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打了个冷颤,差点忘记这事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喝酒好了。
“哦,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是在发现端木的地方找到的录音笔,起初我们以为是楚冉的,听了录音才知道…里头是娘娘的遗…呸,不对,留言。”
“留言?”
“你们让康熙听了就知道了。”
等曹震离开后,耿不寐走到康熙身边,问他要不要听皛皛的留言。
他瞬间就有了反应,盯着那只录音笔。
耿不寐将录音笔的播放键打开。
“康熙…我尽力了,可是还是没用,对不起…”
皛皛的声音在病房缓缓响起…
耿不寐脸都黑了,这哪是留言,分明是遗言,曹震这臭小子…这不是纯心刺激康熙吗。
他正要关掉。
康熙却一把将录音笔夺了过去!
“我准你再娶,但不准你娶一个和我相似的女孩,无论是长相,性格,脾气,都不准一样,因为我不想你受罪…”
一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表情的康熙,在听到这些后有了剧烈的反应。
他呼喝道:“谁说要再娶的,又是谁给你权利给我提这种要求的…”
“我死了,你一定会迁怒阿卉和阿景,可你该知道我的死和她们没关系,如果你还是不能忍,那至少清明的时候让她们来给我扫墓,和说说话,好不好?”
“对,我恨死这两个女人了,如果不是景飒要你查案,你会遇到危险吗,如果不是安卉被绑架,你又怎么会想到先让她逃走!”
满腹的委屈一股脑的从他心里发泄了出来,带着控诉,也带着无法理解的怒意。
“知…道…了!我…会…会…改的…”
这不是录音笔里的声音。康熙一颤,哭红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已沉睡了七天,终于睁开的黑眸。
他僵在了原地,眼中爆出惊喜又慌乱的精光。
是又出现幻觉了吗?
他不敢动,怕这只是错觉…不仅不敢动,连呼吸都像是停了,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破了眼前的一切,他的双目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醒来的皛皛,悸动地,感激地,夹杂着巨涛似的爱意,猛烈地狂涌上心头。
他的心脏就快负荷不了了,就要被撑爆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地,怯懦地,唤出那个狠狠煎熬着他此生的名字:“皛皛?”
皛皛费力转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胡子,难看!”
温热的触感真实地他激颤,不是错觉,是真的,所有的情绪都泄露在了他眼里,混合着滴落的泪水,滑了下来。
皛皛看着这样的他,仅是一眼,便是一阵心痛,怜他眼眉间的哀伤,怜他神情里的悲痛,怜他此刻雨泪滴落下更显憔悴的脸孔。
这傻瓜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我亲爱的丈夫,你想再娶,看来是没门了!”
窗外…
此刻阳光正好…
《魔鬼之狩篇》完
太子: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好不好?就特么医生一句台词就带过了,什么意思?不待见我是不是?爷那么坚挺容易吗,当我不存在啊,你们等着,待我出来,不往死里欺负你们,太子两个字就倒着写。
二狗:马上就要做B超了,记得警醒点!
太子:“…”小手赶紧掩住自己的茶壶嘴。
长达几个月的尸坑案终是结束了,这案子其实我写砸了,太啰嗦,脑洞也开得有点大,逻辑尚可,但节奏就忒慢了,不用你们吐槽,我也知道。
出版的时候,会大修,至少缩短一半,推理就是这样,难写,还废脑筋,一下子没把握住就砸了,难得各位亲,能坚持订阅。
二狗哥再次感谢大家…
接下来…万众期待的…
太子驾到篇,来了!
Round 262 桂花来了
十天后,皛皛出院,身体状况良好,肚子里的那块肉也稳稳当当地茁壮成长,但嗜睡极度严重,短的话,一天十几个小时,长的话,她可以睡一整天,尽管医生再三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但康熙依然疑神疑鬼,怀疑她有什么后遗症。
对此,皛皛自有她的一番解释。
她小时候生病很少吃药,比如感冒,躺在床上睡三天,就会不药而愈,她觉得这次受伤,也是同样的道理,嗜睡是她自我康复的一种方法。
这个解释很快遭到了康熙的吐槽。
“你有PTSD,怎么没见你那么会睡觉?”
“这不是失眠吗,再说了PTSD是心理创伤,非身体伤害,睡觉当然没用。”
康熙回以一脸的怀疑之色。
皛皛没辙,说道:“好啦,那我尽量少睡一点!”
这话说完没几分钟,她就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简直是秒睡!
因为手脚都绑了石膏,她行动不便,康熙担心舟车劳顿会影响她的康复,决定暂时留在璃山,驻扎在雪月花,等石膏拆了,再回S市,为此,他特地购买了一台医用电动病床,可以调节床面高度的,方便她日常的作息。
见她睡着了,康熙按动床边的遥控器,将床面放平整。
电动病床是单人床,她倒是睡得舒服,他却没办法爬上去一起睡,便像在病房里那样默默地守在床边。
由于皛皛睡得很沉,呼吸又轻,康熙总是无端担心她会醒不过来,每到这时候,他会戳戳她的脸。
“皛皛,你醒一醒…”
皛皛被他吵醒了,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他极度担心的黑眸。
她哀叹,“康熙,我真的只是睡觉!”
