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之后才吃早饭,早饭也很不怎么样,连鸡蛋都没有。
萧子翀只得继续饿着,饿着也就算了,还要去扫地。
萧子翀接过小沙弥给自己和闫然的扫帚,盯着分派给他们要扫的院落,问:“为什么我爸不来扫。”
小沙弥道:“萧施主要抄佛经。”
萧子翀:“……”
他的父亲的确是写一手好毛笔字,去写佛经也是情理之中。
萧子翀看闫然毫无怨言,穿着居士服规规矩矩地扫地,他就过去问他:“闫然,你不饿吗?”
闫然拿着长笤帚,站直身体,看向他说:“有点饿。”
萧子翀:“我看到寺院外面有一条街卖东西,我们出去买点吃的吧。”
闫然赶紧摆手:“还是不要了。”
萧子翀惊讶了:“为什么不?”
闫然郑重说道:“我们是来修行的,怎么能够擅自不遵照规矩办事。佛祖怪罪怎么办?”
萧子翀:“……”
萧子翀愣了好一阵,才说:“你真相信有佛祖吗?”
闫然一听他要说不敬神灵的话,赶紧伸出手来,一把捂住他的嘴,他这动作把萧子翀吓了一跳。
闫然很惶恐地说:“这里是寺庙里,你不要讲这些。佛祖会听到的。”
萧子翀:“……”
萧子翀认为闫然太迷信了,但他又拿闫然没办法,于是只好忍饥挨饿继续扫地。
扫完地,萧子翀去找簸箕来装地上的树叶。
拿着簸箕回到院落,他见闫然正站在正殿前的廊下,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声念叨着什么。
萧子翀心想闫然都要变成个小和尚了,他走过去,要把闫然惊醒,就听到闫然在念说:“请佛祖保佑萧子翀身体健康,百邪不侵,他人的恶念都无法影响他。”
萧子翀心情复杂地呆立在那里,不知怎么,就一阵鼻酸。
而闫然不止把这话念叨一遍,他念叨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默默从口袋里拿出钱来,数了数,投进了正殿门口的功德箱。
宝光寺太大了,有很多院落,供养着很多佛像和菩萨像,这个院落里的菩萨,萧子翀并不认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供养的是菩萨,并不是佛祖。
闫然对着一尊菩萨说“佛祖保佑”。
萧子翀有点想去提醒他,佛教里的佛祖和菩萨不是一样的,这样乱叫,可能也不太对。
但想了想后,萧子翀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赶紧退后,做出自己才刚拿了簸箕回来的样子,叫他:“闫然,我拿簸箕回来了。”
“哦,我来装树叶。”闫然赶紧跑到了树叶堆旁边来。
两人一起把扫到一堆的树叶装进簸箕后,闫然端了簸箕要把树叶倒到集中处理的地方,萧子翀赶紧跑到正殿前面去,对着菩萨说:“菩萨恕罪,闫然他佛祖菩萨不分,别责怪他。”
闫然回来看萧子翀居然默默站在正殿的佛像前面,又怕他要做什么不信佛祖的行为,赶紧过去拉他,“萧子翀,你也来装树叶。”
“哦,好的。”萧子翀赶紧跑回来,两人一起干活。
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一起学习,一起念佛经,一起睡觉。
闫然好像很容易进入“清修”的情境,一心一意地侍奉佛祖了。
萧子翀就不行,他脑子总是要转这转那,难以停歇片刻。
晚上,萧爸爸把手机给两个孩子和家里汇报情况后,他又会出去自己和媳妇儿打电话,要打很久才会回房间。
闫然和萧子翀睡在一个被窝里,床又很窄,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
本来两床被子是一人盖一床的,但这里既没有电热毯也没有热水袋,萧爸爸怕两人冷到,就让两人睡在一起,盖两床。毕竟床小,床又有木头栏杆,两人想在床上乱动也没地方给他们动,倒不担心两人睡觉不老实踢被子。
萧子翀让闫然睡靠墙的一边,自己睡外面。
闫然拉着被子盖到自己的鼻子下面,被窝里睡着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一会儿就暖和了。
闫然说:“你爸还没回来。”
萧子翀道:“他总要和我妈打很久电话,讲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闫然说:“你爸妈关系真好。”
萧子翀也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拉到下巴处,将手放进被窝里,“你爸妈关系也很好啊。”
闫然:“但也经常争吵。”
萧子翀想了想说:“我爸不敢和我妈争。”
闫然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你爸怕你妈。”
萧子翀平常就属于贬低爸爸抬高妈妈的那一类孩子,这时候却又替他爸讲话,说:“也不是怕吧,他就是让着我妈。这是一种夫妻相处之道。”
“嗯。”闫然低低嗯了一声,突然又有些怅然,问:“你以后结婚了,也是你爸这种丈夫吗?”
