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后娘娘,有一位叫黛眉的姑娘想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可要见?”柳柳陡的停下动作,一脸的欣喜,竟然是黛眉来了,一旁的幕星也很高兴,不等母后开口,早飞快的挥手:“让她进来,快把她请进来。”

“是,太子殿下,”小安子恭敬的退了出去,他可是深知这太子殿下虽然只有五岁,可却是相当有魄力的一个人,皇上和皇后娘娘极宠他,他说的话可不容置疑,立刻退了出去,把黛眉迎进来。

黛眉一身的风尘扑扑,满身沧桑,整个人也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进大殿,先恭敬的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行了礼,幕星早飞奔下去,伸出手拉她坐到一边,欢喜的叫了起来:“姨,你怎么来了,幕星可想你了。”

黛眉看到幕星总算有一些高兴了,浅笑着搂过幕星:“姨也想你了,”眸底却有一抹落寞被柳柳捕捉到了,不知黛眉和花无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柳柳挥手示意翠儿把幕星带下去,她有话要问黛眉呢,翠儿应了一声,领着幕星和未央宫大殿上的宫女退了下去。

大殿上沉寂无声,柳柳走下凤座,霜绛红的凤裙掀起一抹火红,神情淡雅,就像天边的一片云彩飘过。

“发生什么事了?”她走到黛眉身边,声音轻润如水,淡淡的悦耳极了,就好像高山上的流水,流进人的心田,黛眉一下子抱住柳柳的腰身哭了起来,一连多少日子的委屈,在这一刻崩溃了,呜咽不已,柳柳抚摸着她的头,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抚摸着自已的儿女,黛眉于她,亦朋亦友,亦亲人。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们到祁连山后,我费了千辛万苦找人解了他身上的蛊,可是最后他竟然一声不响的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黛眉越想越伤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救条猫狗呢,这男人根本不算个东西,好歹和他她招呼一声再走才是真的,结果连屁话都没一个,悄然无声的离开她们了,算了,这个男人不理也罢,以后再也不用再见他了,省得烦心,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憋得慌。

“嗯,他为什么走?这一路上你们有没有反生什么事情,你有没有打探到他为什么要杀皇上?”

柳柳追问,她实在想不透花无幽为什么要杀皇上,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本来还想着等花无幽的蛊解了,她便去问他,为什么要杀皇上,可没想到他走了,不知道黛眉有没有听说什么。

黛眉听到柳柳问,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开口:“他说他是前朝的太子,现在的皇上和他有国仇家恨,所以他才会报仇。”

柳柳听完黛眉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了,没有预期的激动,只是难以置信,花无幽说他是前朝的太子,那么他是她的哥哥苏琉风吗?这怎么可能,花无幽长了一头火云似的头发,蓝眼睛,这都是蛮夷人的特征,怎么会是她双胞胎的哥哥苏琉风呢,难道是她们的娘亲身上有蛮夷的血液,柳柳蹙紧眉,深深的困惑住了,没想到花无幽竟然是她的哥哥,如果他是她的哥哥,为什么姑姑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可花无幽为什么认定他是前朝的太子呢?

“花无幽自已亲口说他是前朝的太子吗?”柳柳心急的问黛眉,黛眉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说了一句:“他当时还拿出来一个玉佩,好像是太阳的形状,说叫什么日蚀。”

“啊,”柳柳这次是彻底的惊住了,没想到自已千找万找的结果是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哥哥苏琉风,可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奇怪呢,她姑姑怀疑过南宫月,可从来没怀疑过花无幽啊,这里面究竟哪里出错了,如果说花无幽是假的,是谁误导了他这个事情,何况他竟然有苏家的日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柳的脸色飘忽不定,黛眉见她惊诧莫名的样子,奇怪的开口。

“怎么了,主子,”

“你休息一会儿,回逍遥岛去,把花无幽是前朝太子的事告诉我姑姑苏心荷,看看她怎么看待这件事?”柳柳沉声吩咐黛眉,黛眉点头,满脸的不解,柳柳叹息了一声:“我是前朝苏家的孩子,我有个双胎胞的哥哥叫苏琉风,苏琉风身上就有一抉日蚀玉佩,如果他真的是苏琉风,那么根本就不是什么前朝的太子,前朝的皇帝一生无所出,哪里来的太子。”

“原来是这样,”黛眉呆愣了半晌,这事情可真错综复杂啊,难怪当初楼主要离开皇宫呢,还有其中这么多弯弯曲曲的事情,那么花无幽不可能是主子的哥哥苏琉风呢,黛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主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摇头:“主子,我怎么看,那花无幽都不像是主子的双胞胎哥哥,差得太远了。”

“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那么他哪里来的日蚀?这就说明从头到尾都有人在骗他,”柳柳轻声叹息,如果到头来花无幽发现自已只是一颗棋子,什么都不是,真不知道他将如何自处,而且那个骗他的人很可能就是襄王凤罗。

第一百一十五章爱?可怜的女人

黛眉望着主子闪烁不定的脸色,紧张的追问:“怎么了?”

柳柳冷声开口:“你说花无幽可能是我双胞胎的哥哥吗?”

