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场子中央,冷冷说道:“好了,比吧。”
络腮胡子也只好站起身来,走到我对面,说道:“你还是认输吧,就你这小身板,我怕我不小心会把你的骨头打折了。”
我摇头,笑道:“不用了,谢谢,不过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应该让着我些。”
“好吧,我让你先打,我不还手好了。”络腮胡子说道。
“那也不行,那样还怎么比?”我笑道,看了看他腰里的弯刀,又说道:“这样吧,你把你的刀让我用,你不可以用兵器,好不好?”
络腮胡子看我一直冲他笑,有些不好意思,从腰里解了佩刀下来递给我说:“好吧。”
我接过刀,往后退了两步,又笑道:“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咱们可是比着玩的,只要把对方制住就好了,不能真杀人,我是女人,你得让着我。”
络腮胡子笑笑,说道:“行,我不伤你。”
“嗯!”我笑着点头,“你可准备好了啊,我可要进攻了啊。”说着就用双手举起了弯刀,挡在自己身前,作出一副要劈砍的架势。
我才不信我自己能砍中他,事到如今,只能使诈!
我微低头,一咬牙,使劲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啊!千万不要咬掉一块,不然以后就要成大舌头了!嘴里一下子充满了血腥,好了,准备好了,开始演戏吧!
我再抬起头来,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这倒不是装的,演技还没有达到能得奥斯卡奖的地步,这咬舌头是真的疼啊!血一下子就从嘴角溢出来了,我一脸的震惊,然后就一手捂着肚子,用刀指向络腮胡子,“你,你,好卑鄙,你下毒!”说完身体就开始晃悠,眼瞅着就站不住了。
络腮胡子一下子就傻了,两步就窜到了我的面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急道:“怎么了?什么有毒?”
“胡子!小心!”他身后传来诺顿王的喝声,可惜已经晚了,我的弯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络腮胡子一怔,随后脸就涨的通红,怒道:“你骗人!”
“这不叫骗人,嘿嘿,”我嘻嘻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络腮胡子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无奈我的弯刀就紧贴着他的脖子,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输了。
“你赢了,你可以走了!”诺顿王冷冷的说道。
“多谢了!麻烦再给我准备匹马!”我笑道,刀却不肯离开络腮胡子的脖子。
诺顿王挥了挥手,随口就有一匹战马被牵到了我的面前。
“放开胡子,我既然说了放你,就不会反悔。”诺顿王说道。
络腮胡子红着眼睛看着我,怒道:“你以为你用刀比着我就能威胁我,哼,”
我把刀收了回来,笑道:“你是真正的勇士,说话是算话的,比武力,我胜不了你,我赢的不光彩。”
他听我这样说,脸色总算好了些。
“刀我不能给你,先借我用用吧,好不好?”我柔声说道,可怜巴巴的看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皱皱眉毛,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急忙上马,生怕那个诺顿王反悔,这一群人,有一个想拦我,我就走不了啊!刚驾马跑了没两分钟,总觉的今天的事情太顺利了些,难不成我还真的一直有丁小仙的保佑,就这么让我逃了?越想越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西罗盟人,然后就看到那诺顿王挥了一下手,两个高大的西罗盟人飞身上马冲着我就来了。
乖乖,这么快就反悔了?我急忙打马快走,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声,然后,我胯下的马就跳了起来,然后我就很没用的被它甩了下来……
“你不讲信用!”我满目怒火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狠狠的说道。
诺顿王冷笑道:“我答应了放你走,可没有说不会再抓你,兵不厌诈么!”他又看了看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不脱!”我瞪他一眼说道。
“她不叫花不脱!”一个熟悉的声音出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大帐后出来。
黛莲娜!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黛莲娜轻蔑的笑笑,走到我面前看了看,然后回头笑着对诺顿王说道:“王,她可不是我们赫裢人呢,她叫楚杨,是那瓦勒王子的情人呢!”
“哦?”诺顿王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你真无耻!”我看着黛莲娜,指着诺顿王冷冷说道:“当你对着这个手上占满族人鲜血的男人脱光你的衣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是谁?”
黛莲娜脸色巨变,伸手就向我脸上扇来,乖乖,你想打我,还差了点,好歹我也是江湖上混过的人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冲她扇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黛莲娜白皙的脸蛋上已清晰的印了五个手印。
“这是替你们赫裢族的那些惨遭蹂躏的女子打的!”我说道。
黛莲娜被我打的有些傻,一时愣在了那里。
“啪”又是一声,“这是替我们战死的瓦勒将士打的。”
“啪!”又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我笑道:“不好意思,这个重些,因为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黛莲娜被我连扇了三个耳光,嘴角都带了血,彻底傻在那里,连反抗都忘了,只呆呆的看着我,我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看向那一直冷眼旁观的诺顿王,冷笑道:“你的女人都被我打了,你都不心疼?”
