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叶舒俊却换衣服,杨紫欣则和他站在一起等着叶舒俊,因为两个人都不怎么熟悉,而他也不是多话的人,于是很安静。她却似乎很想和他亲近,在得知他是叶舒俊的哥哥之后。
“为什么你姓凌而他姓叶?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哦我知道了,你们是表兄弟或者堂兄弟?”她睁大着双眼看着他,一双眼睛很美。
凌亦璟一向讨厌多话的女人,尤其讨厌询问他与叶舒俊真正关系的人,可她这样不经意的询问,他却讨厌不起来。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跟母亲姓氏,而他跟父亲的姓氏。”他一句话理清了所有的关系,同时也说明了为何两个人的姓氏不同。
“啊?那你们的父母一定非常恩爱。”
她只是在随意的乱找着话题,不想两个不熟的人彼此尴尬,于是胡乱的回应着,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对她说出的话露出讥诮的笑。
叶舒俊赶来之后,他们三人才一同出去吃饭,因着凌亦璟的关系,他们去的是一家餐厅。
当坐下后,杨紫欣不停的发问着,多半是询问着凌亦璟问题,年龄、职业…等等。
叶舒俊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喜欢与人交谈,于是在桌子下面拉扯着杨紫欣的衣服,惹得杨紫欣美眸微沉。
直到吃饭结束后,她还冲着叶舒俊发脾气,“我还不是怕你哥哥尴尬啊,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接近你啊,你真讨厌,太讨厌了。”
那时已经坐进车里的凌亦璟,还能听到叶舒俊低声的哄劝着她。凌亦璟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一对越来越远的身影,嘴角扯了扯,他没有想过会再遇到那个女孩,至少那时的他从未想过会再遇到。
他的手摸到她柔滑的肌肤上,仿佛她身上有着什么磁性的东西将他牢牢的磁住,他的手再不能够拿开。因为很少见阳光的关系,她的肌肤很白,也很嫩,完全天然,不加任何人工的雕琢。他的脑海里呈现出过去她在他身下低低呜咽的模样,那时的她脸上有着一团又一团的红晕,连眼角也带着淡淡的妩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变成他脑海中画面的样子。
肌肤相触,带着彼此的体温。
她还是睁着眼睛看着他,没有半点害羞。
“知道我是谁吗?”他冲她挑着眉,内心的那股烦闷感又来了,他讨厌他现在对她的认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连他们现在在做的事,也同样都不知道。
她眨眨眼,对着他很是单纯的笑了一下。
他不再看着她的脸,而是将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冲着她的耳朵吹气,“我叫凌亦璟,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
他一边嘱咐着她,一边用腿抵开她的双腿,让她的双腿渐渐的曲起。她大概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了,表情微微有些古怪,有点排斥,可又不太敢,只能随着他的动作。
他的手也捏住她胸前的两颗突起,与此相呼应的是他一挺身,进ru了她的身体。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身体,手紧紧的缠住他的身体,仿佛也想让他们彼此融为一体。
“喊我的名字…”他仍旧轻轻哄着她。
陌生又熟悉的情潮不断的袭击着她,有点向海浪,一层又一层的漫上海滩,一层又一层的加剧。
她的眼眶慢慢的红了,嘴里也开始有了呢喃的声响。
“说,在你身体里的人是谁?”他吻着她的耳朵,不知疲倦的询问着。
“我叫什么名字?”他一点一点的吻着她,从耳垂吻到她的脸上。
“嗯…嗯…”
“说,我是谁?”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停的律动着,节奏开始缓慢,之后急促着,连带的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凌亦璟?”她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喘息的声音远远超过她说话的声音。
可她对他似乎笑着,脸上流着眼泪的笑着。
他莫名的心悸,快感也排山倒海的翻腾而来,让他加快了速度…
“再喊,喊我的名字…”
她的双手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凌亦璟…凌亦璟…”
她喊出他的名字,这就是他所有快感的来源…一滴滴汗珠,从他的额头缓缓落下,掉在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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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之后,她的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他以前也不知道,她其实也犯小懒,一旦感到累了,就一点也不想动了,就像这个时候。发现了她这点真实的情绪,凌亦璟忍不住摇头轻笑,用手指点着她的小鼻子,“不想动吗?”