黛眉皱眉,主子长得水灵冰洁,美艳倾城,虽然花无幽也长得极端的妖孽,但有眼的人还是能看出,这两个人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花无幽的蓝眸红发不是一般人可以相像的,可是主子是苏家的人,而花无幽说他是太子,怎么又和主子是双胞胎的兄妹了,黛眉想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究竟是啥情况。

“不像,一点也不像。”

柳柳点了一下头,脸色越发的冰冷,阴骜淡漠:“他很可能中了别人的诡计,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操控着一切的人,”柳柳的话有些心痛,因为花无幽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伤害了,他忽然消失了,不会再去和凤罗有什么联系吧。

“啊,”黛眉惊叫出声,先前才下了狠心不管那个死男人的,这会子却全然的忘了,一双手紧张的抓住柳柳的衣襟,脸色阴暗下去:“是什么人该死的骗了他啊。”

“好了,你别想太多了,不管他了.你立刻回去逍遥岛上调几个高手过来,连同阿豹一起在京城待命,以后我很可能有任务给你们。”

“好,”黛眉见主子吩咐了任务,立刻站起了身,难备离开未央宫,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停住身子,淡笑着开口:“主子,看来皇上是真的爱主子呢,竟然在京城张贴了罪诏书,公开为当年的事向主子道歉了。”

“嗯,”柳柳惊诧的抬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主子不知道吗?京城都传遍了,都说娘娘是神女转世,皇上情深意重呢,”黛眉把在京城听到的传言说了一遍,柳柳的脸色阴骜不定,皇上为什么赶在这时候贴什么罪诏书,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冷冷的挥了挥手,黛眉走出未央宫,柳柳立刻朝外面叫了一声:“红袖。”

红袖和彩霞等宫女飞快的走进未央宫来,听候娘娘的命令。

柳柳阴沉着脸望向下首的几个宫女,冷硬的声音响起来,清凌凌的寒气:“立刻让小安子去把丞相大人给本宫请过来。”

“是,娘娘,”彩霞点头应声走了出去,红袖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好,素手衣袖,甩手坐到高座上,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柳未说什么,这时候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还是等丞相来了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摇头歪坐在高座上。

长信宫里,楼思静整个人戾然无力的呆在轻榻上,整张脸苍白如鬼,泪痕犹在,玉楼皇子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母妃如此有气无力的样子,使得他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陪坐在母妃的身边。

这时有太监飞奔而入,恭敬的开口:“禀娘娘,宫外有消息传进来。”

楼思静一听到这话,那苍白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兴奋,黑瞳中跳跃着得意,唇角浮起了阴狠的笑,皇后这下你的臭名可就远扬了,看你以后还敢嚣张,说不定很快便要被撵出宫去,一想到这个,楼思静心急的开口。

“快,给我呈上来。”

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利落的接过太监手中的书信递到楼思静的手上,楼思静飞快的抽出信来,看了几行,脸色骤变,越往后看脸色越发的难看,周身的暴戾之气,啪的一声甩手击向身边的高几,脸色难看异常,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躲过了一劫,她做梦也想不到,皇上竟然向天下人发罪诏书,一个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得如此彻底,那女人哪来的那个好命,楼思静咬紧牙根,喘气声越来越重,愤怒的尖叫。

“滚出去,都滚出去。”

长信宫的大殿上所有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玉搂看着母妃如此恐怖的神情亦有些害怕,小声的开口:“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楼思静扫了儿子一眼,见儿子小鹿似的眼眸里布着惊吓,虽然心疼孩子,可是此刻她一点安慰人的心情都没有,便叫着最后面的一个宫女:“把玉楼皇子带下去吧。”

“是的,娘娘,”宫女小心的走过来牵着玉搂皇子的手,把他带下去,玉楼边走边回头望,母妃好可怕啊,究竟怎么了,她为什么那样吓人呢,难道是有人欺负母妃了,一定是那个坏女人,玉楼的小脑袋瓜儿立刻浮上皇后的脸,不由得狠狠的想着,如果长大了,他一定不会给那个女人好过的。

楼思静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才气恨难平的站起身子挥手掀翻了身边的高几,不停的撕着手里的信,整个人尖锐的叫了起来,殿门外守门的太监只吓得心惊胆颤,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没想到一向娴雅的德妃娘娘发起狂来也挺吓人的,想想最近德妃娘娘确实也不好受,九族之内的人都下在大狱里,想来是精神快崩溃了。

楼思静一个人在大殿上发狂发颠,宛容悄无声息的从殿门外走进来,心疼的唤了一声:“静儿。”

楼思静停下手里的动作,嚎哭起来,望着宛容,伤心欲碎:“你不是说这办法有用吗?可是谁会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宠爱那个女人,竟然不顾自身的尊荣,向天下人发了诏告书,你看吧,那女人倒得了便宜,这天下人都称她为神女转世,我们白忙了一扬,这可怎么办,听说刑部已经开始审理楼家的案子了,到时候九族全灭。”

楼思静越想越伤心,以后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吗?泪眼婆娑的遥望着宛容,幸好有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她少女时代,他就陪着她,他是她的爱人,她的家人,她的一切。

“好了,你别伤心,累垮了身子,倒叫那个女人得了便宜,想想玉楼,想想将来你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太后,而且我们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我会想办法对付那个女人的。

“宛容,”楼思静哭倒宛容的怀里,快抽过去了的样子,紧抱着宛容的精腰,一动也不动的偎着:“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你别急,很快便会上演好戏了,”宛容的唇角浮起一抹宛如魔鬼的奸笑,磣人恐怖。

身在未央宫的柳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疑惑的想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打起冷颤来了,皱眉细想,小安子已经把丞相柳霆领进了未央宫,一看到哥哥,柳柳不禁高兴起来,冷萧之气散尽,染上了小女人的娇态,移步走到下首。