这样子被吵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当她睡久了,他就会戳她。
“可是你早上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了。”
醒来后,一小时都没到,她又睡了过去。
要不是手和脚绑着石膏,固定在床架子上不能动,皛皛真想翻个身,不理他,但现在她只能仰躺,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这次她受伤已经成了康熙心里一道抹不去的阴影,有时半夜口渴,她醒过来,总能看到他睁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似他一阖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手指朝他勾了勾。
“嗯?”他将脸靠了过去。
她嘟起嘴,吧唧一声亲在他脸上。
这对他很受用,立时扯开嘴角,红着一张傻兮兮地脸看着她。
她保证道:“我真的没事!”
他点点头,“那你继续睡!”
她却有些不确定了,“真要我睡?”
他又点点头,仔细地替她掖好被子。
“那你也快去睡吧!”
“好!”
皛皛安心地阖了眼,刚要进入梦乡,又觉得不对,睁开眼瞥向康熙,他还坐在床边雷打不动的看着她。
这分明是打算看她看到天荒地老啊。
她头疼的皱了皱眉,左手摸到床边的按钮,将床垫子缓缓升高,改躺为坐。
康熙诧异道,“不睡了?”
“不睡了!”他这副样子,她还怎么睡得着。
他眼眸亮了起来,将椅子拉近,“那…饿不饿,我给你做夜宵吃?”
自从医生告诉他,她可以正常饮食了,他就变着法做好吃东西给她吃,一天三顿,外加下午茶和宵夜,中间隔三差五还有汤水伺候,从醒来到现在,她整个脸圆润了不少。
“不用,又不饿!”
“那…我念书给你听?”他作势翻出那本她在医院看过的小说。
小说当然是自己读才有意思,但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怕是想尽了办法要见证‘她是活着’的。
想到此,她心里不免微微发疼,“嗯!你念吧!”
他高兴地翻到有书签的地方,念了起来,声音悦耳,阴阳顿挫,吐字清晰,堪比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到底是吃演戏这行饭的,还代入了丰富的感彩,书里的角色立刻鲜活了起来。
皛皛靠着柔软的枕头,享受的听着,不时与他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自有一种幸福的味道,但很快,皛皛的瞌睡虫又全数来报道了,她揉了揉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睡,奈何困意巨大,上眼皮和下眼皮终是黏在了一起。
“皛皛?”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放下书,将床面再次遥控至水平面,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握紧她的手,坐在床边,紧紧地靠着她,哪怕只是她的呼吸声,这样听着,他也是满足的。
翌日,皛皛又睡到了中午,精神畅快,可惜手脚不能动,只能坐在床上看着外头的明媚的阳光,最近璃山的天气出奇的好,万里无云,她却只能望而兴叹了。
养病的日子倒也不难受,出院后,每天都有人来雪月花看望她,曹震就是其中之一,他和景飒将杨悌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并不讶异杨悌会自杀,这对兄弟虽然丧心病狂,但对彼此却是难得一见的兄弟情深,是真正的一心同体。
死了一个,等于灵魂没了一半,另一个即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对于杀楚冉一事,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但杀人就是杀人,要说没
杀人就是杀人,要说没有一点感觉,那也是骗人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可他不死,死的就会是她。
这两兄弟又将康熙折腾得那么惨烈,她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康熙和装成楚冉的杨悌在医院发生的斗殴事件,已经上了娱乐圈头条,弄得满城风雨,好在康熙不是先动手的那方,发生口角的内容又是脑癌,被杨悌揍得很惨的他,博得了不少围观群众的同情分,他又素来是德艺双馨的艺人,加上耿不寐的八面玲珑,三寸不烂之舌,打通了不少关节,舆论谴责都倒向了医院。
为了息事宁人,医院只好公开道歉,耿不寐又在康熙的授意下,发表了无需经济赔偿,只需道歉的言论,并坦诚接受医院的道歉,获得无数好评,人气更是高涨了一分。
至于她被绑架受伤的事情,璃山人民医院则由卫宝出面,提供些赞助优待,妥妥地与医院达成了协议,封了医院的口,她的身份安全无虞。
麻烦的是杀死楚冉是否符合正当防卫,还得法官根据现场环境,以及事发时的状况来作最终判断。
在我国,所谓正当防卫是指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用负刑事责任,但在是否符合的测评标准上却十分严苛。
为了这事,景飒每天都来,就怕细节不够严谨,会导致法官的审判。
每次她来,康熙都没给她好脸色看,皛皛拿他也没办法,只好想办法支开他去厨房做小点心。
日子安安静静的又过了几天,卫宝空运了一台进口的轮椅过来,那种可以自动前进和后退的轮椅,皛皛躺了那么多天,都觉得自己要生疮了,突然来了这么个好东西,怎能不高兴,赶紧坐上去,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康熙自是乐见其成,总比她老睡着要强多了。
汤圆很好奇这台轮椅,和很多狗一样,为了留记号,抬起后腿对准轮子洒了一泡热乎的尿,尿完嘚瑟的对着皛皛摇着大尾巴。
据耿不寐说,这次她能得救,汤圆是绝对的大功臣,要不是它,他们根本来不及救他,为此康熙对汤圆好得不得了,天天肉骨头伺候,吃得小家伙的体型疯长了一圈。
它现在可比谁都神气,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横着走都行。
她卧床的这段日子,它很忠诚的没有贪玩,恪尽职守的守着床脚,估摸着也给闷坏了。
皛皛遥控着轮椅的方向,决定带它到门口晃荡一圈。
她仰起头,“康熙,我们出去走一圈,好不好?”
