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姚姐点了点头,心定了不少。
“还有事吗?”苏莘看了看手表,“今天我要提早走。”
“没有了。”姚姐关切地问,“苏小姐,你要是有事的话,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别一个人扛着。”
虽然才相处了不到两个星期,但苏莘行事利落,快刀斩乱麻,把一团糟的公司事务理出了头绪,姚姐和一些高层,从原本颓丧的情绪中渐渐摆脱了出来,私下里对苏莘十分钦佩。
苏何这一撒手,虽然让星河娱乐处在了一个非常狼狈的境地,但如果有好的领头羊,未尝不能起死回生。
想到这里,她又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苏小姐,我们现在可把你当成主心骨了,千万别扔下我们走了。”
苏莘哑然失笑:“怎么会?我去买份生日礼物而已,晚上我公公生日。”
简成泽喜欢喝茶,苏莘去了熟悉的茶叶店买了一饼普洱,又配了一套茶具,这才赶去了东湖边的老宅。
这次是小生日,简成泽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在家里请了几个来往密切的亲戚。
一进门,简成泽、郑茗潇和几个叔叔婶婶在说话,苏莘上前打了招呼,递上了礼物。
“还是莘莘贴心,”简成泽乐呵呵地道,“我们几个正在说你的事呢,来,快坐下一起聊聊。”
“是啊,莘莘,什么时候让你爸抱大孙子了?小两口二人世界也这么久了,该考虑了。”一个婶婶一脸的关切。
苏莘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避重就轻:“还不急。”
郑茗潇接过了话茬:“这种事情,还是要年轻人自己愿意的,莘莘心里有主意,我们做长辈的,提一提就好了,别惹他们年轻人嫌。”
“那也不能这么说,”简成泽瞪了她一眼,“传宗接代那是责任,反正迟早要生的,晚生不如早生,莘莘,对吧?”
苏莘四两拨千斤:“我怎么样都可以的,都听亦慎的。”
简成泽高兴了:“我就知道,等会儿我和亦慎说。”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简成泽前脚刚说完,后脚简亦慎就进来了,这下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去了,三姑六婆开始七嘴八舌地催生。
简亦慎面无表情地听着,居然没有板下脸来离开。
苏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借口倒水偷偷溜进了厨房,从后门到了花园里,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点难过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也曾盼望过能有一个和简亦慎的孩子。
男孩的话,有和简亦慎一样好听的声音;女孩的话,那就像她吧,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可惜,简亦慎不想要,很严谨地要求她一起做了避孕措施。
现在想想,可能简亦慎的决定是对的。孑然一身,才能够真正放手。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带着敌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莘一看,从别墅边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五官明丽的年轻女孩,牛仔裤和OVERSIZE的卫衣,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时尚的气息,正是她的小姑子简亦暖。
简亦暖比她还要小三岁,自幼在蜜罐里泡大,养了一身骄纵任性的脾气,这阵子和朋友一起毕业旅行了快一个月了,这几天才刚刚回家。
结婚后,苏莘和这个小姑子的关系并不好,因为简亦暖是个彻头彻尾的兄控,一直认为苏莘是个虚伪勾人的白莲花,把她哥抢走了。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简亦暖双手抱胸斜睨着苏莘,一脸嘲讽的模样,“今天怎么不去缠着我哥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又在打什么让我哥心疼的主意了?”
好不容易得来一瞬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苏莘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和她擦肩而过。
“站住!”简亦暖气坏了,“你为什么在我哥面前说我的坏话?”
苏莘停下脚步,倏地一下转过身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把它按在了她的胸口。
简亦暖下了一跳,用力地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苏莘的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手指好像铁钳一样,怎么也挣不脱。
“你……你干什么!”她色厉内荏地叫了起来,“我要告诉我哥去,你欺负我!”
“你摸着你的胸口说一句,三年前,我真的没有让你给你哥送过一封信吗?”苏莘一字一顿地问。
简亦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咬死了不肯松口:“没有,就是没有。”
苏莘忽然笑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傻瓜,你一定没看过那封信吧?你是不是以为那是我写给你哥的情书?可惜,你要是看了,就会后悔没有把它交给你哥,我和他本来不会结婚的,说起来,还是你撮合了我和你哥呢,真要谢谢你。”
她松开了握着简亦暖的手,掉头往里走去。
简亦暖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怒。
以前苏莘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就算被她冷嘲热讽了也不会生气,特别虚伪,可今天苏莘居然对她动了手,还拍了她的脸,那神情、那笑容,就好像在同情怜悯她是一个顽劣到无可救药的可怜虫一样。
“苏莘你什么意思?你别骗人了,”她追了上去,“你给我道歉,我的手腕都被你弄疼了,我要告诉我哥……”
“怎么了?”简亦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她们。
苏莘没说话,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
简亦暖气急败坏,冲到了简亦慎的面前:“哥,她刚才抓着我的手,还打我的脸,你看,我脸上是不是有手指印?”