“哥哥起来吧。”

“谢皇后,”柳霆谢过妹妹,虽然柳儿喜欢叫他哥哥,但他是她的臣子,在宫里他一直恪守本份,不过柳儿私下里还是喜欢叫他哥哥:“来,哥哥,坐下来吧。”

柳霆坐于一边,有宫女上了茶水,候在一边,因为后宫的妃嫔见外男,必须有三个以上的宫女太监见证,所以红袖领着彩霞和明月立于远处,柳柳等哥哥喝了茶,才缓缓的开口问:“哥哥,为什么皇上下了罪诏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才下了罪诏书。”

柳霆一愣,原来妹妹还不知道京城的流言,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但看她的眼神锐利通透,知道一般的借口根本瞒不了她,如果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必然恼他,她一向如此,讨厌被人欺骗,柳霆放下手里的茶盅,认真的开口。

“京城一夜之间流转谣言,说皇后娘娘是妖女惑世,祸国殃民乱下朝纲,皇上一接到消息,立刻下了罪诏书.把事情的缘由向天下百姓说明了一下,没想到不但止住了谣言,竟然还得到了良好的效应,此时已经过去了,娘娘就不必心焦了。”

柳霆劝慰柳柳,生怕她想得多了,其实此次的事件只是暗处的人一个手段罢了。

“皇上倒是有心了,”柳柳轻叹一声,没想到那样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能够收敛起自已的峰芒,诚恳的向一个女人公开道歉,在这古代的是绝无仅有的,何况他还是一个君皇,至高无上的男人,柳柳的心跳动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滋味,此次回宫,她能真实的感应到凤邪身上的变化,面对别人时依旧是那个凌寒冷血的皇上,只有面对她和幕星时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她脑海中从前不好的思绪慢慢的淡化了开去,不过现在大家所有的集力都在背后的黑手身上,那黑手看来是把目标打到她身上了,柳柳的眼底染尽了冬日的寒气,是针对她的吗?那就来吧。

“那个人既然针对我,那么此次没成功,他还会再对我动手的,”柳柳肯定的开口,柳霆愣了一下,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柳儿这么一说,还真的有这可能,既然针对她下手了,那么接下来一定还会对她有所动作的,可是会有什么动作呢?

“那臣立刻禀报皇上,让皇上派人保护娘娘,”柳霆急的开口,他可不能让妹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柳柳听到哥哥关切的口气,俊朗的脸上全是焦急,心头暖暖的,冷静的摇头。

“不用了,这件事不要惊动皇上,如果惊动了皇上,那个人就不会这么快下手了,相信我会摆平的。”

柳柳阻止哥哥的动作,她相信自已有能力解决好这一切,最重要的是如果让那些人知道皇上派人来保护她了,必然有所防备,现在的光景,越早让这些人现形越好。

“那臣派人过来保护娘娘吧,要不然臣不放心,”柳霆的眼眸里闪过坚定,生怕妹妹再受到什么伤害,明知道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妹妹,怎么能把妹妹置于虎口之上呢,这样他根本安不下心来做事,她有能力是一回事,自已尽不尽到责任又是另一回事。

“不行,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哥哥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些想欺负我的人好过的,一个都别想好过,”柳柳的慧诘的眸中闪闪发光的寒气,轻吐气,如果这是那个叫凤罗的在背后操控着一切,那么她不会怕他的,这个男人既然操控了一切,那么他一定知道自已就是七星楼的楼主七夜,既知道她是七夜,还对着她下手,说明他太狂妄了,躲在背地里偷笑是吗?我会把你们的皮一层一层扒掉,不过有一件事倒该认真的检查。

“哥哥若是真的想帮我,就帮我去查一件事。”

“你说,”柳霆认真的开口,只要是她开口,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无条件的帮助她去做的。

“派人认真查查楼思静的动向,五年来在宫中的一切,她身边所有人的动静,既然楼家被凤罗操控了,难道楼思静能完好无缺的置身事外吗?”这样大胆的怀疑,柳柳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因为这可是大不敬的想法,楼思静胆子不会大到和外男私通吧,还有那玉楼从上到下也没有半点凤邪的影子,至于他像谁,柳柳不知道,但总之一点不像凤邪是可以肯定的。

“妹妹?”柳霆被妹妹的想法吓了一跳,不会吧,楼思静好歹是名门千金,难道竟敢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来吗?皇上的脸面何存啊,柳霆忽然有些同情起凤邪来,如果说这玉楼皇子竟然不是凤邪的孩子,那凤邪不疯也会受到打击,当年一心想打掉柳儿的孩子,保全住玉楼,可是到头来玉楼竟是别人的孩子,一棵棋子,一想到这柳霆只觉得头皮发麻,飕飕凉风扫过。

“好,我会派人去查,另外我会派人在未央宫外面保护的,那些人会化装在太监的,娘娘放心吧,有事叫一声就行,柳霆断然不会不安排人进未央宫的,就算妹妹阻止也没用,柳柳见哥哥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已说什么哥哥也不会理的,便任由着他,要不然他不会放心的。

“好吧,如果有事我会叫他们的,”柳柳只能点头了,柳霆松了一口气,别看他表面上坚特,若是妹妹坚决反对,他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好在她不说什么了,他总算放下心来,一撩长抱站起身,姿态优雅的抱拳:“臣告退了。”

“嗯,哥哥回去吧,”柳柳点了一下头,望着哥哥高大挺拔的身姿走了出去,那背影笔直得如一抹苍松,永远是守护着她的亲人,唇角不自觉的挂上笑意。

等到柳丞相走了出去,红袖和彩霞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娘娘要不要进寝宫休息一会儿,好像已经很累了。”

“好,”柳柳点了一下头,两个宫女上前一步扶着她往寝宫里去休息,这几天为了这些隐藏着的事情操心了不少。

一天很快过去了,柳柳睡了半天,至晚上才醒过来,寝宫里已经点上了宫灯,灯火辉煌,耀眼明亮,柳柳坐在床榻上愣了一会儿神,寝宫里只有两个小丫头守着,红袖和明月走了过来,一屈膝恭敬的开口:“娘娘,起来用晚膳吗?”

