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讨厌根本说不出理由来,就是跟风,见别人这么做,自己也就跟着去做了,完全没考虑到被欺负者的感受,因为被欺负的不是自己,反而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还特别有团队精神。

这是在校园里常见的一种现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为了融入或者不被退出,就不敢违背这个圈子里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即使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为了不被排挤,也就跟着去做了。

社会是这样,大学更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但,齐格格是特例,从来没人敢排挤她,只有她排挤别人的份。

她就像只小辣椒,敢惹她,随时有办法辣死你。

有人甚至暗暗给她起了一个绰号:Jalapeno(火爆辣椒,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攻击性植物,能消灭一整行的僵尸。)

这绰号真是起对了,人如其名,杀伤力和破坏力极强,好多女生光是听到她的声音,连影子都没见着就吓得绕路了。

文琦奴了奴嘴,“我…我也是听玲梅说得,我怎么知道她是在造谣!”

她提到的玲梅,全名叫孙玲梅,音乐系的系花,还是位千金大小姐。

格格冷哼,“你脑子里全是屎吗,还是读书都读傻了,用听得来辨别真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心思,你这么做,明显是她给了你好处,别藏着掖着了,我早就看到了,不就是一个LV的包吗,唐三彩系列的,分明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谁说是她送的,是我…是我自己买得。”她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我告诉你,你这包是假的,顶多就是1比1高仿,你别不相信,这包的门道,我比你懂多了。”

家里有个拿‘包治百病’当口头禅的亲娘,和一个把‘为老婆买包’当做毕生事业奋斗的亲爹,她从小可是纵览世界各种名包,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摸都不用摸,看两眼就能看出来了。

文琦一惊,她绝对相信格格没有说谎,虽然格格穿着普通,没有豪车接送,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家境一定很好,这是从气质和作派就能看出来的。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格格皱眉,“哭什么,拿包往她脸上甩啊,你欺负小闵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跟个黑寡妇似的。”

“好啦,格格,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错了,爱面子而已。”躺在床上正看书的朱晨怡说道。

“哼!就她委屈,小闵比她委屈多了,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吵!”

格格将注意力重新回道土力学原理的课本上,突然想起天那么热,不知道小闵好不好,便拨了电话给她。

“喂?”柔柔的声音温和的响起。

“小闵,你在寝室吗?”

“不在,里头热,我出来了,在小花园里!你复习好了。”

格格一脸郁卒,“我都快热死,哪还有心情复习。”

“心静自然凉啊!”

“你静得下心,我可静不了!”她从小就是个皮猴子,根本静不下心,“你在小花园里做什么,又是寝室那帮花痴欺负你了?”

闵丽影赶忙摇头,“没有,自从你骂过她们以后,她们没再欺负我,是我觉得寝室里闷,所以到小花园坐一会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尝试作曲。”

“没欺负你就好!你可别骗我!”

她笑道:“真没有,她们就是不怎么跟我说话。”

“嗯,好吧,那你早点回去,外头蚊子多!”

“知道了,对了,我待会儿会路过小卖部,要不要给你买根冰棍?”

格格连忙点头,“好,我要两根!”天热成这样,又没空调,一根冰棍怎么解得了暑。

“嗯,一根盐水棒冰,一根绿豆棒冰,对不对!”她很清楚格格的喜好。

“对,还是你了解我!”

挂了电话,文琦还在哇哇哭,格格没法子,只好跟朱晨怡,江娆一起安慰她。

没办法,刀子嘴豆腐心,她们家的遗传。

另一边的小花园里,闵丽影安安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孵着小蝌蚪,每一个音乐符号都是她的心血,学钢琴是她的爱好,她的梦想是成为作曲家。

等谱完一个章节,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赶紧从草地上起来,将笔记本仔细的放进随手携带的包里,顺便拿出钱包,准备去小卖部给格格买冰棍。

刚走了几步,前头就窜出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

“闵丽影,可让我找到你了。”

陈柏树的突然出现,让她美丽的脸庞瞬间惨白。

“怎么?以为我被关起来了,我告诉你,我家有的是钱,有的是人脉,有的是…喂,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闵丽影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叫都不敢叫,只是慌张的往另一个方向逃跑。

陈柏树急忙追了上去,后头还跟着四个人,就是上次和他一起欺负格格、闵丽影的那帮小混混。

四个人里,最胖最高的阮晓成说道:“树哥,你废话那么多干嘛,上去直接抓走不就行了吗?”

