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见到二夫人这种样子,心有不忍,抬头看向夏老夫人,显示是打算说情的,可是大夫人一抬头,夏老夫人的警告的眼球就立刻砸了过来,显然是大夫人闭嘴不要讲话的。大夫人一瞧见夏老夫人这种样子,就知道夏老夫人必定有自己的考量,也不再反应,只是安静的坐到一旁,朝着夏芍敏和夜溪递了个眼色。

夜溪摸着叮铛,看着夏老夫人,这个老婆子倒是聪明,借自己的手敲打二夫人这个炮仗!夜溪平静的看过夏老夫人,见这个老婆子虽然不招人喜,不过却相比那没脑子的费老夫人,显然是个聪明的。

二老爷匆匆赶来,一进屋就见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夫人,然后就是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不言不语的夏芍君,而夏芍君则用力的捏着自己被包扎的手,另一侧则是脸色有些严肃的大夫人,还有就是站在一旁的夏芍敏和夜溪。

“娘!”二老爷蹙起眉头给夏老夫人见礼。

“鸣儿,娘老了,说教不得你们了!你们都翅膀硬了!”夏老夫人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二老爷眼皮子一跳,低头看向一旁抽噎的妻子,连忙解说,“娘怎么能这么说,您是长辈,做儿子的孝顺来来不及!”二老爷狠狠瞪向二夫人,心里咒骂着,这个女人到底又惹了什么祸事,竟然把娘气成着样子!

“哼!我老婆子可受不起!”夏老夫人讥讽的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既然嫌我处事不公,以后,你们二房大小适事宜,我不再插手,你们是死是活,以后我也不再过问!”夏老夫人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可还是瞪大眼睛逼迫自己强硬下心来,“那就分家,各过个的!”

“娘!”二老爷显然没有料到夏老夫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在他脑袋里开了花,分家?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惹娘这么生气!”二老爷气的一脚踹向二夫人。

二夫人胸口一痛,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老爷!我,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二夫人委屈的紧,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为什么娘竟然说出这么重的话?二夫人怔怔的看向二老爷那一张狰狞的脸,又怔怔的望向夏老夫人,看着夏老夫人那一张平静而又肃穆的脸,二夫人心底竟然升起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夏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去请老爷!”夏老夫人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娘!”二老爷看夏老夫人的样子不像是说笑的,心骤然一紧,“儿子若是做错了什么,您尽管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竟然打算放弃儿子?”二老爷瞪着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手一颤,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好像只在等待夏老太爷来了。

一旁的夜溪却暗暗诧异,这个夏老夫人竟然也是个能狠下心来的,怪不得都说姜是老的辣!夜溪摸着叮铛瞧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芍君,这个由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个字的女人,到底什么表情呢?

大夫人一瞧夏老夫人不是开玩笑的意思,按耐住震惊的心绪,扭头对着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夏老夫人,也顾不得夏老夫人的警告,开口,“娘,弟妹要是有什么错,您说两句就可以了,万不可因此伤了身子,总归是一家子,万事好商量,血溶于水,更何况咱们夏家直系的就只有两房人家?”

然而夏老夫人一直闭着眼睛,对所有人的说话都不闻不问。

夏芍君抬起头来,扭头狠狠的瞪向夜溪,然后看向夏芍敏,“分就分,怕什么,爹,娘,咱们还怕了不成!”

“你给我住嘴!”二老爷见到夏芍君一出口就是这种忤逆的话,伸手就重重的甩了夏芍君一巴掌,“你还嫌乱的不够!闭嘴!”

“好了!”夏老太爷走进来,而他一出现,屋子里再次寂静下来,“都闹腾什么?”夏老太爷抬头看向正位上闭眼的夏老夫人,而后沉默的来到了夏老夫人身旁,坐了下来。

“爹?”二老爷看向夏老太爷,“爹,您瞧娘?”二老爷想哭的心都有。而此刻大老爷也闻讯匆匆赶来,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息不同寻常,见到大夫人给自己递过来的眼神,大老爷心就沉了下去。

“你们的家务事,恕不奉陪!”夜溪抱着叮铛,扭头离开,她可没有心情在这里待下去。

“你站住!”二夫人和夏芍君母子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连忙将夜溪叫住。夏芍君将二夫人搀扶起来,“想走?做梦!”夏芍君让二夫人坐椅子上,心里积攒的怒火彻底爆发,“我要你死!”夏芍君一爆发,两眼突然瞪大,身上气息暴增几倍,而后从她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夜溪的心脏就刺了上去。

夜溪眯眼一笑,当真她是软柿子,可是任由人拿捏?

