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想用力掰他的脸。

他却强硬的不肯。

“好啦,你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这回他倒是有动静了,“哼!”

但也就这一声哼哼,多了也没有。

她曲腿跪在床上推推他,“你打算就这样不理我了?”

“哼!”

除了哼,他似乎没别的话了,接着还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皛皛头大了,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想过撒娇,想过和他顶嘴,也想过万一不行的话,就二话不说把他摁倒,但现在…这几个方案一个都没用上,

非但没用上,她还有一种黔驴技穷之感。

“好了啦,别生气了,你要是哪里不痛快就全部说出来,我会听的。”她弯下腰,凑近他的耳畔,轻声细语的哄他,“你上过药没有,还疼不疼?”

康熙依旧沉默。

皛皛心急了,一急她就顾不上其他的了,“你说,你要怎么样才不气嘛,大不了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窝里慢条斯理的响起康熙的声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确定?”

“确定,确定!”她现在只想他能好好和她说话。

“你要怎么证明?”他从被窝里探出脑地,眸光直直的看着她。

“证明?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我又不会骗你!”

“哼,就知道你是说说的。”他又缩回被窝里了。

“哎,你别这样嘛,好啦,好啦,那你说要什么证明,我听你的。”

他在被窝里咕哝道,“先亲我一下。”

“这种时候你还…”

康熙咳嗽了一声。

“好,好,亲你,亲你!”她俯下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重重的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然后…”他再次探出被窝,眸光里的狡黠迅速闪过,“从今天开始我去哪,你就得去哪,我做什么,你也要做什么?”

她一愣,“这算什么,难道你要去拍戏,我也要跟着去拍戏吗?”

“不,我是指在家的时候。”

“在家?”

“没错!”

皛皛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在家当他的小跟班,这个小意思啦。

“最后…”

“还有啊!”

“你要是不肯,那当我没说过!”他又想躲被窝里了。

皛皛立刻拉住他,“你说,你说!”

他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眸中的狡黠已是遮不住了,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出门,哪里也不许去!”

“啊!”开什么玩笑,这不等于不能查案了吗,她明天还要去那个神秘人消失的暗巷呢。

“啊什么,你自己刚才答应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换其他的?”

他坐直了身子,靠向床背,斜睨了她一眼,“说来听听!”

“绝对按时睡觉,按时吃饭,不行吗?”

“在家的时候,我能看到这些,你要是出去了,我不在你身边,我怎么知道你有照做!”

“我是那种人吗?”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一整夜不睡在书房里看什么监控录像的。”

皛皛:“…”

无话可说,因为已经劣迹斑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吗,你又不是警察,查案的时候,怎么可以老跟着我。”

“为什么不能?”

“公安局有规定!”

“规定是死的!再说了,我是直系亲属!”

“那也不行!”

“那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不准出门!”

“不要!”

他强硬道:“不准出门,和让我跟着你,你选一样!”

“等等,你总要让我好好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再想,你就等孩子生完了再出门吧。”

她现在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到生完…那岂不是要将近八个月。

“那个…能不能再打个商量?”

“二选一!没商量!”

最后皛皛选了让他跟着,因为没办法,要查案子总得出门,不可能老待在家里。

晚上,她替康熙身上的伤痕上药的时候,突然想到。

凭什么只能二选一。

为什么不能三选一。

哎…

她顿时了悟,她又上当了。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下了套的,可惜这时候了悟已晚矣,她都已经签字画押了。

“混蛋!”皛皛往他身上的擦痕上倒了点酒精。

得意中的康熙立刻嘶了一声,却是没开眼笑的看着她。

将她强制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案子没查完前,她不可能会乖乖留在家里,嘴上说完,没过几天就会故态复萌,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她,无论去哪里,只要他跟着,他就不相信自己管不住她。

这才是上上之策。

虽然查杜亦坚的时候,他也跟过,但那是临时的,是权宜之计,而现在…他可是有了许可的。

至于公安局的规定…

呵呵…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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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被硬生生的夺走了一颗肾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双眸竟流出血泪来:许君翔,沈轻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未曾想到,她没死,一遭重生,回到了刚被沈家赶出家门那一年!

这一世,她要将许君翔踩在脚下,推入地狱!

这一世,她要将沈轻枫碾碎成泥,生不如死!

只是这个集钱权色为一体的自大又自恋的傲娇男人是怎么回事?

为毛线一定要跟她扯证不可!

Round 237 风起之际(二)

康熙是舒爽得意了。

耿不寐却是崩溃了。

康家二楼的书房里,他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副炸毛状态。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要请长假!”

“多长?”

“看心情!”

耿不寐的眉毛那叫一个抖啊,恨不得能用手里记满康熙年底通告和明年安排的IPAD往这家伙脸上砸,但他清楚,急没用,想要这家伙改变主意,断不能硬碰硬,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他压下内心的焦躁,作了个深呼吸,徐徐道,“你要是觉得累,想休息,可以和我说,我又不是周扒皮,这样吧,我想办法退到几个通告,让你休息一周,你看怎么样?”

“一周怎么够!?”