萧子翀愣了愣,一般男生之间,谁会讨论这样的问题?最多是调侃的时候说一句“你以后会是耙耳朵”顶天了,这么正经地讨论结婚后要做耙耳朵,像话吗?
萧子翀本来脸朝着外面,这时候就翻身过去朝向闫然,看着他说:“那你怎么不先讲你自己?我还没想过结婚这回事呢。”
闫然吭哧吭哧,面红耳赤地讲不出话了,因为他发现萧子翀距离他真近,房间灯没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萧子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还有他的明亮纯净的眼瞳,以及他白皙的几乎没有瑕疵的皮肤,而且,他鼻子真好看,嘴唇好嫩好红。
闫然那一刻,只觉得血液都往大脑里冲,让他有种要被热气窒息的无措感觉。
萧子翀的胳膊碰了碰闫然的胳膊,说:“你才是,脾气这么软,到时候你媳妇儿说什么,你肯定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讲。”
如此一想,他不由觉得伤怀了,将来会是哪位女孩子和闫然在一起,闫然这个性格,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吗?会不会被他老婆欺负呢。
萧子翀不想说话了,他又翻过身,用背对着闫然。
闫然感觉到了萧子翀突然而来的低气压,他以为是自己不回答惹了萧子翀生气,于是只得赶紧说:“我……我还没想过结婚的事呢。我学习上的事都没弄明白,怎么会去想结婚的事。我哪里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呢。
萧子翀又翻身过来看他,见闫然的大眼睛里有着晶莹的光,他不由自主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说:“没事的,你萧哥以后会罩着你。我要是学法律,以后你有事,可以找我帮你打官司。”
闫然:“……”
闫然想了一阵,说:“我好像比你大几个月吧。”
萧子翀:“但我比你成熟。你就得叫我哥。”
闫然:“……”怎么觉得萧子翀越来越不谦虚了,而且这样讲这句话,就显得很不成熟,成熟的人是内敛的,应该是像秦素哥那样,绝不会这样狂妄,在佛祖面前都要撒谎。
对,撒谎?!
闫然想,我刚才在心里撒谎了,我其实喜欢萧子翀,我想要和他结婚,可我说我不会结婚。
闫然赶紧闭上眼睛,又在被子里双手合十,在心里念道:“佛祖恕罪,我不是故意撒谎。”
萧子翀发现他在做什么之后,无奈地什么都无法讲了,只在心里说:“闫然这个样子,将来是想做和尚吗?明明是学习科学和社会主义的,居然这么迷信。”
三人在寺院里修行了三天,三天后,萧爸爸开车把两人带回了M市。
刚回到家,吴岚告诉萧子翀,“秦主任家秦素回来了,他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去学校打羽毛球。他进不去学校,想着让你带他进去。”
秦素中学不是在市一中上的,他是去了省城更好的中学上的寄宿学校,所以一中的门卫根本不可能认识他,不会放他进学校去打球。
萧子翀在车上坐了几小时,正全身发僵,想要去运动,得知这个消息,他就说:“好的,我给他回电话,去学校打羽毛球。我再问问闫然要不要去,他也应该多做一些运动,不然他身体真是太差了,而且瘦成排骨精。”
吴岚心说一讲到闫然,你就有唠叨的倾向,说:“你就知道他是排骨精?这话可不是好话,这么大声被闫然奶奶听到,又有你受的。”
闫然奶奶一向以“好好给闫然进补”为己任,听人说闫然是排骨精,她肯定马上又要觉得心脏不舒服了,回头把人怼一顿是绝对的。
萧子翀说:“在宝光寺,我和闫然睡一张床,我当然知道他多瘦了。我又没有乱讲。”
吴岚不想听他唠叨闫然,道:“要打球就快去!”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萧子翀打电话约了秦素, 又给闫然打电话, 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学校打球, 闫然虽然有些想睡觉, 但更想和萧子翀在一起, 就答应了。
萧子翀下楼叫上闫然, 两人一起去了七单元那边的小区小门处, 秦素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秦素是市疾控副主任秦大同的儿子, 算是萧子翀和闫然两人家长的领导的儿子,所以即使萧子翀和闫然都是愣头青, 也都知道不该得罪对方,更何况两人还不是。
秦素穿了运动服,手里拿着一套羽毛球拍,又拿着一筒羽毛球,还提着一个布袋子, 装着三个人的矿泉水和毛巾纸巾等东西,将一应物品准备得很齐全, 可见他真是个做事仔细的人, 和别的大大咧咧的男生不一样。