“夜溪!小心!”夏芍敏本想要出手阻止,可是这时候大夫人却突然从夏芍敏背后抓住了夏芍敏,迫使夏芍敏绊住了脚。

而其他人亦是没有阻止,就连夏老夫人和夏老太爷也没有出面阻止,大老爷蹙着眉头,二老爷则依旧一脸迷茫。

夜溪扭头站在原地,看着怒气冲向自己的夏芍君,看着周围没有一丝要出面阻止的夏家人,抚摸叮铛脑袋的手越来越慢,力道却是越来越重。就在夏芍君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入夜溪身体的时候,夜溪手里的叮铛突然闪电般冲了出去,亦是没有丝毫留情,利爪深深抓向夏芍君的脸面。

人们只感觉眼前一晃,根本就没有看见叮铛是如何出击,只是眨眼的功夫,叮铛已经又回到了夜溪的怀中。然而不同的却是,夏芍君原本水灵灵的脸蛋上,多了两个血洞!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只见夏芍君双手捂着脸,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君儿!”二夫人一下子跌到在地上,扑上去抱住夏芍君,见到沿着夏芍君的手流出来的血,吓得不知所措!

夏老夫人瞪着眼睛,连声吩咐让人赶紧去请药师!目光却更加冰冷的瞪向夜溪,“就算我夏家人再有不是,那也是我夏家的人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夏家的人受了欺负,就不能这么算了!”像是在给夜溪解释一般。

夜溪根本就没有将夏老夫人看在眼里,只是讥笑的看过夏老太爷,似乎在说——看吧看吧,早就告诉过你,让我住下,后果可不负责!

“来人!”对夏芍君,她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但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动手,还是当着他们的面,还是在她夏家的地盘上!

“好了!”夏老太爷瞪了一眼夏老夫人,见夏老夫人还要开口,“让药师瞧瞧,夜溪,你先回去!”

“不必了!”夜溪看向夏老太爷,“三个月的期限,不必了!”夜溪扭头离开。

“夜溪!”夏芍敏抿着唇,看着夜溪离开,扭头伸手扯开大夫人的牵扯,“夏芍君,要不是你太过嚣张跋扈,你要是没有伤害夜溪的心思,叮铛会攻击你?”夏芍敏看向夏芍君,讥讽一笑,“听话又如何?人乖又如何?”夏芍敏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在大家面前讲话,就连大夫人和大老爷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一脸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凭什么,你又是凭什么?夏芍君,从小到大,你张扬跋扈,所有人就都必须让着你,就算你杀了人,亦是有大家帮你擦屁股,呵呵,我大房又欠你们二房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大气凛然,贡献?二婶,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为夏家到底做过什么好事?”

夏芍敏看向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祖父,祖母,就算是妖,幻化成人,也有了几分性子,你们就任凭婶婶祸乱夏家!”

“你胡说什么!”二夫人脸色很那看,被一个小辈说成这样,不气不可能。

“胡说?”夏芍敏突然冷笑,“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这些年你在夏家贪污的那些钱,不都扔在外面?”夏芍敏沉下眸子,闭着嘴,却突然冷笑一声,“外人?不知道谁才是外人!你以为就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情很隐蔽?”