简亦慎瞟了她一眼,脸上白嫩嫩的,什么都没有。
简亦暖一看不对,赶紧把手腕举到了他眼前:“你看,这里的红印还在,哥,她一直都欺负我,我手腕好疼。”
手腕上的确还有几道浅得快看不出来的印子,简亦慎只好安抚着地揉了揉了她的手腕:“好了,我知道了,乖,今天爸生日,不许闹。”
简亦暖撒娇起来:“我不管,等会儿你一定要骂她一顿。”
“好了,我知道了。”简亦慎敷衍着答应了。
寿宴摆了两桌,和乐融融。
简成泽喝了点酒,开心得很,一再表示自己的人生无憾,事业有成,家庭圆满和睦,儿子有出息,“最让我开心的就是亦慎和小莘,你们两个人和和美美的,期待我们简家三代同堂、儿孙绕膝的那一天,来,干杯。”
苏莘随着大家把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
简成泽的这个生日愿望,注定是没办法实现了。
辜负了这个一直以来关心她照顾她的长辈,还要为了苏廷允的健康暂时隐瞒离婚的消息,这让她觉得很愧疚。
一晚的喧嚣终于散场,趁着简亦慎在送客,苏莘提前回了他们的卧室。
刚才她也想趁机找借口离开,可简成泽却发了话,今天是他生日,一家人要团团圆圆的,天大的事都不许走。
她心不在焉地洗漱了一番,最后要出去的那一刹那,却靠在门上不想动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今晚能睡在卫生间里,而不是和简亦慎共处一室。
从生日那晚到现在,刚好是第八天,她害怕自己会抵不过“七日怪圈”,重新被简亦慎诱惑,从而动摇了和简亦慎离婚的决心。
那样的话,别说是简亦慎了,连她都要看不起自己。
门被敲了两下,简亦慎的声音响了起来:“苏莘,你在不在里面?”
苏莘本能地“嗯”了一声,匆匆地打开了门,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简亦慎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眼神蓦地柔和了两分。
此刻的苏莘,白皙脸颊因为热气的蒸腾泛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修长的脖颈弧线优美,往下拉出了一个浅窝,没入了衣领中。
他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洗得睡着了呢。”
也许是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也许是卧室晕黄的灯光,简亦慎专注的目光显得分外温情。
苏莘的心脏一下子狂跳了起来,狼狈地避开了视线:“没有。”
简亦慎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喑哑:“我那件湖蓝色的睡衣放哪里了?我刚才找了半天没找到。”
熟悉的声线撩拨着耳膜,这样温柔的简亦慎,苏莘几乎从未见过。她只有拼尽全力才让不要显露异常,快步从简亦慎身旁走过,进了更衣室。
睡衣放在门侧衣柜的第三层,很容易就找到了。
苏莘正要拿出来,有人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在耳畔缠绕,熟悉的肢体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阵晕眩袭来。
“乖,别闹了。”简亦慎低声道。
苏莘怔了一下,脑中有了一丝清醒。
原来,简亦慎以为她提离婚是在闹情绪,也不知怎么这次就纡尊降贵,想要来哄她了。
她不着痕迹地往外让了让,从简亦慎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简亦慎的眉头微微皱起,刚才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苏莘要是还不知道借坡下驴,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他正要说话,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覃飞的。
“简总,下周嘉城影视的老总临时有事要出差,想把投资合同提前到明天,你看怎么样?”
简亦慎想了一下才记起嘉城影视是什么项目:“《末日狂欢》的投资?”
“是的,所有条款都已经谈好,法律顾问也已经把合同都审核好了,没有问题。只需要等你签字了。”
“那可以。”
三言两语挂了手机,他一抬眼,愣了一下:苏莘靠在衣柜上,脸色苍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有点瘆人。
“你怎么了?”简亦慎奇怪地问。
“我有没有听错?你……刚才说要投资什么?”苏莘的声音微微颤抖,“是嘉城的影视项目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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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醋哥,坐等小天使们的留言(???)
