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是惹祸而是救人。李斯听完松口气,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个很有潜力的医学生到我们医院实习。”
“你认为她这样的表现只是潜力?”姜桐拖长调子问。
李斯对于这位同步晋升的同事兼好朋友,第一次不敢正眼对着:“当然了。只要她是个好医生,对医院好嘛。”然后他心一横,反问:“不然你们怀疑是什么?”
姜桐答不出来。石景整张脸从昨晚开始挂着困惑。
有哪个天才医生会委屈自己来医院当实习生的?没有吧!
李斯个人也觉得陶悦称自己要进医院的理由,是有点、那么的不可思议。不过,他现在既是答应帮忙,只得硬着头皮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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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
过两天,人事部的人见了陶悦,认为满意,又是李斯亲自推荐的人。再过两天,陶悦来到医院上班。
人事部女部长姓季,亲自带陶悦到外科部的办公室:“这些人都是本分院外科委员会的成员们。”
医院设立执行委员会管理各部,外科部所设立的管理委员会便是称为外科委员会。李斯是外科部部长兼外科委员会会长,且是医院的连任董事之一。
陶悦悠闲地看看,屋内除了部长李斯,站着的和坐着的共四个人,其中:
石景,已见过,为普外科组长。
蓝小凤,一名五十岁的女医生,泌尿外科组长。
张大鸣,蓝小凤的丈夫,与老婆同岁,结肠外科组长。
董浩,秃顶的近四十岁的男医生,骨科组组长。
季部长介绍:“我们外科部共六个组。李斯部长同时负责我们的神经外科组。心胸外科组长暂时空缺,有意对外招聘优秀的医生到本院任职。虽然我们这是小分院,但是技术水平不会比大院差多少。尤其是我们的外科部,床位不多,医生不多,慕名来就诊的病人仍是络绎不绝。”说到这,她话语一转,对陶悦别有深意地说:“我们也在积极地培养本院住院医生,希望他们能在未来留下成为这里的中坚骨干。”
陶悦不作任何回复的表情,迅速思考那份名单里的人选。如今一瞧更确定,委托人必是个花痴,挑中的男人都是正值一枝花年纪的漂亮男子。
名单里有石景、姜桐、和几个外科部的年轻男医生,而像张大鸣这样的老头子,董浩这样的秃顶男,全部被剔除在外。其实,在她想来,若对象是张大鸣或董浩这样的,会容易解决许多,偏偏不是…
“这样吧,李部长,你看你们部怎么组织一下,欢迎到来的新同事。”季部长向李斯暗示道,实因她对陶悦太满意了,尤其在听某人说了陶悦那夜在急诊门口发生的事后。这个某人,便是夏悠。
所以,夏悠抱着病历在委员会办公室的门外,与其她同事闪闪躲躲地探着脑袋呢。看到穿上白大褂更显得英俊潇洒的陶悦,众人是眼前一亮。石景早在看到陶悦进办公室时,两只眼皮蹦跳起来。
李斯听了季部长的话,只能是头疼地想:他怎会去为陶悦搞什么欢迎会,他是巴不得陶悦给他惹麻烦之前赶紧走人。
结果陶悦大方地说:“如果要办欢迎会,由我来请外科部全体同事去唱K吧。”
屋内的人扫向她,门外的人全竖起耳朵。不要感到奇怪,部长是小气鬼,部长底下的人自然不会大气到哪里去。突然来了这么个出手爽快的新进同事,大伙儿脑子里反而转不过弯来。
“这,不太好吧?”季部长不是外科部的,顾虑道。
“没关系,未来都是同事。”陶悦表达出自己的真心诚意。当然她心里打的算盘是,把这些人全拐到夜总会去,叫上几个女服务生,一对一的将名单里的人灌醉带到房里。为了一网打尽,她再邀请:“让急诊部休息的人一块去吧。听说我们外科部与急诊部的人关系最好,经常联谊。”
所有人看着她:两个部的人都请?一百号人呢!这人已经不止是出手大方了…
李斯想想不对劲,手不觉地去摸钱包。果然,散会后陶悦走到他那里,小声说:“我忘了带银行卡,钱包里只有几十块钱。”
“那你还请一百人吃喝玩乐?!”李斯的骂声从颤抖的嗓眼里吼出来,却不敢大声。
“老大,我是借,不是不还。”陶悦伸出手,表示借定了。
李斯见到有人停住脚正往这边瞧,咬紧牙关忍住心痛地抽出一张银行卡,速速放到她掌心里:“打张借条。”
“卡的密码?”陶悦看看卡的正背面,确定是借记卡非信用卡,说明李斯花费有计划,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银行的圈套里。
“借条!”