“敏丫头!”夏老夫人紧蹙着眉头,她本今天狠下心,将分家的事情真拿出来说道说道,本来一切依照她预料的发展,可是,为什么就偏偏越走越偏了?而这个症结就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人身上!夏老夫人看着此刻的夏芍敏,暗叹一口气。

夏老太爷看向夏芍敏,“敏丫头,你要说什么?”夏老太爷靠口问道,扫过身旁的夏老夫人,“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敏儿!”大夫人见自己女儿口无遮拦的样子想要闯祸,赶紧阻止。

“娘,凭什么她们犯的错,就非要牵扯上咱们?”夏芍敏看向大夫人,“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娘!”夏芍敏突然大吼起来。

然而,夏芍敏看似性子懦弱,可是她骨子里确实执拗的很,只要她认定下来的,根本无人可以阻止,“娘,这么下去,咱们夏家就要完了!”夏芍敏扭头看向屋子里的人,“二婶,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年当真是勤勤恳恳对待夏家,没有做一丝一毫对不起二叔,对不起夏家的事情?”

“我自然敢!”二夫人底气十足。

“敢?”夏芍敏笑了,“你敢说,夏芍君是我夏家的骨血?”夏芍敏突然笑了,“我忍耐憋屈了十五年,竟然被一个外人欺辱了十五年!”夏芍敏自嘲的笑了。

“你胡说什么!”二老爷一听,脑袋轰然一响,怒视想夏芍敏。

夏芍敏没有回话,只是讥讽的看向地上呆愣住的夏芍君,眼底的讽刺更加的浓郁。

屋子里所有人的都看向了夏芍君,此刻,夏芍君脸上的血还在滴着,然而,那氤氲的脸颊上,因着失血过多略显苍白,同时,与鲜红的血色成对比的却是,依然有白色的液体在开始从夏芍君的脸上流出来。

二老爷见此,被震慑的不知所措,眼前忽明忽暗,耳朵亦是没有了声音,大老爷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眼底的震惊亦是没有遮挡,大夫人也是如此。相比大家的震惊,夏老夫人显然平静了很多。而历经沧桑的夏老太爷亦是没有因此而暴怒。

“这是什么?”二老爷突然掐着二夫人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抓起来,“你个贱人!”

“不是!不是老爷!”二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二老爷的隐晦不明的脸色,“你,你听我说,听我说!”

还要怎么解释?证据就摆在眼前,夏家是纯正的芍药一族,浑身的血都是鲜红一片,哪里有其他颜色,除非是外种的!

“不——不是——”夏芍君看着手上沾染的白色液体,狂吼的大叫起来。

——

夜溪撂倒夏家侍卫,安然无恙的走出夏府大门,听到后面传来那声夹杂了不甘的怒吼,捏着叮铛的脑袋对视向自己,“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夜溪挑眉,虽然如此问,却没有一点儿责备的意思。

叮铛舔着夜溪的手指头,开口说道,“不过帮他们看清楚而已!我是好心帮忙,帮忙好不好!”叮铛一本正经的说道。

夜溪撇撇嘴,好心?才怪!不过,夏家发生什么,也不关她的事,夜溪慢慢消失在了人群中。

第七十八章

在夜溪离开的同时,夏府传出了一则让整个沧月城震撼的消息,夏府的二老爷夏鸣竟然写休书休掉了相伴身侧的正妻,让所有人感到意外之至,同时,夏府还第一时间声明,被丢掉的二夫人和夏芍君从此与夏家再无人关系。

这消息耐人寻味,大家都暗自猜测着期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有甚者联想到了二夫人在未出阁之前所发生的一件怪异事情,虽然时隔数百件,可是大家听起来还是津津有味。

二夫人拽着夏芍君跪在夏府院子中,大哭的哀求着,二夫人甚至放下了她那引以为傲的自尊,祈求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可以念在自己这么多年来鞠躬尽瘁的份上,不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爹,娘,求求你们,儿媳没有做过对不起夏家的事情,没有做过让夫君蒙羞的事情,请爹娘明察,您们看看君儿,她是夏家的骨肉,她是老爷的亲骨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二夫人哭嚎着,然而屋门紧闭,没有人回应。

“姐姐,咱们做妖的虽然比不得人,可是毕竟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总该有自知之明,啧啧啧,您竟然还做过这等让老爷蒙羞的肮脏事情,你倒是还有脸在这里求饶,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其他姨娘闻讯前来,都来瞧二夫人的笑话,同时也发泄着这些年来的闷气。

“怪不得在夏府这么的气势,原来不是夏家的种,到也是,老爷脾性也没得这么尖酸刻薄,瞧瞧大小姐,那才是夏家血脉!”目光鄙夷的扫过二夫人身旁沉默不语的夏芍君。

此刻的夏芍君,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她脸上的血洞已经结疤,只是双眼依旧毫无光彩,惨白的脸茫然的看着前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二夫人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心里一阵恶心的,当初都是在她面前俯首做小的,现在却个个都蹦到她的头上,二夫人冷着眼睛,“滚!你们以为你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的好听是妾,说白就是给男人暖床的妓一女!”