“肚子还不饿,给我倒杯花茶过来提提神吧,”柳柳挥手,红袖走到一边去倒茶,明月打起了纱帐,伸出手来扶着她下了床榻,柔声的询问:“娘娘睡得还好吗?”

“嗯,还行,”柳柳点了一下头,光亮中柔美的笑起来,坐到梳妆台前,对镜自照,还别说,少了红胎的自已还真是美得耀眼,就连每一次自已见了都要看呆了,这算不算自恋的一种呢,柳柳拿起木梳无意识的梳起自已柔顺的长发,立在身后的明月赶紧开口:“娘娘,奴婢来吧。”

“不用了,”柳柳摇头,她只不过用来打发时间罢了,天都晚了,也用不着梳髻了,梳了几下放下梳髻,红袖泡了茶端过来,递到柳柳的手上.很香的花茶,她喜欢一切花用的东西,花茶,花粉,花香味,在所有的花中,她最喜欢的是蝴蝶兰,蝴蝶兰丰姿绰约,美艳超群,就像花中的贵妇,蝴蝶兰盛开时,排列有序,像轻盈翩飞的蝴蝶,那份飘逸洒脱让人产生如诗如画,似梦非幻的感觉。

她喜欢蝴蝶兰的由来是因为这是前生仅有的记忆,前生,她的母亲是花卉培育专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培育了一株七色蝴蝶兰,荣获全国花卉大赛的一等品,很多名家出了大价钱,她母亲都没有卖,因为她是那么喜欢那盆蝴蝶兰,它就像是她的孩子,小时候她总是想着,母亲的心中,那盆蝴蝶兰不知比自已珍贵多少倍,只到自已病了,她才明白,原来在母亲心中真正珍贵的是她,当知道她生病了,母亲第一时间便卖掉了那盆珍藏着的蝴蝶兰,可终究没有挽救回女儿的性命,她还记得自已临死前,紧紧的拉着母亲的手。

“妈妈,请你再培养一盆蝴蝶兰吧,那就是我,我会化身为一盆鲜艳的蝴蝶兰回来陪伴妈妈的。”

谁会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穿越的事情,她在异界获得了重生,她再也不能化身为母亲手中的蝴蝶兰了,但是母亲会因为那蝴蝶兰而重放异彩的,她相信。

红袖见娘娘捧着茶杯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茶水歪斜快溢出来了,赶紧开口:“娘娘,娘娘,”

“怎么了?”柳柳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她怎么会无端的想起以前的事情呢,唇角浮起笑,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这些了,看来今天晚上的自已有些多愁善感了,抬眸望向红袖,红袖忙指了指主子手里的茶:“茶泼出来了,奴婢再去添加一些吧。”

“不必了,”柳柳摇头啜了一口,端着茶怀站了起来,在寝宫里来回的走动,活动一下筋骨,睡了一下午,身子都懒了,淡淡问红袖:“太子殿下睡了吗?”

“睡了,过来看了娘娘一回,见娘娘睡得熟,便没惊动娘娘,翠儿领着他自去睡了。”

“嗯,那就好,”柳柳捧着茶边喝边点头,扫向身后的明月,见明月一直没有说话,奇怪的挑眉:“明月,有事吗?”

明月赶紧的摇了摇头,其实她是想到彩霞这几天好像有心事似的,总是恍神儿,现在宫中是草木皆兵,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越发要安份守已了,她和彩霞情同手足,从前服侍皇后娘娘,后来皇后娘娘去世了,她们便被分派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娘娘回来,她们重新回到未央宫来,但是现在后宫,好像一个炸弹似的,随时有可能毁掉一些人,人人自危人人当心,明月真害怕彩霞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所以才会恍神,听到娘娘问她,赶紧摇头。

“没事,奴婢头有些沉,可能是有些受凉了,身子有些不振。”

柳柳一听明月的身子骨不太好,便挥手让她下去休息:“红袖陪着我就行了,你早点下去休息吧。”

“谢谢娘娘了,”明月点头,其实她是因为一整晚没看到彩霞,心里有些没底,想下去找找看,这女人去哪里偷懒了,不过千万别有事啊,明月暗自念叨着垂首退了下去。

柳柳喝完了茶,在诺大的寝宫里走了两圈,周身已有疲倦感,眼皮有点往上粘,一丝警惕袭上心头,明明是下午才睡的觉,怎么又想睡了,这茶里分明有药,眼睛陡地抬起锐利的扫向红袖,这茶可是红袖彻上来的,这丫头难道被人收买了,再想着也不可能啊,她一直和自已呆在一起啊,那么就是有人在她的紫沙壶里下了药,能接近她身边侍候的也只有那么三四个人,一查就知道是谁了,眼下还是先解了这药才是真的。

“娘娘,怎么了?”