“密码?”
“借条!!”
“我打电话给伯母,妹妹没钱请朋友吃饭,受到嘲笑,哥哥见死不救。”
“…”
陶悦把卡放入口袋里,满意地勾勾嘴角。她不是不够钱,就是喜欢向他借钱,看他那副气鼓鼓的样子。
李斯气恼不能发火,见自己办公室门口有人影闪现,便是借机怒喊:“是谁?有事不进来报告,在那里躲什么?”
进来的是一个白西服、抱着灰色公文包、小心翼翼哈着腰的年轻男子。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羞涩,仿佛是一个大姑娘似的,双手毕恭毕敬地向李斯递上一张名片:“李部长,我是平安泰保险公司的业务员都真,之前已经与您洽谈过的。”
李斯接过名片,细看了会儿回想起来:“哦。你和我在停车场谈过给我母亲买保险的事。”
“对的。而且我在你们医院,与你们的很多病人都有业务上的联系。”都真边答复李斯,边微微地偏转头给陶悦一个微笑。
陶悦怔了一下:这男人,认得…是那夜在妈妈街对面被她逮到拿来当垫背的小白脸。
都真对她再笑了笑。
陶悦挑一侧眉毛:他这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不是显得很老实吗?如果他是要在这里揭发她那晚的事儿,不过也没关系,李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于是都真的双眼貌似迷惑地眨了眨。说实话,如果不是这男人的表情太过于小白,绝对是她所见过的长相最漂亮的男人。以至于他那双星辰般的眼珠子像这样眨的时候,好比童真的孩子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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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姜桐这时来了电话,诧异地问:“你们部请我们部吃饭?李斯,你是突然转性了吗?”
“不是我转性,是我们部的新同事请客。”李斯很不情愿地说,因为是在花他银行卡里的钱。陶悦说是借,但是他哪知道她几时愿意还钱。挂上电话,他见都真还在,惊道:“我说了,我给我妈买保险的问题,必须征求我妈本人的意见才能做决定。”
“不,不是的。”都真尴尬讨好地笑着,“我是刚好听见您的电话通话,就在想是不是外科部要搞什么活动?”
“是的。今晚要聚餐。”李斯道。
“那么,您看,关于本次聚餐的经费问题——”
“经费?”李斯一时捉不着头脑。
“考虑到医院与我们公司有业务上的来往,尤其是外科部,其实我们部长也早有想亲自请大家吃顿饭的意思。”都真看起来相当真诚的表态。
俨然这种被外面公司请吃饭的事是常事,想到不用花自己银行卡里的钱了,李斯爽快地答应:“好啊。”
陶悦把手撑到下巴颌摸索,偶尔看到都真的笑脸便是怔疑起来:这个男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部长是打算去哪里聚餐呢?我打个电话去预定位置。”都真问道。
“啊。这个问题——”李斯摇摆头,是忽然想起这次聚餐是陶悦提议的。
“天香国色K吧,那是个不错的地方。”陶悦代替他答。
都真像是个单纯的孩子,立即听话地拨打114查询那里的号码准备订位。
李斯则紧张地把陶悦拉到一边:“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有闻那里是全城服务质量最好的一家之一。”陶悦嘴角勾一抹,“说到底,服务是最重要的。”
一百号子医生跑到全城有名的夜总会去唱K,是想自毁名声吗?李斯瞪她一眼,急急忙忙对都真说:“都先生,不急,我们要改地方。”
都真惊了惊:“我刚刚定下位子,对方说,如果取消预订,要扣掉全部预定金。”
李斯震呆了,连预定金是多少钱都不敢问。
于是,李斯打电话去急诊部通知姜桐时间和地点。
姜桐一听是天香国色,哎呦一声:“李斯同志,你果然是变性了。”
“你说我怎么变性了?”李斯气痒痒道。
“您不知道吗?天香国色去的人多,那个预定金是按照人头数乘以最高消费标准来预付的,可能比消费金额要高出一倍。”
李斯浑身瑟抖了下,哪敢再让都真改地方。
一百号人在李斯安排下,分组秘密前往夜总会。一到那地方,蜂拥而上的美丽小姐们和漂亮男侍,让众人们仿佛升上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极乐飘飘的地带。李斯感觉不妙,挣开一个小姐拉扯的手,四处找寻陶悦,可哪里还能找到人影。
陶悦早就进了化妆室,找一个叫梅姐的女人。
梅姐姓梅名梅,四十多岁的女人,三十岁的风韵。陶悦早年给她做过一次拉皮手术,又在她的介绍下接过数单妈妈街女人的业务。都是在道上混的人,梅姐的信誉算是能信得过的,陶悦在计划时便锁定了梅姐当帮手。
接过陶悦递来的袋子,穿着牡丹花色旗袍的梅姐手指苍白地取下烟嘴,吐出一泡青烟说:“我找的那几个小姐说是要提价。”
“我给的价格已经是很公平了。”陶悦说。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每次不趁年轻时狠抓住什么敲诈一笔,年岁易老,就是被抛弃的命。”梅姐悠悠地拿烟嘴划过胭脂红的唇口,汲取残余的香气。她手里拿的这支烟是好烟,一盒上万,是下面的姐妹供奉的。所以,她或许没有了年轻时的美貌,在这里的地位却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陶悦小指头抠抠耳洞,显得心不在焉的:“如果你们非要这么说,我给你们小姐处理孽种的费用是不是相应提高,反正是由我说了算。”
“你收的价格不够高吗?”