陈柏树喝道,“你懂什么,谁让你们抓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树哥,你是不是在拘留所里蹲傻了,蹲了五天而已,怎么胆子就变那么小了?”说话的是光头的一个小伙子,名叫姚虎,四个人里,他年岁最长。

“滚你妈的蛋,现在情况不一样!别给我乱来!一切听我的!”

姚虎道:“行,听你的,我们哪次不听你的了,我小妹还是你出钱才能做手术,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就是我大哥,亲大哥。”

“少来这一套,出钱让你们去上夜大,你们都不肯,还说听我的。”陈柏树追着闵丽影跑了一段,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们真不是读书的料,找人打架还行!”

“行个屁,上次被人打成那样,你们叫得比我还惨!”

姚虎呵呵笑道,“那次是碰上强敌了,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能打的女人。”

想起来,他都心有余悸。

“怎么都停下来了,还追不追了!我可是请了假过来的。”马俊手上都是机油的污渍,正使劲的往工作服上擦,他每天都在家附近的汽车小修理厂工作,今天没人可以换班,他只好向老板请了假。

陈柏树想了一会儿,“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还要再来?”杨洋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刚过二十岁,无业游民,主要混迹的场所是网吧,靠网游赚钱,偶尔也会充当网吧的网管。

这四人都是单亲家庭,书没读好,但都有些技能,在一个舞厅里认识了陈柏树。

“树哥,你最近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啊。”姚虎想了半天,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陈柏树搔搔头,蹲在地上抽了根烟,“哪里不对劲了?”

杨洋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也不是不对劲,就是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你老是一副看什么都不爽的模样,连笑容都很假,可是现在,你看上去精神很好,就像…”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个比喻出来,“就像吸毒的人,有一天突然把毒给戒了。”

“对,就是这个,我也觉得是,整个人精神焕发!”马俊也点了根烟说道。

陈柏树摸摸自己的脸,“真的!”

“真的!”四人异口同声道。

他呵呵笑了一声,下意识的摸向脖子里挂着的一根项链,项链是银质的,有了些念头,微微有些发黑。

“那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也想通了。”

四人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陈柏树熄灭了烟蒂,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有个人对我说,人生是自己的,没必要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自己想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不要总想着成为父母的骄傲,那没用,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一模一样的复制出来。”

他说得时候满脸都是笑容,那种笑有些超脱,就像困扰了多年的枷锁一朝卸去,格外轻松。

“谁跟你说得?”

“这你不用管,听我的话就是了,明天我们再来,记住,吓唬她,别真伤了她!”

四人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陈柏树又道,“行了,回去吧,我请你们吃夜宵。”

“这个好,我正肚子饿,吃小龙虾,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龙虾特别好吃。”马俊干了一天的活,晚上都没吃就赶来了,正饿得两眼发晕。

陈柏树点头,吆喝着四人就走了。

闵丽影找了假山躲了起来,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连给格格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等过了好久,也不见陈柏树等人追过来,她偷偷探了一个脑袋出去,见没有人,赶紧往女生宿舍跑。

进了宿舍大楼,她才敢真正松口气,然后跑上楼去找格格。

格格见她来,立马伸出手,“冰棍呢?”

闵丽影这才想起没买冰棍,“忘…忘记了!”

格格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瞧你这记性,我就指望你的冰棍熬过这慢慢复习夜了!”

“对不起!”

