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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机的指尖泛凉,苏莘好半天才问:“哥,那是爸一辈子的心血,是我们一家人的象征,你觉得可以让它关门倒闭吗?”

“如果它只能带给我们不快乐,为什么不能?没有了它,我们就不是我们了吗?”苏何反问。

苏莘的脑子里迅速组织了无数辩词,想要和苏何辩论三百回合,却在最后一刻都咽回了肚子里,避重就轻:“那你先回来,我们回来再谈。”

“莘莘,我暂时不会回来了,”苏何的声音低沉,“这些年我一直被逼着做我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情,现在我想任性一次,浪到哪里是哪里,对不起。”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苏莘平静了下来:“好,那你注意身体,记得给我报平安,尽快回来,我和爸都会担心你的。”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苏何很高兴,“对了,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现在还没过时间吧?我这里刚刚中午,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寄过来了,猜猜是什么?”

“包包?”

“我会这么庸俗?”

……

苏莘挂了电话,手机聊得有点烫,她的手覆在上面,却还是止不住一丝一丝的凉意从心底泛起来。

点开微信,除了置顶的简亦慎,下面都是一个个未读的红色标记,点开一看,都是亲朋好友祝她生日快乐。

这一整天,她被公司和简亦慎困扰,忽略了很多。

连流浪在异国他乡的苏何都记得她的生日,枕边人却忘得一干二净,每年秘书会准备的敷衍礼物都消失了,曾经还勉强罩着一丝温情面纱的婚姻,彻底露出了惨白的面容。

她苦苦追爱了七年,最终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_→

现在让简总得瑟着,以后收拾他!

第 3 章

虽然半夜才睡,第二天苏莘还是准时七点醒了过来。

但她躺在客卧不想起,一直等到外面关门声响起,确定简亦慎走了,这才慢吞吞地起了床。厨房里干干净净的,简亦慎没吃早饭就走了。

自从佣人走了以后,简亦慎在家的早饭都是苏莘亲手做的,花样搭配,一两个星期都不会重复。

苏莘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给简亦慎的特助打个电话,让他在公司替简亦慎买一份早餐。拨号拨到一半,她才回过味来,烫手一样地把手机丢到一旁。

围着简亦慎转,好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就算再伤心再崩溃,只要简亦慎看她一眼,她所有的理智和抵抗都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仔细想起来,结婚三年,两个人曾经吵过两次架。

不,严格说,不是吵架,而是冷战,简亦慎根本不屑于和她争吵。

一次两人结婚后不久,苏廷允大寿,简亦慎借口去国外洽谈项目,没有出现。当时安州市商政两界叫得出名字的人物都到场了,几乎每一个人见面都会问一句,“苏董,你女婿呢?”

苏莘在电话里求了简亦慎好几次,让他无论如何要赶回来,就算来露个脸也好。当时大家都知道简亦慎结这个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苏莘自己丢脸没关系,但不想让苏廷允跟着丢脸,只要简亦慎来露个脸,就能挡住一大半的流言蜚语。

但是简亦慎没有出现。

她没脸面对苏廷允,寿宴结束后一个人跑出去旅游了。

一个星期后,简亦慎的特助覃飞打了个电话过来,简亦慎在电话里问了她一句,“玩够了没有?”

她乖乖地回了家。

第二次则是去年情人节,苏莘求着他一起去一个滑雪场,简亦慎也答应了,结果开会没赶上飞机,苏莘一个人去了雪山。

苏莘至今不知道简亦慎那时候是故意的还是公司真的有事,她在雪山上的小木屋里等了两天,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从雪道上滑下来时摔了一跤,崴了脚。

坐在雪地上茫然四顾时,苏莘在心底咬牙发誓,这一次,真的要和简亦慎一刀两断。

结果,一个星期后回国的航班刚好和简亦慎在机场遇见,人潮汹涌中,她的目光和简亦慎猝然相撞,简亦慎呆了两秒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所有的决心,在那一刻被她抛诸脑后。

这个微笑,一直在她心中珍藏,也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觉得简亦慎虽然不爱她,但最起码对她是有一点感情的,两个人的开始走了一个错误的弯道,只要她持之以恒、真心以待,迟早有一天简亦慎会看到她的好,从而琴瑟和鸣。

但她现在清醒了。

那只不过是简亦慎在嘲笑她罢了,嘲笑她放了狠话,却还腆着脸特意挑了一个和他差不多时间到达的航班,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知道这次的清醒能维持多久?能撑到一个星期吗?