我不知道等待我将是什么样的折磨,事到如今,只希望能激怒他,让我死的痛快些了,可是打死我我也没有想到这诺顿王会说出下面的话来。
“你的手不疼么?”他问道。
这回,是我傻了。
和亲公主 正文 第64章
章节字数:8014 更新时间:07-09-02 22:12
我没想到这诺顿王会说这句话,所有有些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招,黛莲娜爬在地上,背对着诺顿王的脸上没有我预想的愤怒,只隐隐挂了丝冷笑。
我再看向诺顿王,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近乎于黑色的绿,有些像狼,但是又比狼的瞳孔颜色要深,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会不会发光。
黛莲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已带了愤怒的表情,怒气冲冲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诺顿王,都让我有些怀疑刚才在她脸上闪过的冷笑只是我的错觉。
“你看到她有多嚣张了吧?打算怎么处理她?杀了她还是……把她也收为你的女人,嗯?”黛莲娜质问诺顿王。
诺顿王没有回答她,只用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是夏天,而且我身上还穿了赫裢族乱七八糟的衣服,可还是觉到阵阵凉意。
“你先回去吧。”诺顿王对黛莲娜说道。
“你?!”黛莲娜怒道,可是看到诺顿王的那张脸,她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只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自己转身就走了。
其实大帐前的人一点也没有少,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只等着诺顿王对我的处理,篝火上的烤肉香气依旧飘过来,可是闻到我鼻子里,竟然带了恐怖的味道,我承认,我现在很害怕,也许是我没用,也许是我懦弱吧,我现在想不到一个可以逃脱的办法,只觉的遍体生寒,作为一个女人,深陷在敌营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想不到你会是瓦勒王子的情人,”他突然笑道,可笑容里却带了阴森,“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厉害么?”
“我害怕。”我老实的说道,“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表现,要么就会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就会吓的说不出话来,刚才我是前者,现在我是后者了。”
诺顿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你一直就是这么诚实?诚实的说出你的想法,倒是不像个女人了。”
“希望您能不把我当作一个女人。”我说道。
“哦?”他有些惊讶,“不是女人那是什么?”
我深吸口气说道:“瓦勒人,敌人都可以,或者说首先是一个人,而不是已经分为了女人,我不想在您这里遭受到女人的待遇。”我扫了一眼那些可怜的赫裢女子说道,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怕这诺顿王拿我做人质,也不怕他干脆就杀了我,而怕那最恐怖的事情出现。
“您是王者,也是强者,我想强者之间应该在战场上用输赢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通过折辱对方的女人,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尊重,这不光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您自己的尊重。”我说道。
那诺顿王看了我好半天,然后说道:“你有一条很灵活的舌头。”
我笑了,说道:“本来还不错,可惜刚才自己咬破了,所以现在说话还有些僵。”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轻声冷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转过头去。
“如你所愿,我可以不让你受到折辱,但是也有一个条件。”诺顿王说道。
条件?他会提什么条件?一时间我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连他会不会让我去骗承德我都想到了。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答应您的条件。”我说道,先给自己留了后路,能做到的就答应,到时候我不想做的我就说做不到!
“在你逃出去之前,给我做侍从,怎么样?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从,他们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没有理由庇护你,你还是否会受到尊重,这就要看他们了。”诺顿王扫了一眼周围的西罗盟人说道。
我也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西罗盟人,又看了看那一直低声哭泣着的赫裢女子,问道:“不会受到侵犯的侍从?”
诺顿王冷着面孔,点了点头,“只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虽然我现在还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看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答应,所以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
这场风波暂时过去,我从承德的亲随摇身一变,就成了诺顿王的侍从,这世界,真的荒唐的很,承德啊承德,你现在怎么样?是否在发疯似的找我?看到我答应做他的侍从,你会不会生气?不会的,不会的,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你知道我只是一时的委曲求全,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也不想我学那些死脑筋的人,一怎么着就以死抗争,对不对?只要人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周围那些酒后放浪形骸的西罗盟人,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阴霾,竟然有些怨恨起承德来,你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非要我自己跑出去么?如果是南宫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早就找到我了!
唉,楚杨啊楚杨,你怎么又会想他来了,你已经伤害了他,忘掉他,再不去打扰他,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啊,你真的无耻!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想起人家来,“真无耻,真无耻,”我一边用弯刀用力的剁着地面,一边低声骂道。
骂着骂着,突然觉的周围静了下来,抬头看到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震惊,又有些同情似的,我有些愣,然后转头又看到诺顿王冷森森的看着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完了,他们一定是误会了!
