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已经睡了,小汤圆依偎着它也正睡得香,芝麻趴在狗窝旁捍卫着母子两。

皛皛伸出食指摩挲了一下汤圆,汤圆哼唧了一声,往芝麻的后腿出又钻进去了几分,蜷缩着继续睡,就像一团粉粉的包子,煞是可爱。

它现在还太小,暂时没有听觉和视觉,要等到13天左右才会睁开眼,所以只要睡着了,就很难吵醒它。

皛皛轻柔的翻开糯米的后腿,查看伤口,粉白的肚子上伤口已经完美结痂,褐色的缝线接口也很干燥,说明伤口愈合的非常好,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时,糯米突然醒了,把脑袋凑向伤口处,想舔,但在伊丽莎白圈的阻挡下,它没法碰到伤口。

皛皛知道伤口愈合的时候容易发痒,这是愈合结皮过程中产生的感觉,尤其是较深的伤口,愈合时痒得就更厉害,不过越是痒,代表好的越快,但这种痒非常难受,像有小虫子在咬似的,人尚可控制抓挠的冲动,狗就不行了,幸好有伊丽莎白圈挡着,否则把刚长出来的痂抓破,不仅影响愈合进度,也容易感染,且容易留下疤痕。

见糯米痒得睡不着了,她去冰箱拿了一颗小冰块,替它敷上,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缓解痒意,还不容易造成细菌感染。

糯米舒服了,呜了一声,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皛皛关上客厅的灯,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洗完澡瘫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康熙不在,这床显得特别大,空旷的让她心里有点冷意,她下床,翻出康熙的抱枕,将它拖上床。

没有真人,有个假人也挺好的,不过仍然只敢用白天版本的。

眯了一会儿,她又醒了,倒不是睡不着,而是有件事搁在心里头,理不清楚,她就睡不着,她将焦尸案的资料拿到床上详细阅读。

按照法医对黄健解剖的第二份报告显示,黄健死前服用了足以能致昏睡状态的安眠药剂量。

安眠药属于处方药物,无法私自购买,只能由医院的医生配给,而医生对于剂量的配给也是很谨慎的,只会少,不会多,因为安眠药有镇定成分,服用多了容易有瘾,长期服用也会让服用者抑郁,黄健同时还有自闭的症状,在剂量上的配给,不可能那么大。

她去过传达室,看过那些安眠药瓶子,数量虽多,但也是好几年存下来的空瓶子,这也是自闭症状的一种,喜欢收集自己使用过的东西,据黄健常去配药的卫生所说,他每两个星期会来配一次药,医生在配给上只会给一瓶,一瓶是30粒左右,黄健每天服用两粒,刚好两个星期,按照卫生所的配药记录,黄健在死前两个星期配了药,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安眠药已所剩无几,而今天才是他配药的日子。

那么他哪来足以让自己昏睡的安眠药剂量?

是之前的一直没吃,存着?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安眠药就睡不着。

那只能是凶手带来的…

问题在于凶手是怎么让他吞下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

強灌?又或是趁黄健不注意的时候下得?

她觉得后者跟贴合案子,如果是強灌,黄健一定会有反抗,法医必然会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就算烧焦了,指甲缝里的物质也是可以查探出来的。

所以,皛皛初步判断凶手必定是认识他的,熟悉与否暂时很难判断,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假如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真是死于同一个凶手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对他们三人的日常习惯一定很熟悉,至少他知道死者会干什么?

周滨会野营,邢晓磊会喝酒,黄健则是吃安眠药。

皛皛对比了一下邢晓磊和黄健的遗体照片,烧焦的尸体在高清的专业摄像头下,显得格外惊悚,面目全非不说,整个尸体也都烧成了焦炭,牙齿外露,比木乃伊还恐怖上三分,大半夜的看一堆焦尸照片,她却面不改色,看得聚精会神。

从尸体烧焦的程度看,烧得极为均匀,就像浇了汽油烧似的,没有轻重之分,好似人就包裹在了火里烘烤一般,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尸体泡在水里,如她在山洞里的想法一样,要灭火,也不用把尸体泡在水里再灭火,用水浇灭就可以了。

如果凶手这么做是一种怪癖,先把尸体灭火了,再搬进水缸里…难道他就不怕在水缸上留下证据吗?而在现场鉴证人员均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说明凶手很谨慎,也很聪明,不太会像干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她瘫倒在床上,脑子里那面虚拟的拼图,依然是散碎的。

一定是她还遗漏了什么?