显然,后头的这位大门神才是能做主的人。
“你等着,我给你拿件大衣!”
皛皛一喜,这就是答应了。
待她被裹成粽子后,康熙才满意地推着她出了门。
门口的山道上,雪已经被铲干净,沿途而上,风景十分美丽,空气也格外新鲜,康熙推着皛皛在后头慢慢走,汤圆却像是放出牢笼的小怪兽,已经迅速冲了出去。
它东嗅嗅,西嗅嗅,一刻不得闲。
突然一只不明生物从不远处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它尾长超过体长,尾毛蓬松,耳背上方无黑色丛毛,背毛黑褐色,腹毛深橙红色,但沾了些许血色,有部分粘在了一起,头部和两颊为淡褐灰色,黑黑的鼻子上全是伤,右眼很肿,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后右腿则断了,窜出没几步,就倒了下来,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
第一个发现它的是汤圆,先是吓了一跳,但见它一动不动的,用鼻子嗅了嗅。
突然,那小东西,抬起了头,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直盯着汤圆看,顿时变得十分激动。
“叽!”它嘶鸣了一声。
汤圆又被吓到了,拱起身体,露出牙齿,“汪汪!”
它努力地爬起来,但是右腿断了,有些站不稳,缩着两只前肢,对着汤圆继续叫唤。
汤圆不明所以的看着它,继续露着明晃晃的牙齿。
它也不怕,叽哩叽哩的一直在叫,然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望向来时的路,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颗栗子,献宝似的放在了汤圆面前。
“汪?”汤圆歪了歪脑袋。
“叽!叽叽叽!”它推了推栗子,将栗子滚到汤圆的鼻子下面。
汤圆嗅了嗅,又看了看它,仰起小脑袋,开始了某种回忆。
小家伙期盼的看着它,两只圆圆的黑眼珠水汪汪的。
“汪!”汤圆想到了,顿时摇起了尾巴。
“叽!”小家伙感觉到了,分外高兴,激动的用前肢抱住汤圆的鼻子,来回的蹭,模样十分亲昵。
汤圆有点傻了,小东西贴着它就是不肯走。
后头的康熙推着皛皛走了过来,就看到小东西几乎挂在了汤圆的鼻子上。
康熙道:“这是松鼠?”
皛皛看了看,“松鼠科,但不是松鼠,是鼯鼠!”
“鼯鼠?”
“和松鼠很像,但它又特殊技能,一旦遇到敌害及特殊情况,能展开飞膜从上往下滑行逃走,就像滑翔翼一样,可鼯鼠很少会在寒冷的地方出现。”
鼯鼠喜安静,胆子小,既怕寒冷,又怕高温,一般昼伏夜出,觅食鸣蚪,非常爱干净,会定时排便
会定时排便,技能便是皛皛说得滑翔,它张开四肢时,就像一张毯子,可以滑翔而飞。
“这只看上去还很小,应该刚断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啊!”皛皛突然叫了一声,“我被楚冉追的时候,曾经有只比它大一些的鼯鼠经过,被楚冉给打死了,对,就是鼯鼠!”
那时天黑,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只松鼠眼周有橙红的色圈,和现在这只小东西一模一样,而眼周有橙红色圈,大多是鼯鼠的特征。
难道是那只死去鼯鼠的孩子?
毕竟鼯鼠在寒冷的地方十分少见,恐怕是什么人养了,后来又丢了,不得已它们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
“哪有这么巧?”
皛皛也觉得若是真的也的确太巧了一些。
“万岁爷,你怎么带娘娘出来吹风了!”耿不寐刚去了雪月花看皛皛,没见到人,听服务员说他们出来散步,便一路寻了过来。
皛皛养病期间,康熙是彻底停工了,确切的说是罢工,他扔给耿不寐一张储蓄卡,告诉他,要有人提出要违约金就往卡里支取,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耿不寐在乎,这可都是辛苦钱,当他这个经纪人是死的吗,知道他舍不得离开皛皛,但凡事都有商量,这几天他可是说破了嘴皮,跑断了腿。
“咦?这只小东西怎么跑来这里了?”
皛皛问道,“你认识?”
“认识,它长得那么特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识人绝不会认错,动物也一样,“就是我们找到你的地方,这只小东西也在,汤圆对它可亲热了。”
“真的假的?”皛皛有点不敢置信,那片山林离这里可是又不少的路。
小东西,也就是粘着汤圆小鼯鼠,的确就是那只吞了皛皛戒指的松鼠,若不是它,汤圆也找不到皛皛。
汤圆有点受不了小鼯鼠的黏缠,甩了甩脑门,将它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