他现在在一所985高校上大二,从年龄上算,比萧子翀和闫然要大了四岁的样子。
已经上了大学的男生, 看着要比萧子翀和闫然成熟很多, 他眉目清隽, 神色温柔, 像是春风和煦。
秦素是个很沉默稳重的人, 萧子翀拉着闫然走上前去,叫他:“秦素哥,我叫了闫然一起。”
秦素对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没事,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闫然跟着萧子翀走在秦素旁边,出了小区侧门,就是一条小巷子,从小巷子出去,过一条街,再进入一条小巷子,再过一条街,再过一条小巷子就是一中靠近体育场的后门了。
这条路虽然近,但一直是小巷子,在白天也显得有些阴森。
闫然想起他之前和萧子翀在晚上走过这条路,当时因为被萧子翀拉着手,倒没觉得多么害怕。
萧子翀边走边和秦素讲话,问他一些大学里的事,以及专业方向的事。
秦素很温和地为他做了解答,说:“要是你是喜欢经融管理或者法律这一类的工作,那上大学的时候,最好是要涉猎极广泛,金融管理法律语言,都要多学,多实习,这样在广的面上再精,比较容易出成果。要是你是想做科学研究,例如数理化生物医学计算机这些方面,最好是最开始就有一定的目标,这样不会浪费时间,可以很早接触自己想要研究的精细领域,这样更能更好地出成果,要是在研究领域,不断转方向的话,就要比别人投入更多时间,不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果。即使是做交叉领域的研究,也是要尽早确定方向。当然,还要找到名师,跟好的团队。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闫然听得迷迷糊糊,不是很明白,萧子翀却很受益一般地不断应和,表示自己清楚了。
秦素说:“虽然你们现在才高一,不一定知道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但是要是尽早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对将来的发展,是有更多好处的。所以,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多看看各个方向的大牛写的科普书,像是霍金的《时间简史》,讲科学的伽莫夫的《从一到无穷大》,讲演化的《物种起源》,讲生命科学的《自私的基因》,等等,我比较喜欢科学类的,所以对经济、法律、历史、设计、音乐、新闻、美术等等方向就很少关注,但要是你们本来就有想了解某一方向的想法,那一定要去看这些方向的大牛写的介绍类的科普书,这样你们可以看到这个方向做得最好的人都在关注什么在做什么,要是你们去做,你们对这些感兴趣吗,会做得更好吗,想做得更好吗?这样,你们大概可以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对你们以后选择专业有好处。毕竟高中时候总在学教材,要是不多做关注,真的很难确定自己这辈子想做什么。很多高中时候的全才,到了大学要进行某一个专业方向的学习研究,工作后要从事某个领域的工作后,因为不喜欢,或者没有这个方向的特殊才能,或者受不得苦,不一定在这些方向做得好。博学还精专的人毕竟是万万人之一的少数,大多数人,专精一个方向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下,闫然不仅听懂了,也受到了鼓舞,知道自己大概应该怎么做,要做些什么。
萧子翀也很受用地说:“秦素哥,我觉得你讲很对,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秦素道:“要是还有想了解的,可以问我,要是我也不懂,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身边有没有人懂。”
三人去打了几个小时的羽毛球,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家。
萧子翀一直和秦素谈自然科学类的一些知识,只要萧子翀问,秦素必定可以为他做出解答,而秦素谈的东西,萧子翀也总能接上话。
两人的这些对话,闫然大多听不懂,只是专注又懵懂地听着,记住了一部分,大部分进入脑子就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闫然在明白秦素是个真正温柔细心还很谦逊的大哥哥的基础上,意识到萧子翀为什么不太爱和同龄的同学交往了,因为他肯定认为和这些人交往没什么可交流的,这些人根本没有他的知识面广,说什么别人都不一定能接上话,于是谈无可谈。