她闭上眼,思索着,尽力用现有的线索去勾画凶手的特征,却徒劳无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天明的时候,她刚要出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端木,我,曹震!”

她有来电显示,不必他报备也知道是他,“说吧,我听着。”

曹震将周滨带着香烛冥纸去野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为了这个,他和林默特地去了虎头村查探,可惜虎头村早已物是人非,因为大黑山的开发,虎头村被划入了拆迁范围,大部分的居民已拿着拆迁费另觅居所,少部分人则还在周边附近落户,但都是老年人,老年人讲究落叶归根,不似年轻人那般生命力顽强,到哪都能生存。

本来想有人就好,总能探出点什么,但去后发现这些老年人死得死,残得残,年纪太大,记忆已不甚清晰还耳背,怎么说都说不通。

这条路,他们只好作罢,但又没其他线索,只好向她求助。

他又道:“关于黄健的事情,我们也查了一下,黄健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主动要求调派到S市工作,娘俩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关于这点,她听张又成提过,周滨和邢晓磊同样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也都是十三岁时跟着父母迁移到了S市。

死者虽然职业不同,习惯不同,但同为虎头村人,又都是十三岁时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光是这个特征点,已经足以证明凶手是同一人无疑。

问题是就算知道是同一人所为,奈何凶手的信息却半点全无。

“带着香烛冥纸上山野营,那就是祭拜…”皛皛拿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每年如此…”

曹震静静的等着她。

她突然问道,“每年的时间也是一样吗?”

“一样,从野营公园开始运行,他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都会去,地点也是一样的,因为消防员的关系,他每次都是提前了两个月预约,听顾丹娟说,他向消防队的领导提过,什么假期他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日子希望能放他假,哪怕一年只让他休息这七天也行。”

“那就足以见得这七天对他极其重要,有一定特定的意义。”

“没错,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让他能这样每年如此…”

皛皛想了一下,说道,“曹震,我们的调查方向或许可以改一下。”

曹震笑道,“愿闻其详!”

“你去查一下围绕大黑山附近,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曾经有否发生过什么事,比如有人被杀吗,有人失踪吗,又比如…”皛皛眼波绽开了一抹光华,如穿透夜幕的明灯,“火灾!”

曹震一怔,“火灾!?”

“是!另外…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不如从20年前开始查起…”

他惊道,“这么久远?”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信!”

她说得,他怎么能不信。

“好!我马上和林默去查,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皛皛关上门,准时去上班,开车的路上,她脑中的那块虚拟拼图,有一个角落拼凑了一个小小的画面。

还未等到她下班,曹震的电话就来了。

他语气沉重,“端木,我想你最好来一趟大黑山。”

她皱眉,“你们发现了什么?”

曹震叹道,“如你所说,我们从20年前开始查起,果然有重大发现。”

“是杀人案,还是火灾,或者…”她哼笑了一声,“两者皆有。”

曹震轻笑了一声,对于端木皛皛,他早已跪服。

“20年前,大黑山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的火灾,整座山至少有三分之二被烧毁了,大火烧了整整七天才被扑灭。”

“10月1日起得火,10月7日才被扑灭?”

“没错!”曹震喘了一口气,像是后头的话很难说出来,沉凝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失火原因是有三名12岁的少年上山玩火导致的,他们带了酒精,还有打火机…”

皛皛换了一个手接听电话,“这三名12岁的男孩分别是周滨、邢晓磊、黄健。”

这个其实都不用猜,知道是火灾的那一刹那,她就心知肚明了。

“这场灾难导致了10名人员死亡,其中四个老人,三个是大学生,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少年,四个老人是上山去看风景的,三个大学生和一对夫妻是参加了登山团,失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了山腰,火势迅猛,根本来不及逃脱,还有那名少年,也是上山去玩的时候遇到了火灾,没来得及逃脱。”

皛皛问:“你们查过这10个死者的底细了吗?”

“林默已经开始派人查探了,目前初步的消息是,四个老人的子女,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三名大学生的家长也在赶来的路上,那对夫妻有点困难…”

“他们有孩子?”

曹震点头,“这对夫妻死的时候,有一个10岁女儿,因为夫妻两人丧生,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收养,所以去了福利院,在13岁那年被人收养了,目前我们还在查收养她的是谁。”

这查起来,有点难度,时间过去太久,真要查需要一点时间。

“那个少年呢?”