她本想说陈柏树的事,但看见格格眼圈发黑,一定是复习功课复习的很辛苦,土力学对建筑系的学生而言是一本很重要的课,每年有不少学生死在这门学科上。

她不想让格格担心,免得影响她考试。

“算了,冰箱里还有可乐,再不行,我就把脑袋放进冰箱里冻会儿!”不是把脑袋放进去,是伸进去。

闵丽影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我明天一定给你买,那你先复习,我回去了。”

格格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

她摇头,“我刚才在花园里作曲,没想到作曲那么难的,我头都痛了。”

“你钢琴弹得那么好,那么多名家的曲子可以谈,干嘛还要自己作曲,傻丫头,赶紧回去睡觉!”

闵丽影点点头,两人互相道了别。

到了第二天,因为土力学的考试,格格复习得天昏地暗,视死如归,平时爱玩爱闹的她,一到考试前夕就会像个小马达一样的运转自己的脑细胞,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课业上。

闵丽影见她复习那么认真,更不敢打扰她,一出寝室门口就遭到了陈柏树的围堵,她逃,他就追,吓得她满花园的乱窜,又是躲,又是哭。

她握着手机,想找人来求救,格格是第一人选,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伤到格格,通讯里除了格格的电话,还有她父亲的电话,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越想越害怕,通讯录里联系人加起来不到十个,其中之一就是皛皛的电话。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拨打了过去,却没人接

陈柏树在不远处喊道,“闵丽影,你给我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听到这句话,她吓得不轻,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一路飞奔,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秦媛的店里。

秦媛见她脸色惨白,以为她生病了,“怎么了,小闵,脸怎么白成这样!”

“秦姨,有人在追我,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

秦媛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没发烧,心也就安了,“谁在追你!把你吓成这样!”

“大学里的一个男学生,他…他…”她心神未定,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别急,我去看看,哪个混蛋敢欺负你!”

秦媛朝店外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人,不由有些纳闷,“没人啊?”

闵丽影听到这句话,心里安稳了些。

秦媛回到她身边,见她小脸仍惨白的厉害,不禁安慰道:“别怕,有秦姨在,你在这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要是还怕,我陪你回去。”

她嗯了一声,低下头拽着自己的裙摆。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看上去精神有点差,是不是没睡好!”

她摇摇头,“没事,我不饿!”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有胃口吃东西。

秦媛还是不放心,说道:“喝点苹果汁,好不好?”

她没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未等苹果汁上来,陈柏树就闯了进来,一见到她,就厉声骂道,“你这个小妖精,我看你往哪里逃!”

别说闵丽影吓了一跳,楼上的秦媛也被吓到了。

她赶紧下楼来,看到陈柏树伸手正在抓闵丽影,赶紧上去阻止,“你什么人,谁让你在这里撒野的,给我滚出去!”

“滚?老子生来就不会写这个字,你给我闪到一边去,要不然我连你都打!”他脸孔狰狞,一副要打死人的模样,嘴里的话也污秽不堪,“你个妖精,上次被你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最好听我的话,要不然看我不折磨死你!”

秦媛气愤了,抡起拳头就往陈柏树身上打去,喝道:“阿美,给我报警!”

阿美正想拨号,姚虎一把抓住她的手,“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不准你碰小闵!”秦媛挡在闵丽影前头张开双臂。

“你给我走开!”陈柏树吼得震天响,楼上楼下都听见了,这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一楼看书,都躲到了墙角里,倒是有一个正偷偷的拿出了手机。

“小妖精,你有本事别躲在人家后头,你不是喜欢男人嘛,看不上我啊,我有的是钱,要玩你还不简单,你要是再敢矫情,小心我玩残你!”

闵丽影吓得哭泣不已,瑟瑟发抖的躲在里头不敢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人。

马俊眼尖的看到了报警的大学生,心下不妙,“树哥,不好,有人报警,赶紧走吧!要不然又要蹲派出所了!”

“啊!?”陈柏树一听,狰狞的脸孔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骂得正起劲儿!”

“你这不是耽误事吗?赶快跑,被抓了就惨了!”

说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五个人立马窜逃了出去。

秦媛见人走了,回身抱住闵丽影,“别怕,别怕,人都走了,没事了!”