-

接下来两天,简亦慎没有出现。

苏莘其实已经习惯了,每次她让简亦慎不痛快了,简亦慎就会避开她冷处理,而她也仿佛被简亦慎捏住了命门,过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求和,来获取短暂又可怜的温情。

这一次,不知道和以前会有什么区别。

周末苏莘去星河娱乐转了一圈,公司里虽然人心浮动,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年来的构架还在,按部就班也能撑过一段时间。

她的出现,比不上苏廷允,总也能安稳一下人心。

从公司出来以后,她驱车赶往简家的老宅,中途在广场边上买了几束绣球花、几份甜点。

安州市周末的交通拥堵得令人烦躁,从市中心到东湖边,苏莘花了快一个小时,天色昏黄的时候,终于把车停在了简家的别墅外。

深吸了一口气,苏莘给自己加了加油,这才进了门。

婆婆郑茗潇在客厅里插花,一见到苏莘,郑茗潇瞟了她一眼:“你来了,亦慎呢?”

“还在公司里吧,”苏莘把一束绣球花放在了郑茗潇的手边,“妈,我替你带了椰丝薄片,蜜语屋刚出的新品,挺好吃的。”

“放着吧,”郑茗潇淡淡地道,“怎么一个星期没来了?忙什么呢?”

苏莘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郑茗潇惦记着她。作为婆婆,好像天生和儿媳妇有种相克的气场。没结婚前,郑茗潇还挺喜欢她的,一直夸她聪明、漂亮,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她当媳妇,结婚后,原来的优点就成了她的缺点。

太漂亮、太聪明,心思太多,太黏着儿子让人透不过气来……

林林总总,成了郑茗潇时不时暗示提点苏莘的各种毛病。

偏偏这是简亦慎的母亲,苏莘不敢有半点怠慢,言谈应对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这让每次到老宅的她倍感压抑。

“没忙什么,也就是逛逛街、做做美容,闲下来的时候看看食谱学着做菜,”苏莘轻言细语地转移了话题,“妈,你这花插得真漂亮。”

郑茗潇后退一步打量了几眼自己的作品,满意地道:“我也觉得不错。张嫂,送到亦慎的房间里去,他见了心情一定会好。”

插的花里有香水百合,苏莘其实有一点轻微的香气过敏,太香的花闻多了鼻炎就会发作,她曾经暗示过两次,但郑茗潇却半点都没放在心上,照例往他们房间里送。

苏莘已经习惯了,毫无波澜地看着张嫂,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郑茗潇洗了手,在苏莘的斜对面坐了下来,旁边的佣人给她敷上了一层手膜做保养。她今年已经五十多了,气质却依然出众,有着书香门第的优雅雍容。

“上个星期我看到罗珍蕙了,她居然受邀参加了一个酒会,真是好笑。”郑茗潇有些鄙夷,“一个小小的看护妄想一步登天,你可千万要劝劝你爸,别让她的心长野了。”

苏莘怔了一下,委婉地道:“罗阿姨对我爸很好。”

“怎么,难道你还想着让她当你的后妈?”郑茗潇不悦地道,“那我的面子可往哪里搁?上次我就被那几个太太们笑死了,要是我和罗珍蕙成了亲家,以后我都不用出门了。小莘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折腾呢?”

“妈,这件事情,我尊重我爸的选择。”苏莘憋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

郑茗潇把手膜一撕,正要板下脸来训她几句,眼角的余光一瞥,脸色恢复了正常:“亦慎,你回来了。”

简亦慎进来了,打了声招呼:“妈。”

郑茗潇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还知道叫我妈啊,这都一个星期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过来。看看你们这一个个人影都不见的模样,亦暖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疯,你爸和你忙工作,儿媳妇也不见人影,我还不如一个人去过呢。”

她越说越伤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张嫂跟着帮腔:“是啊,少爷和小姐都忙,苏莘每天没事做,是应该多来陪陪夫人才对。”

简亦慎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看向苏莘:“你在忙什么?”

以前郑茗潇含沙射影数落她的时候,简亦慎大多数都会当做没听见,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当着郑茗潇和佣人这样责问起她来。

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去,苏莘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迎视着简亦慎的目光,双唇微微颤抖。

“算了,不说了,小莘有年轻人的交际圈子,和我谈不到一起,真羡慕你李阿姨家的那个,成天围着……”郑茗潇一脸不想提的样子,“算了,不说了,你忙了一天累了吧,张嫂,给亦慎端碗绿豆汤来消消暑。”

张嫂应声去了。

苏莘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简亦慎看着她,目光带着隐忍的克制。

“有点闷,去花园里坐一会儿。”苏莘的声音有些发颤,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路灯下的光晕中,一群小飞虫执着地围着灯光飞舞着,像极了扑火的飞蛾。

苏莘定定地看了很久。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吧,抛弃了自尊,为了爱情委曲求全,在郑茗潇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对简亦慎神魂颠倒的可怜女人,就算随便指责、羞辱,她也不敢反驳什么。