“嘿嘿,”我干笑,“我不是骂你,我真的不是骂你。”
可是解释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黑色总是越描越黑的!诺顿王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凌厉的如同刀子一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诺顿王说道。
那群原本闹的正欢的西罗盟人都听话的站起身来,向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没有忘了抱走自己挑的女人。
诺顿王也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也抱了个女人,大步向大帐走去。
这下子成了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人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掉了?不会吧?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吃惊的回头,看到正是络腮胡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侍从是不能离开王身边的。”他粗声粗气的说道。
“不能离开王身边?晚上也不能?”我问道。
“废话!你得给守着帐门!”络腮胡子说道,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守着帐门?那意思是说他在大帐里和女人xxoo,我还得给他守门?这不成了免费接受成人教育了么?这也太太太不是人干的活了啊!!!
一道毛毡门帘,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的那个温暖如春,外面的那个寒风刺骨。小风飕飕的刮着,我把自己蜷巴成个球,坐在大帐外面,使劲抽了抽鼻子,开始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明明中午的时候能热死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把人冻成这样呢!
帐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我可以听个仔细。
刚开始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求救,我脑袋一热,还及其英勇的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色情画面,衣不掩体的女人和赤裸了精壮上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的突然闯入让那两人都有一刻定格,然后那女子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怒火冲天,刚想去斥责诺顿王的无耻,救出那个可怜的女子,可是看到诺顿王阴鹜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到了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诺顿王撑在那女子的身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侧头看了看我,嘴角挑了挑,露出讥讽的笑容。
“看不过眼?”他问。
我僵在那里,作不出反应。
“放她可以,你来替她?”他又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看了看他身下的那满脸泪水的女子,打了个冷战,突然间明白,他不是南宫越,他不是承德,他甚至都不是那个还会顾及起码的颜面的瓦勒皇帝,他只是个蛮人,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西罗蒙人,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诺顿王,我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解救这个女人,就凭我的胡搅蛮缠?我做不了她救世主,用我去换她?我没有那么伟大!
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我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仿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发疯似转身往外跑去,没有哭泣,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恍惚中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的往前猛跑,逃离那大帐,逃离这草原。
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自私,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恐惧的味道……
……肚子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然后身体被守卫的兵卫抗起,然后又被抗到大帐前,扔在了地上,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你轻松的跑出去。
我抱了抱肩,只觉的更冷,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又恢复成那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冯陈楚杨,既然能活下去,悲哀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活的快活些?
女子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透了出来,里面又夹杂了些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越来越急,似乎是要到了某个时候了。变态的诺顿王,你很强啊,你要以为我是你手心里随便捏把的泥巴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突然间,一条恶毒的主意冒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子,用手抚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猛的大声唱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谁在呼唤,情深意长,让我的渴望象白云在飘荡,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我原本的嗓子就五音不全,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嗓子也不怎么样,被我这么扯着嗓子的猛嚎,还真有一种撕破锦帛的感觉,粗的地方有些像破锣,细的地方却又像用指甲滑过玻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到高音的时候用假音都上不去,只能猛的断下来,片刻之后,捣一口气上来,接着嚎,声音比以前更大……
大帐里的声音如我所愿的停了下来,我乐,希望经过我这么一折腾,里面的那个变态会ED了才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糟蹋人!想到这,我更加卖力的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嗓子,“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歌词记不清楚,我就反过来掉过去的就唱那么两句,片刻后远处传来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些要和我遥相呼应的意思。
营地里的灯一盏盏的亮了,有人骂骂咧咧的出来,吼道:“嚎什么嚎啊,还睡不睡啊!”
“睡不着,唱歌也不行啊!”我哑着嗓子吼了回去,然后又冲着远处朦胧的人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停了下来,只觉的嗓子疼的冒火,连咽口吐沫都觉的困难。
“你兴致好的很啊!”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见只穿了一条单裤的诺顿王站在帐门口,我干笑两声,说道:“看到草原的夜色这么美,忍不住唱了起来。”
我的声音嘶哑低沉的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嚎的,还是因为害怕。
他看了看我,冷笑一声,说道:“去把里面的女人带走,然后再给我抬桶水来,我要洗澡。”说完转身就进了大帐。
我强忍着怒气跟着他进去,地毯上已是一片狼籍,那可怜的赫裢女子神情呆滞的蜷缩在地毯上,小鹿般的眼睛里蒙着厚厚的水汽,正瞪大了惊恐的看着我。
诺顿王在矮几旁盘腿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我。
人渣,畜生,我在心里暗骂,然后蹲下身去搀那个赫裢女子,她看到我向她伸过手去,惊恐的往后缩去,又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身体,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我竟能想到她现在想些什么,她应该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呻吟声而羞愧吧,在敌人的身下,却发出了呻吟的声音。
“别怕,”我低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听到我如此说,她眼中的泪水转了两圈,终于化成两道水线划了下来。
我看了看她那已经褴褛的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了件外套下来,给她裹在身上,然后向她伸过手去,低声说道:“起来,你是个坚强的赫裢女人,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我没敢把“疯狗”两个字说出声来,只向她做了做唇形。
她感激的看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来放进我的手里,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直想扇自己的耳光,心里感到从没有过的惭愧,竟不敢去看她清亮的眼睛。
我扶着她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帐外走,刚掀开帘子,身后就传来诺顿王冰冷的声音,“快些打水来。”
打水,我打你个头!我停了停,然后又挺了挺脊背,扶着那赫裢女子出了大帐。
大帐旁早已经准备好了清水,我的工作只是需要把水用桶提到大帐中去,把那个硕大的浴桶灌满,在我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提进第十五桶水,拼了吃奶的力气把水倒入浴桶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示意我够了,我把水桶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你就洗吧,这么凉的水,真希望你能腿抽筋淹死在里面算了!