她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似乎不想理人。
她真的是累坏了,他有着这个认知,以及还有着证据。她身上遍布着吻痕,还有他用力过度留下的青紫痕迹。他看着她的身体,忍不住用手去摸青紫的痕迹。他这样摸向她时,她埋进枕头的脸转了个方向,斜歪着看他,她的眼睛只是半睁开,仿佛喝醉酒了的美人,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又让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
“这里很疼吗?”他指着她身体上青紫了的地方,用手在上面揉了揉。
他渴求能与她交流,他真正害怕的是她的所有情绪和感知都像一块木头人,什么都不懂不明白,他希望她能像个正常人那样,能和他交流,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为上。
“嗯。”半响后,她点着头。
她只是点了点头,凌亦璟内心却升出了一股儿类似于感动的东西。
他又伸出手拍拍她的脸,“现在还不能睡,先得去洗澡,知道了吗?”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总是想不停的说话,也希望他多说话能够带动着她说话。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屋内的暖气很足,不用担心她会感到冷。他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又让她站在花洒下面,他用手轻柔的为她擦洗着。他为她洗着身体时,她就乖乖站着,然后在迷蒙的热气中半眯着眼睛看他,仿佛在沉思着,只是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她其实什么也想不起,只是感到他的手碰触在她的身体,这一分轻柔的温柔,让她有着陌生的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着自己,那么温柔,那么美好。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他便将她抱进浴缸里,“你就在里面乖乖的泡澡,知不知道?”
她只是反应慢一点,并不是听不懂别人的话。他等着她点头以后,才满意的自己去洗澡。
他匆匆的洗完,再去看她时,就见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疲惫了,在浴缸中浇着水玩,天真浪漫得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他走过去时,她甚至很开心的冲他浇水。
他假装很生气的板着脸,“不许这样,会弄湿我的衣服,知不知道?”
看到他阴沉着脸,她果然不敢再向他浇水了,甚至还伸出手想将他衣服上的水渍擦干,可她的手原本就是湿漉漉的,让他的衣服更多了水渍,这时她自己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事实,也不敢再擦了,仰着头看他,一张脸又焦急又害怕,只要他在这个时候凶她一句,她的眼泪就能立马冒出来。
凌亦璟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顾不了了,将她直接按向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刚才只是逗你玩而已,知道了吗?”
即使是他已经这样说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表情,在看到他不会板着脸了后,她的表情也轻松了起来。
又让她泡了一会儿,他才将她从浴缸中抱出来,用干毛巾将她擦干,才抱到床上去。
他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至于昨天的,已经放到了洗衣机,等明天新请来的阿姨来洗。还好他在出国前已经托人打听信得过的阿姨,对方已经帮他找到了人,只等着他回来后通知人来上班。
她躺在床上,大概是什么都没有穿,即使盖在被子下面,仍旧感到别扭,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纠结的撕扯着被单。
“哪里不舒服?”他猜测了一小会儿后,便不打算继续去猜她现在的心理,希望她能主动与他交流。
他现在也有着别的事需要烦恼,他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也没有做措施,他原本想等她睡着了,他再去药店买避孕药,可他又不放心,只能明天去买药了。可药物很伤身体,这让他的眉头再次高高耸了起来。
“没…没穿衣服。”她快速的看了他一眼,才吐出了自己的烦恼。
凌亦璟听了之后,反而笑了起来。这里没有她的衣服,他只能去找自己的衣服,可适合穿着睡觉的几乎没有,只能找出一件他穿过的次数还算比较多的衬衣,因为衬衣洗过几次,布料稍微妥帖几分,会让她穿着舒服一些。
她穿上了他的衬衣后,心情果然愉快了起来,衬衣的长度刚刚好,能让她当做一条裙子穿,并且露出一双修长的腿。
她似乎极爱自己现在的装扮,还在床上跳了几下。跳了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打量起他的神色,发觉他没有生气后,又继续看着自己这条造型怪异的裙子…