“刚才的茶里被下了药,”柳柳说完也不去理白了脸色的红袖,飞快的闪身到一边的梳妆台上拿起银簪,刺破自已的手指,血滴下来,人的神智清醒了很多,她立刻服下解昏迷的药丹,身边有很多奇人,随身总会带着一些必备的解药。

一旁的红袖整个人都呆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娘娘,奴婢没有下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不是你下的药,起来吧,现在去殿门外守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只当不知道,我已经没事了,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有时间给我好好想想,是谁碰了这紫沙壶。”

柳柳挥手让红袖出去,红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很是不安,不过看娘娘周身凌寒,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缓缓退出了寝宫,守在宫门前,整个人高度的集中注意力,听着寝宫内的一切动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她立刻便冲进去保护娘娘,虽然娘娘的武功比她高,可她的责任就是保护主子啊。

寝宫内,柳柳淡笑了一下,那笑不带一点温度,动静优雅的走到床榻前上床躺下,眸子漆黑如墨,闪着慑人心魂冷笑,她在等待那个使诡计的人,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做呢,忽然她觉得很有意思,这个男人怎么会想出如此幼稚的事呢,找个男人来栽赃她吗?他明知道她是七星楼的七夜,这点刁虫小技根本难不倒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做戏,做给谁看的呢?柳柳忽然明白起来,他在做给那个女人看,可怜那个女人了,大概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呢,其实他只不过在利用她实行自已的夺位计划罢了。

暗夜,天边无月,满天的星斗,闪烁不定,浩翰辽阔的天空中,无数的星星就像无数颗晶亮宝石。

寂静的皇宫里,万物沉寂,琉璃在星光的折射下发出暗淡的光芒,风起,摇曳出清甜的香味,一道黑影迅疾的闪身奔进未央宫,动作利落,身手敏捷,那神态就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熟门熟路的,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柳柳的寝宫,立于寝宫的窗下,静静的听里面的动静,只到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轻轻的一推窗托,闪身入内。

高大的朱红木大床上,美人睡卧床榻,香浓美艳,还摆出一个迷人的姿态,看得采花贼血脉贲张,这个暗夜中的人是一个采花贼,不但可以采花还可以得到一大批的银两,雇主和他保证过了,不会出一丁点的意外,他想想也是,虽然是皇帝的女人,可这些深宫里的女人有什么作为啊?那采花贼笑着伸出手来准备触摸柳柳,却在下一瞬间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双手麻木了,只见床榻上的美人一个迅疾的翻身,飞快的伸手点了他的穴位,脚尖一转飞快的踢了过去,把那个采花贼直直的踢飞出去,只见这男人死死的撞在寝宫的柱子上,口吐鲜血扑通一声反弹回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眼睛里闪过惊恐,唇轻颤起来,这女人究竟是谁,皇上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厉害,难道今日就是自已的死期,为什么临出门没有看黄历,流年不利啊,采花贼痛苦的想着。

寝宫内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红袖,红袖唬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娘娘。”再认真细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娘娘不会出什么事吧,耳朵全贴到门上去了,也不敢硬闯进寝宫里,焦急得不得了,柳柳根本不理外面叫唤的红袖,走到采花贼的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冰寒得如一把冰刀,森冷的盯着这采花贼,伸出手拍拍他的脸,冷冷的哼。

“就这样的还出来采花啊,说吧,谁派你来的?”

那采花贼慌恐的望着眼前的女人,那张脸比地狱鬼使的脸好不了多少,虽然美,却带着妖艳的杀气,单是眸光便刺穿了他的心房无数次,为了活命,他那里还敢有所隐瞒,飞快的开口:“娘娘,你饶了我吧,是有人出了钱请我来的,那个人我不认得,求你饶过我吧。”

“饶你,你既然知道本宫是娘娘,竟然还敢闯进皇宫来,说明那个人出了一笔惊天的数目给你是吗?既然为了钱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么还怕受什么惩罚啊,”柳柳话音一落,手里便多了一把尖刀,尖刀是她的短兵器,平常都放在腿边,软剑是她的长兵器,尖刀一闪,那采花贼的一张脸便毁了,麻辣辣的疼痛着,恐慌的哀嚎起来,柳柳飞快的一伸手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叫不出来,尖刀直直的朝这采花贼的下身刺去,只见那家伙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因为叫不出来,只能下了死命的咬着自已的唇,瞳孔放大,痛苦至极,最后一口气抽了过去,柳柳阴冷着脸,提起这家伙扔到寝宫外面去,细心的收拾起里面的斑斑血迹,她恶心这男人的血迹,不由得暗骂那背后使诈的男人,可恶的东西,让我抓到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等一切收拾干净了,柳柳回身照旧等着接下来的动作,相信下面的才是重头戏。

果然,不多一会儿,皇上凤邪一脸阴沉的领着一溜儿的太监立在寝宫门外,只听到他森冷冰寒的声音响起来。

“阿风,你说娘娘的寝宫里有男人,是听谁说的?”