他嘲弄的看了看我,在我身前站定,我不解的抬头看他,看他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他自己身上的单裤,然后又嘲弄的看着我。我猛的明白过来,他竟然在等着我给他脱裤子!靠!他故意的吧!刚才他欺负人家小mm的时候怎么不用我来给他脱裤子呢!
我怒气冲冲的和他对视,胸口起伏的厉害,现在如果能照到镜子,我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都是歪的!
“给我脱衣服!”他冷声说道。
我闭上眼,咬了咬牙,然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伸到他的腰间抓住他的裤子,心一横,噌的一把就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半天没有等到反应,我低着头睁眼,正好看到他的一双大脚,你不就是想耍我么?靠!姑奶奶又不是没见过裸男,还能让你瞧了笑话去?于是我慢慢抬头,从下往上看去,视线滑过他修长结实的双腿,闪过他的男性徽征,看过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腰腹,爬上强壮宽阔的胸口,最后对上他那双碧绿如深潭般的眼睛,我撇着嘴“啧啧”两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就这身材,还好意思炫,比起承德来差远了!
我讥讽道:“尊贵的王,难道您每次洗浴还需要您的侍从把您抱入浴桶么?”
他嘴角挂了一抹冷笑,自己从地上的衣服中迈出脚来,然后又跳进了浴桶,我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这么变态的诺顿王,我可不希望和他之间再发生点什么故事。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他在背后说道:“过来给我擦背。”
我怒啊,为什么这人们都喜欢在别人转身后再说话呢!我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满脸笑容的转回去,说道:“麻烦您以后有话就一块说完行么?”
诺顿王背对着我靠在浴桶中,没有说话,我拿起搭在浴桶边上的一块布巾,狠狠的往他的后背擦了去,一边搓一边恨恨想到,就当是给猪褪毛呢吧!……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草原上的时候,我刚趴在矮几上迷瞪了没有两个小时,昨天晚上,这该死的变态诺顿王让我给他搓完背之后,又让我把浴桶里的水一桶一桶的折腾出去,等我收拾利索的再进来的时候,他躺在地毯上睡的倒好。
我低声叫了他两声,看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弯刀,蹑手蹑脚的过去,摘了弯刀下来抱在手里,摸到他身前,他睡的正熟,睡脸上少了些醒着时的戾气,线条也柔和了不少,显的比平时年轻了很多,也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就会这么狠毒呢?
我用弯刀在他脖子处比了比,这么一刀下去,他就能直接去见阎王去了吧?西罗盟人的王突然死了,恐怕西罗盟人会军心大乱,这个消息对承德来说一定是个天大的喜讯,……我举起了刀,可是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他一刀下去是完了,我呢?外面都是西罗盟的士兵,跑是铁定跑不了的,明天他们一看我砍了他们的王,他们还不得剁了我?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值得么?
我刀举了又落,落了又举,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他作孽,总有雷公来劈他,我还是别逞这英雄了!虽说不怕死,可是在这草原上做上半年的野鬼也不是人干事,再说他死了,他的鬼魂就能放过我的鬼魂?死了我也打不过他啊!那岂不是要被他报复半年之久,最后弄个魂飞魄散都没准!
我终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把刀挂回了原处,再回头看他,发现他的嘴角竟多了丝笑意,我紧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又没了,唉,一定是眼花了,都是被这变态折磨的!我叹道。外面实在太冷了,身上的衣服又少了一件,看他睡的正熟,估计也不会来侵犯我,我走到矮几旁边就趴了下去,头刚一挨桌面,就睡了过去。
外面响起螺号声时,我睡的正熟,突然觉的有人来摇我的肩膀,一阵头晕眼花中,我睁开眼正好看到诺顿王赤着上身蹲在我的面前。
“啊!——”我惊叫出声,下意识的往后撤,可是腿却因为一直坐着,早就没有了知觉,这么一动,只觉的又麻又痒,跟被一万只蚂蚁咬似的,忍不住呲着牙一个劲的抽气。
“起来,”他冷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