屋子里,夏老太爷、夏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和二老爷都在,就连夏少敏也在,只是夏少敏异常的安静,甚至大夫人与她讲话都不在理会的。

“爹,娘!是儿子不孝,活了这么久,竟然被个妇人耍的团团转,儿子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爹娘的栽培!”二老爷跪在地上,脑袋已经磕出血来,他曾经有多么的喜欢夏芍君,此刻就有多么的痛恨!因爱生恨的滋味,只有亲临者才会知晓,那种痛苦,堪比尸骨之痛,那种被愚弄的感觉,谁都不会理解。

这么多年,他对这一对母女的关爱,到头来竟然只是个笑话!二老爷多么的厌恶这一切,同时又是多么的厌恶自己。

夏老太爷沉着脸,“家规第二条是什么?”夏老太爷突然开口,站起身来,厉声问道。

二老爷抬起头来,看着夏老太爷,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夏家家规第二条,家族血脉,不得混淆!”二老爷脸上出现死灰之色。

夏老太爷手一抖,一条带刺的根茎从掌心冲出,根茎足足有婴儿胳膊一般大小,上面倒挂的刺让人望而生畏,阳光射过,反射出来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夏老夫人自然晓得夏老太爷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赶紧伸手试图要抓住夏老太爷,阻止夏老太爷接下来的动作。然而,夏老太爷却比夏老夫人快了一步,掌心的根茎带眼了一般狠狠的朝着二老爷的背脊抽了上去。

瞬间,被上的衣物被瞬间撕碎,同时原本光滑的背脊立刻血肉模糊,鲜血缓缓的往地上流淌而去。

夏老夫人见到,若非大夫人第一时间上去搀扶住,估计已经倒在了地上,“他是你儿子!”夏老夫人大声喊着,控诉着。

夏老太爷闭了闭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却还是忍下心来,狠狠的再次抽上第二下。二老爷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双手紧攥着,极力的忍耐着让自己不要晕过去。

“就因为他是老夫的儿子!可是,他也是夏家的子孙,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竟然认不清自己的骨肉,还险些因此犯下大错!若是不再好好教训,怕是夏家都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夏老太爷声音暗含着隐忍,他也不忍,自己的儿子,可是为了家族,为了儿子的未来,他不能心软!

大老爷脸色也是难看的很,几次想要劝说,可是见到夏老太爷的样子,就忍了回去,二老爷却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若是不当头棒喝,恐怕以后也会犯更大的错。

二老爷咳着血,趴在地上,死灰的眼睛慢慢聚焦在一起,费力抬头看了一眼夏老太爷,然后便晕死过去。

“够了,够了,儿子知道错了,你还想打死他不成!”见夏老太爷没有要住手的意思,夏老夫人一把推开大夫人,扑在了夏老太爷的面前,“你要打死他吗?”夏老夫人哽咽的质问着。

夏老太爷手一抖,空中晃动的根茎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然后眨眼之间便又重新回到夏老太爷体内。

“来人,来人!”夏老夫人不敢迟疑,赶紧命人请药师。

屋门打开,外面正在针锋相对的女人们住了嘴,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血腥,见到被人抬出来的奄奄一息的二老爷,所有人都失了颜色。

“娘!娘!”二夫人赶紧抓住了夏老夫人的裤腿,“儿媳知错了,儿媳知错了,可是,君儿是夏家血脉,儿媳没有做对不起夏家的事情,儿媳从未做过!”二夫人哀求着,哭诉着。

夏老夫人冷了脸,她一把让开,低头狠狠的瞪着二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夏家到底那一点儿对不起你?她是夏家子孙?”夏老夫人讥讽的笑了,“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娘!儿媳——”二夫人还要说什么,却察觉身旁有人拽她。