过了一会,张嫂出来请她去吃饭了。

餐厅里简成泽坐在西餐桌的上首,简亦慎和郑茗潇各坐在两侧,少了一个小姑子简亦暖。苏莘在简亦慎旁边坐了下来,叫了一声“爸”。

“怎么了?亦慎欺负你了?”简成泽的目光犀利地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没有,”苏莘矢口否认,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爸,前几天我在财经访谈上看到你了,你说的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的关系很有见地,我反复听了好几遍。”

简成泽笑了:“随便说说,不要贻笑大方就好了。”

话题被岔了开去,原本有些凝固的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

苏莘没什么胃口,却努力让自己多吃点,不让简成泽看出什么端倪,以免到时候又被郑茗潇倒打一把,在简亦慎面前搬弄是非,说是她挑拨他们夫妻、父子之间的关系。

快吃完的时候,简成泽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莘莘,我听说最近星河有点动荡,没什么事吧?”

苏莘愣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旗下有个艺人出了丑闻。”

简家所在的产业和娱乐圈的关联并不大,简成泽也是道听途说,闻言就不再追问,只是叮嘱了一句:“那就好,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都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

“我知道的,谢谢爸。”苏莘道了谢。

简成泽对苏莘向来很好,会说出这句话并不让她意外。但是,她并不想把苏家现在的窘境□□裸地摆在台面上,被人评头论足,尤其是在简亦慎面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古语诚不欺人。

四年前,苏家正值鼎盛,星河稳坐娱乐圈头把交椅,公司业绩骄人,而简家则遇到了一次大危机,急需资金周转,来寻求苏廷允帮忙,苏廷允二话不说解决了大部分资金,但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把苏莘嫁给简亦慎。

当时苏莘对简亦慎的追求在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苏廷允向来宠爱这个宝贝女儿,瞒着她给简亦慎下了软刀子,终于替她强求来了这样一段婚姻。

而现在,简家在简亦慎的带领下,新老产业相辅相成,已经成了安州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商界航母,而苏家却因为各种原因日渐式微,她如果向简亦慎求助,会收获怎样的嘲讽和冷眼?

苏莘一想起那个场景,就觉得整个人仿佛浸入了千年寒潭,从骨子里透出了冷来。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可怜的小星星。

小天使们别忘记留言哈,给醋哥点信心,mau一口~~

第 4 章

按照惯例,苏莘和简亦慎会在老宅留宿一两天,但苏莘今天不想和简亦慎独处在同一空间,更不想同床共枕。

她仅有的那么一点理智,在碰触到那个男人的气息后,都会丢盔卸甲。

找了个朋友聚会的理由,努力忽视面色不悦的简亦慎和一脸失望的郑茗潇,苏莘出了老宅,慢悠悠地开着车,在马路上兜风。

今晚,她不想让自己委曲求全成一个好儿媳、好妻子。

就让郑茗潇埋汰她是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吧,不知道体贴孝顺公婆。

流光溢彩的街景从车窗外一帧一帧地后退,仿佛这么些年逝去的时光,苏莘努力想要抓住,却依然像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消失。

她机械地踩着油门,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

前面的红灯忽然亮起,苏莘在前一秒踩下了刹车,随着尖锐的摩擦声,车头终于在冲出标线一米后停了下来。

她定了定神,目光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幸好,没有追尾的车。

忽然,她的眼神凝住了,后视镜映出了巨型广告屏幕,一个熟悉的面容在镜头中一闪而过。

后面的喇叭声响了起来,催促苏莘开车,她呆滞了几秒,往右一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了车。

广告屏幕滚动播放,苏莘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了自己想要看的那个广告。

身穿礼服的优雅女人坐在琴凳上,挥动着手中的大提琴弓,红褐色的琴面闪动着温润的光,和她嘴角温柔的笑容辉映,让人仿佛从心底就流淌出一段柔美的旋律来。

曳地长裙、波浪卷发、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波。

“国际知名大提琴手白倩语归国,携安州交响乐团,带你一起进入高雅音乐的殿堂。”

几分钟的广告,很快就放完了,苏莘的目光却定在屏幕上,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芷蓝,有空吗?陪我喝一杯。”

-

旧欢在安州酒吧一条街上颇有名气,老板姓季,据说是个黑白两道都玩得转的狠人,把酒吧经营得有声有色,平常经常会请一些十八线的小明星、乐团过来驻唱,偶尔运气好,还能碰上一两个有名气的。

很巧,田芷蓝就是季老板的表妹,以前她们经常光顾这里,是她们几个朋友的后花园。

田芷蓝还要再过一会儿来,特意让人给苏莘在舞台边留了一个位置,还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是今天有个很帅的男孩会来表演,让她一定不要错过。