“怎么就不够了!你知道这一周要推掉几个通告吗?”他刚才数了数,至少十一个。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

好不容易让皛皛同意他跟着一起查案,说什么也不能给黄了。

耿不寐气得手抖,“那就两个星期,不能再多了。”

康熙回头瞟了他一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当没听到,转头又去捣鼓刚挂好的照片。

自然是皛皛的照片,之前那副被她摘了,问她要,她说照片被她撕了,相框卖给收废品的了。

为此,他又订制了一幅,比原先的更大,还重金做了油画处理,依旧挂在老地方。

捣鼓了一下方向,他退后了一步,看了又看,满意之极,然后回头道,“帮我看看,有没有歪!”

“人和心早就都是你的了,还挂什么照片!”

“不懂情趣的家伙!”

“就你懂情趣,好,你最情趣,那你情趣完了,能不能分个心眼懂懂我啊。”

经纪人这口饭不好吃啊,尤其还碰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儿。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这还不懂你吗?”他拿起鸡毛掸子掸了掸照片上沾着的少许灰尘,“你呀,别费劲劝我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事没的商量。”

耿不寐内心憋屈得咕咚咕咚冒苦水,“又是为了你的心肝宝贝?”

其实这话都不用问,除了皛皛还有谁能让这么的不务正业。

“你也说是心肝宝贝了,那你就该理解!”

“理解你妹!我看你就是闲的蛋疼,非要给我找点麻烦!”

“皛皛是我老婆,又怀了孩子,我操心她有什么不对的?”

老婆奴什么的,康熙真心认为是一个前途非常光明的职业。

“皇后娘娘现在不过怀孕两个多月,你就这样操心,等她要生的时候,你怎么办?把她供起来吗?哪个女人怀孕不是这样的,何况你家这个身体好的比牛还壮,上山能打虎,下河能捉蛟。”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满,等尤佳怀孕了,你再来跟我探讨老婆怀孕的事儿,坐着说话也不嫌腰疼。”

“你小子又戳我心是吧。”

他明知道尤佳事业心重,到现在都不肯和自己结婚生子。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心意已决。”

耿不寐就像个市井大妈似的嚎叫道,“你这是要我去死啊!”

康熙神色悠哉往沙发上一坐,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虹吸式咖啡壶,右边是个铁质的手动磨豆机,风火轮式的手柄,木制的底座,极具复古风。

他拿了一点咖啡豆放进里面的漏斗,动手慢慢研磨。

咖啡豆一经磨豆机的研磨,变成了咖啡豆粉,飘香四溢。

虹吸式咖啡壶,是玻璃做的,一上一下两个器皿,中间连接着一根管子,下方装水后,用酒精灯慢慢加热,刚磨好咖啡豆粉放在上方,中间隔有包布滤网,待水沸腾后,蒸气压力逼使水透过管子上升,壶中的咖啡豆粉与热水接触,经由搅拌的动作使其混合如泥泞状,缓缓飘出诱人的咖啡香。

待咖啡与水充分浸泡后熄灭了酒精火源,下层球内的空气冷却后,会形成真空状态,将咖啡液体透过滤布吸回基座内,咖啡也就完成了。

康熙将咖啡倒入预热过的杯子,品啜着其甘苦兼备之口感。

早晨来一杯这样的咖啡才叫享受。

尽管煮起来麻烦又废时间,但他就是那么一个挑剔,又精益求精的人,要的就是这份意境。

“一个大男人,喊什么死啊生的,不过是让你推掉一些通告。”

追皛皛那会儿,耿不寐没少帮他推通告,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说得倒是容易,说推就推啊!”

康熙大言不惭的送上三个,“我红啊!”

耿不寐:“…”

这话不能说他自大,他还真就是红的发紫,相信推通告的时候,对方为了挽留,估计还会加码。

综艺节目,访谈类的倒也不打紧,麻烦的是那些已经签订合同的片约。

“你别忘了,有些是要付违约金的。”

康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纸,“给!”耿不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狐疑的接过,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张出自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假证明。

“把它上传到工作室的微博上!”

“你哪来的?”

“托小宝办的。”

第一人民医院是S市最大的三级甲等医院,前年需要修建新的住院大楼时,卫氏企业慷慨捐赠了一笔钱,有了这一层关系,弄一张病假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这可不是伪造的,实打实的有档案,就算有心人要查,那也是真真的。

康熙又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有证有据,不难了吧!”

“你小子早就打好主意了是吧。”

“我这是有备无患!”

有了这张病假单,谁还敢说他违约,重病在身,他是‘心有力而余不足’啊。

这同情票拉得高大上啊。

耿不寐将病假单收好,夺过他刚煮好的咖啡。

康熙作势想要夺回,“这是我的!”

“现在归我了,我应得的。”他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这咖啡真是齿颊生香,“你以为有病假单就行了,你也不想想,这玩意一公布,会有多少人会来找我。”

康熙病了,那就是娱乐圈的头条,少不得媒体,制片公司,导演,合作过的演员来嘘寒问暖,到时候还不是他来周旋。

“要是有人吵着闹着要来看你,怎么办?”

事情既然到了这步了,那就只好事先套好口供了,免得穿帮。

“闭门休养,谢绝见客!”

“王老他们呢…”

王老就是之前以为康熙快死了,商议要给他拍追悼纪念篇的导演。

“想办法推了。”他又不是真病,不过弄个借口罢了,真来家里看他,那他还不得演回戏,他现在可没这功夫。

“呵呵,看吧,到最后还不是我吃苦受累。”耿不寐喝光了咖啡,觉得味道着实不错,干脆伸手将整袋咖啡豆塞进自己的包里,“这个,给我了,算我的慰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