“奴才听到宫里的太监来禀报,说有一个男人进了娘娘的寝宫,而奴才身为后宫的总管太监自然要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望皇上明察,”这个说话的人正是后宫的总管太监阿风,以前是太监总管江成的手下,其实这个人以前跟柳皇后并没有枝节,不知道这会子怎么心血来潮帮起了楼德妃。

“混帐东西,连皇后娘娘你都敢怀疑,”只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紧随着的是扑通扑通的跪地声:“奴才该死。”

寝宫外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凤邪回身望向寝宫门前的丫头红袖: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守在娘娘跟前,站在这寝宫外面了。”

“回皇上,娘娘想安静的休息,所以奴婢便守在寝宫外面了,”红袖垂首禀报,虽然知道自已的回答很不利于娘娘,可是面前站着的可是皇上,她这个人没有说谎的习惯,而且娘娘根本没事,怎么可能允许外男近得了她的身,红袖的眸光狠狠的瞪向那太监总管,这个该死的狗奴才,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凤邪本来想反身离开的,因为自已如果现在进去,就好像不相信柳儿似的,其实这些太监和宫女不知道柳儿本领高强,别说什么外男,任何人休想进得了她的身,可是自已如果不进去,只怕柳儿的不洁的名声将永远脱不了,因此皱眉命令红袖:“进去吧。”

“是,皇上,”红袖打开寝宫的门,头前领路走进了寝宫,只见柳柳正悠闲的坐在大床榻上望着走进来的人,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望着领头走进来的凤邪,只见他俊美的脸上神态安定,只眸间清润无比,望着她时唇角浮起笑,磁性的声音扬起来。

“柳儿,没事吧。”

“有事,”柳柳斩钉截铁的开口,眸光搜寻向太监总管阿风,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太监总管阿风竟然不见了,很显然,刚才他乘着人多的时候,离开了寝宫,他为什么离开了,柳柳的眸光一暗,那个阿风是江成的得力手下,对自已可算是很照顾的,她相信那个人不至于辜负了江成的栽培,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这个阿风是别人的假扮的,扮的人是谁呢?凤罗吗?如果真是他就太可怕了。

“皇上,立刻派人去找阿风总管,立刻,他很可能就是襄王凤罗,”柳柳沉声命令,凤邪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的阿风总管,一脸镇定的指证皇后娘娘的寝宫内有人,好像他看到一样,如果他真是个太监,断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明明知道柳儿是后宫之首,还跑来禀报皇后娘娘的寝宫内有男人,这不符合现实,所以那个阿风一定是假的,难道他真的是凤罗,凤邪疑惑的想着,对于凤罗,他的影像已经淡漠了,只知道他的长相女性化,很柔美,像他的娘亲,不像父皇,而他和凤冽像父皇。

“好:全部出去找人,除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其他一个地方都不准放过,就说奉了联的旨意。”

凤邪命令下去,小太监们应声奔了出去找人,一时间诺大的未央宫里灯火大作,人影攒动,灯光摇曳,寝宫内眨眼没什么人了,只留下红袖和明月候在身前,柳柳冷凝着脸望向明月。

“明月,说吧,是谁把药下在紫沙壶里的,”

柳柳想起先前这个丫头神情有些恍惚,想必是有些察觉的,要不然不会恍神,先前她还真以为她身体不好服呢,后来想想不对劲,前一刻看她没什么事,后面怎么便身体不舒服了呢?

明月听到娘娘的问话,脸色一片惨白,扑通一声跪下来,她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彩霞被人杀了,所以她也没什么隐瞒的了:“禀娘娘,奴婢见彩霞姐姐动过那紫沙壶,先前看娘娘喝茶,有丝怀疑,要是没有证据,后来奴婢出去找了一圈,发现彩霞不见了,想必遭到什么毒手了。”

明月说完哭了起来,既恨彩霞的无知,又同情她,好歹姐妹一场,她如今死了,她怎么能不伤心呢,柳柳沉着脸,没想到自已的身边的人还是被人利用了,这个凤罗一直躲在皇宫里,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他想害皇上是不是早就得手了呢,不知他是想慢慢的折磨皇上呢,还是没有机会得手,柳柳暗忖着,一旁的凤邪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致,没想到凤罗竟然一直躲在皇宫里,如果说这个阿风就是凤罗,那么他究竟呆在宫中多久了。

“皇上,你没事吧,”柳柳抬首,莹莹烛光里,他美如玉的脸庞此时散发出冰寒,眸子是一片愤怒,却杂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那是对手足相残的无奈,痛却没有办法的无力感。

凤邪摇头,望着柳柳,她就是他的寄托了,一个皇帝虽然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可是相对的却无所寄托,自已的一念之意可能使得很多人丧生,却又因为一念之意使得很多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所以他要一个人陪着,一个人提醒着,这个人还要是他心甘情愿爱着,又敬佩着的人。

他能爱上一个人,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他爱上了她啊,凤邪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吗?他是该笑的,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人陪着他,还关心的问,皇上,你没事吧。

“联没事,柳儿不要挂心,倒是那阿风为什么会说你寝宫里有男人呢,既然他说了,必然是安排人进柳儿的寝宫了,”凤邪走到柳柳的身侧坐下来,伸出手抓着柳柳的手,她的手永远那么热,和他的冰寒相抵,明明一个是大男人,高高在上的帝皇,却终年手心冰冷,明明一个是小巧的女人,偏偏生得一双暖人的手,暖了他的手,还暖了他的心,让他怎么放手呢?