第 12 章
简亦慎把“嘉城影视”这四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两年是投资寒冬,互联网金融、共享经济、新能源汽车等一些看起来红红火火的项目,很多到了最后都一地鸡毛,一有不慎甚至破产血本无归,能找到一个挣钱的项目,并不容易。
商场拼杀,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旗下的公司在维持互联网科技主业的同时,也必须尝试开拓其他各种领域。
这个影视项目,是一个好友推荐过来的。简亦慎对影视圈不熟,但对其中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的暴利和爆亏略有耳闻,有以数亿投资获得数十亿收益的票房爆款,也有数亿投资无法上映,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倒霉蛋。
这对于资金来说,充满了血腥的诱惑,也考验着投资者的眼光和魄力。
在决定投资前,旗下的投资公司做了充分的调研,从嘉城影视的公司财务到这部《末日狂欢》的各项筹备工作,最后把调研报告成型,他觉得很有把握,这才开始推进这个项目。
现在苏莘质疑他的决定,这是什么意思?
“对,有什么问题吗?”他反问了一句。
苏莘捏着睡衣的手微微发抖,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姚姐提醒她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当时她斩钉截铁的“不可能”三个字还言犹在耳,可现在,简亦慎居然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丈夫,投资了星河娱乐死对头的电影,在星河娱乐四面楚歌的时候。
“简亦慎,你知道吗?吕成钊一直以来就和我哥过不去,”她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太失态,“他害了我哥很多次,我哥他……”
简亦慎看着她,想了一下,耐下心来解释:“吕成钊和你哥的事情,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投资者,我只是考虑我的项目会不会盈利,能有多少盈利,我的手下在做评估时,不会用你哥有没有被人骗作为一票否决的条件。”
“好……很好……”苏莘呆了呆,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们所有人在你心里都不重要,你只要能赚钱,就算是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也可以合作。”
简亦慎的耐心几近耗尽,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苏莘,你这是无理取闹,我不认为你可以用这种私人情感来干涉我的公司运营。坦率地说,我向来就不看好你哥,做事没有脑子,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也没什么责任心。如果吕成钊之流都能让他上当受骗,那么他还是趁早把公司关门了比较好,要不然以后惹出事来,说不定负债破产更惨。”
苏莘的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不许胡说八道!”
“我哪里说的不对?”简亦慎反问,“你不要掩耳盗铃,我不相信你会傻到看不出来我说的是……苏莘,你发什么疯!”
“简亦慎你这个混蛋,那是我哥,是我家的公司,你这样背后说风凉话……你看看你妹,刁蛮任性、谎话张口就来,可我还是努力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你呢?你有把我哥当成你哥吗?”
这三年来的委屈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苏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哽咽着朝他扑了过去,握紧的拳头毫无章法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简亦慎狼狈地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了墙壁上,用力地制住了苏莘的手。
苏莘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简亦慎负痛,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丝浅浅的血腥味传来,苏莘呆了呆,濒临崩溃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归根结力就是不爱罢了。
简亦慎不爱她,所以,他讨厌苏家,讨厌苏廷允,讨厌苏何,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而她,爱得彻底,爱得卑微,所以,她愿意对简家所有人都爱屋及乌,就算和郑茗潇、简亦暖有什么不快,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被爱的,永远都有有恃无恐的权利。
她后退了几步,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简亦慎的脸上,轻声道:“简亦慎,你知道吗?我爸为什么会把公司起名叫星河娱乐吗?”
不知怎么的,简亦慎心里有一点异样。此刻的苏莘,脆弱得好像一块易碎的琉璃,好像下一秒就要裂成碎片,让人心疼。
简亦慎下意识地放缓了声调,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为什么?”
“我妈妈姓何,我哥是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起名叫苏何,而我出生在一个名叫莘乡的地方,我爸妈是在那里定情的,所以叫苏莘。星河娱乐就是用我们兄妹俩的谐音起的,那个公司,是我们一家人的象征,也是我们一家人永远会在一起的希望。”
“所以,你放心,”她一字一顿地道,“星河娱乐不会破产,我不可能会让它破产。”
简亦慎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我又没说它一定会破产,我只是说你哥管理不善,你爸又病成这样,还不如……”
“没有我爸和我哥,还有我。”苏莘抿了抿唇,推开他往外走去。
“你现在是我们简家的人,不适合再去管星河和你哥的事情了,”简亦慎皱起了眉头,“要是缺钱你就说一声。”
“下周一以后就不是了。”苏莘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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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床很大,苏莘的睡相很好,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动不动,两人各占一边,伸手都摸不到对方。
这样吵了一架,简亦慎也有点恼火。这次,他已经给了苏莘很大的一个台阶了,可苏莘却还是揪着周一离婚这事不放,真以为他不会离吗?