她应该是一个很好动的女孩,在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认知。
“不要玩了,过来睡觉。”他冲她招招手,将她放到自己的怀里,他摸着她的长发,闻着她身体里传来的熟悉的馨香。
明天又会是一场战役,就让他此刻短暂的沉迷在这一份温柔乡里好了。
她还没有醒来,凌亦璟已经出门了一趟,去药店买了药,并买了另外一些必需品。他在昨天已经打了电话,让阿姨上门,阿姨到来后,他才会去上班。
他花了半个小时,对汪阿姨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嘱咐了她一些事,这才开着车出门。
他之前的半个多月全在国外,可不等于他对国内的事全然不知晓,就他走了的日子,叶舒晨就做出了不少措施,每一项都是针对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叶舒晨,叶进明的第二个儿子,和外面的情人所生的孩子,并在叶进明的授意之下进入南兴集团,扬言一定会将凌亦璟赶出南兴集团。
南兴集团,由凌崇辉一手创立,并将一生的心血都放在了南兴集团,但凌崇辉与其发妻只生下了凌惜桐一个女儿。在凌惜桐二十二岁那年,认识了能力长相皆为超凡的叶进明,凌惜桐对叶进明一见钟情,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这个男人。凌崇辉也对叶进明进行了考察,在知道自己女儿露出非叶进明不嫁的心思之后,凌崇辉也对叶进明进行了培养,叶进明是一个绝对有能力的男人,深得凌崇辉的心,于是同意凌惜桐与叶进明的婚事。叶进明能力超凡,只差一个能够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也没有犹豫就娶了凌惜桐,婚后生下两子,长子凌亦璟,次子叶舒俊。
在叶进明与凌惜桐婚前,就已经定下了合同,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凌,而这个孩子也将是南兴的继承人。
叶进明的确非常有能力,进入南兴后,也为南兴创造了无数利益,深得凌崇辉的信任。为了使叶进明对南兴更加尽心尽力,凌崇辉将南兴集团56%的股份分为三份,作为继承人的凌亦璟获得26%的股份,而叶进明、凌惜桐、叶舒俊分为获取10%的股份,但凌亦璟与叶舒俊的股份必须才成年后,才能够独立接受。
叶进明在南兴集团部署多年,凌崇辉一过世,迅速成为了南兴集团的掌权人,并将他与外面的情人所生的叶舒晨带回南兴集团,那时南兴集团已经在叶进明手中多年,公司内部绝大多数核心人员皆是他的人,他不惜一切也要将自己的私生子推上高位,只因为他的私生子是他与他的真爱所生。
凌亦璟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这些过往。
从他出生后,叶进明从未夸过他一句,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自己的父亲才没有看到自己,所以他拼命努力着,无论做什么,都力求得到第一,可他换来的是叶进明越来越深的冷漠。后来他明白了,只要他身上有着凌这个姓氏,叶进明就不会对自己有一分的欢喜。
叶进明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同样也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男人,他坚定的认定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所换取而来,只不过凌家给予了他一个平台而已,可是这么多年,他为凌家所做的一切,完全已经回报了凌家赐予他的一切了,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不可以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于是叶进明不顾外界的看法,将自己和恩爱多年的女友所生的孩子带回南兴集团,并努力的将叶舒晨培养成为他自己的接班人,那些挡路的人,全都是他的仇人。
在叶进明的眼里,他从凌家所得到的一切,早已经还清。可在别人的眼中,他叶进明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从不认可别人的说法。所以他讨厌所有姓凌的人,他们的存在,就是在提醒着他不光荣的过去,是靠着一个女人上位。他们就是他人生的污点,哪怕他们中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凌亦璟虽然拥有者南兴集团26%的股份,可在他未成年的时候,这股份全由叶进明掌管,并且在那么多年中,叶进明已经在南兴集团扎稳了根。
当突然有一天,凌亦璟知道自己再也讨好不了自己的父亲时,他就决定了,自己不用讨好了,就当自己没有父亲好了,他就是如此劝说着自己的。并且在外公过世后,他知道无法走南兴集团这一条道路,于是毅然出国,让外公将海外还未稳定的市场交给他当做积累经验,这么多年以来,他全心应对着海外市场,并且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也是因为他在海外市场的根基,他始终在南兴集团占据重要的地位,与叶舒晨才能够分庭抗礼。
南兴集团是他的,他一定会从他们的手中拿回来。
才进公司,叶舒晨就立即给凌亦璟一个下马威,针对海外市场失利的事对他进行炮轰,认定是他决策失误,才导致了失利,哪怕凌亦璟已经处理好了漏洞。
对叶舒晨的步步紧逼,他只是淡然应对,“副总既然这么关心,不如去处理一下,看看效果会如何?”