这时候凤邪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陷害柳儿的局,一想到这是陷害柳儿的局,凤邪的脸色更冷了,手心里也透出丝丝冷气,柳柳担忧的望了他一眼,自从她们回宫后,他一直在努力,一直小心翼翼的陪着她,怕她离开,此时她忽然想温柔的给他一些心定的力量,第一次反手握着他,用一双小手握着皇上的大手,柔声开口。

“皇上,没事的,相信我们的智慧,一定可以斗过凤罗的,不错,他是安排个男人进寝宫了,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俏皮的一笑,像花开的一样美丽,柔柔的好似被阳光雨露沐浴过似的,凤邪也笑了起来,周身的冰寒染去不少,点了一下头。

“这点联一点不怀疑,柳儿的能力啊,怕是连联都自叹不如了,何况是那个人,”挪揄的开口,柳柳见他放松一些,便掉头望向寝宫内的红袖。

“那个人在寝宫外面呢,把他送到敬事房去,好好收拾收拾他。”

“是,娘娘,”红袖领命退了出去,吩咐几个小太监把那个被打得昏死过去的采花贼送到敬事房去。

结果所有太监和宫女折腾了一夜,后宫太监总管竟然不见了,大家把能搜的地方全部搜了一遍,也没找到大总管,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由此凤邪和柳柳断定,那个阿风一定是凤罗假扮的,如果不是凤罗,也是凤罗安置的人假扮的,而且百分百的肯定,凤罗仍然隐身在皇宫里,那么他又扮成了谁,宫里的太监宫女太多了,扮着谁和谁还真难以分清,柳柳望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她还真怕自已说出来的话,皇上难以接受。

凤邪看柳柳的一双水眸望着他时,几次想说又没说的样子,便知道她有什么事瞒着他,立刻出声追问:“柳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联说啊?”

“皇上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如果凤罗在背后操控了楼家,那么最好的一枚棋子他可能不用吗?”柳柳不答反问,她的话音一落,凤邪的脸色果然闪烁了几下,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最残酷的话了,因为这句话,他不由得想起了玉楼那个孩子,玉楼长得瘦弱娇小,很有柔美之气,以往他没深想,此刻想来,为什么那个孩子一点不像自个儿呢,那个孩子像谁呢?脸色陡的阴暗下来,喘气声不自觉的重了下去,整个人像掉进冰窖里似的,那个孩子长得像凤罗吗?对于凤罗小时候的样子他已经模糊了,可是他那份阴柔之气,倒还真有三分的像,难道楼思静敢如此大逆不道,公然给他的脸上抹黑。

“可恶,联会查这件事的,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敢给联做出这等事来,联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了。”

凤邪几乎要疯了一样,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想到当时自已竟然想打了幕星保全那个女人的孩子,真恨不得自已一头撞死在这寝宫的铜柱上,这是不是老天对他一个帝皇的惩罚啊,让他担负着这样一个可耻的名声。

“皇上,别心急了,那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证实呢,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密切注视着长信宫的一切,千万不能打草惊蛇,看看凤罗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楼思静是他的棋子,那么他会有所动静的。”

柳柳镇定的开口,这件事中,皇上是无法冷静的处理的,那就交由她来处理吧,牵涉到这样的事情,只怕皇上恨不得立刻过去责问楼思静,这种事她可能承认吗?这种时候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难道让联一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带着别人的孩子在联的后宫里,来人,联要立刻把她们母子二人下入大牢,”凤邪周身暴戾凌寒,沉声命令,柳柳的脸色陡的一冷,噌的站起身子,斜瞪着皇上:“皇上,你五年都忍了下来,难道这一会子就忍不下来了吗?如果你动了那对母子,到时候查出,玉楼就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和楼思静交待,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惊动了凤罗,还伤了他的儿子,你说他会如何抓狂呢,我们应该做的事是想办法查清楚他究竟躲在什么地方,扮着了谁,那样才好解决他,知道吗?”

柳柳的冷喝总算让凤邪冷静了下来,站在寝宫之内喘着粗气儿,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愤怒,幸好柳儿够冷静,要不然他又要坏事了,他是一国之君,他要顾着百姓,顾着天下,可是凤罗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还是安定一些吧。

“好,这件事全权交给柳儿处理,联希望尽快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联的孩子?”凤邪凌寒的出声,此刻真有种精力透支的感觉,折腾了一夜的结果是自已生养了五年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记重创,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天下间最权贵的男人,也逃不脱这种可怕的恶运,凤邪只想安静的呆一呆,回身望向柳柳。

“一夜了,柳儿一定累了吧,休息一会儿,联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皇上冷静一下吧,”柳柳点头,凤邪明黄的龙袍划过一道黄色的光线,那挺直的背影此时带着无尽沧桑,步伐明显有些僵硬,柳柳叹息,这种事她又帮不了他什么,如果玉搂真的是凤罗的孩子,这痛只能他自个承受着吧,其实柳柳知道他的痛来自两个因素,一个因素是最主要的,就是他曾经想打掉幕星,保全住玉楼,可最终幕星才是他的孩子,而玉楼是别人的孩子,第二个因素是,一个皇帝的女人红杏出墙,还留下一个野种,这传出去,将沦为天凤最大的笑话。

折腾了一夜,柳柳也累了,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爬上床休息了一回,有什么事情等她睡够了再起来吧。

长信宫里,楼思静同样一夜未合眼,望着坐在她身边的宛容,昨儿个夜里,有太监过来搜宫,幸好没注意到宛容,但是却使得她胆颤心惊,害怕的伸出手拉着宛容:“宛容,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什么都不要了,这里的一切我们统统不要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了,玉楼有我们的爱就行了,这江山谁要谁拿去,如果被皇帝知道这一切,玉楼会被他杀了的,你忍心看着他被杀吗?”