第二天,覃飞九点就到别墅简亦慎了,简亦慎出门去公司的时候,苏莘还呆在卧室里没出来。
一路上,简亦慎靠在椅背上冥想,到了公司楼下才回过神来:“覃飞,签合同的事情,暂时停一下。”
覃飞愣住了:“为什么?”
“我要再仔细考虑一下,”简亦慎沉吟了片刻,“你告诉吕总,就说我临时有事,如果他下周出差的话,那就安排到下个月初。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让人去查一下嘉城和星河之间的关系。”
“好。”
“送我去香悦大酒店。”
汽车调转了方向。
香悦大酒店是霍家的产业,霍至辞是霍家的老二,一直是个崇尚吃喝玩乐的家伙,今年他大哥为了让他收心,给了他一家酒店经营,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酒店亏损,就让他自己拿小金库顶。
幸好,这家五星级的大酒店已经有了自己的运营模式,霍至辞不在也不至于会乱套,他乐得在这里搞了个私人俱乐部,一举两得,即能玩又能表示他在装模作样地工作。
到底是多年老友,一见面霍至辞就察觉到了他异于往常的气场。
“怎么了?谁得罪你了?”他纳闷地问,“谁有胆子得罪你这个大佬?”
“没什么,”简亦慎轻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
“不会是又和老婆吵架了吧?”有个声音阴阳怪气地问。
简亦慎一看,酒吧后面走出来了程子昊,胳膊上还挂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也就二十岁上下。
他看向霍至辞,霍至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他最近老来找我玩,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
程子昊在对面坐了下来,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自己去玩。
“简亦慎,别看我像仇人一样的,咱们俩虽然不是一路的,但最起码喜欢女人的眼光是一样的,”程子昊颇有几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比你晚认识了苏莘几天,说不定就就没你什么事了。”
简亦慎的脸一沉,眼神森然了起来:“你这种花花公子,谈什么喜欢不喜欢?说喜欢都是侮辱了她。”
“你别生气,”程子昊忽然一下正经了起来,“我绝对没有侮辱你老婆的意思,她在我心里,就是女神,你好好对她,这是我的真心话。”
简亦慎轻哼了一声:“我们俩的事情,轮不到你多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个暗藏机锋、冷嘲热讽;一个反唇相讥、毫不相让,到了最后居然神奇地没有吵翻,只是苦了霍至辞,一直在中间拉偏架,大多数时候都帮着简亦慎埋汰程子昊,在程子昊快要挂不住脸的时候又赶紧打圆场,这小半天下来,比打了一场高尔夫还要累。
到了后来,程子昊的小女友不乐意了,缠着程子昊要出去逛街,程子昊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临走时,程子昊还不忘鄙视简亦慎一把:“你看看,这才叫做谈恋爱,女朋友是拿来心疼的,买礼物、逛街、甜言蜜语这些一个都不能拉下,老婆的电话还要助理记着,你这种人,以后老婆不要你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简亦慎冷笑了一声:“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才是心疼?”
“这你就说的不对了,”程子昊洋洋得意地在小女友的脸上亲了一下,“最起码我每一个在谈的时候都是真心的,都当成是最后一个宠着的,对吧?”
小女友瞪了他一眼,眼里是甜蜜的欢喜:“讨厌。”
简亦慎对程子昊的话,嗤之以鼻。
他向来看不起这样腻腻歪歪的行径,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业有成,那种攀上顶峰睥睨天下的成就感,是男女之间那种小情小爱无法比拟的。
他对另一半的要求,一直以来就是温柔乖巧、小鸟依人,之所以以前会讨厌苏莘,就是因为苏莘总爱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头上,从一开始的死命追求,到后来强迫他结婚。
这三年来,苏莘在他身边一直很乖巧听话,他也渐渐适应了有她的生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阵子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星期一,她真的会去民政局吗?
以前他一直很笃定,现在却有点不太确定了起来。
回到老宅,苏莘已经不在了。
郑茗潇照例拉着简亦慎絮叨,什么李家的儿媳妇已经怀孕了,十二月份的预产期,什么王家的儿媳昨天陪着婆婆去国外看秀,买了一大堆衣服回来,真孝顺,最后用一口长长的叹气做了注脚。
简亦慎听得头疼。
自从更年期开始之后,郑茗潇就特别爱这些家长里短,对苏莘的挑剔也摆在了明面上。
“妈,你想去国外玩,就直接订票让苏莘陪着,再不然亦暖也可以,”简亦慎建议,“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说了有什么意思?小辈们不应该多记挂着点,主动提吗?”郑茗潇生气了,“你看看,苏莘一早就又走了,你妹睡到中午才起床,现在还在阁楼里不知道翻什么东西,人影都看不到。”
简亦慎顺水推舟:“那我去看看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