叶舒晨当然不可能去掌管海外市场,凌亦璟已经掌控多年,所有的人全都是凌亦璟培养起来的,叶舒晨去了,只能当一个空壳子管理者,何况一旦去了,南兴集团这边,不就能让凌亦璟钻空子了吗?叶舒晨可不是笨蛋。
会议结束后,叶舒晨故意留在最后,“大哥就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当弟弟的,怎么忍心抢走呢?”
凌亦璟冷冷的看着他,“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已经在三年前死了。”
这话让叶舒晨脸色更加难看了,而凌亦璟根本不理会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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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亦璟在下班之后,开车回到凌家的别墅,别墅依旧同过去一样气势宏大,可这栋气势宏大的别墅里,只住了一个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以为能够换回丈夫的心的女人而已。
别墅冷冷的,就跟在呼应这森冷的天气似的。他并未将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大门外,因为没有打算留在这里过夜,而别墅里面的那个女人,也同样不希望自己在这里过夜吧?
其实以前他也不懂,为什么母亲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可看到叶舒俊的眼神却是温暖的。后来他知道了,因为叶进明不喜欢他,因为叶进明喜欢叶舒俊,而凌惜桐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只是随着丈夫变化而已。
他不曾奢求过父爱,于是,放弃母爱,好像也不怎么难…不去想了,不去争了,就那么过了。他还是好好的活着,坚定的活着,做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凌亦璟。
他走进别墅里,管家向他问好,他冷淡的对应着,这栋别墅里出来的人,大概也都是冷的。
“夫人在等你。”
“知道了。”
他一步步走进那栋独立的房屋,还没有走进,他就知道,屋子里的妇女一定穿着旗袍。推开门,协阳的点点光透进来,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端庄的坐着,仿佛旧时代的女子,她身段窈窕,只看背影,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而已。
他走到妇女的对立面,也坐了下来。
凌惜桐,早年上流社会有名的大美女,只因为叶进明一句她穿旗袍的样子最美,这么多年,她的衣服全都变成了旗袍。
凌惜桐的脸,和他记忆中一样的冷。
“听说你又惹你父亲不愉快了?”她的美很凌厉,就跟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一样,“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惹你的父亲,要去讨好他,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做的?难道你就想你的父亲被那个小贱人抢走,希望他抛弃我和你?”
凌亦璟脸色不变,也不回应凌惜桐的话。在他的眼里,那个男人早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了,不是在今天,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做了让他生气的事?否则他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她的表情,让她画好的完美妆容像破了一个口子,于是整张脸的美感完全消失殆尽。
“我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凌惜桐冷笑起来,“都是你。都是因为有了你,否则他不会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会生出你来,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都是你,他才会不要我,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凌亦璟看着眼前这个接近疯狂的女人,连半点安慰的心情都没有,大概如同传言中那样,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心狠手辣的男人,才会连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痛苦成这个样子,也不想安慰半分。
有时候,他也很想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不小心发现了叶进明与他的前女友偷情而已,然后他十分气愤,告诉了自己的母亲,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赶走外面那个勾引自己父亲的女人。可他得到的是母亲的毒打,说是他故意挑拨离间,是他内心恶毒。
他并不知道,他毁掉了凌惜桐长久以来的幻想——叶进明是爱她才娶的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家世,他们有着两个儿子,有着人人羡慕的家庭,在这个幸福的家庭中,父母恩爱,儿子听话乖顺。
可凌亦璟看到的那一幕,毁掉了凌惜桐自己的梦,她恨自己儿子告诉这个事实,也痛恨凌亦璟的存在,叶进明不喜凌亦璟,她一早就看出来了,也是因此,才会不择手段生下了叶舒俊,当叶舒俊出生后,叶进明回家的次数果然增多了,于是凌惜桐的梦又开始有了依托之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的愿意面对残忍的真实,有的只愿意活在自己塑造的梦中,凌惜桐是后者。