“人命本来就比较昂贵,或者你们不把你们自个的命当人命。”陶悦扣完耳洞拨弄衣服上粘上的烟灰,“但不管怎样,你是知道的,我是怎样的人。告诉你那帮小姐们,如果以后不想要命,现在可以尽管敲诈我,我今后十倍讨回来就是。”
“狠。”梅姐猛吸口烟,“黑市医生本来就狠,不过像你这么狠的女黑市医生,我至今遇到的就你一个。像你说的,我们可以去找别人,但恐怕这条命不见得能保得住。找你,却是稳当得很。”
“一分钱一分货。在这里做买卖的道行,你比我更懂。”陶悦拿过她手指间夹的烟,将火捻灭在烟灰缸里,“你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但是别在医生面前尤其是在我面前抽烟,我不买吸二手烟的帐。”
她的语声虽不大,丝丝的冷气却让梅姐从脚趾末爬上彻骨的寒冷。肩头萎了萎,梅姐呵呵、呵呵像鸭子干笑:“我,我会对她们说的。”说完她殷红的牡丹旗袍飘出了小格子间。
陶悦拾起烟灰缸里的残余烟头,思摸烟的牌子。这应该是自造的烟,无论是烟纸烟叶隐含了谜幽的檀木香气。把烟头放入一个小塑料袋兜入口袋里,她这边算是交代完事。
此时已是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她拉开包厢的门,夏悠站起来朝她招手:“这边,陶医生。”
陶悦眯眯眼睛看她。别看夏悠在专业上是次了点,可是人长得好看,水蜜的脸蛋,灵灵的大眼珠,小嘴笑起来是那串鲜艳欲滴的樱桃儿。年轻富有活力的夏悠,是公认的外科部第一美女。
夏悠见她没过来,便是主动跑上来拉她:“坐这里,坐这里。”
陶悦沾上沙发,方知道自己是被拉到普外科里。隔一个空位,斜对面坐的是石景。
石景见到她,眼皮跳。再看到旁边夏悠对她羞涩的笑,他的胸口郁闷。他不知道自己因什么郁闷,肯定的是他不是郁闷夏悠。对了,他是妒忌,妒忌陶悦。然而,理由不通,既然不是因为夏悠,他何必妒忌陶悦。于是他自个纠结了,心里乱成一个麻团。
“石医生,你不喝酒吗?”陶悦拉开易拉罐,亲自给他杯子里倒酒。这些人里难对付的,石景算是一个。所以她没有找小姐直接解决他。
石景吃了一惊:她这是打算奉承他吗?也是,她来到外科部,必是要讨好某个组长,能让她顺利进入某个科实习。
夏悠也是这么想,直率地张口:“陶医生,你是要进我们普外科吗?”
“不。”陶悦道,“我想进泌尿外科,与蓝组长说了。”
“啊?为什么?”夏悠捂着脸边,摇着头表示不相信。
周围的人听了一样惊奇。泌尿外科是个特殊的科室,钱不多,组长是个老女人,去那里的人基本是属于别无选择的情况下。
这自然是为了方便下一步继续完成委托工作。陶悦捉摸下巴颌,展开嘴边的小梨涡:“因为蓝小凤医生是整个外科部唯一的女组长。”
石景当即绿了脸,心里别扭地冒出一个讨厌的想法:他居然比不上一个五十岁老女人的魅力,只因为他是男的,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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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在外头跑了一圈,满头大汗,找不到陶悦,回来就听见陶悦说出“去泌尿外科”的惊人之语。
陶悦只觉脖颈间一阵阴风飒过。
“你来一下,陶医生。”李斯从牙缝里挤出。
陶悦耸个肩膀,搁下酒杯与他走到包厢外面。
“你刚刚说你是想去哪个科?”李斯希望自己是误听了,不,他是想旧账新账一块清算。
“泌尿外科。”陶悦慢悠悠的。
“你为什么想去泌尿外科?”