说到底,萧子翀喜欢聪明的,知识面广的,可以和他无障碍谈天论地的人。
而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闫然顿时生出了一点自卑,因为他明确知道自己不是这种人。
闫然接下来的时间每天都在赶作业,因为家里定下了和伯伯一家去日本旅行过春节,旅行期间,闫然最多背背英语,不可能有时间做作业。
萧子翀做作业非常快,寒假作业不算少,他却在一个星期内全部做完了,因为闫然找他问题,他就把自己的所有作业都给了闫然,让闫然自己对答案。
把练习册和作业本给闫然时,萧子翀又交代他:“你不要直接抄答案啊。”
闫然窘迫地红了脸,说:“我才不会。”
萧子翀和闫然太熟了,太熟的结果就是讲话时往往不深思熟虑,随口想讲什么就讲什么,等话出口了,他意识到不对,他也有办法挽回。
例如此时,见闫然很窘迫,他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不该讲,刺激到闫然的自尊心了。
闫然成绩一直不好,所以要是说他考得差,闫然自尊心虽然也受挫,但受挫有限。但闫然态度端正,从不偷奸耍滑,所以要是意指闫然有可能偷奸耍滑,那对闫然的自尊心的打击更重。
萧子翀脑子里把这些念头一转,知道自己让闫然难受了,他就赶紧拉住了闫然的手,说:“我不是说你会抄我的答案。我知道你做事很踏实。原谅我吧。”
闫然的脸更红了,这次是羞红的,他无措地点了头,“我知道的。”
萧子翀又说:“有看了答案依然不懂的,可以写在本子上,我回来了讲给你听。”
萧子翀的妈妈要上班到除夕,而且春节期间还要值班一天,所以完全没时间出门旅行。
春节前,吴岚留在M市上班,萧子翀就和他爸去了姑姑和大伯家里,最后除夕,三家又一起到爷爷家里过除夕,吴岚也会在除夕的下午赶到公公家里,一家人一起过。
而到初一,萧子翀家里才回自己家,初二开始又要走外婆舅舅家的亲戚。
走亲戚花了些时间后,到吴岚要回单位值班,之后很快春节过完,不仅吴岚要正式上班了,萧静仁也要回学校开会准备新一学期的事务。
萧子翀则每天在家里看书做题,不时会去学校打球,或者给闫然讲题,时间很快就到了高一下开学。
开学就是考试,萧子翀的地位难以被撼动,每次都拿年级第一,这次闫然的开学考试名次再次上升,到了班级倒数第三,年级二百多名,这些都得益于他寒假的时候一直在系统性地做题和复习。
只要努力,总会有收获的。
闫然这样告诉自己。
高一下的课程比高一上更紧一些,因为高一下除了学本学期的书本,还要学高二上的一部分知识。
除此,高一下也会选一部分学生参加奥赛培训,而且省上要求高中有社会实践,这个社会实践也被安排在了高一下学期。
闫然没有报名参加奥赛培训,他能把课本上的知识学懂已然不错,要学奥赛,对他来说,第一是太耗费时间且不会有效果,第二是反而影响他的心情和对高中知识结构的理解。
他看过萧子翀在看的奥赛书和习题册,上面的每个中文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搞不懂意思,而中文字之外的其他字符,他大多数甚至根本不认识,这完全是对他进行精准的精神攻击,让他知道自己和萧子翀比起来到底有多笨。
萧子翀要参加奥赛培训,这个奥赛培训放在了周六下午和周日的上午。
所以要参加奥赛培训的学生,每周只放半天假,每月会有两天月假。
闫然也没比萧子翀闲着,他爸妈为他找了家教老师。
在M市,只有一所大学,且这所大学只是三本,其他都是技术类专科学校,这些学校里的大学生,闫然爸妈都看不上,所以并不找他们给闫然做家教。
闫然的家教就是M一中的高中部的老师,闫然每周日就要自己带着书去老师家里补课。
闫然听了几名补课老师的补课后,慢慢就明白了,萧子翀真是个好家教老师,比补课老师讲的更能让他听懂。
不过,萧子翀现在没时间给他讲题了,他也舍不得让萧子翀那么累,毕竟萧子翀自己的学习任务已经那么重。
除非是听了家教老师讲依然不懂的题他会问萧子翀,其他题,他都不会拿去打扰萧子翀了。
五月,再次期中考试之后,便是必须进行的社会实践活动了。
这个社会实践活动由学生自己组队,每队可以有三到六个人,学生可以自己选题,也可以由指导老师帮忙选题,再在两个月内完成社会实践活动的报告就行。
学生们自己组队,基本上便是谁和谁关系好,私下里就组队了,也有人想抱大佬大腿,求着加入对方队伍,要是人数没超基本上也不会被拒绝。
萧子翀的队伍,不少女生都想加入,所以有不少人来找他,想加入他的队伍。
萧子翀秉承不得罪人的态度,说:“我一直在参加奥赛培训,没时间准备这个社会实践,所以我也是让闫然带着我,让我过就行了。”
闫然看萧子翀把皮球踢到了自己这里来,他又很窘迫了,因为他们队伍,按照前后排同学关系较好的原则,已经吸纳了几个人了,包括和闫然关系非常好的前排的卢丹,还有后排的姜坤,姜坤的同桌毕桦,姜坤后排刘阳。
如此一来,六个人已经满了。