曹震又道:“这个少年的父亲,我们也联系上了,现在就等他们到达后开始盘问了。”

这也是他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假设这是一个有目的性的仇杀,事实上也已经是仇杀了,因为死者三人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10条人命,大半座山,这可是重罪。

然而,我国刑法规定不满14周岁的人实施任何危害社会的行为,都无需负刑事责任,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哪怕他们是故意,也不会被判刑。

当时,他们才12岁,正是这个可以逃避一切法律追究的年纪。

这样的情况下,仇恨不言而喻啊。

魔都暴雨中…文文卡机中…

Round 88 黑山大火(二)

熊孩子,网络用语,常用于形容调皮的孩子,大意就是指孩子岁数小,不懂事,起源于北方,泛指那些惹人讨厌的孩子,也有昵称的意思。

例如,有些孩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带有破坏性的事情时,可以感叹一句:“这熊孩子!”

但是,真的可以用这样一个词涵盖一切了吗?

乱翻东西、搞破坏、不守规矩、屡教不改的孩子,也要带着一脸无奈的笑容说一句“熊孩子”吗?

好似面对熊孩子,就该束手无策,就该笑一笑,就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很多人面对的不只是熊孩子,而是熊孩子的家长。

因为他们比熊孩子可怕一百倍。

顽皮,是孩子的一种天性,一种活泼表现,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本不是什么缺点,但不是胡搅蛮缠,不是肆意妄为,当顽皮变成是非不分,变成任性,变成蓄意和恶意时,那就是师之惰、父之过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要评选最讨厌的十句话,那么‘等你有孩子了…’绝对可以问鼎前三,而这句话就是熊孩子家长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他们总是以此为理由。

其实,再没有这更无耻的强盗逻辑了。

因为这些家长从来没想过,在他们眼里,孩子的恶行是淘气,但在别人眼里,那叫——没、家、教!

如果只是删掉存档,摔坏模型,划烂屏幕,甚至死乞白赖地要抢走别人心爱的漫画、游戏、玩偶,又或者以嘈杂的喊声回荡在每一家饭馆、每一节车厢、乃至于机舱为乐趣的话,对于很多成年人而言,还是可以忍受的,顶多牢骚几句。

但,往往这些所谓的‘淘气’‘顽皮’‘不懂事’,在没有家长有效的教导和督促下,很可能会演变成‘理所当然’,‘没有错’,‘我做得是对的’,然后就是犯罪。

如同20年前的黑山大火一般,三个孩子上山玩火,最终酿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时候,还能说他们是熊孩子吗?

这已经不是熊孩子了,这是纵火犯,也是杀人犯!但偏偏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他们无需为自己的行为负任何责任,甚至连媒体都不会将他们的身份公诸于世,而是用其他方式来掩盖。

比如:驴友上山野营,使用酒精催火不当,酿成大灾。

这就是未成年保护法!

如果不是警方有记录,有宗卷,普通人根本无法知晓起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这份关于黑山大火始末的卷宗,此刻正在皛皛手里,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它看完。

上头写得很清楚:三个孩子企图在山上找树叶,点着火后烘烤红薯吃,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间引燃了一棵大树,他们吓得逃窜了回家。

二十年前的大黑山,植被比现在还要多,加之那段时间极为干旱,连续两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在风的帮助下,引燃的大树成了火种,将周边的树木一个个点着,火势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为了救灾,X市派出了三支消防队,总计110人,但干旱、满山的大树、不停歇的风将火变成了吞噬一切的猩红色恶魔,到最后甚至出动了直升机,进行了人工降雨,耗了数百吨水,才将火扑灭。

除了10名遇难者外,不少消防队员也受了轻重不等的伤,有两个差点殉职,幸好被救了回来。

然而,这样惨烈的情况下,三个孩子又在做什么,避而不谈,躲在家中,眼睁睁的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至于家长…他们在事后都不愿意承认,认为是天在作怪。

好一句天在作怪。

除了,周滨的父母。

这对父母站了出来,带着儿子去了公安局,将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卷宗上说的,这一家人出公安局的时候,黄健的父亲向周母扔了一个啤酒瓶,她被砸得头破血流,邢晓磊的母亲则狠狠的将周父的头发扯了一把下来。