宛容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只有他一双好看的眼眸里闪过惊涛骇浪,唇角抿出一抹冷笑,望着身边的女人,心里冷哼,这个蠢女人,还当真以为他爱她呢,他一个冷血的人会爱上人,只怕连他自已都觉得奇怪了,他活着的目标就是羞辱凤邪,让凤邪痛苦,如果能夺了他的江山更好,夺不了江山,他就要像个鬼魂似的存在着,让他永生的难安,当初会选择和这个女人生个孩子,一则是夺取江山的计划,二则如果夺江山计划失败,正好可以用来羞辱凤邪,他的女人被他睡了,这是他永生难灭的丑事,想想自已陪了这个女人三年而未动她,还要等凤邪动过一次,才动她,便觉得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脏的,现在她竟然还幻想他带着她们离开,宛容不禁笑起来,脸色忽明忽暗的,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刺激到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杀人,露出破绽

楼思静哪里知道宛容心里千肠百结的想法,还在一个劲的轻声低喃:“宛容,我们离开这里吧,只要我们孩子玉楼好好的没事就行了。”

宛容的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风:“你想什么呢?玉楼会成为太子的,还有你们楼家的人难道我们统统都不顾了吗?”

楼思静呆住了,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很多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已是谁,该做什么事,当初如果这个男人不让她进宫,他们该是很幸福的一对才是,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浮起一抹浅浅的疑虑,他爱她吗?真的爱她吗?

“宛容,你爱过我吗?”她轻颤着唇,他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男子,没有一般男子的高大挺拔,却自有一抹清毓风流,使得她为他倾心,还记得初见他时,是在她家的后花园里,他是来教她练琴的琴师,长发披肩,玉簪晶莹,盈盈如水的立在槐花树下,满天的花雨纷飞,撒落了他全身,使得她在恍神的第一眼,便为这个男人心动不已。

“爱?”他的唇角浮起笑,听到她的耳朵里,立刻笑了,却不知他说的是反讽句,每一次他的反讽,这个女人都理解成爱她,这使得他从心里觉得这个女人蠢,只怕她连那个女人的一角都不如,他忽然想着,如果当初自已遇到的是那个女人,是不是早已把凤邪踩在脚下了,可惜这只是一种假设罢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她柔声问,一副小岛依人的神情,完全听任他接下来的行动。

“我会找机会亲自动手杀了太子的,然后派人劫狱救出你们楼家的人,”

宛容开口,其实他根本不想救楼家的人,只不过安抚她罢了,他才懒得去救楼家的人,那些人留着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坏事,何苦留着呢?楼思静完全被这个男人的爱冲昏了头,否则应该想得出,楼家这样的重刑犯,怎么可能没有人层层把守着,怎么会让人轻易的劫了牢犯呢?

未央宫里,柳柳踱步在大殿上思索,那些宫女太监一动也不敢动,不知娘娘想什么事情如此认真。

原来是后宫总管太监阿风不见了,那么必须重新任命一个人为后宫的总管太监,柳柳正在想这件事,想到小安子和小年子两个人从最初没人愿意跟着她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自愿跟着自已,忠心可嘉,如果他们想害自个儿早就得手了,因此柳柳秀丽的细眉舒展开来,清冷的唤他们两个过来。

“小年子,小安子?”

两个太监一听到娘娘的话,立刻走了出来,跪在大殿正中,垂首等候娘娘的话,不知道娘娘叫他们有什么事。

柳柳满意的看着跟了自已的两个太监,小安子做事稳妥扎实,小年子思维敏捷,让他们两个人同时为后宫的总管太监,互相协调,这样能够更好的管理后宫。

“你们两个跟着本宫有一段日子了,对后宫的一切事宜也熟悉,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同为后宫的总管太监,互相协调。”

小年子和小安子显然惊呆了,后宫的总管太监可是个好差事,是多少太监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这好事竟然落到他们两个人的头上,其实他们从当初跟着娘娘开始,只想本份的侍候好主子,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好事,等回过神来,立刻高兴的给皇后娘娘磕头。

“奴才谢过皇后娘娘,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的打理好后宫。”

“好,你们两个下去把后宫的太监调动一部分,到各个阴暗的角落里查找一下,连深井都打捞一遍,寻找彩霞和前总管的踪迹。”

“奴才领旨,”小安子和小年子立刻恭敬的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走出去:立刻感受到身份的好处,守在殿门外的小太监羡慕的望着小年子和小安子,刚才皇后娘娘的话他们已经听到了,称呼立马改变了,一口一声安总管,年总管。

小年子和小安子相视一眼,心里暗自念叨,以后要越发认真为皇后娘娘效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两个人立刻前往历来总管太监的殿阁去调集人手查找前总管阿风和彩霞。

未央宫里,大家都为小安子和小年子高兴,他们两个在后宫的是有口皆碑的,大家伙不用那么辛苦,但是却又有着深深的忧虑,彩霞平白无故不见了,听说阿风总管也不见了,这搞得人心惶惶的,没想到这深宫之中竟然也会有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使得这些太监和宫女很害怕,大家猜测着彩霞和阿风总管一定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就在大家心神不定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恭敬的禀报。

“禀皇后娘娘,解兰公主求见,”虽然知道解兰公主早晚会是炎亲王妃,可是还没有大婚,太监也不好直截了当的叫她炎亲王妃,所以只好照旧叫她公主,柳柳听到解兰过来拜访,便想到太后娘娘日前提到要给炎亲王爷和解兰公主举行大婚之礼,看来公主是进宫来拜见太后娘娘的,立刻挥手示意小太监把解兰公主请进来。

“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