“秦姨…”她趴在秦媛身上哭泣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她们都说我是贱人,说我被人包养,说我堕过胎,说我勾引老师,还有这个陈柏树,他为什么总要纠缠我,老说我勾引他,我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笑过,我连他是个哪个系的都不知道。”

她诉说着埋在心头的委屈,一声又一声,伴随着眼泪,将苦楚发泄了出来。

“那次钢琴比赛,明明是我得了第一,为什么不能去维也纳,为什么要取消我的资格,如果不是刘教授帮我争取,我连个安慰奖都不会有,可她们却说我和刘教授有一腿,是他养在外头的小三,我有时候真是觉得,还不如…还不如…”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怖起来,血色可见。

秦媛喝道,“闭嘴,不准说这种话,以暴制暴是犯法,只会害了自己!”

闵丽影一颤,委屈的看着她。

秦媛心一软,柔和了语调,“不管多委屈,不管多痛苦,你总还是活着的,难道要为了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未来吗,你师傅跟你说过什么,女孩子要坚强,不要总是哭,哭瞎了眼也没用,你马上就要去维也纳了,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不想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演奏曲子吗?不想让你爸爸为你感到骄傲吗?”

闵丽影红着眼,珍珠似的眼泪一颗颗掉落,止不住的抽泣着。

“记住,你只要想着自己的未来就好,等过个十几年在回头看,这些不过就是个笑话,到时有名有地位的是你,绝不会那些人!”

听见这些话,闵丽影抹着眼泪,不住的点头。

有时候,有些事,尽管不尽人意,但至少身边还有很多温暖的人,让她能在每一次伤心失落,怨怪这个世界的时候,平复她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不甘和愤怒。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请静等下一章的破案终结篇。

本来想一起传的,但是处女座的个性就是…看一遍,改,看一遍,修!

推理最麻烦的就是此。

至于,陈柏树这个人…嗯,坏人有时会变成好人,好人也会变成坏人,当然有些人无论怎么变都是畜生!

大家见谅!

Round 55 破案(三)

大城市里的夏天,有时天幕被灯光渲染得五颜六色,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明月,因此很多人更喜欢乡下帆布一般质朴的天空,那里繁星万点,像一盏盏明灯,静静的躺在黑蓝的夜空里,当仰望星空时,很容易被那种浩瀚所震撼,满天闪耀的星星,不如太阳辉煌,也不如月亮清澈,却足以把看到的一切变成一个奇异的世界。

然而,城市里的钢筋水泥,七彩霓虹,成就了绚丽华贵的天幕,再美丽也缺了一份震撼,人造的东西永远都是从最初的惊艳,慢慢就变成了寡淡和乏味。

除却一样——天象仪,天文馆里的镇馆之宝。

安置在半球形屋顶的天象厅中,可将各种天象投放在人造天幕上进行天象表演,并配合解说词说明各种天文现象。

不管多少次,依旧能让人震撼。

皛皛坐在天象厅里,抬头仰望那一片人造的星空,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日月星辰的升降运行,行星在恒星中穿行,银河烂漫,犹如光影诗画,直观逼真。

正是漆黑的夜空包容了众多的星星,才变的美丽动人,才能照亮黑暗的大地,才使夜晚不再单调,就像包容别人,其实就是在装潢我们的人格和修养。

因为是工作日,人很少,空旷的好似她包了场,正当她沉浸在漫天星河中时,身旁静悄悄的坐下一个人。

昏暗的光影下,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她也没有看向来人,却像早已知道是谁,“来了?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差点被派出所的警察给抓了!”

“放心!警察不会抓你,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但切忌不要做得太过分!”

“我知道分寸!但…”他搔了搔头,“总觉得对不起她。”

皛皛笑道:“孺子可教,还知道认错。”

他笑嘻嘻道:“时常听人说,人一生中都会有一盏指路明灯,谁都会有,区别仅在于有些人发现了,有些人却错过。”

“我不是你的指路明灯,我只是再利用你,别把我想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