“娘!”正是许久没有讲话的夏芍君,夏芍君抬起头来,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娘,是他们夏家对不起咱们,凭什么是你这么委曲求全?我是夏家的人如何,不是又如何?为了一个混账血脉,竟然可以至此,哈哈哈——”

夏芍君大笑起来,见到身后的夏少敏,停止了笑,“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祖母?不对,应该叫你老东西才对,凭着你的精明,你会不知道我娘到底做没有做过对不起夏家的事情?”夏芍君讽刺的看着夏老夫人。

“君儿!”二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只能无奈的哭泣起来。

“你当真以为我稀罕你们夏家!”夏芍君一下子站起身来,用力扯着二夫人起来,“娘,你别哭,女儿和你在夏家所受的苦,一定要让夏家双倍奉还!娘,你放心,有朝一日,女儿一定会夏家人给你跪地叩头!”夏芍君扶着二夫人,愤恨的说道。

夏老夫人冷着脸,眼底浮现一丝杀意。

二夫人一把挡在了夏芍君的身前,“走,咱们走!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咱们娘俩的地方,咱们离开!”二夫人赶紧抓着夏芍君离开。

夏少敏看着夏芍君临走之前阴狠毒辣的目光,心微微一动,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底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干净之色。

——

夜溪找了个客栈住下来,暂时还没有要离开沧月城的意思,这几日关于夏家的消息风靡全城,走到哪里,人们所议论的都是夏家。

夜溪无聊的看着叮铛玩耍,“你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夜溪一根手指按住了叮铛的尾巴,淡淡的说道。

叮铛扭头看到自己尾巴被制住,抬头看向夜溪,“不然怎样,姐姐?”叮铛动动尾巴,可是夜溪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耳朵一耷拉,瞪向夜溪。

“嗯,叮铛,你要是幻化成人,会变成什么样呢?”夜溪猜测着,“男的,女的,还是?”人妖?夜溪心里想着,脑海中浮出一幅令人喷血的人妖出浴图。

叮铛感受到了夜溪身上散发出来的恶魔气息,身子打了一个寒战,“好歹你是当姐姐的,没有你这么暗算人的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东西!”叮铛喃喃自语,它自然没有胆量大声说出来。

夜溪捻着叮铛尾巴上的毛,垂下眼眸,“要是小赤在,一定可以找到好玩的地方!”夜溪神色一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叮铛收回自己的尾巴,察觉到夜溪低迷的情绪,眼珠子一转,眯眼笑起来,“你现在下楼,一定可以碰上有趣的事情!”叮铛若有所指的说道,“而且绝对不会再无聊!”

夜溪挑眉,抓起叮铛起身朝外走去。而再也此刚刚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

与此同时,对方两人也已经转身,正巧见到了要下楼的夜溪,当真是应了一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七十九章

叮铛在夜溪怀里动了动,然后虚眯着眼睛瞧着柜台前所站的有些狼狈的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赶出夏府的二夫人和夏芍君两人,虽然两人带着帷帽,可是依旧妨碍不了别人的目光,夜溪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夏芍君见到夜溪,目光恶毒的瞪向夜溪,若是眼神可以变成利剑,怕是此刻夜溪已经被射成了蜂窝,“贱人!”夏芍君甩开二夫人暗中拉扯的手,不顾周围奇怪的眼神,直接从掌心亮出根茎,毫不迟疑的超着夜溪抽了过去。

夜溪没有闪躲,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根茎的一端,而后挽了一圈,挑衅的眯了眯眼睛。

夏芍君讶然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夜溪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截住自己的攻击,夏芍君往回扯了扯,感觉夜溪拽的很紧,而且那一端明显的已经有麻痛传来,“放开!贱人!”夏芍君咒骂着,“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贱女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夜溪平静的脸上笼罩上一层寒意,用力一捏手心的根茎,直接将直接刺入其中,顺着夜溪的手指,有血慢慢的渗了出来,夜溪倒也不讲话,只是一节一节走下楼梯,然后停在了夏芍君三步远的面前。

“君儿,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二夫人见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这里,有些害怕的说道,打算让夏芍君忍一忍。

