“你倒是很少炖着汤。”紫萱想接了过来,小札却躲开,努了努嘴,道,“我端着,主子走前面。”

紫萱无奈,只得右拐下了几层石阶,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心中却隐隐不安。

夜了,他还在御书房忙吧,这几日她天天都过去送莲子羹,只是他一口都没有动过,似乎换了个人似的,或许,也可以说,仿佛回到了先前那般,对她冷冷清清,形同路人,那日花园大醉,然后是冷宫对萧太后的无情,然后便是这几日的疏远,他究竟怎么了!?

青奴不似以前那样同小札并排着走,而是跟在他后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着他那清瘦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里又开始湿了起来,即便是对她那么冷淡了,每夜找借口差人送到她房里的汤都未曾断过的。

好一会儿才到了御书房,大门依旧如白日里一样敞开着,一室灯火通明。

门前两位小太监见皇后来了,连忙上前下跪行礼。

“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紫萱微微纳闷,怎么不见德公公?

“主子,给。”小札这才将手中的汤盅递了过来,给了紫萱一个鼓励的笑容。

紫萱接了过来,笑了笑,眼儿弯弯,很好好看。

只是,一转身踏进御书房,没走几步,笑颜便顿时僵住了。

寒王仍是端坐在书桌前,专注在奏折之上,善柔却同坐在龙椅上,手中亦翻看着奏折。

“公主也来了?”善柔连忙起身来。

紫萱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炖了汤,趁热喝吧。”遵从他的要求,唤他皇上。

“搁下吧。”寒王却头都不抬,淡淡说到。

“趁热喝吧,一会凉了。”紫萱蹙眉,亲自舀起了一碗汤来递了过去。

“搁下。”寒王看了她一眼,冷冷说到。

紫萱蹙眉,他又是这样子,好几日了,莫名其妙地不理睬她了,“寒羽,我究竟…”

善柔眸子掠过一丝冷笑,却上前劝道,“公主,皇上刚用过夜宵了。”

紫萱一怔,瞥了一旁那空了的食盘,放下了手中瓷碗,尴尬地说到,“那就先搁着吧。”

善柔温婉地笑了笑,欠身对寒王道:“皇上,臣妾就不多打扰了,皇上别熬太晚了。”

“把墨研好,朕一会就过去了。”寒王仍是那淡淡地语气,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是。”善柔大喜,这几日寒王都可都她宫里过的,如今一切太平,该是穆紫萱彻底失宠了吧!

紫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寒王,眸中尽是复杂,就连善柔同她告别都没缓过神来。

“寒羽,你究竟怎么了?”缓缓走到他身旁,同一个问题,她已经问了好几日了。

“皇后,还有什么事吗?”寒王看向了她,眸子尽是淡漠无情。

“我又做错什么事了?”紫萱紧蹙着眉头,“你告诉我呀,任何误会都可以澄清的!”

心中隐隐地不安了起来,那日善柔的话不自觉地浮现,那夜他的醉语也浮了上来,不会是利用的,寒羽,我信你心中真的有我!

“皇后没有做错什么。”寒王站了起来,同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问到,“难道皇后想要朕独宠你一人,连柔妃也废了?”

“我…”紫萱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先前是朕误会你了,能弥补朕尽量弥补,只是,皇后,朕是皇帝,如何后宫只留你和善柔二人,你还不满意吗?”寒王直视紫萱。

紫萱连连退了几步,良久,才抬起头来,认真道,“寒羽!我知道你背负很多很多,但是抛开这一切,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心中可真的有我!如此我不是月国的公主,不是能助你铲除萧氏势力的公主,你心中可会有我!”

寒王眸子掠过了一丝不悦,沉默了。

“寒羽!你回答我!到底有没有!”紫萱突然执着了起来,怎么会如此反反复复?怎么会那么辛苦呢!比先前一直的冷淡还让她辛苦,心好累好累。有时候她会突然想放弃,太过辛苦,太过不像自己了。

“朕心中,一半装着朝政,一半装着后宫,怎么会没有你?”寒王终于开了口,依旧淡漠。

“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利用我还是真的喜欢我?”连日来一直不敢问的话终于问出了口,泪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细细算来,南宫叔叔来访,萧氏兵变,南疆战事,一切都那么巧,接连而来看,过后,他便又恢复了这般冷漠。

骗不了自己,亦不想欺骗,同父王母后定下如此约定,无论后果如何,都有接受的准备,就是容不下欺骗!

“萱儿,这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寒王的语气软了下来,轻轻将她拥了过来。

良久,紫萱才抬起头来,眸子尽是绝望,“寒羽,你真的只是利用我!”

寒王心中一怔,接连好几日,冷冷淡淡,不曾踏入栖凤宫半步,就是等着她这句话,就等着她这质问,然后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肯定地告诉她,是利用,寒羽利用了她!让她彻底死心!让她不要再这么卑微。

只是,这绝望的眸子让他顿时慌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穆紫萱,寒羽在你心中为何偏偏那么重要?!不过是儿时的一见钟情,为何那么重要!八岁,八岁的孩子懂什么呀!?

为何迟到的偏偏是我?!

“你这个傻女人!”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覆上,一一吻去那接连不断的泪水,“主动请求和亲,确是利用,但现在心中有你,朕就剩下你和善柔两个女人了。”

终究是狠不下心,如此回答,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穆紫萱,心中只有你一人的,只会是独孤影,不会是寒羽的!

早知如此,当初定不会以寒羽这身份对你一丝一毫的好。

紫萱看了他良久,却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够了,这样就够了!”

寒王却是瞬间愣住了,紫萱却轻轻推开了他,“皇上早点休息吧,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便快步退了出去,留寒王一人满脸的复杂,突然看不透她了。

穆紫萱,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够了?这怎么能就够了?什么叫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