痛吗?凌亦璟这样问着自己。
三年前,当凌惜桐用厌恶的目光瞪着自己,对他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就在那一刻,在凌惜桐厌憎的目光下,他心中对于母爱的那点幻想,终于全部瓦解。他的内心深处以为,她会有一点点在乎他这个儿子,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最后才懂得,原来那一点点都没有。
凌惜桐希望死的是他,而不是叶舒俊,相信叶进明也一样,希望是自己死掉。
不在乎他的人,他也不想浪费力气去在乎,冷血无情么,他凌亦璟原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那些不曾给他半分关爱的人,还真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冷血无情。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来了。”出国回来了,仅此而已。
凌惜桐冷然的看着他,“去和你父亲道歉,请求他原谅你…”
凌亦璟站起身,“我原本想陪你吃一顿晚饭,看来你并不饿…”他转身就想离开这栋屋子,也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童年那么冰冷,难怪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唯一对他好的人,竟然是小时候最讨厌的外公,只有外公对他最为严厉,他每次看到外公对叶舒俊笑时,就对会严肃看着自己的外公多讨厌一分。
凌惜桐气到极致,随手拿着一个杯子就向他扔过去,凌亦璟身体一闪,杯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而他连头也没有回。
凌亦璟直接开车回到公寓,汪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而杨紫欣已经乖乖的坐到了餐桌前,大概是对汪阿姨还不熟悉,她正用疑惑又新奇的目光盯着汪阿姨进出厨房的身影,视线跟着汪阿姨而动,也不嫌烦。他站在门口并未进去,看到汪阿姨将筷子和碗摆到杨紫欣的面前,她打量了一圈桌子上的菜,似乎比较满意,这才拿起了筷子。
她还穿着他的衬衫,衬衫宽大,穿在她身上有着别样的性感。汪阿姨大概是怕她生病,又进去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不要。”杨紫欣抗议着,眉头紧蹙,表达着她的强烈不满。
汪阿姨没有办法,只好又将找出来的外套拿回去。整个过程中,汪阿姨并未露出不满和不快的神色,这让他在心里对这个新的保姆阿姨表示了认可。
凌亦璟走了进去,刚才表情轻松一些的汪阿姨立即如临大敌一般,见汪阿姨这样,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收敛一下自己的神色,可又想了想,也许因为他这样,汪阿姨也不敢对她有着任何懈怠,于是不再多想。
见凌亦璟走向餐桌,汪阿姨立即又摆上了一副碗筷。
杨紫欣吃饭吃得奇慢,凌亦璟不时为她夹菜,只一会儿后,她碗里的菜就堆积得像小山似的。
“不要这个。”她挑出一块只有一点点的肥肉的瘦肉,不肯吃。
凌亦璟看她一眼,她不敢继续挑出来扔掉,于是又放进自己的碗里,可即使吃到了最后,也没有吃那块肉。
“不要挑食,知不知道?”
他说完后,她根本不给于他任何的回应。他等了一小会儿后,用筷子敲着自己的碗,吸引着她的注意。
他越敲,她的头就越低下去,偶尔偷偷抬起来快速看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去。
凌亦璟敲了好一会儿,着实被她的动作愉悦到了,叹了口气,也不再逼她吃她不愿意吃的东西了。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汪阿姨收拾着碗筷时,杨紫欣看着汪阿姨收拾着碗筷,一双眼睛盯着汪阿姨的手不放,甚至还跟着汪阿姨进了厨房。汪阿姨用着热水洗碗,刚动手,就发现杨紫欣已经挽起了袖子,学着自己的动作也拿着碗准备洗。汪阿姨立即看向门口,正好看到站在那里的凌亦璟。
凌亦璟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这让汪阿姨不再那么紧张,在下一秒凌亦璟离开后,汪阿姨也不知道这屋里的男主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却也不能真让这位女主人来洗碗,哪怕她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我来洗就好。”汪阿姨抢过杨紫欣手中的碗,快速的将玩筷子洗好,再用干净的帕子为杨紫欣擦掉手上的水渍。
从头到尾,她都很乖巧。
汪阿姨为她擦干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紫欣,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脑子却不太正常,真是可惜。
杨紫欣虎头虎脑的看了看汪阿姨,自己出了厨房,准备去找别的好玩的玩意儿。
她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趴在茶几上写字。她会将自己听见的电视里的对话都写下来,写不完全也不要紧,她会记下自己能够记下的内容,然后一遍一遍的看。
凌亦璟进书房工作了一小会儿后,便会出来看她在做什么。她正拿着笔,嘴里咬着笔头,思索着她自己写下的内容。
他走近,看到她之前写下的内容——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他挑了挑眉,“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歪过头看他,然后迅速遮住纸上的内容,遮掩了一会儿后,大概也觉得了没有意思,于是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她在纸上“头”字上画了一个圈圈,又咬着笔头看他,“这个字和这个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