但是经过这么多变故,依照夏芍君的性子,她能够忍耐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见到夜溪这个敌人,夏芍君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忍?要不是这个贱人,咱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要不是她怀里的那只畜生,咱们岂会落到如此地步?忍?哼!”夏芍君冷笑一声,恶毒的眸子盯住夜溪怀中的叮铛,然后看向夜溪那张白皙的脸颊,眼中浮现一抹阴冷的笑。

“呀,我想起来了,这声音好熟悉,是,是夏家二小姐夏芍君的声音!”突然,也不知道大厅里谁起了了头,然后寂静的屋子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芍君的遮挡的脸上。

叮铛舔舔舌头,在夜溪一条胳膊上站起来,然后喵呜一声叫,锋利的爪子劈向了夜溪手上的根茎,直接斩断,同时一个起跳,一个恍惚,前肢刷刷几下,根茎就成了一段段的香肠。

夏芍君痛苦一喊,夜溪快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帷帽上的面纱,用力一扯,帽子脱落,夏芍君那一张满是疤痕窟窿的脸展露在人们的面前,所有人一瞧,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捂住自己的嘴和眼睛。

夏芍君大叫一声,顾不得满手是血的手掌,一把遮住自己的脸,看着周围人露出来的恐惧和讥讽的神色,更加刺激的惊叫起来。

“君儿,君儿!”二夫人见夏芍君如此,赶紧上前抱住了受到刺激的夏芍君,“君儿,咱们走,咱们走!”二夫人搀扶着夏芍君朝外走去,希望赶紧离开这个吓人的地方。

“竟然变成这样子!想不到,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毁了,以后都毁了!”有人感慨着说道。

“呸!活该!”突然男人骂了一声,“臭娘们!自以为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以往眼珠子长头顶上,瞧不起咱们,现在好了,嘿嘿,竟然成了过街老鼠!哼!”不屑的讥笑。

话音一落,好些人点头应和着,“这是报应!原来也不过是凤凰窝里的草鸡!还不是要恢复原样?”

“原样?啊呸!那娘们,哼,估计去窑子里都没人要!”

“给不能成精的弟兄们解解闷也是好的!”

“切,你满脑子想的就是这种东西!”

叮铛站在夜溪的肩膀上,懒懒的趴下,猫脑袋靠在夜溪脖颈上,不理会周围的人。夜溪也懒得听这些人的满口粗话,直接出了客栈。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等到夜溪离开之后,许久没有讲话的一个人开口问道,“从没有见过,而且,好像不是咱们沧月城的人。”

“不知道!”另有人喝了一口酒,“可能是刚刚化妖的,不认识也正常,怎么,你瞧上了?”

“笑话!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冷意,也不知道本体是什么,不好对付!老子才不会傻的去送死!要去你去!”

夜溪在街上散心,无目的走着,偶尔会停下来瞧瞧路边摊上的小饰品,当夜溪走到一处不起眼的铺子胖,一眼就瞧见了一颗紫色的翡翠珠子,夜溪走上前,爱不释手的拿了起来,然而一碰触,夜溪眼底就暗了下来,感觉不对,心底暗叹一口气。

就在夜溪要转身的时候,突然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撞到了夜溪,而后踉跄的滚在地上。夜溪低头一看,正好对视上了一双防备的眸子,黑色瞳孔中透射出一股倔强之气,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夜溪。夜溪正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身后接着跑来几个男孩子,将眼前的少年围了起来。

“再跑!你再跑!”男孩子们跩着少年,嘴里振振有词,“让你跑,让你跑!”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少年蜷缩着身体,将双手抱着的东西紧紧护在怀中,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任凭对方怎么对付自己。

夜溪挑眉,感觉有趣,站在一旁瞧着。

“客气什么,不过一个没出息的半妖!杀了也不为过!浪费咱们这么长时间!”有人不悦的说道。

“咦,从刚刚开始这小子就一直护着怀里的东西,莫不是有什么金银珠宝?”忽然,有人好奇的说道。

几个男孩子对视一眼,达成协议,然后其中两人将地上的少年抓了起来,另外一人就要将少年怀中的东西报过来。可是,少年怎么都不松手,满身的力气好像全部聚集在了这里,任凭对方怎么办,自己都不放手。