“因为那个科组长是女的。”
“问题是,你是…”女的两个字默声地在李斯牙齿间游离。
“你说什么?”陶悦挠挠耳洞,表示听不见。
李斯知道她是故意的,一火把字眼跳出喉咙:“你明知你是你的,为什么去找女人?!”
“那里的病人大多是男人啊。”
李斯一愣,张张口,闭嘴,再张张口,沉声道:“我不反对你去找男人,你到这个年纪是该去找。可是那里的病人很多是那方面有问题。”
陶悦几乎是要嘿一声,第一次见他鸡婆到这种地步。
李斯以老大哥的语气教育她:“如果你找不到正常的交往对象,我来帮你安排。”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非常不爽:自己为什么婆婆妈妈给人做媒了?只是她一个年轻女的,非要去泌尿外科研究penis,他只要一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陶悦瞧出点苗头,问:“老大,你是怕去我那里看诊?”
那是的…李斯咳咳。他这会是想通了。她带大家来天香国色,八成也是因她自己欲求不满。本来责怪她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走之前他再三叮嘱:“我接下来会帮你安排的。”
陶悦大概猜得到他心里所想的,也就放任他这么想。他存这样的想法好过怀疑她真正的目的。
李斯从她这里走开后,亲自巡察自己单位的每个包厢。说这个男人是婆妈,却是婆妈得让人贴心。陶悦心里暖暖的,望着他高大的身体没入黑暗里。
后面突然有只手握紧她小臂。她回头看,见是个年轻男人,灰西装敞开,里面的杰克琼斯粉底条纹衬衫掉了几个扣子,燥热的皮肤配合他醉醺醺的眼,俨然是…习惯地喝醉酒要乱性。
陶悦眼睛一眯,拨开他的手。他另一只手却爬上她的脸:“这张脸真是漂亮。”
“你看清楚,我是男的。”陶悦没有避开,而是单手扼住他的腕间。
力道很重,足以让对方龇牙。他吃痛地缩回去。陶悦正要走。他两只手忽然从她背后猛扑上来,抱住她的腰:“你的腰真细,真是男的?没关系,你很漂亮,男的也行。”接着他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急不可耐地去解她的裤带。
看来这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陶悦扬扬眉,素来要解她裤带的人都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
果然,他始终解不开她复杂的裤带机关,着急地用一只手摸自己裤带。然后他发觉她转回了身子。
“来,我帮你。”她对他笑,笑得那么嫣然,像鬼魅一般。
他迷失在她犹如仙子的笑颜里时,腰间一松,裤子便滑落到地上。感觉她冰凉的指头轻轻地撩开了他的底裤,他全身便是酥软起来。
“别害怕。”她对他再笑,另一只手将包药粉撒几颗到他下面僵硬的地方。
那地方立马火辣辣地燃烧起来。他只得用两只手捂住命根子连连后退,裤子绊住他脚,他屁股坐到地上喊起来:“爷爷饶命啊。”
陶悦听到他这句,是想起黄老夫子了。整理被他弄乱的两边衣袖,她挑起眉回头看那个躲在暗处的另一个男人。
都真像犯错事的小孩赶紧拿手捂住眼:“我没有看见。”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急嚷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真的——”
这个软弱的男人?陶悦再走近两步,他抖得如秋风落叶一般。她便从他身边擦过。都真见她一走,立马像只兔子蹿到走廊的另一边尽头。
出这么趟意外,回到包厢过了些时间。陶悦算算人头数,那些该让梅姐抓去房间的都不见了人影。估摸时间差不多,她见好就收,打道回府,主要是需要回去处理标本。她对夏悠说:“夏医生,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夏悠高兴地直点头。
李斯在旁听到,立刻叫了声:“哎。”众人疑惑的眼神扫过来,他急中生智指向石景:“石医生有车,由石医生送他们回去吧。”
石景竟是也说:“好。”
陶悦想着,这石景果然是不爱热闹的人。
三人坐上石景的蓝色小本田,一路慢慢往回开。
石景开车的速度堪比乌龟,见车身边上一辆辆车子甚至是单车超过。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换,石景差点没能刹住车子。两名乘客终于察觉司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