而年幼的周滨只能哭着,求着…

之后,黄健和邢晓磊一致宣称上山烘烤红薯的主意是周滨提出的,他也默认了,没有任何辩解,但他们毕竟是未成年人,没有刑法可依,家境也都一般,赔款也是捉襟见肘,结果是政府怕事情闹得太大,舆论不好,挪了一笔费用出来。

遇难者家属每家获赔了10—20万不等的金额,新闻也将起火原因改成了驴友用火不当之说,三家人也在第二年离开了X市,再也没回过大黑山虎头村。

这件事便结束了,再没人提及过,深埋进了很多人的脑海里。

二十年后,谁又能想到三个长大成人的孩子也成了焦尸。

皛皛拧起眉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前头是正在驾驶警车的小李,和努力憋着烟瘾的张又成。

“离X市公安局还有多久?”她将卷宗合上后问道。

“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要是觉得累,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下车走动一下?”张又成回头说得时候,脸上隐隐有着期盼。

皛皛知道他是个大烟枪,能憋那么久,全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行,我也饿了。”三人午饭都没吃就上了车赶路,现在也快傍晚了。

张又成一喜,拿出手套箱里地图,看了一眼后说道,“小李,再开两公里,前头有个小饭馆,我们停一下。”

“好!”

等到了他说的小饭馆,车刚停,他就急吼吼的下了车,找了个皛皛看不见的地方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蹲在地上猛抽了起来。

小李下车买了三份盒饭,乡镇地方,没什么可口的菜,有块红烧大排已经相当不错了。

皛皛打开盒饭,看到自己的饭盒里比他们两人都多了一颗虎皮蛋。

小李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你最辛苦了,要多吃点。”

“不拐,你不用叫我师傅!”

小李啃了一口大排,囫囵吞枣的咽下后,立即道,“那不行,我老爸说了,要尊师重道,就算你只比我大三岁,也得叫师傅。”

这根本不是问题的中心,是她完全没答应过要收他为徒,他却已经一口一个师傅叫上了。

近段日子以来,叫她师傅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莞尔一笑,见他一脸真诚,反而不好开口拒绝了。

张又成抽完烟回来,没敢进车里,怕身上的烟味熏着皛皛,站在车外接过盒饭吃起了起来。

皛皛吃了半盒,就吃不下了,喝了一口矿泉水漱口,然后打开手机,习惯性的看微信。

微信上有好几条留言,全来自康熙。

他虽然身在剧组拍戏,但一有空就会‘骚扰’她,去大黑山的事,她本来想瞒着他,有计孝南的‘伏地魔’把柄在手,瞒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但她没有那么做。

相爱的基础是以诚相待,欺瞒有时会成为一个黑洞,或许一开始看不见,但多了就会从针眼那么大渐渐变成分手的导火索,她不喜欢这样做,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康熙欺骗她,扇他六个巴掌了。

既然扇了,她也该以身作则。

起先,康熙很生气,认为她好好的体力活不干(教官还真是一份讲究体力的活),非要和警察拼智商,嫌他们智商太低就直说,何必要用行动去证明。

这话要让曹震和景飒听到,准能让两人喷出血来。

意思很明显,就是将她捧得比天还高,却把警察贬成了牛粪。

“分手五分钟…”这是他最后的结论。

但过了五分钟,他就提出让计孝南和海浪跟着去,计孝南帮她跑腿,海浪负责她的饮食。

这还了得,真以为她是皇后娘娘吗,出门还得带着‘大臣’和‘御厨’的,她连忙拒绝,为此跟他辩论了十几分钟,忍无可忍下,她说了一句“幼稚!”

“分手十分钟…”这是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没到十分钟,她就接到了耿不寐打来的电话,“皇后娘娘啊,万岁爷生气了,不肯演戏了,又闹头疼了,你赶紧打他电话,安抚他两句,拜托你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头疼别人会信,她可不会信,这代表他是要回家。

她心里一惊,连忙打了康熙的手机,“说你幼稚,你怎么真就幼稚起来了。”

“关心你,你还说我幼稚,要不要我再放一遍证据给你听…”

又来?她可没那么傻。

她也是有杀手锏的人。

“给你个选择题,一、等办完这个案子,我来探班。二、你现在回家,但是见不到我,两个选择,你选哪个?”

康熙:“…”

过了几秒,他急急的问道,“你真会来探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