闫然很抱歉地对所有来找萧子翀的人解释了原因,大家很失落地去重找队友了。
虽说是学生们自己的社会实践活动,但真让他们自己去想做什么,也是困难的事。特别是M市属于内地地级市,在这网络完全没有普及,手机都只有很少富裕人家才有的情况下,这种地方的学生接收到的各种信息很少,思维难以开阔,所以,他们最后或者只能去求助家长或者求助老师。
闫然这一组,便是求助了家长。
闫然的父亲马上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国家有一个结核病防治宣传志愿者活动,每年还会对全国的志愿者服务活动进行评奖。你们可以成立一个这个志愿者服务队,即使你们毕业了,还能让学校里的新生再加入。这样的话,既完成了社会实践活动,又组织了一个志愿者社团,这个志愿者社团还可以一直延续下去,而且也对外做了结核病防治宣传,算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闫然以前并不把爸爸的工作当回事,觉得不高大上,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起父亲来,马上表示他把这个方案拿去和队友们商量,要是大家没有异议,就这么办。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闫然趁着下课和队友们讲了他爸给的提议, 大家都认为不错, 只是有个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做这个志愿者服务,我们要是定下这个社会实践,那我只是出个人, 不负责出脑子。”
闫然看向萧子翀, 萧子翀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笔转笔, 他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 转笔转得闫然眼花缭乱, 完全弄不懂他转笔的轨迹,而他还能做到从不把笔转到地上去, 闫然不由在心中感叹, 他脑子活,手指居然也这么灵活。
萧子翀本在晃神,被闫然一看,他才回过神来,说:“没事的,这事的方案, 交给我和闫然做,到时候大家再讨论, 细化, 可以吗?”
既然萧子翀这样讲, 这一群只想在社会实践上躺过的人,当然没有意见了。
等散会后,闫然小声对萧子翀讲:“我不会写这种方案,怎么办?”
萧子翀想了想,说:“先回家上网查查,要是查不到,就找我妈。我妈对这个很懂。”
闫然这才松了口气,他虽然是个学渣,但集体荣誉感很高,又特别负责,所以想到自己作为队长不能把事情完成得尽善尽美就会陷入纠结。
萧子翀和闫然回家后,就在闫然家里用电脑搜索了他们要做的志愿者服务,只搜索出了很少的东西,两人把能找到的东西进行了整理归类,打印出这些资料后,萧子翀道:“等我妈回家,我们再去问问她怎么做。”
闫然点头应了。
如今结核病和艾滋病的疫情都很严重,吴岚作为管理这两种疾病的部门的负责人,时常加班,既要管下面的区县工作,又要负责本部门该做的工作,还要承接省里的项目工作,并争取国家的项目工作。
她这天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萧子翀做了晚上该做的复习和练习,这时候出卧室见到他妈洗完澡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喝水一边接受他爸的伺候——吹头发,他就赶紧走过去,说:“妈,我们要请你帮个忙。”
“我们?”吴岚瞄了儿子一眼,“什么忙?”
萧子翀在吹风筒呼啦啦的声音里,大声讲了社会实践的事。
正好头发吹干了,吴岚对老公摆摆手,就和儿子说道:“你们怎么想到这个社会实践的?还挺有想法的嘛。”
萧子翀:“是闫然爸爸给的建议。”
“呵。”吴岚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可以的,让我帮忙给方案吗?”
萧子翀点头:“是的。”
吴岚道:“我直接给你们方案有什么意思,你们还是要自己先写,我再给你们提意见,不然这事不变成我做了。”
萧子翀道:“那你等一下,我打电话让闫然上来,我们把初期的方案对你讲一讲,你给我们提一提意见。”
“行吧。”吴岚说。
萧子翀给闫然打了电话,闫然答应马上带着之前打印好的资料上楼来,萧子翀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他妈已经把面膜敷上了,萧子翀迟疑着提意见道:“妈,闫然一会儿要来。这样敷着面膜,是不是不太好。”
吴岚给了他一个白眼,“是你们求我还是我求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