苏莘坐在位置上,听着乐队激越的鼓点和DJ声嘶力竭的呐喊,体内的血液仿佛也随之快速流动了起来,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仿佛都从体内蹦了出来,在喧嚣的空气中蹦迪。

调酒师替她送上来一杯“蓝色疯狂”,蓝白两色一上一下泾渭分明,十分漂亮。

苏莘一仰脖喝了一大口,长久没有碰过酒精的喉咙一下子有点经受不住烈酒的刺激,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简亦慎不喜欢喝酒,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酒精。

她厌憎这样的自己,无时不刻想到那个名字。

舞台上换了一首歌,领唱的换了一个男孩,一边热舞一边唱着rap,半敞开的衬衫中露出了一截性感的腰部,腹肌清晰可见。

男孩唱得还不错,声音清亮澄澈,很有穿透力,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了他俊朗的五官,一双眼睛斜睨过来时,嘴角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居然有种带着魅惑的少年感。

苏莘看了两眼,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酒。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目,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掠而过。

“怎么样,帅吧?”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问。

“动心了?”苏莘斜睨了她一眼,“准备来一场姐弟恋?”

田芷蓝的身体随着鼓点愉快地扭了几下:“不不,我可不想谈恋爱,说实话,看了你的样子,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婚不育不爱,永保平安。”

苏莘脸上的笑容滞了滞。

田芷蓝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我,又胡说八道了,说吧,今天怎么有空叫我出来玩了?我刚刚熬完了一个策划,正愁没事干呢。”

“没什么,就是想喝酒了。”苏莘举杯在她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来,干杯。”

田芷蓝捏着酒杯转了转,像是明白了什么,迟疑着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苏莘轻笑了起来:“果然,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太在意,”田芷蓝想了想道,“现在你和简亦慎已经结婚了,她白倩语总不能不要脸地当小三吧?而且当年虽然一直在传简亦慎喜欢她,可到底两个人也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也没有公开出双入对过,说不定是我们都脑补太过了。”

苏莘自嘲地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简亦慎是的确喜欢白倩语的。当时她锲而不舍地向简亦慎表白,最后一次,简亦慎很明白地告诉她,他喜欢的是温柔的女生,个子不能太高,最好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喜欢艺术,留着长波浪卷发,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会靠在他的身上撒娇。

每一条都和白倩语契合。

“她回来多久了?”

“一个星期?”田芷蓝想了一下道,“你知道的,我和白倩语不熟,就是点头之交,不过,听说霍至辞那帮人给她接过风,好像就在……前天还是大前天?我听过就忘了。”

霍至辞和简亦慎是发小。

大前天简亦慎中午就到了安州市,却一整天都没见人影,把她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连条微信都不愿意敷衍。

胸口仿佛被对穿了一个大洞,有风在中间来回地肆虐,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止境的麻木。

苏莘又喝了一口酒。

火辣辣的液体从口腔冲入咽喉,裹挟着那团风燃烧了起来,心底是被烧焦了的残垣断壁。

“不提了,干杯。”苏莘把酒一饮而尽。

苏莘的酒量很好,喝再多也不会上头,眼神仿佛被酒精淬炼了似的,越来越明亮。说也好笑,她骨子里的种种特性,都和简亦慎喜欢的温柔乖巧相去甚远,偏偏她不自量力,画虎不成反类犬,怪不得简亦慎怎么都看不上她。

可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大概是看她飞蛾扑火的样子比较好笑吧,让男性的成就感爆棚。

“哐啷”一声,舞台上有什么东西倒了,苏莘转头一看,有一个女的跳上了舞台,朝着唱歌的男孩扑了过去,试图和他一起贴着对舞。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男孩敏捷地闪开了,女的摔倒,几个男男女女冲上来和男孩打了起来,飞溅的碎片有几片砸到了苏莘这里。

“你的小朋友要吃亏了。”苏莘拍了拍田芷蓝。

田芷蓝乐了:“小场面,这种打架在酒吧里是常事,我哥能摆平。”

五分钟后,看场子的人把闹事的人都拖走了,安保组长特意到田芷蓝和苏莘这里致歉,打扰了大小姐和朋友的聚会,他们觉得很没面子。

这么一闹,苏莘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起来刚要走,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苏莘一看,是刚才台上打起来的男孩。

“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惊扰到你们了?”男孩朝她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人有种被撩拨的脸热心跳。

“你是来赔礼道歉的吗?”田芷蓝来了兴致,停住了脚步。

“是的,”男孩彬彬有礼,“我叫顾非楠,可以请你们喝杯酒就当是我的赔罪吗?”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男孩的目光却落在了苏莘的身上,苏莘笑了笑,婉拒了:“谢谢,心领了,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顾非楠却没有放弃,执着地追问:“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谁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

这是什么桃花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