瞧着少年涨红的脸,手背暴跳出来的青筋,夜溪知道少年已经到达了极致,“会不会成功?”夜溪弹了一下叮铛的脑袋,低声说道。

叮铛睁开眼睛,扫过一眼,然后又闭上了朦胧的眼睛,“你都有答案了!”叮铛不满被夜溪惊扰了美梦。

“滚开!”突然,少年爆发一吼,周身释放出一股可怕的力量,周围的男孩子都被震飞出去,经过的行人亦是被推倒,只有夜溪稳稳的站在原地。

“娘的!你这个没人要的半妖,你这个不要脸的半妖,半妖!你是个半妖!他是个半妖!”恼羞成怒的男孩子们站起身来,指着少年的鼻子大喊起来。同时,周围羞辱的目光也成功的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身子一颤,紧紧抱住怀中的东西,抿着唇,狠狠瞪着指着自己的男孩子,扭头看向夜溪那一张平静而无波澜的脸庞的时候,神色一怔,因为夜溪的表现是与周围所有人都不同。在夜溪的脸上,少年见不到讥讽,看不到羞辱,感受不到与别人一样的侮辱。

夜溪看着周围的路人,单单半妖二字,竟然可以在这里掀起如此巨浪,周围抵制、驱赶、歧视的眼神让人如芒在背。

少年身子一颤,垂着头转身离开。

瞧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夜溪略有失望的摇头,转身朝着人群走去,今天夜溪才了解半妖所受到的歧视,而夜溪心中清楚或许还不止如此!夜溪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她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呢?也不能如此荒废度日,夜溪叹了口气,朝着郊外走去。

来到郊外,这里簇拥了一地的青草鲜花,暖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摆着,夜溪踩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滚开,滚!”这时候,夜溪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声音。

当夜溪寻着声音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又见到了刚刚那名少年,只是这是,少年怀中已经空无一物,而少年跪在地上,脸色异常愤怒,眼底笼罩上一层杀意,而周围的三名男孩忌惮的往后退缩着。

“是你自己掉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是你自己不小心!是你自己的事!”

“不关我事情!”其中一个男孩大声叫了一声,扭头想要逃离。

少年抿着唇,手攥成拳头,缓缓站起身来,周身释放出一股可怕的杀意,脸上笼罩上一层寒意,“都该死!”少年突然仰头大啸,而后便从他周身放射出三朵花,然后含苞的花朵突然张开了嘴,竟然从花心中喷射出一串液体,液体分毫不差的射落在三名男孩的身上。

只听到男孩们惊恐痛苦的惊叫声,然后就见到他们碰触液体的皮肤开始被腐蚀,直到延伸到心脏才停止。而后见到地上躺着的身体开始颤抖,眨眼就便成了三头死猪!

三朵花瓣朝着夜溪所站的方向转头而来,似乎想要攻击似的,而此刻,少年略显迷茫的双眼慢慢回笼,见到了夜溪,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那三朵花瓣眨眼间消失,随后少年身子慌了几下,人就跪在了地上,略显苍白的脸色可以瞧出,是体力不支的缘故。

夜溪来了兴趣,走上前,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第八十章

夜溪走到少年面前,看着少年跪在一堆破碎的瓦片前,双手拢着草地上散落的白色粉末。即便双手已经被划破,少年都没有停止。

“没用的!”夜溪看着少年固执的样子,淡淡开口说道。

少年听到夜溪的声音,猛然抬头,一双饿狼似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夜溪,好像只要野心再开口说一个字,他一定会扑上去。

夜溪淡淡一笑,此刻的少年让夜溪想到了一个词语,如狼似虎,只是虽然略有气势,但是却还是差强人意,“你分的开?”夜溪挑眉,双手环胸,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少年原本扫动的手听到夜溪后面的话,径自停了下来,人恶狠狠的望着夜溪,抿着唇,瞳孔中闪动的晶莹开始扩大,就在要形成泪珠的时候,猛地眨眼,消失不见,双眸再次恢复成愤怒之色,“滚开!”少年紧紧咬着唇,好像夜溪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